第十五章:铁盒子
在诊所吊了两天消炎水。
陆旭便恢复了精神,老中医看到陆旭生龙活虎,立马吹嘘自己的医术高明,说自己是华佗转世,药圣附体,秦越听得心烦,直接胖揍了老中医一顿。
第三天。
秦越便向陆旭打听那东西,刚开始陆旭装糊涂什么也不说,可听到秦越是奉了宝爷的令来乌科苏的,这才放下戒心。
他瞟了瞟石涛,然后说:“秦越,这东西很重要,我不能随便告诉你,这样吧,你跟我进我房间,我将东西的下落告诉你……”
“姓陆的,你什么意思?”
石涛听陆旭这么一说顿时来了火。
秦越拦住石涛:“胖子,你别冲动,陆旭不是这个意思,要不这样,你先在外面抽根烟,等我出来后,我再告诉你东西的下落?”
“老秦,不是我冲动,还是姓陆的小子将哥哥我当外人,咱虽然什么也不懂,可也是宝爷的人,他这么防着我是几个意思。”石涛心里不舒服:“再者,他什么玩意,敢跟胖哥这么说话,我看他是活腻了。”
陆旭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石涛。
秦越怕陆旭一急眼就不说东西在哪,所以就把石涛拽在一旁,给他仔细分析道:“胖子,现在是非常时期,咱也就不讲究那些了,再者陆旭这个人有毛病,你逼他,他就越不说,要是这小子犯起浑来,那我也没辙,所以,这次还请胖爷收住火,千万别将这事搞砸了。”
“我是看在你老秦的面子上不计较的。”
“兄弟,够劲!”
秦越拍了拍石涛的胸脯。
这边说服了石涛,秦越这才跟着陆旭来到他的房间,陆旭没说话,只是将窗帘拉住,然后又将房门反锁,反复检查了一番,这才从床底拖出一个土黄色的背包,背包有些年头,那上面的拉链都坏了。
陆旭小心翼翼将背包打开,从里面翻出一个沾满土的铁盒子,他拂掉铁盒子上面的土,然后将其塞给秦越。
秦越不解:“你给我这玩意做什么?”
“保命。”陆旭按住秦越的手:“秦越,有些事你逃不掉的,就算你拼命挣扎,也逃不掉的,我是第七个,而你就是第八个。”
“什么意思?”
什么第七个第八个,他怎么越听越糊涂了,还有这盒子里是什么,为什么他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仿佛小时候他见过这种盒子,而且还看到了盒子里的东西。
他想打开盒子,却被陆旭死死按住手:“秦越,现在还不能打开,一旦打开它,我们都得遭殃……”
“为什么?”
秦越有些不明白。
陆旭盯着他的眼睛,那凌厉的目光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让他无法逃,更无法逃出这谜一般的棋局。
两个人没说话,空气静止的可怕。
过了好久。
陆旭才松开手,瘫坐在地上:“他让你取的东西在黄草坡,那时候我自顾不暇,只能将东西埋在那里。”
东西还在黄草坡?
秦越有些怀疑:“陆旭,你可别骗我?”
“我不骗你。”陆旭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说:“不过那东西被我埋在一个隐秘的地方,那地方除过我谁也不知道,所以你得跟我一块去,要不然找不到地方。”
秦越虽然犹豫,可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他也只能冒冒险了,况且都到这了,哪能空手而归的道理。
他仔细想了想,便答应了陆旭的要求。
因为只请了一周的假,秦越决定吃完早饭便去,他感觉后面几天会有人捣乱,为了夜长梦多,他决定速战速决,取完东西就回北京。
陆旭也没反对。
因为那地偏僻,所以秦越让巴木图开车带他们去,巴木图蹲在门口抽了老半天烟,前后思量了一会,这才答应送秦越三人去那地,不过巴木图有条件,说那地他不进去,只能送他们到入口。
秦越也没勉强。
吃了早饭,几个人便背上背包出了酒店。
陆旭吃了几天荤油,人也精神起来,虽然还是瘦成皮包骨,可比起前天可好多了,至少脸色正常了。
车子一路往北开。
巴木图临走时灌了一大口烧酒,所以嘴不停歇,扯着粗哑的嗓子唱起来乌科苏的民腔老调,那悠扬的老调在茫茫草原盘旋散开,沧桑而又敞亮。
石涛回头看了看闭眼装睡的陆旭,然后问秦越:“老秦,你这朋友了解多少,要是他心思不敞亮,那我们哥俩可就倒霉了。”
“放心,人靠得住。”秦越瞟了一眼陆旭,然后安慰石涛:“胖子,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只要这次咱把东西拿回去,那这任务就算完成了,我呐也不用住那筒子楼了。”
石涛愁容满面。
也不知他神经过敏,还是对陆旭这个人没好感,总之他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踏实的很,万一这趟出点啥事,那可就划不来了。
秦越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别操心了,这老话说的好,车到山前必有路,想再多也没用,与其这样还不如敞开胆子去闯一闯,也算不虚此行。”
“好,听你的。”
石涛放下心里的戒心。
一路上,巴木图唱了一首又一首,秦越盯着远处朦朦胧胧的登帝台,那莫名的情愫又涌上心头,仿佛有什么在召唤他,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他也分不清自己是在梦境还是现实。
开了一个小时的车,眼前变成了一望无际的荒原,除过那星星点点的黄草,没有其他植物,盘旋在空中的秃鹰,紧盯着他们。
巴木图这才将车停在路边,然后转头对秦越他们说:“陈老板,到地了,咱可事先说好了,进去的事别扯上我,我在大路口等你们。”
“好,你不进去。”
秦越也不为难巴木图。
陆旭从下车后,表情就很不对,有些呆滞而且还带点惊恐,石涛吸了一口烟,不在意地瞟了一眼陆旭的手,发现此时陆旭的手抖得厉害。
秦越从巴木图那里顺了一瓶老烧,然后塞进背包里,走过去拍了拍石涛的肩膀:“看什么呢,胖子?”
“老秦,你那朋友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
秦越看了看陆旭,不解地问。
石涛刚要开口,陆旭转过头,表情不仅正常,而且说话也不含糊了,他走了过来,看向秦越提醒道:“秦越,一会你们跟紧我,别走散了,还有你将手电筒都准备好,一会下去后,咱得有光才行。”
“下去?”秦越微愣:“陆旭,你小子该不会把东西埋狼窝了吧,要是这样,那咱得让巴木图跟着……”
“没有,就是一个洞而已。”
秦越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只要不是狼窝就行,我这辈子最怕的就是狼,提起狼,我这浑身就发抖,腿更是软的不行。”
“北京城应该没狼吧?”
陆旭不经意地提了一句。
秦越也觉得奇怪,按理说他住北京城,应该没见过狼才是,怎么一提起狼就发抖,而且还是怕到骨头缝里。
石涛也想不通。
陆旭瞥了一眼秦越,说:“行了,别琢磨了,从这到埋东西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咱还是早点上路,免得出现变故。”
三个人背着背包上路。
巴木图靠在车身上,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他灌了一口老烧,然后摇了摇头,有些事探清楚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要进行。
手机响了。
他摸了摸两边的裤兜,没有手机,又探进车里,发现手机在车里,他拿出手机,一看显示,立马将酒放在车头。
“宝爷!”
那边的人声音很沙哑:“怎么样了?”
“他们已经进去了,估计很快就会遇到那帮人,不过您放心,我会通知他的,这次肯定不会出意外的。”巴木图恭恭敬敬地说。
那边没有说话。
巴木图有些胆战心惊,说实话,他还挺怕这位北京城的宝爷,这几年虽然这位行迹飘忽不定,可这位的威信在内蒙可是如雷贯耳,这几年要不是他,内蒙早就乱成一团了。
想起这几年的大事,巴木图也感慨。
几年前进行过一次清洗,可终究太匆促,有些人脱离了,可有些人却没脱离,而且这件事牵连的地域广,稍不注意就会酿成大祸,所以这次宝爷设局是小心又小心,谨慎又谨慎,生怕又出现前几次的意外。
那边沉默了一会才说:“那人你不用联系,他知道怎么做,你现在要做的是不要暴露,这几年都过去了,可别在这节骨眼出事,还有我的时间不多了,你们动作麻利点,别让我担心。”
“宝爷您放心,我会小心的。”
“等他们从那地方回来,你就送他们去铁爷那,让他将他们送回北京,只要回了北京,有东子在那边罩着,应该不会出差错。”那人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句。
巴木图连忙点头:“我明白。”
“你自个小心。”
那边说完便挂了电话。
听到这话,巴木图觉得心里暖暖的,虽然他跟随宝爷几年,遭的罪不下百次,可他是打心里敬佩宝爷,当年要不是宝爷,他巴木图肯定被那帮混蛋剁成肉泥了,所以为了报答宝爷,他巴木图就算拼上这条命,也得帮宝爷办成这件事,在所不惜。
巴木图将通话记录删了,将手机丢进车里,然后拿起老烧坐在车头,一口一口的灌酒。
希望这次不会再出差错了。
第十六章:被追杀
另一边。
陆旭带着秦越和石涛往荒原深处走,走了有半个小时,他便停了下来,蹲在地上,抓了一把沙土闻了闻,味道不对,他爬了起来,在另一边又抓起一把,还是不对。
一连试了好几次。
陆旭这心也慌了,他记得就是这儿啊,怎么这沙土的味道不对劲,难道是他最近的鼻子出问题了。
他抬起头:“秦越,你快过来。”
“怎么了?”
秦越丢了手里的石头,走了过来。
陆旭抓了一把沙土放在他鼻子底下:“你来闻闻看,这沙子里什么味道,有没有一股耗子的尿骚味?”
秦越:“……”
敢情将他当成狗啊!
虽然心里抱怨,可秦越还是皱了皱鼻子仔细闻了闻,没味啊,哪有耗子的尿骚味,就是一股干燥的鸟屎味。
陆旭见他摇头,心慢慢沉了下去。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地应该是埋东西的地方,可为什么没有耗子的尿骚味,他想不通,难道有人已经动了手,将东西挖了出去?
石涛灌了一口酒,晃晃悠悠走了过来,见两个人趴在地上闻味,顿时笑了:“我说哥几个,这地上是有鸡腿还是有酱肘子,怎么一上来就趴地上当饿死鬼了?”
“胖子,你也过来。”
“别介,哥哥我才不和你们一样,趴在这地上闻味,再说了,这地是偏向荒漠,就算沙子里有味,也被风刮散了。”石涛摆了摆手。
对啊,这里有风沙,那耗子的尿骚味早就被吹散了,而且这沙也流动,有可能原来那层沙被埋在底下了。
这样一想,陆旭的心便落了地。
他爬了起来,从背包里拿出折叠铲,一节节按好,然后在刚才抓土的位置开挖,秦越和石涛也拿出工兵铲在另一旁挖。
三个人挖了二十分钟。
终于在地面挖出一个洞,洞大概有一米宽,陆旭使铲子很厉害,没几下洞就被打进去半米,看到已经进去半截身子的陆旭,秦越心里惊奇。
这样的陆旭颠覆了他以往的印象。
以前的陆旭柔柔弱弱的,典型的林妹妹附体,以前的陆旭跑个一千米都累得半死,可这半年不见,这小子不仅生龙活虎,而且力气比他还大,挖了二十几分钟不喘也不出汗,体力好的没话说。
难道这半年,这臭小子吃了大力丸了?
正想着,忽然一声噶蹦声。
陆旭连忙扔下铲子,用手将旁边的沙土拨开,秦越也钻了进去,在另一边拨土,没一会儿,土里的东西显露出来,是个木匣子。
“就这玩意?”
秦越看着面前的木匣子问。
陆旭将木匣子拿了出来,然后钻出洞:“就是这东西,还好那天我机灵,要不然这东西肯定落入那人手里了。”
“这里面是什么?”
秦越很好奇这木匣子里装的是什么。
陆旭吹了吹上面的沙土,这才将其打开:“是件玉俑,他救命的东西,等你这次回去后,将东西交给他,而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我也不欠他什么了。”
“你不跟我回去?”
秦越看着陆旭不解地问。
陆旭笑了笑:“我回不去了,因为我还有一件私事没有做,秦越,既然他选择了你,那你就要坚持下去,别像我,答应了最后却反悔了。”
“陆旭……”
秦越怎么感觉陆旭在交代后事。
陆旭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看向远处:“你们快走吧,他们估计快来了,秦越,东西我交给你,你千万要送回北京,亲手送到他手里,还有,兄弟再送你一句话,万事用心,别被虚假的表象晃了眼……”
“什么意思?”
秦越盯着陆旭的眼睛。
陆旭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从背包里掏出一把枪,秦越看到那枪,眼睛瞪得老大:“陆旭,你……你怎么有枪,你小子该不会……”
“形势所迫。”陆旭将秦越推给石涛:“秦越就交给你了,不管什么时候,你一定要护好他,就算用你的命也得护住。”
石涛点头:“我会的。”
陆旭盯着远处的星星点点,表情顿时严肃,他给枪上了子弹,然后对着秦越和石涛说:“你们往北边跑,不管身后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只要你们跑到北边的大石头那边就没事了,到时候巴木图会在那里等你们,你们跟着巴木图去铁爷那,铁爷会安排你们回北京……”
“陆旭,你和我一起回去。”
秦越拽着陆旭,想要他一起回北京。
陆旭朝他真诚地笑了笑:“秦越,我不能回去,我的命在这,如果回了北京我会被那帮人大卸八块,况且他给我的命令是守着这边,我不能离开。”
“放屁。”秦越冒了火:“什么狗屁命令,陆旭,若你还认我做你兄弟,就跟我回北京,就算不回北京,那去上海也行,南方也可以,你这待在这里算什么事。”
陆旭心里苦涩。
有些事不是他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如果没有沾这事,如果他不姓陆,如果他没答应那个人,他也许会像以前一样。可现在他不能,不能说放弃就放弃,更不能随性而为,因为会死人,死的比上次还多。
他下意识摸了摸手指。
看向远处,那星星点点变成了黑影,他能看到那黑影里的人,看到那人眼底的愤怒,这一刻,他胸腔里发出一阵沉闷的笑声,这次他倒要看看,他们会被气成什么样。
秦越看向陆旭:“陆旭,你不能就这么待在这,你忘了你还有你爸妈,若你出什么事,你让他们怎么办?”
听到他的话,陆旭有些微愣。
可没过一会儿,他背对着秦越哽咽道:“我爸妈一年前就去世了,我现在是孤家寡人,是生是死不重要了……”
“重要。”
秦越直接打断他:“陆旭,我只交了两个知心的朋友,一个是你,一个是胖子,要是你们两个都出事了,那我活着也没啥意思了,所以,陆旭你能不能为我活一次,能不能为了我珍惜自己的命。”
陆旭盯着他,突然笑了。
“秦越,我知道他选你的原因了。”
秦越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这话什么意思?”
陆旭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意味深长地说道:“你现在不懂,没事,日后会明白的,秦越,你和我不同,你的任务是活着,只有清醒的活着,你才能终结这一切,才能让我们所有人都解脱。”
远处的黑影越来越近。
陆旭将自己的背包交给秦越:“里面的东西或许能帮到你们,秦越,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去走了。”
“陆旭,你……”
陆旭给石涛使了个眼色:“交给你了。”
“胖子,你放开我。”秦越的胳膊被石涛锁住:“陆旭,你他妈的想干什么,老子千里迢迢来这找你,你小子给老子玩什么舍己为人,你给我回来,听到没有,给老子回来。”
陆旭仿佛听不见,往右边跑,他边跑边打枪,那黑影被吸引,全都朝着陆旭奔去,秦越要追过去,可无奈石涛的锁功太厉害,他挣扎了好几下都没挣扎出。
而在这时,那黑影变得清晰。
石涛仔细看了一眼,发现远处的黑影竟然是越野车,而且车里的人都拿着枪,看到他们,那些人直接开枪,可因为离得远,子弹打在前面的沙地上。
陆旭回头看了一眼石涛:“快跑。”
石涛知道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连忙拖着奋力挣扎的秦越往前狂奔,身后传来噼里啪啦的枪声,还有那些人兴奋的声音,他不管回头,也不能停下来,因为停下来,他会死,秦越也会死。
秦越挣扎着要下来:“胖子,你放开我……”
“老秦,你就别添乱了,陆旭舍了命换我们俩,你别冲过去送死。”石涛死死扣住秦越的胳膊,不让他跑,再加上石涛的力气大,秦越根本挣脱不开。
他气得破口大骂:“陆旭是我兄弟,我不能扔下他不管,胖子,我不能扔下我兄弟不管……”
“我也不能眼睁睁看我兄弟送死。”
石涛直接背起秦越,两腿发力往前奔。
两个人跑了一会,就听到身后一声枪响,秦越惊恐地回头,就看到陆旭被那帮人打中了头部,径直地倒在了沙地上,那血染红了脚下的沙土,红得刺眼。
秦越发了疯:“陆旭!”
石涛也愣住了,脑子一片空白。
这是真的,真的死人了!
秦越往回跑,可跑了一会,那帮人看到了秦越,开着车上来追秦越,石涛见情况不妙,赶紧将秦越拉了回来往回跑,可两条腿终究跑不过四个轮子。
身后的子弹嗖嗖的飞,石涛将秦越打晕,背着他往上面跑,跑了有一会儿,那帮人开始骂骂咧咧,一个个下了车。
石涛喘着粗气,腿却不敢停下来。
他怕下一个倒在沙地上的会是秦越,怕他们会像陆旭一样成为这荒漠里的无名尸,怕死后都不能安生,他只能跑,拼尽全力往前跑。
身后的骂声越来越小,而且他听到有人喊秦越,可他的腿仿佛安了发条停不下来了,他只能往前跑,跑得快断气了。
“噗通!”
忽地脚下一空,他和秦越掉了下去。
第十七章:中毒
掉下去的一瞬间。
石涛下意识去抓秦越,可速度太快,他根本没抓住,没一会儿,屁股先着地,他顾不上自己,爬起来找秦越。
在角落里他看到了秦越。
“老秦,醒醒?”
他奔了过去,扶起秦越喊他。
喊了有一会儿,秦越这才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石涛,秦越愣了愣,然后坐了起来,想起陆旭中枪倒地的那一场面,他鼻头猛地一酸。
要不是他,陆旭也不会死,如果不是坚持今天取东西,陆旭也不会死在那帮人手里,想起那枪声,秦越红了眼睛。
石涛心里也酸酸的。
之前他那么怀疑陆旭的为人,可经过这么一遭,他觉得自己错了,大错特错,陆旭是条汉子,为了救他们两个竟舍掉了自己的命,他佩服,打心眼里佩服。
两个人静坐了一会。
秦越抹了一把泪,直接站了起来。
陆旭用他的命保了自己的命,那他就不能辜负陆旭的期望,不能让他白白牺牲,他得活着回北京城,得找出那开枪的人为陆旭报仇,他不能让陆旭不明不白的死了。
想到这,秦越就觉得浑身满是力量。
石涛也站了起来:“老秦,现在怎么办?”
“找出口,咱哥俩不能待在这鬼地方,等出了这地,回了北京城,我再好好计划怎么为陆旭报仇。”秦越将陆旭的背包背在身上。
石涛也赞同:“那就先找出口。”
因为这洞窟窿太深,要爬上去根本不可能,只能找找其他地方,虽然这地是沙漠,可四周都是黑色的岩石,岩石很硬。
秦越拿着工兵铲在石壁上乱敲。
“老秦,你说这会不会有机关什么的,就像小说里所写的机关暗器,只要一碰,这四周就会射出弓弩毒箭?”石涛打量了四周问。
秦越:“这地方是荒漠,连个鬼影都不见,怎么会有人将机关设在这,再说了,所谓的机关暗器那都是作者的脑洞,他们可以在自己的脑洞世界随意构建,可现实生活中,哪来的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都是瞎扯。”
“那这么说,你写的也是瞎扯……”
“放屁,老子写的是现实题材,那些都是有根据的,你知道莫言吧,那个因为蛙得奖的诺贝尔文学家,我和他写的是一题材。”秦越听到石涛给他,立马反驳道。
石涛笑了:“老秦,你小子挺会给自个贴金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现在给咱好好看看,这地到底有没有机关暗器,别到时候咱哥俩被闷在这窟窿眼了。”
秦越也收了开玩笑的心,认认真真地观察起石壁,四周石壁都是黑色的,可有一块地方颜色不对劲,是灰色。
他用工兵铲敲了敲。
“胖子,你过来。”他让石涛过来:“你试着推一推这石壁,看能不能推动?”
石涛有些怀疑:“老秦,你脑子没发烧吧,你眼前的是重达千金的石头,还不是一块纸板,你要我用蛮力推动,这不是扯吗?”
“管它扯不扯,先试试再说,说不定还能被我蒙对呢,行了,别啰嗦了,你先推一下看看。”秦越摸了摸石壁,然后对石涛说道。
石涛虽觉得离谱,可还是上手去推。
这一推感觉就不一样,石涛往两只手上吐了唾沫,然后用力去推,秦越也来帮忙,两个人合力推了一会,只见面前的石壁竟然被他们推进去半尺。
“行啊,老秦,你这书没白写,这也能想到,我服了彻底服了,要不改天,你小子给我算算命,看我什么时候能发财。”石涛搓了搓手,看着面前被推进去半尺的石壁调侃道。
秦越也没想到。
他仔细观察石壁周围,发现这推进去半尺的地方有一个拳头大的兽头,兽头有两个耳朵,看样子挺像小说里的机关的。
石涛看了一眼那兽头,问:“老秦,你说这兽头会不会是出口的机关,如果是,那咱可就能出去了。”
“我也不知道。”
秦越对机关暗器不是太懂。
况且这玩意可不比玩具,要是碰错了,拿他们可就遭殃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不要冒险为好。
石涛推了他一把:“老秦,你发什么愣?”
“胖子,这机关咱不能碰……”
石涛不解:“为什么?”
“直觉。”
秦越也不知道,感觉一动这兽头就会倒大霉,而且有可能会将命丢在这里,虽然他不怕死,可让他窝窝囊囊死在这里,他不甘心。
可就算不碰,他们也会困死在这里。
石涛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三根,然后恭恭敬敬摆在地上,又磕了头,嘴里念叨道:“救苦救难的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玉皇大帝,太上老君,今个我和我兄弟被困于此,希望诸位神仙佛爷发发神功,帮我们找到出口,只要出去后,我石胖子在这发誓,定好吃好喝供奉你们几位。”
“这成吗?”
秦越表示怀疑。
石涛拍了拍膝盖上的土:“管成不成,试试总不会有错吧,再说了这番话就当壮壮胆,行了,老秦,你动手吧。”
“要不你来吧,我这手臭,运气不怎么样,万一碰错了那咱哥俩可就倒霉了。”秦越将石涛推到前面,自己则提着两个背包。
石涛听罢也没推辞。
他往手上吐了两口唾沫,然后抱着兽头扭,可使了很大的劲,这兽头就是纹丝不动,而且连个缝也没有。
石涛不信这个邪,又抱着兽头去扭,可结果还是一样,非但没扭动,而且石涛感觉自己的手快要废了。
“老秦,不行啊,这玩意扭不动啊,无论我使多大的劲,这东西就是纹丝不动,倒是我这手快要废了都。”他停下手对秦越说。
秦越重新打量了兽头。
原来这兽头的底座是浇了铁水,而且整个身子是镶嵌在石壁里的,如果要扭动,除非将整个石壁都敲开才行。
秦越摸着下巴仔细想了想。
难道这机关在这兽头两只耳朵上,想到这,他试探着动了动兽头的右耳,可这一动,石壁就发生变化了,原本石壁光滑无物,可动了兽头的右耳,石壁里竟然冒出无数次黑色的虫子。
秦越没注意,被虫子咬了一口。
“我靠,这虫子还他妈的咬人。”
他没看自己的手。
“老秦,你的手……手指怎么变大了?”石涛眼尖,看到他被咬的手指发青,像是中了毒一般。
秦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指发青,而且正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变大,他咽了咽唾沫,惊恐道:“我去,这他妈什么情况?”
石涛从背包里掏出云南白药喷雾剂,可喷了不起作用,而且周围的虫子也围了过来,黑压压的看的人头皮一阵发麻。
“胖子,我头晕。”
秦越只觉得浑身瘫软。
石涛将他拖离了虫子的包围圈,拿着杀虫剂对着那黑压压的虫子狂喷,还好,这些虫子畏惧杀虫剂,要不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秦越脸色苍白,胃像是被什么捏住。
石涛拍了拍他的脸:“老秦,你可别睡,你要是睡了,哥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胖子,我要死了……”
“呸呸呸。”石涛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谁死你也不会死,再说了咱还有东西要交给宝爷呢,不可能死在这。”
秦越觉得有东西在他手指里乱动,他举起手指看了一眼,发现手指不知什么时候起了个大泡,而且里面还有一团白色的东西在蠕动,他盯着那东西,忽然想起这东西像什么了,是虫卵,刚刚那黑色虫子的虫卵。
“胖……胖子,我的手……”
石涛瞟了一眼,这一眼让他冷汗下来了:“老秦,你手怎么了,这……这里面是虫……虫卵啊?”
秦越这时眼睛也看不见了。
他慌张地看着石涛:“胖子,我看不见了,我眼睛看不见了,怎么办,我看不见了,我要死了……”
“老秦,你先别激动。”
石涛按住激动万分的秦越,想要让他冷静下来,可秦越情绪不稳,不管他说什么安慰话也听不进去。
忽地秦越站了起来,竟直愣愣朝石壁撞去,石涛吓了一跳,连忙抱住发狂的秦越:“老秦,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
“胖子,我头疼,疼啊……”
头疼,怎么又头疼了,难道这虫子还有毒,毒蔓延到脑子里,如果真是这样,那该怎么办?
石涛慌得六神无主,忽然他想起陆旭最后的话,背包,对,背包里或许有抑制毒素的东西。
他拿过背包,拉开拉链,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他憋了一口气,然后在里面找东西,找了好一会儿,他找到一个盒子,盒子里是黑色的软膏。
“老秦,抹不抹?”
秦越疼得脸都扭曲了:“抹,管它是什么,只要能抑制这头疼,就算是毒膏我也抹,胖子,快,快给我抹。”
石涛紧张地咽了咽唾沫:“那我抹了?”
“别废话了。”秦越感觉自己的头被什么啃咬,疼得他忍不住要撞石壁,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往里面钻,骨头都快要裂开。
石涛把心一横,直接将那膏体抹在秦越的手指上,刚抹完,秦越就安静下来,就在石涛松懈下来时,秦越突然翻眼一翻晕了过去,而且嘴里还吐着白沫。
我靠,这他妈怎么回事?
第十八章:无头干尸
“砰!”
一个重物掉落,紧接着便是一声闷哼声,石涛不敢出声,手里紧捏着手电筒,那好像是人,他站了起来,捡起一旁的手电筒拧开,看到秦越和石涛,那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原来你们在这。”
那人拿着手电筒走了过来。
石涛没见过他,分不清是敌是友。
老刘拍了拍身上的土,向石涛自我介绍:“我叫刘川,是宝爷派来保护你们的,你可以喊我老刘,也可以喊我哑巴刘。”
“真是宝爷派你来的?”
老刘点头:“是他派来的。”
听到这话,石涛终于放了心:“是宝爷的人那就好,对了,你先看看老秦,他被虫子咬了,眼睛看不见了。”
“这好办。”
老刘先将那大泡给挑了,脓血流了出来,又将那钻进肉里的白色虫卵扯了出来,虫卵一被扯出来,石涛便将它踩死,老刘并没说什么,从兜里掏出一个瓶子,从里面挖出一点膏体,然后抹在秦越被咬的手指上,然后撕了一块布缠在手指上。
“成了。”
石涛怀疑地看着他:“这就好了?”
“怎么你不信?”老刘瞟了石涛一眼:“这种虫子叫尸蛄,若被它咬一口,那它体内的虫卵会转移到被咬的部位,凭借活物的血肉,它们会很快长大,不久它们便会钻进人的大脑,吸食人的大脑,最后再咬破头皮出来。”
石涛浑身打了个冷颤。
老刘检查了秦越的眼睑,发现并没有红点,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拍了拍秦越的脸:“小子,醒醒。”
“虫……虫卵……”
秦越梦到一只大虫卵正要咬他。
石涛看到他没事,这才将心放肚子里,他看向秦越,问:“老秦,你没事了?”
“胖子,老刘?”一睁眼就看到石涛还有老刘,他坐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和手,发现并没有被虫卵咬,这才激动道:“我还活着,还全乎着。”
老刘见他恢复正常,这才起身走到石壁前,那些虫顺着他的裤管往前爬,可他并不在意脚底的虫子,那凌厉的眼睛紧盯着面前的兽头。
“老秦,这人什么来头?”
石涛看了一眼老刘,觉得有些奇怪。
秦越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是宝爷的人,而且功夫了得,当时坐火车的时候,就是他救的我,不过这个人不善言谈,又出手狠辣,我估计是个狠角色。”
“那我要不要信他?”
“信,我们只能信他。”
秦越盯着老刘,仿佛要透过他坚硬的外壳看到他的内心,可令他失望的是,这个人和马茴一样看不透。
老刘盯着石壁,好一会他才扭了兽头的左耳,而这一扭,那些黑色的虫子都钻进石壁里面了,而挡在他们面前的石壁突然间凹了进去,露出一个半圆形的石拱门。
秦越看到这门,嘴张得老大。
“还真有石门啊?”
“……”
老刘没有说话。
他拿起背包弯着腰走了进去,秦越和石涛连忙跟上他,走了一段时间,忽然一股恶臭飘过来,秦越捂着鼻子:“这怎么有股臭味?”
“好像是死老鼠的味!”
石涛仔细闻了闻,便皱着眉说。
老刘笑了笑说:“你们掉下来的这个地方叫鼠洞,是以前黄耗子产崽的地,可之后有人发现这地方,将黄耗子全部赶尽杀绝堆在最里面,时间一长,这味道聚在一起,久久没有散开。”
“还有这么缺德的事?”石涛捂着鼻子,强行喘了口气问:“哎,老刘,这黄耗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味怎么这么冲?”
老刘打量了周围,这才说:“黄耗子其实就是一种变了异的地鼠,它们虽然是鼠,可又和寻常地鼠不一样,我们只有在冬季才能看到它们,而且它们畏惧人,还有一点,他们的爪子很锋利,会抓破羊毛毡。”
畏惧人?
不对吧,他那天晚上看到的黄耗子可一点也不畏惧人,而且那天如果不是他惹怒了它,它也不会冲上来抓他。
走了有十分钟。
眼前又出现一个铁门,门上还有两个狮子铺首,秦越见过这狮子铺首,在东爷院子里的大门上就有相同的狮子铺首。
他上前,盯着这铺首看。
石涛见他看得入神,便问:“你小子瞧什么呢,这铺首有什么不对吗?”
“觉得它有些熟悉。”秦越摸了摸上面的铜环:“胖子,你看这上面的铜环,一大一小,说明这铺首不是一对,而且你看看铺首上面的金漆,不仅没有脱落反而金光闪闪,我猜这东西是有人故意安在这门上的。”
石涛不解:“为什么要安在这里?”
“为了迷惑我们。”
秦越下意识看向老刘,发现一直靠在旁边的人却不见了,而且背包也不见了,看到这,他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拽着石涛远离了铁门。
可过了一会。
那铁门里面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是陆旭的声音,秦越压下心里的激动,眼睛紧盯着面前的铁门。
“老秦,那声音?”
“那是幻觉。”
秦越从背包里拿出工兵铲,小心翼翼地凑上前,石涛想要拽住秦越不让他去,可秦越坚持,没有办法,石涛也拿着工兵铲凑近那铁门。
就在两个人要推开铁门,肩膀忽地被人拍了一下,秦越偏头,却看到了一只干瘪的手,他僵硬地往身后瞟了一眼,只见他身后站着一个无头干尸。
“胖……胖子?”
他吓得嘴都不利索了。
石涛也感觉有东西正拉着他的脚,可他不敢回头,也不敢去看秦越身后的东西,两个人浑身僵硬,谁也不敢动。
这样下去不行,不能被这两个干尸吓破胆,再说了,就算是祖宗爷爷,那也是他们的错,谁让它们先招他们的。
秦越咽了唾沫,颤颤巍巍地举起工兵铲,闭着眼睛向身后狂挥:“妈了个逼,老子让你装神弄鬼,让你搭老子的肩膀,我打死你个王八鳖……”
石涛见状也抡起工兵铲打。
两个人忙活了半天,可身后的干尸不仅没碎,反而和原来一模一样,秦越擦了额头上的汗,累得快要虚脱。
“妈的,快他妈累死了。”
秦越一屁股坐在地上,将手里的工兵铲扔在地上,石涛也打累了,靠着秦越坐了下来,他喘了口粗气,说:“老秦,你说这两个祖宗爷爷是什么意思,咱都这么大不敬了,它们两位还直愣愣杵在这,敢情是嫌弃咱没下狠手不成?”
“谁知道呢。”秦越从背包里掏出那瓶老烧,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来,喝一口。”
石涛接过酒瓶,灌了一大口。
秦越抹了一把脸:“胖子,你说这老刘去哪了,这好端端的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难道是被这祖宗爷爷拖进老窝了?”
“不能吧,这老刘看着比咱俩有经验多了,应该不可能被祖宗爷爷缠住,我估计他有可能觉察到不对劲,便找了个地躲起来了……”
秦越摇了摇头:“不可能,虽然我和这老刘认识不深,可看他不像贪生怕死的人,况且这地人家比咱哥俩熟悉……”说到这,秦越忽地停了下来,他站了起来,走到铁门前,看着那狮子铺首,他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
秦越贴着铁门,看向里面。
“老秦,怎么了?”
“如果我猜的没错,老刘有可能是进到这铁门里面了。”秦越试着推了铁门,可他力气有限,他看向石涛,说:“胖子,过来搭把手,咱把这铁门推开,看看里面有什么?”
石涛有些犹豫。
上次因为动兽头,让秦越吃尽了苦头,要是这铁门里面又有什么虫子干尸的,那他们哥们岂不是做了那群虫子的食物了。
秦越知道石涛想什么。
他想了想说:“胖子,你看看旁边这些无头干尸,它们一定是被什么未知的生物夺去了头颅,要是我们继续待在这,也许下场就和他们一样,成了无头干尸了。”
听到这话,石涛腿脚发软。
这下场有些惨。
他仔细琢磨了这才看向秦越,说:“我不想死在这,就算要死我也得死在外面。”
“就是这个理儿。”
石涛深吸了一口气,和秦越一起使劲推门,铁门被推开,发出极响的哐当声,秦越拿着手电筒晃了过去,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两个人这才走了进去。
“老秦,你冷不冷?”
秦越点头:“有点冷,而且还瘆得慌。”
手电筒照出一块地方,秦越打量了周围,发现铁门后面是个大殿,四周有四根石柱子,柱子上还雕有花纹,他拿着手电筒照了照,发现这花纹和他在登帝台看到的花纹一样,而且柱子上还盘着一条螣,它吐着蛇信子,眼睛紧盯着秦越,在这转眼的一瞬间,秦越感觉这蛇是活的。
“老秦,快过来。”
石涛发现了什么,连忙招呼秦越。
秦越强忍着心里的不适移开视线,走向石涛旁边问他:“怎么了,胖子,”
“这东西你见过吗?”
秦越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东西和陆旭给他的铁盒子上的花纹很像,而且两边对称,各有一边,想到这,秦越上前想摸了摸,可刚上手就被人抓住手腕。
“老刘?”
看到面前的人,秦越喊了声。
老刘没有回应他:“这东西正处在休眠状态,你血液里有它需要的元素,一旦碰了它,它就会吸食你的血,从而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它还活着?”
“活着。”老刘紧盯着面前的石雕:“这里阴寒也是为了让它保持休眠状态,一旦有了温度,它就会苏醒,到时候这里就是祭坑,而我们就是它口中祭品。”
秦越后怕地咽了咽口水,还好刚刚老刘及时出现,要不然他们真的要遭殃了,变成这石雕的爱心餐点了。
第十九章:梦魇人
老刘拿着手电筒照其他地方。
秦越想问他刚才去哪了,但见他表情阴沉也怕问,这个人虽然身手了得,可行踪不定而且神出鬼没,他一时摸不透这人到底想什么。
石涛走了过来,小声嘀咕:“老秦,你说这老刘刚才去哪了,怎么突然冒出来,还有你刚才没看到他的表情,那脸色真的像殡仪馆的死人,眼珠子都没动一下。”
“他也许就是这样。”
秦越想到了马茴,想起了那天那双眼睛,无瞳,手很冰,像个死人的手,而且最让他震惊的是在离开北京的那会,他竟然发现马茴比最初见到的样子老了不知十岁。
这个老刘,他和马茴会不会是同一类人?
老刘转过头,看着秦越建议道:“现在不早了,先在这休息一晚,等明天一大早我们再找出口。”
“这不好吧?”
这地方阴气森森,他哪能睡踏实。
老刘没说话,只是找了个干净的地方,然后将背包卸下,从里面拿出两包压缩饼干扔给秦越和石涛,自己则拿出水壶灌了一口烧刀子。
秦越不情不愿坐了下来。
他拆开压缩饼干,吃了一块,压缩饼干不好吃,而且有股子霉味,他拧开那瓶老烧喝了一口然后将酒瓶递给石涛:“胖子,对着老烧吃,要不然咽不下去。”
“谢啦!”
石涛接过酒瓶喝了一口。
这压缩饼干确实不咋滴,他拿着手电筒看了看日期,发现两个月前就应该过期了,怪不得吃起来有股霉味。
老刘见他们嫌弃的表情,这才解释道:“这饼干是姓陆的那个小子给我的,我没顾得上吃,便一直塞到包里,这次过来,我也没掏包里的东西,便带着下来了,估计有点霉味。”
有点霉味?
秦越看着饼干上的灰色的霉点,那仅存的挣扎也没有了,他将饼干塞了回去又丢给老刘:“这饼干发霉了,不能吃了,吃多了会坏肚子,我可不想在这方便拉屎……”
“老秦,你他娘的有毛病,说什么方便拉屎,老子这吃的好好的,你他娘的给哥哥倒胃口呢?”石涛听到这话,哪还吃得下。
秦越嘿嘿笑了两声:“对不住,这嘴秃噜了,胖爷您老继续,你就当我刚才放了个屁,别搭理我就成。”
石涛彻底没了吃的**。
他将那剩下的压缩饼干包好塞背包里,虽然这压缩饼干发霉了,可好歹能填饱肚子,玩意到时候饿得两眼发昏,那还不得靠这发霉的饼干撑着。
老刘看到他们俩,就想起以前。
他枕着胳膊,慢慢闭上眼睛,也许在梦里他能继续看到那个曾经热血沉静的兄弟,还有那些他们所经历的风风雨雨。
这一天秦越和石涛过得担惊受怕,也扛不住来势汹汹的睡意,两个人靠着石壁睡了过去,而这一睡就到了后半夜。
秦越做了一个噩梦,梦见陆旭一身是血的站在他面前,陆旭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他想要说对不起可怎么也张不了口。
忽然面前的陆旭变了样,成了一个陌生的人,他拿着把刀,走进一个地窖,而在地窖的下面,他看到了自己,而拿刀的人却变成了他爸,他看到自己奋力挣扎,看到他爸一点点割开自己的皮肤,看到他爸将一管血注射进自己的血液里,看到那被割开的地方愈合,看到他爸狰狞的脸,看到自己惊恐的眸里倒映出的贪婪。
那种绝望,痛苦,让他想要杀人。
他看到自己挣开了绳子,看到了自己将刀扎进他爸的肚子里,看到那血染红了他的手,他向后退,一口气跑出了地窖,在那一瞬间他感觉他的记忆混乱了,小时候的记忆他记不清了,他不记得胖子,甚至连他爸妈的样子他都记不清了。
脑子被塞进来一段陌生的记忆,那些记忆不是他的,是别人的,是另一个人的,他抱着头拼命的敲,可那声音回响在脑海,一遍遍,仿佛刀钝,疼得脑子都快要裂开了。
“这次我又回来了。”
“你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一定是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做你们的傀儡,我要逃,要逃的远远的,要让你们谁也找不到。”
“我到底是谁,求求你们告诉我,我是谁,我到底是谁,那些人到底是不是我杀的,是不是。”
那些怒吼要刺破他的耳膜,想要刻在他的脑子里,他捂住耳朵,不想听,不想要这不属于他的记忆,这不是他的记忆,不是他的。
石涛被秦越的怒吼声惊醒。
他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老秦,醒醒?”
“你叫不醒他的,他现在记忆混乱,精神处于崩溃之中,如果强行叫醒,他神经会崩断,到时候会变成一个疯子。”老刘在秦越喊出第一声的时候就醒了,他看着秦越梦魇却没叫醒秦越。
石涛慌了神:“那……那怎么办,总不能让老秦困在梦魇里出不来吧,老刘,你主意多,你想想办法啊……”
“办法只有一个。”
“什么办法?”
他吐出烟圈,看着石涛说:“除非他自己走出来,要不然谁也帮不了他自己,这种事如果他意志力坚定,哪怕再恐怖的事,他也能自己闯出来,如果不坚定,那他这辈子也醒不了,这个在医学上叫阿墨司索病发症,通俗一点讲就是传说中的梦魇人。”
“梦魇人?”
石涛有些震惊。
老刘点头:“目前国外有一种特效药是针对这种患者,可这种药不仅价格昂贵,而且后遗症大,一旦服用,就会出现体能退化,记忆重启,严重点会导致智力下降。”
记忆重启,体能退化?
石涛看向痛苦的秦越,继续问:“那这种特效药从哪开始搞到,是国内的违禁品吗?”
“不是违禁品,可国内限制这种药的流通,而且前几年国外颁布了停产令,要搞到这种药,很难。”老刘弹了弹烟灰。
石涛攥紧手指。
秦越是他兄弟,他不能眼睁睁看秦越受罪,等这次从这出去后,他去一趟国外,找一找这种特效药。
老刘知道他想什么,便提醒:“国外现在对这种药是禁品,你就算拿着巨额现金,也有可能空手而归,况且这药的后遗症大,我劝你还是别用它……”
“那也不能看着老秦受罪。”
“还有一个办法,只不过这办法没人试过,也不知道成不成,这两种都是极端方案,成功的几率都很小,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还是让他自己走出来,这样对他能好点。”老刘掐了烟,长叹了一口气说。
石涛没了话。
如果用这种办法,那得多大意志力。
而秦越陷入自己的梦魇,出不来了,他想逃避,逃避那些沉重的记忆,可无论他做多少努力,那些声音还是会响起,一遍遍地反复在他脑海回响。
他绝望了,只能听天由命。
只能让别人的记忆占据他的脑海,占据他的思绪,占据他的情绪,一点点蚕食他仅存的意志力。
“老秦!”
是胖子,是胖子的声音。
秦越突然清醒,对,他还有胖子,胖子是他从小到大最好的兄弟,他不能忘记胖子,不能忘记他爸妈,不能变成另一个人,他是秦越,是独一无二的秦越,谁也代替不了。
有了这个意识,他忽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那些刺耳的声音都弱了许多,他喊着胖子,喊着他所经历的所有人,每喊一声,那声音就减弱一点,他知道他要冲出牢笼了,他要做回自己了。
“老秦,回来吧!”
他看到胖子站在远处,看到他爸妈也站在那,他看到无数个人站在那个出口,他爬了起来,朝着那出口拼命的跑,跑了很久,那出口还是很远,他不甘心继续跑,可结果还是一样的。
这时,他看到了马茴。
“小子,你就这么放弃了,你的信仰呢,你所谓的坚持呢,难道一个浪花就把你打趴下了?”
放弃,怎么可能?
他继续跑,朝着马茴的方向跑,终于在筋疲力尽时,他浑身猛地一抖,睁开眼就看到了头顶的蛇头,那蛇头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他打了个激灵,脑子一下子清醒
“老秦,你终于醒了。”
石涛看到他醒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老刘看着他,问:“在梦里看见谁了?”
“看到宝爷了,要不是宝爷的指引,我恐怕还在梦里转圈圈,对了,我睡了多久,怎么我感觉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秦越揉了揉脖子,忍不住吐槽道。
石涛指了指手上的手表,说:“你都睡了十个小时,要不是老刘不让我叫你,你恐怕能睡到今天晚上去。”
“不是吧!”
秦越以为他睡了四五个小时。
老刘站了起来:“既然醒了,那就找出口吧,毕竟这里不能久待,要是那东西回来就麻烦了。”
那东西是什么?
秦越刚要问,铁门忽然响了起来。
石涛都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那东西回来了。”老刘将背包背在身上,然后从背包里掏出一把砍刀,那砍刀有些年头,上面布满了锈斑:“你们躲在石像后面,我去将铁门关上。”
“我帮你……”
老刘瞟了他一眼:“你对付不了它,况且你和我们不一样,一旦见血,那东西就会冲着你去。”
他的血到底怎么了?
秦越还要说什么,可被石涛拽到石像后面,现在可不是逞能的时候,况且老刘的经验比他们丰富,对付那东西应该没问题。
两个人屏住呼吸盯着铁门口,看到老刘身手敏捷地关上了铁门,而且用一只手就举起了一旁的巨石顶在铁门上,看到这,秦越下意识咽了咽唾沫。
这人是什么做的,居然能单手举起巨石,太牛逼了,简直比绿巨人还厉害。
第二十章:盗洞
铁门刚顶好,就被撞得哐当作响。
老刘又加了一块封石,看到铁门结实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走过来,看着秦越和石涛说:“这铁门估计也扛不了多久,趁着这会先找找出口,你们两个去那边找,我去这边找,记住千万不能用手碰石像和柱子上的花纹。”
“放心,我和胖子会注意的。”
秦越搓了搓手去左边,而石涛去了右边。
两个人拿着手电筒照着石壁,一丝一毫都不放过,可看了一会,没发现什么异常,而此时门外的撞击声停了下来,四周安静得让一口闷热的棺材。
石涛拿着手电筒照了照头顶,这一看他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他吞了吞口水,惊恐道:“老……老秦……”
秦越正看得认真:“胖子,不是我说你,你小子这胆子也太小了吧,这一惊一乍的,我还以为你小子看见鬼了?”
“老秦,上面,上面有……有鬼……”
“哪有鬼?”秦越漫不经心照了上去,可当眼睛对上头顶的四脚怪物,他感觉头皮一阵发麻,而且腿也抖了起来:“我的妈呀,这……这什么鬼玩意?”
那四脚怪物朝着秦越扑来。
秦越连忙推开石涛,那四脚怪物便骑在他的头上,那尖锐的牙齿快要刺破他的脸,他抓住那东西的脚,用力一扯然后用力将其扔了出去。
“老秦,你没事吧?”
石涛爬了起来,看了看秦越担忧的问。
秦越摇头:“我没事。”
四脚怪物又扑了过来,秦越一躲闪,捡起地上的手电筒晃它的眼睛,它大怒,龇牙咧嘴的朝秦越奔来,可就在这时,一阵亮光闪过,那吱吱呀呀的四脚怪物就被剁了头,身子还在一个劲抖着。
秦越拍了拍胸脯,暗道好险好险。
老刘甩了甩刀上的黑血,将地上的四脚怪提起来堆在角落里,然后抬头看向秦越,责怪道:“这东西畏光,你不能用手电筒晃它的眼睛,如果激怒它们,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是什么东西?”
“是尸猴子,外面的无头干尸就是它们的杰作,如果你们不想成为下一个,那就别招惹它们。”话刚说完,头顶又响起吱吱呀呀的声音,秦越紧张地咽了咽唾沫,不敢抬头看头顶的尸猴。
石涛也害怕,跟在秦越后面。
老刘从兜里掏出一个火折子,然后点了火,对着身后的秦越和石涛说:“我找到一个盗洞,洞口有点窄,一会你们先进去,我来收拾这些尸猴子。”
“你有把握?”
“没有。”老刘老实地摇了摇头:“现在不管有没有把握都得上了,而且我点了火折子,这大殿里的石雕也会苏醒,到时候恐怕有点悬。”
“那怎么办?”
“只能靠运气了。”
老刘拿着火折子走到西南角,指着面前的盗洞让秦越和石涛快钻,秦越看了他一眼,说了声小心,他点了点头,然后让两个人快走。
秦越深吸了一口气,便钻了进去,等钻进去他才发现,这盗洞比想象中还窄,他还好点,可石涛不行,石涛的体型本来就大,所以这一进去,根本动不了,只能匍匐前进。
“胖子,你怎么样,还能撑得住吗?”听到身后的喘气声,秦越扭过头去看石涛:“如果撑不住,那咱可以休息一会……”
石涛喘着粗气:“我没事,继续。”
两个人爬了有十分钟,实在撑不住便停下来休息一会,秦越感觉自己的腿都快要废了,他喘着粗气,对身后的石涛说:“胖子,等咱哥俩回了北京,一定要报个健身班锻炼锻炼,妈的,这好久不锻炼,差点要我们的命。”
“这是必须的。”石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以前没觉得自己胖,可经过这一趟,我算是清楚地认识到这个问题,等回北京后,胖爷得瘦个二十斤。”
秦越笑了:“胖子,你先别说大话,你如果真的想瘦,那就戒掉荤肉,只要两个月,效果立竿见影……”
“呸,哥哥要是连爱好都戒了,那还活什么活,况且这人不能光吃素,会营养不良,再说了胖爷吃了这么多年,我也没见出现什么毛病啊!”石涛对于荤肉是戒不了。
秦越摇了摇头没说话。
两个人歇了一会继续往前爬,爬了有半个钟头,盗洞便变宽敞了,而且四周的铲子印也少了,看来出口就在前面了。
秦越试探着直起身,开始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这肺腑有了气,他整个人都精神了,在盗洞里,他的肺被压着,加上空气稀薄,吸一口就觉得整个肺快要裂开,所以在里面,他很少吸气,这不吸气,脑子缺氧,人也有些发晕。
如果这盗洞通不到这,估计再爬半个小时,他和胖子都会闷死在里面,而且还是窒息身亡的那种。
石涛也能活动身子,他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笑骂道:“奶奶的,终于能让胖爷吸口阳气了,舒服,真是舒服,老秦,你那还有没有老烧,给哥哥一口,这嗓子干的要命。”
“给你。”
秦越将酒瓶扔给石涛。
也不知道老刘怎么样了,进了盗洞没有?
两个人坐在地上休整了一会。
秦越建议在等半个小时,如果还等不到人,他就回去找找,毕竟老刘救了他们这么多次,他不能丢下老刘不管。
石涛原想他回去,可他的体型不行,万一回去卡在盗洞里不上不下那可就惨了,而秦越不一样,他身体匀称,在里面能转过身。
秦越吸了好几口气,重新钻了进去。
在盗洞里面,他努力地调整自己的呼吸,不再像刚才那样拼命,爬了有一会,他看到前面趴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他怕又是那四脚怪物,连忙扔了一块石头过去,石头砸了过去,那黑乎乎的东西发出闷哼声。
原来是老刘。
他怎么趴在这,难道是受伤了?
秦越来不及多想,直接爬了过去,一过去就看到老刘的肩膀被什么抓了,血染红了肩头。
“你怎么回来了?”
秦越喘了一口气:“我不放心,回来看看,你这是怎么弄的,咋这么大口子?”
“没事,就是被尸猴子薅了一下。”老刘虚弱地朝他笑了笑,然后用手按住肩头说:“你先走,我随后就到……”
秦越可不信他的话:“行了,别逞能了,这样我拖着你往前爬,等到了前面就好说了,到时候我再扶着你往前走。”
“不用。”
老刘挣开他的手。
秦越这人有个毛病,看不惯别人打肿脸充胖子,况且老刘他自个已经成这样了,还嘴硬说没事,如果他听了老刘的话,撇下伤员独自开溜了,那他这几年的仁义礼智信白听了。
他拖着老刘往前爬。
老刘有时清醒有时昏迷,嘴里咕哝着别管了他的话,秦越选择不听,拽着老刘往前爬,里面又闷又热,爬了二十分钟,秦越就感觉自己有些晕头。
他停下来,喘了两口气。
妈的,没想到他秦越还有闷在这黑煤窑里的一天,这以后死了,怕是没人知道吧,有可能若干年后,他的尸体会被当成文物放在乌科苏的博物馆里被上万个游客展示。
一想到这,秦越就觉得不划算。
与其死后光荣,还不如现在就光荣,最起码活着还能享点福,可死了屁都没有,而且有可能被虐尸,想想就觉得恐怖。
他歇了一会,便继续拖着老刘往前爬,爬了没一会儿,就听到石涛的声音,他扯着嗓子应了一句,然后扶起老刘弯着腰出了盗洞。
“胖子,快过来帮我一下。”
秦越用手撑着石壁,汗滴到眼睛里,他眨了眨眼,可汗水蜇眼,眼珠子疼得厉害。
石涛赶紧将老刘扶住,看到老刘肩头的伤,他看向秦越,不解地问:“老刘,他这是被什么薅了?”
“尸猴子。”
秦越快要累瘫了。
这拖人可不是人干的,就这半个钟头的功夫,他感觉自己在阎王殿走了一圈,身上已经湿透,湿哒哒贴在后背极不舒服,他挠了挠后背,这一挠竟然将后背给挠破了。
“老秦,现在怎么办?”
石涛给老刘简单处理了伤口,可这样远远不够,必须打点破伤风针,如果这么不遮不掩,一旦出去,着点风肯定感染。
秦越挠了挠自己的鸡窝头,也不知道怎么办,这不打破伤风针,老刘扛不住,打吧,他上哪弄这玩意,总不至于让他凭空变一只吧!
老刘这时醒了过来,他指了指自己背包,语气艰难地说:“针在背包里,帮……帮我拿出来,我自己打……”
“胖子,快。”秦越扶住老刘。
石涛赶紧将背包卸了下来,然后在里面翻,果真里面有两只破伤风针,还有一只是消炎针,看到这,他直接将两只针都拿了出来,拔掉针头,将其注射在老刘的身体里。
针有副作用。
刚将药注射进去,老刘就抽搐了两下。
秦越怕出意外,让石涛打半只,然后脱掉自己的外套,将老刘左半边肩膀包了起来,伤口不见风,那应该就不会有事。
两个人歇了一会。
石涛背着老刘往再走,身后秦越提着三个人的背包,走了一会,就听到呼呼的风声,两人心里一喜。
可就在这时,迎面扫子弹。
秦越暗道不好,连忙将石涛拽倒,那些子弹打在他们前面的空地上,而那些子弹离两个人只有半米。
第二十一章:绑架?
就在两个人不解时,从旁边走出来三个男人,他们手里拿着枪,而且是最新装备,看到秦越和石涛,他们端着枪走了过来。
“哈哈哈,还真是走运,我们在这外面蹲了一天一夜没逮到这两小子,没想到避个风沙就能逮到这两只小老鼠。”其中一个身穿黑色夹克衫的男人一脚踩在秦越的后背,笑得一脸嘚瑟。
秦越看着他们,想起他们是谁了。
一天前追他们的这群混蛋,而且陆旭就是死在他们手里,想起陆旭,秦越的眼睛都红了:“王八蛋,老子灭了你们。”
“灭了我们?”
那人忍不住笑了:“小子,你现在都自顾不暇了,怎么灭我们,难道用你这小狼爪,哈哈哈哈,这不是他妈的脑子有病吗?”说着那脚便重重踩了上去,秦越的头被踩进沙土里,嘴里也进了沙。
“老秦!”
石涛被一只枪顶着,可看到秦越被人欺负他便站了起来,那拿枪的人一*打了过去,石涛顿时扑倒在地,腿上被打了一枪,血流了一地。
“胖子!”
秦越急得眼泪都飚出来了。
石涛强忍着不出声。
那隐忍的样子让秦越心仿佛刀割,他吐掉嘴里的沙,愤愤地瞪着面前的人,怒吼道:“王八蛋,你他妈放了我兄弟,要杀要剐冲老子来,老子不怕死,你们来折腾老子。”
“呦呵,还挺重情义的。”那人蹲下身,拍了拍秦越的脸:“小子,将东西交出来我就放了你和你兄弟,如果你不交,那只能让你兄弟受点罪了……”
“你他妈敢!”
秦越眼睛猩红,那瞳仁都变了色。
他掀开踩着自己的人,双手握成拳便打了过去,那人没防备,被打掉了一颗老牙,秦越发了疯,直接冲了过去,骑在这人身上一阵狂揍,那人被打蒙,血水糊了一脸。
其他人都蒙了。
等他们回过神,一个个拿着枪准备开枪,秦越手疾,上去便将两个人的枪缴了,然后一脚踩在刚才打石涛一枪的人后背,对着这个人的下盘就是一枪。
“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
那人竟然吓尿了,那尿骚味特别浓烈。
剩下的一个,抱着头跪在地上:“大哥先别开枪,我投降投降,我是无辜的,是被他们抓过来充数的,我是好人,是好人呐!”
“你个孬种……”
“砰!”
秦越直接开枪。
那人直接闭了嘴,鼻子被打歪,他低着头不敢招惹秦越,刚才那一顿差点要了他的命,特别是鼻子,他感觉鼻子好像是被打断了。
石涛还从刚才的震惊中没反应过来,秦越替他取子弹的时候,他都还是蒙的,可当刀扎进肉里,他立马叫了起来:“老秦,你他妈干什么,你小子想要哥哥的命是不是,妈的,太疼了……”
“胖子,坚持住。”
秦越用刀尖挑着那子弹。
石涛咬着布头,额头上的青筋暴动,好一会儿,子弹被挑了出来,秦越赶紧从背包里拿出止血粉,撒了一层,然后用布缠住。
现在只能这么处理。
那三个人便秦越绑在一起,动弹不得,那个被揍得很惨的人看着秦越为石涛处理伤口,下意识咽了咽唾沫,他们以为秦越是个软爬子,可没想到是个狠角色,不仅揍得他爹妈不认,而且处理伤口也连眼睛都不眨。
这样的人是大爷,惹不起!
秦越处理好石涛的伤,这才转身看向这三人,他们都害怕此时的秦越,一个个往后退,那个顶着满头包的人被推到前面。
他看着秦越,陪笑道:“兄弟,误会误会,我跟你开个玩笑,咱这不打不相识,要不你解开我,我带你们出去成不成?”
“……”
秦越没说话,只是拿着刀在他脸上比划。
这人吓得声音都颤抖:“兄……兄弟,你这手可别抖,咱能拿得出手就这张脸,你别手抖毁了我这脸……”
“陆旭是谁开的枪?”
“是老秃,是他开的枪,我们只是个跑腿的,一天赚三百块钱,要不是为了钱,咱也不会跑这来受罪不是……”他话还没说完,秦越的刀就往脖子移,这人吓得心脏快停了,他瞪着眼睛小心说:“大兄弟,我可说的是大实话,这一切都是老秃的主意,他是替老板办事的,而我们老板想要你们手里的木匣子,可姓陆的死活不给,他没办法,只能做了他。”
他们背后还有老板?
秦越盯着他,又问:“你们老板在什么地方,他为什么要木匣子,快说,要不然我割了你的舌头。”
“我也不知道啊……”
“不见棺材不落泪,我看你找揍。”
这人急得都快哭了:“我真的不知道,联系老板那都是老秃的事,我们只是负责跑腿吓唬人,这伤天害理的事我们可没做,大兄弟,要不这样,你放我们回去,我带你去见老秃,顺便替你兄弟报仇。”
“你若敢骗我,那下场你们明白。”
“明白明白。”
这人赶紧点头。
石涛走不了路,而老刘在昏迷中,秦越让这三个人背着石涛和老刘往外走,剩下的一个,秦越将三个人的背包扔给他。
出了石洞。
外面的风沙小了,那两个人艰难地往前走,他们累得快虚脱,可不敢跑,因为秦越手里有枪,而且他们也怕被秦越胖揍,所以只能认命的往前走。
走了有半个小时。
几个人看到他们的越野车,不过车子陷进沙子里,几个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车推了出来,有了车就方便多了。
秦越指挥一个人开车。
其他两个人缩在角落里,石涛快被这个场面笑岔气了,刚刚还一副土匪模样,可转眼就变成了这怂样。
“老秦,你小子行啊,我还以为今天咱要被这帮王八蛋给做了,没想到你小子神龙摆尾,就将这三个怂包都收拾了,厉害厉害,真的,兄弟佩服。”
秦越顺来一包烟,抽出两根,递给石涛一根,然后自己咬着烟点了火,吸了一口:“咱是谁,这三个小鳖鱼咱不放在眼里,对了,你伤口还疼吗,疼得给兄弟我知会一声。”
“咱哥俩还客气啥。”
开了有半个小时,终于出了荒漠,秦越想找那个老秃为陆旭报仇,可石涛说他们先回北京将东西交给宝爷再说,秦越仔细想了想,觉得石涛说的有理,便让开车的人将车开往北边。
那人唯唯诺诺点头。
可就在这时,这人突然踩了刹车,秦越刚要动作,可这人夺过秦越的枪抵在他的额头上。
其他两个有些蒙,过了一会儿也反应过来:“老秃,原来你老小子刚才是装的,我还以为你小子真他妈怂了。”
“别废话,将这针给这小子注射到体内,一旦注射了这试剂,就算是头大象也得给老子趴在地上吐舌头。”他将一个针管扔了过去,那两个人立马拿起针管,拔了针头准备给秦越注射,秦越怒瞪着他们,那凶狠的模样让两人有些忌惮:“老……老秃,要不还是你来吧……”
老秃瞪了一眼他们,骂道:“你他妈给老子快点,要是再磨磨蹭蹭,老子崩了你们两个王八犊子。”
“别别别,我注射。”
石涛挣扎,可踩到了伤口,疼得直咬牙,他怒瞪着这两个人,眼睁睁看着他们给秦越注射试剂。
“老秦,老秦你快醒醒?”
秦越浑身瘫软,只觉得眼前发晕,他晃了晃头,只觉得眼前仿佛隔了一层毛玻璃,什么也看不清:“胖子……”说完他便一头栽倒,意识也没了。
“老秦!”
石涛奋力挣扎。
老秃一拳打在秦越的脸上,吐了口痰:“妈了个逼,被这小子耍了一次,要不是我脑子活,咱这次可就亏大发了,你们两个给我仔细听好了,要想拿大钱,就他妈给老子别耍心眼,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心里的小九九,我给老板捅上去……”
“老秃,我们跟你混,你让我往东我们就往东,让我们往西,我们就往西,绝对不背叛你老人家。”他说到这,又搓了搓手提意见:“只不过这奖金是不是得给我们哥俩提提,这干一趟下来,只有几千块钱太少了。”
“等见了老板,我就提这事。”
老秃打晕了石涛,然后将秦越,石涛还有昏迷的老刘放在后座,启动车子就往公路上开,这趟虽然出了点小差错,可总体效果不错,逮到了这两只老鼠,至于东西,肯定在他们身上。
开了一段路。
手机忽然响了,拿出一看。
是老板。
老秃按了接听键:“老板,老鼠抓到了。”
“东西呢?”
“在这小子的身上,不过上面有密码锁,我们这不知道密码,不敢贸然开锁,只能拿回来给您研究。”老秃恭恭敬敬地说。
他原以为木匣子只有一道锁,可开了之后才发现还有一道,而且还是密码锁,一旦弄坏,那里面的东西也会被弄坏,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他决定将人和匣子带回去再说。
“速度快点。”
“明白。”
那边挂了电话。
老秃将手机揣在兜里,他看着远处的沙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了火吸了一口,这次他得加加筹码,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老实巴交地任别人说什么是什么,况且这一趟趟的,风险大,他得做点准备。
其他两个人看着他,不敢出声。
抽了有一会,他将烟掐灭,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身后昏睡的三个人,老秃冷笑了一声,然后扭动钥匙朝说提前好的地方驶去。
车后那风沙扬起,不知眯了谁的眼。
第二十二章:老秦没气了
半个小时后。
老秃将车子驶进一个破旧的机械厂,下了车,他让其他两个人将秦越他们拖到仓库,自己则整了整衣服去见老板,谈一谈这趟的悬赏金,如果可能的话,他得提提这次的价,毕竟他们差点死在秦越那臭小子手里。
来到总控制室。
他先是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咳嗽声,他将手里的烟掐了,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背对着他,旁边还站着四个穿黑衣的保镖,看到他,那人这才转过头,那张坑坑洼洼的脸呈现在老秃面前,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老板,可每当看到这张脸,老秃还是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老板!”
老秃弯了弯腰。
黄毛鬼看着老秃,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旁边的保镖给他点了火,他吸了一口,然后吐出烟圈问:“人抓到了?”
“抓到了。”
“那我要的东西呢?”
老秃将背包卸了下来,从里面掏出那匣子,因为第一道锁被打开,盒子比先前小了,他将匣子拿在手里:“东西在我这,只不过里面还有一道锁,而且这锁是密码锁,我们破解不开。”
黄毛鬼让人去拿匣子。
可老秃向后退了,避开那些人的手:“老板,这次匣子我们拿到了,这价钱是不是该提一提了,毕竟那姓陈的家伙不是吃素的,我那两个哥们可是受了伤,要是这钱还和以前一样,那我们可就不替老板您做事了。”
“你想要提多少?”
老秃拿着盒子,举起一个手指:“加一万,而且是每个人都加,要是老板不同意那对不住了,这匣子我只能毁了……”
“好,加一万。”
一万,那还不算贵。
老秃又摇了摇头,看着黄毛鬼说:“是美金。”
“你……”
黄毛鬼怒盯着老秃。
美金,一万美金,那就相当于二十万人民币,这老狐狸精真敢狮子大开口,这个价格他在美国也没有开到,虽然不情愿,可为了拿到匣子,他还是点了点头。
老秃知道老板的软肋在哪,自然会让他乖乖加钱,况且这几天乌科苏查的很严,万一不小心被逮了,那他还有后手,至于那两个笨蛋,他倒不担心,只要给够他们钱,他们会乖乖听话。
黄毛鬼压着火:“东西可以给我了吧?”
“这是自然。”老秃将匣子给了那黑人保镖:“那几只老鼠在仓库,如果想要套出密码,我觉得还是快点下手,毕竟那帮人不是吃素的,一旦让他们查到我们的下落,那可就完蛋了。”
黄毛鬼也觉得该速战速决。
他站了起来,将烟摁在一旁的箱子上,然后整了整西服,跟着老秃出了控制室,身后的四个保镖跟着他,手里都拿着枪。
仓库里。
那两个人正将秦越和石涛绑在椅子上,听到脚步声,两个人赶紧站好,看着老秃和传说中的老板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他们瞪大眼睛想要看看老板长什么样,可当看到所谓的老板,两个人顿时打了个激灵,感觉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我的妈呀,这还是人吗?
那张脸简直像被泼了硫酸一样,坑坑洼洼,除过那眼睛正常点,其余地方都扭曲的不成样子,像极了地狱来的恶鬼,不,比恶鬼都恐怖。
看到这老板,两个人咽了咽口水。
“老板,就是这小子。”老秃拽起昏迷不醒的秦越:“姓陆的小子将东西交给了他,两个人还说了什么,只不过那时我们离得远没听清两人到底说了什么,我猜密码这小子肯定知道。”
黄毛鬼扫了扫秦越,没发现面前的人有什么特别之处,而且这小子比那个人还单薄,如果这小子真是那个人选中的人,那应该有什么标志性特征,可他看了好几眼,都没发现秦越有什么特别。
老秃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看向老板,说:“老板,这小子会变异,之前我们刺激了这小子,没想到这小子的眼睛变成了红色,而且力大无穷,我们险些着了他的道。”
变异?
黄毛鬼想到了什么,他拿出一把刀,在秦越胳膊上划了一刀,刀口不深,血流的很慢,他盯着那伤口,一眼也不敢错过,可等了好一会,伤口不仅没有立马愈合,而且越来越深。
看来这人的血没什么特别。
黄毛鬼站起身,让手下给秦越包扎。
“将他们弄醒。”
他坐在手下搬来的椅子上,然后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然后看向其余两个人,可当看到老刘,他心里忽地一激动,连忙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原来他还活着。
黄毛鬼快步走了过去,拽起地上的老刘,那坑坑洼洼的脸闪过一丝笑,这笑容阴冷而又诡异,他掐了烟,异常激动。
“老板,这个人怎么处理?”
老秃看了眼老刘,小心地询问。
怎么处理?
黄毛鬼盯着老刘的肩膀,然后说:“这个人不用你们处理,再说你们也动不了他,巴赫?”
“老板。”
其中一个大汉上前。
“将他拖去冷冻室,等他身体的所有机能都降下来,我再来动手。”黄毛鬼贪婪地看着老刘,那眼神仿佛将老刘看成了一块唐僧肉,而吃他一块肉,就能长生不老一般。
巴赫点头,想要拖着老刘去冷冻室。
可就在转眼的一瞬间,老刘忽然清醒,他厉眼看向面前的巴赫,上前就是一脚,巴赫顿时被踹飞,并撞在柱子上吐了血。
老刘挣开身上的绳子,活动了筋骨,那噼里啪啦的响声让在场的人都变了脸,他看向黄毛鬼那张脸,顿时笑了:“这睡一觉都能遇上熟人,不错不错,看来以后得多睡睡说不定以前的老朋友也能见到,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你这脸还是老样子,看来这以前的罪没受够……”
“刘川,你找死!”
黄毛鬼气得发飙,那脸狰狞的可怕。
老刘没理会黄毛鬼的狠话,直接走到石涛旁边,将他身上的绳子解开然后拍醒,石涛一醒来就看到这个架势,脑子有些懵,可看到秦越被绑在椅子上,顿时想起昏迷前的事了。
这群王八蛋果然将他们绑起来了。
“你先往门口溜,我去救你朋友……”
“不行,要上一起上。”
石涛虽然没拿硬家伙,可他拿了一个蛇皮鞭,只要力道使得准,定能抽的这帮人皮开肉绽,况且他兄弟他不救,还指望别人来救,这不是开玩笑吗?
老刘笑了笑:“那你顾着自己。”
“放心,我心里有数。”
石涛将蛇皮鞭缠在手上,然后盯着虎视眈眈的几个人,这帮人都是亡命之徒,而且手里都有枪,得想想办法将他们手里的枪给卷了,要不然到时候他和老刘肯定吃枪子儿。
想到这,石涛快速出手,那帮人拿着枪瞄准,石涛瞅准机会,便将一个人的枪卷了,然后一鞭子甩了过去,顿时那人捂着脸鬼哭狼嚎了起来。
一旁的老刘闪电一般掠过,一脚踹在其中一个的裆部,那人连忙捂住裤裆,嗷嗷嗷地乱叫,手里的枪被老刘捡到,他阴冷地笑了笑,然后将枪口对准黄毛鬼的那张脸。
“还愣着做什么,都他妈给我上!”
“老……老板,他手里有枪……”
黄毛鬼夺过手下的枪,朝老刘扫了一梭子弹,老刘躲得极快,那些子弹都打在后面的铁板上,石涛用鞭子将其他两个人的枪都卷了,那些人没了枪,一个个赤手空拳开打,那拳头很硬,石涛着了几下。
老刘拖着这几个人,对石涛说:“我拖着这些人,你过去喊你朋友,记住要快。”
“知道。”
石涛趁着混乱,溜到秦越这边。
他拍了拍秦越的脸,着急地喊:“老秦,快醒醒。”可秦越没反应,他觉得不妙,连忙探了探秦越的鼻子,发现秦越连气也没了。
“妈的,这怎么回事?”
老刘脱开这些人:“怎么了?”
石涛哆嗦着唇瓣说:“老秦他没气了。”
“先不说这么多了,带人出去再说,小子,你背着你这朋友往门口溜,我留下来断后。”
“你小心。”
石涛也不含糊,直接背起秦越就往门口溜,可刚到门口,就被老秃他们三个拦住,石涛抡起鞭子抽了过去,那些人躲开,可下一秒老秃竟然上前将秦越拽了下来。
石涛气得破口大骂:“妈了个逼。”
他抡起鞭子,可老秃将秦越挡在自己面前,石涛连忙收回鞭子,那一鞭抽在自己身上,火辣辣地疼。
而这时黄毛鬼也拿出匣子。
他看向老刘,阴险道:“如果你说了这上面的密码,我就放你和你的小朋友离开,如果不说,那只能对不起了。”
“我不知道密码。”
“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刘川,我也不是个傻子,当年你和他玩的花招我可记得清清楚楚的,如果不是你们,我这脸也不会变成这样。”说到这,黄毛鬼的脸开始犯青。
想起那时,老刘笑了:“那你还得好好谢谢我们,要不是我和他,别说你这张脸,就是你这小命也丢在那地方,怎么,这能喘气了,你又不知死活折腾了。”
“你闭嘴。”
黄毛鬼气急败坏。
老刘盯着黄毛鬼手里的匣子,勾起一丝笑:“我奉劝你一句,别惹事,现在的他不是以前那个心存善意的他,若你不安分,我估计下一个就是你……”
“给我上。”
那些人拿着钢管扑了上来,老刘也抄起一根钢管,一伙人打得不可开交,石涛这边也被缠住脱不开身。
第二十三章:大闹机械厂
一时之间场面失控,石涛这边气得发飙,直接抡起一汽油桶砸了过去,而另一边老刘也没手下留情,两个人都用了全力,将这几个人揍得哭爹喊娘的。
黄毛鬼见情况不妙,赶紧拿起对讲机让人赶紧进来,没一会儿,门口突然涌出来十几号人,虽然没拿枪,可那体型庞大,比石涛还高还壮。
妈的,这是要逼死他们的节奏。
石涛退到里面,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老刘,现在怎么办,这些人太壮,如果硬碰硬肯定会吃亏,而且老秦现在昏迷不醒,我得顾着老秦。”
“你包里有没有黑蛋?”
“没有。”
炮竹都没有,更何况是黑蛋,而且这次他们来的时候坐的是火车,如果被发现携带危险品,那肯定是蹲大狱吃牢饭的节奏。
老刘也没了主意。
这时秦越忽然有了动静,他睁开眼,就看到十几个人围着他们,而且身边是老刘和胖子,他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咋回事?”
石涛看到秦越没事顿时松了一口气。
“老秦,你小子没挂?”
秦越揉了揉脖子:“也不知是哪个王八蛋打了老子一下,一脖子都快要断了都,胖子,这帮人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反正不是好人,你小子有没有事,要不再躺着歇会?”石涛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湿汗,看向秦越说:“等哥哥收拾完这帮孙子,就带你出去看看脑袋……”
秦越一听这话,顿时开骂:“胖子,你他妈的放什么屁话呢,老子这脑袋好的很,不用看,你别听这群混蛋哔哔。”
石涛一听这话,心彻底放了下来。
看来秦越并没有什么后遗症,刚才那一下,吓得他够呛,要是这小子真没气了,那他还有什么脸回北京。
那些冲进来的壮汉也不管秦越醒没醒,直接抄起钢管便扑了过来,老刘手疾,一脚踹飞了其中两个,而石涛也撂倒一个,秦越活动了手脚,也跳了进去开打。
可终究人力悬殊,几个人身上都挂了彩。
那些壮汉虽然占据优势,可看到这三人如此生猛,一时之间也不敢靠前,一个个围在外圈比划。
一旁的黄毛鬼看到这个场面,气得脸都青了,他踹了其中一个,怒吼道:“愣着做什么,都给我上,上去将那个穿黑衣的小子给我抓过来。”
“是,老板。”
其中两个人冲了过来。
石涛护在秦越面前:“我看你们谁敢!”
那两个人果真被唬住,不敢上前,可转眼一想,他们捏了捏手指,一起扑了过来,石涛上前就是一脚,可这帮人身体素质太好,那一脚根本对他们没产生什么影响。
“胖子,快闪开。”
只见其中抄起一把刀冲了过来,秦越看情况不妙,赶紧将石涛推开,自己则将那人手里的刀踢掉,可这一踢,被那人抓住脚使劲摔在地上,秦越被摔蒙,感觉眼前有无数个金星。
“老秦……”
秦越还没反应过来,又被这人拽了起来,那铁拳打在左脸,秦越感觉自己左半边的牙都快被打碎了。
石涛急得哇哇大叫:“老秦,快起来!”
老刘这边被人缠住,动弹不得,他怒瞪着面前得意洋洋的黄毛鬼,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刀,直冲黄毛鬼而来。
黄毛鬼被老刘的举动惊的够呛,连忙躲在老秃的身后,并吩咐那几个大汉赶紧出手,打死算他的,并且涨雇佣金,每个人涨两万美金。那些人一听到涨钱,一个个朝着老刘扑了过来,老刘虽然神勇,可一拳难敌众手,没一会,老刘被一壮汉压在地上,其余人见状纷纷压了上去。
“快压住他!”
这边秦越被人摔泥巴,正晕头转向找不到方向,可听到石涛的声音,他立马清醒,看向周围,发现石涛和老刘都被压住,看到这,他只觉得心里冒火。
他攥着拳头,准备奔向黄毛鬼,然后挟天子以令诸侯,可还没冲过去,就被老秃和他那两个手下挡在面前。
“不想死就给老子让开。”
老秃冷笑了一声,道:“小子,我劝你还是认清现在的局面,别他妈吊条扫把就当大尾巴狼,我告诉你,今个若你将密码乖乖说了,那我们老板还可以给你留条全尸,若你不识时务,那就怪我们心狠将你们剁成肉酱。”
剁成肉酱?
也得看他们配不配?
秦越攥紧拳头,眼睛慢慢变红,其他两个人见识过秦越发飙的样子,所以一见秦越眼睛发红,都不觉自主地往后退,这钱再重要,可也没命重要,万一这小子发了狠,那他们可真就被揍得爹妈不认了。
“再问一句,让不让?”
那两个人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秦越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抡起拳头,那两个人见状,立马抱着头自动滚开,剩下垂死挣扎的老秃,虽然老秃也怕,可在老板面前他不能退缩,一旦缩了,那以后的钱就不好要了。
就在秦越下手时,老秃突然一脚踹了过去,秦越没防备,被这一脚踹翻在地,老秃见状立马锁着秦越的胳膊,秦越怒瞪着他,可死活挣不开老秃。
“原来是吓唬人啊,老子还以为你小子又有什么神力相助。”老秃让手下将秦越绑起来,然后拍了拍秦越的脸嘚瑟道:“小子,你不是能的很吗,怎么现在就成乖乖猫了,来,打爷一下试试?”
秦越咬牙:“孙子,你别得意。”
“你他妈叫谁孙子?”老秃动了火,拍着秦越的脸怒道:“小子,我劝你别嘴欠,要不然爷爷这刀可不长眼。”
他经过这一趟也练出胆了,他就算拿着枪他也能不眨眼,再说了,陆旭死在这王八蛋手里,他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让这混蛋受点罪才行。
想到这,秦越看着老秃道:“对不住了,我这人的嘴天生就这样,这遇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这若是遇王八鳖,那只能嘴欠说王八鳖话。再说了,你一条癞皮狗,我凭什么要给你说人话,你配吗……”
“妈的,老子做了你!”
“慢着。”
黄毛鬼拨开老秃,走向秦越:“小兄弟,我有一笔生意要和你谈,如果小兄弟愿意,那价钱你随意开,我保证让你后半辈子享尽荣华富贵。”
“什么生意?”
黄毛鬼一听有门,便拿着匣子:“只要小兄弟说出这匣子的密码,那我就给小兄弟开十万,怎么样?”
十万,比他们还多?
听到这数字,老秃心里极其不舒服。
秦越摇了摇头:“十万太少了,如果我给你说了密码,那只起码得二十万,而且是美金,如果你拿不出来,那我只能对不起了。”
“二十万就二十万,只要你说密码。”
秦越心里一笑,然后对黄毛鬼努了努嘴:“你将耳朵凑过来,我给你说密码。”
黄毛鬼忍不住笑了:“小子,你在跟我玩心机,不过你打错算盘了,我不会上你的当,如果你在意你这两个朋友的命,那就乖乖告诉我密码,要不然外面的狼狗就是他们最后的下场。”
秦越暗骂这老狐狸贼。
他看了看石涛,用眼神问他们能不能坚持住,石涛喘了一口气,然后点头,而老刘被他们压在底下动弹不得,秦越不敢再拖延,只能抛出狠招。
“你将匣子给我,我给你开。”
黄毛鬼摇头说不同意。
秦越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黄毛鬼说:“你先把我朋友放了,然后给我们准备一辆越野车,等我朋友上了车出了机械厂,我再告诉你密码,况且我在你们手里,就算我再厉害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黄毛鬼想了想,然后才让人准备车。
没一会儿。
车子开到门口,秦越让石涛和老刘先上车,看到他们两个将车开出了仓库,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黄毛鬼拿过一把枪抵在秦越脑门:“现在可以说了吧,小子,你敢戏耍我,我会将你剁成肉酱然后喂我那两条狼狗。”
“密码是35778261。”
黄毛鬼有些微愣,他不确信这密码的准确性,秦越看到他迟疑,不由地笑了:“怎么,不相信,那就算我没说……”
“小子,你别骗我。”
秦越耸了耸做出无所谓的表情:“爱信不信,反正我将密码说了,信不信由你,况且我朋友现在出去了,我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你要剁就赶紧剁,不剁那就给我点饭,这不能让我饿着去见阎王爷。”
黄毛鬼对于他的话半信半疑。
犹豫了一会,这才开始输密码,最后一个密码输进去,只听匣子“啪”一声,听到这个声音,黄毛鬼激动异常。
秦越趁着这时蹭开绳子,然后抡起拳头打了起来,而这时外面响起一阵刺耳的声音,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辆越野车冲了进来。
“老秦,快上车。”
石涛赶紧打开车门。
秦越一脚踹翻扑过来的老秃,然后快速钻进越野车,老刘一个别尾,那些冲过来的人都被撞飞。
“时间不多了,快走。”
老刘向后倒了几步,然后冲出了仓库。
车子刚开出机械厂,只听身后嘭地一声,紧接着一股浓烟便冒了出来,秦越看着身后的机械厂,这心终于落了下来。
第二十四章:老刘的老皇历
老刘将车往北边开。
秦越和石涛瘫躺在椅子上大口喘气,刚刚那么一遭绝对是好莱坞大片,那动作绝对的漂亮,要不是他要引敌上钩,肯定也过过瘾。
石涛喘匀了气:“老秦,那匣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小子什么时候使得调包计,害得哥哥我担了老半天的心。”
“匣子没变。”
“没变,怎么可能,里面不是宝爷要的东西吗,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炮竹了,该不会是你小子使得障眼法吧?”石涛还是不相信。
秦越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匣子依旧是原来的匣子,只不过宝爷让我们哥俩取得不是这个匣子……”
“不是匣子,那是什么?”
听到秦越的话,石涛更是糊涂。
老刘这时忍不住插嘴:“从一开始那姓陆的小子就和那帮人兜圈子,他特地设了一个套让这帮人钻,不过也多亏了你们的帮忙,要不然这伙人也不会这么快上钩。”
到底是什么意思?
石涛觉得这两人都明白了,只有他自己被蒙在鼓里,这种感觉让他很憋屈,这跑了一趟,他连什么情况都没弄清,就这么跟着秦越瞎跑,想想就觉得憋屈。
秦越抽出两根烟,递给石涛一根:“这事其实说来也简单,胖子,你还记得那天我们出发前陆旭把我叫到他房间的那件事吗?”
“记得,怎么不记得。”提起那件事,石涛这心里还憋着火:“当时要不是你拦着,我肯定和陆旭干起来了,不过说实话,那天姓陆的给你说什么了,为什么不能让我听?”
秦越点了火,吸了一口:“陆旭给了我一个铁盒子,而这铁盒子就是宝爷要的东西,至于后面我们去荒漠挖木匣子,其实是做给那帮人看的,让他们以为东西在木匣子里,可那木匣子是陆旭两个月前埋的炮竹,只要匣子里的东西一接触空气,就会爆炸。”
“原来是这样。”
听到这,石涛终于明白了。
原来这是陆旭设的陷阱,怪不得。
可想起那天陆旭中枪的场景,石涛看向秦越继续问:“那天我们看见陆旭中枪了,这是他自己安排的还是真的?”
“是真的。”秦越吐出一口烟圈,继续道:“不过那枪偏了几公分,如果不是巴木图及时赶到,陆旭肯定就没救了。”
没事就好。
这次任务就算圆满完成。
秦越看着身后茫茫的大荒漠,这久久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吸完最后一口烟,然后将烟头丢出了车窗外,身后残阳如血,风扬起的沙粒在光线照射下发出绚丽的光芒。
没一会儿。
他们和巴木图汇合,看到车上的陆旭,秦越鼻头有些发酸,他强忍着心里的酸涩上了巴木图的车,老刘将那辆车停在岔路口,也上了巴木图的车。
因为陆旭的伤势严重,所以几个人去了老中医那,老中医给陆旭取出子弹,又打了消炎针,忙活了一晚上才将陆旭的命从鬼门关拉了回来,看到陆旭没什么大事,秦越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
老刘自从那天夜里将两个人送回来,便销声匿迹了,秦越问了老中医,可老中医叹了一口气就是不肯说。
秦越觉得老刘身手不错,应该不会丢再爪洼国去,再说了,这个人神龙见尾不见首,他这么打听来打听去,肯定没啥用,还不如想想后天怎么回北京,万一再有人在火车站拦着,那可就麻烦了。
老中医说他来安排。
秦越觉得可行,便将回北京的大事全权交给老中医,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老中医还真是深藏不露,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人,竟然就是巴木图嘴里常念叨的铁爷,而且还是比宝爷还厉害的人物。
那天听到老中医的身份,秦越的下巴惊得都快掉下来了,想起之前老中医的行径,秦越就觉得人不可貌相。
十点刚过。
秦越就建议去路口的夜市摊准备吃点夜宵,石涛是举双手赞同,而老中医嘱咐他们不能吃荤腥,可秦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反正脑子不过事。况且这几天都没怎么吃,肚皮儿早就饿成一张纸了,要是再不补点回来,等回北京肯定成纸片人了。
巴木图虽然畏惧老中医,可对于秦越也是言听计从,两个人一撺掇,当天将老中医灌醉,三个人溜出中医诊所,跑到路口的夜市摊吃烧烤。
几个人都是性情中人,自然不计较这些虚的,一上来就点了一箱啤酒,要了一百个肉串,三叠毛豆,边吃边喝。
“哎,陈老板,你们咱和混在一起了,我以前听宝爷说,那个人拳脚厉害,能以一敌百,那战斗力杠杠的。”巴木图灌了口酒说。
以一敌百?
这不是吹牛么?
秦越不相信这种大话:“巴木图,你小子诳我呢,老刘虽然身手厉害,可以一敌百就夸张了,况且那天我可是亲眼所见,老刘以一敌十就够呛,如果以一敌百那还不被揍成二傻子才怪。”
“那是现在,以前的他那可是威风凛凛,和北京城的宝爷,东爷,这三人那可象征无敌,当年宝爷大闹潘家园,这两位都是狠角色,抄起大铁棍就往那帮人身上招呼,要不是,看在当时德爷的面子上,北京城的渣渣们这会准没了。”巴木图拿起一串肉啧啧道。
还有这事?
秦越喝了一口酒,问:“老刘真这么厉害,看着不像啊,而且他憨厚老实,不像耍狠的亡命之徒啊?”
“不像?”
巴木图哼了一声:“陈老板,你这看人的眼光也忒差了,不说别的,就说您第一次碰见铁爷的场景,铁爷那时要是给你耍个套,您呐,就别想着拿东西回北京邀功了,说不定早被铁爷扎成半身不遂了。”
这话秦越承认。
要不是巴木图亲口说,秦越绝对想不到之前偷奸耍滑的老中医竟然是他们要找的铁爷,而且那天好像大不敬了,也亏得有宝爷这张护身符,要不然他肯定会被铁爷剁碎了做药引子。
石涛放下铁签子,反驳道:“这也不能怪老秦,谁让你们藏的太深了,再说了我们来乌科苏主要是帮宝爷拿东西,可谁成想姓陆的整出这么多事,不仅害得我们哥俩差点丢了小命,而且被那帮孙子看扁,你自个说说看,这事到底怪谁?”
巴木图倒了杯啤酒,陪笑道:“是我们考虑不周,这事我给两位老板陪个不是,还望两位大人有大量,就别肚子里藏气。”
“算了,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秦越又开了一瓶啤酒,举起酒瓶:“来,哥几个,走一圈,这趟算是圆满了,以后你来北京城,可得找我们哥俩。”
“好好好。”
巴木图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三个人喝到了十一点,又要了五十串肉串,巴木图喝得有些高,趴在桌子上说当年老刘的光荣历史,秦越漫不经心听着,刚开始他没什么反应,可听到宝爷也有自愈功能,秦越心咯噔了一下。
“你们是不知道宝爷的神威,当年他和东爷两个走南闯北,经过多少事,可都是片叶不沾身,黑白两道走得顺畅,不提其他的,就是诊所里的铁爷,也是看宝爷的面上才在乌科苏落了脚,如果不是宝爷,铁爷这会准在云南落窝了。”巴木图虽然醉得厉害,可吐字清晰。
他猛地抬头看向巴木图,试探地问:“这宝爷真有这么神,巴木图该不会是你编故事诳我们哥俩吧?”
“我诳你们做什么,况且宝爷这事何须我编,你回北京后,随便拉一个有身价的老辈问一问就知道了。”
石涛放下杯子,问:“既然宝爷这么厉害,可为什么在后辈里没人提起这号人,更稀奇地是古玩界也没人提?”
巴木图喝了一口酒,然后打蒙着眼睛对两人说:“那是德爷下的一条死命令,当年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整个北京城出了大乱,德爷有意打压那帮泥腿子,可无奈自己被抓了辫子,这时宝爷出手,将那蹦哒的几十号人连夜收拾了,而跟在宝爷身边的就是老刘,而自从那件事后,宝爷被德爷赶出了北京城,并让下了条死命令,谁也不准提宝爷,所以这时间一长,后辈们都不知道有这号人了。”
秦越心里唏嘘。
原来这位宝爷也是个厉害人物。
只不过他不理解的是这个宝爷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难道是他碰了什么东西不成?
巴木图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陈老板,石老板,这话我也是跟你们说说,这出去后可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
“我知道规矩。”
秦越灌了一口酒点头。
几个人喝到了快十二点,这才搀着彼此往老中医的诊所走,石涛喝了不少,一路上叨叨他在南方的那十年。
秦越扶着两个人,心里想着其他事。
如果这位宝爷如巴木图所说是个厉害人物,那他为什么会找上自己,而且还开出天价酬劳,这事怎么想也不对劲啊?
还有陆旭最后那些话。
第八个,什么第八个,他,陆旭还有这位宝爷到底有什么关系,难道就单单只是雇主和被雇人的关系?
第二十五章:报复
三个人醉醺醺的回到诊所,就被老中医痛骂了一顿,秦越脸皮薄,老中医这句话下来,他觉得面皮子臊得慌,搓了搓手去了后堂看陆旭。
陆旭情况还算稳定。
他坐在床边,想起那天在陆旭房间的场面,当时他不能理解陆旭的做法,以为陆旭要给他下套,所以一路上他千防万防,可当陆旭挨了枪子倒在沙地上的那一刹那,他恨不得剁了自己。
他兄弟掏心掏肺对他,他竟然怀疑他的用心,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像个混蛋,彻头彻尾的混蛋。
再后来,他们掉进了鼠洞。
他将所有事想了一遍,这才明白陆旭的用意,也是在那时,他知道了木匣子里的秘密,出了鼠洞,遇到那帮人,他也没有拼尽全力反抗。
之后他一直装昏迷,暗中观察情况。
那时他以为老刘也和胖子一样,可看到老刘故意露出破绽,秦越便明白了,老刘也知道这个计划,所以两个人将计就计,引那一帮人上钩。
想到最后那人打开匣子的场景,秦越觉得痛快,虽然那里面炸_药的用量很少,可足以让那些人忙活一段时间。
门被推开,老中医走了进来。
他给陆旭检查了一下,看到各项指标都正常,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小子也是心狠,用自己做鱼饵,如果那帮人下手再狠点,他这条小命可就真没了。”
“那也是铁爷妙手回春……”
“你小子也不用给我戴高帽,自从遇上那臭小子,我这一天安生日子没享过,净一天帮着臭小子擦屁股了,哎,都是命啊!”老中医拿出烟锅,吧嗒吧嗒吸了两口。
秦越陪笑:“宝爷这不是看重您老吗?”
“看重?”老中医冷哼了一声:“臭小子哪是看重我这糟老头子,分明就是拿我当厕纸,这每回惹了事,还不都是我来帮他善后,我算是看明白了,臭小子就没安好心。”
秦越想要说好话。
可老中医摇了摇手,叹气道:“小娃娃,你也不用替他说好话,我和他也算是老相识,他肚子里打什么主意,我比你清楚,不过老头我有句话要送给你,这以后的路长,你可得擦亮眼睛,别被花花世界迷了眼,至于日后该怎么走,那是你和他的事,我管不着。”
“铁爷?”
秦越惊讶地看着他。
老中医吐出烟圈,笑眯眯地看着他:“行了,快睡吧,明儿一大早还得赶火车呢。”
秦越有一肚子话要问,可看到老中医这样,他也问不出来,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天塌有高个顶着,想到这,他出了后堂,回自个的屋躺下睡觉。
这一觉就睡到了天亮。
他早早起了,整理好床铺,然后刷牙洗脸,没一会儿,石涛也起了,顶着他的鸡窝头来到洗手间。
“你小子昨晚被鬼蹂躏了?”
看到石涛的脸,秦越忍不住调侃道。
石涛苦着脸:“别提了,昨晚巴木图那小子又吐又拉,我这一晚上没睡好,好不容易打了个盹,这就到点了。”
原来是这样。
秦越将兜里的醒神露倒出一点,给石涛抹在太阳穴,这刚一抹,石涛就来精神了:“老秦,你这神油从那倒腾来的,这刚抹上就来精神了,比他妈的风油精都提神。”
“那是。”
秦越嘚瑟地晃了晃瓶子:“当年我大学考试前一周就是靠这玩意提神的,如果不是这东西,我哪能那么顺利大学毕业。”
石涛听到大学两个字,只觉得头皮一紧,他是没办法学那些硬邦邦的知识,与其被困在凳子上学那所谓的理论,那还不如直接进行实践,说不定这纸上得来的理论不适应这错综复杂的现实生活。
两个人洗完脸。
在路口的早点铺吃了早点,秦越和石涛便坐巴木图的车到了火车站,陆旭因为伤势还没好利索,便过几天再回北京。
到了火车站。
巴木图提了两大包乌科苏的土特产,说是孝敬北京城的两位爷的,秦越也没说什么,让石涛将那两大包东西提上车,然后抱了抱巴木图说了一声走了。
“陈老板,你还欠我一条毛巾和一双拖鞋,下次来乌科苏,你可得将这两样东西还给我,要不然我就上北京朝宝爷去讨。”想起之前的事,巴木图故意说。
秦越捶了他,忍不住笑骂道:“行,等回了北京,我给你寄一打毛巾五十双拖鞋,将你后半辈子的拖鞋都给你备好。”
“那敢情好。”
“行了,走了。”
秦越拍了拍巴木图的肩膀。
巴木图点头:“一路小心。”
秦越笑了笑便上了火车,找到自个的位置便坐了下来,看到站台上巴木图还站着,他朝他招了招手让他快回去。
没一会儿,火车开动。
那刹那间功夫就出了火车站,秦越看着两旁的风景,觉得这几天过得像是做梦,惊险而又刺激,让他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石涛拆开一包牛肉干,正吃得香,忽地他拍了大腿,看向秦越遗憾道:“老秦,陆旭那相机我忘了拿了?”
“忘了就忘了,等陆旭回来的时候我让他从巴木图那拿回来就行了……”
“老秦,不对啊!”
秦越抓了一把牛肉干:“怎么不对了?”
“陆旭的相机不是在你包里吗,怎么最后跑到巴木图那了,还有昨天我记得巴木图的口袋里有一张照片,上面就是你,陆旭还有宝爷的合照,可等我今天去看时,发现那张照片却换成了陆旭和宝爷的合照了。”石涛忽然想起一件事,他看向秦越惊恐道。
秦越没想那么深。
他无所谓地说:“有可能是你看错了。”
“也许吧!”
石涛也不能确定。
可他总有一种感觉,觉得秦越应该来过乌科苏,这种感觉在荒漠的时候很强烈,他看向秦越,却发现他的眼睛很深,看不穿里面到底有什么样的汹涌。
因为昨晚睡得太迟。
两个人昏昏沉沉竟睡了过去,等秦越清醒过来,对面却坐着他们意想不到的人:黄毛鬼,而且两旁站着五六个黑脸大汉,一脸的横肉,看起来极不容易对付。
“醒了!”
秦越挡在石涛面前:“几个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让你们跟我们再走一趟,之前那场闹剧我可以不计较,可小子,这耍手段布局,你们还是嫩了点,那姓陆的小子有那老东西护着,成,我也不动他,可你别忘了,这里可是我的地盘,抓你们两个臭小子,我眼睛也不用眨一下。”黄毛鬼点了一根烟,看着他发狠道。
秦越盯着他:“动我们,你有这胆子?”
“嗬,知道威胁了!”黄毛鬼吐出烟圈,笑得那叫一个阴险:“我知道,你背后是他,也知道你们来这是为了引我出来,可惜你们失算了,有些事,早已脱离了掌控。”
“你什么意思?”
听到这,秦越心里一颤。
黄毛鬼阴恻恻笑了:“什么意思,你自己琢磨吧,不过在这之前,我得抓你来印证一件事,看看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说着,他掐了烟,给身旁的黑脸大汉打了手势,那几个人便动手,直接给秦越和昏睡不醒的石涛套上黑布袋,拖着他们下了车。
秦越挣扎了一路。
可越是挣扎,这帮孙子就越是下手重,差点将他的门牙打了下来,他气得破口大骂,可换来的是一顿胖揍。
他喘着气,没敢再挣扎。
这帮孙子都是狠手,他不能硬碰硬,况且石涛还在他们手里,万一这帮孙子拿石涛要挟他,那可就麻烦了。
如此一想。
秦越反而冷静下来,脑子飞快地转着,想着该怎么才能让宝爷他们知道他和石涛被这帮孙子暗算了,他倒无所谓,贱命一条了,可胖子不行,他上有老下有小,不能跟着自己受罪丢命。
打定主意,他挪了挪屁股:“要印证,那你带我一个人,我朋友你得先放了,要不然我秦越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这秦越还真不知道。
可他只能靠蒙:“是盒子……”
黄毛鬼呼吸一滞,紧接着秦越感觉自己的脖子被掐住,那冰冷的呼吸喷在他脸上,他下意识打了个哆嗦,该不会真让他蒙对了吧,这黄毛鬼要的就是盒子?
看了有一会。
黄毛鬼才松手:“他都告诉你了?”
什么告诉他了?
秦越心里有些迷糊。
可为了石涛,他只能用力点头:“是啊,他都告诉我了,还说那东西在哪,要我保守住这个秘密,千万不能告诉别人,特别是像你这样的外国佬……”
“怪不得。”
黄毛鬼突然咬牙切齿。
秦越胆战心惊,可脸上不敢露出半点畏惧,宝爷给他说过,这人呢,一旦心虚便会坏事,如果想要别人猜不到你心里的想法,那就不能露出一点表情,最好是做面瘫,这样才能处在上风。
“如果你和我们合作,那我可以给你想要的,甚至你想不到的好处我也可以给你,怎么样,有兴趣吗?”
“有钱吗?”
秦越转移他的注意力。
黄毛鬼愣了一会,随即笑着点头。
秦越又问有美女吗?
他也点头,说不管是什么样的,他都为秦越带来,秦越假装啧了啧嘴,说这样的好处太美好了。
“怎么样?”
黄毛鬼也放下警惕。
秦越抬起下巴,指了指一旁的石涛,然后开口:“那我朋友呢,如果我和你合作,那是不是能放了我朋友?”
“不行。”
“妈的……”秦越刚想开口骂,可最后还是压下心里的火气,看向黄毛鬼,闷声问道:“为什么,我知道盒子在哪,可我朋友不知道,你抓他也没用,如果你真有诚意,那就放了他,我带你们去。”
“十年前的套我不会再钻了。”
秦越没了办法,心想这黄毛子真他妈的精,他刚刚想到的办法就被这孙子看出来了,不过这孙子说的十年前的套是什么意思,难道十年前他见过这孙子?
第二十六章:又入狼窝
正想着,石涛醒了过来。
秦越用身体挡着他,将手里的东西塞给石涛,石涛明白秦越什么意思,等这帮人放松警惕,两人便踹翻身边的黑脸大汉,石涛从身后拿出秦越那考试必备的清凉油,趁这些人不注意,朝他们眼睛喷了过去。
黄毛鬼中了招。
秦越见状,立马拽着石涛跳下车。
可下了车。
他就后悔了,这地是他妈的沙漠,四周是黄沙,连个绿阴也没有,秦越跑了几步,被黄毛鬼的人追上,两个人的头被踩进沙子里,嘴里灌了一嘴的沙子。
“妈的,敢算计老子。”
黄毛鬼揍了秦越好几拳。
秦越喘不上气,直用沙子往黄毛鬼脸上撒,可被踩着头,他使不上劲,只能在沙子里乱扑通。
黄毛鬼解了气:“拖上车。”
秦越和石涛又被拖到了车上,因为刚才算计了这帮人,所以一上车,就被车里的其他人揍得鼻青脸肿,秦越皮薄,没扛几下,那血便迸了出来,染红了身上的衣服。
“老秦?”
石涛看到秦越流鼻血担忧道。
秦越摆了摆手,说:“没事,老毛病。”
这帮人看到秦越流鼻血便停了手,而黄毛鬼吃过亏,便坐在前面,指挥开车的人快点开,别磨蹭。
大概有半个小时。
车子停了下来,黄毛鬼下了车,和外面的人正说着话,秦越有些迷迷糊糊,脑子也不太清楚,石涛撕了一块布给他塞住鼻孔,那血终于止住了。
“人呢?”
外面的人问道。
黄毛鬼拍了拍手,秦越和石涛便被拽了出来,可当看到面前的人,秦越猛地瞪大了眼睛,而石涛也一脸的不可置信。
乌力吉看着灰头土脸的两个人,转身对黄毛鬼不赞同道:“他的人你也敢抓,看来这几年的罪你白受了,这要是被他知道了,还不把你活埋了。”
“怕什么。”
黄毛鬼又摸出烟:“十几年前,我就和他打过交道,他的脾气我也清楚,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动我,再说了,我十年前能死里逃生,那十年后也能完好无损。”
“嘴硬。”
乌力吉依旧摇头。
黄毛鬼踹了秦越一脚:“这次就带这小子下去,我就不信了,还能挖不到,对了,那小子抓到没有?”
“没有。”
乌力吉愁容满面。
那小子自从那天露面后,再也没出现,他找了好几次,可都没消息,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那小子回来,那这件事就不好办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将事做绝。
黄毛鬼拍了拍他肩膀:“人是一定要抓的,毕竟他知道地下的所有情况,如果他靠向那个人,靠向北京城,那我们这些年和那个人所做的周旋就全白费了。”
乌力吉没有说话。
秦越听着这些话,脑子混乱。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宝爷,黄毛鬼,还有这些人到底为什么针锋相对,那盒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是长生不老药吗?
秦越想不通。
一个小时后,秦越和石涛被绑在一起,而黄毛鬼和乌力吉坐在帐篷里吃吃喝喝,那烤肉串撩拨着秦越的神经,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从那盆肉串上移开视线。
石涛也拼命咽口水。
就在两个人快神经质时,乌力吉拿了两串过来,那肉串上撒了孜然,烤得那叫一个诱人,光闻着这味儿,就觉得唾沫快要淹了帐篷。
“他是不是也来了?”
谁,谁来了?
秦越盯着那肉串,拼命咽唾沫。
乌力吉又拿了两串,又问:“宝爷是不是也来了,如果你说实话,这些肉串归你,如果你不说,那一会你们两个可要受点罪。”
“没有。”
秦越说的是实话。
乌力吉愣了愣,警惕地反问:“没骗我?”
“你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宝爷他什么人,能亲自来这破地,再说了,我们两个先锋是做什么的,自然是先过来探探情况,然后回北京城向宝爷汇报情况啊!”秦越心里打着小九九,眼睛盯着乌力吉那张紫红色的面皮胡说八道。
宝爷肯定不来。
因为他还有其他事要做,至于是什么,他不清楚,可他知道,宝爷一定不会来内蒙,要不然也不会千辛万苦逼他来这。
乌力吉思索了一会。
秦越惦记着这两个肉串:“该说的我说了,肉串得给我了吧,不过说真的,你们这些人也忒不讲人道了,在饥肠辘辘的人面前还吃得这么明显,这叫什么,叫过分知不知道?”
“口才挺好。”
乌力吉将肉串给了秦越他们。
然后他走到黄毛鬼旁边,两个人说了一通蒙语,秦越听不懂,可没过一会儿,乌力吉又拿出一张地图,手指在上面指来指去,黄毛鬼脸色一会青一会白。
他们商量事。
秦越和石涛啃肉串,两个人都饿惨了,所以没过一会儿,那肉串便只剩下木棍,上面的肉丝都被两人啃干净了。
“还别说,这肉还真他妈香。”
石涛嘬了嘬手上的肉油感慨道。
秦越是吃饱喝足,容易打盹,刚迷糊了一眼,就被人推醒,睁开眼就看到石涛脸色很不对劲,他忽地意识到什么,连忙摸了摸鼻子,果然摸到一手的血。
“我靠,怎么回事这是?”
石涛努了努嘴,小声提醒:“老秦,你先别喊,外面那两个孙子正在商量,你说一出声,他们便进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
秦越捂着鼻子不解地问。
石涛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你小子迷糊那会,说了两个字,我没听清,靠近你想要再听一遍,你小子的鼻血就窜了出来,而且止都止不住,太他妈吓人了。”
“真的假的?”
秦越有些怀疑。
难道是最近他上火了,火气比较大,所以老是流鼻血,可就算这样,一天流一次也就罢了,怎么还流第二次,况且还是无缘无故流出来的。
再说了,上次宝爷划他一下,那血能立马凝结,怎么这次来内蒙就不顶用了,流血竟然止不住。
石涛想了一会,问:“老秦,会不会是你小子半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导致那自愈功能降低了,要不然,怎么解释你流鼻血止不住的情形。”
“我没吃……”
秦越刚想反驳,可忽然想到一个人,那天他跟那个人吃了顿烤全羊,而且那个烤全羊的老板有些古怪,是个哑巴,嘴里的舌头被连根拔了,看起来特别诡异。
难道是他们?
石涛见他又发愣,问:“想到什么了?”
“烤全羊。”
“什么烤全羊?”
秦越没有给石涛解释。
现在想想,那个人也许是在救他,而且从他出了火车站开始,那个人便将他带离了黄毛鬼的监视范围,虽然最后那个人打了自己,可要不是那个人,他现在肯定会死的很惨。
想到这,秦越突然想起宝爷的话。
要擦亮眼睛,不能被人蒙蔽。
石涛知道秦越想到了什么,可没有继续问,因为他知道秦越心里有数,所以他不问也不怀疑秦越的用心,况且他经过的事也不少,这好人坏人还是能分清的。
两个人在帐篷里待了半个小时。
黄毛鬼和乌力吉商量完,便进了帐篷,秦越闭着眼睛装睡,耳朵却竖起来,仔细听他们的动静,可听了一会,这两人没啥动静。
黄毛鬼待了一会便出去了,剩下抽旱烟的乌力吉,他和之前见到的一样,身上穿着件半旧的羊皮袍子,腰上挂着一把锋利的蒙古刀和火镰,那布满褶皱的脸如同老树皮,看样子年龄应该很大了。
“乌力吉。”
秦越睁开眼睛。
乌力吉慵懒地抬起眼皮:“想要套我话?”
“如果你给我说你们到底在找什么,我就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你,一个秘密换一个秘密,怎么样?”
乌力吉冷哼了一声:“不怎么样。”
“乌爷?”
秦越站了起来,跳着靠近他。
乌力吉没搭理秦越,闷头吸烟,这小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况且他能被那个人选中,那说明这小子有点本事,为了不出差错,他还是离这小子远点。
秦越见乌力吉油盐不进,也没招了,只能悻悻地回到石涛旁边,石涛让他别灰心,事总会有办法的,可秦越还是兴致不高,一脸愁容。
“胖子,这次我连累你了。”
原本是个来回的简单事,可现在看来,他拽着石涛进入到漩涡之中,而且他们两还是这件事的关键,如果当初他没喊石涛来北京城,那石涛也许不会跑这受苦。
越想越觉得愧疚。
石涛瞪眼,不悦道:“老秦,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咱两谁跟谁,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屁话,再说了,哥哥我早就想干场带劲的活儿,这次要不是你,哥哥我还不知道在哪乱飘着呢。”
“说到底,还是我的错……”
“这么说就没意思了。”石涛撞了撞秦越,继续开导他说:“老秦,你要这样想,这次来内蒙,咱哥俩就当是自费旅游了,虽然和别人的有些不一样,可好歹是旅游不是,如果你心里还拧巴,那就当动动嘴皮子,好好骂骂这帮龟孙儿。”
秦越一听顿时笑了。
石涛这话说到他心坎里了。
乌力吉没理会骂骂咧咧的两个人,只是一个劲地闷头抽烟,秦越和石涛骂了一会,心里的郁闷都消散了,这才舒舒服服找了个位置闭眼休息。
俗话说阎王讲理,小鬼难缠。
这事还得慢慢来,如果实打实硬来,那吃亏的肯定是他和胖子,况且这帮孙子手里拿着要命的家伙,要是惹恼了这帮孙子,那他和胖子的脑门肯定会被破个大洞。
一想到,秦越收了乱七八糟的想法。
第二十七章:胁迫
休整了两个小时。
黄毛鬼再次进了帐篷里,看到秦越迷迷糊糊,他一脚踹了过来,秦越被踹得连滚了两个跟头,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衣服领就被揪住了。
“你耍我?”
黄毛鬼气得发飙。
秦越有些云里雾里:“我耍你什么了?”
“你不是说他没来吗啊,怎么他现在带人往这边赶了,臭小子,你他妈吃了豹子胆了竟敢耍我,要不是你有点用,老子真想一枪崩了你省事。”黄毛鬼脸色铁青,那凹凸不平的脸满是怒意,更让秦越惊恐的是他看到黄毛鬼的脸上竟然有虫子在蠕动,那视觉冲击让他差点吐了。
宝爷来了?
不可能啊,宝爷不是在北京吗?
秦越正想着。
黄毛鬼又发难:“告诉你,他来了我也不怕,这么多年了,我东躲西藏,为的就是保存实力和他对抗,如果你识相,那就乖乖和我合作,否则外面的沙坑就是你和这胖子的最后栖息地。”
“我有条件。”
“条件?”黄毛鬼拍了拍秦越的脸,忍不住冷笑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和我提条件,小子,你这胆子够大啊?”
秦越无所畏惧地对上他阴冷的眸子,继续道:“若要合作,那你得有诚意,再说了现在是你在求我,而不是我求你,如果一会宝爷赶到这里,那后果不用我说你应该明白,况且,我们死不死无所谓,只要宝爷的计划能成功,那我们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他果然下套了。”
听到这番话,黄毛鬼咬紧牙关。
秦越盯着他有些慌乱的脸,道:“其实实话和你们说了,我们来内蒙不过是宝爷走的一步棋,只要平安无事,那宝爷就会放心大胆地做其他事,如果我们一出事,那宝爷就会回过头来处理我们的事,搞不好,你们的老窝就会被端了……”
“他敢。”
黄毛鬼厉声吼道。
秦越知道这番话黄毛鬼是听进去了,所以便没有再说,话他都说了,至于黄毛鬼该怎么想,那他干涉不了,如果黄毛鬼还有点脑子,那就会听取他的意见。
果然,没一会儿。
黄毛鬼松开他的衣领:“你的条件?”
“我们需要两套装备。”
“就这些?”
黄毛鬼明显不相信。
秦越用眼神看了看手上的手铐,继续说:“手铐,吃的,喝的,你们有什么,那我们也得有什么。”
“没问题。”
秦越松了一口气。
手脚灵活总比拷着强,况且他们落入这帮孙子手里,如果不争取点装备那怎么行,家伙什可以不要,可吃的喝的必须要有,否则他和胖子扛不下来。
几分钟后。
黄毛鬼的人拎了两个背包过来,背包里有吃的喝的,还有一些手-雷,看样子这帮人也不是好鸟,能搞到这些东西,能是他妈的良民吗?
石涛检查了背包,然后朝秦越点头。
秦越心里彻底放松。
有装备就是牛逼。
黄毛鬼拽着秦越出了帐篷,看着远处那黑点,鼻子微张,估计他也没料到那个人会跑到内蒙来抓他。
“小子,你给我仔细听着,一会儿你用我手里的扩音器和他交流,如果他的人不管不顾冲过来,那你的小命,还有那个胖子的命就别要了……”
“卑鄙。”
秦越忍不住咬牙。
要不是胖子被抓住,他早他妈一脚踩在这龟儿子的脸上了,还有时间让他在自个面前放臭屁。
黄毛鬼拍了拍他的脸:“小子,你也别怪我,要怪你就得怪扯你入局的人,要不是他,你也落不到我们手里,你那胖哥们也不会遭罪。”
秦越怒盯着他。
这龟孙儿子只会他妈的放洋屁,有本事和他真刀真枪的单挑,再说了,他个外国佬跑中国来做什么,真他妈的不要脸,自个国家没有宝贝,就跑人家地盘上抢东西,我呸,真他妈的不害臊。
黄毛鬼也不在意。
远处的黑点慢慢逼近,黄毛鬼拿出单筒望远镜,看到车上的人,他脸上忽地一愣,显然有些不相信,可再看了一眼,才发现车上坐着的根本不是那个人。
“喂,黄毛,要不要喊?”
秦越不耐烦地催促黄毛鬼。
这黄毛鬼搞个鸡毛,不是这龟孙让他拿着扩音器和宝爷他们交流吗,怎么现在却一副脑子被雷劈了的神情,难道那车里坐着的是穿着比基尼的大美女?
不可能吧!
秦越这边还没想通,黄毛鬼忽然出手,一拳打在他鼻梁骨上,那血顿时飚出三尺,场面他妈壮观了。
“你他妈有毛病是不是?”
黄毛鬼还要出拳,却被秦越躲了过去,秦越用手背擦了擦飚出来的鼻血,忍不住对黄毛鬼破口骂道:“脑袋被门挤了是不是,你眼红那几个大美女,你他妈打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让你光着膀子色-诱你的,妈的,真他妈脑子有坑。”
“……”
黄毛鬼气得不轻。
秦越见这架势觉得不对劲,赶紧拿单筒望远镜往远处瞄了一眼,这一眼他也愣住了,只不过是一会儿,很快他就冷静下来了,原来车上根本不是宝爷,而是之前假扮巴木图的人,而在他的旁边是一条牧羊犬。
看到这,秦越忍不住乐了。
乌力吉走了出来,问:“怎么一回事,那车上的到底是不是他,如果是他,那我们就得提前下去了,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你自己看。”
黄毛鬼脸色铁青。
乌力吉拿起望远镜:“他怎么来了?”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乌力吉,我告诉你,这次如果他再给我搞乱,我就将你的另一根手指头都剁了。”
乌力吉眼眸发狠:“不会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跳出沙坑。
秦越怕这两个龟孙一会拿他们开刀,便偷偷溜回了帐篷,石涛正打盹,听到响动立马睁开眼睛,一见是秦越,便松了一口气,问外面什么情况。
“狗咬狗,一片混乱。”
石涛听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秦越坐在石涛旁边,摸出一根玉溪烟:“简单来说,就是之前假扮巴木图的人这会和这帮孙子杠上了,估计这会,两帮人正厮杀地带劲。”
“那人会不会也是宝爷的人?”
“应该不是。”
点了火,秦越吸了一口:“这个人虽然和黄毛鬼对着干,可他不是宝爷的人,要不然上次他也不会带我东跑西跑了,也不会打晕我,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王八孙子还欠我两个大肉包子,一会我得好好向他讨一讨,更要让他知道知道秦爷的厉害。”
想起那天晚上。
秦越就觉得憋屈,他好歹也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竟然被个小瘪三给撂倒了,这仇如果不报,他的威严何在,脸面何在。
石涛看着他,建议道:“你小子一点亏也不吃,要不这样,一会儿等他们两败俱伤,那咱哥俩就带着装备跑路,反正宝爷交代给咱俩的任务已经完成,这个时候不跑难道要等过年了再跑不成。”
“也成。”
秦越吐出烟点头。
两个人打定主意,准备给这帮孙子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戏码,等这帮孙子斗得差不多了,那他们再卷起装备跑路。
可就在他们准备收拾东西跑路时,一个人被踹进了帐篷,秦越吓了一跳,等冷静下来,这才发现被踹进来的竟然是之前忽悠他的那个巴木图,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假巴木图被揍得鼻青脸肿,门牙都被踹飞两颗。
看到秦越。
假巴木图嘿嘿一笑:“又见面了。”
见你妹啊,你他妈的战斗力就这么弱,这才过了几分钟,就被揍成这幅德行了,他还以为这人有多厉害,最起码能撑半个小时,可没想到这人连十分钟都没撑住。
秦越郁闷快要吐血。
而外面的两个人也走了进来,黄毛鬼上前踹了被揍得爹妈不认的假巴木图两脚,气得快要冒白烟:“你他妈怎么又来了?”
“找他。”
假巴木图看向秦越。
秦越瞪眼:“你找我干什么?”
“药在他身上。”
秦越一听,感觉黄毛鬼的眼睛亮了,那感觉忒他妈怪异了,仿佛他就是那个散发着诱人香味的猪头肉,这一瞬间,他忽然明白宝爷那天说的话了。
人都是贪婪的。
“你们想干什么?”
石涛见情况不对劲,便挡在秦越面前。
黄毛鬼虽然对那药很执着,可介于之前吃过亏,他也变得谨慎起来,况且这小子身上如果有药,他怎么会不知道,一定又是那个人下得套,好让他往里面钻。
这样一想。
他一脚踩在假巴木图后背,阴恻恻道:“又想骗我啊,小子,这一招已经没用了,之前我吃了一次亏,你觉得我还会再吃一次吗啊!”
“药真在他……”
“黄毛,他忽悠你呢。”
秦越见黄毛鬼动摇了,心里顿时一松,不过眼下不能掉以轻心,必须要让黄毛鬼相信他才行。
想到这。
秦越脱了上衣,又脱了裤子:“药不在我这,如果你不信,可以过来搜一搜,再说了,你觉得那么重要的东西宝爷会让我带着吗,就算让我带着,我也不可能藏在身上啊,黄毛,如果你脑子还有点脑髓的话,那就别听他的话,要不然你肯定损失一个合作伙伴。”
“药在他身上。”
假巴木图依旧吵嚷着。
黄毛鬼想了一会,才信了秦越的话。
毕竟那个人的手段他是了解的,不可能让一个毛头小子带着那么重要的东西来内蒙,先不说这小子有多弱鸡,就是老铁,那个人也不能完全信任。
第二十八章:宝爷的迷弟?
假巴木图又被揍了一顿,便躺在地上哼哼唧唧,乌力吉抬眼看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便吧嗒吧嗒吸着旱烟,那呛人的烟草味弥漫在整个帐篷里。
石涛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我说老爷子,您老能不能去外面抽会烟,这味忒他妈熏人了,如果你不想我被熏出屎来,那请您老移驾。”秦越捏着鼻子,没好气地对抽烟的乌力吉建议道。
妈的,这烟味太他妈有味道了。
乌力吉磕了磕烟锅,冷笑道:“是嫌我这烟呛人,还是嫌我碍眼,小子,你别看老头我年龄大了,若论起空肚子里起心眼,你小子还是嫩了点。”
秦越猛地打了个激灵。
这老头眼神太犀利了,这都能被他看出来,真他妈神了,不过他眼睛再厉害,也猜不出他一会想要干什么。
“噗!”
一个空前绝后的屁放了出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捏住鼻子,而离得最近的乌力吉遭了殃,差点没翻白眼晕过去,他捂着四处冒烟的鼻子和嘴巴,瞪了一眼秦越,便撩起帐篷踉跄走了出去。
秦越见乌力吉走了,这才走到假巴木图身旁,将他扶了起来,然后仔细端详面前的人,之前没注意,以为是那个忽悠他的人回来了,可在那一瞬间,他知道面前的人是谁。
“你是怎么认出我了?”
秦越指了指他的眼睛:“眼睛不会骗人,再者我和你大学四年,你小子那点伎俩我还是了解的,况且刚才你给我提示了,要不然你以为我有孙猴子的火眼金睛啊!”
“哎,还是骗不过你。”
他拍了拍秦越的肩膀,无奈道:“上大学那会,我就骗不过你小子,这都毕业一年多了,还是骗不过你小子,秦越,你以后的老婆可就惨了。”
“放你娘的屁。”秦越很不赞同:“老子是虐待妹子的人吗,再说了,老子一向怜香惜玉,才不会像你个木头,不仅伤了人家妹子的心,而且还拉着本大爷和你一同挨骂,上次要不是因为你小子作妖,老子早就追上校花了,说起来,那件事要怪你。”
“是怪我……”
秦越递给他一根烟,继续问:“对了,你小子怎么跑这来了,几天前你小子还一副木乃伊的模样,怎么几天的功夫就活蹦乱跳了,还有你过来找我们,宝爷他们知道吗?”
“知道。”
陆旭没有接烟。
秦越挠了挠屁股,又问:“他们怎么说?”
“宝爷让我们继续跟着这帮孙子,至于接下来怎么做,他没有指示,我寻思着这帮孙子会对你们下手,所以才偷了铁爷的皮卡车,一路追了上来。”
“那狗怎么回事?”
秦越从帐篷的缝隙里看那只上蹿下跳的牧羊犬,如果不是这只狗,他还猜不出眼前的假巴木图是假的,再说了上次他见到的是只黑色的狼狗,可这次却成了金色的牧羊犬,所以他老早就起了疑心。
陆旭叹了口气:“路上捡的。”
“捡的?”
秦越有些怀疑。
这大路上的谁傻逼地将一只牧羊犬丢在大路上,况且还是只金色的,如果不是狗主人傻逼,那就是他傻逼。
陆旭没有回答。
两个人嘀嘀咕咕又说了一通。
等乌力吉再次进帐篷时,他们已经恢复正常,陆旭继续哼哼唧唧,而秦越和石涛枕着背包装睡。
“明天一早启程。”
乌力吉知道秦越装睡。
他一进来就脱掉头上的狐皮帽子,然后将帽子放在胸口,自己则躺在行军床上,那只旱烟袋挂在腰间,没几秒钟,周围的呼噜声扯起,几个人都睡了过去,特别是石涛的,那呼噜声,简直了。
秦越睡不着。
想要找陆旭聊聊天,可一转头却发现陆旭也睡了过去,只好作罢,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他只好从地上坐了起来,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想要点火,可没摸到打火机。
“倒霉。”
他暗骂了一声。
将烟塞回烟盒里,起身出了帐篷。
帐篷外是一片蔚蓝的夜空,而黄毛鬼带来的几个人都已经睡了,其他帐篷里也灭了灯,没一点光亮。
一旁守夜的人也困得打盹,他走了过去,这细微地声响让守夜的人惊醒,枪口对准了他的脑门:“什么人?”
“秦越。”
那守夜的人没放下枪:“回去睡觉。”
秦越掏出烟盒,拿出一根烟:“兄弟,来,抽根烟,我这个人熬夜熬惯了,这个点睡不着,所以出来溜达溜达,你如果不介意,那就接我的烟,抽抽醒醒神。”
“老板不让抽。”
守夜的人盯着秦越手里的烟为难道。
秦越搂着他肩膀,说:“你老板正在梦大美女呢,没工夫理会你,再说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哪门子破规矩,如果我是你老板,保准不拿这些破规矩约束我的哥们,这不人道,来来来,接烟……”
“这不好吧?”
“什么不好。”秦越板起脸:“兄弟,我听你的口音不像是外国人,既然不是外国人,那就是中国人,虽说你们不得已做这差事,可咱不能用有色眼镜看待你,所以兄弟,不要客气,将烟把上。”
“那我就不客气了。”
守夜的人四下里看了看,这才接了烟。
秦越也咬了一根:“兄弟,来点火。”
两个人点了火,猛吸了两口。
守夜的人见秦越面色和善,那戒备心便松了一些,两个人躺在沙坑里吞吐云烟,好不快活,秦越头枕着胳膊,看着头顶那大圆饼似的月亮,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子惆怅之情。
小时候,他也想这样过。
可那时他身边躺着的是他爸,那时他爸对他虽然凶,可只要挨了打,他爸就会夜里给他上药,而且还会给他赶蚊子,可之后就变了,他上大一的那一年,他爸像是变了一个人,像个疯子,如果不是他命大,他肯定早就被他爸掐死了。
想起那个画面。
秦越眼泪滚了下来。
他没想动手的。
守夜的人抽完烟,扭头看向秦越不解地问:“对了,秦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老板要抓你?”
“我是个平凡人。”
“平凡人?”
守夜的人有些错愕。
秦越又吸了一口烟,那白色的烟龙从鼻子里窜了出来:“是啊,是平凡人,如果不是这次来内蒙,见识了这么多人和事,我这辈子恐怕就这么碌碌无为下去了。”
“是那位宝爷?”
秦越惊讶“你见过他?”
守夜人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我没见过,他那样的大人物,我个小兵卒怎么能见到,不过我听过他的事,当年在潘家园,他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和北京城的东爷,刘爷,三个人一锅端了盘口,如果不是宝爷出手立规矩,现在的古玩圈早崩了。”
“这么牛逼?”
“你以为呢。”
守夜的人一开口就停不下来,又向秦越要了一根烟,继续给秦越讲宝爷当年大闹盘口的威风事,秦越竖起耳朵仔细听,这些事说真的,他还真没听过。
“当年那把刀离宝爷只有一毫米,可宝爷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一脚踹飞了拿刀的伙计,而东爷则抄起椅子腿一路狂揍,那围在三位爷身边的伙计都挂了彩,最后还是宝爷他老人家一脚定乾坤,废了盘口的哑爷,这事才到此为止了。”守夜的人说得唾沫纷飞。
秦越却摇头:“你吹过头了。”
“我没吹。”
守夜人忍不住反驳。
秦越吐出烟圈,看向他道:“兄弟,你这故事编的太没有水平了,如果我是个啥也不懂的毛头小子,那你估计能糊弄我过去。可关键我不是空头,这个圈里的事我大概了解一点,况且你说得没有根据,自然不能让我信服。”
“我怎么没根据了……”
“你先别着急。”秦越抽了两口,然后捡了一根木棍,黑守夜人分析道:“第一,宝爷的身手如何,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你说那刀离宝爷只有一毫米,这显然不符合常理,我们人体的汗毛都能长三毫米,而你说那刀离了一毫米,请问你是用放大镜看了吗,第二,也是你最大的问题之处,哑爷你了解吧,当初盘口数一数二的人物,就算是身手敏捷的潘爷也只能和哑爷过一招,你竟然说宝爷一脚废了哑爷,这显然是过分吹大了宝爷的身手,第三,宝爷我见过,他可不是老人家,而是和我一样的年轻人。”
“年轻人?”
守夜的人有些愣住了。
过了一会,他回过神反驳道:“不可能是个年轻人,宝爷现在都四十了,不可能和你一样。”
秦越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兄弟,你也别在意,这世上还真有长生不老的人,也有返老孩童的奇人。”
“老板说的是真的?”
守夜的人半张着嘴惊叹道。
“管它是不是真的,那该是你的东西就是你的,不该你的,怎么强求也强求不来,这话你帮我转告给你老板,就说这是宝爷给他的警世名言。”秦越抽完最后一口,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子起来,将烟屁股弹到沙坑里,自己则哼着曲子闭上眼睛。
好奇害死猫,这话真他妈不假。
第二十九章:打通口
第二天一大早。
秦越就被人踢醒,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黄毛鬼一脸不善地盯着自己,那感觉像是要生吞活剥了他。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黄毛鬼揪着他的衣领,怒道:“你他妈给老子装什么傻,要不是你还有点用,老子真想将你这脑袋拧下当球踢。”
秦越被骂得有些懵:“你犯病了?”
怎么了,一大早就发疯,这黄毛该不会有间歇性神经病吧,要不然怎么会大清早就发疯。
不仅黄毛鬼,而且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不对劲,特别昨天在车上和他套近乎的人,看到他,像是看到了鬼一般,那两条腿已经软成两根面条了。
“胖子,你们怎么了?”
秦越心里有点怪异,转头问石涛。
石涛没说话,眼睛紧盯着他的手,而且所有人都盯着他的手,这感觉忒诡异了,秦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一看,他立马叫了起来。
“我操,我……我这……怎么回事?”
秦越感觉心脏快要从喉咙眼跳了出来,只见他右手上满是血,糊了整个手面,而且那血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
黄毛鬼踹了秦越一脚:“都是你干的好事。”
“我……我干什么了?”
“你杀人了。”
“杀人了?”
秦越眼珠子一缩,脑海忽然闪过一个画面,那个画面里的人,他认识,就是他自己,而对面就是昨晚和他吹牛逼的人,那浑身的血红的刺眼,胸口有一个大洞,血从里面流了出来。
他杀了那个守夜人?
不可能,他不可能杀人的。
哦,对了,他记起来了,那个人不是他杀的,可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被谁杀的,他只记得那个人只说了一句话,便断气了。
“老秦,你没杀人。”
石涛将秦越扶了起来认真道。
秦越抱着头,崩溃道:“我杀了……不……我没有,胖子,我没有杀那个人,我真的没有,他莫名其妙就断气了……”
“我相信你。”
“乌力吉,你将这小子绑起来,一会儿我们便下去,如果这小子敢耍花招,你就狠狠揍他,只要留一口气就行。”说完这句话,黄毛鬼便走了出去,而乌力吉将旱烟锅别在腰间,让人找了一捆绳子将秦越绑了起来。
几分钟后。
几个人准备就绪,而营地留了四个人看守帐篷和备用物资,秦越和石涛被推搡着往前走,至于陆旭,黄毛鬼怕他捣乱,便给他打了针,一路上被人拖着走。
翻过一个沙丘,混混沌沌地走了三个小时,头顶的大太阳直射着秦越他们,几个人喘着气,费力地抬眼望去。
还是一片金黄。
黄毛鬼有些泄气,踢了踢黄沙:“乌力吉,你不是说就在这附近吗,都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到,老东西,我告诉你,你他妈可别骗我,要不然我一枪崩了你。”
“快到了。”
乌力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黄毛鬼显然不相信:“一个小时之前,你就说这句话,乌力吉,你最好给我老实点,要不然你那点事我给全部抖给那个人,到时候别说那个人不饶你,就是内蒙那帮不要命的老伙计也不饶你……”
“我现在和你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帮你自然是帮我自己,所以你放心,我不会骗你,也不会蠢到去帮助那个人。”乌力吉吸了一口烟,那浑浊的眼珠子盯着远处的沙峰给黄毛鬼保证道。
黄毛鬼一听这话,顿时松了一口气。
虽然乌力吉心眼极多,可这老东西和他一样怕某种东西,而且是怕到骨头里,况且当年的事一旦泄露出去,遭殃的可不是他一个人,而是内蒙所有人。
这样一想。
黄毛鬼的顾虑被打消了。
乌力吉抽了两锅旱烟,脚下忙活了一个小时,这才看到一块绿地,他拿着单筒望远镜看了看,发现就是之前的地,这才将旱烟锅在鞋帮磕了磕,别在腰间。
“到了。”
“真到了?”
秦越渴得要命。
乌力吉看了他一眼,然后指了指远处。
秦越抬眼看去。
果然在远处有一块绿地,而且他还看到了羊群,估计有水喝,想到水,他下意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嘴里又溢出唾沫。
“终于到了。”
石涛也和秦越一样。
浑身上下跟水洗了一般,那嘴唇都裂出好几道口子,显然渴得要命,他用手抹了抹脸,大口大口地喘气。
黄毛鬼看到那绿地,便催促所有人火速前进,秦越拽着石涛冲在前面,而黄毛鬼的人不甘落后,一个个不要命了往前冲,秦越心里暗骂了一声,然后抡起两条腿拼命跑。
到了绿地。
所有人都冲向那条小溪流。
那放牧的人看到他们如狼似虎的模样吓了一跳,刚要赶着羊跑,可看到身后慢悠悠走来的乌力吉,他这才放下手里的套马杆,不高兴地埋怨道:“阿爸,您怎么又带了这些人过来,上次您不是说不再趟这浑水了吗,怎么能出尔反尔。”
“放你的羊。”
乌力吉瞪了儿子一眼。
黄毛鬼拿着望远镜看了看周围,发现这个地方就是照片上的地方,心里顿时一喜,他跳下土台子,走到乌力吉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兴奋道:“你这活地图还真名不虚传,乌力吉,如果这次我们拿到了那东西,那我也遵守自己的承诺,那东西分你一半,到时候我们也能像他们一样长生不老了……”
“我不敢想了。”
乌力吉愁容满脸。
长生不长生和他没关系了,他现在只想好好过日子,至于这东西,如果黄毛鬼能拿到,那是他福气,他呢,已经老了,累了,没那心思要那东西了。
黄毛鬼心里不舒服。
乌力吉可是个老狐狸,如果他真的放弃,那也不会带他们来这,再说了,那东西谁也无法拒绝,长生不老,这可比金钱诱惑,他心心念了这么久,哪能说放弃就放弃。
如此一想,黄毛鬼更是打定主意。
休整了好一会儿。
黄毛鬼的人根据乌力吉说得方向,开始挖坑,秦越坐在石涛的边上,两个人抽烟看那帮人奋力挖坑,越看越觉得有意思,石涛撞了撞他,问那帮人在干什么?
“寻龙气。”
石涛有些不理解:“寻这玩意做什么?”
“盗墓笔记看过没?”
“没看过。”
秦越吸了一口烟,这才给石涛解释:“虽然我也没弄明白,可根据盗墓笔记里的情形,我大概可以断定这帮人在干嘛,而下墓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通路,一旦这通路打歪了,那人下去,危险指数就高了,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这开通路就必须仔细,而且这里面还有很多讲究。”
“老秦,你小子从哪知道这些的?”
“天生的……”
石涛切了一声:“你他妈又糊弄我,这玩意若是天生的,那我还是他妈的算命神仙,不过说真的,你小子我越来越看不懂了,而且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就是个老油条子,而且是这方面的。”
“放屁。”
秦越瞪了石涛一眼:“胖子,你他妈咒兄弟我呢,这事兄弟我也是头一次撞见,如果不是宝爷让我过来,我他妈这辈子就窝在那北京城当乖乖民了,哪会千辛万苦跑这受这狗玩意的罪。”
“难说。”
石涛还是怀疑。
秦越恼火,伸手掐住石涛的脖子,一边作秀,一边开口骂道:“老子看你小子是欠揍了是不是,死胖子,我告诉你,你他妈别嘴欠,要不然老子将你的牙崩飞了。”
“你他妈敢。”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黄毛鬼看得心烦,直接开了一枪:“小子,你他妈再敢给老子惹事,老子就废了你们的三条腿,妈的,活腻歪了,一天不找事,就他妈的嫌命长。”
秦越和石涛赶紧消停。
不过刚才闹了这么一次,秦越看清了黄毛鬼手腕上的印记,那是一大块青斑,那东西他知道,是尸体身上会起的斑点,果然,之前他猜的没错,这个人根本不是活人,而是一个无法解释的存在。
石涛撞了撞他,问:“怎么样,证实了吗?”
“他是个死人。”
秦越又抽了两口。
石涛瞪大了眼睛,结巴道:“死人?”
“他左手手腕处有一块青斑,那种青斑只有在尸体上才会起,胖子,你还记得我们初次见他的情景吗,那张脸像是被硫-酸腐蚀了一般……”
“对对对,那张脸太他妈吓人了。”石涛也想起了初次见黄毛鬼的情景:“要不是我撑着胆,肯定两眼一翻过去了,哎对了,老秦,老刘去哪了,怎么我们一回铁爷那,他就不见了,而且这次我们被黄毛鬼抓住,他也没闪面,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秦越吐出烟圈:“应该不会吧。”
其实他也搞不太明白,这个老刘神出鬼没,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了,而且他感觉这个老刘给他的感觉很是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希望这次能有命回去。”
石涛叹了口气。
秦越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胖子,我们会完完整整回去的,况且我们现在是宝爷的人,他们不敢明着对我们下手,这样等一会下去后,我们找机会便开溜,只要到了铁爷那,我们就有办法回去了。”
“但愿吧!”
石涛还是一脸茫然。
这次的事他感觉不一般,宝爷,还有那个窝着睡觉的陆旭,他越想越觉得秦越被坑了,而且是被最信任的两个人坑了,可这话他不能和秦越说,因为说了也没用,他们现在被人扯进这个局里,根本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