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刚穿越就挂了(求收藏!)
第一次上花船!
怎么才能够装作成经常上花船的老司机!
在线等!挺急的!
窦长生十六岁的脸庞稍微有一些稚嫩,月白色的锦袍衬托出略微有一些臃肿的身躯,短小的五根手指中抓着一把纸扇。
随着窦长生缓缓张开纸扇,展现出了墨水画。
虽不是出自名家之手,可也别具风韵。
明亮的双眸,目光炯炯的盯着一群莺莺燕燕的姑娘们,正招展着曼妙的身姿,尤其是那一绺靓丽的秀发微微飞舞,细长的柳眉,一双眼睛流盼妩媚,简直会说话一样。
突然,黑暗中一道阴影一闪即逝。
只是不知道为何?自己总是有着一种不好的预感,这预感极为的压抑,犹如黑暗中有着某种东西,正在窥视着窦长生。
仔细观摩四方,并未发现不对,旋即把此想法压制下去。
穿越轮流做,今年到我家。
窦长生不曾预料到,自己不过是睡上一觉,竟然就直接穿了。
只是这穿越来的地方略微不对,刚刚穿越就到了一艘画舫花船之上,看着姑娘们轻歌曼舞,丝竹飘渺,心中竟然有点小激动。
前世畏畏缩缩,年近三十,依然是纯阳之身,有心尝试,却是法规森严,如今再活一世,已经是合法生意,但多年规矩,一时之间还突破不了。
有心直接离去,却是不好意思开口。
上一世经历过此中尴尬,一起去某地,自己在外面沙发蹲着,静听两三狗头好友在里潇洒,其中纠结和苦涩,实在是不能为外人道也。
心里百般纠结迟疑,最后窦长生端起身前的酒杯,一口喝干了里面的略微苦涩的酒水,酒壮怂人胆,壮胆后自己就敢了。
只是酒水度数略差,窦长生喝了一杯,根本没感觉有啥影响,这和啤酒一般无二,以窦长生十瓶啤酒的量,喝这酒得用坛。
目光看着一旁白胖的胖子,此刻搂抱着一名妙龄少女上下其手,窦长生暗叹一声,这就是传说中的老司机啊。
这古代女子,颜值略差,到底没有经过美颜和化妆品的熏陶,能够从七十分优化一下到八十多分,甚至是九十多分。
只是某部位较为突出,倒是一个加分项,最后总结下来也算是不差,只是没有影子,倒是很有一些奇怪。
影子,没有!
窦长生本来洒脱混不在意的神色,却是突然凛然起来,一双眼睛不由的眯缝起来,看向白胖子怀中的女子。
此刻,正值夜色!
画舫花船之上,燃烧的油灯和火把,照耀的画舫花船灯火通明。
可油灯等物,到底是不如节能灯光亮,所以有一些昏暗,有没有影子,到不是太明显,可要是集中注意力仔细观看,就算再昏暗,只要有亮就能够看的清楚。
没有!
光是看影子,眼前呈现的一幕,可谓是极为诡异。
白胖子的手臂环抱,其中空空如也,依稀的手指影子也是能够看见,却是在抚摸着空气。
如今正值七月末,正是夏季炎热之时。
微风徐徐吹动,热浪一浪接着一浪,但窦长生心底不知为何生出了一股寒意。
这就是心中不好预感的来源,这里有问题!
灯火如豆,左右摇曳。
光芒也随之摇摆,也不知道是心里问题,还是事实如此,窦长生看向一旁莺莺燕燕的姑娘们,秀丽的脸庞一明一暗,却是感觉阴森可怖。
目光一扫,画舫船舱上面的姑娘们看的七七八八,除了看不见的角度,能够看见的皆是没有影子。
本以为这是穿越赠送大礼包,结束只能刷某音,连小姐姐都没有牵过的命运,却是不曾预料到这开局就是地狱难度。
这八成有可能是鬼船,除了寥寥的客人,统统都是女鬼。
冷静,冷静,冷静。
窦长生心中反复念叨,知道此刻惊呼,那么一切玩完。
可能是自己猜测错了,这一方世界有无影人。
无影子的不一定是鬼,就算是鬼,也有先贤宁前辈创下的丰功伟绩,来上一场人鬼情未了。
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窦长生这才勉强的让自己安稳下来。
不管是鬼船,还是自己吓自己。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公子!”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声音勾魂夺魄,能够引人遐想,要是一刻钟前,窦长生肯定是荷尔蒙上升,但现在浑身不由的一个激灵。
犹如某动物一般,汗毛都要倒立起来了。
“公子您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窦长生心中慌得一比,表面上不敢展现半分,到底上一世年近三十了,也算是经历了一番风雨,要是刚刚步入大学的青葱学子,现在已经慌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越到关键时刻,窦长生的大脑越为灵活,摇动着手中的纸扇,舒缓着心中的恐惧,张口讲道:“谁敢说本公子不行!”
“真是欺人太甚!”
“你,还有你。”
“都给本公子等着,等本公子回府邸,取上仙丹一枚,今夜本公子要连斩十人!”
窦长生勃然大怒,站起身来高声喊道:“窦三,赶紧给本公子回府邸把仙丹取来?”
窦三,是真实存在的人物,是窦家的家生子,不过此刻并未在窦长生身旁,前来画舫早就被窦长生打发离开了。
所以呼喊注定是徒劳无功的,此也是窦长生故意为之。
怒气勃发,张口就呵斥讲道:“窦三竟然跑了,要本公子亲自去取,回去后一定重重责罚,打发他去田里刨坑去。”
“姑娘稍等本公子一会,本公子半个时辰就回来。”
窦长生愤怒的合上了手中纸扇,生死关头潜力爆发,演技算不上精湛,但勉强也算是顺情顺理了。
“公子干嘛走啊,仙丹,我们这里有很多啊!”绿色轻纱也无法掩盖的白嫩玉臂,缠绕在窦长生的手臂上面。
女子完全半依半靠的贴在了窦长生身上,红唇的嘴唇离窦长生耳旁不足一寸吐气如兰的讲道。
窦长生身躯僵硬,哪怕是演戏精湛,超水平发挥,也无法做到对方贴上来而没有半分反应,微微动弹一二,碰触到女子嫩白仿佛能够恰出水的胳膊。
略微的有着冰冷之感,要是刚刚没有洞悉,这一幕也不算什么。
但此刻心中有狐疑,七月正值炎炎夏季,谁的身子会有冰冷之感,又不是寒冬腊月。
不敢说对方是鬼,可八成不是什么好东西。
强迫自己忍住推开女子的反应,反而逼迫自己搂住对方。
目光看向对方,昏黄的灯火左右摇曳,窦长生看着女子秀丽的脸庞忽明忽暗,心中恐惧更甚。
冷静,此刻自己还未曾暴露。
这一艘画舫虽然是模仿秦淮河,但此地是泷泽县地界,也是邯郸学步,东施效颦而已。
画舫和大泽湖下的暗桩是固定的,并不是一艘真正的画舫,能够在大泽湖中航行。
这也就是看上去好看,实则是一艘假船,更为准确的说,不如说是一座类似画舫的船而已。
寻找理由下去,实在不行逼不得已的话,就跳船游上岸,自己也是水中健将,这难不倒自己。
越是要冷静,窦长生的额头越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汗滴。
“夏季炎热,快给本公子擦擦汗!”窦长生表现出坦然的态度讲述道。
“公子!”
“就知道使唤奴家!”
“赏!”
“看赏!”窦长生快速的从怀中摸索,拿出了一块碎银子,塞入到了女子的手掌中,触碰着那冰冷的小手,窦长生不由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呼出,平息心中的惶恐。
女子叫唤了一声,拿出了自己的手帕,一股淡淡的清香弥漫散发,开始半撒娇的为窦长生擦拭着汗水。
“走红玉姑娘,和胖爷一起进里面快活快活!”窦长生一旁的白胖子搂抱着怀中红玉姑娘起身。
路过窦长生身旁的时候,白胖子伸出胖乎乎的手掌,拍了拍窦长生的肩膀,豪气干云的讲道:“这位兄弟身子不行就早点离开。”
“就你这小身子骨,还连斩十女,是想笑死胖爷吗!”
哈哈哈!!!!!!
猖狂的声音响起,白胖子气焰嚣张,最后离开前指着窦长生的胸膛,不屑一顾的讲道:“早点离开好!”
“不然就你这身子骨,怕是今夜离开不了此地了。”
“你!”窦长生一怒。
“废物一个,自己有没有那本钱还不知道。”
“难道是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成。”
白胖子笑声肆虐,大步的走开了,还不忘调戏怀中红玉姑娘,肥胖的手指轻轻拖着对方下巴讲道:“胖爷说的对不对?”
“爷您说的对!”
窦长生刚刚要怒骂,最后硬生生的改变了,不对,这白胖子语气不对。
离开二字,白胖子说了不止一次,尤其是点出的鬼字。
虽然鬼字在这一段话中不起眼,可窦长生如今已经是疑神疑鬼,心中可谓是草木皆兵,立即读懂了其中不同的含义。
白胖子也发现这里有鬼,要让自己离开。
这就是白胖子故意辱骂,借机告诉窦长生的话。
此地,有异常,这是肯定的。
开局就是鬼船地狱难度,这穿越还不如不来,上一世尽管生活不算是太好,可也能够租得起房子,餐餐有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活的自由自在,可要比此刻担惊受怕强的多了。
语气一改,最后吐出四个字:“有辱斯文!”
“本公子还未请教姑娘芳名?”窦长生努力笑出来,装作平常的样子问道。
“奴家紫玉!”
“紫,主大贵,玉,主美好!”
“紫玉,好名字!”窦长生搜刮了肚子里的二两油,说出了一句赞美的话语。
“多谢公子称赞!”紫玉嫣然一笑,洁白如玉的手指在窦长生的手背上轻轻滑过。
扑通一声,仿佛是什么重物落水了。
“有人落水了!”窦长生连忙放开紫玉,大步流星的走到了船舱甲板的护栏旁,看向水中不断扑通的地方。
借助着火光,还是能够看见正是一个人影在扑腾。
“本公子最为急公好义,此刻有人落水,岂有不救之理!”窦长生大声呼喊了一句,一下子就冲出了护栏。
知道白胖子的提示后,窦长生心中的迟疑消失的无踪,一人可能判断有差,但再有白胖子就不会有错了。
在这鬼地方虚与委蛇到天亮的危险,远远超越跳水。
哪怕跳水是黑夜,远远要比白日危险,可窦长生上一世作为一名海边长大的家伙,外加此地距离岸边不远,危险性不是那么太大。
只是有一点,好像是没有想明白,让窦长生有一些焦虑。
但这已经是旁枝末节了,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一定不能放过,冲出去保命为主。
伴随着惊呼声音,窦长生扑通一下也落入水中,竟然如此顺利,真是出乎预料。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回去一定去寺庙道观上上香,拜拜佛祖和道祖。
窦长生动作敏捷,朝着岸边游去,但刚刚有所动作,突然身子一僵,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公子您是要去哪?”
紫玉秀丽的脸庞和窦长生平行,悬浮于水面上,水下并未有身躯,唯有一颗脑袋。
窦长生惶恐,要不是早有心里准备,这一下子就被吓晕过去了,奋力向着岸边游去,旋即身子一沉,脚腕上被一只冰冷刺骨的手掌抓住。
手掌犹如钢铁浇灌锻造的铁钳,不论窦长生如何挣扎,窦长生的身子都在稳定的下沉。
最后沉溺于大泽湖湖水中,时间缓缓流逝,憋着的嘴巴再也忍耐不住,被湖水溺入。
最后一刻,窦长生想到了那未曾明白的一点。
对方可是鬼,怎么会这么轻易让自己跑掉。
依稀之间,仿佛看见了一道金光。
倾听见了一句话。
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不!
金手指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第二章金手指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一具十六七岁的尸体。
正横躺在水底淤泥上面,月白色的长袍,多处部位已经损坏。
浮肿稚嫩的脸庞上,惊恐狰狞的神态,栩栩如生。
看的窦长生心中发寒,窦长生也算是破天荒头一份了,开创了穿越者死亡最快的记录,要是能够活着回去,一定去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
只是这坑爹的金手指,竟然在自己死后才出现。
要是有可能,窦长生可不想死。
如今死后,这一种飘飘欲仙之感,虽然轻松自如,可已经化为了无形之体,并未再有实物了。
能够在黑暗浓郁的大泽湖湖底中,清晰的辨别四方景物,这是死后带来的能力,可坏处较为的明显,小姐姐已经成为了可望不可即,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存在。
人生悲痛,莫过于此。
不过,这金手指窦长生很熟悉。
套路还是这老一套,上一世穿越前很普通的物品,穿越后化为了至宝,伴随着穿越者大杀四方,这么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妥妥的主角命啊。
yy一二即可,窦长生不会认为自己真的是主角。
要是主角,早就来上一场人鬼情未了,女鬼救书生的戏码了,哪里会被坑爹的女鬼直接给溺死。
感受着冥冥之中存在的一卷图录,窦长生也不知道这图录藏在何处,绝对的不在于现世,灵台,识海,还是心中等等等,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窦长生看得见。
图录是用着某种金色丝线编织而成,酷似古代画卷一样,上面用着三个繁琐犹如蝌蚪般的文字书写着【封神榜】三字。
三字,尽管不懂书写之法,可看见的第一眼,窦长生就晓得其中意思。
封神榜三字,伴随着窦长生的注视,开始不断扭曲起来,文字斜长犹如长虫在爬,无尽的蔓延起来,牵引着窦长生的心神,窦长生连忙的挪移开目光。
邪门,可是不敢再看了。
但就算是窦长生挪移开了目光,可封神榜三字,却是深深烙印在窦长生视野中。
窦长生仿佛听见了嗡的一声,人要炸裂了一般,无尽的讯息,开始从封神榜三字中涌出而出,开始源源不断填充着窦长生的脑海。
生硬,粗糙,像是吃饭,吃不下去,也要硬往肚子当中灌食物。
唯一一点能够值得称道的是,这封神榜不会伤害到窦长生。
良久,窦长生这才重新恢复过来。
没有什么后怕之色,死都死一次了,这一次死亡让窦长生的心理素质提升不少。
大量的讯息,讲述的都是封神榜的作用,如同名字一般,封神榜的作用就是封神,金手指怕不是迟到,而是窦长生活着,根本不能激活封神榜。
神,非阴魂不可封!
以活人血肉之躯,岂能承受香火之力。
大白话就是这神,唯有死了才能够登临。
不过想要成神,非天生地养的精怪,受天地钟爱,如某一山川,诞生意志,自可登临山神尊位。
余下成神之法也是不少,走遍山川每一处,凝聚山神符诏,也能登临山神尊位。
不过此法忌讳,要是有天庭镇压寰宇,这肯定是要触犯天条。
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人家天庭家大业大,这山神可是有品级的神位,敕封自己人还来不及,哪里会去给外人。
不过这一方世界,到底有没有神,窦长生不晓得,就算是有,那也是顾不及了。
此刻窦长生获取封神榜讯息,懂得了许多知识,现在的窦长生因为落水溺死,已经是阴魂之身,也就是通俗的鬼魂。
作为刚刚诞生的鬼魂,也只是无形之体,双眼自带照明灯,黑夜犹如白昼一般,其他再也没有什么能力了。
像是要具备害人性命,喜食阳气,鬼魂附体,这都和窦长生没有半毛钱关系。
生前是一个弱鸡,死了依然是一个弱鸡。
阴魂之身,不得存留于世七日。
七日也就是头七,回去老家走上一遭,就要去阴曹地府报道轮回转世了。
这一方世界未有地府,窦长生能够明确感受到。
没有地府这不代表着阴魂就自由自在了,不用被地府拘束擒拿轮回转世,而是要魂飞魄散,更惨。
所以说有地府,可是要比没有地府强出太多了。
至少还能够有下一世,不像是如今七日后就要魂飞魄散。
想要真正存活下来很困难,非心中有大冤屈,或者是有纯阴之地,等等一系列的特殊情况,窦长生才能够生存下去。
可到时候挺过七日,真正存活下去,窦长生也就不是窦长生了。
记忆不会改变,可因为阴气入体,从而导致性格大变,冷漠自私,这还算是好的,残忍好杀也是常见,神经错乱,丧失神志,那也是不少。
要是没有选择,窦长生也不介意,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
我死之后,管他洪水滔天。
可现在有更好的选择,这自然被忽略掉了。
封神榜,敕封周天正神。
上至天神,下至地,其中有高高在上的四御,也有微不足道的山神土地。
包罗万象,应有尽有。
窦长生看着封神榜上面罗列的九品十八阶,其中暗淡无光,全部都是灰色的字体。
看不懂,窦长生放弃了观看上面。
看向下面唯一明亮的文字。
字体和封神榜三字类同,犹如蝌蚪蜿蜒。
大泽湖湖神(暂代!)
怪不得不入九品十八阶,闹到最后竟然是代理。
窦长生苦涩的笑了一下,这连一个品级都不给,并未是真正登临大泽湖湖神神位,不过有总比没有来的强。
窦长生看着大泽湖湖神后面空空如也的地方,这一处空白地方,很显然是要自己把名字填上。
一念之间,窦长生三字,立即浮现于空白之地。
轰然一声,一行纯黑的字体,变为烫金色。
大泽湖湖神(暂代):窦长生!
文字扭曲演变,旋即演变为银钩铁画,一横一竖,仿佛有一只无形之手,正在勾画着精美的纹路。
不过寥寥几笔,一道符诏自生。
瞬间悬浮而出,涌入窦长生体内。
第三章 大泽湖湖神(求收藏!)
符诏入体,化为璀璨光芒。
窦长生阴魂之身,纯净透明宛如琉璃。
飘飘欲仙开始退却,一股充实之感,开始在窦长生体内诞生。
良久,窦长生才平静下来。
一股精致美观,充斥天地法理的纹路,交织在窦长生的面额上,犹如纹在窦长生脸上刻画的纹身,玄奥又精美。
非但没有让窦长生面部狰狞可怖,反而给人一股无尽的威严神圣。
窦长生紧紧攥紧拳头,一股力量从手中生出,如今倒是和常人无异了,已经具备着触碰实物的资格,可窦长生依然并未脱离无形之体。
只是因为窦长生为代理大泽湖湖神,已经为半神了。
神道修炼,最为快捷简单。
哪怕是代理大泽湖湖神,窦长生也成功跨入神道,一步登天,跨入到了超凡之境。
已经具备建立神像,被香火供奉,动用神力,诸般不可思议的伟力。
可惜,因为这大泽湖湖神,只是代理,不然自可凝聚神道金印。
金印攻防一体,妙用无穷,玄妙无比,封神榜中讯息介绍不多,只能够未来窦长生登临大泽湖湖神神位后自己体会。
封神榜此刻光泽暗淡,璀璨的金光已经消散大半,犹如被击溃打散了一样。
窦长生知道这是封神榜敕封神的后遗症,神也不是无端敕封的,必须要神力演化出神位符诏。
窦长生这大泽湖湖神神位符诏的演化,消耗了封神榜中大部分残余的力量,接下来窦长生登临大泽湖湖神的神位不是太难。
因为大泽湖湖神神位符诏已经演化出来,可想要再进一步,那么就需要庞大的神力去演化了。
神道修炼,权柄为根本,神力为基础。
权柄来源于神位,神力来源于香火。
神位此等天地位业不用多提,神力是由香火之气演化而来。
所以神道看重香火,必须广建庙宇,收取信徒,唯有香火旺盛,才能积累大量神力,由此去图谋晋升。
这是一个良性的循环,要是香火欠缺,神力不足,想要晋升自然是难之有难,恶性循环之下,一辈子就止步于此了。
更甚至是因为香火反噬,最后跌落神坛,身死道消。
这是神道不足的地方,需要香火之气供奉,要是无人供奉,会逐渐的开始走向灭亡。
可神道只要步入四品,自然是另外一番天地,可称一声天神,执掌天地本源法则之一,如风火雷电,自可摆脱香火局限,所以只要努力爬,到了后期自然无碍。
而神道优势极为明显,堪称是一步登天。
如今窦长生一步跨越到了超凡之列,执掌大泽湖权柄,一念之间掀起水浪。
只是如今窦长生有着一股局限,并不能随心所欲,不知道这是代理大泽湖湖神的缘故,还是因为这一方天地灵气较低,不能支持神翻江倒海。
成为代理大泽湖湖神,当前要务唯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建立属于自己的神像,借助着香火之力开辟出神居住的神域。
不,这一步也要暂缓一二。
是要获取到香火之气,转化为神力支撑自己的神道符诏。
不然窦长生维持不了太久的时间,把封神榜中剩余的神力消耗一空,那么窦长生将会陷入沉睡,直至到身死道消。
不论是开神域,还是用神力维持神道符诏,都需要香火之气。
脑海中一股讯息缓缓流淌过,大泽湖位于泷泽县,因距离县城不是太远,所以衍生出了画舫这一行业。
春季万物复苏时,时常有人踏青。
此地不是穷山恶水,泷泽县属于上县,有口十万户,丁四十万!
自然是人烟稠密,并不缺乏人口充当信徒,只是想要把他们转化为信徒,这倒是要多费心一些。
不过窦长生也不会太在意,就算是上一世,民治大开,九年义务教育普及,宗教之说依然盛行于世。
以一介凡俗之身,尚能广收信徒,如今窦长生具备超凡之力,就算没有他们这般本事,可超凡力量也能够让窦长生吃的开。
这一方世界神道荒漠,唯有窦长生一神。
还没有神争夺信徒,真是属于窦长生的黄金盛世。
竞争怕争不过,但一个人吃独食,那还吃不明白,就说明窦长生真的是废物一个了。
窦长生看向光泽暗淡的封神榜,开始仔细查看自己的启动资金到底有多少。
作为一名神,代理二字,已经被窦长生抛之脑后了,不要拿副市长不当市长,你要是敢这么叫了,一定是脚大。
一滴金黄色的神力,静静的悬浮着。
伴随着窦长生的观看,金黄色的神力开始产生剧烈的变化,颜色正在逐渐退却,一股红色光芒开始浮现而出。
最后金黄色,演变为深红色,红色神力,犹如水滴一般,晶莹剔透,静止不动,宛如货物。
窦长生心中晓得,这是封神榜中残余的神力,并未是窦长生自己的神力,和窦长生有一些隔阂,所以像是摆在架子上面的货物。
一滴金黄色的神力,化为深红色神力,足足获取到了一百滴。
起始资金还算可以,一百滴红色神力不算少了,没有把窦长生弄成穷鬼,来一个丝逆袭。
看向静静横躺在眼前的尸体,窦长生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对着尸体一点。
一道红色光芒泛起,尸体被浸泡产生的水肿,开始逐渐的消失,在神力修复之下,尸体已经恢复如初,和生前一般无二,唯有一双眼睛紧紧闭合。
尸体,不,肉身有大用。
作为神道神,非六品金敕正神不能凝聚金身,演化出实质,诞生血肉。
那么红敕之神就较为尴尬了,这肉身六品前用处不小,至少能够让窦长生如常人无异,毕竟这肉身本就是窦长生的,要是附体的话并不会有着排斥。
泷泽窦家,称不上县中豪族,也不算是大门大户,可也是踏入了士绅之列,在泷泽还是有一些关系的,借助着窦家建立神像,收集香火之气,这才是正确打开方式。
神力妙用无穷,刚刚恢复肉身水肿,连一滴都不曾消耗,还剩余一些,窦长生缓缓闭合眼睛,借助着神力勾连大泽湖。
阴森,恐怖,滚滚恶意,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一股大恐怖,要诞生。
第四章 鬼物横行(求收藏!)
森森的杀机,**裸的恶意。
那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恶意和杀机,犹如惊涛骇浪,一浪接着一浪的朝着窦长生席卷而来。
一下子,让窦长生从融合大泽湖状态下脱离下来。
这大泽湖?
简直要和鬼湖没啥区别了。
作为一名神,自然掌控权柄,哪怕就算是代理大泽湖湖神,窦长生也能做到大泽湖灵觉洞悉大泽湖任何一处角落,观摩大泽湖中发生的任何动静。
此点犹如西游记中,猴子每到一地,出了事情,总是要问土地。
土地就是当地的地头蛇,大小事情根本隐瞒不过,所以大妖都会奴役土地,断绝土地的窥探。
在窦长生的灵觉,也就是通俗的神识感应中。
大泽湖南方,也是挨着泷泽县的方向,还有大泽湖西方,有着怨恨和凄厉的哭嚎。
哪怕是余下的东方和北方,那也不是平安无事。
总之一句话,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统统都有鬼怪盘踞,这大泽湖的灵机正在逐渐演变,要是不出意外再有十年八年,大泽湖就会彻底被演化为适合鬼物的冥湖。
是一处绝阴之地,先天就会庇护鬼魂,成为鬼怪的乐园。
西方鬼物声势最强,其次就是南方,东方和北方到算是不成气候。
剿灭鬼物,这是窦长生余下来必须要做的事情。
神和鬼,先天对立。
如今鬼物众多,已经开始侵蚀大泽湖,这是在侵蚀窦长生的权柄,丧失掉了大泽湖的天地位业,也就等于失去了神位。
以窦长生当前的状态,是必死无疑。
无关善恶,只关乎生死,道路冲突,再言鬼物哪里有好东西?
此观念太狭隘了,自己作为神,注定要以慈悲为怀,悲悯众生,荡平妖氛,还天地一个朗朗乾坤。
如此方不负为一方正神。
窦长生双眸中浮现出动容之色,自己都快被自己伟大的理想给感动了。
不过,感动来的快,去的更快。
窦长生目光炯炯注视着大泽湖南方,此刻的窦长生位于大泽湖中央区域,是被封神榜力量携带而来。
大泽湖虽有大泽之名,但并不是一方大湖。
湖中南方靠近泷泽县,其他三个方向不是茂密的树林,就是野草茁壮成长的荒草原。
其他三个方向,就算是有着人烟,也因为道路不通,需要开辟道路不说,前来神庙烧香,也是要绕路而来,成本实在是太高。
南方这里因为靠近泷泽县,时常有人来往,道路通畅,人烟稠密。
所以大泽湖南方,那是窦长生返回泷泽县县城的必经之路,同时也是建立神庙的必须之地。
眼睛眯缝起来,窦长生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处于大泽湖湖底,水流并未有任何影响,这一个动作象征意义大过实际意义。
画舫鬼船,看来是不得不除了。
要是有可能,窦长生很想稳当一些,先立下神像,然后招收信徒,获取到香火之气,然后再一步步剪除大泽湖中的鬼物。
毕竟距离大泽湖被鬼物侵蚀,彻底化为绝阴之地,那还有不少年头。
但画舫鬼船,已经挡了窦长生收集香火之气的路了。
也好,就拿试探一番画舫鬼船。
窦长生一步登天,步入超凡之列,心中自有一股豪气。
看向身前的肉身,窦长生深深的凝视了一眼,然后微微闭上双眸,开始仔细回忆着获取到的传承。
神之道,最大的好处就是一步登天。
仙道修行,一切都是苦修,神通法术,哪一种不是要付出艰辛汗水,消耗大量资源才能修炼有成。
但神不同,窦长生登临神位,自动掌握了不少神术。
托梦,附体等等神术,不用去修炼自然而然就已经会使用。
探测画舫鬼船,窦长生并不打算亲自动身,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窦长生对自身的水准,有一些拿捏不准。
封神榜中的传承,到底是上一世的讯息传承,在此方世界是否通用,还需要窦长生试探一二。
所以动用附体神术,操控自己的肉身前往画舫鬼船上一探,这才是最为正确的展开。
画舫鬼船也是在大泽湖中,窦长生神力并未影响,哪怕是操控肉身,也是巅峰战力,要是画舫鬼船太强,窦长生不敌的话,大不了卷着残破的肉身跑路。
也不过是多花费一些神力,修复肉身的事情,最后要是跑不掉,损失倒是惨重一点,可用神力也能够恢复的过来。
所以哪怕是最坏的结果,窦长生都是稳坐高台,根本不会死亡。
这一种操控马甲模式,可不是窦长生首创,你看看西方神,玩的那圣者降临,就是此种套路,死了也只是损失一个化身,真身只是需要恢复。
只要真身不降临,自然不会陨落。
窦长生上一世已经快要三十了,已经过了中二和意气用事的年纪了,所求不过是一个稳字。
窦长生食指和中指并拢,轻轻的点在肉身眉心。
红色的神力涌入其中,肉身隐隐有着一些排斥,但旋即这排斥,就已经被神力消磨掉了,肉身到底是窦长生的肉身,排斥力很小,很容易就镇压下去。
要是换成其他信徒,哪怕是附体降临,最后因为排斥的力量。
不但神力花费的多,神力消耗快,能够发挥出一半当前窦长生的战力就算是不错了。
夜色迷离!
大泽湖岸边,一艘艘画舫,罗列于大泽湖中。
岸边树立起来的火把,不断的绕着着,把四方照耀的灯火通明。
窦长生踩踏着木板,看着夜色中喧嚣热闹的画舫,眉头本能的一皱,鬼物行凶害人,此地怎么还会这么热闹。
其中有诡异,需要小心。
窦长生心中警惕,不论古今,人都是避凶趋吉。
发生命案之地,肯定都是避之不及的地方,哪里可能如同眼前和无事一样。
报仇不隔夜,这才是爷们。
不对!
爷们再临画舫,这次要犁庭扫穴,还世间一个太平。
非为一己私利,想要报仇雪恨,实则是安定大泽,维护天地秩序。
这是作为一方正神的职责,窦长生大义凛然的昂首挺胸走了上去。
第五章 画舫(求收藏!)
迷离的夜色笼罩着大地。
一轮弯月悬挂于黑暗的苍穹之上,朦胧的月光洒落,为湖面上披上了一层轻纱。
嘎吱一声,窦长生踩踏上船板,一名衣着鲜艳如血的红色衣裙女子,款款挪移着莲步走来,红色衣裙犹如轻纱一般,衬托出了玲珑有致的娇躯。
“公子!”语气犹如黄莺一般悦耳,熟络的语气继续响起:“里面请!”
玉臂娴熟的环抱住窦长生的手臂,娇躯半倚着靠入到了窦长生怀中。
“是红玉姑娘,紫玉姑娘呢?”
“公子!”
“您好坏!”
“有了奴家,您还想其他姑娘。”红玉撒娇的语气,在窦长生怀中响起。
“不找了,有红玉姑娘足够了。”窦长生轻轻的拍了拍怀中红玉秀丽的面额,目光下意识的朝着甲板望去。
画舫两旁护栏上,插着一根根的火把。
火把上面火焰熊熊燃烧,火红色的光芒驱散着四方的黑暗,把画舫照耀的灯火通明。
地面两道纠缠在一起的影子清晰可见,伴随着窦长生的动弹,影子也随之而动。
有意思,真有意思。
窦长生脸色微微一冷,目光触及之地,皆是人影抖动,这和窦长生上一次前来此地情况截然不同。
怀中红玉姑娘雪白的肌肤,有着温热之感,这也没有任何不对。
窦长生端坐于甲板之上,看着三三两两的客人,正在相聚一起,各自有着姑娘陪伴,时不时的会有客人步入船舱。
窦长生的目光不断在画舫上众位女子身上流转,时不时的应付着怀中的红玉。
都是真人,并无一位有着异常。
这不是一艘鬼船。
不对,这肯定是一艘鬼船。
其他人没有点逼数,窦长生还能不清楚,要是不清楚自己怎么挂的?
这一艘画舫不对的地方很多,竟然树立起来火把照明,没有采取防护,不怕火把出事把画舫点燃起来。
正常情况应该是悬挂着一个个灯笼,这不但美观,而且还不容易出事。
敌不动,我不动。
窦长生倒是要看看,这画舫到底有什么猫腻。
人就这样,这一步登天,成为神后,腰杆自然就硬了,这就犹如你只拿一百块去高档西餐厅去消费,钱不够,这腰杆就不硬。
但银行卡中有着三万五万的,这说话都中气十足。
画舫并不大,也不小,有着两层,每一层各有四间厢房,合在一起只有八个厢房。
冯天宇搂抱着怀中的绿色轻纱长裙的姑娘,在走廊没有走多远,推开了一间厢房的房门。
厢房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绿玉姑娘缓缓挣脱冯天宇的搂抱,莲步挪移走了几步,走到了一旁走廊悬挂的灯笼,伸出玉手把灯笼摘下,然后缓步走入了厢房内。
火红色的光芒驱散了厢房内的黑暗,让人看清楚了厢房内的格局。
厢房并不大,但布置的较为精致,一张悬挂起来的美人出浴图,犹如神来之笔一般,画的活灵活现,犹如一位美人被生生的镶嵌在了画中。
墨水点缀的双眸,充斥着深情。
“公子稍等一下!”绿玉姑娘身子微微一礼,然后徐徐的后退离开。
冯天宇走入厢房中,端坐于床铺上面,床铺是在木板上铺着一层被褥,端坐于床铺上,背靠着美人出浴图。
一股阴风吹拂,灯笼中的火光不由的摇曳起来,光芒忽明忽暗。
冯天宇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本来醉醺醺的神态,也清醒了几分。
当火光平静下来,冯天宇目光打量着厢房,看着背后这一副美人出浴图,目光中不由的有着惊奇。
此刻美女出浴图中的美人,正在浅浅的笑着,侨脸上面那酒窝,被笔墨勾画的活灵活现。
记得,刚刚好像不是这样。
冯天宇疑惑一二,旋即就排除掉了此种想法,没准是自己记错了,此时大事为先。
“绿玉姑娘?”久久看着绿玉姑娘不回,冯天宇呼喊了一句。
连续喊了三次,并无半分动静,冯天宇不由的站起身来,推开了厢房的房门,走到了走廊上面。
走廊中寂静无声,不知道何时摆设已经大变。
走廊中墙壁上本来悬挂的灯笼,此刻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被一根根白色的蜡烛所取代。
手腕粗儿的白色蜡烛,正在铜盘中缓缓的燃烧着,火苗不断的挑动,无风却是自己左右摇曳,四周一片静悄悄的,并无半点声音。
冯天宇走了几步,朝着外面的甲板走去,同时呼喊道:“绿玉姑娘?”
一片寂静,空荡荡的走廊,并无人回答。
蜡烛正在燃烧,一道娇滴滴的声音,突然从冯天宇背后传出。
“公子!”
“奴家和您玩一个游戏好不好?”
“本公子就喜欢玩游戏。”冯天宇说着就要转身,却是被声音阻止住了。
“您闭上眼睛再转身。”
“好!”冯天宇缓缓闭合上眼睛,一双手准确的捂住了冯天宇的眼睛。
双手没有任何血肉,完全是森森的白骨,冰冷的白骨让冯天宇下意识的一抖,不由的关怀讲道:“看给绿玉姑娘你冷的,本公子给绿玉你焐焐。”
说着伸出了手掌,直接的覆盖在了白骨手掌上面,手掌中传出冰冷的触感,轻轻的抚摸起来,光滑犹如玉石,不由的出声讲道:“冰肌如玉,姑娘名字中不愧是带着一个玉字!”
“多谢公子夸奖!”一具腐烂的女尸,正站在冯天宇背后,腐烂的的烂肉,溃烂的皮肉正在掉落,骷髅的嘴巴正在上下动弹,悦耳的声音不断响起。
嘴巴中也不知道是唾液,还是水滴,不断的开始滴落到木板上。
不少也沾染到了冯天宇的衣衫,把衣衫弄的湿漉漉的。
“公子我们回房吧!”
“好,回房!”冯天宇连连的说道,语气快速焦急,显现的非常猴急。
冯天宇一个转身,突然脚下湿漉漉的木板一滑,直接一个踉跄,摔倒在木板上,下意识的睁开眼睛。
灯火忽明忽暗,一具张开着嘴巴,不断滴落着唾液的骷髅,此刻正站在自己身前,深情的凝视着自己。
“鬼啊!”
第六章 鬼蜮
夜色如梭!
月光朦朦胧胧,犹如雨水一般,洒落在大地。
画舫上面灯火通明,油灯和火把换了一批又一批,火红色的光亮总是明亮,驱散四方迷离的夜色,把画舫照耀的如同白昼。
火红色光芒照耀下,更加衬托出红玉衣裙鲜艳欲滴,宛如一朵火红色的娇花。
伸出洁白如玉的纤纤玉手,把饱满而富有弹性,色泽呈现明显澄黄色的葡萄,慢条细理的缓缓放到窦长生的嘴边。
窦长生享受着红玉的伺候,看着逐渐稀少的人影。
今夜,情况很不对。
不少人都已经成功的离开画舫,安全的离开了大泽湖。
和窦长生身死那一夜,呈现了强烈的反差,这让窦长生心中极为疑惑。
借助着吃葡萄时,微微低头扫了一眼,火红色的光芒下,画舫甲板上面清晰可见,一道道修长的影子,正在不断的活动。
不论怎么看,这红玉都是活人。
其他花枝招展的姑娘也是如此,但窦长生能够肯定,自己上一次来的肯定是这一艘画舫。
凡人还能出错,作为一名神,这点判断都没有,还怎么当神,不如直接回家种红薯去吧。
甲板上面看来是找不出端倪来了,窦长生搂抱住红玉,感受着红玉娇躯的体温,窦长生看向远处的船舱。
画舫上下两层,每一层皆有四个厢房。
上一次窦长生就观摩的清清楚楚,此刻怀抱着红玉,起身朝着船舱内走去。
美艳动人的红玉,犹如柔弱无骨的美女蛇,在窦长生怀中扭动,微微侧了一下身子,妩媚的脸庞微微转动,有意的背向窦长生。
勾人夺魄的美眸中,浮现出一丝冷色,隐隐透漏着惊惧。
这一切都一闪而逝,要是普通的凡人,根本不可能洞悉,但怀抱着红玉的窦长生,恰恰的就不是凡人。
一切都被窦长生凝视在眼中,果然这船舱才有猫腻。
嘎吱一声,船舱的门被推开。
随着木门开启,一股清风迎面吹来,让人骨子中下意识的一冷,红玉的身子明显的一抖,窦长生不由的一顿。
眼前是一条故意隔断出来的走廊,走廊一侧悬挂着红色的灯笼。
红色灯笼不断散发的光芒,驱散了走廊的黑暗,在夜色中走廊也算是明亮。
可不知为何,踏入到走廊中的窦长生,却是觉得光线并不是那么足,仿佛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源源不断的吞噬着红灯笼散发的光线。
走廊中的景色,让人心中压抑。
红玉已经推开了最近一处厢房的房门,厢房的门都没有锁,木门轻松的一推即开。
端起一旁走廊墙壁上的红灯笼,红玉挪移着莲步,走到了厢房中,借助着红灯笼,把漆黑的厢房照亮,缓缓的把红灯笼悬挂起来。
红润的嘴唇亲了窦长生面额一口,用着撒娇的语气讲道:“公子先进入这房间休息一下,奴家马上就回来。”
“去吧!”窦长生不在意的挥挥手,目送红玉离开后,炯炯有神的凝视着厢房中的布局。
厢房中布局很简单,有着木板铺砌的木床,上面铺上了一层被褥,在被褥上面有着一层凉席,床铺前有着不大的方桌,一个木制的板凳,正在方桌前面。
此地绝对不是在画舫上面了,窦长生背负着双手,脸上浮现出冷笑之色。
要是其他人,哪怕是超凡之士,也不好判断此地和画舫的区别,但窦长生作为一名神,对于神执掌的权柄区域,最为敏感不过了。
用一句白痴的话,不敏感不行啊。
自己一身十人斩的本事,能够在哪里使用,心中岂能没点逼数。
一种隔膜遍布四方,正在隔绝自己和大泽湖的联系,但偏偏这一层隔膜,并未彻底断绝窦长生和大泽湖的联系。
具体来形容的话,就像是自己人还在大泽湖,但身上却是被一层塑料包裹起来。
窦长生见此,不由的微微一动,食指轻轻的伸出,一点红色光芒一闪即逝。
“绿玉姑娘!”
耳中仿佛是倾听见了一声呼喊。
声音极低,已经低到了常人不可能听得见的地步。
当食指中红色光芒消失,声音也旋即消失不见。
“公子!”红玉曼妙的身影,迈动着莲步一步步走来,红润的嘴唇蠕动,轻轻呼唤讲道。
“您在干什么?”
“红玉姑娘可听见了呼喊声?”窦长生转过身来,看着红玉微笑着讲道。
“公子您说什么呼喊声,奴家就在这里,可没有听到,倒是刚刚听见其他姐妹说过,其他爷可都已经睡下了,也就公子您一人还龙精虎猛着呢。”红玉玉手掩盖着嘴角,糯糯的开口讲道。
“不,本公子确切听见了。”
“公子管他什么声音,我们不如!”红玉上前一步,玉臂伸出要环抱住窦长生手臂。
窦长生身躯微微一侧,已经大步走出了厢房,来到了走廊当中,
走廊静悄悄的,本来悬挂的红灯笼,却是不知道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白色的蜡烛。
凝视着白色蜡烛,窦长生眼底目光一缩。
这种变化窦长生不曾洞察,要知道刚刚厢房的房门根本没有关闭,按道理走廊有动静,窦长生不可能没有察觉。
此地正在变幻,绝对违背了常理,唯有此才能瞒过自己。
窦长生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了两个字,鬼蜮!
鬼蜮,这可是和神域相媲美,此地鬼蜮之主,是媲美从九品神的凶鬼。
一道踉跄的身影,正在不远处跑来。
窦长生回身看向厢房时,厢房中已经空空如也,本该在厢房中的红玉,已经不知道何时消失不见了。
一声惊喜的声音在窦长生耳中响起。
“长生兄!”
“晚上见你,你不是说昨夜归家太晚,已经被窦伯父下了禁令,不能外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冯天宇看见来人,俊朗的面孔浮现出欣喜之色,语气快速的讲道:“不过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长生兄快跑,此地闹鬼!”
两个窦长生!
第七章 鬼敲门
“原来是天宇兄!”
窦长生看见来人,心中立即辨认出是谁?
冯天宇,泷泽县冯家的嫡子。
双方关系匪浅,其中有着冯家和窦家的因素,也有着二人年纪相仿的缘故,总之冯天宇是窦长生的好友。
“都什么时候了,逃命要紧!”冯天宇倒是颇有义气,上前就要一把抓住窦长生的手,朝着走廊外面跑去。
冯天宇义薄云天,认定窦长生为人,而不是鬼物。
但窦长生不敢和冯天宇亲密接触,自知晓此地为鬼蜮后,窦长生已经百分之二百的警惕戒备起来。
从九品红敕神,这是品级最低的神。
对于孙猴子,或者是天神来讲,这样的神不过是毛神之辈,一棍子敲下去,不知道要震死多少毛神。
但不要不把从九品的神不当神,这到底是一尊神。
县令作为七品芝麻官,看似不大,那也是百里侯,换成窦长生上一世那更加了不得了,集公检法权利于一体的职位。
一个人,就是一个县常委!
窦长生眼前代理大泽湖湖神,品级不曾入九品十八阶,实力要比这鬼蜮之主弱上一个档次,唯有真正登临大泽湖湖神之位。
开辟神域,执掌金印,这才能够一拼。
窦长生目光看向了某处,九十九滴神力缓缓蠕动,不能再节省下去了,窦长生本来要避开冯天宇,此刻却是改变了动作,变被动为主动。
手掌心中泛起一点暗红,蠕动的一滴神力消失不见,窦长生微微心疼,这可都是生命值啊,清零可就要完蛋鸟。
和冯天宇布满汗水的手掌碰触,冯天宇一个激灵,一下子甩开了窦长生的手掌,姿态就像是触电了一样。
窦长生心中一安,同时顿感麻烦。
安心是冯天宇是活人,以一滴神力试探,要是鬼物不可能毫无变化,神和鬼物相生相克,能够无视一滴神力者,鬼物肯定是厉鬼了。
鬼物划分,按照着封神榜获取的讯息。
从最低的鬼魂,到真正的鬼,再上就是凶鬼,厉鬼,恶鬼了。
换成神品级,分别对应着九品,八品,七品。
鬼魂为刚刚死去的人类,此等鬼魂柔弱不堪,惧怕阳光,畏惧阳气,身强体壮之辈,凭借自身血气,即可灭杀鬼魂。
但到了鬼这个层次后,可谓是真正成了祸患。
根据着死时境遇不同,觉醒千奇百怪的能力,如水鬼以声音诱人,最后拖拽对方入水中溺死,吊死鬼,饿死鬼,都有不同的能力。
到了凶鬼这个层次,开始建立鬼蜮,已经能够庇护鬼魂,化一地为鬼巢了。
如今窦长生只是代理大泽湖湖神,不入品级实力高于鬼魂,可低于凶鬼,应该在鬼这个层次,在大泽湖上借助着权柄力量,保住自己不是没信心。
外加冯天宇,就有一些困难了。
最为关键的一点,要借助着窦家的关系,建立庙宇,冯天宇还不能舍弃。
今日窦长生来画舫不止一位见到,离开的那一些客人中,不一定认识窦长生,可事后肯定能够查出来。
要是冯天宇死了,窦长生也在画舫,也要卷入到这一场风波中。
冯天宇为冯家嫡长子,肯定会闹腾起来,这就是一个麻烦,要是不在乎时间也就算了,可关键是窦长生最为欠缺的就是时间,会影响窦长生建立神庙的相关事宜。
毕竟窦长生耽搁不得,没有香火之气的供奉,窦长生犹如无根之萍,总是在天空中飘荡,看似美好,实则距离败亡,仅有一步之遥。
“建宁盛世,众正盈朝,岂有魑魅魍魉肆虐。”窦长生抓住冯天宇,开口呵斥了一句。
建宁为当今年号,不过如今却不是盛世,土地兼并日重,奸臣阉贼层出不穷,大周已经积重难返,根据窦长生的记忆,这天下继续演化下去,欠缺的也只是一根导火线。
“天宇兄,你我都是读书人!”
“子不语怪力乱神!”
冯天宇较为慌乱,双眸犹如盗贼一般,四处的打量,想要离开倒是被窦长生紧紧拉扯住,半响,眼见并无危险,这才松了一口气。
冯天宇用着异样的神色,看向窦长生,语气不定的讲道:
“和长生兄画舫重逢,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看着冯天宇异样的神色,窦长生岂能不知冯天宇表达意思,真想一巴掌扇过去,真是心大,刚刚见鬼了现在就像是无事人了。
闻着冯天宇散发的酒气,窦长生知道冯天宇酒喝的多了,已经对神志造成影响,反应较为迟钝了。
要知道窦长生前来画舫?那是和冯天宇一样都是奔着大长腿的小姐姐来的吗?
那肯定不是,窦长生来此,是降妖除魔,刚刚和红玉的纠缠,也是为了探查画舫底细。
如此光明磊落的人,竟然被冯天宇误会了,而且还不能开口解释,不然岂不暴露了窦长生一身降妖除魔的本事,不是普通人的事实。
此等冤屈,犹如孟姜女哭长城,再如窦娥六月飞霜。
为了大业,为了斩妖除魔,被委屈冤枉一二,也没有关系,我窦长生忍了,谁让我窦长生就是如此品德高尚的人,不,神。
窦长生浮现出肃然之色,为了道义,何惧一死!
窦长生自己都钦佩自己!
砰,砰,砰!!!!!!!
一侧的厢房传出了声音,仿佛是有人正在厢房内部,正在不断的敲击着房门。
声音逐渐从小变大,第一声还较为微弱,但现在已经不是敲击了,完全像是冲撞,房门也正在不断的颤动。
悬挂于走廊墙壁铜盘中的白色蜡烛,燃烧的火苗开始左右摇曳起来,走廊忽明忽暗。
声音配合着光线,让人心底压抑,一股寒意自生。
冯天宇脸色一白,惊恐再度浮现出,伸出的手指不断颤动,语气惊慌的讲道:
“敲门声!”
“是鬼!”
“鬼在敲门!”
“天宇兄!”窦长生语气激昂,打断了冯天宇的话。
“什么敲门声,在哪里?我根本没有听见!”
“大周养士三百载,众正盈朝,正值建宁盛世,岂有魑魅魍魉,”
“不要多言,我辈读书人,读春秋,学论语,养一口浩然正气,妖邪岂能近身。”
“天宇兄你怕是喝多了!”
第八章 权柄之力
不错,我辈读书人,自有浩然正气护身!”
冯天宇神态倒是安定不少,对于读书人而言,恰恰的就吃这一套,浑然忘记了自己前来画舫作乐的事情,是否有违圣贤之道。
春秋记忆法,该忽略的地方,一定要忽略,不必去较真。
声音变的尖锐起来,宛如用利器正在不断木门上面滑动。
一根洁白的手指,从木门上面露出,这是一节中指,穿破木门正在缓缓的蠕动着,借助着白色蜡烛的光芒,能够看见上面没有血肉,白色是骨骼的白。
冯天宇微微稳定的神色,再一次变的惊慌起来,颤动的手指指向房门讲道:“鬼!”
“肯定是鬼!”
“天宇兄,都说了你喝多了,这天下哪里会有鬼。”窦长生浮现出浅浅的笑容,上前一步一把的抓住了白色的骷髅中指。
咔嚓一声,窦长生直接用力掰掉。
在冯天宇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窦长生手臂一甩,直接的扔掉了,语气坚定的讲道:“虫子!”
“不!”冯天宇下意识的就要反驳。
“天宇兄喝多了,出现幻觉了。”
窦长生大手抓住冯天宇,点点的浅红色光泛起,直接开始对冯天宇摇晃起来,语气开口问道:“天宇兄是不是感觉天旋地转。”
“是!”冯天宇双眼迷茫,下意识的回答讲道。
“那就对了,这就是喝多了的后遗症,都是幻觉!”
“我这就送天宇兄回去!”窦长生余光看向木门,那里木门一具全身溃烂,不断掉落着烂肉,嘴巴中流淌着唾液的骷髅,正站在木门处,凹陷下去的眼眶中,浮现出碧绿色的鬼火。
鬼火正在跳动,冰冷的注视着窦长生。
任由一股红色火焰,从脚下开始蔓延,不断的吞噬着自己,未曾有任何动作。
冷笑一下,窦长生毫不在意的搀扶着冯天宇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本以为是一个王者,不曾预料到竟然是一个青铜。
成为神前,这一幕早就把窦长生吓住了,现在这不过是区区一道鬼魂,只是在鬼蜮加持下,这才获取到了实体化,具备了超凡能力。
也就是碰到了体质瘦弱的冯天宇,换成一位正值壮年的大汉,根本不可能打得过。
这白骨,这一切,都是幻觉。
窦长生讥笑了一下冯天宇,旋即想到了自己要不是跳入到水中,自己不一定被拿下。
这是一个黑历史,不过只要自己不说,没有外人能够知道。
鬼魂不足为惧,但这鬼蜮实乃是心腹大患。
有这鬼蜮横在大泽湖南方,断绝了自己和泷泽县城的联系,想要在这里建造庙宇,铸造神像,这纯粹的是痴人说梦。
窦长生搀扶着冯天宇,推开了走廊的门,看着走廊外热闹的甲板,一步跨越过,窦长生的双眸一缩。
刚刚出现在前方的道路,明明是欢声笑语,穿着轻纱衣裙的姑娘们,但此刻窦长生和冯天宇,依然处于走廊当中。
寂静的走廊,白色的蜡烛正在燃烧,散发着昏暗的光芒。
砰,砰,砰!!!!
不断敲门声传出,隐隐伴随着剧烈的喘息声。
窦长生对身旁的冯天宇一拍,彻底的打晕了冯天宇。
双眸不由眯缝起来,鬼蜮,果然离奇。
竟然能够迷惑此刻的自己,要知道如今窦长生已经一步登天,贵为一方神了,不再是昨日那一位普通人。
眼前颇有着一种鬼打墙之感,自我感觉正在不断向前走路,实则是自己正在不断的打转。
再走一次,窦长生搀扶着冯天宇,继续向前走去,走廊并不长,大约十几步就走到了门前,窦长生看了一眼身旁的冯天宇。
这冯天宇作用不小,窦家中可还有一个麻烦呢?
窦长生的尸体,昨夜可是在大泽湖湖底和淤泥作伴呢,哪里可能回到过窦家,冯天宇的作用能够让窦长生占据先手,先天指责对方是假货。
这年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窦长生从来都奉行着先剪除掉敌人的策略。
路过传出声音的厢房旁,窦长生一巴掌拍在了门上,低沉的讲述道:“动作轻点,都影响左邻右舍了。”
敲门和喘息声,戛然而止,仿佛是受到了惊吓一般。
来到走廊门前,没有立即推开房门,盲目推开依然还会走回来原地打转,不由开始分析起鬼蜮的组成。
鬼蜮!
为阴气,鬼气,纠缠在一起形成的一处特殊的环境。
不,还要加上凶气。
凶鬼才能演化出鬼蜮来,普通的鬼魂再进一步为鬼后,就算是聚集的再多,也不可能演化出鬼蜮。
按道理来讲,自己的神力虽然是继承而来,和窦长生有所隔阂,不能完全发挥出力量来,但架不住神力的品级高。
虽然眼前只是浅红色,也符合当前神位,可神力毕竟是从金敕正神的金色神力,退化而来的红色神力。
鬼蜮再强,缺乏主人主持,也不可能把神力压下。
窦长生准确抓住了重点,越是在鬼蜮中停留长久,窦长生越能体悟到,身旁这不断出现的,不过都是花架子。
这鬼蜮之主凶鬼不在,要不然凭借着主场地利,凶鬼早就亲自出手了。
真正的凶鬼可能在泷泽县城中,窦长生不由的想到了出现在窦家的那位山寨货。
这年头,连鬼都图谋甚大,不可小窥。
窦长生掌心中泛起一滴浅红色神力,旋即又增加了三滴,四滴神力汇聚一起,犹如一道利剑,斩破一切。
窦长生视野所见的一幕幕,犹如水波一样,开始不断荡漾起来。
利剑扭曲弯折,化为了一道惊鸿,最后消失不见。
氤氲升腾的气体浮现,窦长生不敢怠慢,立即跨出一步。
隔膜消散,大泽湖如同身躯,窦长生晓得自己已经踏出鬼蜮,这次看似有惊无险,但真实上极为凶险。
此地竟然演化出鬼蜮,可想而知大泽湖西方那超出画舫的鬼物如何凶戾。
离开了鬼蜮,窦长生当然要给这鬼蜮送上一份大礼。
好好的回报对方。
水起!
第九章 灵气复苏
深夜!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暖风徐徐的迎面吹拂,发丝轻轻摇摆,窦长生背负双手站在大泽湖岸边,双眸平静的看着眼前一艘艘画舫。
画舫鬼船,上下二层,远远超出其他画舫,和其他画舫在一起鹤立鸡群。
画舫幽静,燃烧的火把已经熄灭,上面的姑娘们已经歇息了。
注视良久,窦长生冷笑一下,嘴唇微微蠕动:
“敕令:水起!”
平静的湖面,开始颤动起来,犹如被煮沸的开水,不断的荡漾。
这是,窦长生眉头一皱,顿感一些吃力,这是封神榜上传承记忆不曾拥有的,封神榜传承当中,神执掌天地位业,自有权柄之力。
这是代表着世界的法则,权柄之力也是来源于世界力量。
作为一名山神,能够做到挪动山川的能力,可想而知一座山川镇压下来,会造成何等震撼的场面,有多强横的能力。
不过山神挪移山川,这在传承记忆中,属于禁忌手段,不可轻动。
要知道依附山川生存着不少人类和动物,山川挪移肯定会造成死伤,这就会产生罪业,天庭禁止此等作为,犯者,杀之!
作为湖水,掀起水浪,这是轻松自如,犹如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可窦长生感觉到了晦涩艰难,不由的仰望着苍穹,这一方世界给窦长生的感觉,颇有着一种死气沉沉之感。
权柄的力量,已经被削弱了。
不是世界对神的歧视,而是这一方世界上限不高。
灵气活跃度较为低下,怕是连金敕正神都无法支撑,到了一定上限后,就是升无可升,死死的卡住,一辈子不得寸进。
任你风华绝代,天资纵横,百年后依然要化为一捧黄土。
不对,窦长生第一次动用权柄之力,身和天地,宛如和天地水乳交融,完美融合在一起。
平时忽略不敏感的灵气,在如今清晰注视在眼中,那一道道虚幻缥缈的灵气,和死气沉沉的天地相比,却是充斥着灵动。
并且,灵气和刚刚相比,仿佛是多了一些。
是错觉?
不会是错觉的,灵气就是多了。
灵气正在复苏,窦长生双眸中泛起丝丝的火热之色。
自己真是主角命,这一方世界神道需要自己复苏,不,什么神道复苏?窦长生绝对不承认,明明是窦长生来此界开辟神道,为神道之祖。
未来青史留名,神道之祖,万神之父,神道之源......
还有灵气也在复苏,这无不诉说着机缘。
要是灵气活跃,世界上限极高,窦长生开辟神道,可能触碰到仙道忌讳,从而惹来仙道镇压,而没有登顶的机会,那么现在稳了。
末法之世,灵气复苏。
仙道也才是刚刚复苏,双方基本上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哪怕是仙道暂时领先一点,那么自己也有着追赶的能力。
千般复杂想法,在窦长生脑海中一闪即逝。
灵气复苏,已经被窦长生深深记下,这是未来大势,固有格局将会大变,世界要面临洗牌。
水浪翻腾而起,犹如一道水流组成的箭矢。
哗哗哗!!!!!
水流流动的声音不断响起,如箭矢的水流朝着画舫鬼船奔腾冲击而去。
画舫鬼船幽幽静静,犹如一头孤寂的怪兽,所有翻腾冲击的水流,全部都被源源不断吞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幕极为诡异,水流向前,到画舫鬼船位置,突然消失不见,完全像是直接蒸发了一样。
也幸亏此刻无人,唯一的一位普通人,也瘫痪在地面上昏昏欲睡,不然非要引发骚动不可。
窦长生见此一幕,非但不怒,反而一喜。
这一幕证实了窦长生的猜测,鬼蜮形成并未是无根之萍,是独立于现世的,鬼蜮需要一个寄托,眼前的画舫鬼船,就是鬼蜮的寄托。
只要把画舫鬼船砸沉,肯定会重创鬼蜮,至于把鬼蜮彻底消灭,窦长生根本不抱有此等想法。
非是不能,实在是不愿。
这覆灭鬼蜮不知道要消耗多少神力,眼前鬼船一进一出,窦长生已经消耗了不少神力,这可都是生命值。
先重创鬼蜮,给自己争取一段时间,建立庙宇,铸造神像,收取信徒,这样无后顾之忧不说,神力能够源源不断,窦长生也能正式登临神位。
从九品之神,不弱于凶鬼
窦长生自可好好的炮制对方,无需在此刻冒险而为。
实则窦长生也怕,鬼蜮有着倾覆之祸,那一位可能在泷泽县中的凶鬼,会有所感应从而跑回来。
不敢耽搁,窦长生大手一挥。
此刻水浪并未掀起,恢复平静的湖面上,开始升起一个又一个的气泡。
水泡不断的升腾,旋即,一条条鲤鱼冒头。
鲤鱼并不安分,一条鲤鱼纵身一跃,露出了背鳍,尤其是那臀鳍上一根粗壮带锯齿的硬棘。
体侧金黄色,尾鳍下叶橙红色。
就凭这一手,信我者,哪位渔民还用下海干活,直接会所嫩模就可以了。
一滴滴浅红色的神力浮现,窦长生大手一挥扔出了十滴生命值。
浅红色的神力落入水中,一条条鲤鱼争先奋勇,不断争夺着神力,一个个纵身飞跃,湖面荡漾,一圈接着一圈的水波开始扩散。
一条鲤鱼碰触到神力,浅红色光芒一闪,金黄色开始升腾,本来鳞片上的黑点,全部消失不见,那鱼目变的灵动。
刚刚落入水中,鱼尾一甩,再一次飞跃而起。
砰的一下,直接撞飞了一条鲤鱼,嘴巴张开再一次吞入腹中一滴神力。
这一幕被窦长生看在眼中,这一条鲤鱼赫然正是一开始那不安分的一条,鳞片色泽彻底转化为金黄,再无其他任何杂色。
十滴神力,最后只有九条鲤鱼获取。
但窦长生目光看向的是那获取两滴神力的鲤鱼,造化神奇,能够获取一滴神力者,都有大造化,更加不用说获取两滴神力。
这就是鲤鱼界的骄傲,此鱼有大气运,可称呼为鱼傲天,鲤日天。
第十章 先发制人
月光洒落,湖面波光粼粼。
鲤鱼浮出水面,泛起涟漪,圈圈点点的。
鱼傲天金黄色的身躯,欢畅的在湖面游动着,鱼尾摆动,充斥着轻影之感。
鲤鱼不断散去,最后留下的只有九条。
神,眷属者众多,犹如龙王麾下,虾兵蟹将众多,这不光是因为成精的多,还是因为神力对普通生物而言,有着催化的作用。
窦长生心底产生一股明悟,眼前这九条鲤鱼,继续受灵气熏陶,天长日久下,肯定会成精了,心底自然亲近神,成为窦长生的忠实小弟。
也不知道神力对普通人到底有什么变化,是否也和这鲤鱼一样。
窦长生目光看向一旁的冯天宇,脑海中闪现出此等想法,压制蠢蠢欲动尝试的想法,人和鱼都是生物,但一个是万物之灵长,宇宙之精华,地位哪里是同等的,肯定有所不同。
“去!”窦长生沉声讲道。
九条鲤鱼扭动着身躯,直接冲向画舫鬼船的木桩。
画舫看似是船,实则是大泽湖湖底有着木桩,这一排的画舫全部都是如此。
随着变异鲤鱼不断接近,凭空的开始转圈起来,变异鲤鱼不断环绕着一个圈来回的游动,站在局外的角度中,窦长生看的极为仔细。
鬼蜮的力量,已经开始展现出来了。
机会,已经来临了。
借助着变异鲤鱼的力量,从大泽湖湖底直接破坏木桩,这是窦长生采取的虚晃一枪的策略,这十滴神力下去,为的就是吸引鬼蜮的力量。
舍不着孩子,套不住狼,十滴神力产生变异的鲤鱼,也是一股不算是弱的力量,靠近鬼蜮的话自然引发了鬼蜮的力量。
见此一幕成功,窦长生不敢怠慢。
“敕令:水起!”
水浪开始升起,转眼间就浮现出了一道水浪,一道由水浪组成的墙壁,正在不断的飞速建造起来。
一米,三米,五米,转瞬间已经高过十米。
水浪后面,紧接着浮起更高的水浪,一浪接着一浪,连续浮现出了五道。
窦长生看着不断流逝的神力,这五道水浪花费了五滴神力,这不大一会功夫,已经十五滴神力用出去了。
伴随着窦长生的意念,水浪轰然的扑下,朝着画舫覆盖冲涌而下。
余光窦长生注意到,正在大泽湖湖底绕着圈游动的变异鲤鱼,现在它们变的狰狞,相互之间已经不断冲撞,正在进行着惨烈的厮杀。
显然是已经被鬼蜮影响到了,而那一条鱼傲天,此刻正在悬浮着一动不动,背部朝下翻着自己的肚皮,犹如一条死鱼一样,唯有鱼目不断的灵活眨动。
鱼傲天被其他变异鲤鱼忽略掉,没有一起进行惨烈的厮杀。
谁家的鱼不是一直睁着眼,哪怕是死了也要睁着,死不瞑目说的就是它。
此鱼不死,未来必成大器。
窦长生没有去管鱼傲天,也没有那精力,对方造化如何,就要看天意。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活下来才具备大气运。
一浪接着一浪,水浪先后的冲涌在了画舫上面。
水柔弱无骨,但肆虐疯狂起来,缺又是坚如钢铁,水浪如同海啸冲击着画舫鬼船。
正常的画舫,早就已经被冲散了,但鬼蜮的存在,让画舫像是一块岸边的礁石,任由潮水冲刷,我自岿然不动。
后劲不足,那么继续,就不相信没有主人主持的鬼蜮,会有多强。
要说能够从鬼蜮中走出,那是第一次试探,刚刚利用变异鲤鱼声东击西吸引注意力的第二次试探,已经确凿了鬼蜮之主,那位凶鬼不在鬼蜮中。
窦长生再一次动用神力,借助着自身权柄之力,继续掀起水浪。
一狠心,窦长生又是五滴神力砸下去。
这一次终于压过了鬼蜮的力量,暂时的压制住了鬼蜮,无法继续的护持画舫。
咔嚓一声,木头断裂,画舫瞬间溃散,汹涌的水浪冲涌中,一些木板漂浮在水浪中,倒处可见画舫的木板和一些帘幕。
依稀之间,窦长生看见一道黑气翻滚升腾,一道森然的凶气浮现出,黑气稳固收缩,旋即隐匿不见。
窦长生脸色阴沉,犹如滴出水滴来。
本以为此举重创鬼蜮,能够给自己争取一段时间,至少也要两三个月时间,但刚刚一幕,让窦长生知道鬼蜮受到的创伤微乎其微,只是暂时隐匿起来。
这凶鬼的实力,不是普通的凶鬼,至少要有五年以上的水准。
这不是普通的年限,过一年算一年,而是按照鬼物修为而论,判断的标准很复杂,涉及到方方面面。
差不多能够有一个月,时间不会再多了。
窦长生默默算计了一下,然后直接搀扶起冯天宇,大步流星的朝着窦家走去。
伴随着远离大泽湖岸边,神力消耗徒然加快,窦长生脚步不由一顿,这是超出了自己权柄范围了,不过幸亏距离不是太远。
窦家这等士绅之家,自然有着大量的土地,不光是县城有着宅院,县城外距离县城不太远的地方也有着庄园。
来到窦家外,窦长生看着眼前的大门,直接敲击起来。
咚咚咚!!!!!
清脆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夜色中很是响亮。
良久,一声不耐烦的语气传出:“谁呀?”
“我!”
“是大少爷!”门房提着灯笼,借助着灯笼的光芒,看清了来者是谁后,语气立即恭敬起来,连忙的打开了大门。
把大门重新关闭好,门房泛起疑惑之色,大少爷什么时候离开的。
“老爷在县城呢?还是在府中?”
“在府中呢!”门房压制住疑惑,回答讲道。
天助我也!窦长生暗道一声,对着门房讲道:“去请老爷来此,我和老爷有大事相商!”
“切记,不可弄出动静来!”
“好的大少爷!”门房转身离开了,不久,窦方德一脸倦容的大步走来,一眼看见了端坐于正堂中的窦长生,和端坐椅子上沉睡的冯天宇。
眉头一皱,看着窦长生脸色不悦的呵斥讲道:“我不是告诉你,不许外出,闭门好好读书。”
“科举将近,整日出去胡混,成何体统。”
“我有一事要问父亲?”
“昨日我在画舫留宿,不曾归家,可今日在画舫见到天宇兄,怎么说是不久前和我在窦家相见?”
“夜宿花船!我窦家名声都被你败坏的一干二净。”
“不对!”
“你再说一遍?”
第十一章 窦方德
正堂!
摆设布局简单,一副画悬挂在正对着大门的方向。
窦方德此刻端坐于画下的主位,两旁摆放着供客人端坐的椅子,冯天宇瘫痪在一张椅子上,眼皮下垂嘴巴中发出呼噜声,尤其是值得一提,这冯天宇睡觉还磨牙。
此刻窦方德已经无视掉了冯天宇,阴沉着一张脸,神态肃穆,双眸锐利的盯着窦长生,犹如一尊一头雄狮一般。
窦家富贵,不是传自祖上。
而是到了窦方德这一辈,这才开始崛起,窦家基业,由窦方德一手开创,十五岁外出闯荡,二十五岁携重金归乡,先拉拢窦氏族人,后扶持幼弟。
窦家家业蒸蒸日上,幼弟窦方理已经贵为泷泽县典史。
典史不是小吏,虽然品级低下,可也是正八经的朝廷命官,
泷泽县是上县不假,但县丞一职空缺,没有县丞主簿的时候,典史兼领其事。
衙门中有窦方理,地方上有窦方德,自此窦家在泷泽日渐稳固,窦方德开始建立学堂,非但不收束,还免除各种费用,免费供给三餐,学习评价优秀者,更是有金银奖励。
此种做法,在以前的窦长生脑海中,那自然平常至极,可在窦长生眼中,这窦方德乃是一代人杰。
学堂一事,看似破财,但只要有成,收益极大。
科举创建于前朝,本朝发展至巅峰,出自科举的官员,正在逐渐开始排挤其他踏入官途的官员,非科举出身,不可入中驱。
与其让窦方理在官途蹉跎,遭受科举官员排挤,不如一直在泷泽,庇护窦家。
这样的人物,心中自有韬略。
“去后堂!”窦方德注视着窦长生良久,这才开口讲道。
“好!”窦长生点头,直接走了几步,来到了后堂中。
踏踏踏!!!!!
脚步声不断传出,从洞开的正堂大门,能够看见窦三引领着一位身材略微臃肿的身影走来,来者赫然和窦长生一模一样,此刻睡眼朦胧,表情很是厌恶。
看见窦方德后,语气囔囔不厌烦的讲道:“父亲!”
“深更半夜的有什么事情?”
窦家的庄园后堂设计的,能够有位置观看到正堂,此时倒是有了便利。
窦长生借助着蜡烛的光芒,专注的盯着冒牌货,看见冒牌货的第一眼,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冒牌货,并不是那一位离开鬼蜮的凶鬼。
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这算是庆幸的事情了。
但旋即看见冒牌货的表情,心中一沉,这不是获取了窦长生的记忆,就是已经盯住窦家太久了,把窦长生的模仿的惟妙惟肖。
窦方德年轻外出,归乡后娶妻,当时已经二十有五,一直到二十七才有子嗣。
这在后世大城市来看很正常,但一些小地方都算是晚了,更不要说古代的环境,普遍十几岁就开始结婚生子了。
所以妻子对窦长生宠爱有加,窦方德也不忍责备,久而久之,就宠坏了。
这是将了自己的军!
本以为这冒牌货,也只是假冒样子,现在看来不是有特殊能力读取记忆,就是窦长生当初去画舫一事,并不单纯,其中肯定有幕后推手。
哪怕是记忆中是窦长生自己主动前往的,但能够推动此事的元素太多了。
你以为是巧合?实则都是人家演练了不知道多少天,布置好的局。
尤其是窦长生此刻已经落入下风了,刚刚回来时窦长生没有保持真正的窦长生本性,一些言辞话语,现在想来问题多多。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那一位是冒牌货,窦长生自己也不是真货啊?
要知道窦长生除了名字一样,其他的全部不同。
和传统的穿越者相差不多,窦长生也是孤儿院出身,这番特殊经历,让窦长生成熟的很早,小小年纪就已经的能够明辨是非。
这和真正窦长生经历的事物截然不同,三观也是不同。
最为重要的是,这冒牌货不知道窦长生前世的经历,但冒牌货也晓得窦长生的不对,这一方世界可没有死而复生的事情。
要知道窦长生死了,可是被这冒牌货亲自动手干掉的。
一步不慎,陷入困局。
早知道,窦长生也不会如此马虎大意。
未来做事,要更加谨慎一些,上一世做错事,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身处于盛世太平年代,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如今却是不同。
一步错,能够波及很多性命。
看着窦方德笑声连连,和冒牌货相处的和往日一般无二。
窦长生心中越是苦涩,窦方德不会确信外面那冒牌货是真的,如今这番姿态,只能说明窦方德城府极深,不漏分毫端倪来,可想而知刚刚自己暴露出的缺陷。
唯一漏洞门房,也早就被窦方德打发走了,冒牌货是窦三引领来的,事情办的是滴水不漏。
“科举将近,长生本该在家好好读书,但我刚刚获得消息,名士宋宇要来泷泽,此机会难得。”
“宋宇出身名门,为龙华郡名士,前来泷泽必定邀请泷泽当地学子举办宴会,届时会有学子获得宋宇评价扬名,这正是长生扬名机会。”
“父亲?”冒牌货露出迟疑。
“放心,我已经安排好。”
“只是时间太紧,不然也不会天不亮把长生叫醒,长生要把这一些背下。”
“多谢父亲!”冒牌货一拜,伸手接过窦方德交付手中的纸张。
“回去好好准备,不要贪睡!”
“好!”
窦方德看着冒牌货的身影逐渐离开,脸上的笑容逐渐消散,最后变的阴沉,大步走到后堂,对窦长生迫不及待的讲道:“我窦家向来仁善,照顾乡邻,不想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降。”
“此等邪祟,我当年外出,也不是未曾见过。”
“深知邪祟害人,毁家灭门,鸡犬不留,为此我专门稳住他。”
“长生快走,趁着有时间赶紧离开,带着冯贤侄去冯家去避一避。”
“不,还是我们一起去,这窦家不能留了。”
“我们这就走!”
听着言辞诚恳的话,窦长生勉强浮现出笑容来,装作害怕的样子,心中一冷,这窦方德也在怀疑自己。
冯家诗书传家,已有五代。
在这充斥超凡的世界,大局未崩,人类占据主流,邪祟只能偏居一偶,此等传承日久的家族,岂能无任何底蕴。
明为保护自己,实则正是要借冯家之手,判断自己真伪。
真是人杰,处理的滴水不漏,双方都安抚下来,只要不是上来就大杀特杀的鬼,现在肯定不会动手。
冯家,这是一道险关。
窦长生可是死人附体,不是一位活人,可在不想去,冯家也不得不去。
第十二章 祖灵(求收藏!)
冯府!
一进院,正中一条青灰的砖石路直指着厅堂。
厅门是四扇暗红色的扇门,中间的两扇门微微开着。侧廊的菱花纹木窗开着,干净爽朗。
窦长生端坐于正厅的椅子上,端着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旋即就把茶水放下,选择附体后看似和常人无异,但诸如疼痛还有味觉,都有一定的影响。
窦长生不过借助着喝茶,开始借助着思考事情,前来冯府一切顺利,哪怕是深夜,以窦方德和冯家的关系,依然获得了欢迎,直接的迎入了府邸中。
进入府邸后,窦方德就搀扶着冯天宇离开,让窦长生暂时在正厅中等候。
窦长生能够洞察到,自从窦方德来到了冯府后,仿佛是卸掉了心中的千金负担,本来注意维护和窦长生的关系,不让双方关系僵硬,担忧窦长生为邪祟暴起。
可进入了冯府后,窦方德态度变化不小,虽然离开的理由也光明正大,要去寻找冯家家主商谈,可寻找的这理由,并不是那么恰当,像是不在担心窦长生为邪祟。
不,是就算窦长生为邪祟,冯家也有着反制的手段。
凭借的就是冯家祖饲那里了,窦长生自踏入到冯府后,就有着明确的感应,在冯府东北方向,隐隐的有着一方神域。
冯府窦长生不是第一次前来,东北方是祖饲,这点窦长生不陌生。
但窦长生仔细感受一番,发现这并不像是神域,也只是类似,无神域自成空间,演化一方世界,化为神国自供自足的能力。
和神域也只是外表酷似,内在和神域相比有着很多的缺陷,要具体形容一句,可以形容为低劣版的神域,或者是简化版神域。
神域,哪怕是简化版的神域。
也不可能凭空生成,自然是后天人为。
作为一名神,哪怕此地不在大泽湖中,窦长生十成的本事,基本上只有一成能够动用,很多超凡之力无法使用,但对于神自然是最为敏感不过。
祖饲神域独立,其中一股神光耀耀生辉。
神光犹如雨水,滴滴下垂,洒落在冯府中。
祖灵!
这一方世界只有自己这一位神,窦长生对此深信不疑,所以这酷似神的东西,那么就是传承讯息中的祖灵了。
祖灵为血浓于水的祖先死后,被血嫡后裔祭拜诞生。
此点和神有很多相似之处,都是由香火之气诞生,不过神能够被广泛祭祀,祖灵非族人不可祭祀,这是二者的本质差别,自然决定了二者的上限。
族人再多,又岂能有天下民众多?神自然强于祖灵!
想不到冯家竟然有祖灵庇佑福荫,可以积累阴德,庇护家族,怪不得冯家能够传承多年,享受五代富贵。
“窦公子,老爷请您去祖饲做一个见证!”一名冯家的下人,缓步走到正厅外,恭恭敬敬的讲述道。
来了,窦长生站起身来。
既然发现了冯家有祖灵,那么窦方德的态度变化就迎刃而解了,祖灵不如神,可也强于鬼魂,相当于鬼这个层次,要是族人鼎盛,日久年深,会更加强大。
窦方德不曾翻脸,就是弄不清楚自己真伪,这是要让祖饲的冯家祖灵辨别真伪。
“走!”窦长生跟随着下人,一起来到祖饲。
刚刚走近窦长生就听见冯万里招呼的声音:“长生来,和窦大哥一起,做一个见证!”
“说?”
最后一声,对冯天宇呵斥讲道。
“我要是再去画舫,就打折这一条腿!”冯天宇脸色惨白,额头上面浮现出汗水来,语气断断续续的讲道。
“没吃饭,重说!”冯万里年纪要比窦长生小十岁,正是三十多岁,嘴巴上下有着茂密的短须,显现的精明强干。
“我要再在去画舫,就打折这一条退,窦伯父可以见证。”
“好,”
“这一次就饶过你,再有下次。”
不等冯万里把话语说完,冯天宇连忙的讲道:“不会有下次了。”
窦长生对冯天宇的一幕,只是静静观看,也注意到冯万里不敢直视自己的目光,总是有意的不看自己。
仿佛自己乃是某种洪荒猛兽,能够吞人性命。
此刻收敛神力,隐匿神力波动,自晓得窦方德是借助着冯家祖灵,判断自己真伪后。
窦长生倒是轻松了许多,祖灵是神的低劣版,窦长生对神的熟悉,超过妖魔鬼怪。
神需要凝聚天地符诏,才能登临神位,而其中最为关键的是符诏,非天地诞生的精灵,后天要凝聚难之有难。
相比较神的艰难,祖灵倒是简单多了。
只要立下大功,有功德保佑,再有血亲建立祖饲祭祀,诞生的希望不小。
一道肉眼不可见的神光,从祖饲中蔓延而出,逐渐缠绕在窦长生身上,开始辨别窦长生真伪。
心底暗道一声晦气,窦长生又花费了两滴神力,开始模拟普通人状况,本来在大泽湖中一滴神力都不用到,但此地就算是距离大泽湖不是太远,可也超出了窦长生权柄范围。
消耗都翻了一倍多,这还是有窦长生的肉身,俯身其他肉身的话,消耗更加恐怖,坏处极为明显,好处不是没有,至少窦长生还能够借此离开大泽湖。
而不是被画地为牢,局限于大泽湖中。
神光消失不见,一切恢复平静,冯万里继续教训冯天宇,目光时不时的看向祖饲,非但冯万里如此,窦方德也有意无意的看向祖饲。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过去后。
冯万里对着冯天宇讲道:“去祖饲跪半个时辰!”
冯天宇满脸苦涩的缓步走入祖饲,跪拜在了准备好的蒲团前,窦长生注意到冯万里眼里目光充斥焦虑,突然消失的一干二净,像是卸掉千斤重负,整个人轻松起来。
反倒是窦方德极为平静,看不出深浅来。
到底冯万里此等守成之主,比不上窦方德这等开创之主。
“天宇到底年轻,做点错事也能原谅。”
“长生去把天宇搀扶回来。”
“不用了,就让他跪着吧,倒是窦大哥和长生,歇息吧,天亮我就不送了。”
对着一旁的冯家下人讲道:“带两位贵客去厢房歇息。”
“冯老弟且慢!”
“窦大哥不要得寸进尺?不识抬举?”
第十三章 加冠
祖饲前!
冯万里脸色温怒,双眸恼怒的看着窦方德,斥责的语气讲道:“想要先祖出手,断无可能。”
凝视着冯万里愤怒的神色,窦方德苦涩的一笑,微微摇头开口解释讲道:“冯老弟误会了。”
“此番能够让冯公出手帮助,就已经是窦某的福分。”
“窦某岂敢再奢求冯公相助,只是有一事相求,请冯老弟允许长生暂住一二,要是窦某不幸遇难,还请冯老弟安排长生远离泷泽。”
“窦某愿意以窦家全部家财赠送冯老弟!”
说完窦方德整理衣袖,郑重的朝着冯万里一拜,脸色舒缓的冯万里,连忙走了几步,来到窦方德身前,一把的搀扶住窦方德,语气亲切的讲道:“窦大哥说哪里话。”
“你我关系,何必说这些外道话。”
“父亲,让二弟和母亲来冯家吧!”窦长生突然插口讲道,要是作为普通人的时候,窦长生可能真的无勇气说出这句话来。
人皆自私,要是窦长生的亲生父母,那么窦长生还能犹豫迟疑,但眼前刚刚穿越,还没建立起来多少亲情,保护自己,肯定是优先选择。
可此刻的窦长生不是凡人,一步登天,已经成为神。
“闭嘴!”
“老老实实呆在冯家,他们我自有安排。”窦方德勃然大怒,开口呵斥起来,
“父亲?”窦长生叫了一声。
窦方德刚刚要开口呵斥,却是压制住了,看着冯万里和祖饲中的冯天宇,然后对窦长生沉声讲道:“跟我来!”
窦方德大步的走开,窦长生紧紧跟随,二人来到了无人之地。
“长生今年多少岁了?”
“我生于先皇永安十年,今年是建宁八年,十六岁了。”
“大周十八而冠,长生还差两年才能冠礼,但十六岁已经不小了。”窦方德叹息一口气,语气较为寂寞的讲道:“冠礼,我本来要风风光光的为你举办冠礼。”
“让世人知道我窦方德的长子已经成年,可以建功立业。”
“今日,却是要在此地,为你加冠。”
“一切从简,也无高冠,更无名师,由我亲自为你取字。”
“平安!”
“窦长生,字平安!”
“愿你一辈子平平安安。”
“父亲!”
“还是让二弟和母亲来吧!”窦长生沉声讲道,眼前窦方德隐隐有交代后事之意,这是窦长生没有预料到的。
一个鬼祟,竟然造成如此大的影响,连能够开辟窦家,发展兴盛的窦方德都如此惧怕。
“窦长生!”
“糊涂!”
“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现在已经成年了,不要再幼稚下去了。”窦方德的压制下来的怒气,再也压制不住,咆哮的喊道。
“你以为我愿意放弃他们母子。”
“老二也是我亲骨肉,放弃他们我也是痛如刀割,犹如利剑穿心。”
“但老二太小了,如今才八岁,他们孤儿寡母,离开了我的庇护,怎么可能活的下去,受人凌辱,遭人逼迫,早晚都是路边上的一句骸骨。”
“不能一起前来冯家,非要我一人?”
“不可能,这邪祟鬼魅,毁家灭门,鸡犬不留,你们要是全部都来冯家,必定会引邪祟鬼魅前来,冯家付出太大,不会同意的。”
“再言,我窦家的人离开的多了,你也逃脱不掉、”
仿佛看见窦长生还要诉说什么?窦方德大手一挥,打断了窦长生的话语讲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是不是举家搬迁就能躲避了。”
“这样的想法纯粹是痴心妄想,我当初走南闯北,见到了不止一例,想要搬迁避祸的,非但走不了,最后全家老少都是死的干干净净。”
“你就在这老老实实的待着,要是我们遭遇不测,冯家会保住你的,毕竟有你冯家才能名正言顺的获取窦家的全部家财。”
“事后必须离开泷泽,不然获取窦家财产的冯家,将会把你看做成为眼中钉,肉中刺,时间短了还好,长久后必定有大祸。”
“可只要你离开,冯家上下会松一口气,看在往日的情面上,会主动安排你走,还会帮助一二。”
“这样冯家获得财产,还能留下帮助友人的美名,而不是欺凌友人遗孤的恶名。”
“父亲,还是让二弟和母亲来冯家。”
“窦长生!”
“怎么听不明白,这么固执,你要是死了,我窦方德就要绝后,你想让我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断了香火供奉,到了阴间去受苦。”
“你这是不孝!”
窦长生神色肃穆,看着恼怒恨铁不成钢的窦方德,沉声的开口讲道:“父亲听我说完。”
“有一事还没来得及告诉父亲。”
“昨日在画舫上,我就已经遭遇危机,在画舫待了一夜,不是我愿意,而是不得不如此。”
“不可能,要是遭遇鬼祟,你早就死了。”窦方德冷笑着否决了窦长生的话语,根本对此不相信。
“正常而言,我是该死了,但我遇到了一位尊神,允诺建立神庙,铸造神像。”
“由此获得神的庇护,我才侥幸生还。”
“如今我已经是神的信徒,值此危机,我能向神求取庇护,有着安全保障,这让母亲和二弟前来冯家,去了后顾之忧。”
“我们父子,一起面对这邪祟鬼魅。”
“画舫上经历了这一番生死,我才有所顿悟,这么多年来浑浑噩噩,竟然一事无成。”
“只要此次不死,我一定会努力读书,科举建功,他日跨马游街,不负此生。”
窦长生言辞诚恳,顺带把自己的变化,还有神寻找理由,全部的交代而出,想要建立神庙和神像,非窦方德点头不可,毕竟窦家的财富,都掌握在窦方德手中。
窦家不能垮,也不能灭,不然窦长生怎么发家致富。
“壮哉,长生有此壮志。”窦方德目光中露出欣慰,跨马游街,非状元不可。
“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
“那就和我回去,我窦方德倒是要看看,何方邪祟鬼魅,竟然来我窦家放肆。”
第十四章 官气
清晨。
东方天边,逐渐泛起浅浅的光芒。
朝阳东升,散发万道光芒,开始驱散迷离的夜色。
窦家,一片寂静。
窦方理深夜前来,依然一身官服,佩戴着官帽,整理的一丝不苟,脸庞充斥着坚毅,看见窦方德走来,窦方理眉头深深皱起,语气苦涩的讲道:“果然是鬼祟,不能以常理来论。”
“这大周天下,自永宁元年来,朝野纷争,党争不断,以至于天下弊端丛生。”
“邪魅鬼祟逐渐猖狂,光是我泷泽一县,就不止一位鬼祟作乱。”
“永宁三年,城外大黄庄,黄阿牛家,深夜传出女子哭泣,三日后,黄阿牛全家死绝。”
“永宁五年,泷泽县城东,有一老妇,贩卖烧饼,食者犹如中毒,日夜哀嚎,全身溃烂。”
“永宁六年......”
“天下大乱,必定妖孽出世,如今魑魅魍魉横行于世,看来大周这天下怕是悬了。”
“老二慎言,此等言辞不论人前人后,都不要再提及。”窦方德打断了窦方理的话,朝廷大事,作为升斗小民,末流官员,没有资格去妄自非议。
“老二你贵为典史,掌管一县掌管缉捕监狱。”
“和鬼祟打过交道,如今府中这鬼祟到底该如何解决?”
“往日处理此等案件,按照流程,只要确认为鬼祟后,隔绝四方,上报郡城悬镜司百户所,自有悬镜司下来人处理。”
“郡城距离泷泽可是有着五日路程,哪怕快马加鞭一日能到,但悬镜司百户所下来人,也需要走程序,不可能当日安排人手前来。”
“最快到泷泽也要三日,还是要马不停蹄赶路,要是稍微耽搁一二,十天八月也不奇怪。”
“鬼祟就在窦家,我们可等不了。”窦方德一听直接摇头,关乎身家性命,怎么可能都指望着悬镜司,如今可不是太祖开国年间。
大周立国,已有二百载,哪怕悬镜司此等部门,也不可能如建立之初高效了。
“除此之外,那么就只有一种办法了。”窦方理赞同的点了点头,也对悬镜司没啥指望,和悬镜司接触最多的就是窦方理了,悬镜司上下什么尿性,窦方理岂能不清楚。
“借助泷泽官府的官气,我为泷泽典史,如今泷泽县丞和主簿空缺,我暂代县丞职责,泷泽县中仅在县令周志清之下,我凭借官印,能够借助官气。”
“只是此举有着隐患,周志清此人科举出身,向来看不起非科举出身者,本性较为刚正,时常以前朝包青天自诩。”
“官气不能妄动,这是泷泽县根本,一动,周志清肯定不会罢休,怕是有着麻烦。”
“毁家灭门之祸近在咫尺,岂怕区区周志清。”窦方德冷笑一下,后患也是未来,现在这一关过不去,可就没有未来了。
“我是不如大哥这般果决,心底还在迟疑,怕周志清后续的为难,却是忘记了这一关过不去,我们窦家就垮了。”
窦方理看向窦方德眼中露出敬佩,直接从自己怀中摸出一块红布。
放到了一旁桌子上面,这是一方官印,呈现长方形。
窦方德走入到正厅,招呼门口侍立的老管家,开口讲道:“去把大少爷请来,二老爷来了,准备了礼物,要见大少爷。”
“嗯!”老管家听见吩咐,直接朝着东厢房走去。
窦府是标准的四合院,正房是窦方德居住,左右东西厢房,现在归窦家二子,作为长子窦长生住在东厢房。
东厢房外,老管家开口呼喊道。
“大少爷,二老爷来了,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寂静无音,借助着油灯的光芒,老管家能够看见屋子中,一位端坐于书桌旁的身影。
不由的上前敲了敲门,咚咚咚!!!!!
清脆的声音响起。
依然无声,老管家轻声讲道:“大少爷!”
缓缓推开房门,看着趴在书桌前手中拿着文稿的窦长生。
老管家缓步走上前,来到窦长生身旁,轻轻推动一下窦长生,口中讲道:“大少爷!”
这一推,窦长生直接栽倒在地。
打翻了椅子,手中的稿子散落一地。
老管家一惊,慌乱的惊呼道:“大少爷!”
伸手一碰,触感较为冰冷,旋即冰冷无比的手掌,就抓住了老管家,不耐烦的语气传出:“什么事?”
听见窦长生的话语,老管家慌乱的一颗心一松,略微埋怨的讲道:“大少爷!”
“您下次在睡觉,可不要睡的这么死了,吓死老仆了。”
“二老爷来了,老爷叫您前去作陪。”
“好。”窦长生站起身来来,缓缓弯腰要拾起地面上的文稿,老管家阻止了窦长生讲道:“这老仆来就行了,大少爷还是赶紧去吧。”
“二老爷事务繁忙,来一趟不容易。”
“摆脱老管家了。”窦长生语气和往日一般无二,缓步的走出了东厢房,朝着正厅前去,不大一会就来到了正厅中。
“长生!”正厅中窦方德开口招呼一声。
脸色如常,和往日一般无二,反倒是一旁的窦方理,目光微微的躲闪,有一些不敢直视走入的窦长生。
“你二叔平时公务繁忙,很少来家中,这一次去乡下,获取到了一件好东西,这不是想着长生你。”
“天不亮就来了。”
“老二长生来了,也别藏着掖着了,拿出来吧。”
窦方理直接把紧紧握在手中的官印上面的红布撤下,包裹着官印的红布,也不是凡品,是某种蚕丝手工编织而成,光滑柔软,充斥着一股温润。
平时珍惜犹如至宝的红布,此刻被窦方理一下子紧张的扔到了地面上。
虽然平时接触鬼祟案件,到底也只是纸上文字,真实走上一遭,还是头一回,窦方理较为紧张,紧紧抓住手中的铜造的官印。
“官气助吾,诛杀鬼祟!”
话语落下,官印浮现出一股光泽,丝丝缕缕的官气,开始蔓延开来。
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罗网,直接朝着窦长生缠绕而下。
第十五章 画皮
官气!
大气磅礴,充斥着一股堂堂正正。
丝丝缕缕的官气,缠绕冒牌货身上,犹如冰雪遇到炙热的阳光,冒牌货开始剧烈的消融起来。
这一幕,被从后堂走到正堂的窦长生看的清清楚楚。
作为一名神,窦长生自然能够看见窦方德和窦方理看不见的视角,官气无影无形,以官印为媒介源源不断涌出。
冒牌货,不是鬼魂,而是一名鬼。
但在官印之下,竟然无任何反抗之力。
官气大气磅礴,却又充斥霸道,压制一切,窦长生也属于被压制的范围,站在正堂边缘地带,窦长生有着一股压抑之感。
这一方世界上限看似不高,但人道之力,竟然如此强横。
窦长生目光充斥着耐人寻味的神色,对于官气不喜高过于欢喜。
凝视着眼前冒牌货,在官气压制下,已经不能维持形体,一团翻滚升腾的黑气,正在官气压制下,不断的开始被磨灭。
凄厉的喊叫,不断从黑气中传出。
声音让人心底发寒,下意识的生出恐慌。
黑气翻滚,正在逐渐的锐减,官气霸道,压制异端。
官气,是万民之气,由体制建立而来,对应的还有着军气,不过这军气和官气,都不是最厉害的,真正最厉害的是龙气。
官气和军气,都是龙气的衍生品,就像是祖灵和神一样,属于简化的低劣版本。
龙气克制万法,禁绝神通。
窦长生心中沉重,从眼前官气即可看出龙气的霸道来,这一方世界是以人道为主,仙道可能不是主流。
突然,凛冽的官气,为之一顿。
官印中涌现出的官气,不在无穷无尽,仿佛像是喷泉要断水一样,官气锐减缠绕鬼祟的官气变的稀薄起来。
窦方德看不见,始终沉稳如故,反倒是窦方理因官印缘故,倒是能够看得见,不由的大声呼喊道:“周志清匹夫。”
窦方德脸色一变,简单的几个字,窦方德已经洞悉其中内幕,不由一拽窦方理,大步朝着后堂走去同时恨声喊道:“此番不死。”
“我窦家和你周志清不死不休。”
窦长生心中凛然,刚刚对官气强横,龙气霸道的惊羡,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龙气诞生于体制,于万民之中汇聚,在于集众,而官气也是类似,只是官气为龙气衍生物,龙气非王侯不能拥有,普通官员获取的只能是官气。
官气强大,毋庸置疑,可官气短板明显,此来源于万民,同时受制于上官。
周志清为泷泽县县令,一声令下,断绝了窦方理对泷泽官气的使用,值此关键时期,一下子就让窦家坐蜡了。
鬼祟并未死绝,此刻还有一口气,伴随着官气逐渐稀薄,彻底的消散一空。
鬼祟一下子挣脱枷锁,黑气翻滚汹涌的朝着后堂冲来,窦方德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再快也没有鬼祟快。
鬼祟哪怕是后发,可却是先至。
一下子扑向窦方德,黑气升腾之间,隐约可见一位妙龄女子,只是相貌残缺不全,充斥着惊悚。
我也想要低调啊,但实力不允许啊。
窦长生知道自己划水的想法行不通了,此地距离大泽湖有一段距离,也是属于大泽湖的辐射区域,窦长生不是不能动用神力,只是神力的消耗翻倍。
非万不得已,肯定不能动用。
神力用一滴,少一滴,可窦家不能垮,窦方德和窦方理都是窦家的顶梁柱,谁也不能死。
窦方德注意到身后蔓延来的黑气,一股冰冷充斥周身,奔跑的身躯不由的一僵。
我命休矣!
窦方德知道跑不掉了,要死在这里了,遂开口大声想要呐喊让窦长生快跑,只是僵硬的身躯无法做到。
“父亲小心!”窦长生一声大喝,手中浅红色的神力浮现,一下子直接就是十滴神力,神力凝聚简单的凝聚为玉佩模样。
窦长生从衣袖中甩出,玉佩轰然的飞出,直接撞击到了黑气中。
浅红色光芒爆发,十滴神力只相当于大泽湖中五滴神力的威力,本来只是强弩之末的鬼祟,瞬间开始寸寸崩灭。
黑气开始消散,窦长生隐约看见紫色的衣裙。
是她,紫玉!
窦长生并不吃惊,也不惊喜。
自上画舫鬼船没有看见紫玉,窦长生心中就有此猜测,窦长生是死在这紫玉之手,眼前紫玉出现在窦家顺理成章。
只是增添了画舫鬼船的凶戾程度,鬼祟一般不能离开生前之地,这紫玉能离开画舫鬼船,其中还有窦长生不晓得的秘密。
黑气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消散的一干二净。
一张巴掌大小的皮革,却是从黑气中跌落,缓缓的落在地面上。
皮革上面有着笔墨的痕迹,是用浓重的墨水,绘画着某种图案,只是如今皮革损坏,只能看出绘画的痕迹,上面到底有什么,已经看不清晰了。
地面上的东西,谁也不敢妄动。
窦方德脸色苍白,已经坐在了地面上,大口大口的剧烈喘息着,刚刚一幕发生极快,极为的惊险,劫后余生不由的庆幸。
一时之间,气氛较为沉默。
良久,地面上的皮革,自己开始消散起来,像是刚刚黑气鬼祟一样。
又半个时辰过去,窦方德从地面上站起来,对着杨启峰询问讲道:“刚刚是尊神赐予的?”
“正是,可惜只有这一枚玉佩了,想要再获取,就需要建立神庙,才能获取尊神恩赐了。”窦长生叹息一口气讲道。
“天下动荡,鬼魅层出不穷,我窦家底蕴浅薄,未曾有祖灵庇护阴德,官府也指望不上,看来只能另想办法了。”
“多一条退路,总归是好的。”
“长生,此事交付给你了,钱财从账上出。”
“不,我亲自来,我要和尊神接触一番,长生你好好读书,科举不远了。”
“一切听从父亲安排。”
有窦方德处理,建立庙宇的事情更好,窦方德办事老道,不是窦长生可比的。
“老爷,夫人派人来问,什么时候能够从冯家回来?”老管家站在正堂外面,恭恭敬敬的询问道,未曾注意到自己手腕,上面出现了黑色的五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