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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霸天全文阅读

作者:尘万     绝霸天txt下载     绝霸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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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宇宙元初之时,大神盘古开天辟地,目化日月,身化山川河流,脊骨化成支撑天地的开天山,山中钟灵毓秀,山外物华天宝,遂引神州九龙相互争夺,大战数百年以致生灵涂炭,满目疮痍。

    世间哀嚎,万物沦亡,苍天泣血凝成混沌神鼎,衍生两仪,斗转乾坤,吞噬九龙真元,大地流泪化制生死符令,符画八卦,令筑九宫,镇压九龙灵气,九龙失去元气化身成脉,藉以修复天元,滋养地气,方得四海升平,百兽率舞,万物滋长,生机怏然。

    历经千年之后,混沌神鼎中龙元化刀劈砍两仪乾坤,龙灵化剑冲击八卦九宫,破阵之时被奉为天之子的巫圣,与被称为地之子的灵尊感应到,两位无上皇者舍身成仁,用元神精血合力结成伏魔龙阵,封印元刀灵剑至今千余年。

    血族咒怨三十六孽,叱咤七十二怪,一百零八凶神为复活血帝,重启血之力,再造血海之劫,杀戮将临,禁忌之气笼罩天地,八荒孤魂朝天怒吼,**野鬼伏地痛哭,巫灵二族的智者不惜一切代价,誓要解开伏魔龙阵的封印,让传说中的祖帝复生,解除灾祸,拯救天下。

    开天山的空冥洞风谲云诡,伏魔龙阵的混沌神鼎封印即将破开,生死符令重现人间,不知是救赎,还是毁灭。

    在广阔无际的苍茫大地,西北的摩天山脉,银河星数变幻莫测,忽地两颗灾星划开天缝,陨落尘寰,深渊崖壁浮现鬼咒梵文,鬼咒奏诵灭世遗音,响越惊霆,梵文吟唱谱世清乐,沉若闷雷。

    一朵开在深渊镜心湖畔的紫罗莲花,受日月精华,化十天元力,纳九地灵气,经历千载孕育出一对女婴。

    三天初长,六日长成,九天成人,金枝玉叶之体,闭月羞花之貌,美艳动人,不可方物。

    因是紫罗莲花所生,一人自称是紫中的墨莲,一人称是莲里的罗菱。

    “天地不仁,让我们生在阴暗尘世,灭世!灭世!”

    “天地仁心,让我们生在光明世间,救世!救世!”

    “罗菱,那我就先杀了你,‘鬼罗浩劫’。”

    “墨莲,那我不会放过你,‘天罗耀世’。”

    墨莲运黑暗之元,气化六芒黑翼,紫冥刀上手腾空飞升在湖畔上方,聚幽灵之力,控至阴鬼魂游荡身旁,大地颤抖,山石碎裂拢成一张悚栗的惊天鬼脸,慑人屏息,寒映四野。

    罗菱运光明之元,气化银芒六翼,罗云枪在手御风飞跃在湖水之上,纳圣灵之力,操至阳纯元覆盖周身,天空失色,清水逆流凝成一副威严的耀天尊容,沁人心脾,照射八方。

    两人意见不合就在镜心湖大打出手,初交手双影互斗数回合,力劲震动,尘土飞扬,气势荡开,水激千浪。

    二者同运至极之招,使出毁天灭地的致命一击,裂石破空,威震寰宇。

    罗菱口吐鲜血注定败北,坠落镜心湖底身首异处。

    镜心湖边,不死鬼罗得胜离开之后,青鸾从天外飞来盘旋湖面,泣声哀鸣,口吐旋风卷开湖水,把不灭天罗吞入腹中展翅而去。

    随后,第三颗灾星从天陨落在紫罗莲花,只见修罗三子中的不凡玄罗降世。

    崖壁浮出谶语云:

    “三罗天外观轮回。”

    “不死殿堂说劫难。”

    “不灭国度数人物。”

    “不凡世间看神话。”

    在巍峨的群山腹地,峰连叠嶂,大江东去,一个千丈佛头压住一座寸草不生的荒芜高山,山中炎魔窟火光四溢似要冲出,洞旁立着一棵枯萎无叶的菩提树。

    一位衣衫褴褛的僧者旖旎而行,脸上皱纹满满却掩盖不住圣者光华,体态邋遢却不失王者雍容,右手戴一串念珠端一钵清水,左手杵着木杖沿着蜿蜒小道,一步一步爬上来,然后不紧不慢地浇灌在树下,之后,便盘膝而坐闭目诵经,日复一日,从不间断过了千百年。

    天降魔火焚烧菩提树,菩提树不但安然无恙,反而金光大作,圣华万发陨灭魔火,随之冲击炎魔窟,里面不时传来痛彻心扉的哀嚎之声,响动山岳。

    “秃驴,一千年了,你有完没完!”

    “魔者,一千年了,你何必执着!”

    僧者气定神闲,语重心长地说:“贫僧只待菩提树生出枝叶,了结这段恶果就离开,可魔者每日一火燃烧枝干,树多久都不会长出叶子,恶果还在此地,这件事注定不会完。”

    “贼秃,你想得倒美,这棵烂树生叶了,你让老子等开花,花开之后又等结果,果落了两回你就骗了老子两次,你整天唠叨出家人不打诳语,真他娘的放屁,这回老子还信你,就跟你一样出家当和尚。”

    “魔者信贫僧这次,真的就可以超脱轮回,永远不用忍受魔火噬心之痛,为何不信。”僧者不厌其烦的度化入魔之人,恻隐之心悲天悯人。

    “秃驴,除非你能证明,老子就信你。”

    “魔者,这有何难。”

    僧者放下手中钵盂,拿起拐杖刺穿胸脯,用自己的一身鲜血浇灌在菩提树下。

    菩提树受到圣者精血的滋润,干瘪枯萎的树干光芒耀天,当真片刻生出枝叶,刹那开花结果,金色菩提果落下润泽荒山,一会之后花草丛生,蝶舞飞扬,树林茂盛,鸟儿翠鸣枝头,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呈现眼前。

    “老秃驴,你干什么,不要啊!你走了,老子怎么办!老子怎么办!”

    炎魔窟冲出一个桀骜身影,抱起倒在血泊中的僧者,捂住血流不止的胸口,不禁落泪道:“老子又被你这个贼秃坑了,佛门不让喝酒吃肉,你要老子怎么活。”

    僧者会心一笑说:“魔佛一心,善恶一念。”

    “高僧,老子算是服了你了,有何心愿未了,说吧!”

    “贫僧有救苦救难之心未尝如愿,有普度众生之路还未行完。”

    僧者有气无力说完,撒手逝去,千丈佛头碎裂落下,有何不舍,此时都要归于尘土。

    “老子一个魔怎么做得来这些事,换一个,换一……。”

    那一行热泪犹在眼角,嘴里的话未及说出,面前的人却已走远,有何恩怨,这一刻都应释怀放下。

    僧者冰冷的遗体在菩提树下金光闪耀,炎魔入体,魔佛出世,俊朗狂荡的容颜,潇洒不羁的身姿。

    人前寻一千年,魔前求一千年,佛前叩一千年。

    三千年的帝尊降临人间,数万年的圣心永不泯灭。

    一代魔门渡高僧,一生肝胆两昆仑,一眼烟云看沧海,一念善恶笑红尘。

    焚世之焰消散于虚空,救世之心生长于无形。

    “老子被困了这么久名字都忘了,以后就叫佛老子吧!秃驴,老子说到做到,你的心愿嘛!老子吃饱喝足了,自然会考虑。”

    佛头山的圣菩提散尽之际,中原一座寺院长出另一棵无叶菩提树,十尊石像破土而立,围坐其旁,前缘渡尽,后缘再续,众生未得超脱,素愿何曾得了。

    在浩瀚银河下,帝者的至尊之影,星海飞驰,霞姿月韵,傲世独立云山之巅,另一座矗立在血色月亮旁的云山上,光线暗淡,狂风啸天,赤血刀立,游魂飘荡,嚎声四起,十方归灭。

    从一滴血到一身血,刀光越来越红,从杀一人到杀一万人,刀锋越来越强,此刻人虽不在,杀意犹存,天还不亡,雄心不死。

    正所谓三千功名归尘土,八万豪气壮今朝。

    突然,天地同感,异象丛生,紫冥双月出,九星连珠现,无声中,火云燃成怵目炼狱,血氛中,惊见绝尘人君降世,气宇不凡,顶天立地。

    人君问:“我是谁,刀何名。”

    帝者说:“君狂天下,霸刀无名。”

    人君道:“君之狂,刀无名,那我以后就叫刀无名。”

    在大陆上武姓是皇朝的国姓,深受众人崇拜,万民敬仰,可身为皇三子的太白却弃之如敝履,不管人前人后都直言他就叫太白,尽管知道父皇会因此迁怒于他。

    因姓改变太白命运的那一幕,让他永生永世都不能忘怀。

    那是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太白泪流不止瘫坐在血水里,怀抱心爱之人的尸体厉声喝问。

    “难道就因为我姓武,便不能娶颜姑娘为妻吗?”

    “你说的没错,为了皇族的大统,你不能,颜雪只是一个烟花女子,你是要继承皇位的人,怎么能娶一个风尘女人当皇后,皇族的威严何在!大统的纯正何在!你想要天下就必须割舍一切。”

    “一个女人都不能容的天下,不要也罢,我只想和颜姑娘在一起,弹琴舞剑,吟诗作歌,一生相守,不离不弃。”

    话说完太白引剑自刎,跟心上人魂归一处。”

    太白自幼通读诗词,修习剑法,能文能武,悟性极高,从小就拜访各大风流雅客,名剑宗师,深得诗辞意境与剑术奥义的真传,诗圣首席高徒,论剑崖第一人,生平诗剑从无一败,历经无数生死论道,受尽无穷战火洗礼,终参透天下武学唯快不破的真谛。

    太古残诗中悟出一套精妙绝伦的剑法,称为‘古诗剑法’,后与天脉无极老人切磋,一步步修缮‘古诗剑法’。

    最终创出惊天泣地的‘天地诀’二式剑招,一式当场击败无极老人,又在剑武天下的比试中,一式击败盟主任千秋。

    太白自刎的那一刻,凝聚百年的剑元爆发,人被元气旋涡卷入混沌之海,吞噬天地剑灵入体,受到无形召唤的颜雪灵魂也被吸到体内。

    他不仅死而复生,还变成了一体双魂,更是达到了无天,无地,无人的三无境界,成为千百年来最年轻的剑帝。

    从此,国家少了一个皇朝太子,天下多了一个剑太白。

    风尘又见颜雪灵,人间又闻长琴音。

    在无垠沙漠边的天狐村,一直流传着沙海之狐的很多传说,据说大洪荒的青丘山,有九尾白狐好吃人,把天帝之子九天婴吞入腹中,九天婴破开九尾白狐的脊背回到天界。

    众神说九天婴杀九尾白狐,如同杀害自己的生母,触犯了天之九部律法,应打入轮回永世为狐,放逐风沙雷池,经五百年风沙侵蚀,历五百年雷池鞭策。

    九天婴千劫过后一息尚存,沙海娑婆王以天泪救活,赐名九天狐,在沙海潜心修行百载,独创一刀流‘天泪斩’,屠戮天帝之子,斩首众神血洗天宫,后因西方古佛出面制止,才免去一场浩劫。

    此后九天之泪,沙海之狐名扬大漠。

    俗话说作恶者人若不除,天必收之。

    沙漠边缘的巨蝎国荼毒生灵,残害无辜,蝎王以活人为食,治下巨怪八众嗜血如命,吃光了邻边的巨蝎国饥不择食,终于忍不住抓走天狐村的村民。

    那个月圆之夜,深沉沙海走出一个身穿狐裘衣,头戴狐裘帽的白影,拖着一把流着泪的刀,霍霍声响,天光耀耀,不到一刻功夫白影过处,刀斩血溅,巨蝎国鬼哭狼嚎,尸骨如山,黑夜中刀光狐影飞舞天空,凄厉惨叫震惊荒野。

    巨怪八众看到白影无不失魂落魄,张口结舌,颤栗到发不出一声,直到刀影闪过人头落地,手中的武器都还没举起来,最后巨蝎国的黑殿就剩下蝎王怒气如雷,沉声大喝。

    “你是什么人,为何屠杀本王的子民。”

    九天狐尘埃未染,无暇冷艳,刀流泪,人不语。

    蝎王站在张牙舞爪的巨羽蝎头上,从黑殿轰隆隆走出,震塌殿内石柱墙壁,他飞身而下强劲出掌,推动几根断成两截的柱子,轰然如离弦之箭,快似陨石呼呼射出,巨羽蝎摇头嘶吼,张开血盆大口吐出恶气,两道绝命攻击疾若迅雷杀向九天狐,但凡恶气感染的地方刹时变暗,巨羽蝎嘴里流出的毒液掉到地上,腐蚀地底迅速蔓延四周。

    九天狐影闪刀起,气冲霄汉,光芒照天,泪流刀斩,飞扬跋扈的蝎王和他的巨羽蝎无声断成两半,摔在地上化为血水,绝世白影傲立黑殿之上,舍我其谁,狐裘衣滴血未沾,狐裘帽安然无恙。

    刀无泪,人无踪。

    神州沃土浩无边际,方今天下正道昌盛,邪魔退让,修真门派多如繁星,数不胜数。

    东方是世人奉为仙门的天海阁,南方是占据大荒十界的魔门幽云谷,以及偏居西方冥海号称圣门的玄冥宗,北方是万众敬仰的神门星宿门。

    中原有高深莫测的佛门焚天寺,茫茫海外有隐居万流岛的灵族,天荒有神秘诡异的巫族,蛮疆之地被兽族长期盘踞。

    鬼域有专门做活死人生意的风尘山庄,有人的地方就有奉天乞讨的大乞帮,还有那些不为人知的多如过江之卿。

    其中,尤以不知在何地,不知有何人的金池十二宫,最为讳莫如深,最为神秘莫测,传言宫中人数众多实力强大,有十二个戴着生肖面具的人,功参造化,道入虚无,都是神仙一流的人物,也有人传说那不过是说书人为了说书,卖具者为了卖面具,凭空杜撰出来的门派。

第一章 穿越

    陆歌一身休闲装两手插在兜里,欢喜的吹着口哨等候在北大的校门外,看到秦澜穿着一身雪纺裙,温婉清纯,突兀的胸前抱着一本徐志摩的散文选集从大门出来,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奸邪的笑意,潇洒地迎上去说:“秦澜,做我女朋友好吗!”

    陆歌都不记得是第几次向这位北大艺术学院的校花表白了,第一次是在女生宿舍楼下被泼了一盆凉水,感冒了一个星期,第二次是在图书馆被推出窗外,幸亏是一楼只摔伤了腿。

    第三次是在公园被当众奚落,本想假装跳河自尽,博取同情,一个不小心滑进水里大呼救命,尽管水位只漫过半腰,不过好在这样的事多了也就习惯了。

    “陆歌,你一个又穷又酸的大学生,人还长得跟个猴一样,我对你实在是没什么兴趣。”秦澜莫名其妙的站住,反应过来就直截了当的拒绝,完全没有一点要考虑的意思。

    “秦澜,我一无所有,只剩下一颗爱你的心,人是长得有点对不起观众,但这恰恰说明我不会花心,再说没兴趣我们可以慢慢培养。”

    陆歌一脸真诚的样子,心里的潜台词却说:“我要是什么都有,那就是你来追我了,人长得丑只能怪我老陆家基因不好,正因为如此,才更要找个好看一点的改善一下,不然下一代估计都要长成山顶洞人了,如果我是全世界最好看的那个人,也不会看上你了。”

    秦澜轻抚秀发,风情万种,露出惬意的微笑。

    “无聊,你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病,再说了,谁说长得不好看就不会花心了,你这是什么逻辑,亏你还是北大中文系的高才生。”

    陆歌一本正经的说:“你没看电视剧里的小白脸都是人见人爱,那么多美女他挑来挑去的不花心才怪。我们这些长得跟猴似的自然没人喜欢,就只能一心一意的去爱一个人了。”

    秦澜语笑嫣然的说:“你自己都说了没人喜欢,那我凭什么要喜欢你。”

    “看来就凭这两张演唱会的门票,确实是不可能要你喜欢我,那我只有一个人去了。”

    陆歌从兜里掏出两张朴树演唱会的门票,放在秦澜眼前晃了晃,装模作样的说完,马上转身头也不回就走了。

    秦澜连忙抓住陆歌的手臂,惊喜的问:“陆歌,你是从哪里弄来的门票,我可是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没有买到。”

    陆歌心里窃喜,脸上不苟言笑,还抓住秦澜的手深情的说:“秦澜,我每天从凌晨排队到上午,为了买这两张门票吃不饱睡不好,可我喜欢的不是朴树,我喜欢的是你,当时我在售票处暗自发誓,即使饿死困死我也愿意,只要能和你去看一场演唱会,我就心满意足了。”

    “陆歌,为了两张门票,实在用不着这样为难自己。”秦澜嘴上不说,可从她哽咽的语气,还有润润的眼眶,便知道感动得一塌糊涂,若不是沉得住气可能就投怀送抱了。

    “不,秦澜,我不是为了两张门票,我是为了你。”陆歌在镜子前练习这些对白的时候,都不知道笑了多少次场,但是现在看着秦澜泪眼迷离,以及听到她于心不忍的声气,连他都觉得自己说的都是真的,事实上门票是他没花一分钱,跟隔壁相熟的售票大姐调侃要来的。

    秦澜正处于一个悸动的年纪,面对这样一个狗血的剧情,即便心如止水,难免也会乏起一丝波澜,女人的心里防线就是如此高贵,又是如此低贱,如此坚强,又是如此脆弱,看着陆歌真情的眼神,她的怜悯之心犹如黄河泛滥,马上从一个冷酷无情的女人,变成一个温柔如斯的少女。

    “这样吧!陆歌,我答应和你去看演唱会,但是做你女朋友的事,可以以后再说吗!”

    “可以,都听你的。”

    陆歌嘴上唯唯诺诺,其实心里早打定了鬼主意,看完演唱会出来说些伤心往事勾住秦澜的同情心,然后就是一碗接一碗的**汤,实在不行用点技术手段,总之,今晚上床之前能想到的情况,他都预先谋划好了,除非神佛降世,否则谁也别想坏他这个精装好男人的好事。

    “陆压道君!陆压道君!”

    陆歌身子一怔,回头望见西方天空飘来丈六金身,一个面皮黄色的道人从天而降,他脑子里一万个草泥马呼啸而过。

    秦澜若无其事的走在前面,回眸一笑说:“陆歌,跟我走啊!我们先一起去吃晚饭,然后再去看演唱会,你在哪里发什么愣。”

    “秦澜,你就没有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吗?”陆歌万分惊讶,难道是自己产生错觉了,怎么秦澜感觉一点事都没有的呢!,他半信半疑的缓缓回头看去,只见那道人已然飞到身后,他整个人就跟掉进冰窟窿里一样凉透了

    秦澜举目四望,摇头表示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还有些担心的问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事,我们走吧!可能是最近没睡好。”陆歌强颜欢笑,神情恍惚的走到秦澜的身边,伸手拉了一下她的衣袖示意快走。

    “你真没事。”秦澜跟上去,看着呆若木鸡的陆歌,还是有些不放心。

    那道人闪现到陆歌身旁,不像黑夜的幽灵,更像是光明的天使,一边跟随一边言语。

    “道君,贫道乃西天接引道人,受女娲娘娘委托,不远万里从星辰外而来,便是为了让你去解救千万年前的一场人间浩劫。”

    陆歌哭笑不得,在心里破口大骂道:“世界文明才几百万年,你丫的哪里来的神棍,在这里胡扯乱吹,还搬出人类老母来吓唬人,也不怕把天吹破了补不上。”

    接引道人神态自若,指天说道:“贫道今年才活十八岁,一个混沌是一年,已经经历了十八次宇宙大毁灭与重生,而每一次的宇宙大破灭,不知道要多少亿年,道君视名利于无物,轮回了几千几亿载,自然不记得前尘过往。”

    陆歌大吃一惊,这臭老道连自己在肚子里说的话都知道,莫非是通过灵魂交流探知人心所想,便在心里说道:“我的心性你既然都知道,你就别再浪费唇舌了,有这功夫还是去找别人吧!我还有正事要忙,就不招呼你了。”

    接引道人顺着陆歌猥琐的眼神望了秦澜一眼,回过头来说:“道君的正事莫不是身边的这个女人,贫道知道你缥缈难测,放荡不羁,但宇宙的维度空间相依相存,若是不去阻止一千万年前的那场劫难,血海重现世间,天柱倒塌倾覆,那么现在的一切将会灰飞烟灭,无论做什么都是徒然。”

    陆歌自然明白接引道人说的是什么意思,无奈的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我懂,可我能怎么办呢!天塌下来自有高个顶着,我又何苦去操那个心呢!”

    接引道人言道:“道君何必自谦,你乃是南明离火之精,飞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成就于混沌未开之时,鸿钧大道之人物,总是救世人于危难,如今人间浩劫将至,你岂可袖手旁观。”

    陆歌自嘲道:“你老人家少给我戴高帽,我很疑惑你为何不去,那些上古神仙又为何不去,反而非要我这个凡夫俗子去,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呢!难道是让我去当炮灰,又或是要我去填什么坑。”

    “道君多虑了,宇宙血海之劫后,众神皆被打回原形,禁制在天河中心的神寂之地,无法穿越禁咒星海,若非女娲娘娘的招魂幡指引,贫道的这一缕魂魄险些遇难。”

    接引道人款款而谈,百般游说:“道君此去远古时代,确实凶险重重,可远古大陆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要比此处强上千万倍,你有经天纬地之能,何不去哪繁花似锦的地方走上一遭,顺便解救一下黎民苍生,岂不美哉!”

    “这听起来确实很诱人。”

    陆歌喜形于色,奸笑道:“不得不承认你成功勾起了我的**,可别拿这些虚无的东西来诱惑我,你说我放着现在的美好生活不要,无缘无故的跑去当什么救世主,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你老还是请移尊驾到别处忽悠去吧!”

    秦澜不经意看到陆歌的脸一会欲哭无泪,一会喜笑颜开,便没好气的说:“陆歌,说你是猴你还不服,变脸比翻书还快,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些是不是骗我的假话,不说我就不理你了。”

    “秦澜,我那有什么事瞒着你,我刚才说的那些话比真金都真,如果有一句话骗你,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还有让佛祖诅咒我上厕所不带纸。”

    陆歌瞧见秦澜要生气,马上指天赌咒发誓,话音未落,轰隆一声巨响,天空一道晴天霹雳直接落到他的头上,把他劈得灰头土脸口冒青烟,全身上下跟收破烂的一样,唯独剩一条紫色裤衩,额外的惹人眼球。

    “陆歌,你个满嘴鬼话连篇的臭流氓,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秦澜一口气骂完,双手蒙着眼睛,一溜烟跑没影了。

    “道君命数如此,何必逆天,你如此行事,贫道只能替天行道了。”

    接引道人不动声色,右掌立于胸前,莲花指轻轻一点陆歌,一道天雷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的砸向他。

    陆歌狼狈不堪的说:“你也算一个得道的神仙,居然对一个凡人出手,把我弄成这个鸟样,你是不是觉得很有成就感。”

    接引道人淡然道:“非也,贫道只想让道君知道你不是一个凡人,天雷一击,你毫发无伤就是最好的证明。”

    “臭老道,我命由我不由天,纵然你说破大天,我就是不去,你能奈我何!”陆歌冷笑两声,指着接引道人怒问。

    “女娲娘娘还有几句话让贫道带给道君,言由到此,使命已尽,你若不去,为之奈何!”接引道人不动声色,朝天一指,云层散开,天空浮现女娲音容。

    “师弟久违了,焚心之痛是否好些,每与二位师兄谈及于此,无不痛心疾首,北冥冰焰可减轻南明离火的反噬,已托付来人给你带去,人间劫难重现,不知何以解救,临行不知所言,还望各自珍重。”

    陆歌闻听此言,登时潸然泪下,回想起小时候长年累月的病魔生活,不禁感慨万千,原来一直发高烧的根源在此,不知经历了多少次死去活来煎熬,送去医院测量温度时,仪器直接爆炸,医生建议不用医了,干脆往停尸间送吧!

    陆歌在冷柜里没多久,神奇般的又活了过来。

    还有几次陆歌烧的跟红鬼一样,吓得街邻把他扔到荒山里,还是他的父母于心不忍去捡回来,为他专门买了一个大冰柜降温,病情也是因为逐渐长大了才有好转,直到现在他依旧异常的怕热,寒冬腊月的大冷天别人都是棉衣棉裤,而他却只能穿单衣单裤,不知遭到多少人的冷嘲热讽。

    接引道人从腰间取出乾坤袋扔到半空,一簇深蓝色的冰焰破口而出,形似冥火燃烧,凌烈寒气随风扑来,方圆几十里的草木全部冻结,连飞鸟的翅膀也凝重几分,天空突然电闪雷鸣,飓风呼啸,接引道人和乾坤袋瞬间消散,只见一个幽暗深邃的玄奥之门随即出现。

    陆歌接住北冥冰焰一口吞下,诧异间被寒冰包裹全身,不时南明离火熔冰燃烧,一个红炎炎的火人破冰而出,马上又被冰霜从脚冻到头顶,变成蓝焰冰人纵身跃入玄奥之门,在进门的那一刻碎冰成赤焰火人,随后一切消失不见,万物归于寂静。

    在恒河星数变化出奇的空间隧道,陆歌感觉**爆裂,神形俱灭,灵魂被南明离火和北冥冰焰交替包裹着,以流光速度不知道穿越了多少道时空之门,极光焰火穿梭银河陨落在一个蔚蓝色的大陆上,形似流星降落在神州东南的一个小山村。

第二章 武圣

    神州东南一隅,旭日初升在峰峦叠嶂的苍松梢头,曙色晨曦倾泻在大地上,灵气聚拢,鸾翔凤集,山麓间的天海阁双峰鼎立笼罩在氤氲里,风云诡谲,神秘莫测。

    这是一个雄踞九州四海吞吐八荒**的修真门派,历经几千年依然屹立不倒,可见擎天撼地之力已登峰造极,万界之内能出其右者寥寥无几。

    苏小鹿一身绿色长裙,稚嫩的面庞,瘦长的身躯略显娇小,衣带随风扬起,玲珑别致,疾步跃上石阶走进南阁的大门,飞身穿过走廊来到寒月厅喊道:“闵师姐,北阁的那些人又来挑衅了。”

    闵熙端坐在大厅上轻蹙眉目,青丝秀发飘在优美的脸颊上,仪容清雅,看着面前仪态万千的师妹们,起身冷笑道:“我没去找他们是不想惊动北阁的长老,这是谁给他们的胆敢找上门来,都跟我出去看看。”

    羿凌风一身银边白衣立于众人的前边,潇洒俊逸的面容,眉眼之间全是浩然正气,背后是北阁归云堂的弟子,一个个气势凌人,看样子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闵熙带着南阁的人从大门走出来,站在石阶上往下一看,乌压压一片,人数至少有二三百人,再回头看了一下身边只有十几个人,立即吩咐道:“苏师妹,去敲天钟。”

    苏小鹿快步走进南阁的大门,不一会一声巨响震动南北山谷,北阁那边的天钟随之相应,转瞬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鸣,大战将至,日色为之昏暗。

    天海阁除了大敌入侵之外,还有就是十年一度的六脉会武才会敲响天钟,天钟是天海阁的两位开山祖师,用陨铁一分为二锻造而成,一响俱响,一灭俱灭,警示南北两阁的弟子,一脉相承,同气连枝。

    千年过后,南北两阁的弟子,早已忘了祖师遗训,近千年来争斗不休,杀伐不止,本来十年一遇的武会,变成了一场杀人的盛宴。

    天海两阁三厅三堂,在十年之前的六脉会武上,六千弟子互相残杀,死伤了三千多人,同门手足的仇恨越结越深,原本连接南阁和北阁的青石广场,被鲜血染成了天海红场。

    在今年的武会中,屠戮越演越烈,剩余的三千弟子都杀红了眼,完全不顾师门情谊,最后残留下来的也就五六百人,以至于天海阁不得不打破‘三十招子’的门规,广纳人才,填充人数。

    天钟敲响,南北两阁的弟子骤然而至,空气里弥漫浓重的血腥味,杀戮再次降临。

    北阁有几个白衣青年,捂的捂红肿的脸颊,抬的抬扭断的胳膊,相互搀扶着指向南阁的人,愤恨道:“羿师兄,南阁的人竟敢违反门规敲响天钟,长老那里怎么说都是她们的错,这次你可要替师弟们出这口恶气。”

    “闵师姐,我们归云堂被殴打的弟子,现在还躺在床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请把那个废物交出来,不然我们只有自己进去要了。”

    羿凌风身为北阁归云堂的大弟子,纵是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依旧冷峻非凡,傲视天下。

    南阁倚翠厅的大师姐姬,眉似柳叶,脸如桃花,暗带风情月意,明露纤腰婀娜,妩媚的眼神勾人心魄,妖娆的红唇抿出一丝轻蔑笑意,缓步上前说:“羿师兄,大清早的你怕是没睡醒,否则怎么在天海红场上说梦话,你要是想到师妹的床上补一个觉儿,我看在同门的情分上考虑一下,你若是想要废物,还是回你们北阁去找吧!我们南阁可没有。”

    北阁那几个气愤填膺的白衣青年,被姬的话激得无地自容,万般无奈操起武器从天海红场一拥而上,运元入器,附气化兵,几个武宗高手就像点燃的烟花腾飞在空中,双手举起熊熊燃烧的火焰兵刃,从上方奋力攻击石阶上的姬,眼看数道火舌呼呼直下,数百万战力的杀机立时就逼到她的头顶。

    姬从容不迫引气聚元,素手红袖中一道光芒明灭,体内元神呼之欲出,元气瞬间化成白蟒,宛如一条巨蛇旋绕在她身体周围,狂吼一声迎头冲破数道火焰,只看到一束刺眼的红光闪过天际,就听见一阵凄厉的惨叫之声,森红的鲜血飘然飞溅在石阶上,几具尸体挨个掉落在天海红场。

    “哼,这点战力也敢上前出丑,北阁没人了吗!”姬嗤之以鼻,视人命如同草芥,她的元气已修炼至七阶大武宗,本身就有七百万战力,加上淬炼上古仙器诛魂鞭到四阶,额外加成四百万战力,破千万的战力果然出手不凡。

    北阁朝阳堂走出一个黄衣人,佝偻的身形,枯瘦如柴的四肢,嶙峋的脸上皱纹满布,看着天海红场上血肉模糊的尸体,抱着一张印有重明鸟图腾的金鼓,指着石阶上质问道:“姬,今日并非六脉会武,你竟敢依仗诛魂鞭,乱杀同门师兄弟,钟某不才,愿为师兄弟们讨个公道。”

    “羿师兄,在这天海阁除了你,师妹实在没兴趣动手,谁叫人家心里只有你呢!”

    姬心慵意懒,款步退回去说:“那位抱着大鼓的师兄是来哭丧的吗!我可没闲心招呼你,哪位师妹替我去把他打发了,实在受不了你们这些没情趣的男人。”

    黄衣人没想到自己活了几百年,到头来却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奚落,看着姬不屑一顾的身影,感悟到人生一世不过流年一瞬,百年修行还不及一朝得道,有时候为老不尊反遭人贻笑,倒不如长歌一曲乐逍遥。

    他顿时解开心中困惑,全身豁然发出数道金色光芒,仰天哈哈大笑几声,把金鼓随手抛向空中,一跃入云,涅重生,化作一道火光消失不见,达到仙系一阶武圣境界,瞬间突破千万战力,加上淬炼到九阶的圣器重明鼓,将近两千万战力的攻击,势气摧枯拉朽,威力震天动地。

    ‘风萧萧,云渺渺,尘归尘,土归土,请君听一曲,天地任逍遥。’

    金鼓火焰腾腾盘旋在天上,鼓乐自鸣让人叹为观止,摄人心魄的音波幻化出万千赤炎重明鸟,振翅高飞在上空,火光遮天蔽日,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狂笑声响起,万鸟咆哮攻向石阶上的人。

    南阁修为低的弟子根本抵挡不住,凡是受到重明鸟攻击的人,无一幸免,一个个柔弱的身躯幡然倒下,血流漫地,眼看形势一发不可收拾,死伤无以计数。

    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林雪曦一身霓衫羽灵裙,凝玉肌肤,芳华绝代,蛾眉曼绿不似红尘粉黛,仙姿佚貌犹胜世间佳人,素手轻捏一支通体泛光的玉萧,从南峰后山御空飞来,飘飘然落在南阁的大门顶上,举起玉萧轻轻放在嘴边,随着悠扬的旋律传来,凤鸣之声不绝于耳,风云为之色变,一只庞大的白焰凤凰霎时幻化在她身前,破灭极招‘疾风诀’一出,凤鸣啸天挡住了重明鸟的攻势。

    金鼓迎风震动变大数倍,火势吞天,发出惊天长啸,满天重明鸟怒气冲霄,不但攻破白焰凤凰创伤了林雪曦,还有一只更强大的重明鸟闪现上空,火舌焚天,长鸣一声俯冲而下,让南阁的人惊恐不已。

    林雪曦擦掉嘴角的血,双手握住玉萧做出拔剑的姿势,在这一刻她脑海闪现一幅叮嘱的画面犹豫半晌,紧握的手也慢慢松开,可抬头看到冲下来的巨鸟,她却毫不犹豫的拔出了玉萧中的长剑。

    “林师妹,千万别拔出凤鸣剑。”南阁凤栖厅的温瑶,她乃是入门最早的首席弟子,蕙质兰心,看着林雪曦的举动,连忙出声制止。

    凤鸣剑乃是一柄太古双神兵,也就是玉仙萧和凤灵剑的两合体,而且还是天海阁帝月真人的成名兵器,不知沾染了世间多少生灵的鲜血,因此戾气太重,吞食天地,具有数千万战力,不到武圣境界根本驾驭不了。

    林雪曦仅修炼到九阶大武宗,用九百万战力拔出凤鸣剑便被煞气反噬,走火入魔,此时的她犹如一个杀人魔神,蔑视世间万物生灵,只有不断的嗜血,才能抑制煞气侵蚀,防止魔火攻心。

    她剑指长空,双手捏剑诀,画出一个宏大的元气旋涡,万道银色剑芒从中飞出,把漫天重明鸟全部击散,庞大的白焰凤凰再次出现,绝世奇招‘沧海诀’出世,林雪曦霸气横溢身卷滔天巨浪,手执长剑飞天一击冲破金鼓。

    一个仙魅身影闪现血色天空,剑气纵横,飞进天海红场立马血溅三丈,不到半响数十人倒下,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第三章 神话

    北阁天罗堂的上官雄,大长老阎轩座下首徒,青衣长袍,气宇轩昂,凌厉的目光俾睨天下,手握远古神器羲皇刀,一个呼吸间隙挡在林雪曦身前,鹰眼冷冽,肃杀之气弥漫开来,刀光划破虚空,凌风烈烈吹来,撕扯出六道火幕,横扫千军,席卷天海红场。

    仙系二阶武圣出招,外加远古神兵羲皇刀,三千万战力就是不同凡响。

    林雪曦身形灵动飘逸,跳跃着闪躲火幕的攻势,还没多喘一口气,上官雄沉重狠辣的刀气,火焰如光,穿云裂石般从后她身后袭来,两厢眼神交会,林雪曦寒气逼人,反身挥剑,数道银色剑芒浑然天成,惊涛拍岸而起与之相拼。

    两人刀剑游离银芒之光耀眼夺目,短兵相接撞击之声刺耳轰鸣,激烈搏杀,交错不停,刀式如大道风行,破灭虚无焚尽八荒,剑招似云海波浪,招式有尽而意无穷,攻者刀之巅峰,应者剑之极致,双方尽是无上绝技,以命相搏各震开数百米,四目相对,一言不发。

    “天威神煌,化为血刀,十殿阎罗,神刀诛魔。”

    上官雄双手举刀,口中念诵,恍如诸天火神化身,羲皇刀发出万丈朱红火焰直冲霄汉,天火燎云贯穿苍穹,千钧‘惊天斩’挥下,震动天地,惊世骇俗,他使出上古武技‘天威刀法”,看来不把对手置之死地,誓不收手。

    林雪曦眼中火光冲天,张狂的红白丝发随风飘起,两脚微微分开,剑举头顶,裙摆飞扬,双手捏诀在胸前默念引语,施展远古武技‘凤鸣剑法’,凌厉杀招‘擎天诀’震惊而出,冰霜坠落,光柱擎天,神剑化出银光剑芒撼动寰宇,凤翔九天,势如破竹,碎裂虚空的凤鸣声响彻天山云海,气吞浩瀚星辰。

    北阁长老岳震天,鸿衣羽裳,从北峰天外乘风归来,远望天海红场刀光剑芒气劲交迸,方圆百里威势震爆,他身影迅雷不及掩耳,仿佛天神降临在光芒中间,返虚入浑,元气内充,双掌合十大喝一声,火光漫天照耀。

    一朵硕大的火莲从手心缓缓盛开,岳震天身形眨眼化成遮天火神,两手伸出寂灭虚空,随即左揽右卸元功一提,身轻如鸿毛,硬接凤鸣剑和羲皇刀的招式,同时浩掌挥出流转乾坤,力重如泰山,一掌把林雪曦与上官雄打伤在地。

    仙系六阶武圣出手,加上身上圣元衣的无匹威力,七千万战力瞬秒二人不在话下。

    南北两阁的弟子连忙跪下,肃然无声地等待岳震天的处置。

    “长老们不在,你们无法无天了,难道想重现当年的天海大战吗!非要杀光所有人才肯罢休,那就起来动手,从老夫开始。”岳震天看着天海红场满地尸体,不怒而威,仰天叹息。

    天海大战是天海阁一千年前的一场劫难,也是天武大陆四大修真门派的一场浩劫。

    当年南阁收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弟子,名叫明月彩,天赋极高,武元异禀,十年修武宗,百年修武圣,自出仙阁打遍天下无敌手,因修炼‘一剑归元’,不慎走火入魔,大肆屠戮门内师兄弟,遂引发南北两阁争斗,同室操戈,自相残杀,最后门中高手死伤殆尽就剩下两人。

    一个是北阁的仙系九阶武圣刀君,后因伤势过重已经仙逝,另一个就是现今执掌南阁的仙系七阶武帝明月彩,世人称她为帝月。

    天海之战时,帝月只是九阶武圣,与同阶的刀君决战天海红场,绝代仙剑,逆天刀圣,天地鏖战打得寰宇震动,生死由人亦由天,恰遇北方星宿门的玄斗天尊和玄武天尊,带领门下战败的十几人来求援,而西方玄冥宗的玄冥二帝亲率冥殿三百高手,气势汹汹的随后杀来。

    “本帝听闻天海阁同门比试都是真杀,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看来我玄冥宗称霸天下为期不远矣。”

    御冥帝见状仰天长啸,挥手示意冥殿高手全部出击,誓要灭了天海阁和星宿门,问鼎中原。

    星宿二尊眼看大势已去,唯有束手赴死,门下十几人一路长途跋涉,疲于奔命,根本毫无还手之力,除了僵在原地等死,也没有其他办法。

    在此生死一线之际,天海阁的刀君和帝月,一刀一剑,飞身迎击玄冥宗三百余人,那场面恐怖至极,惊天骇地,不但星宿门的人惊叹呆傻,连玄冥宗的人也惊惶迷乱。

    天海二人,一者元灵霸体,剑影无踪,倏闻哀嚎遍野之声,一者罡气金身,刀光万钧,唯见血肉飞花之景,冥殿三百高手惊魂未定之际,具被杀得落花流水,还未等回过神来,活着的人,所剩无几。

    “八荒妖魂,三千怨灵,奉吾天命,神魔降临。”

    玄罗帝见势背后化出五彩之翼拔地飞升,双手相互在胸前舞动,仰天祭出九罗妖铃,摄魂夺魄的‘咒灵十八音’一响,须叟传来刹刹铃音一卷万丈云浪,震慑尘寰,骤然间万妖灵气铺天盖地。

    她轻摇妖铃默念咒语,左纳天地妖气,右化阴阳鬼灵,一尊巨大参天的罗刹神像破天降临,巍峨立于天空,仿若万物灵元为之所用,三千杀象激荡三十三重天,十音流光震动八十八层地,吞噬周遭妖气,侵夺九野生机。

    黄泉之下的生魂死灵,在冥冥之音的召唤下破地飞出,附身在那些被杀死的冥殿高手身上,它们猛然站起,纷纷攻向天海阁的刀君。

    “天威神煌,化为血刀,十殿阎罗,神刀伏魔”

    刀君怒声长喝纵身跃起,双手反握神器,刀锋叱咤风云,六道宏劲无形的光波化作数万至极血刀,划破虚空倾覆而下,‘天威刀法’的致命杀招‘破天斩’一出,所到之处八方开阖,破天撼地。

    “绝寰毁灭掌。”

    御冥帝双掌凝元提气,惊见妖灵神威震慑荒野,雄浑之力霸绝四方,闪身一掌从背后重创刀君。

    刀君口流鲜血,单手握刀半跪在天海红场上,厉眼环视周围冲上来的冥殿高手,狂吼冲天极运元功,霎时火耀天下,数道圣芒九九归一,他奋尽全力挥出旷古绝招‘灭天斩’,忽见天地光华中九道红光疾若飞虹,无数刀芒合为一把顶天血刀,横扫**威震天下,势吞八荒气动山河。

    “天威神煌,化为血刀,十殿阎罗,神刀灭魔”

    御冥帝见状巍然不避,双掌纳元凝气,恍然间风云剧变,寰宇倾荡,霸世雄劲强接血刀,极招过后,天空惊爆,不料元气罩破裂反被震出一口污血,重伤在地。

    帝月眼见刀君身负重伤倒在地上,心神一怒,武元登极,天空风云旋搅混沌,赫见浩天剑芒极化星泉,聚十天九地仙气,纳乾坤造化元灵,精神化入虚无幻境,生死之际涅渡劫,成就天帝真身。

    大地为之震撼,苍天为之侧目。

    帝月抛却手中长剑显露绝伦身姿,俾睨神态傲视群雄,人身未动,元识已达无边星河,灭世压力威逼众人。

    “生,一剑,死,一剑,生死从来不二剑。”

    在浩瀚无垠面前,忽见天下生灵渺小,只见她收敛心神,剑指凝光,玄冰罡劲冻结天地,剑影合千招万式至无招无式,归元一剑九千仞,化流光剑芒凌空飞向天际,鄂燃间刺穿玄罗帝射破罗刹神像,一滩浊血溅长空,一代妖神就此陨落。

    “天道不公!天道不公!”

    冥殿剩余高手看见形势危亡,立即搀扶起受伤的御冥帝遁身退走,只听见远去的身影高声怒吼。

    帝月从天而降,天外飞仙傲临世间,一路强杀逃走的冥殿残余高手,一直追到玄冥宗的禁地归宗塔,最后是玄冥真君封印结界,遁入幽冥避免一难。

    她回来之时,看到幽云谷的魔皇率领十万魔兵,在鸿蒙荒原与神州人皇统御的人族大军决战,激杀惨状如火如荼,血肉横飞,尸横遍野。

    帝月霸气纳元,极招动天,二指凝气化数千剑芒,转念冰冻虚无空间,剑流荡天,雷霆万钧,一招灭杀魔皇于荒原峡,冰封十万魔兵,使魔族至此不敢越雷池一步,成就不败传说,人间神话。

第四章 入门

    “陆哥哥,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淑儿好担心,好害怕永远都见不到你了,呜呜!!”

    陆淑儿静静地坐在床边,美人出画般曼妙温柔,青丝长发轻掩娇羞玉面,眉眼舒展间楚楚动人,尽显倾国倾城的花容月貌,日夜守护终见陆歌醒来,反而热泪盈眶喜极而泣,纤细白净的双手紧紧抓住不忍别离的心上人。

    陆歌从床上坐起来,脸部是俊逸非凡的绝尘之容,身材乃清朗高挑之躯,含蓄的外表全是超世脱俗之相,举起手指轻划一下陆淑儿秀气的鼻子,欣慰的逗笑道:“陆哥哥就算是死了,也要从阎王殿跑回来,因为实在舍不得我的傻淑儿。”

    陆淑儿紧张地伸手捂住陆歌的嘴,娇嗔道:“呸!淑儿不许陆哥哥说一个死字,你要是再说以后就不理你了。”

    闵熙从门外走到床边,不以为然的看着两人打情骂俏,清丽容颜脱俗娴静,一副不染风尘的神态,淡然吩咐道:“陆歌,你的事惊动了帝月师尊,长老们让你到大殿去,但愿你能活着出来。”

    “闵师姐,陆哥哥都是为了我,你怎么不跟长老们解释。”陆淑儿站起身一改温顺之态,心想闵熙最清楚整件事,竟然说出这种冷嘲热讽的话,便有些许责怪的意思。

    陆歌起身拉拢敞开的衣领,泰然言道:“淑儿,你怎么不明白该来的总要面对,我陆歌从不惹事,但也从不怕事。”

    陆淑儿抓住陆歌的胳膊,虽然知道他的陆哥哥一直能言善辩行事稳当,以前在陆家庄的时候不管发生什么都有她这个大小姐照应,但现在身在天海阁面对的可是森严的门规,又忆起不久之前发生在身边的灭族惨祸,那些至亲至善的人一个个惨死在眼前,此时还是免不了十分担心。

    “陆哥哥,可这里是南阁,你怎么说得清楚。”

    “淑儿你真傻,南阁还有的说,北阁恐怕连说的机会也不会给你。”

    陆歌轻拍几下陆淑儿的肩膀,宽慰道:“你放心,天塌下来你陆哥哥也顶得住,何况我有什么错。”

    “你既没错,那就跟我走,一切都会有个说法。”

    闵熙说话转身带着两人出门,一路走过高耸入云的阁楼,越过几座飞檐冲天的亭苑,拐过几条蜿蜒曲径的长廊,便见宽阔大门,门顶牌匾上‘南殿’两个大字分外庄严肃穆。

    帝月绝逸身姿穿着一袭仙袍,绰约无比,坐在威严的大殿之上,微闭着眼,头靠着手斜依在长椅,额间青黛蹙眉,脸颊发丝缕缕轻飘,宛若碧游仙子睡梦中,恍若九天玄女落凡尘。

    南阁三厅长老为首坐大殿两边,众多弟子立在身后,肃静的氛围,围观的场面,面临的是生与死的询问。

    闵熙领两人来到大殿就回到弟子中去,陆淑儿看了寒月厅的长老舒英一眼,依依不舍地走到她的身后,独留陆歌一人站在大殿之中。

    倚翠厅的长老何碧芸看见殿上的帝月凝目不发一声,转头对着陆歌深沉的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北阁的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你。”

    陆歌沉着一应,不紊不乱的从头细说,把自己的身世以及怎么进入天海阁的过程,又是怎样被北阁的人追杀的事一一陈诉,说故事讲道理可是他的拿手好戏,三寸不烂之舌出口成章,滔滔不绝犹如黄河之水,虽不能把死人说活过来,却能把活人给说死,这一切早在算计之内,眼前也不过是计划的一部分。

    陆歌出生在楚州陆家庄的一个小山村,娘亲更是未婚先孕自然从小备受世人奚落,那一段不堪回首的蹉跎岁月简直不是人过得日子,九岁那年娘亲就被村里人浸猪笼。

    他是被陆家庄的少夫人收养长大,从生下来一直都是高烧不退,陆家送至天山雪窟治病之后遭寒气侵蚀,先前烧九年,后来冻九年,寒热煎熬十八年。

    陆歌能活过来就是一个奇葩,十几天前的一个黑夜,三个神秘的黑衣高手带人血洗陆家庄,就为抢夺陆家举世闻名的上古残卷‘天葵秘录’,相传上面记载了很多绝迹秘籍。

    “老匹夫交出‘天葵秘录’,黄泉路上少几条人命,不然陆家庄恐怕就此消失了。”

    “陆庄主何必呢!你夫人女儿都被我们杀了,不把东西交出来,难道你儿子的命也不想要了。”

    “嘿嘿!姓陆的你放心,我们可没有糟蹋你老婆孩子,倒是把大爷都玩坏了。”

    在雨夜下的陆家大院,残桓断壁轰隆倾覆,一个高傲绝尘的黑影立于屋檐角上,漫天水珠稀里哗啦下个不停,频添几分无奈的凄凉,殷红之血染遍整个庄园,死亡惨状不忍目睹。

    两个黑衣高手一起围攻陆家庄的庄主陆远峰,招式阴狠毒辣,元气隐晦颇深,出手就见破山沉璧的大武宗之力,还借助庄内大乱,不断放话打乱他的心智。

    陆远峰大吼一声,运出内元接连与二人强势交锋,气劲激荡,元力冲击,院中一时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树木花草全被摧残殆尽,风中拳脚相向,千钧一发,雨里运力对拼,生死擦肩而过。

    在乌云遮蔽月空的一瞬,屋檐上的黑衣人随即纵身飞到两个黑衣人前边,举臂挥手示意转换攻势,让二人左右出重招夹攻,他在一旁观战伺机而动,出招就显武圣修为,陆远峰孤掌难鸣渐落下风。

    两个黑衣人接着猛运元气,专攻陆远峰的两侧,为首的黑衣人纳元入掌,杀招奇袭他的后背,陆远峰腹背受敌,果然应接不暇身受重伤,三人见势运足真力群起而上,默契配合天衣无缝,招招紧逼命门,式式直取要害,左一拳,右一腿,后面紧随着厉掌突击,陆远峰被打得满身溅血,垂死挣扎。

    他一人独木难支只能使出浑身解数,勉力冲出身旁两个黑衣人的阻狙,不料为首的黑衣人掌间暗藏毒针,飞身一击打在他胸口挡住生路,陆远峰本就不敌又遭暗算,眼看难逃一死只得凝气封灵护住经脉,料想自己反正是活不成了,不如施展‘天葵秘录’中的神功,杀了面前的三个大恶人,好歹给家人拼出一条生路。

    “你们这些妖孽既然这么想要‘天葵秘录’,那就让你们见识一下里面的绝世武技。”

    三个黑衣高手丝毫不惧,闻言讥笑道:“是吗!你们这些自诩名门正道的人就是迂腐,有绝世神功为何刚才不用,非要到快死了才想起来,这是不是晚了点。”

    “呵!对你们来说确实是太晚了,因为你们一定会死在我的前面,趁我还没动手多笑几声,一会我怕你们连哭都张不开嘴。”

    “嚯!你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有何能耐使出来,我们还真想见识一下你那让人张不开嘴的绝技。”

    陆远峰一身元气尽提,血元蒸腾,从丹田缓缓运到右手二指,凶神之相毕露,气流爆旋,周围空间霎时扭曲,死亡气息逐步蔓延。

    在场三人感到莫名的压抑,为首的黑衣人大喊不妙,极运元气护体闪身飞走,那两个黑衣人不明所以,不闻时间变异死神已临,他们刚想运元凝神可惜已经太晚,浑身根本无法动弹,更提不起一丝元气。

    此刻忽闻陆远峰身影闪过,一指破风云,万千气芒飞舞,刺穿二人周身要穴立时爆血而亡,可叹两个刚才不可一世的大武宗,都还来不及反抗就死得不明不白,为首的黑衣人虽然飞身闪避,然而右肩右胸右腿,三处都遭到无形气芒重创,翻身摔在地上血流不止,看着他勉强撑着伤势爬起来,运元入左脚,云纵梯跃,追风逐影而去。

    “风之脚,影之步,仙门‘风影神腿’的招式,万万没想到竟是天海阁的人。”陆远峰随之站在原地经脉尽断,一方之雄无力倒下,嘴边不停地冒血,看来死只是时间的问题。

    ‘天葵秘录’中的‘幻灭七指’,乃是是一门内藏七种惊天地,泣鬼神的无匹指法,所谓:“一指破风云,空冥杀象浑不知,一指断山河,凝冰碎石无人惊,一指乱五行,人舞花间一点红,一指转阴阳,逆世轮回夺造化,一指定乾坤,无极迷途明心中,一指吞日月,傲笑沧海任遨游,一指灭天地,归真大道返太虚,七式活人死招,杀人留话。”

    让人遗憾的是陆远峰不过是个神系五阶武圣,完全发挥不出指法的幻灭之威,反倒无法承受无匹之力,还是悟不到其中的终极奥义,若是顶尖高手出招,三人在张口说话之前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当时全庄上下就剩下陆歌和陆淑儿,痛惜的是陆淑儿的哥哥陆奎也与其余的杀手同归于尽,他们找到陆远峰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嘱咐他们上天海阁找舒英。

    在天海阁山下的招生大会,真是人流如潮,万头攒动,具是慕名不远千里而来,只因天下四门招收弟子的条件大相径庭。

    第一当属南越幽云谷的魔门,除了生有魔灵的人,一概不闻不问,谷主却没有魔灵,奇也怪也。

    第二就是西方圣门玄冥宗,只要刚出生的纯元儿,也就是至阴女婴,还有至阳男婴。

    第三是北边的星宿门专找世间异人,天生神力者。

    最后就是东南的天海阁什么人都接纳,不管你是奇才或是凡夫,不问出处不问来历,唯一的要求就是能通过仙元石测试,其实都算不上测试,但凡有武元的人,都能让仙元石发出微光,差别就是阶位高的光亮一点备受青睐而已。

    天武大陆就一种人没有武元,那就是懒到跟废物一样的人。

    北锋山下来招生的北阁弟子,一人立在仙元石旁问姓名读阶位,另一人摆案桌坐着登记姓名,下面的人听到高阶位的不免抬头仰望几眼,说几句羡慕之类的话。

    “史桂,六阶武元,通过。”

    “典小二,二阶武元,通过。”

    “夏流,一阶武元,通过。”

    南峰山下与北峰一样,不过这边风景独好,毕竟粉黛佳人万千争宠,活色生香争奇斗艳,让人惊诧的是此次进天海阁的女弟子,大多数是不世出之英才,然而毋庸置疑,世人都会说历来都是阴盛阳衰。

    “西碧,八阶武元,通过。”

    “阮妤妤,七阶武元,通过。”

    “陆淑儿,九阶武元,通过。”

    天海大会本来一切都按部就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凡事也都会有个万一,北峰今天就迎来了几千年不曾有过的事,让仙元石旁边的弟子情何以堪。

    “陆歌,……,你还是回去吧!”

    陆歌左手放在通体明亮的仙元石上,不解的问道:“这位师兄,仙元石不是发光了吗!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你别!你是我师兄,仙元石是发光了,可你自己看看上面一个字都没有,我也真是不明白你到底能懒到什么地步,据我所知平时多少干点活的人,至少会炼有一阶以上的武元,哪怕你的是零阶武元呢!”

    “呵呵!你怎么不说我的武元超九阶了。”陆歌哭笑不得,存在即合理,我思故我在,谁说不显示出来的东西就是没有呢!空气看不见摸不着,你能说没有吗。

    “你还有脸笑得出来,我要是你就一头撞死在这里,我们天海阁确实是接纳八方,来者不拒,但不要废物,以免浪费粮食遭到天谴。”

    陆歌不予理会,直接无视眼前人,从容迈步走进北峰,他的事引起了围观群众不小的轰动,挖苦讽刺之言,恶意贬低之语就不用多说了,自古难逃就是无端的道德绑架,你什么都没做代表你的人生都是错,最难以忍受的是一片唏嘘之声,代表不同流合污就不容于世,既与你无关,又对你无害,难道就因为碍眼就非得指责一番才痛快。

    这是一种不是病的病,除了自医无药可救。

    北阁的两名弟子无可奈何,干脆就不把陆歌的名字登记在册,任他自生自灭,如此方显大度容纳之怀,主要是再纠缠下去怕耽误时间,影响招收进度。

    陆歌和陆淑儿一起进入天海阁,陆淑儿找到南阁的舒英待遇自是不必说,陆歌因为没有被北阁登名,处处受到刁难不说,关键是吃住都成问题,他完全就是被无视的存在。

    “废物,还不滚下山去,看见你我很不爽。”

    “赵师兄,干脆把他扔到后山喂野狗算了,看见他都没心情修炼了。”

    “张间,你这个禽兽真没人性,不过正合我意,你来扔,我怕脏手。”

    北阁归云堂的赵兴平,带着一群弟子强势前来找麻烦,话里夹枪带棒的嘲笑还不满足,说着就要动手。

    “你们谁敢动我陆哥哥一下,我饶不了他。”

    陆淑儿跟着南阁的闵熙带人下山采办,正巧碰见陆歌被凌辱这一幕。

    赵兴平看见闵熙身边的陆淑儿,嬉笑道:“闵师姐,你们寒月厅的美女,不但都跟你一样漂亮,就连说话的语气也都跟你一个腔调,我们北阁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娘们管了,怎么没人通知我一声。”

    闵熙身边的燕灵儿上前回道:“赵师兄,你不用阴阳怪气的说话伤人,什么事等长老们回来自会处理。”

    “你们这些娘……女人,废物处理这种小事,还用等长老们回来,真是小题大做。”

    赵兴平不愿纠缠使眼色示意张间,意欲先把人带走再说。

    “我看你们谁敢。”

    陆淑儿走到陆歌身边,临危不惧。

    张间看陆淑儿一个入门弟子,便不放在眼里,准备出手抢人。

    “你们动我可以,谁敢动她,我会让他死的很难看。”

    陆歌从岩石上坐起来到陆淑儿身前,面不改色,用赵兴平的口吻说:“你们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北阁的人,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瘪三管了,怎么没人通知我一声。”

    张间怒气填胸提气飞奔,烈焰火掌用力打在陆歌的左胸,蓦然激起北冥冰焰反噬,凌厉寒气迎风扑出,他登时化成冰渣碎裂满地,一条小命滚落黄泉,惊呆在场众人。

    “你大爷的,何方妖孽,竟敢在此放肆。”

    赵兴平余悸之后,运足一身真气引火元上手,纵身跃起扔出一条长链金爪,火云燎原,百里如焚,一招‘飞鹰掠空’击倒陆歌在地,嘴角血流不止,四阶大武宗的火元之气,加上七阶金链爪之威,一千多万的战力足以杀死一只上古神兽。

    陆淑儿反应过来,连忙拔剑护住倒地的陆歌,北阁弟子一拥而上,双方大战在所难免。

    赵兴平飞身跳起伸手一掷,气贯长虹,四野归灭,燃烧的金链爪破空攻向陆淑儿。

    闵熙眼见陆淑儿危险,双袖银光闪耀,使出远古仙器‘风雷双刃’翻身而起,迅疾身形跃空飞驰,狂风呼啸声中雷鸣电闪,施展惊世奇招‘蝶舞天涯’,倏见寒气如霜,日坠星沉,风雪冰花漫天盖地,旷世威力一举击伤蜂拥而上的北阁弟子,挡下火焰金链爪的致命攻击打伤赵兴平,八阶大武宗的冰元寒气,加上八阶风雷双刃的灭世之威,一千六百万战力,傲气动山河,惊艳尘世间。

    陆歌把上述引发激战的数件事,在南阁大殿娓娓道来,慧心妙舌,言辞精湛,该说的添油加醋的阐明立场,不该说的三言两语撇得一干二净,最后正色言道:“全部事件我都从未动手,试问我有什么错。”

    南阁众人听完陆歌悲情陈诉,大殿一时陷入无声无息的寂静,无人发言质疑,何碧云从座位站起走过去,抓起他的手摸了一下脉,微微摇头说:“他真的没有武元。”

    大殿之上帝月缓缓睁开明眸,不动声色,只随意说了一句话。

    “你以后就跟随本座修行,有什么事可直接来找本座。”

第五章 修炼

    蓝天万里无云,炎炎烈日似火炉烘烤,天海阁的男女弟子都在亭中乘凉,酷热难耐都无心练功,聚在一起小歇一会。

    典小二比手画脚,兴奋的大喊道:“你们快看,那个废物在挑水。”

    “帝月师尊不是收他为徒了吗?怎么变成打杂的了。”

    史桂老气横秋的摸着下巴,胡乱揣测,反问道。

    夏流一副看谁不爽就想踩一脚的淫邪嘴脸,竟说些损人不利己的话。

    “你们不懂了吧!这是让他知难而退滚下山去”

    陆歌从山涧水井挑着一担水,气喘吁吁,不时擦掉额头冒出的大粒汗珠,一路跌跌撞撞的上山。

    帝月吩咐他先把山上几千人用度的水池挑满,才可以开始练功,可水池平常南北两阁几十人一起挑,也不见挑满过,总是够用就行。

    如今让陆歌一个人没日没夜的挑,水池的水还是越来越少,因为他在挑人在用,除了正常的烧菜做饭洗衣打扫之外,有些三天洗一次澡,改成一天洗三次澡,有些吃完饭从不漱口,变成吃饭前后都漱口,六天之后,眼看水池就要见底。

    帝月嘱咐过水池只要见底,就是陆歌离开之时,有谁敢帮他就一起离开。

    “唉!师尊就是师尊,出手不见招,杀人不见血,就连叫人滚都这么含蓄。”姬抱着手斜靠在凉亭柱子边,唏嘘不已。

    陆淑儿被闵熙拦着,在角落里躲着哭,几经辗转终于忍不住,擦掉眼泪冲到陆歌身边,伸手抢过他的担子,砸在地上哭诉道:“陆哥哥不要挑了,我们这就走,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陆歌伸出磨出血的手,擦掉陆淑儿眼角的泪,坚定的看着她说:“淑儿,你要相信陆哥哥,我这个人从来不轻言放弃,小时候饥寒交迫被人扔在荒野,豺狼近身没放弃,少年了病魔缠身被人百般嘲弄,寒气入体也没放弃,长大后惨遭杀戮被人四处围追,刀架脖子还是没放弃,我坚信不到最后一刻,天也不知道结果。”

    陆淑儿看见陆歌手脚流血,万般心疼地说:“淑儿实在不忍心看到陆哥哥受苦了,我们什么都不管了走吧!”

    “淑儿,你忘了你父亲的话了,仇人就在这里,我们走了怎么对得起陆家庄惨死的数百人,如此血海深仇,不报与禽兽何异。”

    陆歌坚毅的抓住陆淑儿的手,让她千万不要忘记为什么要来天海阁,大仇未报,怎么能不明不白的走。

    陆淑儿悲痛交加,抽泣着离开陆歌,转身跑到无人的地方,仰天洒泪,立地起誓。

    “陆哥哥,淑儿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终有一天,我不但要手刃仇人,还要守护在你身旁,不会让你再受到今天这样的伤害。”

    夜冷风寒,寂静的山涧满是凄凉之景,陆歌劳累一日,独坐在湖边岩石上,望着波光凌凌的水面,心境如洗,倦意顿消。

    月天照湖水,湖中映空月。

    他悬在天水之间,上不去也下不去,脸上没有一丝惆怅,微闭眼陷入沉思冥想,挑了这七日的水,周身酸疼无可厚非,为何体内莫名多两股寒热气流,如洪水倒灌任督游走十二脉。

    然后凝结关元,汇流气海,聚拢丹田,和合灵枢,之后冲击穴道,锻炼筋骨,增益精血,强健皮肉,并且随着身体运动越激烈,两道气流循环越快,受伤的部位恢复就越迅速。

    他仔细回想应该是在傍晚时分,挑着水临近水池时体力已到极限,当时他想只差一哆嗦了,何必放下又担上,简直是浪费时间,多此一举,他心一横咬牙坚持,强忍使出最后一口气,绷劲发出最后一丝力,炼虚还气,聚元破丹,用十多年的垂死煎熬,在这一刻成就不世出的十阶武元之身。

    一缕轻风,一拂梢树,一丛花草,一声蝉鸣,豁然打破凝神的陆歌,体内寒气冲击热气,热气旋转反冲寒气,两厢冲撞他的身体顿时又燥又冻,脸上一边流汗一边凝霜,身体一半滚烫一半冰冷,寒热交加,生不如死,山水以陆歌为中分开,一头湖水翻动,火气沸腾,一头山野冻结,冰气凝固。

    陆歌陡然变成赤蓝同体的火人,翻身跃入湖水之中,湖面立时印出火红一片,鱼虾漂浮上来,水草化为灰烬,他眼瞅着就要活活被烧死在湖底。

    一道峭寒剑气,让人来不及眨眼,凌然飞进滚动的湖水,一霎冰封湖面冻结湖底,四周空间随即寒意扑来。

    帝月的绝世身影独立山崖之上,星眸浩眼,神态自然,仙袍随风而飘,望着湖中火红的人影逐渐暗淡,安之若素,寒冷如霜。

    陆歌身形似鱼跃龙门破冰飞出,周遭狂流激荡四野,山石滚落,树木倾倒。

    但见他凌空凝气聚元,化力融合体内乱窜的元气,周围徐徐恢复稳定,全身发出金色光芒,转眼从武元境提升武者境,。

    陆歌纵身飞到帝月脚下,跪倒磕头言谢不已。

    “师尊,弟子多谢救命大恩,今生今世没齿不忘。”

    帝月气闲神定,淡然说道:“你能无师自通,用不着谢谁,本座不过是履行承诺而已。”

    陆歌有所感悟,有所不明。

    “师尊,弟子……。”

    “山上的水池未满,你体中气海已溢。”

    帝月没等陆歌把话说出口,一语道明一切,飞身而去,四下寒气即消。

    天破晓,空残星,旭光照山岳,清风徐高林,南北两阁负责早饭的弟子,跟寻常一样拧桶来打水,刚走近水池莫名的打起了冷颤,脚下的地面结有一层薄薄的冰。

    一个弟子不当心连人带桶摔倒在地,脱手的水桶朝水池飞落过去,却没有沉下去,反而滚了一段距离,另一个弟子大惊失色跑到水池边,定睛一看满满一池冰映入眼帘,目瞪口呆之际,寒气逆袭而上,冻僵他全身无法行动。

    陆歌昨夜不仅武元觉醒,并且突破到武者行列,否极泰来的他当然要锦上添花,顺手开始修炼天海阁的无上心法‘冰火傲天诀’。

    这还是他刚进天海阁被无视的时候,在无意中窥得北阁的‘焰天诀’,又在南阁看到‘冰天诀’,两诀其实就是‘冰火傲天诀’的上下阙,古语有水火不容,又有水火互济之说,天海阁分为南阁和北阁,从中可看出一些端倪。

    ‘冰火傲天诀’乃是得道仙人天苍子所创,天苍子潦倒半生,不惑之年依然一事无成,深受世人唾骂,在修道途中偶得‘天地五行大挪心法’的水火两篇。

    其中尽述水火阴阳相生相克的无上秘法,极是妙之又妙,让他受用无穷,天苍子潜心修习道藏卷宗多年,便以天生空元体闭关三百载,修炼成至阴至阳的惊世奇功,驰骋天下求败无果,遂退隐天海阁开门论武,接纳叶云藏与聂江夔两位绝世高手,分别传授他们‘冰天诀’和‘焰天诀’,让他们各自修炼来挑战自己。

    天不假年,时不我待,天苍子还是抵御不了水火侵体,不久身染寒疾含恨而终,叶云藏和聂江夔功成之后大战三月,谁也胜不了谁,最终打成平手,后来两人开宗立派,博取众长。

    然而,二人直到死也没能完成一生夙愿。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人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天人合一。

    冰容四海,水为之,阴寒于水,炎纳八荒,火为之,阳烈于火,不登高不知天,不临深不知地,契合日月,暗通数理,水火相济,阴阳相辅,方成大道,天地永恒。

    这是‘冰火傲天诀’的炼仙诀总纲,因世人推崇九五之尊的说法,凡是至九则变,男者阳胜阴败,女者阴盛阳衰,一直以来阴阳对立,水火不容,故而根本不能修炼,

    后被天苍子改为偏阴柔的‘冰天诀’,以及重阳刚的‘焰天诀’,分开传授给叶云藏和聂江夔。

    陆歌身兼南明离火与北冥冰焰,双属性的体质则另当别论,‘冰火傲天诀’仿佛就是为他量身打造,不仅极容易上手修炼,反而修习的速度是别人的几十上百倍,可谓得心应手,无限加成,昨晚短短几个时辰,已修炼完第一层七段气,他小试身手就能催动体内北冥冰焰,冻结山涧井水凝成巨大冰块。

    又在搬运巨大冰块填满水池的同时,运功提气到第二层,升级到二阶武者,有了两千的战力,便能运用几分几千万战力的南明离火和北冥冰焰。

    修行者从武之元凝气晋升到武者,就可以修炼武之气,也就是人们俗称的气功。

    武之气化虚提升到武宗后,才有资格进入天海仙阁修炼武之力,就是所谓的武技,世人称为武功。

    武之力荣升至大武宗修习大道武境,大武宗超凡入武圣兼容百家武学,武圣渡劫成武帝海纳天地武奥。

    那么能不能在修炼武之气的时候,同时修炼武之力,或者同时修炼两种气功,一起双练是可能的,只不过那样一心二用,反而会拖延修炼进度,正常人都不愿那样做,一般都是先修炼武之气到武宗,再修炼武之力到大武宗,总而言之无非讲究一步一走,直到不可知的无穷尽头。

    一步登天的不是没有,有的都是那些先天异宝多多,后天奇遇连连的天之骄子,陆歌这样的混合体就属于这一类。

    从吐纳技法上说,每一种气功分为九层,必需一层层逐步提高,越往上越是艰难,每一层从九之一段气修炼,九之九段气可凝气提升一层。

    如果在凝气过程失败了,又得从九之一段气修炼,成则九重天,败则九重地,循环不息,反复运转,一切功法都遵行宇宙永恒不变的真理。

    因此,在修炼过程中灵丹妙药的使用,还有师父前辈的护法显得尤为重要。

    修炼中的所谓九之一段气,指的是人吸纳一段天地灵气在体内,按照不同的心法口诀,运功行气走完小周天一次,若是这段气在运行小周天途中消散了,那么就是前功尽弃,必须从头再来。

    其次是运行这段气走完小周天的时间,根骨极佳者可能只需要一时一刻,筋骨极差者恐怕一日一月也行不通,另外日月天时与地利形势,也是影响人修炼的两个重要因素。

    正所谓:人之元气,逐时变化,子时复,丑时临,寅时泰,卯时壮,辰时央,巳时乾,午时骺,未时遁,申时否,酉时观,戌时剥,亥时坤。

    周而复始,归于气海。

    人之元体,皆通天地,天九重,地九州,人九窍,世界天圆地方,人头圆足方以应之,天以四时制十二月,人以四肢使十二节,地以十二月制三百六十日,人以十二肢使三百六十节。

    顺天者生,逆地者亡。

    故而,修行者最看重的是资质,还有就是修炼的时辰和地理,资质决定修炼的效率,后两者决定吸入灵气的品质,修炼效率是人的生命,灵气品质是时间的生命。

    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

    以运气的次数而论,十次以下能运行一段气走完小周天,那都是天资过人的不凡奇才,那些十次以上百次以下的都是平庸之辈,只有经过后期不懈努力,方可成就不世之功。

    世上三分之二的帝者皆是此类,一百次以上运行一段气走不完小周天,那就是人们常说的愚笨蠢材,而这里面却有一个成功者,他不仅是个练武疯子,还是个千年不倒王,人称百世第一人,素有人之龙凤,风之流痕美誉的宇文痕。

    从武学理论上讲,陆歌的武学境界有自己独到非凡的见解,再加上他的武元造诣具有冰火双重性质,实在是不可捉摸,他现在好比坐拥亿万财产的‘富千代’,有钱却花不出来,也就是说陆歌此时相当于一个拥有破千万战力的武圣,不过这只是一个表面上的空头衔,真要是与人正面硬碰硬的交锋,他的实力也不过是一个几千战力的武者,

    所以,陆歌借助水池这个媒介,运用北冥冰焰的至寒之气凝水成冰,理念就是给他一个支点,他就能撬动一个地球。

第六章 决杀

    天海两阁由于水池冻结,不光是没水做早饭,连早起洗漱的临时用水也没有,很多人听闻此事睡眼朦胧就赶了过来,一盏茶的功夫水池周围聚拢了数千人,距离上次天海红场的争斗才过去没多久,怒气都还没有消,如今这件事更添恨意,腥风未歇,血雨将至,看来天海阁最近真是多事之秋。

    陆淑儿看到陆歌悠闲地坐在水池边,又见满满一池明晃晃的冰,欢天喜地的跑过去说:“陆哥哥好厉害,昨天一别就晋升到武者了,淑儿真替你高兴。”

    “淑儿不也升到武者了,陆哥哥也替你高兴。”陆歌一眼看见陆淑儿飘然的脚步,轻灵的气息,就知道她也提升到武者之境,难得拨云见日,喜上眉梢。

    “淑儿到武者用了十几年,陆哥哥只用了一晚,还是陆哥哥比较厉害。”陆淑儿喜笑颜开,赞不绝口的夸陆歌,心也爱他,嘴也爱他。

    陆歌由心笑道:“如果没有淑儿十几年的陪伴,怎么会有一晚就到武者的陆歌。”

    陆淑儿笑意满满,不顾周围人群的眼光,一头扎进陆歌的怀中,言由心生,深情动人。

    “淑儿要永远陪伴陆哥哥。”

    “步师兄,山涧的井水也冻结了。”朝阳堂的弟子兴冲冲跑来水池边禀报道。

    北阁长老步彪的爱子步惊霆,朝阳堂的首座高徒,天海阁年轻一辈中的翘楚,金边黄袍袭卷身上,清秀发丝披肩,面如冠玉,昂首万里,话没出口气势就锐不可当。

    “谁,有胆站出来。”

    陆歌委婉的推开陆淑儿站起来,不屑地说:“我按照师尊的吩咐,费了吃奶的劲才挑满了这一池的水,你们要感谢我也没必要搞得如此隆重,我实在是承受不起。”

    “你这个废物,别以为帝月师尊收你做徒弟,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了,刚学了点皮毛就来这里卖弄了,我都替南阁感到害臊。”

    赵兴平旧伤未愈,看见陆歌气不打一处来,出口伤人无非是想激怒南阁。

    “他是我的,你们都别动。”

    南阁的人不甘受辱,正准备上前理论,陆歌一把拦住,讥讽道:“你这个废物能从池中取一滴水,我立马下山绝不回头,如果不能就滚到一边猫着,别在这里跟只野狗一样光会叫唤,有什么用。”

    “你们都让开,这废物活腻了,那么想见阎王,我来送他一程。”

    赵兴平气得火冒三丈,七窍生烟,若不是忌惮陆歌是帝月的徒弟,恐怕金链爪早就飞出,即使把他碎尸万段,也难消心头之恨,这时碍于颜面,高声喝退众人,运足真元在手,火焰从掌心奔腾而出,气势滔滔,吞没天云,凌厉狠辣的炎炎烈掌震动池中冰面,威猛的火势蔓延开来,逐渐融化坚冰盛气逼人。

    “你小子就算得到神人传授,不过几日时间,不信你还能上天不成。”

    “赵家小儿,酆都要迎你做客,让我来送你一程。”

    陆歌春风得意,嘴角露出轻蔑一笑,运力提元催动北冥冰焰,气贯入掌,至阴寒意肆虐四周,蓝掌火焰陡然碎裂冰层,直接向赵兴平凌然飞去,一路所向披靡,猛然冲破炽火烈焰,在众目睽睽之下燃爆赵兴平,把他化为冰屑吹散在风里,无声无息死在水池边,惊诧在场所有人。

    典小二口无遮拦,大惊失色的说道:“这废……,这小子太可怕了,一招秒杀赵师兄。”

    “赵师兄可是四阶大武宗,难道他一下子就修炼到武圣了。”

    夏流目瞪口呆,不知道想要表达什么。

    史桂摸了摸下巴,觉悟满满的样子,咂舌恭维道:“帝月师尊太恐怖了,这几天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步师兄,为什么他的元气是蓝色,冰都燃起来了,太诡异了。”

    朝阳堂的弟子惊恐万分,不明所以。

    “这怎么可能,难道是……。”

    步惊霆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踌躇不定,无奈上前道:“让我来领教一下帝月师尊的高徒。”

    陆淑儿看到步惊霆面色立时凝重下来,抽身走到陆歌的身旁劝嘱道:“陆哥哥,他是北阁步长老的儿子,已经修炼到仙系三阶武圣,在年轻一辈弟子中修为最高,还是算了吧!”

    陆歌不以为然的说:“陆哥哥打的就是修为最高,我看他比刚才的那个废物也强不到那里去。”

    步惊霆注视水池冰面良久,站在边上迟迟不动手,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东西。

    陆歌伸手示意陆淑儿退开,嘲笑道:“那位步什么的,你刚才那么横,现在怎么了,该不是怕了吧,还是那句话,你能从池中取一滴水,我立马下山绝不回头,如果不能……。”

    步惊霆不等陆歌把话说完,只手纳元运功,气走丹田源源不断的汇入掌心,一簇红色烈焰腾腾燃烧,渐渐滚动成越来越大的红炎火球,金烁石。

    他脚下的冰层受到高温烘烤,眼看就要慢慢融化成水,红炎火球转眼就燃成水缸大小,只待火势稳定奋力砸向水池冰面,炙热烈火必然能冲裂冰块,激起漫天水花形同下雨。

    陆歌巍然不惧,运元化功引动体内北冥冰焰,蓝焰浑然入掌力震水池冰面,阴寒气流激荡四野,周围空间即刻冷冽,温度骤降凝冻池中冰层,远观就像坚不可摧的蓝炎磐石,至极冰火嗤嗤燃烧在上面,乍现诡异奇观,无比绝伦。

    步惊霆眼见红炎火球根本不能撼动蓝火冰焰,再提真元引燃全身,吸纳八荒元气倾力注入火球,轰然砸向坚如磐石水池冰面,紧接着雄浑一掌打在冰层之中,炎火冲击冰焰势均力敌。

    步惊霆见状强运功力入掌,火元加大真气灌入宛如猛龙过江,烈炎得势占据上风,冰焰被强压下来奄奄一息,冰面呈现烈火红光,照此下去溶解冰层无须多时,他趁机运起最后的元力,推动宏大炎火一击而破蓝火冰焰。

    “你的火太小了,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陆歌瞬纳冰掌,极运元功气贯周身,赤火红焰熊熊燃烧,威势凌人。

    南明离火破体而出,让他刹时变成赤炎火人,烈烈双掌倾力打在水池冰面,明火耀眼,光势照天,无匹火浪飞卷而起,冰冻的池水幡然沸腾,热气滚滚,至阳离火如龙蛇游走突袭步惊霆,可怜他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步惊霆刚才已经用尽全力,此刻哪里还有余力来招架陆歌以火攻火的致命一击,他翻滚在地赤焰燃烧在身上,倘若不是圣者功体,恐已烧成灰烬。

    凤栖厅的温瑶不忍矛盾激化,出手巧运元功,仙系一阶武圣的寒冰真气泯然吹佛,风中透着彻骨寒意,迎面扑掉水池炙热的赤火红焰。

    她身形闪若脱兔,柔然一掌护住步惊霆心脉,运元提气注入他的体内,冰气反扑灼烧之焰,立刻熄灭赤火。

    在步惊霆生死之际挽救了他,化解开双方严峻的局势。

    “他怎么能冰火双修,太让人意外了。”

    “这有什么,帝月师尊让人意外的多了去了。”

    “谁说不是呢!那年……”

    “那事你还敢说,长老们听见可不得了。”

    北阁众人扶住步惊霆,小声小气的议论纷纷,不欢而散。

    陆歌志得意满,冲陆淑儿欣然一笑,望着退去的北阁弟子,冷笑道:“呵呵!真是一群废物,到头来还要一个女人来救。”

    “本姑娘真是眼拙,看不出你居然是个奇才。”姬婀娜移步,从陆歌身边擦肩而过,拂袖而去。

    陆淑儿语笑嫣然,跑到陆歌身边拉着他的手,并肩而行。

    “陆哥哥你刚才好凶,今天北阁两大高手一死一伤,以后看谁还敢嘲笑你。”

    “我是个温柔的男人,可对付坏人不凶怎么行,谁敢欺负我的淑儿,陆哥哥出手绝不留情。”

    “陆哥哥对淑儿真好,淑儿以后会好好练功,陆哥哥被谁欺负了,淑儿就去欺负他。”

    陆歌会心一笑,嘴上不言语,心里却暗道:“我不去招谁惹谁就算了,谁要吃饱了撑的想打我的主意,我不介意送他上西天。”

第七章 武者

    清风徐来海耀星辉,明月皓天山河醉卧,浩瀚夜空下,陆歌闲静地仰坐在山间草坪,陆淑儿温柔的依偎在他身旁。

    “陆哥哥,若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淑儿愿化身石人一生守候。”

    陆淑儿轻抚秀发,柔情似水,世上无所求,唯有心中人。

    陆歌搂住陆淑儿的腰间,深情的望着她微笑道:“淑儿,但愿人长久,与你共此时。”

    陆淑儿柔软的身子紧紧抱着陆歌,吹弹可破的脸轻轻摩擦他的胸口,双手十指扣在他的身后,闭上眼用心感受此刻的幸福。

    “陆哥哥抱紧淑儿,淑儿好怕过一会你就离开了。”

    陆歌受到陆淑儿软绵绵的身体缠绕,望着她口若樱桃般的小嘴,不觉春心萌动意乱情迷,他微闭上眼低下头去,难以自控的想要亲吻陆淑儿。

    “淑儿,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休息,天凉了小心冻坏身子。”

    舒英湮没无音的人影立在山崖上,一句触不及防的关怀,惊动浑然不觉的陆歌和陆淑儿。

    陆淑儿不舍的松开双手,站起身来看向舒英,极不愿的回应道:“舒姨,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一点声音,淑儿被你吓了一跳。”

    舒英飞身而下,冷言道:“你眼里还有别人吗!大庭广众之下跟这个男人搂搂抱抱,哪里还有一点女孩子的矜持。”

    “淑儿不仅眼里只有陆哥哥,在心里也只有陆哥哥,别人怎么看,跟我有什么关系。”陆淑儿直言不讳,毫不掩饰她爱陆歌的心意。

    舒英苦笑道:“淑儿,你把天海阁当成什么地方,如果谈情说爱就能报仇的话,那你从今往后就别练功了,就此下山去比翼双飞岂不更好。”

    “舒姨,若没有陆哥哥,淑儿早死在陆家庄了,还谈什么报仇,淑儿仇要报,陆哥哥也要爱。”

    陆淑儿不以为然,坦言说完,兀自走开。

    舒英无视在一旁的陆歌,随陆淑儿离去。

    陆歌面无表情,内心却感动不已,暗暗对着陆淑儿的身影发誓,此生宁负天下,绝不负陆淑儿。

    从那夜以后,陆歌再也没有见到过陆淑儿,也不做他想,肯定是被舒英严加看护练功去了,就算是为了陆淑儿的一片痴情,还有所谓的早日升级登顶。

    陆歌无一日一刻不在想着怎样练功更快,他修炼‘冰火傲天诀’的速度可为一时倍增,在至早至晚的修习中,不断摸索更迅捷的途径。

    但是,‘冰火傲天诀’从第三层开始就变得异常的艰难,陆歌百思不得其解,特地向帝月询问一番,只得到了十个字。

    “火候不须时,冬至岂在子。”

    陆歌细细思来,感觉他真是太没用了,就想着尽快提升修炼速度,忘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看样子还得讲究方式方法,光是地利人和远远不够,还得抓准天时之机,方能事半功倍,不能一股脑的瞎练。

    陆歌根据万物材质不同炼化各异的规律去思考,通常每个人的体质都是独一无二,故而修炼的天时都不一样,那他的天时又是什么时候呢!所谓一念可夺天地造化,通过无数小道,方能成就无上大道,大道盗日月,小道窃阴阳,日月交替,阴阳和合。

    陆歌一次打坐不小心头朝地摔下床,双脚朝天元气一下子倒灌他全身,本来是意外却让他发现了一个逆行练气的法门。

    原来逆转经络倒立运气,修炼的速度猛如山虎,一大波元气似百川到海,延绵不绝,奔流不息,仿若九天星辰在浩瀚夜空游走,永不停歇冲击陆歌身体里的经络穴道,他欢喜之余直接倒立盘坐,闲适入睡,没曾想第二天醒来,惊奇的发现武之气居然自行提升到九段。

    陆歌趁着一天之计在于晨,顺便运力凝气至气功的下一层,他不禁狂喜万分,没想到他的天时竟然在早上,真是时来运转挡不住,一觉醒来功自成。

    天上日复一日,地上年复一年,人的光阴逝去却不复返,天海阁的弟子除了日常生活,其余的时间都在专注练功,提高自身修为。

    唯独陆歌一反常态,整日四处乱逛游手好闲不说,竟干一些不三不四让人难于启齿的事,他经常烂醉如泥假装人事不省,神不知鬼不觉的倒立盘坐在女弟子的床上,悠然呼呼大睡。

    而且,他平日里常去偷看南阁的女弟子洗澡,还故作好心人谎称北阁弟子来了,趁机揩油等等。

    帝月得知陆歌太闲,让陆歌把山上的镇元鼎,每日搬下山去受百姓一炷香火,然后再搬回来跪拜一次,搬运的途中不得使香火燃尽,否则就要下山另外受一炷香火,

    其中难度非一般的巨大,陆歌若是跑太快,疾风一吹香火半会烧没了,他要是走太慢,时间一长香火也会烧完,只有不紧不缓才能有望完成。

    这天响午时分,陆歌扛着比人高大数倍的镇元鼎,在山下城里到处求人烧香,遭到世人无理嘲笑,说是只听闻和尚端钵盂出来化缘,从来不见道人扛鼎出来化香,和尚化缘常有人施舍,陆歌化香可谓一炷难求,知道的人说他咎由自取,不知道的人骂他神经病。

    陆歌将至旁晚求得一炷香火,扛着镇元鼎一步一步的上山来,引得南北两阁的好多弟子赶来看热闹,指手画脚,嬉笑不已。

    “你们快看,这就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典小二上前手舞足蹈,欣喜若狂。

    史桂一模下巴,高调言道:“帝月师尊的徒弟可不好当,平常人谁能受得了。”

    “你们懂个屁,人家百足之虫,怎会那么容易倒下。”

    夏流何时何地都是那么的无耻,若是还有其他的样子,那就是更无耻的鸟样。

    姬狠狠地看了陆歌一眼,不知哪来的怒气,纵身飞跃而起,径直落到陆歌扛着的镇元鼎上,提气运功往下用劲施压,数吨重力让陆歌如泰山临顶,双腿一弯险些跪倒在地。

    她强颜浅笑道:“陆师弟,师姐看你都快飘起来了,山上风大,一会把你吹倒了不要紧,可别把镇元鼎摔坏了,我这是诚心帮你稳住重心,你说我一个弱女子,哪有什么重量呢!”

    “这么说,我还真是要感谢姬师姐了。”

    陆歌咬着牙勉强支撑着迈步上山,在心里不断破口骂娘,你个奶奶的姬,那天不把你肚子搞大,怎么对得起你今日如此的关怀,他边走边滴汗如雨,脚下一步一个坑,长眼的都看得出是姬在使坏,非要让他当众出丑。

    “呵!陆师弟脚力不错嘛!注意了,大风来了,师姐助你一把。”

    姬抬腿轻轻跳起,重重的踩下,陆歌陡然受到一股山岳般的压力袭来,两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膝盖缓缓渗出血红一片,他万般无奈,只得强撑着跪立上山。

    因为时间紧迫千万不能耽误,不然香火燃过就彻底玩完了。

    阮妤妤眉心如画,眼波似水,有些不忍直视,开口怜悯道:“姬师姐下手也太狠了,差不多得了,同门师弟何必呢!”

    “你不明白,姬师姐上次在青石潭洗澡,被他冰冻住不晓得占了多少便宜。”

    西碧靡颜腻理却像个心事女,貌似有什么不堪的过往如鲠在喉。

    阮妤妤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难道当时你也在青石潭洗澡,那你让他占什么便宜没有。”

    “你真是个无聊精,女人就那两三处**全让他看见了,姬师姐还让他……。”

    西碧不耐烦的说着,羞涩的伸手抓向阮妤妤的胸部,趁人不注意连忙把手缩回来。

    “啊!你抓我胸干什么,难道他抓了姬师姐的……。”

    阮妤妤双手抱住凹凸的胸口,脸蛋红扑扑的羞愧难当,差点失声惊动旁人。

    “嘘!你要死啊!叫那么大声干嘛。”

    西碧一个禁声的手势放嘴边,话锋温和下来,仿佛此刻得偿所愿一般,感慨万千。

    “他这是天理难容,恶有恶报,当时多亏冰面照出他来,不然都不知道是他。”

    “你说他惹谁不好,南阁一姐他也敢惹,如今活该他找死。”

    阮妤妤也是一个女人,听到陆歌的所作所为当然很生气,说话的口气跟刚才就不一样了。

第八章 论道

    陆歌一路流血流汗拼了命,终于把镇元鼎以及姬,跪着扛上了山,用尽余力跪拜完,整个人虚脱无力倒在一边,陆淑儿要是看见,估计得心疼死。

    今天到此总算告一段落,看戏的人如愿以偿,曲终散去,陆歌不知昏睡多久,也不知为何会倒坐醒来,估计是前些时日倒坐着睡习惯了,身体产生的自然惯性,让他不由自主。

    日出东方,天色渐明,陆歌起身迎着朝霞,伫立在巍峨起伏的山上,瞩目远望云气缭绕的壮阔气势,他体内元气不自觉的顺着呼吸涌出会聚天空,风卷残云,倒灌山河。

    又见他纵身跃起临空伸展四肢,运动真力强行吸纳天地灵气入体,昊天光芒震烁,周遭地动山摇,晃晃金身突破‘冰火傲天诀’的第五层瓶颈,九五之气已成离神功不远矣,陆歌因祸得福终归破四至五真是可喜可贺。

    武之气的九层功法遵行天圆地方之理,乃是一套由低到高逐层递升的完整体系,犹如一杆左右倾斜上下持衡的天平。

    第五层被视为‘炼仙中柱’,也就是所谓的中心支点,为了保持气功法门的横向平衡性,以及纵向连贯性,使得一至九层功法到最后能够一气呵成,运用自如,人在修炼一至四层功法的时候,就会无形中积淀大量多余的灵元在体内,称为下元行气,此时的修炼好比蜗牛上坡自然而然的缓慢。

    人修炼到第五层跨越‘炼仙中柱’之后,这杆天平必然会向另一边倾斜,人在修炼六至九层功法之时,称为上元行气,那些沉淀的灵元势必释放出来,那时的修炼好似猛虎下山顺其自然的飞快,人们常说万事开头难,只要肯登攀,难关过后,一马平川就是这个道理。

    陆歌恍惚间元功大增,可谓一时得志意气风发,单手举起镇元鼎飞越下山,双脚生风跃过丛林溪水,一路狂歌喜不自胜,豪情万丈啸九重。

    “梦枕烈火淬肝胆,遭逢风雪几多年,醉卧浮生过城关,今朝若遂凌云志,借清风羽翼生双翅,翱翔万里如画河山。”

    南北两阁的弟子早晨起来刚梳洗完毕,二人一伙三五成群,各自结伴正欲去阁内厅堂练功,忽闻山下一片喧哗之声,随之一道放荡不羁的身影飞跃而来。

    陆歌只手擎起镇元鼎,元气罩护住里面的星星香火,一溜烟穿过蜿蜒道路直奔山上。

    “天啊!昨天还跟死狗一样,怎么今天就生龙活虎了。”

    夏流睡眼惺忪,大概还在昨晚的美梦里,完全不相信现在看到的一切,惊呼道:“师兄,我就想知道他究竟练的什么功,跟我们练的咋就不一样呢!”

    “师弟莫慌,让本师兄掐指一算,他可能修炼的是永远不死功?或者是无限回血功?要不那么重的伤势,如何恢复得这么快。”

    典小二昂首挺胸,学着大师算命的神态乱掐一通,似是而非,让人啼笑不已。

    夏流看着典小二不三不四的损样,实在忍无可忍,抬腿一脚直接踹飞他。

    “你个二货傻缺,我看你修炼的是神棍功,别以为你小子名字排在我前面,我就真当你是师兄了,我刚才问的是史师兄,谁他娘的问你了。”

    “你个脑残二百五,我比你早一步进师门,说到死我都是你的师兄,你竟敢公然以下犯上,难道不怕门规伺候吗!。”

    典小二灰扑扑的爬起来,反手一耳光扇飞夏流,理直气壮的指着他,出口脏话连篇。

    两个人如同戏台上的小丑,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全然不理睬周围众人的目光,双双扭抱在地哪里有一点修真道人的模样。

    最难得是旁边的弟子看见他们打架,却视若无睹,见怪不怪,已经把二人当成了空气一般的存在,从大道朝天的方面讲,这两个心无旁骛的尘世戏子,绝对是天海阁的一股清流。

    史桂摸了一把下巴,不悦的言道:“夏师弟,我都跟你说过好几回了,请以后提及我之时加个桂字,叫史桂师兄,你口音稍有偏差史师兄一喊出来,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称呼的是死师兄,我一个大活人硬是要被你叫死了不可。”

    帝月吩咐陆歌扛鼎祭拜所用的功课,他比起之前所耗费的时间快了不是一星半点,如今的陆歌又无所事事四处闲逛开来,过着饿了吃困了睡的逍遥生活,羡煞仙人,而那些不伦不类的荒唐事,他不仅没少干,反而变本加厉的超过以前,长老们不想管,弟子们管不着,只能任由他肆无忌惮的浪荡下去。

    南阁后殿怡心堂中,烛火点点,万籁无声,帝月手枕着头,斜依在长榻,星眼凝眸,冷若冰霜,淡然望着端坐在蒲团上的陆歌。

    “陆歌,你心里可有怨恨。”

    “师尊,弟子心里无怨无恨。”

    陆歌盘膝而坐,若无其事,泰然面对斜靠在长榻上的帝月。

    “本座两次刁难于你,你为何毫无怨言。”

    陆歌微微一笑,坦率言道:“高人行事自有其道理,谁问必显低人一等,师尊吩咐什么事,弟子照做就是了,何必无知多问,尽力而行足以。”

    帝月神色怡然,微言道:“天意不作人,命运有气数,不道不无道,有涯有无涯。”

    陆歌欣然领会说:“道法不由天,自然有变数,非道非无道,仗剑问天涯。”

    帝月不露声色,随意问:“你如何看待本座?”

    “师尊乃道之极致,仙之艺术,让弟子望尘莫及,由衷钦佩。”

    陆歌思索片刻,幡然回应。

    帝月冷眼旁观,随口问:“何为道之极致,仙之艺术?”

    陆歌直言说:“道之极致,上善若水,炉火纯青,仙之艺术,冰封雪飘,天地倾倒。”

    “陆歌,而今你有术有艺,假以时日,亦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当莫负上天,造福苍生。”

    帝月不吝赐教,彰显大师风范,令人肃然起敬。

    陆歌起身跪倒扣头,感激道:“师尊谆谆教诲,弟子铭记于心。”

    两人一师一徒,此次论道以后,陆歌的那些轻浮举止略显收敛,日练其身,夜练其气,醉心修习‘冰火傲天诀’,功力突飞猛进已不比寻常武者,白驹过隙,岁月如梭,催人的时光宛如一匹脱缰野马,拉扯陆歌不断向未知的修道领域一路狂飙,这一年他虽然十分思念陆淑儿,也曾多次去往寒月厅。

    然则,一次也没见到过她,陆歌不敢想象自己也会孤独寂寞,他就用疯狂练功来暂时麻痹自己,谁叫他也是一颗多情种子呢!

    陆歌打死没想到平静的日子过后,竟然迎来了一个让人笑掉大牙的事,比起之前的那些可谓小巫见大巫,他不清不楚的变成了‘充气娃娃’,切确来说是陆歌元气太盛,他自身不能完全吸收,现在整个人臃肿起来膨胀如球,随便一阵风都能吹起他满山乱飘,南北两阁的弟子见之无不欢呼雀跃,笑得眉毛胡子都快飞上了天。

    夏流每当看到被风吹飞的陆歌,便忍不住拉着典小二的双手,欢欣鼓舞的跟着他飘荡的节奏一边狂跳,一边高唱。

    “球儿球儿飞上山,我们在下面看下面看,求他快快升仙,愿他早早登天。”

    史桂在一旁眉开眼笑的摸着下巴,微微点头言语道:“你二人莫要调皮,当心他把你们一起带上西天。”

第九章 传说

    南阁后殿怡心堂里,烛火在简约的摆设中煌煌燃烧,一片寂静的氛围分外肃然。

    帝月悠然闭目,抬手枕着头斜躺在长榻,林雪曦盘膝端坐在下方的蒲团上凝神练功。

    “师尊,弟子要爆了,弟子要爆了。”

    陆歌元气冲体蹦着滚进来,还没站立住给帝月行礼,原地飘飞到怡心堂的上方,他使劲借助房梁的推力弹回地面,又被石板给弹回房顶。

    他如此反复上下弹来弹去,像球一样在堂内乱撞,让一向不苟言笑的冰美人林雪曦,也实在忍不住掩口一笑。

    帝月平心静气的睁开双眼,冷淡说道:“陆歌,日中则昃,月满则亏,天地盈虚,何况乎人!”

    “师尊,救命!救命!”

    陆歌双手抱住房梁悬在堂上,心急如焚,大呼求救。

    帝月安然若素,缓缓道:“天下万物,道法万千,你到北方神门去,哪里或许更适合你修行。”

    陆歌大惊失色,急忙表态说:“师尊要赶弟子走,弟子宁愿爆死在这里。”

    “本座不是撵你出门,而是要你去哪里历练,达道之法各有玄妙,不必拘泥于形式。”

    帝月虚怀若谷,和光同尘。

    陆歌如释重负,转念一想说:“师尊,有何信物,弟子听闻北方神门规矩森严,非本门弟子不得擅自入内。”

    帝月回道:“你只须报本座名号,前去拜谒星宿二尊即可。”

    “师尊,北方神门距此三千余里,弟子不会御空飞行,该如何去。”

    陆歌疑虑重重,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帝月吩咐道:“雪曦,带你师弟去一趟。”

    “林师姐,有劳了。”陆歌喜上眉梢,若能跟林雪曦这个秀色可餐的绝代美人走一遭,哪怕死在半道也不枉此生了。

    “师尊,弟子要练功,让他自己去吧!”林雪曦想都不想,决然拒绝。

    陆歌火热的心一下拔凉到低谷,眼泪都快下来了,哀求道:“林师姐,北方神门这三千里路,师弟估计是走不完了,你以后恐怕再也见不到我,师尊她老人家就麻烦你替我多孝敬一点。”

    “你真是自作多情,谁想见你了,安心去吧!师尊不劳你挂心。”

    林雪曦冰冷入骨,无情淡漠。

    帝月嘱咐道:“陆歌,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然皆有定数,无需犹豫,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师尊,弟子此去当不负教诲,若有不测,还请师尊多照料跟弟子一同上山的陆师妹。”

    帝月漠然置之,轻言淡语道:“陆歌,你萧师兄也在北方神门历练,何事不决可去找他。”

    陆歌悲喜交加,从房梁上翻身而下,拜别帝月。

    林雪曦听闻帝月提及萧师兄,深情凝思过往,陷入不堪回首的红尘之中,久久不能释怀。

    天武七七零六年,距此两百年前,西霞山太上观的崆峒二老,因觊觎昆仑雪族的先天瑰宝‘冰晶雪参’,教唆墨莲教的公孙岚,引领众多豪门高手攻上昆仑山抢夺。

    三天三夜的血色杀戮,险些让雄踞一方的昆仑雪族惨遭灭绝。

    昆仑地脉孕育的‘冰晶雪参’,一千年方得一株,入药可去百疾,炼丹可得长生,造兵可通神明,最大的功效是可让圣者直接飞升武帝。

    崆峒二老为了这株先天灵宝,尽力运动绝代奇功,掌风凌厉出手狠辣,杀意昂然毫无人性,眼看奸计得逞,大放厥词。

    “雪域昆仑王,不过如此,真让老夫失望。”

    “林燹,尔等昆仑雪族太弱了,千年‘冰晶雪参’在你们手里,简直是暴敛天物,还不如交给太上观,让吾等代为保管。”

    “崆峒二老,你二位枉自一身圣者修为,竟也恬不知耻的来抢夺‘冰晶雪参’,本王在此决不会让你等宵小之辈如愿。”

    林燹一身鲜血淋漓,满腔义愤。

    崆峒二老满脸奸邪,不屑一顾,立地腾升飞临天空,同运毁灭尘寰之招,混沌气漩吞食大地,巍峨昆仑为之震动。

    “混元神掌下,昆仑雪族若有活口,吾二人当场自尽。”

    林燹运功注入双臂,浩气冲拳荡开,搅动周遭冰雪,凝聚无极护盾,遮云避日,覆盖整个昆仑山,形成坚不可摧的寒域壁垒。

    两方威势无匹交锋,气劲猛然撞击,剧烈震爆开来,四野风卷残冰,八面山峰积雪坠落。

    风云散尽,雪山沉寂,冰尘中崆峒二老不单在气势上碾压林燹,也在功力上完胜他,轮番激战,林燹周身气血倾泻在白净的雪地上,回天乏力。

    天道茫然,山间哀鸣,昆仑雪族无能为力,在劫难逃。

    在雪族族人绝望之际,帝月追风逐电,从星辰飞越而来,人间霜雪履空,天下又见归元一剑,昆仑雪山寒气盖天,变成冰锋刃域,无数豪门高手一刻间被封杀殆尽。

    公孙岚反应及时,随即运功护体,勉力躲过一劫。

    崆峒二老稍显迟钝运气不足,寒芒过处,伤痕累累,无奈的逃避而走。

    林燹身负重伤,临死之际把未成年的女儿林雪曦交付帝月,并叮嘱林雪曦千万不要为他报仇,只希望这位雪族公主远离是非,无忧无虑的活着。

    人应该向往光明,而非沉沦黑暗。

    林雪曦跟随帝月回天海阁途中,路过晋州遇见崆峒二老与公孙岚等人,万没想到他们在昆仑山抢夺未果,又转而对萧氏一族的‘风流天下诀’和‘云十三剑谱’起了歹意。

    萧家族人一夜之间惨遭灭门,独剩下一个成天饮酒作乐,夜夜醉宿青楼的少公子萧仙幸免于难,此人便是帝月跟陆歌提到的萧师兄。

    崆峒二老当时迁怒帝月坏其好事,萤火之光也想与日月争辉,不料帝月眼神一会,随手一挥凝冻四方,天空气温骤降,满地染霜,一片片雪花飘落,万冰齐发,剑芒归宗,二人霎那间被数道寒剑冰芒冻杀在原地,临死前一人留下一句话。

    “不败传说,名不虚传。”

    “人间神话,当之无愧。”

    林雪曦和萧仙同在帝月门下,潜心修炼百年,朝夕相处中萧仙多有关照,林雪曦日渐生出情愫,倾慕已久。

    萧仙因仇生恨,道心不坚,在武圣境修习‘风流天下诀’时,不慎血气逆行,经脉寸断,幸得前来拜访的星宿二尊施以援手,带回北方神门救治,至今已过一百多年。

    林雪曦一百年来专注练功,心无二用,若非帝月在陆歌面前说起,她恐怕也不会想起还有一位同修多年的萧师兄。

    陆歌一路晃晃悠悠刚出后殿,迎面撞上在门外等候多时的陆淑儿,他泪流满面伸出双手想抱一下她,无奈气囊似的的臂膀无力弯曲,笨重如憨厚的大狗熊,让人哭笑不得。

    “陆哥哥,淑儿好想你。”

    陆淑儿泪带梨花扑到陆歌怀里,紧紧地抱着他浑圆的身躯,伤心哭泣。

    陆歌宛若万箭穿心,离别之话不忍说出口,哽咽道:“淑儿,陆哥哥没事,我下山去找个大夫随便瞧瞧,开一两副药吃吃就好了,你用不着担心。”

    “陆哥哥对淑儿的好,淑儿刚才都听到了,陆哥哥此去北方神门,不知耗时多久又要忍受多少苦,淑儿以前好像看到过一套腿上心法,现在记不太清楚,陆哥哥可要仔细听好,用心领会。”

    陆淑儿痛心欲绝,擦掉眼泪松开陆歌,抱着头使劲回忆说:“大道若虚,大直若屈,风云吐纳,神行天地,……,气走血海,力运太冲,一步闪化,一步无距,……,两仪相错,斗转星移,三步生路,三步死境,……,千踪掠影,扶摇万乘,凌空驰骋,妙游玄穷,谓之‘凌踪八步’。”

    “淑儿,这难道是天葵九神中的步神诀吗?”

    陆歌在陆家庄时对‘天葵秘录’也有所耳闻,听到陆淑儿念诵‘凌踪八步’口诀,不免有此疑问。

    “陆哥哥,淑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只希望这套腿法能帮到你。”

    陆淑儿不确定的摇摇头,如今哪管得了那么多,心里只想为陆歌尽一份力。

    陆歌聚精会神,把‘凌踪八步’的心法在脑海过一遍,闭目凝思片刻,浩然大笑道:“哈哈,我的好淑儿,欲睡你拿来香枕,要走你送来神腿,真是陆哥哥的贤内助。”

    “陆哥哥,这腿法你能学会吗?淑儿念出来都不知道里面说的是何意,还有贤内助又是什么意思。”

    陆淑儿云里雾里,憨态可掬,好似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嘿嘿,淑儿长大了自然就知道了。”

    陆歌摸着头一味傻乐,笑岔气失足跌翻在地上,越用劲越爬不起来,陆淑儿赶紧把他搀扶起来,忍不住语笑嫣然道:“陆哥哥,你小心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哎呀!怎么光顾着和你说笑,倒把正事给抛在脑后了。”

    陆歌恍然回过神来说:“淑儿,陆哥哥这次去北方神门,短则几日,多则一月,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你在天海阁安心修炼,无需挂怀。”

    陆淑儿恋恋不舍的抓住陆歌不放,心血来潮,俏皮囔道:“陆哥哥,淑儿不想离开你,不然我跟你一起去吧!”

    “好啊!”

    陆歌喜笑颜开,一把拉起陆淑儿的小手,大摇大摆的撒腿往外走,跟吃了蜂蜜似的高兴。

    “淑儿,不让你来,你整天嚷嚷不休,让你过来,你就要跟他远走高飞吗!”

    舒英沉着脸挡在半道上,严肃非常,话中尽是不悦之意。

    “还不跟我回去练功,你信不信我一掌毙了他,也省得你日日对他朝思暮想。”

第十章 云城

    陆淑儿闻言迅速挡在陆歌身前,用威胁的语气说:“舒姨,陆哥哥若死了,淑儿也不活了。”

    “痴儿,今日爱之越深,日后恨之越痛,你青春年华,正是练功时机,何苦堕落情网。”

    舒英无奈叹息,抽身离开。

    “陆哥哥就在淑儿心里,爱他也罢,恨他也罢,淑儿一生无怨无悔。”

    陆淑儿纵有一万个不舍,这个时候也只能挥泪而别,但愿天长地久有时尽,只求此情绵绵无绝期。

    陆歌望着陆淑儿远去的倩影,黯然神伤,自言自语。

    “淑儿,陆歌何德何能,让你如此抬爱。”

    “你个登徒浪子,谁家姑娘瞎了眼,居然能看上你,我真是替她感到悲哀。”

    姬婀娜多姿,莲步徐徐,媚态款款,薄纱修身衣就像没穿似的,迷人曲线暴露无遗,不知何时出现在陆歌眼前。

    陆歌看得魂不守舍,不停地咽口水说:“姬师姐,谁不知道你的身段跟手段一样火辣,但凡长眼睛的都看得见,清修脱尘之地,除魔卫道之所,你还穿如此露骨的紧身衣,随处晃来晃去,你让那些意志不坚的男弟子怎么受的了,这是在诱人犯错,长老们也不管管。”

    “陆歌,你应该庆幸我今天心情不错,不然你早就被扇飞到山下去了。”

    姬斜视陆歌几眼,似笑非笑。

    陆歌移步走到姬身边,面向南方讪笑道:“师弟正欲下山办事,还想有劳姬师姐送一程呢!”

    “哼!那就如你所愿,手下重了可别怨师姐。”

    姬转身反手一记重掌,气冲牛斗,直接把陆歌扇飞到天上,他本来就元气盈身,轻如羽毛,哪里经得住如此浑厚之力,不知道要随风飘多远。

    “姬师姐,多谢成全,若有来日,必当报答。”

    林雪曦没早一步,也没晚一步,刚从后殿出来就瞧见姬动手,喟然道:“姬师姐上当了,你这一掌他求之不得呢!”

    “林师妹何意?”姬不知所谓,茫然问之。

    “姬师姐不晓内情,师尊让陆师弟去北方神门历练,他正发愁不会御气飞驰,你倒是体贴送他一程。”

    林雪曦随便提了几句陆歌的事,不复多言,反问道:“姬师姐来找师尊何事,她才在怡心堂歇下,若没有什么要紧的,莫去打扰。”

    “呵!我刚才还有些奇怪他绕来绕去,一会面东而立,一会朝南而站,不知道故弄什么玄虚!原来是在找准方位借力飞下山去。”

    姬得知中了陆歌的诡计,气得咬牙切齿,又不好当着林雪曦的面发作,长吸一口气道:“山下弟子飞书来报,近日有大批墨莲教徒暗自北上,不知意欲何为,长老们派我前去打探清楚。”

    姬言到此处,不由得无奈说:“那里毕竟是星宿门的地界,长老们觉得有必要先去知会一声,若是遇到大事亦可相互支援,不至于陷入被动局面,传闻北方神门从不接纳外人,因此特来向师尊取一信物。”

    林雪曦听到墨莲教这三个字,心神一顿,附言道:“姬师姐不必进去找师尊了,陆师弟已经询问过,只需报她名号即可,我也要去北方神门办些事,一起走吧!”

    “如此甚好。”

    姬与林雪曦双双御空,星月飞驰,乘风而去。

    两人飞行至中原一处云山,无意间回头看见陆歌在山坡上滚落,一路荆棘满布,周身衣服破烂不堪,划伤之处鲜血淋漓,相当凄惨可怜。

    姬与林雪曦相视一眼,终究还是狠不下心,甩手赤红诛魂鞭闪现,随长风呼啸而过,拦腰缠住翻滚下山的陆歌,轻轻一提把他拉上天空,高来高去,飞越而行。

    “哇!飞天了。”

    陆歌死死抓紧诛魂鞭,一眼万里,朵朵云层飘过,锦绣山河延绵,让人置身浮生若梦之中,凡尘往事之外,心潮澎湃,激情跳跃。

    中原腹地,云州城外,姬和林雪曦,牵着陆歌,一行三人从天飞落,准确的说陆歌是风尘仆仆的踉跄坠落,不过老话说得好,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他经过山上荆棘的划破,又加上空中临风吹残,倒是因祸得福把身体里多余的元气全部散尽,变成了正常人模样。

    “这就是中原第一都城,天色已晚,我们进城休息一夜,明早起程去北方神门。”

    姬举手收回诛魂鞭松开陆歌,习以为常,安然自若,边往城门方向走边说道。

    林雪曦看到陆歌拍打衣衫褴褛的身上,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扔给他,少言寡语,跟着姬进城。

    “你到城里买一身衣服,抓紧时间休息,明日好赶路。”

    “林师姐,让你破费真不好意思,你放心我很快与你们回合。”

    陆歌喜上眉梢,欢快跑进城,放眼望去,车水马龙的街市,熙熙攘攘,沸沸扬扬,人头攒动,人声鼎沸。

    他顾不得欣赏繁华热闹的沿街景致,但还是无比惋惜那些擦肩而过的香艳美女,恨不能多看几眼,横着心直奔一间叫‘锦衣轩’的店面而去。

    “客官,本店什么款式的衣服都有,随便瞧随便看,本店还承接新衣订做,旧衣改裁,以及单独的衣领,腰带,绣边等缝制,请问你需要点什么。”

    衣店老裁缝热情似火,手舞足蹈,拿着量身皮尺,指着店内琳琅满目的衣服分别介绍道。

    陆歌看得眼花缭乱,无从下手。

    “店家,你这不是废话吗?你看我身上衣服都破烂成这样了,肯定是来买衣服,你看看有没有合适我穿的,什么样的都行。”

    “客官说笑了,本店也可以把你身上的这件从新打造,破有破的创意,烂有烂的风格,裁缝之后绝对包你满意,只需要你耐心等待几日,老朽以千年店名担保,价格全城最低,而且做出来的衣服跟新的一样。”

    衣店老裁缝笑容可掬,热心肠络绎不绝。

    陆歌摆摆手说:“大爷时间不多了,你赶紧给我找一套穿在身上,我还有急事要办呢!”

    衣店老裁缝盯着陆歌上下打量一会,从衣架取下一套淡青锦衣,在他身上比划道:“这套青蟒图纹的长领衣刚好适合你,不信你穿上试试,只要有一点不合身,分文不取白送给你,另外再赠送你一双银边狼皮靴。”

    陆歌接过青蟒衣换上,在镜前一照,衣服腰围合身缠绕,整体不长不短,左右袖口不紧不松,完全跟量身裁制一般,严丝合缝,脚上的破鞋换成狼皮靴,浑身上下焕然一新,看上去爽朗不俗。

    他从衣店出来抬头就看见对面有一间门房,门脸上书‘盘发馆’。

    “哈哈,原来爱美之心,古已有之。”

    陆歌喜不自胜,抚掌大笑,欣然进入,借机修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

    发馆的门边挂有木框价目表,明码标注,童叟无欺,让陆歌着实吃惊不小。

    这里面不仅有梳洗,盘头等日常护理,连假发头饰也有的卖,更有修面,刮胡等一系列全套消费。

    馆内四周悬挂有图文简介,具是些华表之图,仪容之文,光修面一项就包括眼,耳,口,鼻等等复杂诸事,相当于涉及头上的所有事,都能为你效犬马之劳,无微不至的处理细节令人瞠目咋舌。

    陆歌有点不知所措,打断发馆老板口若悬河的介绍道:“大爷急忙赶路,给我来个最快的套餐。”

    “套餐!”

    馆里全体人员相视无语,发馆老板委婉解释说:“客官,实在不好意思,这里是盘头修面的地方,不做饭菜生意!吃的在邻巷那边的酒楼,客官若有需要,我馆可以安排人前去给你预订,结账的时候把钱算进去就可以了。”

    “不用,你给我安排洗头,随便梳理一下就可以了。”

    陆歌自惭形愧,无言以回。

    “好的,请稍等片刻。”

    发馆老板赔笑回应,随即安排。

    “客官,水温如何,手劲怎么样,有任何不舒服请直说,一定改善,让你满意。”

    “还行。”陆歌听着女洗头人轻声细语的问候,四肢酥软无力,诺诺无语。

    发馆梳洗人手脚老练,动作麻利,三下五除二把陆歌脏兮兮的头发收拾得一尘不染,光亮如鲜,木梳子在发间几个来回,一个清爽温煦的游侠发型豁然出现。

    陆歌看着镜子美的不要不要的,连他都没想到自己竟会如此美若天人。

    最重的是一番洗头盘头的细致打理,费用却要不了几个钱,还不低衣服的一只袖角,而他身上的那套锦衣,虽然算不上华裘,但也是上好布料精心缝制,他穿在身上感觉丝滑如绸很是贴合,不曾想这两样加起来都没花掉一锭银子的十分之一。

    陆歌出了发馆方感大事不妙,心里只想着收拾行头,反而忘了跟姬她们先去找住的地方。

    云州城他第一次来,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如今到哪里去寻她们的踪迹,若是不和她们一起上路,他就得独自一人走路去北方神门,那得走到猴年马月。

    陆淑儿给的‘凌踪八步’说得好听是神腿,可要是修炼不起来,人腿终究还是人腿,假如耽误行程太久,陆歌体内元气爆发,又变成臃肿的‘充气娃娃’,那可怎么得了。

第十一章 赌约

    落日黄昏近,晚霞斜照在云州城里。

    陆歌望着街道上逐渐萧条的人影,仰天长叹,无奈之下回身走进‘盘发馆’,打听城中住宿都在哪些地方。

    枯荣有期,流水无尽,天无绝人之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当陆歌得知客栈都在城南一带时,总算感到一丝欣慰。

    有时候最愚蠢的方式,也是最直接的办法。

    陆歌是个活在当下的人,天塌下来也要填饱肚子,他在酒楼里买了一只荷叶蒸肥鸡,一坛小高粱烧酒,顺着进城的路折转向南,看见客栈就逐个寻问一遍。

    “大爷,快进来玩啊!”

    ‘迎春园’灯笼高挂,内外通明,姑娘们莺声燕语,言笑晏晏,红袖挥舞手绢,摇喊招揽生意。

    陆歌左手抓着蒸肥鸡的脖子,右手举起酒坛,一口酒,一口肉满嘴抹油,伸头缩脑望向迎春园门外的那些胭脂艳女,跟个痴情种一样杵在哪里,好像是腿脚不听使唤一般。

    “这位小哥,进去玩会呗!我们‘迎春园’什么活都会,绝对包你快活似神仙。”

    一位衣衫不整的香艳女子迎出来,媚眼轻抛,娇声细语,双手抱住陆歌的胳膊,紧接着腰腿贴住陆歌扭动,用柔软的身体意会言传,勾起他**的无限想象,还不停的把他往园里拉拽。

    陆歌闻到女人体内散出的迷离芳香,低头看见两团肉波贴身荡漾,不觉心跳急剧加速,脸颊微微发烫,艰难的做着思想工作。

    “进,不进,进,……。”

    清风吹动屋檐悬吊的风铃,猎猎作响,一只修身长腿猝然疾飞过来,用劲一脚把陆歌踢了个狗啃地,蒸肥鸡掉落到墙角,酒坛砸落在他的后脑碎裂于背上。

    陆歌无声匍匐,昏死过去。

    姬怒不可揭,气势汹汹。

    “林师妹,你看他狗改不了吃屎的熊样,我真想不通师尊到底是看上他哪点,怎么会把这种败类收入门下。”

    “啊!”

    ‘迎春园’的那位姑娘,忽地吓得花容失色,慌不择路,揪着裙子乱跑一通,没留意就径直撞昏在门柱旁边。

    其余的人尖叫连连做鸟兽散,四下宁静不多时,龟公壮着胆打开门出来,把昏倒的姑娘拖回园内,关门紧闭。

    林雪曦站立在街巷的不远处,无言转身,拂袖而去。

    姬举手诛魂鞭甩出,顷刻捆绑住陆歌,硬是把他一路拖地而行,随之消失在暗淡黑夜。

    城南‘悦宾客栈’,打烊的牌子随风摇曳,账房空空,伙计们闭门歇息,间间房屋,行行昏暗。

    第二层临街的客房内,烛火点点,光晕晃晃,姬和林雪曦,一人一床,凝神闭目,各自盘坐休息。

    陆歌恍若死猪昏睡在桌子旁,呼噜声阵阵发出,嘴角口水哗哗直流,这副拖沓懒汉的样子,鬼都不信他是修道人。

    突然,房中烛光闪闪,氛围惊变,姬与林雪曦几乎同时睁开眼,一起看见陆歌体内的元气悄然窜出,仿佛有一股天外神力,旋绕他周身十二经络,运行无定,气流不止,让他自己倒立盘坐,从上至下逆转修炼。

    林雪曦有些错愕,疑惑不解。

    “姬师姐,他练的什么心法,竟能自动运功,还能倒转行气,怎么能这样呢!”

    “林师妹,他不是你师弟吗!怎么反来问我,据我所知,一般人别说倒转运功了,哪怕是在行气过程中稍有偏差,便会经脉断裂暴血而亡,你看他气逆全身却一点事没有,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姬叹为观止,她自认修行不浅,可和眼前的这位修炼奇人相比,真是土丘见泰山,远远不如。

    “这小子到底是何方鬼神。”

    “我看他更像是一个妖魔。”

    林雪曦思付道:“我每日跟随师尊修行两百年,从未见过她有过倒逆运气的举动,也不曾听她提及过类似的修炼法门。”

    两人疑惑间,陆歌满身经脉晶莹剔透,红蓝参半明晃耀眼,甚至都能清晰的看到元气流动的行迹。

    随后,他的腿脚轻轻伸直摆动,倒立行走,梦游太虚,开始比慢更慢,慢似迤逦的神龟,后来比快更快,快似跳跃的音符。

    “嘿嘿!我要跑得更快,我要跃得更高,哈哈!我要快过风,我要跃过云。”

    陆歌在睡梦中得意的轻笑一会,然后大笑一阵,最后狂笑不已,笑不动了,便沉沉入睡。

    姬跟林雪曦见到此情此景,竟不以为意,转而打坐休息。

    天亮的那一声鸡鸣,清亮悦耳,仿佛叫醒了云州城的大街小巷。

    陆歌倒坐一夜,沉沉酣睡,惺忪醒来擦擦嘴,朦胧眼里看见两个倒立倩影。

    姬余怒未消,抬腿一脚把陆歌踹翻在地。

    “陆师弟,你还没睡醒呢!”

    “姬师姐,昨晚喝醉了,有劳你带我回来了。”

    陆歌爬起来嬉皮笑脸的解释道:“林师姐,你最了解师弟了,我平时都是个正经人,只因为和你们走散了,才会伤心欲绝借酒浇愁,难免有些失态的举动,还请两位师姐多多见谅!”

    “你用不着解释,你喝没喝酒都一个样。”

    姬不耐烦的摆手,打断滔滔不绝的陆歌道:“陆师弟,你昨晚练得什么功,恕师姐孤陋寡闻。”

    “倒转运气,非妖即魔。”

    林雪曦举手瞬间,凤鸣剑就已经架在陆歌的脖子上,正色问道:“你是不是魔族派来的奸细。”

    陆歌谈笑自若道:“林师姐,我是什么人师尊会不清楚,我练的什么功,师尊昨日不是说明白了吗!”

    林雪曦转念一想,帝月师尊何许人也,世间之事都难逃她的法眼,何况是面前这个人模鬼样的邋遢少年。

    她心念一动,素手一挥,只听见嗖的一声,凤鸣剑乍然消失。

    姬知道林雪曦不轻易出剑,陆歌几句话就让她把剑收了,看来帝月师尊早知道陆歌逆行运气,倒坐修炼。

    “陆师弟,昨日师尊说什么话了,可以说出来让我也明白明白吗!”

    “天下道法万千,不管拘于何式,无论泥于何形,最终万法归宗,三元合一。”

    陆歌毫无遮掩,坦率直言。

    林雪曦随即问道:“何为万法归宗,三元合一。”

    陆歌怡然回道:“天地人为三元,万法者,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归宗合一,观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林雪曦苦思冥想,直到现在都还不能领会万法归宗,三元合一,这八个字所包涵的意境。

    姬不假思索道:“无趣!怎么又是这些古怪老文,不过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见闻,实属可疑,这如何解释。”

    “十六年的病榻生涯,除了一遍遍的翻阅那些枯燥无味的古籍之外,只想闭上眼,但愿不复醒。”

    陆歌长吁短叹,不堪回首。

    “有一种生叫生不如死,有一种死叫求死不得。”

    姬无所动容,轻言鄙弃道:“陆师弟,纵然你阅尽古今典籍,恐怕你现在连我一鞭都承受不起,你的满腹经纶又有什么用呢!”

    陆歌浅笑说:“姬师姐,我们打一个赌如何?”

    “陆师弟,无论你想赌什么,我都奉陪到底。”姬飞扬跋扈,无所畏惧。

    陆歌手指北方,满面春风,挑逗道:“姬师姐,就赌我们三个谁先到北方神门,你们俩先到都算我输。”

    “你小子哪来的自信,狂妄如此,今天不教训你一下,你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姬不屑的轻瞥陆歌一眼,目中无人,连一向高傲的林雪曦也有所动容道:“你身无长物,输赢又如何!”

    陆歌调侃道:“我若输了,受你们一剑一鞭,假如你们输了,让我一人亲一下,或是你们亲我也可以。”

    姬怒极反笑,左手掩口右手二指抬起陆歌的下颚,镇定道:“呵呵!陆师弟,你真是性情中人,我的情趣不过是用言语调侃,而你的情趣却是用生命在**。”

    “陆歌,你别以为是师尊的弟子,我就不敢杀你。”

    林雪曦寒气逼人,沉着离开。

    陆歌嬉笑道:“林师姐,输了那是我的命,自然死而无怨,若是我侥幸赢了,我亲你的到时候千万别害羞。”

    “陆师弟,你一个入门武者,竟敢挑战高阶大武宗,你真是睡过头了,我倒还无所谓,反正也难得有个人打趣,可是你居然去招惹林师妹,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她可是连长老都敢杀的人。”

    姬摇摇头,咂咂嘴说了一大堆,反正打死都不相信陆歌能赢。

    “姬师姐,还记得水池一战吗!”

    陆歌满不在乎,意有所指。

    姬回忆起那日水池的战况,蹙眉低首,她至今还是没想通是怎么回事,曾经向长老们禀告过,长老们也是一头雾水,明言道:“阁主之事,她自会处理,无需担忧,莫要插手。”

    陆歌看见姬陷入沉思,头悄悄伸到她耳边,轻轻说:“姬师姐,把脸洗干净等我。”说完转身而去。

    姬回过神来,联想到昨晚陆歌云里梦里的一系列举动,恍然担心起来,踌躇不定。

    ‘宾馆客栈’外围的一间酒楼里,三人吃过早饭以后,一起走出出城门。

    林雪曦一路上看见姬心不在焉,询问道:“姬师姐,我看你从客栈出来就心神不定,出了什么事吗!”

    姬疑虑重重,反问道:“林师妹,你可知道北阁有一套极快的腿法‘风影神腿’。”

    林雪曦面不改容,淡淡的点头说:“姬师姐多虑了,‘风影神腿’我见步长老使过,确实配得上‘北阁第一腿’的称号,你是不是看见陆师弟在水池用出‘焰天诀’,所以怕他也会这套腿法。”

    “正是。”

    姬应声回答,有些焦虑道:“林师妹,你是没看见当时的情景,若非凤栖厅的温师姐出手,北阁的第二腿步惊霆就命丧当场了,而且,客栈之中你看他胜在握的样子,我们是不是中了那小子的圈套了。”

    林雪曦胸中有数,宽慰道:“姬师姐不必忧心,‘风影神腿’是武宗修炼的上乘武技,大武宗才能得其精髓,再说那是一套在招式上求快的腿法,使出时消耗真元过猛,根本不利于天下行走。”

    “这便好。”

    姬回头看了一眼随后跟来的陆歌,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陆师弟,我看就从这里开始吧!”

    林雪曦停住脚步,望向蓝天白云下的北方,逶迤壮丽的山脉延绵起伏,崇山峻岭,千岩万壑。

    陆歌不骄不躁的上前来言笑道:“两位师姐先请,师弟随后就来。”

    林雪曦纵身飞跃上天,乘空而行,人影逐渐消失在云霄。

    姬腾升飞越而起,反身回头看向地面上的陆歌,闷闷不乐,疑虑重重,无奈转身随风离去,淹没云海。

    陆歌站在地上朝天微笑,挥挥手示意再见,姬的身影还在天空的时候,他早就憋不住跑到树下解手去了。

    “一步原地踏,一步天尽头,六步不能走,天地任傲游。”

    陆歌一路高歌跑路,火轮旋空,若洪水迅疾起伏,风翼咆哮,若浮云虚实交错。

    他脚迈流星步,腿闪雷电影,跳如野马穿行草原河流,跃如脱兔跨越山川林海。

    姬同林雪曦疾驰天空,飞越风云,因有赌约在身不敢有丝毫懈怠。

    天海南北两阁各个厅堂,长老们的第一句训诫都会说:“请尊重你的对手,不是为了赢得世俗的评价,而是尊重你自己。”

    只见一道火电恍若流光从大地呼啸闪过。

    姬俯首看见,不禁停滞惊呼道:“林师妹,你快看下面,不会真是那小子吧!”

    “这不是‘风影神腿’的路数,不过火电的方向还真是北方神门,然而……。”

    林雪曦凌空不动,彻底无语。

    “一个武者,一夜之间,这怎么可能呢!”

第十二章 神门

    漠北高原,高低起伏,广袤无限。

    一座雄伟的云山直插苍穹,九天之上不见相貌,十地之下不知根源,山脉八面延伸,绵绵不绝,漠河四方汇合,缓缓流淌。

    犹似一尊耸立入云的神像守护北方,世人称为神山。

    神山灵气鼎盛,光芒万丈,鸾凤分飞,尽显人间佳境的极致景象。

    一道流光火电从南方狂奔而来,神山感应到立现无形结界,火电似陨星直接冲撞结界。

    两边相碰,百里爆破,气荡天地,山门震动。

    “何方妖孽,擅闯神门。”

    神山之上,风起云涌,万星闪耀,飞流而下。

    星宿门的周皓青衣锦袍,英明神武,率先带领数十人来到山门外。

    陆歌撞昏在地,人事不知的躺在那里,风吹发间随意飘扬,日晒嘴唇欲要开裂。

    冷妃宸杏脸桃腮貌若玉兰盛开,空灵里有一种无言的丽质,绰约多姿身似杨柳依依,惊叹中是清纯如雪的最美年华。

    她缓步轻移到陆歌身边,仔细查看后回身说道:“周师兄,这不像是来挑衅,倒像是无意撞向护山结界,或许是遭到追杀,专程赶来求救”。

    周皓来到冷妃宸身旁,端详半响道:“冷师妹,他身体里虽然气息紊乱,但是呼吸却很平稳,天生混元体,人间异世流,若入神门,不可限量。”

    “周师兄,他以一人之力撼动护山结界,可见战力高深莫测。”

    冷妃宸素心雅然,神情凝思,玉手二指轻弹,一股清水从指尖流出,临空滴落在陆歌的嘴里。

    “咳咳!!”

    陆歌干燥的喉咙得到润泽,昏迷的意识渐渐回复,他清醒过来开口说道:“天海南阁弟子陆歌,奉帝月师尊之命,前来拜见神门星宿二尊。”

    冷妃宸连忙搀扶起躺在地上的陆歌,笑颜逐开,愉悦道:“原来是天海来的陆师兄,我是星宿的前山从事弟子冷妃宸,方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陆歌受宠若惊,赔礼道:“不敢!不敢!我刚入门没多久,叫我陆歌就可以了。”

    “陆师兄不必客气,天海的帝月真人是星宿的救命恩公,二位师尊吩咐过,凡是天海帝月派来的人,都是我星宿的前辈,万不可有丝毫怠慢。”

    周皓谦逊善言,平易近人。

    陆歌昏沉沉的靠住冷妃宸,眼见她肌肤温润如玉,闻到她馨香的缕缕秀发,手臂搭在她的小肩膀上,浮想联翩,难以自拔。

    冷妃宸看见陆歌神态呆滞,以为他有所担忧,便关心言道:“陆师兄,你被气劲震昏阙,全身筋脉痉挛,多休息几日就没事了,不会有大碍。”

    陆歌恍然道:“冷师…,冷师妹,我还好,非常感谢关心。”

    “陆师兄,你连日赶路想已疲惫,我扶你上山到房内歇息,有什么事以后商量。”

    冷妃宸无微不至,心思甚是缜密。

    周皓含笑点头,侧身伸手道:“陆师兄,冷师妹言之有理,急也不在一时,请上山休息再说。”

    “哎!等一下,我还有两位师姐,她们到了吗!”

    陆歌拍着头,卒然想起姬和林雪曦。

    周皓看向冷妃宸,摇头表示不知。

    冷妃宸一脸茫然,微微晃脑。

    陆歌正想要细说来意,南方天外就见两人御气乘风,飘然飞临,四脚轻轻落在山门之外。

    周皓会意,上前恭候道:“星宿前山执事弟子周皓,在此恭迎天海二位师姐。”

    姬有些诧异,郑重回道:“天海南阁弟子姬,拜见周执事。”

    林雪曦随着姬回礼道:“林雪曦。”

    陆歌见到熟人,安心道:“两位师姐,你们好啊!”

    “哪会有你好!这一来就有美女相扶。”姬看见陆歌心气就很不顺,抓住机会还不嘲讽他解气。

    冷妃宸扶着陆歌羞涩难当,解说道:“姬师姐误会了,陆师兄撞到了护山结界,他身体受损虚弱疲乏,我尽点绵薄之力而已。”

    “天海三位师兄师姐光临星宿,此乃本门百年幸事,山下湿气重,请上山品茗座谈,让我等以尽地主之谊。”

    周皓笑容满面,走到姬旁边躬身伸手打了个圆场,一切很是周到。

    山门外的星宿弟子分分退让,夹道相迎,礼敬有加。

    “讨扰。”

    姬躬身回敬,朝前先走,林雪曦点头跟上,冷妃宸搀扶着陆歌随后。

    周皓抬手向神山一推,护山结界骤现,一个椭圆神盾罩完全覆盖星宿门全境,让外人无从潜入。

    他随手一挥,严丝无缝的护山结界赫然浮出一道大门,当所有人陆续走进山门,他也随之进入,反手一挥,护山结界的大门闭合,浑圆一体,无懈可击。

    从外面就看见一行众人在神山的云梯上缓慢前行,很明显的展现人与山的天然差距。

    神山之上,亭台楼阁,勾心斗角,花园庭院,错落有致,共同构建出一幅波澜壮阔的山林庭园画卷,实在是美不胜收,就像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

    姬跟随周皓去知会前山管事长老,林雪曦打听到萧仙在后山修行,只身前去寻找,各自行事,不必多言。

    冷妃宸精心安排陆歌在上房的床榻躺下,还特地把她的酥软香枕换给他,百般殷勤,关怀备至。

    “陆师兄,你先暂歇此处,有何需要吩咐我就是了,晚饭做好了我会给你送来,你浑身无力不宜下床走动。”

    冷妃宸倒了一杯水,双手递给陆歌,怡颜悦色,和蔼可亲,从外面轻轻掩门而去。

    陆歌端着杯子喝了几口,清水顺流进入腹中,透心凉意让他清醒许多,看到冷妃宸离去,他不禁想起了在天海阁的陆淑儿。

    傍晚时分,夜幕临近。

    冷妃宸把白天的绿色衣裙换成了紫色裹身薄纱衣,窈窕体态,十分惹人怜爱。

    她拎着饭盒推开陆歌的房门,看见他倒立盘坐在床上,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练功。

    冷妃宸小心翼翼的把饭盒放在桌面上,独自一人端坐长椅,静候陆歌醒来。

    陆歌昏睡中闻到饭菜的味道,从床上翻身落下,不偏不倚刚好坐在饭盒旁的长椅上,面前坐着的冷妃宸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陆师兄,你醒了,我把饭菜给你带来了,趁热快吃吧!”

    冷妃宸细看陆歌片时,惊呼道:“你的伤怎么这么快就好了,我们星宿也有神速复伤的异人,但是像你这种经脉受损的内伤,最起码要一天的时间,你居然一个时辰就恢复了。”

    陆歌打开饭盒取出饭菜,犹如饿死鬼投胎,好似有人要跟他抢一样,狼吞虎咽,饥不折食,一会就把盘中菜,碗中饭全部清扫干净,连桌子上的一粒米饭也不放过。

    冷妃宸一边倒水一边说:“陆师兄,你慢点吃,厨房里还有呢!别噎着了,不够的话我去给你拿。”

    “冷师妹,不用了,这里的饭菜刚刚好。”

    陆歌接过冷妃宸递来的水杯,仰头饮尽,举手抹了抹嘴,打了一个嗝,满脸美滋滋的样子。

    冷妃宸清澈的眼神望着陆歌,冁然而笑道:“陆师兄,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陆歌随口说:“天元地气,阴阳合冥,灵虚造化,万物皆通。”

    冷妃宸不知所云,貌似听不懂。

    “呵呵!我周身经脉已经全部打通,借助天地元气的灵力,可以极速修复受伤部位。”

    陆歌谈笑风生,开门见山。

    “简单来说,他们用的是本体真元,而我用的是天地灵元,恢复的速度肯定要快一些。”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这是两个层次上的道力,复原伤势的速度不可同日而语。”

    冷妃宸笑容可掬,羡慕道:“陆师兄博古通今,让人好生敬佩。”

    “冷师妹缪赞了,博古通今不敢当,直抒己见而已。”

    陆歌谦虚慎言,向左作揖道:“我这次是专门来拜谒你们的二位师尊,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引荐。”

    “陆师兄若有紧急的事,我这就带你去找后山的阳师姐,如果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我想不如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早再去不迟。”

    冷妃宸谨慎回答,生怕有何不妥。

    陆歌起身说:“冷师妹,既然如此,我刚才也休息得差不多了,此事刻不容缓,我们这就去后山。”

    “好。”

    冷妃宸急忙起身,快速收拾完桌上的碗筷,提着饭盒带头出门。

    陆歌紧跟上道:“有劳。”

    冷妃宸把饭盒随手交给路上遇到的师兄弟,带领陆歌穿廊过巷,直至夜晚才到后山。

    星宿后山执事弟子阳艳,但见她红装素裹掩不住珠圆玉润的端庄,耀眼服饰藏不完濯而不妖的娴熟,冷妃宸喜见她丰腴的身影,从房中漫步出来,相见胜欢。

    “阳师姐,你这是要到哪儿去,我有急事找你。”

    阳艳望见冷妃宸身后的陆歌,春风满面,温然回道:“我听闻天海来了三位师兄师姐,这不刚接待完林师姐去神山洞府,又得知姬师姐同周师弟下山办事去了,正欲去找你问候一下陆师兄呢。”

    陆歌移步到阳艳身前,毕恭毕敬的说道:“天海南阁弟子陆歌,拜见阳执事。”

    “陆师兄特意前来找二位师尊商量要事,还请阳师姐代为引荐。”

    冷妃宸三言两语,直接挑明来意。

    阳艳会心笑道:“陆师兄既有要事,那就闲话少叙跟我去神山洞府,我在路上把大致情况说明,看陆师兄如何决断。”

    陆歌闻言感激道:“阳执事,太不好意思了,又要劳烦你走一趟。”

    “陆师兄不用客气,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阳艳举手投足,雍容华贵。

    冷妃宸事已托付,告别道:“陆师兄,有阳师姐带你去,那我先到前山处理一些琐事,办完之后便去神山洞府找你,我还有好多事想请教你呢!”

    陆歌羞愧道:“冷师妹太谦虚了,何谈请教二字,相互讨论罢了。”

    阳艳目送冷妃宸离去,转而引领陆歌往星宿后山走去,顺便把神门当前的大致情况娓娓道来。

    据说星宿神山,天海仙阁,玄冥圣塔,幽云魔殿,合称‘天下四奇’,相传是世间包罗万象的不灭幻境,暗藏着宇宙深不可测的永恒奥秘。

    外传星宿炼神,天海炼仙,玄冥炼圣,幽云炼魔,其实都是太古天武‘神仙圣魔功’的分支,四大修真门派的起源由此而来。

    北方神门历来是不死奇人的集聚之地,也是人间异者的锻造之所。

    世人前门看神山,只觉它祥云缭绕高不可攀,宛如神界天宫,人间禁地,凡夫俗子根本无法逾越。

    然而,神山很久以前叫作‘炼鼎山’,从远到近却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人到神山脚下就会发现,这其实是一个日月同天,浩光普照,永昼无夜的奇妙梦境。

    陆歌从阳艳口中得知,神山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炼丹炉’,山中有一个空虚道洞贯穿山顶直通天外,并且还连接山底的地心岩浆深处,上下都是无穷无尽的不可知境地。

    道洞元气旺盛,灵力强大,乃是修行者的绝佳场地,洞体一共分为九十九段,一段一层,每一层又有无数四通八达的小道洞通向神山外面,以第五十层为‘炼神中界’,相当于天海阁的‘炼仙中柱’。

    五十层之下是武元境的小修炼者,五十层之上是武者境的大修炼者,六十层为武宗黄阶境,七十大武宗玄阶境,八十武圣地阶境,九十武帝天阶境。

    阳艳说陆歌来的不是时候,因为星宿二尊前不久刚进入九十九层道洞闭关,出关之日遥遥无期。

    萧仙在八十九层道洞修炼,后山管事长老有事出门在外,其余长老游历未归,还剩下一个前山管事长老又卧病在床,阳艳是玄阶境界的修者,无法进入地阶道洞,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林雪曦要找萧仙就只有自己去。

    阳艳看到陆歌急不可待,实在没办法就推荐他去找每层道洞的主事长老,但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具体情况阳艳不是很清楚,据她所知,那些主事长老大都是即将羽化的活死人,根本无能为力,故此希望渺茫。

第十三章 造神

    神山之下,光辉照耀,大地通明,遍野敞亮。

    阳艳抬头仰望神山之上,感慨道:“神道高深莫测,吾辈福缘浅薄,唯恐一生修行不够,可望而不可及。”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陆歌胸有成竹,坚毅言道:“阳执事芳华正茂,何故妄自菲薄。”

    “陆师兄志存高远,豪气干云,难怪能得到冷师妹的敬重。”

    阳艳见陆歌言行举止果敢不凡,钦佩万分。

    陆歌苦笑两声,吟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壮志未酬身先死,徒留悲怆在人间。”

    阳艳倍感疑惑,冒昧问道:“陆师兄何出此言,我等虽然微不足道,但天下事也略知一二,倘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必定竭尽全力。”

    “阳执事见笑了!我在天海练功时操之过急,以致元气太盛自身无法承受,过不了多久非气爆而死不可。”

    陆歌感伤道:“帝月师尊让我来神门寻求破解之法,适逢你们的二位师尊闭关清修,真是时也!命也!”

    阳艳听到陆歌所言憾事,完全不以为意,付之一笑道:“陆师兄何不早说,这算什么事,山中神炉千万元气,只需一刻炼化殆尽,请放宽心,无需忧郁。”

    “阳执事一语惊醒梦中人,我脑子这是有多大坑,亏你说了那么多神山逸闻轶事,我竟然没反应过来,该死!该死!”

    陆歌大喜过望,兴奋不已。

    “陆师兄不必自责,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误撞护山结界,头脑偶然不明也属正常。”

    阳艳满脸堆笑,一团和气。

    风云突变,荒野怒号,两道星影从神山洞府追逐而下,须臾之间立地震动,烟尘滚滚落定。

    “尹师兄,我刚才不是有意的,请不要当真。”

    梁韵貌美肤白,青丝似瀑布倾泻后肩,精致体型格外凸显双峰,上身吊带裹胸细腰曼妙,下身短裤包臀惹人心扉,脚上圆筒靴衬托修长大腿,小臂公主套动感十足,举止俏皮可爱,姿态活泼迷人。

    尹庆奇相貌粗犷,魁梧彪悍,眉毛眼睛挤成一团,愤愤不平道:“梁师妹天资过人,处处高人一等也就罢了,还在众人面前大言不惭,有意侮辱我土灵人士,尹某是可忍,孰不可忍。”

    梁韵一时失言百口莫辩,道歉说:“尹师兄,同门论道,各抒己见,我快人快语口无遮拦,若有冒犯之处,请恕我年幼无知,莫要计较。”

    “梁师妹嘴上功夫好生了得,尹某大老粗一个,不懂得咬文嚼字,你既然夸下海口,说木灵是土灵的天生克星,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尹庆奇紧握双拳凝聚土之神元,大地颤抖,激起层层泥埃拔升成巨土金刚,他身影忽闪化空,元神出窍飞入巨土金刚里面,巨土金刚双目通红,仰天咆哮几声双拳捶地,洞府六十八层武宗,额外加成土系神灵一千多万战的土灵力波,裂石破地直袭梁韵,这是土元招式‘双虎扑兔’。

    “你……。”

    梁韵逼不得已,迫于压力无奈还击,纤纤玉手交叉身前运气凝元木之神力,木灵极招‘昙花盛宴’缓缓祭出,一棵参天大树破土而立吸收土灵力波的攻击,随后树干枝叶借力飞伸出去,捆绑式缠住巨土金刚,使之挣扎不休动弹不得。

    她是木系黄阶武宗,也就一千多万战力,可光在气势上就全面钳制尹庆奇的土系神力。

    尹庆奇不甘受制,巨土金刚怒元大吼爆发土灵真力,气吞山风,震断树干,奋勇挣脱跳跃天空,几个筋斗翻腾朝地一拳砸下,土灵大招‘画地为牢’,梁韵脚底方圆百米顿时塌陷,形成大地牢笼。

    梁韵身形优美,迅捷无比,施展绝顶轻功‘燕影掠空’,恰似一叶飘飞闪躲过尹庆奇强力一击,随即绝招‘神木困天’一出,她脚尖落地刹那展身一掌打在刚才塌陷的方向,尹庆奇的巨土金刚砸在塌陷地底,另一棵高大神树从无形中生出,枝繁叶茂,躯干柔韧度强劲无匹,极像一只张牙舞爪巨型兽妖,把巨土金刚渐渐吞噬暴露出尹庆奇的元神真身。

    梁韵见机纵身一跃而起,木灵幻影‘叶落归根’华丽招展,她腾空一脚直接撂倒尹庆奇,轻松时刻大获全胜,尹庆奇滚在地上呕血不止,看样子伤势很严重。

    “尹……。”

    梁韵看到尹庆奇伤的不轻,有些懊恼自己出招太重,施手想帮助他疗伤,可惜尹庆奇心高气傲,不愿领情,她唯有悄然离开。

    阳艳在一旁看得真切,微微摇头走到尹庆奇身边,抬手运功稳住他受伤的经脉。

    陆歌望着梁韵飞身而去,来到阳艳身旁道:“阳执事要为这位尹师兄疗伤,不知道我独自进入神山洞府可否。”

    “陆师兄,太抱歉了,尹师弟伤情不明,我委实放心不下,星宿‘玄功奥义诀’的心法都刻在神山洞府入门处,你慧根深厚自己去观看研习倒也无妨。”

    阳艳通情达理,宽以待人。

    “阳执事太客气了,只是我的事宜早不宜迟,不然定要诚心讨教,承蒙挂怀,感激不尽。”

    陆歌打心里感激阳艳的指点,虽然只是言语上的提醒,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有时候圣人一句话就够后来者受用终身,他此刻深有体会,除了拱手言谢之外,更多的是感悟。

    阳艳低首回礼,难以言表。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万物金土。

    天地一元,日月一气,人之元,气之聚,人死为气,气生为元,天地合气,人元归一。

    此乃‘玄功奥义诀’的炼神诀总纲第一段,就篆刻在神山洞府第一层门边石壁。

    陆歌立在洞门看口诀时,心领神会,醍醐灌顶,不自觉抬脚迈进神山之中,热火气浪扑面迎来,他马上汗流浃背,就像是身处炙炎烈烈的炉子里。

    陆歌越往道洞深处越是举步维艰,无形的压迫感直逼五脏六腑,他的肉身慢慢摧毁,体格骨髓徐徐炼化为灰烬,整个人类似被风吹散在空气消失不见,全身真元爆破于虚无。

    在神山巧夺天工的混沌灵力中,陆歌的元神在离中心洞府的道洞内缓缓闪现,随后渐渐凝聚消散的**,涅重生,再度成人。

    “天地元炉,造神工坊。”

    陆歌如梦初醒,喃喃自语。

    “天地不仁,万物刍狗,凡我星宿弟子,切记贪婪虚妄,勿动仁心杀念,此乃神道覆灭的开端,魔道滋生之伊始。”

    神山中心的元炉直通天际,围绕其旁的宽阔洞府光华明亮,恍如人间天堂,一位神采奕奕的白发老者盘坐石台,慈眉善目,谆谆教导,他的下方端坐数百竖耳倾听的修行弟子,一个个敛声屏气,聚精会神。

    陆歌无声无息的走近,不知不觉的盘膝坐下,屏气凝神,潜心闻道。

    第一层道洞的主事长老唐翊,举手翻覆间,石台边碎土登时凝聚成婴儿般大的小人,立地站着一动不动,倒与神像有几分相似,亦庄亦谐。

    他扫视一眼座下弟子,欣然问道:“土既成人,为何不动。”

    “唐长老,这是一个假人,当然不会动。”

    “诸位,没有生命的东西,怎么能动呢!”

    “我个人认为,应该是修炼的时间太短了。”

    众弟子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不知所云,不知所谓”

    唐翊怡然笑道:“大地乃万物之母,孕育生灵,繁衍不息,何处没有生命,黄土造人假在那里,难道牛马不修炼就不能劳作了。”

    “呵呵!!”

    陆歌坐在最后一排,听见众说纷纭,妙趣横生,感觉他们张冠李戴,破绽百出,忍不住笑了两声。

    “那是谁,为何发笑,可否上前一说。”

    唐翊心如止水,静若安澜,在喧哗的人群里发现了与众不同的陆歌。

    众人随着唐翊的目光望去,只见陆歌收敛笑意,庄重的站起来躬身施礼。

    众人点头回敬,礼数周到。

    “天海南阁弟子陆歌,拜见唐主事。”

    陆歌不慌不忙的起身,从容穿过人群,走到石台拱手赔礼道:“我见众位师兄师姐热情谈论,兴高采烈,不觉跟着热闹起来,失态之处,还请恕罪。”

    “呵呵,仙门高足,远来是客,请坐下说话。”

    唐翊听闻天海二字,抬手捋捋胡须,会心一笑,演说道:“我星宿弟子争论不休,茫然不解,唯独高足憬然有悟,喜笑颜开,有何卓见不妨说来一听,也让我等开阔眼界,增长见闻。”

    “不敢!不敢!”

    陆歌屁股还没坐稳,闻言急忙站起来惶恐道:“在众位得道高人面前,我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辈哪敢班门弄斧。”

    众人昂首以待,期望有所收获。

    唐翊慈眉善目,随意举手放下,示意陆歌不要惊慌,蔼然道:“高足请坐,话不说不明,道不论不真,大家思想上的交谈仅仅是言语切磋,无关大雅,尽管一得之见,直说无碍。”

    “唐主事垂询,那晚辈献丑了,若有冒昧过失的言辞,恳请不吝赐教。”

    陆歌恭敬不如从命,坐下款款言道:“天地不动自成方圆,万物不动自有规矩,道之规矩,顺其自然,水到渠成,理之方圆,油然而生,张弛有度,所谓的道理无非是自然有度。”

    “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明白。”

    “我也是云山雾里,完全不懂。”

    “天海人才辈出,闻名不如所见。”

    众人听得糊里糊涂摸不着头脑。

    唐翊点头赞许道:“高足真知灼见,让人耳目一新,无愧天海门生,道法不凡。”

    “岂敢!岂敢!”

    陆歌开宗明义,直截了当,张口说:“人不动说明已经死了,土不动表明没活过来,鸡生蛋,蛋生鸡,仅此而已。”

    众人听完陆歌的话,恍然大悟,啧啧称道。

    “陆师兄了不起,一针见血,道明真相。”

    “天海高徒,两三句话就让人茅塞顿开,大彻大悟,吾辈无法企及也。”

    “我总算明白了,原来不过如此。”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唐翊亲眼目睹到陆歌妙语连珠的谈吐,犀利精辟的言辞,欣赏道:“天理盈虚,孰短孰长,人道始终,或死或生,我辈老矣!我辈老矣!”

    陆歌当下犹似众星捧月,如同万花丛中最鲜艳的那一朵,含苞吐萼,惊世震俗。

    众人好似拨开云雾见青天的孺子,在求道路上孜孜不倦,乐此不疲。

    唐翊由衷感悟良久,回首一生寻道迷途,痴痴癫癫分不清楚,浑浑噩噩对错难辨,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他耀耀生辉的身体逐步羽化,那一副心怀若谷的神态光芒,于众目睽睽的眼眸里消逝不见,元神化虚,越圣渡劫。

    石台下的土人跃跃欲试,很艰难的跨出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直接登空行走,踏进洞府中心的元炉变作一道金光,闪烁神山。

    星宿弟子起身跪倒在地,恭祝唐翊得道成神。

第十四章 飞升

    第一层,土衍八荒,道行天下。

    陆歌站在神山第一层洞口,仰望日月临空,风云变幻莫测,往事依稀不觉感慨良深,命运多舛又似南柯一梦,几多忧愁,几多欢喜。

    “淑儿,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景难为情,陆哥哥这就回去找你。”

    陆歌刚要迈步,忽见两道倩影由远而近,款步姗姗,千娇百媚,让他神魂颠倒,如痴如醉,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这两个娉婷袅娜的女子,相互挽手莺声燕语,美目顾盼,双双向陆歌芙蓉轻点,彬彬有礼,与他擦肩走进第二层洞府,同时把他的魂也勾走了。

    陆歌跟着一股芳香的牵引,恍恍惚惚同二人走入神山道洞。

    诸如此类的美艳邂逅,鬼使神差的发生在陆歌身上,他想当然的趋之若鹜,饱了眼福,升了等级,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一步一跃,一天一层。

    第十一层,火焚六方,横扫大地。

    第二十一层,水流四海,鼎煮江河。

    ……

    第五十一层,天地为用,五行试炼。

    ……

    第七十一层,万界通神,武破苍穹。

    陆歌盘坐在洞府人群里,石台上长老鹤发童颜,安然端坐,石台下后生弟子对练,一触即发。

    易少行青衫华发,朝气蓬勃,拱手礼让道:“貂师姐,师弟修行尚浅,你可要手下留情。”

    “啧啧!!”

    貂媚明眸皓齿,闭月羞花,红衣裙穿在傲娇的身上,蝴蝶腰带系扣别致,玲珑脚踏破山石,白玉手轻抚长发,述说道:“易师弟,你小子少在这里卖乖,同门比试,未尝一败,逆砀山鏖战,杀敌过千,都说你是武圣以下的‘无敌少年’,师姐今日倒要领教一下。”

    “貂师姐是马上要上八十层地阶的人,师弟一个玄阶小辈,哪能在你面前造次,要说讨教也是我向你学习。”

    易少行不骄不躁,言谈稳重,跟他羽毛未丰的长相没半分相称的地方,不过气质还勉强过得去。

    “易师弟,小心了。”

    貂媚抬手紫芒绫如腾蛇凌空,逶迤伸展过去,旦夕间把易少行通身缠住,蚕蛹似的一动不动,疾风吹拂,劲力袭来,她的火焰飞脚随即踢在他的胸前。

    紫芒绫扑哧一下烈火冉冉,周围空间炽热难耐,众人纷纷退后躲避。

    貂媚是玄阶级的火元大武宗,并且持有上古神器‘紫芒绫’,起码拥有三千万战的武力,她仗着一身超凡修为,平日里飞扬跋扈,眼里那里容得下别人。

    易少行的金元大武宗已修炼到七十二层洞府,即使两千多万的战力,但此时早已是金刚之躯,无匹罡劲,在一阵刺眼夺目的光芒中破茧而出,反手挑开貂媚的脚,面露笑容,巍然不动。

    “嗨!”

    貂媚两腿临空一曲,脚尖借石壁一跳,翻身腾跃,火舞招展,一式‘孔雀南飞’从上直下踹向易少行的面门,同时挥动紫芒绫勒死他的四肢,双管齐下攻击无懈。

    易少行临危不乱,运用‘不动如山’的招式,双臂往外拐动,震松紫芒绫的交缠,右手抽出拨挡貂媚飞来的脚,使她上身盘旋过来,他左手迅速抓住她的胳膊,往身后甩去,两人身体错开的刹那,易少行右手顺势掐住貂媚脖子,用劲把她强按在地上,使她无力还击,得胜即刻放开手。

    “貂师姐,承让了。”

    貂媚气愤填胸,不愿服输,双手撑地跳起,火掌猛力打出,脚下不留余地,上下同攻易少行的要害,她的身影眼花缭乱,招式奇快无比。

    易少行刚开始还出手挡了几下,看到貂媚生气了,他索性让她任意打在自己身上,反正打打也没关系,就当是让她出出气了。

    貂媚知道易少行有意谦让,倒显得她气量狭小,一脚把他踢翻后,感觉越打越没劲,只好娇羞的停下手,无地自容的跑开。

    “易少行,你……。”

    易少行笑着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落落大方,自嘲道:“貂师姐这火爆脾气,以后还是少招惹的好。”

    在场众人轰然一笑,欢喜而散。

    长老在台上悠然自得,笑而不语。

    陆歌因前车之鉴,把自己当成一个沉默观众,跟随世人随波逐流,路见不平,置之不理。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陆歌在星宿神门的历练将近三月,他中间好几次都想回去了,然而一系列阴差阳错的‘桃花运’事件,让他接二连三不由自主的乐不思蜀。

    陆歌在逢场做戏的日子里,确实结识了不少赏心悦目的美女,但在乐此不疲的求神路上,他却芝麻开花节节高,转眼之间就攀登上神山高层。

    这里特别要提是他跟别的修炼者一样,在百舸争流的修行路上志同道合,殊途同归,不一样的是他修的是道法境界,而那些人修的是功法境界。

    两者有本质上的区别,道法寻求宇宙王者的永恒之路,功法追求天地强者的无敌之路,孰高孰低,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这一日,陆歌在山下用过早饭,随同星宿众弟子一起登上神山,相识的问候几声各去各的道洞,越往上修行越高人就越少,自不必多说。

    陆歌登到第七十九层的洞府门口,八十层的界限压力促使他寸步难行,无法再上。

    天地相参,日月相应。

    天地之际,神明之理,日月之化,古今之变。

    清阳为天,日出没比气血之盈亏。

    浊阴为地,月出没比精神之衰旺。

    五行相生,火性销金,金伐木荣,五行相克,凝水流火,火葬厚土。

    这是天地五行,相生相克,融为一体,化虚为丹的道法奥义。

    陆歌走进道洞之内,四肢五脏,六腑十指,天同源,地同构,天地一气,运行周身。

    洞府中间,炉火鼎立,石台空无,周边盘坐着数十人,天海的林雪曦闭目凝神,清心静坐在角落处,有远离是非之地的嫌疑,星宿冷妃宸眉清目秀,高雅端坐在红尘里,不似斗艳争辉的寻常女子。

    陆歌惊喜之余走到林雪曦身边,盘膝而坐,泰然处之。

    “林师姐,许久不见,一切可好。”

    “你……。”

    林雪曦深感惊异,百思不解,不敢相信会在神山七十九层的洞府看见陆歌,讶奇说道:“你居然能上到这里来,我真是小看你了。”

    陆歌有些尴尬,问道:“林师姐太瞧不起人了,大家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何必挣个高低贵贱出来,难道非要把别人踩在脚下,才能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吗。”

    “你能离我远一点吗!我没心情跟你废话。”

    林雪曦深深呼吸,平复心境,闭目不想多看陆歌一眼。

    “这巴掌大的地方,你让我到哪去,在天海就算了,如今在别人的地盘上,你也如此不近人情,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吻呢!。”

    陆歌涎皮赖脸,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管它山崩地裂,洪水滔天,美人在侧不搭讪,人生意义何其悲。

    “我就在这里,亲完赶紧滚。”

    林雪曦愿赌服输,明白了当。

    “林师姐,这可是你说的,那我真亲了。”

    陆歌眼神呆滞,望着林雪曦冰肌玉骨的脸庞,思潮腾涌,热血澎湃,只感觉幸福来的太快,此刻有贼心却没贼胆,嘴巴哆哆嗦嗦硬是下不去口,恨不得扇自己几耳光,让疼痛壮一下他这颗怂人胆。

    “陆师兄,你终于来了,我到处找你都不见你,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这里,我可是恭候多时了。”

    冷妃宸大喜过望,不声不响来到陆歌身边,一颦一笑百媚生。

    陆歌冷不防被人打断,慌不择言,语无伦次,回敬道:“冷师妹,你终于来了,我也找你找的好苦,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好巧啊。”

    冷妃宸一脸茫然,不知道陆歌想表达什么,疑惑道:“陆师兄,你的上次的伤还没好完吗!我刚才不是说过我是特地在此等你的吗!你怎么当场就忘记了呀!”

    “嘻嘻!!”

    陆歌面红耳赤,颜面扫地,拍着脑瓜门道:“冷师妹,实在不好意思,我刚进到这么高的道洞,估计是还没适应过来,让你见怪了。”

    “陆师兄,请别这么说,我就是有些担心你的伤。”

    冷妃宸低头函首,闭月羞花。

    林雪曦听见陆歌和冷妃宸你一句,我一句,深情款款,温情脉脉,她这样冷酷无情的人根本受不了,黯然站起来,无语走开。

    陆歌看到林雪曦离开,欲哭无泪,迫不得已挤出笑脸道:“对了,冷师妹找我有什么事吗,我这些时日都在神山洞府中听道,也想过去找你,可别人都说你从事前山一切要务,日夜操劳,应接不暇,我只好作罢。”

    “陆师兄别听他们瞎说,前山一直是周师兄在主持,最近他跟姬师姐去调查墨莲教的事,让我代为处理而已。”

    冷妃宸温婉贤淑,气派不凡,含蓄道:“陆师兄,说来不怕你笑话,我五岁入星宿,十年进神山,百年上六十层道洞,两百年修到七十九层洞府,可谓志得意满,羡煞旁人。”

    “冷师妹超群绝伦,十人九慕,让人不可逾越,膛乎其后。”

    陆歌一听冷妃宸都几百岁了,他才十**岁说出来岂不是太嫩了,便随口冒出几句敬佩之类的话搪塞过去。

    “唉!岁月匆匆,时光蹉跎”

    冷妃宸一声长叹,自愧道:“陆师兄有所不知,我自从一百年前进入七十九层洞府,修为长期凝滞不前,经过多方求教都无功而返,现今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不知如何是好。”

    “半世伶俜空自许,一生倥偬谁人知。”

    陆歌听完冷妃宸的奇幻经历,回想自己的过往,何尝不是如此,感同身受道:“冷师妹,我出生低微,少年身染恶疾,历经磨难,几度生死,如今不也雨过天晴,苦尽甘来了。”

    冷妃宸恭维道:“陆师兄心胸宽阔,日月入怀,武修境界深不见底,将来成就无可限量,我若能得你指点一二逆境重生,结草衔环感激不尽。”

    她诚恳说完还不够,竟然躬身准备跪下请求。

    “冷师妹言重了,这如何使得,我来此承蒙你关照有加,正愁无以为报,但有吩咐,敢不从命。”

    陆歌诚惶诚恐,连忙伸手扶起要下跪的冷妃宸,难以用言语,形容此时此刻感动的心情。

    冷妃宸激动的抓着陆歌的手臂,百感交集,仿佛在黑夜里看到一束黎明之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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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武大陆,唯武独尊,万物元灵分为神佛仙魔四系,皆以修炼武元来提升等级,从一阶武元开始修行,九阶武元可以凝气成一阶武者,九阶武者便能化虚为武宗,大武宗可超凡入圣,渡劫越圣之后便是帝,帝之后是不得而知的存在。从地球穿越的陆歌也许就是这个存在,天生十阶武元,逆转乾坤冰火双修,三魂一体万界神游,世人十年磨一剑,他却一剑破千年。一个人等级高低,以及神器魔兽阶数多少都可以用战力来体现,一阶武元具有一百战力,武者一千,武宗破万,大武宗超百万,圣者灭千万,帝尊以亿为数不可限量。天地不仁,太古以来就是适者生存,修行者除了夜以继日的修炼升级外,还有另一种逆天修行称为夺元升级,所谓的夺元升级便是吞噬元灵来提升等级。绝霸天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绝霸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绝霸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