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一十五 宫廷狩猎
围猎之时,正式定于三日后的清晨,围猎的地址,则是由董卓拍板,选择在了长安以西的坞。
古之帝王,春搜夏苗,秋冬狩,及四时出郊行猎,以示武于天下。
原本,在京都洛阳的城北,就是绵延数百里的北邙山。
北邙山是秦岭山脉的余脉,崤山支脉。
自邙山之首白马山,往西到神尾山,凡三十三峰。
经渑池、新安、洛阳、孟津、偃师、巩县六县,东西长三百八十余里。
山中多产飞禽走兽,于是当时的皇家宫廷,特意在这里开辟了一块方圆五十余里的御苑,专门的供给给皇家专门的提供服务。
秋冬时节,那里就成为了每一个皇家的猎场。
平时则会例行的被安排驻扎一些城防军队,每日都有兵马专门巡视,普通的农民和樵夫是根本无法入内的。
因为死去的那位汉灵帝,生千常年贪图享乐,加上身体又不好,因此对射猎一途并不喜爱,所以这些年来,御苑里的各类野兽得以繁衍生息,数量已经十分可观。
董卓昔日洗掠洛阳之时,不仅仅打包了整个皇家“自养”的灵性生物,还一并的,将皇家御苑里面的野兽,亦是一样的打包带走。
如今,却是尽数的搬运驱赶到了董卓所搭建的,用于安逸生活的坞里面!
嗯,准确一点来说,这些野兽的安排布置,都被推辞到了负责保护林园的高郅身上。
虽然说,高郅本人,其实也并不是很清楚这些“特定”参加到围猎之中的野兽们,现如今的具体情况。
因为,当时的他,正忙着去收伏那匹意外收获的倔强难弄的白鬃马。
所以,无暇分心的高郅,把这些野兽,都给安排给了坞堡的留守配合他的副手人员。
具体过程,高郅没有半点插手过问。
反正,等高郅他软磨硬泡的花费数天时间,方才成功收伏了白鬃马后,这些野兽也基本上已经被安排妥当,高郅也就不再关心。
直到这次围猎开始的当天,他才骑着白色焕发的白鬃马,再度冒出头来。
白色的鬃毛随风飘,非常的威武,给人有一种莫名的雄骏阳刚之美。
一人一马,仗剑天涯,或许每个时代的少年都有这样的梦想。
此时的高郅,白盔白甲,骑着这样一匹白色的骏马,气质确实不同凡响。
眺望远处,天地之间一片萧杀景象,围猎所选定的地方附近一带的林地里,皆显得更加空旷。
高郅负责着西面的安全,领着手下五百骑兵游荡巡逻附近。
坞岭,这条横亘在眉县、周至、户县、长安一带东西走向的一条土岭,都是他所需要负责的范围所在!
好在,虽然是临时驻扎,所选之地依山傍水且地势开阔,十分适合骑兵驰骋。
选好地址,众人迅速开始搭建营房,军营中旌旗密布,遍插长矛,各处军帐互为犄角,环环相套。
在营地四周不但竖起了高大的栅栏、木障,还特意挖了一道深深的壕沟。
沟中密密麻麻的倒插尖刺,只在进出口两处留下曲折的道路。
供人马通行高高的望塔也搭了起来,上面弓箭手十二个时辰随时待命。
可以说在如此完美的防御体系下,没有五倍以上的兵力休想包围高郅他设下的营盘。
而要想攻克下来,则至少需要投入十倍以上的兵力才有可能。
不多时,林外传来了一阵噪杂的喊声,仿佛有大批人马涌向林中,期间,隐隐还伴随着人马的惊呼声。
紧接着,人群分散,当先一骑魁梧的身躯,横行无忌。
毫无疑问,那个男人的名字是董卓。
巨大的身体带着十足的压迫感,这是一般人光是看到就会觉得恐惧!
董卓身躯伟岸,腹大臃肿,行动已经显得笨拙。
然而因此就小瞧他,那么,小瞧他的人,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民间对其都有传闻,董卓是妖星临凡,本是蛮荒之地的一上古妖兽,由蚩尤的冲天怨气积聚所化,形成已久。
随然只是传言,但已经说明了很多....
董卓回顾身后的车队,嘴角抿过一丝不屑。
大呼一声:“加速前进!”
指点江山,霸气凌然。
顿时万军策马,声势震天。
西凉兵地处边境,拥有少数游牧民族血统,多为骑兵。
常年与边疆胡人作战,久经沙场。
这些剩余下来的,都是百战之兵。
骑兵气势骇人,所过之地,鸟兽皆四处逃散。
雄赳赳,气昂昂。
马蹄声声,风尘漫天,气贯长虹。
在他身后,是四名战将。
牛辅、董越、胡轸、段煨。
此四人武力平平,但是善于组阵冲杀。
又凉州铁骑为依托,一直所向披靡。
西凉重武轻文,虽然谋士不多,但是却聚集了最阴狠毒辣的两大谋士,李儒与贾诩。
历史上董卓在入洛阳以后,吞并北军,提拔徐荣于行伍,于是,徐荣成了第五大中郎将。
之后又吞并丁原的并州兵,以吕布为第六大中郎将。
由于历史等,环境等原因,西凉人多疑,心计不多没法生存。董卓、马腾、韩遂、马超,皆是如此。
在董卓的骑兵过后,众人裹带着参加围猎的小皇帝以及文武百官们,自长安以西的那条可供驷马之车驰骋,运输粮草坚固驿道,一路奔驰而至。
全部到位后,按理来说,在围猎开始之前,应该是由天子发言。
只是,天子年幼,所以应该转为郎官代言。
所谓郎官,在西汉时期乃是皇帝近侍,同时还具备参与谋议、奉命出使等职责,其员额不定。
最多的时候多达五千余人,分为议郎、中郎、侍郎、郎中四个等级,其中议郎的等级最高的,郎中最低。
到了东汉时期后,郎官除了原本充当皇帝近侍的作用外,又多了外朝后备官员的作用。
许多世家子弟都会先担任郎官,等有了一定资历和经验后再具体来安排职务,像曹操、袁绍最早就是在洛阳为郎官,过几年后再进行外放。
不过,郎官还没有发话,这边的董卓又站出来制止了,他以名望之辞,推荐蔡邕蔡大家来为陛下代言。
“董仲颖为大汉戎边,为人粗野,但总有苦劳,不该给予难堪嫌弃。’
董卓一直记得,那时他第一次入京,遭受很多白眼,只有蔡邕,对他表示平等。
一如段煨,他董卓对待昔日的恩人,都是非常的优待的。
这,也是西凉武夫的一贯作风。
粗鲁,直接,但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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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一十六 立场
“...既然,相国如此推荐蔡大家,那,那就由蔡大家来替朕吧。”刘协鼓着小脸蛋,发出自己的声音。
虽然被董卓如此插话,让小皇帝心中更加的不爽,但是,现在的他,还不能与其翻脸。
罢了,罢了,反正蔡邕的学识和地位,也配得上。
“固所愿,不敢辞尔!既然董大人与陛下如此厚看蔡某,某岂敢敢不从命耶?”
对于董卓提出的担当此次围猎发言的要求,在刘协发话后,蔡邕并没有犹豫太多。
要知道,能够代年幼天子发表言谈,这对于臣子来说,可是一项非常光荣的事。
哪怕只是性质上偏向于娱乐的围林狩猎的活动。
毕竟,狩猎也是人类最早掌握的谋生技能之一。
随着人类文明的发展,虽然对粮食物资方面,有了更多的选择,使得最初为生存技能的狩猎,逐渐地具有了娱乐、军事、体育的多重性质。
更是慢慢的成为军队士兵们,用以习武练兵、强身健体、振奋精神、谋取收获的一项集体性的综合运动。
但是,在汉朝,依旧是非常重要的仪式。
而要是有那种关乎于帝王参加的狩猎活动,则更为重视。
对于皇帝来说,他们想要围猎的话,会有专门的规划设计。
可以根据参加人数多少,分为正规规模庞大的田猎和随意灵活、不拘形式的小型打猎两种形式。
《周礼》中便是记载君王四季田猎,分别称作春搜、夏苗、秋、冬狩,作为礼仪的田猎被后来的统治者沿袭了下来。
也就是前面所提到的“春搜夏苗,秋冬狩!”
至于说,那些朝堂大臣们当中,有人是不是会对于蔡邕他如此“轻易”,就接受了董卓的“安排”,而暗自感到不满甚至鄙视。
更有甚者,认为蔡邕是一个背叛信仰,趋炎附势的小人的看法,那就只能智者见智,仁者见仁了。
毕竟,这世间很多事物,其实并不能单纯地强加正确或许错误,就拿选择的道路来说,每一个人都有他所选择的道路,不必用外人的眼光去判断其选择道路的正确性,只要他认为是值得的,那就是正确的。
毕竟,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有的,只是实力不够罢了!
至少,在此时,蔡邕他的眼中,董卓虽然有诸般的不适,但是对于他自己,还是非常的尊敬和礼待有佳的。
以德报德,以恩报恩。
对于董卓的这些示好也好,礼待也罢,蔡邕是一路看在心里的,所以,一些平时董卓的暴行,老者只能选择性的无视、淡化。
眼不见心不烦。
更何况,董卓的作用也不是没有,也正是拥有着强悍势力的他,才能尽快的镇压下混乱的时局,并且威慑四方。
在大汉势弱的情况下,西凉焊军,无疑是一柄锋芒毕露的利刃,悬挂在积弱贫瘠的大汉土地上空,震慑着四面八方那些蠢蠢欲动的草原外族、蛮荒野人。
董卓的作用,还是不可磨灭的....更何况,他现在不也没有改朝换代的狼子野心吗?
因为立场,开始逐渐处于纠结尴尬的老者,最后只能默默的在自己的心中,不停的,选择性的暗自麻醉着自己。
然后,在一众人的,或羡慕,或嫉妒憎恨,或遗憾,或惋惜...等等复杂的视线注视下,蔡邕一正衣襟,挺起背脊,开始了他的演讲....
“呼....”
似乎是在给蔡邕的讲话伴奏一般,寒风呼啸着从密林上空席卷而过,从树上带走了几根摇曳不定的残枝败叶,却吹不动地上的嫩嫩草皮。
那从间的草叶只有浅浅的一层,浮在石上草间,似乎吹拂可落,但其粘着力却远比看上去更为牢固,仿若在乱世中努力求存的生灵一样,任凭风吹ri晒,都不肯轻易放弃。
因为负责“安保”的工作,高郅他倒没有和众人一起听蔡邕的“演讲”,而是驾驭着爱马,脱离人群,独骑而行,沿着小径,窜向一个小山丘。
“踏踏踏踏...”
青葱脆响的马蹄声,于山路中响荡,如同清脆的铃声般,敲打着节奏感。
白甲飘逸,马鬃飞扬,一人一骑在林中小径穿,留下蹄印踪踪,渐行渐远。
“嘶噜噜!!”
豁然,奔驰的马儿一声长嘶,喷着沉闷的鼻息,勒息而定。
骑马而立,山丘上,俯瞰密林,远眺高山,高郅的胸中涌起的,却是豪情万丈!
长风凛冽,寒意如刀,为风吹刮着的高郅,却恨不能高歌一曲,以抒发胸中的激荡之情。
这大汉的大好山河,他是每看一次,都不会厌烦。
瞥了眼远处的众人,那边的“演讲”,显然不是一时半会结束得了的,与其在这百无聊赖的等候,高郅索性从白鬃马身上下来。
微微的轻抿了下嘴唇,从马背上下来,将缰绳栓在一旁大树上,防止马匹乱走。
而后,取了长枪,在山丘上扫出一小片空地来,准备活动活动筋骨。
枪出中平,身形随转。
“呼呼呼...”
渐渐的,高郅他的枪招越来越快,动作翻腾间,就好似一只翻江倒海的蛟龙般。
整个小山丘上,枪芒密布,直刺痛人的眼睛。
枪芒闪闪,枪尖忽而如银蛇吐信,点进伫立在山丘右侧的一块暗黄的巨石内部。
咔嚓!
一声轻颤,暗黄色巨石自长枪枪尖刺入的地方,转瞬破碎,蜘蛛网般的裂缝遍布其上。
这些得传自赵云的枪法,高郅已经练习了不下数千次,枪式的招数也已铭记于心。
不过,这次修炼中,跟之前修炼的感觉,还是没有不同。
高郅也不意外,毕竟,到了现在的境界后,再想有所突破,靠的是感悟而非苦练了。
当然了,没有用和练不练之间,是没有直接联系的。
哪怕只是增加点出手速度也好。
收枪的高郅,轻吐了一口浊气,他转头东望,神情专注而沉醉,目光炯炯有神,仿佛透过寒冷风刃,看见了什么极具吸引力的东西一样。
在那里,是金戈铁马的味道!
董卓...
王允...
该有个了断了。
这次的围猎,便是保皇派以及一众盟友与董卓之间,最为巅峰且隐晦的一场惊天之变的地点!
很快,他的“任务”,也该开始,需要进入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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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一十七 开始的阴谋
穷图见匕!
现下这个情形,保皇派与董卓之间,是真的走到了这一步。
可以说这次围猎,便是双方甚至多方势力之间,或有意,或无意的共同促进之下的成果。
可以预见,坞岭附近的林邝地带,将会成为是两大势力角逐的最前沿,也是最关键的地方!
或许...
还不仅仅只是两大势力而已,各怀鬼胎心思的人,大有所在。
别的不说,就是那些信誓旦旦表示愿意支持王允等人,一同谋事共诛董卓的世家的掌话人们,谁又能说他们的心中没有什么小九九?
就连高郅他自己,也未尝没有一些想法在里面!
为此他,甚至特意找了由头,将之前带率过,已经收复收心的牛莽为首的西凉军军士,抽调到身畔。
就连吕布,也特意令麾下最能练兵的将领高顺,在来之前,给高郅专门挑配了五十名,堪称精锐中精锐的陷阵营战士,供其驱使,倚为助力。
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想力挽狂澜,关键地方,还是在于军队方面的指挥权!
就算拿不到全部,能掌握一部分jing锐也行。
掌握军队就可以统筹指挥;掌控部分也可以奇兵突袭,设置埋伏,总之,只要拿到指挥权,就有死中求活的机会。
这几天,他沿着来回走了数百里,一方面是勘查地形,熟悉环境,另一方面,也是未尝不是为了尽快熟悉军队的掌控。
将为军之胆,号令不一,争执不断,对士气的打击,是相当致命的。
组织,统率,士兵战力,士气,全面落在下风的话,那到时候就算发动计划,成功突袭董卓成功了,他们也很难在暴乱之中轻易脱身。
所以,深知这一点的高郅,借助这几日空暇,把自己周围的亲卫都“调换”了一番。
“该起身了,小白。”瞥了一下不远处,高郅扭了扭脖颈,呼喊一声。
白鬃马打了个响鼻,跟在高郅的身后下了山丘。
很快,高郅就和手下士兵汇合,开始安排任务。
等那边蔡邕他们的“仪式”结束后,他们就要肃清营地四周的野兽。
毕竟,附近山林连绵,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除非辛苦一波,赶往向西的坞堡住宿。
不过那显然不可能。
是故,今夜,甚至于接下来的几天里面,他们注定得在荒野度过,驱逐附近的野兽,也是为了保证众人能有个安稳的睡眠质量。
当然了,高郅他自然不会亲自去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小事上。
将大致的工作,安排给牛莽和副手后,高郅牵马,晃晃悠悠的又走向集结在附近地“皇家禁卫军”等士兵所在的帐篷地。
“他们那边应该进行得差不多了,借着空挡,我也该想想,接下来的计划。”
正思索间,走在道路前沿,来到附近安扎在外围的士兵帐篷附近的高郅,忽觉身遭有异。
“吁吁吁!”
劲风袭体,一阵呼啸声充斥耳间,一股巨大的压力急速迫近,仿佛凭空出现了一柄巨锤,疯狂的砸了过来。
“嗯?”
眉头一皱,战斗中培养出来的良好意识,让高郅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肌肉瞬间绷紧,身体完美做出了最佳的规避动作,一个急停,后撤半步,劲风擦身而过,他险险的避过了一辆疾冲而来的马车。
“快,快躲开,马惊了!”几乎是在同时,惊呼声也从马车上,以及马车经过的路上传来。
哪儿来的马车?
还有,这些帐篷附近的侍卫们,他们的应变也太差了吧?
事发突然,但高郅他的观察力何等敏锐,避开马车的同时,周围的乱相便已尽收眼底,不禁摇了摇头。
只见那些由王允他们拉拢来的一部分新召士兵们,面露惊恐之sè,豕突狼奔四下躲避,就差没有丢盔卸甲、落荒而逃的狼狈模样。
那副神色,和一旁同样附近的西凉士兵比起来,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不过,就是匹受惊了的马罢了。
心念电转,高郅的动作却是迅猛如风。
几乎就在惊呼声响起的同时,他双脚连踏,身形如闪电般弹shè出去,转眼间就到了那奔马的侧面。
左手一扬,赫然已经抓住了马缰,右手一探,却是按上了马背,再下一刻,只见黑影一闪,高郅已经飞身上马,稳稳的骑在了上面。
在他高郅的管辖范围内,别说疯马,就算是条狂虎怒龙,也休想在此放肆!
高郅手臂同时发力,腿上猛夹马腹,手中缰绳紧抽,那马腹、颈皆是剧痛,哪里还敢继续发飙?
事情来的突兀,马车和高郅的速度又快,兔起鹘落之间,别说围观众,就连马缰被夺的车夫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那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继而颓然停下了脚步,惊魂普定的人们才长出了口大气。
继而,一阵阵的惊叹和探询声才轰然炸响。
“好险!”
“好身手,好马术!”
周围围拢而来的士兵们,见此议论纷纷,皆是敬佩的看着高郅。
“...这事,绝对不简单。”没有理会四周的赞叹声,高郅目光微凝的注视着那匹马的屁股。
在那里,一道细小的划痕,正在渗透出几滴的鲜血。
显然,马匹受惊,是有人特意为之!
不知不觉中,高郅对事物的警惕度有了一个较高的提升,如今的他,也算是久经考验,对事物的发展走向和程度都是有着一定的敏锐感觉的。
这,就是经验。
高郅多次战场厮杀的经历与其所渡过的危险,使得他潜意识里具备了这种对潜在不安因素的感知预测。
将这匹用来拉乘朝堂大臣的马车迫停后,高郅的目光如炬般璀璨,迅速的在四周林木从灌中来回扫视,试图想要发现,那制造混乱的人的踪迹。
值得一说的是,一旁的白鬃马“大爷”,可也不安分。
都说良马有灵性,既然白鬃马能够被称之为宝马神驹,自然也不会少了灵性。
此时的它也没有闲着,来到那马匹身畔,似乎有些懊恼马车突然“窜出”的它,扬腿就是一蹄子,打得那马浑身一颤,又畏惧这货“yin威”,不敢逃跑,畏畏缩缩的模样,活像是个受气的“马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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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一十八 皇帝下猎
“让开!让开!”
“休要挡路!”
“速速让路!”
一阵阵吆喝声,伴随着马蹄的纷踏声响,一群西凉士兵,开始冲着马车惊扰之地赶来。
倒是可怜了沿途的那些之前面露惊恐之sè,四下躲避的士兵。
要知道,他们可是好不容易才刚刚从惊慌失措中恢复,正重新聚拢回来,重振军容。
此时,被这帮西凉骑兵这么一弄,人群瞬间又得向两旁分散。
“吁!”
随着西凉军响亮的号角之声,只见一众手持长枪,腰下垮弓的黑甲骑兵,猛然冲出,勒马而定,然后快速自马背下来,恭谨行礼。
“吾等来迟,望将军恕罪。”
“望将军勿怪。”
还没到近前,一声声道歉的话,便已经自这帮莽夫的口中呼出。
方才马车惊扰的事情冒出来得太过突然了一点,而高郅他的反应速度亦是太快了,导致一时之间,他们都没怎么反应过来。
等他们拉开架势,赶赴过来的时候,高郅已经解决了惊马,迫停了那辆马车。
这,岂不是显得自己这些人,很无能?
高郅的速度效率,让他们这些西凉铁骑,也感到很尴尬好不好。
“免了,你们来个人,将这马车护持着,重新驱使回去,顺便给我巡视一下四周,看有没有可疑的人。”高郅倒是没有怪罪这些士兵的意思,随口指示的同时,再一次打量起四周。
至于说马车归还,也是因为他看这马车的样式,估摸着是王允他们那些朝臣的。
要知道,军中的马车都是板车,拉辎重用的,眼前这辆却是坐人的。
虽然算不上多豪华,但从用料和装饰上来看,也不象是普通人家用的。
等打发了这些士兵,高郅心神一定,再度凝神,以马车为中心,在四周来回扫视。
只可惜,除了远处的嘈杂动静,近处高郅根本没有发现可疑踪迹的人。
难道是跑了?
一番无果,高郅也就不再纠结。
抛开那未知的怀疑因素,高郅他对马车的这个小插曲全未挂怀。
甚至若不是看是军中马车,八成他会选择用更直接的办法解决问题,比如一拳把马放倒,那样更节省时间。
招呼来白鬃马,翻身上马,最后扫视一圈,依旧无果,高郅摇了摇头,才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纵身离去。
待其远去后,一颗大树茂盛的枝叶摇曳,空气似水般,泛起波澜涟漪,很快,一个头戴斗篷浑身黑气缭绕的黑衣人,缓缓的显露身躯。
“看来,小姐吩咐的牵制住此人的任务,也不难嘛?”黑影嘴角微微勾起一道弧度。
此人,却正是那跟随在貂蝉身畔的神秘高手,影!
此时,听其喃喃自语,似乎他的目标,便是高郅,方才的马车,也不过是他的随手试探罢了。
虽然平日里,影一直喜欢沉默寡言,惜字如金,再加上他修炼的功法缘故,对人更加冷淡了。
除了对貂蝉本人不一样以外,和其它的同僚都没说过几句话,他平时只负责做任务,其他时候,经常只是静静的听着。
但也绝不能因此而小看他,影的头脑极其清晰,常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
此时见效果还不错,影亦是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言语,但从他的眼神却可以看出,他的内心似乎也有些高兴。
想了想,扫了一下下方忙碌的士兵,影撇了撇嘴,身形一颤,化作黑芒,朝着远处遁去。
....
“嘤!!!”
尖锐的鸣啼,划破长空。
两只苍鹰在白云上空飞翔,一会向太阳飞去,在它周围盘旋,变成了两个黑点,一会又展开双翅,滑翔而下。如在海中遨游一般。
豁然从地面上传来了一声呼哨声,仿佛是得到了某种命令般,这二只苍鹰在空中一个转折,骤然俯冲而下,它们的身体在地面上一掠而过,顿时溅起了一片鲜血和凄惨山鸡的悲鸣声。
随后,二只sè彩斑斓的山鸡已经被它们抓起,直接飞到了林外外的那处巨大空地上。
“哈哈哈,好!哈哈哈!”
嚣张的长笑声顿时响了起来,马背上腆着大肚子的董卓开怀大笑,他一挥手,自然就有人上去好生伺候着这二只给他面目争光的猎鹰。
“没想到啊,老夫的两个宠物,今日却是拔得先筹啊!哈哈哈!”
显然,一众人等,正是刘协他们那批参与围猎的“大部队”。
当然,经过了一番的狩猎,在外林附近,已经很难找到什么凶猛的猎物了。
要想有一个好的收成,就必须要进入深山入口,到更加深远的地方去搜寻猎物。
这,也是众人来此的原因。
说实话,其实现在的季节并不是什么打猎的好时光,但是董卓还是下令召集勇士,陪同皇帝刘协,还有一众大臣们,进行狩猎。
这也与西凉地带,武风鼎盛有着密切的关系。
眼看自己的二只猎鹰首开纪录,董卓自然是笑逐颜开,道:“哈哈哈,今ri围猎,可是个好彩头啊,诸公们,可要好好的尽兴啊!。”
他的声音远远传出,在这片空旷地方数里可闻。
“我西凉儿郎,在诸公围猎之后,亦是可以下场试试!”董卓又是一声闷喝。
在他的身边,轰然响起一片迎合,那些西凉士兵们,都是兴奋的双目放光,似乎他们已经在这一次的狩猎过程中独占鳌头了似的。
然后,董卓眼眸微微一眯,转身,半是戏谑的望着刘协道:“殿下,你们的人不参加么?”
王允,杨彪等老臣纷纷脸色一变,正准备咬牙站出来的时候,刘协却是抢先走了出来。
小皇帝努力的表现淡定从容,微微一笑,道:“既然相国邀请,就让我们的儿郎们也露一手吧。”
刘协显然是早有准备,大踏步走了出来,在他的身后,紧紧的跟着四名侍从。
见此,董卓的脸sè才不禁微变,道:“殿下...,你这是何意?难不成要亲自狩猎?”
刘协瞥了一眼身畔沉默的剑师,鼓起勇气。
哈哈大笑,道:“不错,我大汉以武传国,孤身为皇帝,自当以身作则,如此盛事,又怎能不参与一番。”
“....”
董卓的脸sè有些僵硬。
这貌似和他想象中的画面有些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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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一十九 招架
“呵呵,那林间可是放投有猛兽,陛下尚且年幼,既然决定要亲下狩猎,可是需要老夫陪同左右,再顺便调派一些精兵强将,贴身保护?”
董卓干笑两声,没有搭话,而是将目光再度望向刘协,继续“劝导”说道。
来的时候,他那得意女婿可是专门嘱咐过了,最好是想办法让刘协呆在身旁,这样狩猎的时候,才能夺其光华和瞩目。
有对比,才有突出不是?
豁然,一道人影从他的身后不远处窜了出来,向着刘协深深一躬,道“相国的担忧自是远见,久闻陛下圣明,老夫今日不才,愿做侍卫贴身跟随,以瞻望陛下狩猎野物的英姿风采。”
“...王越....”董卓眉头微微一蹙,低声有些咬牙道。
剑师王越的名号,可是相当的响彻。
此人,也算得上是如今诺大长安城中,寥寥可数的几个,能让自己高看一眼的武夫了...
只是,他在这个时候冒出来,可是刘协小儿,又有了什么计划?
董卓不禁往深处想。
容不得他多想,自打入了长安以来,以往的那些刺杀确实是少了许多。
但是,一些诡计多端的家伙,玩的那些虚头虚脑的阴招,更是让董卓,烦不盛烦。
再联系一下,自己说要围猎的时候,以往那些经常和自己对着干的老家伙们,这一次居然都非常爽快的同意了。
确实有点古怪....
琢磨不透的董卓,一时之间,反倒是有点犹豫不决了起来。
要是按照以往,他还真就直接一拳过去,暴力直接。
他这段时间,算是被这些阴谋诡计弄得有些疑神疑鬼了。
“哈哈,相国也知晓某一介武夫的名字?”王越哈哈一笑,按照计划,略带挑衅的说道。
“相国大人的言谈,老夫确是不敢苟同,既然是狩猎,自然不能带上太多随从,否则便容易失去本该有的乐趣。”
顿了顿,王越继续道。
“王某听闻相国也是武冠三军,不知今日可是要亲自出手,也随陛下一起,狩猎玩玩?”
“....”董卓依旧没有搭话,他还摸不清对方的意图。
不过他倒是用目光,示意了一名心腹。
“大胆!”
呼!
一阵风声响起,狂风肆虐,很快,一道身高九尺,虎体狼腰,豹头猿臂的威猛男子踏步走来,没带头盔的脑袋上,满头黑发舞动,双眼似铜陵,燃烧着熊熊怒火!
“相国之尊,岂是你这般武夫能轻易接触到的?”
来者,正是接受到董卓示意的随军副将。
言谈间,副将的目中闪过无尽杀机,汹涌澎湃,他本就是西凉军的猛将。
作为董卓的西凉部下,自然不会是什么善男信女!
此时,接受了主公董卓的暗示,自然要尽心一试眼前的男子的实力。
“哼,那你又能配与老夫言谈吗?”王越冷冷顶了回去。
“不才,某倒是想为相国和陛下,试一试阁下的斤两,看你究竟具不具备保护陛下入林深处的本领。
若是没有的话,还是交由在下待劳好了!”
能够做到董卓心腹的副将,此人显然也不是个单纯的莽夫,结合了当下的局势,他很快换了一种“正当”的理由。
看得一旁的董卓欣慰的点了点头。
“呵,嘴上功夫,那就让老夫来领教一下,你的本领吧!”
多说无益,王越翻了个白眼,论嘴皮子功夫,只怕在场的人,个个都能甩他一条街。
索性他便不愿再说下去,爆喝一声,指光挥洒,如丝如雾!
见王越出手,那边的副将得偿所愿的一笑,同样爆喝一声,虎拳展开,势大力沉,刚猛无铸,如一头猛虎,呼啸山林!
轰!
拳指碰撞,滚滚气浪排空,烟尘冲霄。
副将笑意还没有完全散去的脸色,在那一瞬间陡然变得苍白,毫无血色,带着惊恐与骇然,身躯横飞,口鼻溢血!
没有多久,他就大口咳血,踉踉跄跄倒退,面色白若宣纸,气息萎靡。
细细一看,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在其身躯之上,一道差点将他斩为两截的巨大伤口,从左肩斜拉至右胸,血肉翻涌,鲜红的血液喷洒而出!
“怎么可能这么强...!”
瞳孔蓦然瞪大,副将带着满脸的不敢置信,浑身气势急剧掉落,很快,他就身躯一软,晕晕乎乎,口鼻溢血。
王越嘴角一抿,大步上前,虽然也被击中,确实并无分毫伤势,但却依旧气势如虹,剑锋凌厉,心中快意!
斩!
他挥指并剑状斩下,如一道白色匹练,刺眼之极,白光闪烁,剑气横空!
这边的副将轻轻抬头,双手无力,几次想捏拳迎战,但都无法,面现一丝苦涩,浑身无力的他,眼看剑指劈落,剑光闪闪,想要抵挡,但却提不起丝毫力量!
轰!
一股气浪瞬间爆发,强大的气血之力震动四方,董卓浑身血气弥漫,激荡虚空!
关键时候,董卓还是出手了,他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腹受辱并被重创濒危。
他脚步一动,左手轻轻一推,就将那员副将给推离数丈,然后右手挥动,顿时,一道黑色寒光迸射,摧枯拉朽,击碎剑光!
“怎么,相国,已经迫不及待的要与老夫交手不成?”王越战意盎然,目光冰冷如剑,环视八方,眸光睥睨,一声冷哼,震撼长空!
“哼!”董卓眼睛微微一眯,四周的飞熊精锐,迅速的集结,不过短短数息时间,就将王越包围于中。
“...相国这是何意?”王越手掌悄然落在腰间的佩剑把手上,眼中飘过一丝忌惮。
这些飞熊军精锐,他之前准备深入宫廷刺杀董卓的时候,可是较量过。
个个都是怪物级别的家伙,也不知道董卓那厮是怎么找到的这些士兵,悍不畏死,还形如野兽般粗鲁狂暴。
虽说要是真的生死斗起来,王越还是有信心将这些家伙斩杀。
可是要是飞熊军的人数超过数百,再结以军阵的话,那么近距离厮杀起来,饶是强如王越,也是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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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二十 暂罢
踏!
踏!
踏!
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缓步靠近。
随之而来,是一股诡异的压迫感。
富有节奏的脚步声,似乎踩在了某个奇异的节点,踩在了在场所有人心脏跳动的间隙处!
咚!
咚!
咚!
紧接着,是那高亢不失沉韵的鼓角声,陡然炸响。
这既是西凉士兵在鼓舞士气,同样也是他们的指挥官,在传达着命令。
随着飞熊军指挥的最新指示下达至全军,这群飞熊军的将士们,气势猛然一凝,凌厉的杀气顿时弥漫开来。
要知道,这些飞熊军的成员,个个都是杀伐好手,一代凶徒,身上或多或少的,都裹夹着有一种难以言诉的气势。
平时或许看不出来,一旦这些人发怒或者动手,这种气势就会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
而当他们气势汇聚一起的时候,就算是那些朝堂大臣当中,一些曾经经历过戎马生涯的退伍老臣,也因为这沉重的脚步声,而不禁有些气血翻涌,面红如潮!
积少成多,这绝对是一股凝聚起来,外人直面时便难以抗衡的势,夹裹着无穷杀意和战意的顶尖军势!
“喝!”
飞熊军军势凝结后,当头一将,仰头便是一声闷喝。
紧随其后的,便是无数声闷喝,似春雷乍放,闷鼓捣咚。
“奉相国令,飞熊军,担任宿卫之责!”
话语铿锵,掷地有声。
在这群飞熊军的最前方,一壮汉,嘴角咧开,一缕嗜血凶芒瞬间闪逝,手持一柄鬼头大刀。
他长啸一声,手中大刀散发无尽红色杀光,凶厉至极,一道道细小的刀光环绕,仿佛一**日,刺眼夺目!
“汝这般匹夫,安配与相国大人交手?吾等飞熊军上下军士,皆愿替相国,拿下汝这厮口出狂言之徒!”
显然,作为董卓的嫡系中的嫡系,飞熊军上至统帅,下至兵卒,皆对董卓,非常的看重、推崇,甚至高于一切!
一边说道,那飞熊军统帅,望向王越的目光,亦是陡然凌厉,杀机开始翻涌。
他背后飞熊军士卒紧紧跟随,目光炙热而崇拜,长刀高举,猛然转向,对准王越!
对于敢于当面“侮辱”了他们尊敬的主公的家伙,他们自然是想除之而后患。
从始至终,这些士兵的目光,虽然目标也一下子转了过来,但神情完全没有变化。
那副神情,简直就与近代军人接受检阅时的冷峻肃然差不多,就差没有稍息、立正的口令了。
从停步开始,千百人的动作便如一人,整齐划一,井然有序,宛若一体。
虽然那统帅一共只发生了一次次号令,每次号令都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看似再简单不过的呼喝声,因为响应者的表现,竟是给人了一种错觉,仿佛这些人不是军队,而是一群艺者,正在表演一曲极富韵律感的舞蹈。
这舞蹈是如此的优美雅致,以至于让表演者全神贯注,完全忘记了自己置身于兵戈锋芒之间。
要知道,这瞬息的恍惚,可就往往容易结束一切!
毕竟,这些飞熊军精锐可是历经无数杀伐的老兵,一手杀人术,早已磨练得精简无比,从不多出一招。
只是,有一点细节很重要。
在王越的身后,可就是当今的大汉天子刘协。
但这些飞熊军的士兵,却视若无睹,丝毫没有因为刘协的缘故而减弱自身气势。
或许在他们眼中,这个所谓的“大汉天子”,和他们以往在征战中随手屠杀掉的稚童,也没有丝毫的差别。
可有可无罢了...
“该死的董卓,真是一个变态的疯子。”
似乎在为自己的想法找理由,王越在说这‘疯子’二字时,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吼出来的。
只是骂归骂,真的需要来对上这些飞熊军的怪物们的时候,王越也是有些脑壳疼。
就他所知,大汉王朝现在应该还没有如此奢华的军队。
就算负责皇室禁卫的禁军,号称朝廷最强的军团,士卒的修为,也仅仅堪堪能够满足淬气纳体基础上。
当然,也不排除朝廷是否还有更为强大的秘密军队。
只是,无论是哪里来看,此时的这些飞熊军的精锐士兵,都是当下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军团。
而要知道,体内气劲能够从感应到掌握的时候,便已经能够算是个小高手了。
就算是在军中也能够胜任个普通军侯乃至军司马的职位。
现在,在这飞熊军里面,却不过是最普通的士卒罢了!
望着已经包围住四周的飞熊军,王越紧了紧手把,同时,目光隐晦的向王允求助。
久守必失,这话谁都清楚。
任何防备都是不可能持久的,再熬下去,对方是蓄势待发,以逸待劳。
这边却是提心吊胆,再加上还要兼顾身后的小皇帝刘协。
哪怕是王越,如此折腾下来,恐怕他一身的战斗力,少说降低个两三成,那都算是很正常。
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
这句话,到底也只是说说容易罢了。
“董卓!你可要想好,这个中的关系。”
陡然传来一声大喝!
乍听是呼喝声,可只消稍加分辨,就能发现那呼喝声中蕴含着的某种韵律,粗犷且简单的韵律……
熊壮的身影屹立如山,苍凉豪壮的喝声响彻长空,回荡四方。
“男儿生乱世,乱世出豪杰,古人诚不我欺也。”
在场的武者,无不是对视一眼,都是喟叹出声。
王越他的本领到底如何,尚不得而知,可有了这份虽千万人吾往矣的霸气,就算只有七成本领,想必也能发挥出十成了。
那一声喝声,就仿佛是某种玄而又玄的符咒,被王越他高喝起来之后,赫然有着一种夺人心魄的魔力。
只是董卓这句话实力强,并不会受到王越他话语的影响。
“哈哈哈哈哈哈,你可还真是来误会老夫孟浪了。”
董卓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一下子阴云密布,一下子又眉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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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二十一 商谈
“你们还不速速退下?”董卓大袖一挥,随意的冲着那些飞熊军士兵晃了晃。
“...诺!”
虽然不清楚董卓的用意,但是这些飞熊军士兵们,还是非常恭谨的选择听命退下。
“那么,陛下,也可以宣布狩猎活动....正式开始了。”董卓扭过身躯,咧嘴道
“好,既然如此,狩猎开始,你们去吧,朕,也将由剑师护持着进去了,相国你...不一起吗?”刘协故作天真的问道。
“哈哈哈,老夫跑不动了,还是就和老臣们,在外面恭候陛下你的好消息吧!”董卓打了个哈哈,并不接深入的话题。
没办法,刘协只能暂时放弃这个念头。
随着董卓的默许,小皇帝稚嫩却又坚定的一声令下,顿时就是无数人影幢幢,朝着不远处的森林跑去。
...
等大半人都进入内林开始狩猎后,董卓便大摇大摆的坐在一张椅子上。
值得一提的是,此时身为司徒的王允,却如同跟班似得站在其身后,明明有座位,他却不去坐,用他的话说,他怎能和相国平起平坐
董卓也许是渴了,他想端起桌上放着的茶水喝,这边王允手疾,董卓还没做出动作,王允就把茶杯端到了他面前,那殷勤的笑脸,显得比亲生儿子还要孝顺。
“老王啊,你就是太勤快了!”接过王允递过的茶杯,董卓咧嘴哈哈的赞赏道。
王允很谦虚的说道:“多谢相国夸奖,王某可当不起夸赞,这几年若不是相国你一再保举,王某的侍郎之职早就被别人拿去了,更枉谈升拜司徒。
相国对王某的大恩,王某无以为报,只有踏踏实实为相国你做事来回报了。”
董卓听着王允的话很满意,他掌管禁军,入主京都以后,洗礼朝堂老臣的时候,也曾想把王允给拿下。
可是这人太过识趣,他还没有开始动作,王允就连忙主动的投靠,为他帮了不少忙。
而且经这一年的了解,董卓觉得王允这个老头,有能力、又忠心,唯一的缺点就是胆小怕事,不过,在董卓这里,胆小怕事反而成了王允的优点。
“听说你有个义女,名叫貂蝉,不久前于老夫印象深刻的,可是她的武学造诣。”
“她武功低微,多有得罪,还望相国勿怪”王允惊颤的说道,冷汗都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董卓大口的喝了一口茶,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允。
笑道:“好一个武功低微啊,你那女儿可是和老夫手下有名的高手过了上百招不分胜负,这就是你说的武功低微吗?”
“相国,我......”王允表现的愈发惶恐了。
董卓见他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哈哈大笑道:“你不要多想,老夫是为能出这么优秀的后辈而高兴。”
“行了行了,你下去吧!”董卓打了个哈欠,示意王允退下。
然后,眯了眯眼,小憩起来。
....
这边的高郅,也同样在找着王允的方位。
只是,王允他和刘协董卓在一块,而如今董卓的大半兵力都聚集在这里,哪能让一般人靠近。
游骑在明,往来于道路之间,仗的是速度;哨探在暗,隐于山林树丛之间,靠的是隐秘。
想在群狼环伺中前进,可不是一般的凶险。
当然了,好在高郅他作为负责看护的人,有非常手段,能够让他仿佛闲庭信步一般,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不断前进。
“闲人勿近!”
靠近董卓他们所在的地方的时候,一名西凉精锐士兵,阻拦道。
高郅呵呵一笑,道:“瞎了你的狗眼,你看看我手中的是什么!”说罢,他从怀中拿出了一块令牌,一个董字出现在了那名西凉士兵的眼中。
高郅的态度甚是“嚣张”。
以高郅的经验来看,像这种来自蛮荒地方的西凉士兵,还有所谓的禁军,你对他们越凶,他们反而越怕你。
还别说,那西凉士兵还真吃这一套,身子一颤,连忙跪倒在地,道:“见过大人,请问大人有何吩咐。”
高郅瞪了他一眼,骂道:“机要大事,岂是你这种狗东西能问的,还不快点让开道路!”
“是,是,小的不该问。”高郅他那一副蛮横不讲理的态度吓得那西凉禁军连连低头,瞬间让开道路....
等高郅找到王允以后,便将所见所闻,大概的与他阐述了一遍。
“什么?”王允一直表现得很沉稳,智珠在握的样子,但听了最后一句,他却猛地站起身来,旋即身体又前后晃动了几下,像是要摔倒似的,不能置信的追问确认:“你果然感觉清楚了?”
这段时间的相商,王允对于高郅的实力,也是有了一个大概上的了解。
再加上吕布和他详谈的时候,亦是曾亲口承认过,高郅的实力放眼当今长安,乃至整个大汉,都算得上数一数二的超级高手。
所以,王允他还是很相信高郅的直觉,他沉吟了片刻,说道:“能够让高将军你一时无法追踪到的家伙,想必也是一位强者级别的高手,可见那董贼又收拢了一员人才啊,不知道高将军,你可见到过那人身形?”
“并没有。”高郅摇了摇头。
“唉。”王允重重叹上一口飞进。
“可叹,可悲,如此人才,明珠暗投啊!”
说完,王允还一副义愤状,沉声道:“自中平元年以来,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我大汉帝国,已到了ri薄西山的境地。大厦将倾之际,岂能没人挺身而出?”
回想大汉王朝曾经的辉煌,再看看时下的局势,他这个汉家老臣又岂能无动于衷?
如果不是克制力足够好,他现在已经老泪纵横了。
“大汉养士四百载,仗义死节,就在今朝!”
偷偷瞥了一眼高郅,王允突然一脸打了鸡血的模样,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具有煽动性。
换一个人来,那还不直接说得他热血沸腾,热泪盈眶,哪里又说得出个不字来?
只可惜高郅并不。
因为,他只是单纯的代表吕布,来和王允讨论合作罢了。
对于大汉,他或许会帮衬,但是皇帝刘协,他可不会为其去拼死卖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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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二十二 价值
做为穿越一族,如果没有机会成为君王、帝主,那么最聪明的办法莫过于在遨游历史的长河时,做一次投机者!
同样是投机取巧,里面的学问却很大。
首先你得从无数的候选者中辨别出具有能力的辅助对象,其次,你还得让目标人物看出你的能力价值。
要知道,一个人的能力与他的受重用程度永远是成正比的!
当然了,以高郅如今的实力和潜力来看,他的能力价值,显然是有目共睹的。
已经成长起来的他,不再需要像刚刚穿越来的时候那样,被动的加入到哪一方势力当中。
现在的他,反倒成为了许多势力所求的“人才”,他高郅,已经拥有了自己选择的权利。
自然,刘协这样噩梦级别难度的辅助对象,不可能吸引得到高郅。
至于说吕布。
好吧!
说老实话,这家伙辅助起来,也绝对是个困难级别的,但,谁让人有吕玲绮这个闺女咧....2333。
“唉,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王允没有察觉高郅的小九九,还在那里自言自语的暗自感叹一声,才转身望着高郅。
“正所谓,攻取者先兵权,建本者尚德化。老夫以为此句甚是精粹,要知那董贼如今之所以能有此权势,全赖手下精兵。”
“现在董卓势大,我们准备的谋算迫在眉睫,牵一发而动全身,希望高小将军,能够到时候,配合吕布将军,共同诛贼。”
不得不佩服王允,他在嘴里说着计划的时候,还能兼顾保持平静的脸色。
目不转睛的看着高郅,面色和蔼,似在关照后辈。
任外人如何想,恐怕也想不到,王允他如今口中所说的话,与他的表情却是牛马不相及。
不过,他的信息还是很有用的。
王允,倒是也给高郅透了一个底。
他有一个相当惊人的后手--一百强弩精兵!
乃是王家的精锐私兵,非常可信!
毕竟,自家的兵丁,无疑比豪强私兵听话,对地理环境也更熟悉些。
而且,无论是jing锐程度,还是忠诚度,那两者都比不得王家自己的私兵。
这些人与王家休戚一体,荣辱与共,王允他也舍得在这些人身上花钱,自然比外人可靠得多。
要知道,三国中最出名的流亡者皇叔刘备,四海为家,漂泊不定,却每每都有人接纳,从而反复崛起。
有的人观点认为,是他的名声起的作用,但其实,他手下的兵将才是他能够东山再起的主因。
要知道,就算刘备最落魄,去荆州投靠刘表的时候,他手下也始终保存有一千多jing锐在。
这些人,其实就是私兵,只不过不全是刘家的,关、张、赵云这些大将都有各自的班底。
更何况,王允他所说的,是一百强弩兵!
这不是开玩笑的,在冷兵器时代,这玩意就相当于重机枪。使用得好了,这一百强弩兵的价值,绝对在一千精兵之上!
“这么猛?”高郅一乐。
好消息还没完。
王允告诉高郅,在外面,除了计划好的吕布外,还有一个领军的军队由老臣盖勋领的一千步兵营!
盖勋,字元固,敦煌广至人。孝灵皇帝建西园军,将其征召入朝,因为他在应答时耿直刚正,敢言时弊,被灵帝称赞‘恨见君晚’。
后来受到宦官嫉恨,进谗言将其外放为京兆尹,当时长安只有五千虎牙营官兵,为了对抗凉州叛军,盖勋便征募士兵凑齐一万人,其中征辟了扶风士孙瑞、京兆杜楷、弘农杨儒、长陵第五等五人为都尉,各领兵两千。
董卓入洛阳擅专废帝,人皆畏其势,唯独盖勋写信责骂董卓,让董卓非常忌恨。
考虑到左将军皇甫嵩在右扶风统领雍营及各郡兵马防备凉州叛军,加上盖勋手下的兵马,实在是董卓心腹大患。
再加上当时的袁绍已逃出雒阳,正在集结关东各州郡军队,董卓担心盖勋与袁绍等人两面夹击,于是征召盖勋为议郎、皇甫嵩为城门校尉,解除二人兵权。
在朝堂上,盖勋依旧是耿介不苟,敢对董卓直言强谏,不改颜色。由于盖勋出身凉州大族,无论是军中还是朝野都很有人望,董卓虽然记恨,但也无可奈何。
随后盖勋一直郁郁不得志,隐于长安。
这次,便被王允成功说动!
而他带来的步兵营,也并不是说普通的步兵部队。
当年汉武帝为加强长安的防守力度,置中垒、屯骑、步兵、越骑、长水、胡骑、射声、虎贲八校尉,这就是第一批八校尉。
当时的八校尉多半都是从地方上和少数民族当中募集的常备兵,就算是在汉武帝那个汉朝军事力量最鼎盛的年代,也是数一数二的精兵!
而到了东汉,随着朝堂的变更,八校尉也慢慢发生了变化,首先,就是中垒校尉被去除。
其后,又将胡骑校尉并入了长水校尉,虎贲校尉又并入了射声校尉。就这样,八校尉已去其三,到了如今,也就成为了人所共知的五营!
虽然经过了变迁,但五营的强悍却是绝对不逊于当年的八校尉,甚至在如今地方割据这么厉害的年代,五营已经一跃成为汉室所能控制的最强军队!
要知道,光和七年,黄巾之乱,最终就是靠着皇普嵩统领五营兵力,将黄巾军彻底平定的!
而步兵营,则就是归属于五营当中,虽然比不上五营中最厉害的越骑营和长水营,但比起一般的军队,那还是要强悍很多的!
说着,王允还为高郅引荐了一名助力,乃是盖勋年过及冠的亲子盖顺,其手下两百卫士,个个骁健,足堪使指。
如今,被王允设计,调换了进来。
高郅也看了看这队人马,虽然数量只有不到三百人,但阵容整齐,装备精良,在气势上,甚至还隐约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不用说,这队人马,就是步兵营了!
心底也是不由得为步兵营如此的威势赞叹不已,果然不愧为大汉朝最后的强兵!
算上这些,再加上自己的几百人,汇合吕布在外的并州大军,局势,一下子就明朗大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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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二十三 黑手
和王允进行了一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互相安慰的完美洽谈后,对行动的成功率更有信心的高郅,择了个空挡,又重新溜了回去。
倚仗着快如闪电的速度,一切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那些西凉士兵,甚至都很少有人发觉,高郅有离开过很长时间。
“嗯?”
和路过的几名守卫随口打着招呼,正重新开始“日常”巡逻的高郅,眉头微微一皱。
突然一个转身,紧紧地盯着林从远处一个角落望去,虽然没有看到什么,但是高郅能够清楚地感到,从那个方向,再度传来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那种感觉,是他重新回来后,才继续出现的。
高郅敢肯定,刚刚在那个角落,肯定有什么人在监视着自己!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那股和之前惊马一样的感觉,让高郅有些恼火。
虽然依旧无法揪出那人,但是他能够大概的判断方位所在。
高郅决定给对方一个警告!
沉浸心神,双眸泛华。
“哗啦啦!”林间,突然起了微风,山林唰啦啦地响了起来。
那是无数草叶与草叶树叶相撞出的若有若无的响声的汇合,听起来虽轻微但很有力量感。
在这一缕一缕的轻风之中,一个斩钉截铁般的,如同金石交击的声音骤然间响了起来。
它划破了这仿佛是万簌俱寂的荒僻园林,重重地落在了某个黑影的心头之上。
“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再敢追踪而来,某便全力逮追回去,不死不休!”
那清瘦的身躯,坚毅的脸庞,锐利的目光,紧闭的嘴唇,如同钢铁一般的坚强意志在这一刻如同狂风暴雨般地席卷了黑影的心灵。
做完这些,高郅转身就走,不再多言。
背影,却是无形的带着些许霸气。
少年自有少年狂,藐昆仑,笑吕梁。
磨剑数年,今日显锋芒。
烈火再炼双百日,化莫邪,利刃断金刚。
雏鹰羽丰初翱翔,披惊雷,傲骄阳。
狂风当歌,不畏冰雪冷霜。
欲上青天揽日月,
倾东海,洗乾坤苍茫。
如今的高郅,有放狠话的资格!
如果那人再继续追来,他一定,说到做到!
“有点意思...”
微微一笑,也不知道是不是黑影他的习惯,反正看上去还是有一种阴阴的感觉。
“不过,不跟就不跟吧!反正我的任务估计也完成的差不多了,算起来,那边应该得手了,嘿嘿,很想看看吕布那厮精彩的脸色。”
“还有你,高郅!下次,一定找个机会和你交手,猖狂的家伙。”
黑影嘴角勾起,身形却是缓缓隐入林间。
.....
“驾!”
长安主街,一辆马车,肆无忌惮的横冲直闯。
这辆马车之上的标识十分清楚,若是没有认错的话,应该就是当朝相国,董卓的府邸所特有的标识。
在如今的长安这座城市中,那些稍有见识的人,一见这辆马车,就知道这辆马车是属于董府的,而里面乘坐的,自然也就是董府有关系的人了。
同样的,在这座城市之中,只要是乘坐着这辆马车,那么就可以在城市中无所顾忌的行驶,哪怕是皇宫之中,也不会有不开眼的人来拦截这辆马车。
当然,若是没有相应的身份地位和实力,可就不能乘坐这样的马车,否则非但本人遭殃,而且还会祸及家人。
董卓的霸道,一贯的延续到了董府身上。
马车在大道之中行驶着,大多数见到了这辆马车的普通人,都在默默的绕路避让,由此可见董卓,如今在这座城市中的地位是何等的霸道了。
而,就在这条热闹繁华的街道的另一边,出来采购的严氏,正带着吕府给她专门配备的护卫。
一圈之后,严氏身边几个护卫的手上,也已经是大包小包的提了许多。
其中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家常日用品,还有少许女子使用的物件。
别说,这些东西,还真的是有些分量,所以,大部分,都给侍卫首领,昔日追随吕布的亲兵吕方,亲自帮忙提拿。
“夫人稍退,那厮居然敢如此驾马车,且看某为您寻个说法。”
吕方眉头一皱,觉得那马车有些冲撞严氏,怒气积蓄的他,就待放下手中物品,去教训那辆马车。
作为吕布的亲兵,他可不会顾及那些所谓的“权贵”,他的职责,就是让严氏安全和保持仪态。
他只知道,那辆马车,现在差点冲撞到了严氏,严氏大度不计较,他可不甘心!
“算了,吕方,我们让让就行,来搭把手,把物品先挪到街边。”
见那马车冲过,吕方似乎要上前找人麻烦,心善的严氏不禁皱了皱眉,让侍卫不要惹事,一起走向街边,选择了避让。
“唉,夫人您别动手,让我来拿。”
听在严氏的话上,吕方连忙收起怒气,抢先上去搬运物品。
只是一切,似乎并没有因此而结束。
“驾!快点跟上!慢了,小心少爷他怪罪。”
“都快点!驾!”
马车过去没多久,街道上又是一阵骚乱,迎来一队快马,这些快马和马车一样,同样是毫无忌惮的在大道中心奔行。
从远处奔过来的快马足有十余匹之多,而且这些人远比要霸道的多,他们虽然看到了重新回到道路上的严氏等人。
但他们却根本就没有丝毫想要减速的意思。
那边,吕方还在重新提拿着搁置在地上的物品。
想再回头看看时,多年出生入死而来的直觉却猛然发出了示警,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蹿上来,吓得他猛一哆嗦,差点倒下。
一阵突如其来的马蹄声如春雷般炸响,仿佛近在咫尺一般,感到的那股寒意,正是来自于这支骑士的身上冲天的狂意!
霍然间,从严氏他们队伍的前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如雷般的马蹄之声。
吕方脸sè骤变,他高喝一声,叫道:“停下……”
然而,那些烈马非但没有停下,反而是更加的快了一线,并且从那里传来了一个快意的大笑声。
没有再给严氏他们避让的机会,不过就是转瞬之间,那些快马就已经冲到了严氏他们方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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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二十四 惊变
见自己的呵斥,喝止不住那队骑士人马,吕方的脸sè不禁一下子微变。
心忧严氏安全的他,几乎是立即就放下了手中还在搬抬的物件,就待踏前一步。
而比他更快的,却是此时在严氏身旁的,那些专门配备给严氏的吕家护卫们。
这些护卫们,都是有着并州经历的沙场退役老兵,同样迅速的抛掉了刚刚买来的东西。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们便已经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兵器--弯刀,毫不留情的朝着前方砍去。
虽然他们都知道,能够在长安城街道这里策马狂奔之人,都不会是简单的人物。
或许,眼前的这些骑士,他们连一个也得罪不起。
但是!
没有一个人有半点的犹豫,该拔刀的还是拔刀,该劈砍的,还是狠狠地劈砍下去。
在那一瞬间,没有人来得及去思考后果,正如那些自以为如今这般做法很威风的骑士们一样。
不知者,无谓矣!
此时的他们,不能,亦是不敢有退回的举动!
因为,此时在他们的身后,可是他们的主母,没有半点防护措施的严氏!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从前方跑过来的是什么人物,这些出自于温侯吕府的护卫们,都绝对会将他们死死地挡在面前。
哪怕,为之付出生命!
看见自己带出来的手下,如此“机灵”的反应速度,吕方那已经提到嗓子尖,几乎快要调停的心脏,终于落回了胸膛。
见到自己等人如此反应,想必,那些骑士们,只要不是有仇或是自己找不自在,应该就会停止这种无礼且蛮横的做法。
只是....
吕方,显然是低估了那帮骑士们的“胆量”。
又或者说,打一开始,他就已经因为惯性思维,而判断错了别人队伍里面的真正意图所在。
当然,这也不能怪在吕方的头上。
谁又能够想到,对方这群看似只是出自大势力的骑士,会专门的刻意去针对某一位与世无争的善良女士?
但,这种事,它还就偏偏的给发生了!
匪夷所思。
猝不及防!
就在那帮骑士,因为前面的吕府侍卫摆出的架势而似乎真的开始犹豫的时候,其中的一名骑士眼眸深处闪烁即逝的,闪过一丝精光,突地怒哼一声,叫道:“大胆,居然敢负隅顽抗,故意堵路!”
“少爷他早就有言在先,迅速冲过去!”
随着他的一声爆喝,在他身后的一匹马背上,赫然如飞般的跃出了一个人!
此人的速度竟然比快马还要快上一筹,闪电般的跃入了那几名吕家护卫之中。
“噼里啪啦...!”
“啊!”
“啊!”
“啊啊啊!”
那几名护卫竟然连此人的动作都看不清楚,就觉得身上一痛,便已经哀嚎着,被他如飞般的踢了出去。
下一刻,几乎就是转瞬间,那厮继续身躯前探,一拖一拉,挡在了严氏面前的那几名护卫,就如同长了翅膀般的飞了出去。
吕方顿时脸sè大变,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深浅高低。
虽然吕方他本身的实力,算不得很强悍,但是耐不住他有一个强悍的主子啊!
跟随着吕布南征北战,朝夕相处的日子里面,吕方的眼界,也是渐渐的耳濡目染的,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至少,他能够分明的看出,此时那人一旦动手,立即显示出了其那强大至极的武力。
要知道,刚刚那可是有四名持刀护卫,但是在此人的手中,竟然连一招都走不过。
幸好的是,此人手下留情,并没有真正的下杀手。
虽然那些被打飞的护卫们看上去有些略显吓人的狼狈不堪。
但他们个人而论,其实却都并没有伤到根本,以他们的体质,最多修养一段时间就能够完全恢复如初了。
那出手之人,似乎也并没有继续为难他们的意思,一个纵跃,又折回到了依旧前行的马背之上。
只是,饶是如此,吕方的脸色,却是没有丝毫的好转,反倒是愈发暗沉。
视线后挪,当看到后面的情况的时候,吕方他的脸上,甚至...已经变得再也没有了一丝血色。
对方的狂妄,已经到了极点,远远的出了他鄂想象之外。
而且出手之人的实力高的不可思议,起码也有着凝气化罡以上的修为。
这样的实力,别说那些手下了,就算是是他,也不顶用啊!
又岂是他一个区区亲卫所能能够抵御的。
所以他不怪那些手下,只是,现在没有了那些手下侍卫的身躯阻拦,和马队直接面对的,岂不就是....严氏一个人了吗?!!!
天啊!
吕方浑身炸毛,眼看那匹的健马,已经毫不停歇的就要奔着前方被吓住的严氏冲了过去,他再也顾不得其它。
吕方咬了咬牙,施展秘术激发自身潜能,顾不得太多的他,狠狠的一个纵身,到了严氏的身边,重重的一推,顿时将她退到了路边。
与此同时,他奋力的向着另一边跃去。
瞬息之间,他们一行人,就已经被迫的,让出了中央的宽敞大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在明显已经实力不济的时候,避让,已经是唯一的选择了。
事从紧急,千钧一发的时候,吕方甚至顾不得严氏的尊贵身份,那一刻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要让主母被那些骑士波及到!
然而,很快,跌向另外一个方向,已经失去反应能力的吕方,再度瞳孔放大。
然而这一次,腾空无处借力的他,却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严氏再度陷入危机之中,无能为力!
就在此刻,为首那匹快马已经是如同流星赶月般的窜了过去,马上的骑士嘴角勾勒,眼目泛光。
没有丝毫的悬念,没有丝毫的犹豫,仿佛一开始就明确了对象的他,手中马鞭一挥,那硕长的马鞭如同吐信的毒蛇般在空中转了一圈,以一个怪异的到了极点的角度转了过去。
“啪……”
清脆的响声在空中爆发了出来,惨哼一声,空中荡起了数颗血珠。
重重摔倒在地的吕方,还没有起身,就已经为眼前一幕给震骇住了。
震骇之后,就是从骨髓深处渗出来的寒意,冰寒彻骨,挥散不去。
完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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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二十五 恶果
吕方整个人简直就是快要目眦欲裂了,只觉得自己的脑门上,有一股热血猛然上窜,如同火山喷发一般,灼热燃烧!
要知道,他可是受到家主吕布的嘱托,而带领侍卫跟随陪同主母严氏,有着带领府邸侍卫们的责任。
但是如今,侍卫们却是突然的遭受到莫名之灾,全部被人给揍趴下了。
而且!
最为关键的一点是,吕方他已经可以肯定的是,主母严氏...已经受伤了!
该死!
光是想到主母受伤的事实,吕方他的心中便充满了愤怒。
主母为人和善,平日里,对待他们这些府邸当中的侍卫奴仆们,皆是一视同仁,宽待有加。
整个温侯府邸的人,就没有没受过主母恩惠的。
如此恩惠,让如今的失职的他,如何去面对严氏呢?
这又要他,如何向家主吕布去交代呢?
吕方没有答案。
越想越愤怒,越想越气恼羞愧的他,发狂了。
“该死的家伙!给我去死啊!”
压抑不住怒火的吕方,一道如同野兽发狂般的怒吼从他的口中,爆吼而出,这一刻,他的眼中充满了峥嵘的血色。
一个怒扑,在瞬间,吕方他施展了个人生平最快的速度,冲到了那想要离去的骑士的马屁股后面。
他的手腕一抖,弯刀出鞘,与此同时,吕方他浑身的气劲,开始疯狂的灌注于刀尖,甚至完全忽略掉了自己手臂那胀痛得难受的感受。
“啊啊啊!给我受死!”吕方大声喝吼,状若癫魔。
一道雪白的光芒,顿时脱手而出,在空中划过了一条美丽的弧度,向着那骑马之人追去。
只是...
效果甚微!
或者是...功亏一篑!
并不是药材本身的缘故。
因为,就当吕方他那如同撕心裂肺般般的怒吼声响起的那一刻。
那边那位之前击伤了挡在严氏身前护卫的骑士高手,同样是已经反应了过来,瞬间动了起来。
他的动作同样的快若闪电,一步之间,就已经快速的,跨越过了二人之间的数米距离,到了吕方他的身边。
此人的手腕一伸,竟然是后先至,将吕方所劈砍挥击出的刀刃挡了下。
吕方的心中顿时是沉到了极点,他顿时明白,这位从马上跳下的人,有着如此可畏可怖的身手,绝对不是一般人!
那人将吕方愤慨一击给拦截下之后,还是那样一掌击出,这一掌并不凶猛,其中的力量亦是不足,但动作却是极快。
这边的吕方他刚蹦跃了出去,他尽力的想要避开这一掌,但是还没有等他真的反应过,就感到了一股大力上身,随后一股痛入骨髓的感觉从受力点迅的弥漫到了全身上下。
他的身体在高空中飞翔了数米,才重重的落到了地面之上,脸上早就,是因为过度的痛苦而扭曲了。
这家伙,还真是可怕啊!
吕方浑身乏力的痛苦难耐。
不过就在这一刻,他却是蓦然的,瞳孔收缩,猛然凝滞于一处不动起来!
虽然没有看清楚了将他击飞那人的面貌,但是却意外的,看清楚了那最后一个,紧随着他前进的一名马上骑士的模样!
并且这个人的面容,已经永远的记在了他的心中....
打伤严氏和一众侍卫的事情,似乎对于那些骑士,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事。
几乎没有任何的停顿,那些马上的骑士们便驾赶着马匹,如风般的离去了。
那位打伤吕方以及一众侍卫在内的骑士高手,亦是随着马队离去。
不过他在临行之前,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专门的看了一眼,被他所伤的严氏,随后脸色泛出一抹古怪的喜色,这才快步追上了马队,一路绝尘而去。
不过,他在追上了马队之后,就立即给马队中的那最后一个成员下达了一个命令。
那个成员虽然是心中不解,并且也是不以为然。但他却根本就不敢违逆,只好尊令下马,悄悄的离开,返回原地,偷偷的观察着随后的一切。
这边,吕方他狠狠地猛吸了一口凉气,躺在地上抽搐般的摇来摇去了半响,这才从那剧烈的疼痛之中缓过气。
他勉强站了起之时,就看见一身狼籍的严氏。
当他看清楚了严氏的身形之后,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此时,在严氏的身上,有着一道深长的血痕。
从左胸偏上,到脖颈,再一直横跨到左脸颊的侧下处!
一道极其细长的鞭痕!
几乎不假思索的,吕方他第一时间就已经想到了,那位下狠手的骑士,在之前所打出的那诡异一鞭。
这一刻,看望着眼前痛苦不已的主母,他立即明白,那人的出手绝对是刻意而为。
这一鞭就是朝着他主母严氏的身上打去!
想到这里,吕方的脸色早已变得铁青,他上前一步,道:“夫人,您请先到一旁休憩,我马上找车送您回府。”
作为“被害的对象”,严氏她自然能够感觉到身上,乃至于脸上那火辣辣般的疼痛感受。
虽然作为此时队伍中身份最高贵的人,但严氏毕竟骨子里,还是一个温善之人,又是女子,突遭如此重大突变,她的心中,已经是一团絮乱,六神无主了。
听了吕方他的话之后,她下意识的点头,咬了咬牙,忍着剧烈的痛楚,摇摇晃晃的往一旁走去。
吕方转身,目光一扫,发现了留下来的那名骑士,顿时火冒三丈,大步流星,独自一人拖着伤身追了过去,将其拦下!
吕方咬牙切齿,恨恨的望着那人道:“你这家伙还不速度告诉某,刚才与你一同过去的究竟是哪个府上的人物?”
那落单骑士和吕方对望一眼,却并没有直接说出同伴的身份。
反倒不屑的道:“你们,不配知道!”
吕方的心头顿时腾起了一阵怒火,他适才已经这人的表现看在了眼里,并且早已猜出这个人肯定知晓那群人的背景。
只不过这厮嘴臭,不愿意告诉罢了!
他的脸色微沉,不过目光一转,看到了那群虽然勉强爬了起,但是个个面色痛苦的侍卫之后,只好将胸中的那股子邪火给强压了下去。
还不适合直接动手,若是没有准备而强行逼迫,只怕自己这边的伤员们,还真的未必能够留下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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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二十六 擒下
望着眼前的落单骑士,吕方脑海里面快速的转动着思绪。
眼睛余光之中,已经有几名侍卫相继从地上爬了起来,吕方顿时大喜,一边借着与那骑士谈话的空挡,一边给那几人递去眼色。
好在,在温侯府工作的这段时间的相处,这些侍卫之间,多多少少的也算是小有默契了。
那几人心领神会的缓缓移动,不动声色间,已经堵住了那骑士的退路。
那骑士显然也是谨慎,见吕方和他聊的话语似乎有些不妥,连忙回头。
“....”
发现自己居然一下子就被包围起来的骑士,也是不禁有些慌神。
“我告诉你,现在你要是直接说了,我们还可以考虑不对你下狠手,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见那骑士似乎稍有慌乱,吕方脸上浮起一丝波动,几句话之间他就占了上风,他准备乘胜追击,一举攻克对方的心理。
前面的话还很平静,后面的话极为严厉,宛若狂风暴雨。
只是那骑士,也是一个军人,还是一名见过不少血的残暴杀手,骨子里便是有着坚毅果敢,以及深入灵魂的狂暴。
心神短暂的恍惚过后,骑士,很快又回复了最初的镇定。
方才看见对方包围住自己的时候,他的确心慌了一下,但随即就反应了过来,这些家伙都已经被自家的统领给打伤了。
这帮受伤的家伙战斗力,加一块恐怕还没有自己强吧?
想起临行前同伴说的话,骑士内心一下子自信起来了。
这次他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看四处的吕家侍卫,然后对着吕方,咧嘴笑了笑。
“你们还真的是好算计啊,还懂得埋伏包围!”他如鹰隼一般犀利的眼神只是死死地盯住吕方,冷冷的注视着他,仿佛再看一个死人。
“只是,着实是有些可惜啊!”骑士摇晃了一下脑袋,一副为吕方他们感到惋惜的模样。
“可惜什么?”吕方依旧不动声色,既然眼前的骑士想要聊天,那他索性就陪他聊会拖延一下时间,等自己的人恢复了气力一些后,再慢慢收拾他!
吕方心中暗自盘算着。
“划拉!”下一刻,那骑士居然就那么毫无征兆的动手了。
铛!
好在吕方他也一直绷紧着身躯,同样一刀挥上,便将那骑士挥击的武器给劈开了。
随后他咬牙便是一记抽刀断水,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宛如大画家挥墨泼毫,大气自然。
这一切只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一般人根本难有反应,可那骑士,却也并非是普通人。
面对飞劈而来的大刀,那骑士不闪不避,仿若成竹在胸,大刀在吕方的驱动下好似飞驰的飞刀,眨眼间就到了骑士的眼前。
这骑士这些年也是身经百战,正如他出手被吕方挡住一样,吕方的突然出手,同样的并没有打蒙他。
不过,此时已经决定出手的吕方,已是怒极,脚步不停,径直往前。
他目中冷意浓烈,长刀纵横,道道刀光掠过,双眼大睁,气息狂猛,如一头暴熊前扑而去。
骑士失去先手,无奈之下,只能暂避锋芒。
一攻一躲,两人在短短的时间里就交手了十数次,每一次都是吕方他持刀进攻,而那骑士则左右躲避。
等十多招过后,旁边那些之前倒地的侍卫们,也尽数起得身来,一个个持刀,上前相助吕方。
吕方余光看了看周围街道上,已经慌乱的百姓,心道拖延不得,他也早忍耐不住了,大手一挥道:“大家一起出手,尽快拿下这厮!”
“是!”
他身旁的十名吕家卫士,除了留下两人护持严氏外,其余八人同时持握弯刀,齐刷刷的,就朝那连连后退的骑士围杀了过去。
同样为严氏受伤而激怒愧疚的他们,都使出了十二分的气力。
见此情形,那骑士终于心生惧意,他左手紧握刀把,后退三步后,竟将手中大刀当成鞭子舞动起来。
这下子,任吕方他们众人的刀法如何犀利如何密集,也是鞭长莫及!
骑士一边舞动手中武器,一边寻找逃跑的机会,刚才只和吕方他们交手了一招,他便清楚,面前的这几个几个人,虽然因为受伤的缘故,单对单,应该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但是,猛虎也还斗不过群狼,九把刀一起杀来,威势当真不一样,手忙脚乱的他,清楚持久下去,自己肯定要遭殃的。
“我劝你们还是赶紧离开的为好,否则只要我一声吼,就能唤来巡逻的卫士,到时候群起而攻,任你们怎样,也难逃一......”
慌神的骑士,终于忍不住,有些色厉内荏的说道。
当然他自己清楚,在回街道之前,因为一个同伴的建议,他们可是专门有人去招呼卫士,不要打扰到公子的马车。
估计因为收到消息才赶来的下一班的巡逻卫士,最少也得要一炷香的功夫才能到,哪能听得到他的呼喊。
所以,渐渐的,随着挥舞刀的频率,骑士的体力大量的在消耗着,心中暗自焦急不已。
可是就在那骑士有些分心的瞬间,吕方他出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是他自吕布教授的一招搏命刀法,所学刀法中压箱底的绝学,刀影重重。
“给我败!”
陡然一声爆喝传荡虚空,吕方双眼一瞪,杀机燃起,看向前面骑士的目光,冰冷至极!
骑士的双眼顿时骤缩,面色变得格外凝重与震撼,他看着远处那道如山如岳,杀机无尽的身影,心中巨震,非常骇然!
多大的仇恨啊?
这厮居然跟我玩命!
一脸茫然加郁闷的骑士,被吕方的一副拼命的样子,给震慑住了。
铛!铛!铛......
脚踏步法,吕方瞬间就来到了骑士的身前,他轻轻一跺地面,身体在空中来了一个旋转。
旋转的同时手中大刀疾风暴雨般向前劈砍,他出刀如电,一道道刀影在半空中纵横交错,眨眼间就劈出了叠叠的刀影来。
铛!铛!铛!铛!.....
那被落下的骑士,连忙用武器抵挡,哪成想吕方他的刀法一刀更比一刀力量大。
连续九刀,仓促抵抗的骑士,只挡住了前面七刀,第八刀,劈得他手臂脱力,第九刀,武器落地,束手就擒!
“饶命!”
骑士艰难的吐出两个大字,面色已然变得极其苍白。
刀搁脖颈上的霎时间,他的脸色变的苍白无比,心里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他只怕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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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二十七 注定死亡的倒霉孩子
士卒的作战方式,到底与武将之间的截然不同。
两者厮杀,如果只是单人,那么武将之间,自是实力更强者,有极大的把握战胜。
但人数一旦上了十位,上百位,情况就将大不相同,正面相对,士卒联合统一,结为战阵,并肩而上,无畏无惧的强大威势足以让一个武将,都感到棘手!
而方才,那骑士也正是因为一众侍从的联手挥刀的围攻之下,方才慌神落了破绽。
否则,真的要是单对单的厮杀,以吕方的实力,其实并没有这么容易能够拿得下来那名骑士的。
事已至此,那名骑士的心中自是异常苦涩,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怎么就一下子沦落到这步田地了。
要是早知道眼前的这帮人,打起来居然这么的疯狂,自己就绝对不会听那位厉害之极的高手同伴的要求而留下来了。
那高手,不是说这些人,都已经被他给打得没有还手的余力了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个高手同伴...自己怎么之前,好像没有见过啊?
在被俘虏的那一刹那,骑士的心中胡思乱想的回顾着。
似乎,还真让他想到了什么,有些莫名可疑的地方。
啪!
脸上一阵痛感,清脆的耳光声,打得正在思绪万千的骑士整个人猛然一愣,耳朵都开始嗡嗡的发响。
显然,打他的人,恨意颇深。
“你个狗东西,居然敢打我!”
被打蒙的骑士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回过神来的他,怒火攻心,看向打他那人的目光,满是怒火,须发皆立,破口大骂道。
“嘿!你都已经被俘着了,还敢顶嘴,看我敢不敢打你!”那侍卫被其态度气到,手掌扬起,便待再度挥出。
“等等。”吕方伸手,将面色冷然,欲要继续出手打人的侍从拦住。
随后,转过身来的他,俯下身子,面对面,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骑士,声音都冷了几分:“你给我听好了!你应该清楚我跟你说这么多的用意!
现在已经被擒拿下的你,还觉得我们没有实力将你杀掉吗?!”
听着吕方他那冰冷如剑,充斥强烈杀机的声音,骑士眼神闪过一丝犹豫,不过很快又飘过一丝骇然,面带带着惊恐之色。
“我,我不会说的...”骑士咬了咬牙,脖子上扬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
“....”吕方的眼色瞬间冷了下来。
“看来你是真的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吕方冷笑一声,猛然站起身来,身躯雄壮,如一头凶虎,欲择人而噬。
“我们都是昔日征伐沙场的军汉,血腥什么的,都不是问题,你要是不说,我们可就不能保证,给不给你放放血了。”
“...咕咚...”骑士似乎有些心惧,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只是想了想,他还是没有开口。
吕方眼睛微微眯起一个危险的弧度。
不过,看了看四周,他还是决定暂时先放着这家伙的问题,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先离开这里,同时夫人的伤势,也是刻不容缓。
还有,虽然主公他去参加围猎的事宜了,此事,亦是需要让他尽快知晓,所以必须安排起来!
“嘶...,你们且将他给我看好,敢折腾就断他一指头,看他老不老实,顺便去给夫人找个马车。”定了定神,吕方轻咧着嘴,吸着凉气,一边给众人安排。
方才战斗时,因为怒火中烧,吕方还感觉不到,这一清闲下来吕方他只觉脊背碎裂、四肢肿痛、疼痛难忍!
只是他还不能休息,严氏出了这般的事情,他作为负责人,难辞其咎,必须尽快安排好夫人,并且要最快的速度通知主公吕布!
“你们,分别去寻找城中最好的大夫去温侯府等候,然后再来一个人去准备几匹快马,我等下安排好夫人后,便亲自前往,将此事告知主公。”
吕方强自镇定,指挥着下属,将严氏小心搀扶到临时抢来的马车上,又仔细吩咐几声,方才亲自驾车赶向温侯府邸。
...
吕方他们这边忙得手忙脚乱,忧心忡忡,那边的始作俑者,却是根本没有将这个“小插曲”给放在心上。
那群快马骑士,跟随着马车的前行路线,继续的在大道中央奔驰,穿过了小半个城区之后,才在一座巨大的庄园之前停了下。
马车停稳,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从马车车厢里面“滚”了出来,漆黑如墨的眼睛里,闪烁着嗜人的光芒。
从马车上一跃而下,他的脸上神色颇为不善,似乎是因为某件事情,而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当他下了马车之后,那些跟随在他们身后的骑士们,也都是跳了下去,并且跟随着他走进了庄园之内。
这时,为首的一人快步上前了几步,道:“公子等下。”
董璜瞥去,发现是自家的亲卫兼管家董华。
没错!
那马车上的人,赫然正是前不久在大典上,提出过想向吕玲琦求婚的董卓的侄子--董璜。
因为一点窝心的小事,让他加速马车的行驶,从而引发了一系列的事情。
一路之上,他可没少撞翻了一些可以在大道正中行走的一些行人。
但是相比于他的身份而言,这些都是小意思了,并不足以让他心中的怒火为之泄。
不过在听到了侍卫管家的声音之后,董璜的脚步还是一顿,问道:“董荣,有什么事?”
董荣迟疑了一下,道“刚刚我们回来的时候,后行的骑士,似乎发生了一些冲突。”
冷哼一声,道:“什么冲撞?”他的口气中充满了一种无所谓的态度,似乎他并不曾将的那些所谓的百姓行人,放在眼中似的。
心中苦叹不已,董荣知道,董璜他是在陇西老家横行惯了,所以在到了如今的帝都长安之后,他依日将这个坏习惯给带过了。
只是,这里毕竟是如今天下的中心,堂堂帝都,而并非原来的陇西荒凉之地。
董璜这样的做法,只怕会为相国,引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以董璜他如今的身份,而且还是在董卓的家里居住。
哪怕是他冲撞了如今大汉朝的皇室成员,只要不是出了无可挽回的人命,那么一切都好商量。
起码,看在董卓的面子上,最多,就是赔点儿小钱了结此事罢了。
但是,这一次的情况只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董荣他并不知道,某位队伍里面“多出来的成员”,特意为他们引的,并不是什么小打小闹的麻烦,而是一个纵然连董卓也保不住的天大麻烦。
一个,注定会要了他们命的,恐怖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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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二十八 连夜赶回的男人
温侯府,内院。
因为严氏的受伤送回,往日一项安静凝和的温侯府,也因此而遭得一阵鸡飞狗跳。
要知道,严氏被送回来的时候,那凄惨的模样,简直吓坏了所有人。
吕方愈发的肯定,这绝对是一场针对严氏的阴谋,那一记鞭子,绝对是下死手的!
不仅仅是在上面附着了强大尖锐的气劲,直接伤了严氏的五脏六腑,其鞭子上,赫然还附带着毒素!
好在,医治及时,鞭子上所隐覆的毒素,已经成功洗尽,鞭伤伤口处,也已经做了简单的止血包扎。
就连严氏受到的鞭子上所覆盖的内劲伤,也开了一副滋补身体、固本培元的药。
吕方的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否因为身上伤势的关系,还是因为心情恶劣的关系,这一缕笑容简直就是比哭更难看。
反正见严氏无生命危险后,吕方是对那御医连连鞠躬感谢,并奉上银两,陪着笑,亲自送那御医出府。
而后,又令人催促备马。
不多时,快马备至。
简单的交托之后,便由其他侍卫,护持着受伤的严氏,前往城内,找名医医治伤势。
吕方则换上快马,扬鞭便直奔长安以西的坞方向而去。
时间紧迫,路途不近,他决定加紧时间,马不停蹄的直接奔赴主公吕布处,将此事告知,由其定夺。
即便是快马,亦是耗费了吕方他十几个时辰的时间,风尘仆仆的他,于坞外的并州军前停住。
林岭之前,一排排并州士兵的身影,静静的站立,身躯笔挺,披盔持锐,如一座座巍峨高山,冰冷漠然。
想了想,吕方整理一下衣襟的整洁性,驱马上前。
...
这边的吕布,正和手下大将张辽、高顺,一同相商着即将发动的计划。
豁然,从远处传一阵喧哗之声,而且还是笔直的朝着吕布所告知的地方而去。
吕布的双耳微微耸动了一下,感应到吕方气息,顿时是脸色大变,连招呼也未曾打上一个,就立即是双脚一跺,瞬间远去。
再一瞬闪,他就来到了你们的时候,目光转动之间,立即落到了吕方的身上。
吕方满脸苦涩的抬头,沉声道:“主公,对不起,某有失你的重托。”
人影晃动之间,张辽和高顺二人同时出现在这里,他们互望了一眼,张辽亦是认得吕方,忍不住阖然问道:“吕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吕方看了下三人,咬着牙,将在长安城街头上,所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他并没有加油添醋,而是实事求是。
而正因为他所说的无比真实,是以吕布等人,就有了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尤其是在他提到已经让开了大道,但那马上的骑士却依旧是挥鞭打人之事,众人的心中都是扬起了一阵莫名的怒意。
张辽高顺由于和吕布关系不错,进而去他家的次数也不少,和严氏的关系也非常融洽,对方就好像一个贴心的家人一样,对他们也是照顾有佳。
是以,在得知严氏被击伤之后,他们的心中都是不约而同的担忧了起来。
二道目光同时集中到吕布的脸上,然而,出乎意料的,吕布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就像是根本没有听到这件事情似的。
张辽高顺他们二人对望一眼,心中却是莫名的涌起了一阵寒意。
吕方狠狠地咬了咬牙,垂下了头,第二次说道:“主公,对不起。”
“行了,这些话等我们先回府再说。”吕布摇了摇头。
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股庞大的力量,从吕布的手上传入了吕方的体内。
这是一股催促伤口的红芒一样的力量,当这股力量在吕方的体内穿行之时,那原本被击伤的地方顿时传来了一种火辣辣的感觉。
只不过是瞬息之间,这种感觉就弥漫了开来,并且传遍了吕方他的全身上下。
虽然是竭力忍耐,但吕方他却依旧是忍不住发出了一种近乎于呻吟的声音。
虽然他立即停了下来,可脸上还是瞬间变红了。
当吕布他的手掌抬起来之后,他却惊讶的发现,原本因为受伤而引起的强烈疼痛感已经是彻底的消失了。
虽然体内气劲在体内运行之时,还有着些微的滞碍,但是他却知道,身上的伤势已经是基本好转。
只要休息一段时间,仔细调养一下,那么就可以完全的恢复如初。
感激的看了眼吕布,吕方的目光中有着一丝异样的坚定。
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他已经做好了被吕布埋怨,甚至于是承受他无边怒火的准备。
说句难听的话,作为曾经的亲兵还是如今的侍卫,哪怕吕布他因此而发飙,就算是将府邸中的人,力斩当场,只怕也没有人会为他出头。
但是,在真正的相见之后,吕布他的表现却让他真正的感动了。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但却是真实存在的感觉。
自己找的主公,果然是个好主公啊!
....
“我先回去一趟,你们二人将大军抽调,安排妥当后暂时待命。”
吕布平静的朝着所有人看了一眼,依旧是面无表情的道。
然后,他便亲自叫唤来赤兔宝马,以赤兔的变态实力和速度,不过数个时辰,便已奔赴而归。
将赤兔放在外面,吕布没有停顿休息,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喘口气,便直奔内院而去。
刚刚踏入其中,一股哭泣声,便为细风吹挂而至。
声音传来的方向,是严氏所居住的房间。
分明...
分明就是严氏她在返回此地之后,就立即进入了房间之中,并且在暗中哭泣!
吕布的心,一下子揪疼。
他来到了自己和严氏的房门之外,伸出了手,轻轻的敲了几下。
然而,与平时不同的是,这一次,严氏并没有带着一项温柔的笑容来开门,仅仅是房间中那压抑着的哭泣声,愈发的小了很多。
“....”
想了想,一缕气罡从吕布的手掌中缓缓的溢出,房间中的插销,就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拨动似的,缓慢的开启了。
推门而入,顺手将房门掩上,然后走进了内间。
在他们居住的内间的床上,严氏正别过了一张脸,静静的缩在被窝里面,格外的安静。
虽然仅能看见半张脸,但却依旧是泪痕可见,分明是已经哭泣过一段时间,到了此刻才慢慢收敛。
吕布抿着嘴,也不说话,就这样来到了她的面前。
严氏下意识的想要别过脸去,但吕布轻轻的捧住了她的下巴。
他的动作虽然温柔,但却是坚定有力。
严氏略微挣扎了一下,最后象是认命了一般,顺着他的动作转过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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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二十九 逼问与不留活口
“....”
当看到严氏的正面的时候,吕布的呼吸一下子紊乱了一秒。
他的心,在滴血。
在严氏原本白嫩净白的脸上,从耳后根处起,一条如同蜈蚣般的恐怖伤痕,蜿蜒的划下,顺延着脖颈,一直没入到衣襟之内。
虽然不至于是皮开肉绽,但是那峥嵘的线条,却依旧是令人怵目惊心。
严氏深吸一口气,抬起了目光,她似乎是想要在吕布的眼中寻找什么似的。
片刻之后,她心中的害怕、担忧和不安等负面情绪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因为,她并没有在吕布的眼瞳中,发现令她恐惧的,那种憎恶和厌恶的眼神。
在那一片黑sè的眼眸中,她所看到的,所感受到的,就是一种关切的情绪,那令人心动的,想要沉醉在其中的温柔。
“别胡思乱想。”吕布似乎看出了严氏的患得患失,突地伸出了脑袋,以快到了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她脸庞上的伤口旁轻轻的啄了一下。
这一下突袭,犹如蜻蜓点水一般,随后他又以同样快的速度,闪回了原地,像个偷糖果的孩子。
严氏脸庞顿时变得红彤彤的,虽然那鞭痕处因为充血的原因而变得格外恐怖,但是吕布他却对此视若不见,他的脸sè,甚至没有半点儿的改变。
犹豫了一下,严氏轻声问道:“奉先,...我,这里会留下疤痕么?”
吕布柔声道:“别担心,我会解决的。”看到她眼中依旧是有着怀疑之sè,他的双眉一扬,将胸膛拍的砰砰响,道:“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么?”
严氏这才释然,道:“我当然相信奉先你了。”
吕布满意的点头,将她搂入了怀中,温柔的道:“这就对了,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严氏的伤,不仅仅只是脸颊上,毒素和对五脏六腑的摧残亦是非常要命的,柔弱如她,能够坚持下来,其实也是耗费了很多精力。
如今,吕布回来,她紧绷的心弦一松,困意便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就这样,严氏躺在吕布宽阔温暖的怀里,慢慢的睡着了,从她的鼻翼中,发出了均匀而平和的细微的呼吸声。
吕布小心翼翼的抱起严氏,放到了床上,盖上了薄被。
这一切的动作都是轻柔之极,更是使用了他那超人一等的精气神辅助,纵然是刚刚入睡的严氏,都没有被惊醒过来。
随后,吕布站了起来,他深深的看了眼严氏,目光在她脸上至身上的鞭痕处扫过。
他的眼神终于变了,在进入了这个房间之后,终于第一次的露出了一丝痛苦之sè。
他深深的吸着气,然后,他抬脚,没有发出半点儿的声音,就已经离开了内间,开门出去。
“谁干的?”
吕布凝望着天空,问道。
“还不清楚....不过已经抓住了一人,正在逼问。”吕方低头道。
在此刻吕布的身上,他便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力,像是刮起了一阵冷风,刮得他皮肤生疼。
光是单单的那么看着自己,那冷风就愈发的阴寒了,只觉的有一把冰冷的刀在割他的肉。
“带我去。”
“诺!”
....
“砰!”
吕布见到那骑士的第一眼,抬腿就是一脚。
连反抗都来不及,骑士直接被踢在了牢房的栏杆上,然后又重重落了下来。
噗!
他痛苦的吐出了一口鲜血,他想从地上爬起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一双眼睛惊惧的望着吕布,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吕布能看的出来骑士在说饶命,可此人的命早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哪能轻易放过。
“我问,你答!”
吕布掐着那骑士的脖颈,将其高高举起。
“快…放…我下来,我…我是……西凉铁骑。…主公乃是...相国大人
杀了…我,相国,不会……放过你的!”
骑士被吕布握捏得涨红着脸,挣扎着说道。
“我、问、你、答!”
吕布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不能……啊!”
骑士似乎还想着说什么,话还没说完,张嘴便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却见其左手手掌高高抛起,自腕臂处齐齐被切断!
滴答!
吕布左手掐着骑士的脖颈,右手甩了甩,鲜血顺着手掌点点滴落。
左手手掌断裂,便是他的杰作!
“我、问、你、答!”
吕布目光平静如水,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是魔鬼,你是魔鬼!”忍着痛感,骑士望着吕布似刀一般锋利的手掌,表情惶恐,对吕布充满了恐惧,疯狂的大叫着。
“噗嗤!”
又是一道红芒闪过,这一次,骑士的左臂,整个都被切断!
“我问你答!”
幽幽的声音,仿佛从地狱吹来!
“啊!”
骑士还在惨叫着,左臂的伤口,鲜血如注的喷着。
当他瞥见吕布,如刀般锐利的眼神,心底又是一阵战栗。
“温侯,您问,我什么都说!”
忍住剧痛,已经冷汗直冒的骑士,忙不迭的回答道。
“告诉我,是谁的马车?”
吕布面无表情的问道。
见吕布询问马车的主人的时候,这让骑士下意识的迟疑了一下。
但身上鲜明的剧痛、吕布幽幽的目光,让骑士一个激灵,连忙回答道。
“董...璜?”
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吕布眼眸微眯,忍不住皱眉。
“对,对,就是董璜少爷,相国的侄子!”
骑士不住的点头,只要一开口了,他也就不隐瞒了。
在他看来,眼前这人可是一个杀神,他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自身性命。
闻言,吕布未置可否,缓缓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滚吧!”
就在这骑士心惊胆战的时候,不含任何色彩的声音响起。
接着,他感觉牢牢抓住他脖颈处的手臂,突然一松,整个人便掉落在地上。
“多谢温侯,多谢温侯!”
骑士面露狂喜,不断的向着吕布磕头。
旋即,骑士连忙站起身来,慌乱的向外跑去,连自己身上的“零部件”也不去管了。
看样子是在害怕吕布他,突然改变注意。
…………
茂密的树林。
一道人影在疯狂的向着远处奔跑着,似乎后面有谁在追赶他一般。
唯一怪异的是,这人的左臂整个已经断裂,好像是有人用利刃齐齐斩断一般。
断臂伤口处,只是用衣布简单的处理了一下,随着人影的跑动,不时还溢出点点鲜血。
一直跑了很久,直到跑不动了,山贼首领才气喘吁吁的停下脚步。
“呼呼!”
依靠在一颗大树上,脸上因为狂奔,还有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不已。
愤恨的往来时的方向看了眼,脸上闪过一丝怨毒。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必须赶紧回去禀告少爷,同时,让他告知相国,!”
骑士面目狰狞,口中嘶吼着。
打定注意,他也不再停留,认准方向,便待快步离去。
“噗呲...!”
还不等他动身,一个手掌,自后贯穿了他的身躯。
“赫...,赫..赫赫!”骑士身形一滞,喉咙里大量鲜血堵得慌。
他的气力在流失...
他的生命在消逝...
他,要死了!
“我也咽不下这口气,所有与此事有关的人,都得....死!”
冷漠得似深渊之杀戮魔鬼一般的声音,成为了骑士生前最后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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