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二十 心狠
“哈哈哈,张将军的武勇,优早有耳闻,昔日里,张济将军也没少提起过你这个家中后生,今次先锋一职,舍你其谁!”
李儒大笑着上前一步,将正一脸肃容,半跪地上的张绣,搀扶了起来。www.uu234.net
“如此,绣不胜感激,多谢军师给予如此机会!”得到李儒的认可,张绣顿时大喜过望。
“呵呵,不过啊,将军即行,也不可不无帮手,优早已令人调来军中老将,添为将军助力,共勉而行,为主公,清扫烦恼。”语气稍缓,李儒握着张绣的手,往帐外走去。
与此同时,大地开始震动。
“嗯?”张绣眉头一挑。
优秀的将领,总能从战场上不同频率的声音,来分辨到来的兵种。
而这种同声震颤的频率,在此时出现,只有一个可能。
有大量的骑兵,来了。
果不其然,很快,马鸣潇潇,西面尘烟飞滚。
随着这股骑兵的逼近,大地也显得颤抖摇晃地厉害,但并没有想向中的冲锋,只有漫天利啸以及呼喝,骑兵顿足。
“吁!”
一员气血旺盛,头发花白的老将,一骑当先,来到近前。
虽然对方并没有张扬的释放自己的气势,但是敏锐的张绣,还是敏感的从那员老将的身上感知到有强大的生命波动。
显然,这家伙也是一个实力不俗的将领。
心中一喜的同时,张绣亦是不禁暗道,真是人不可貌相。
或许,假如这个老将要在低调一些,一心藏拙,恐怕自己也是万万想不到,这家伙也会是一个强大的高手。
只是...
气血归气血,猜测也仅仅只是猜测。
究竟这来将实力如何,却是还是需要试上一试的!
说起来,自从上次和吕布打过照面后,独自一人闷头苦练有几个月的他,也好久没有见到实力强的武将了
于是,张绣眼中带着些许跃跃欲试,一股凝聚的杀气,狠狠的朝着当前的那员而去。
老将受到气击的冲击,瞥了一眼气势的源头,微微眯起,冷哼一声,一身比之张绣亦是不逞多让,甚至更直接,更残暴的杀气,稳稳的与其抗横。
二人都算的上是当世不错的战将了,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一个半生纵横沙场,其杀气中掩藏的血腥味浓郁到另人作呕。
“...”
“...”
随着杀气的激烈碰撞,周围的空气,仿佛都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哈哈哈,二位试探得如何了?老将军可要待着点他,可不要伤了和气。”剑拔弩张的时候,李儒哈哈一笑,站了出来,打了个圆场。
“哈哈,军师言之有理,老将军,小子张绣无礼,还望多多包涵。”
被李儒提点过后,张绣亦是反应了过来,自己刚刚干了件多么蠢的事情。
要知道,他可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单独领兵!
张绣可不想因为自己的莽撞和这个明显来配合他的老将闹个不愉快。
哼哼,他张绣,可不是那些什么都不懂的肌肉莽夫,人情世故什么的,他还是懂得。
当下,便主动放低一些姿态,那老将见其如此,亦是不好再多说什么,拱手回礼,算是掀过刚刚一篇了。
“如此,二位将军,便速取那泼天的功劳吧?这个位置,便是优所感应的方位,希望能够对将军有所帮助。”李儒笑呵呵的又给二人指了指大致方位。
“既如此,军师便等吾等的好消息吧!”张绣哈哈一笑,早已经迫不及待的他,当先一勒马缰绳,一骑奔驰。
老将对李儒点头抱拳,亦是一扬马鞭,追了上去。
至于说那些西凉铁骑们,也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全身杀气敛而不放,随着二人的身后,策马奔向漆黑的北方。
“希望,一切都顺利...”
“你们两个,去军营里找找贾诩先生,找到了就回来一个告知与我。”
李儒笑着转头,顿足片刻,而后嘱咐一旁的护卫道。
“又找贾诩先生?....诺!”护卫亦是知道贾诩的存在,而且更因为如此,他们才愈发的不理解。
毕竟,说实话,贾诩虽然委实属于顶尖的谋士行列,但在董卓的营中,这个家伙,可谓是相当的低调。
不蔫声不蔫语的贾诩,平时在大营中就是往角落里一待,连个屁也不放,半眯半睡的,跟要进棺材坟差不了多少。
这样一个人,存在感可是相当的低呢!
就算是在平时里,他也几乎都算是没跟几个人说过话,最多也就是两个人走到对面,互相点一点头,问一句“吃了吗?”,然后对方回上一句“吃了”也就罢了,连吃的什么都不带多问一句的。
可问题是!
就是这样一个没有多少存在感,不多言不多语的中年老男人,他们的军师大人,偏偏对他有着相当的热情。
而且还经常的惦记!
侍卫嘀咕两声,没敢耽搁,恭谨的退了下去。
“...呵呵。”看着远去的人影李儒笑了笑,继续前行。
“踏...踏踏...”
缓步踏入到董卓入塌就寝的帐篷外,李儒并没有受到丝毫的阻拦,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如果说,在董卓麾下还有一个人,能够不被传讯就可以轻松入内的话,这个人,也只能是李儒了。
“岳父。”
帐内点着摇曳的灯火,董卓正摊在塌上歇息。
李儒他的面色也随着灯光忽明忽暗,远远看去,像是厉鬼闪现,一股压仰的气氛慢慢的蔓延,站于右侧的侍者是满脸细汗,双腿直打颤。
“哦?文优?怎么了?可是有好消息?”
董卓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李儒的嘴角,却是慢慢的上扬,一抹喜色,也抑制不住。
“呵呵,在此之前,岳父大人请容优代庖逾越,先确保一下周围的安静,毕竟...接下来要说的话,可都是外人听不得的!”
“而最好的让这些人,说不出,听不得的方法,还是直接了断的好,毕竟....死人,才是最能让人放宽心的,不是吗?”
李儒的声音中透出丝丝森冷,如利剑般锋利,狠狠的刺穿了一旁守候着的侍从的血肉,把心脏搅得稀巴烂。
“赫...赫赫..”侍从嘶鸣着,带着莫名其妙的脸色,倒地身亡。
五百二十一 擒帝
就在李儒董卓秘密商谈的时候,他们心心念念的小皇帝刘协,也有了动静。顶 点 X 23 U S
缓步走出到休憩的临时帐篷外,刘协下意识的微微眯了眯眼。
只见人头涌动,有侍卫、也有禁军,还有一些王公大臣,足有百余人,手中都握有短刀,于阳光照耀下,有白光闪动,寒气森然。
这些,都是属于他刘协的力量!
“陛下。“见到刘协,外面诸人,皆短刀驻地,伏身拜道,声虽低却自有股韵意。
毕竟大汉的天下虽腐虽烂,但还是有那么点威严的,尤其是这些人在忠诚的大臣们调教下,心中的皇帝还是那么的神圣。
刘协点了点头,每日巡视百官,坐断天下,但却唯独现在才感觉自己有那么一丝丝万乘之君,九五之尊地威严。
腰中长剑出鞘,一抹寒芒随之闪动。
他小小的右手轻轻的抚过剑身,感受着微微冷意,心中豪气万丈。
相传,这是高祖皇帝当年斩白蛇起义时的佩剑,饮血无数,今晚,希望能够借此...给自己带来好运吧!
我大汉的列祖列宗们啊,希望你们的在天之灵保佑协儿,司徒公他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
父皇啊,您的在天之灵,也要保佑孩儿啊,孩儿过得好苦,孩儿...想要自由啊!
抬头远眺。
一股兴奋,带着点丝丝的得意心中升起的这丝感觉,让刘协心有点反映不过来。
身为大汉帝王的小皇帝刘协,此时此刻,仿佛已经看到了,牢笼外面,从此自己龙游深海,威临天下。
“诺。”
这些人都是司徒公王允这些年慢慢笼络,也有皇室“以前”安插的死忠之人,自然知道今晚要干什么,皆轰然应诺。
刘协见此,不禁仰天长啸。
一股疑似龙吟之声,隐隐穿过虚空,划向遥远地天际。
朕是天子!
朕是大汉天子!
刘协的嘴角微微勾起,他似乎已经触碰到了自由的气息!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的小脸猛的一皱,笑容内敛。
“该死的,为什么又追来了?王越他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朕可,不想再被抓回去啊!”
这几个字说的是如此坚决,刘协是受够了董卓。
当然,要不是凭着对董卓的恨意,他也不会一鼓作气,把所有的底牌都压在了王允所说的时机上面。
只可惜,现在看起来,或许是功败垂成了!
一个面貌白皙,身材魁梧,身披一套银白色甲胃,浑身上下白芒闪闪威武霸气,看似军队的领头之人,正缓缓的带着他麾下的步骑,拦截在了刘协他们的正前方!
微微抬手,前面庞大的队伍,缓缓止步。
鸦雀无声...
张绣并不急着上前阻拦,反而理了理衣物,踏前数步,于马背上拱手道:“如今有叛逆谋反,霍乱林峦,外面兵荒马乱,陛下不在护卫下歇息,欲何去?”
“哼,”冷哼一声,刘协眼珠都快瞪出来了,一股不应该出现在他稚嫩小脸上的煞气,随之而现,咬牙切齿道。
“王越哪里去了?吕布哪里去了?还有那个司徒公口中可堪一用的高郅!这些人,统统都跑到哪里去了?”咬牙切齿的小皇帝刘协,断喝一声,一股凛然,不可抗拒的威严随之飘散。
虽然,并没有什么卵用...
“陛下...我们该怎么办?”一旁护卫的侍卫将领,同样脸色难看道,他万万没想到,西凉军的速度这么快!
“强行冲出去。”想都没想,刘协沉稳的握着手中地长剑。冷冷道。
“诺。”
“奸贼休要多言。杀。”即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刘协还会害怕?
不!
或者换句话来说,他又有什么好怕的?
董卓那狗贼已经废杀了一位大汉皇帝,在自己的作用没有发挥利用完,在大汉的江山没有完全沦陷之前...
他!董卓!
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再一次的杀死他这个堂堂正正的大汉天子吗?
在刘协身畔的侍卫长叹了口气,随着一干文臣靠往两边,留着他和一百余侍卫坐镇路中,希望能挡面前的敌人片刻,以等待小皇帝的逃脱吧!
“呵呵...不自量力.....除了陛下外,皆是乱臣贼子,一律格杀勿论,杀!”张绣冷峻的脸上,轻蔑一笑。
听到这口“杀”字,数百人人呼啸这冲向面前的禁卫,冷笑满是不屑的看了眼对面的这帮乌合之众,长剑出鞘,直接冲锋在前。
张绣呵呵一笑,倒也不闲着,所过之处皆死无全尸,身后百余骑兵亦是各个骁勇。
他们都是张绣一手调教出来的,眼中只有主人,什么大汉皇帝都不在考虑之中。
骑兵为前分三排,以密集的长矛为主,像豆腐一样把这群人员组成复杂的乌合之众,从中破开,一步一血印的朝着刘协的方向而去,口中爆出的喊杀之声,稳稳的盖过了刘协的人马。
刘协面色微微发白,他知道手下的都是什么人,但没想到居然连抵挡起来都显得这么的苍白无力!
这难道就是命吗?
不,朕乃苍天之子,怎么可以败在这里!
“废物!你们都是一群废物!朕,居然又要沦为董卓那老贼的监下囚了!该死!该死!朕...不甘心啊!”
望着对面抓狂的小皇帝,张绣嘴角微微翘起,他的却是眼中闪烁着寒芒,直刺刘协,森冷道:“当断则断,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何必犹豫?”
刘协面色由红转白,“哼。”
冷哼一声,只能束手就擒。
只是从刘协他那满头细汗,眼珠乱动的样子来看,此时的他心情绝对复杂的狠,甚至都根本不能集中精神。
其余的大臣们,亦是苦涩着老脸,转身,跪伏在刘协的身后,以首叩地,面如死灰,围着他们的君主,默默的流泪,他们冒着诛九族的危险替其谋划,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当然了,所谓文武百官,那只是概略,刘协的身后尚有一些忠于汉庭的心腹之人。
其中,也不乏是有着位高而名重之人,可是,他们也是一样,手无缚鸡之力。
说白了就像是如今刘协的翻版--这是一群,被架空的高官。
五百二十二 重入魔掌的小皇帝
“大胆!此乃当今天子,尔等安敢如此无礼!”一六旬老者,气的白须胡须的站出来,指责道。www.uu234.net
“就是,难道你们如此行径,就不怕大军调集兵马,诛杀尔等叛逆之行举吗?”又是一人冲着张绣喊话。
“呵呵,我还真的是好奇得很,连虎符都没有的你们,如何调兵?”张绣稍稍抬了抬头,戏谑的反问道。
一句质疑差点把那人差点没噎出老血来。
连刚刚被说的热血沸腾的刘协,也仿佛冷水泼头一般,尚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的脸蛋,亦是立刻达拉了下来。
是呀!
没有虎符,如何调兵?
拿嘴吗?
要知道汉朝军制,认符不认人,没有虎符而擅自调动军队者,不问原因、理由、目的,一律以谋反罪论处,杀无赦!
现在虎符一印都在董卓手中,即便长安城周围虽有数万驻军,却根本就调不动一兵一卒。
“朕,难道不能直接调令吗?”小皇帝吸了吸鼻涕,鼓起勇气站立起来。
“...”
“...”
众多甲士,一副看白痴的目光看向刘协。
你丫...谁啊?
天子?
那玩意,能吃吗?
听说天子的国库还比不上他们这些士兵的月奉,怕不是搞笑的。
气氛一度凝固....
没办法,刘协久居宫廷,对这些军士毫无恩义可言,又没有钱财锦铂动人心,想要用他的名义号召士兵,那几乎就是白日做梦。
一时间,刘协众人,不知所措起来……
这些或是身穿绫罗绸缎,或是腰缠万贯,或是在朝堂之上侃侃而谈、滔滔不绝的大臣们。
其实本质上,都是些关键时刻没有主见的货色,这些人中,要他们在嘴皮口头上嚷嚷两声还行,真正能断大事者,几乎没有!
这,或许也是小皇帝刘协的悲哀。
“张将军!还有诸位!如今的天家蒙尘,只是一时龙搁浅滩罢了,大厦倾颓,值此危难之际,正是大汉勇士们,奋起效力、建功立业之时啊!
朕可以向你,向你们所有人许诺!只要你们救驾于朕,朕,一定重赏于你!”
没办法,刘协也只能撸袖子亲自上阵劝说了。
“...”
然并卵,依旧没有人听他的。
“...”见刘协也没有办法,在其身后,一位世家的年轻子弟,瞬间一喜,暗道他的机会来了!
该轮到我上场表演了!
轻了轻嗓子,踏前两步。
“某曾听闻圣贤曾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天下万事皆有纲常可寻,则国泰民安;如今朝堂之上,岂非不正是有那些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正人君子遗落于荒野,人不能各安本份,此天下乱源也!”
这番话倒是是绵里藏针啊,既表达自己想法的同时,也在暗示着,对面的张绣等人,无为人臣子的本分。
只是可惜,他的这番话听起来是大义凌然,可仔细一想,却是一张空大地饼,太不切实际了。
而且,看他那双同样迷茫的眼睛就知道,这位所说的,其实也只是盲目的假大空,满嘴的之乎者也,心中却根本就没有什么具体的计划,就更别提对事态发展的预料了。
说白了,人们朝拜皇帝,除却那些世代深受皇恩、恪守本职的死忠以外,更多的,其实真正尊敬的也只是皇帝那个位子。
“哼!”
对于这些人满嘴的之乎者也的所谓大义的话,张绣听得厌烦了,当下重重的冷哼一声,虎目一凝,双目血光弥漫,无形煞气四溢而出,让得众人胆颤,鸦雀无声!
焦躁、不安,而又无能为力。
刘协仿佛清楚了自己的命运,有些不甘的低声咆哮。
此时的他,就像一头即将被抬上案板的鲜肉,明知道大限将至,可除了嚎叫几声,什么也做不了!
而随着他不停走动的身影,汇聚在他身后里的文武幕僚们,也跟着目光游离不定起来。
世人皆说“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同样的,落难的天家人物,或许倒霉起来,比之普通百姓还要不如,不仅仅是因为之前无限的风光早已不见,更为可悲的是还要犹笼中之鸟一样,受人囚辱。
这对于皇帝而言,确是莫大的耻辱!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
余下的为数不多的侍卫中,有人站了起来,手里拿着刀,面上尽是恨厉。
“我这就去拿下此人的人头!”他身后十几个士兵也都站起来,同样握紧手中的武器,跟随在了他的身后。
那些文官大臣们,尽皆脸色煞白,一个个不安的互相对视,摇旗呐喊的声音显然也比刚才小了许多,气势明显大不如前。
张绣并没有动作,一语不发,就是那么静静的坐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身上的亮银寒铁铠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幽幽的寒光。
当然,他也并不是没有丝毫的准备,锋利的长剑就握在他的手中,握剑的手背上青筋紧绷,一副随时准备拔剑出鞘的样子。
不过,也无需他出手了,四周的将士,都能够轻轻松松的将这些侍从解决掉。
自然,这些人的抵抗,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
没过多久,尽数身亡。
“....”
哎!
郁闷的摸了摸腰间的剑柄,刚才愤慨之下拔出来的剑,已经被刘协他给放了回去....
唉,不是我军不给力,实在是敌人太强大!
小皇帝刘协,和他那位不知道差了多少代的高祖皇帝祖宗,到底是亲血脉。
实力,实力才是一切。
否则很多时候,即使你事先知道了结果如何,也无法改变轨迹,反而会被碾压个粉身碎骨。
‘螳臂挡车’!
可不止是个成语,而是最真实的世间写照,所以说在没能拥有绝对强大的实力之前,还是老实的做个乖宝宝吧!
哪怕是贵为大汉的天子,在面对凶神恶煞的蛮人时,也只有做一个乖宝宝,才能活得长久!
呵呵!
也只能暗气暗憋了,现在还不是翻脸争斗的时候,日后定要让你,还有你们这些不尊皇权的家伙,都知道一下我大汉天子的厉害!
“陛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原地的好。”张绣撇了撇嘴,告诫一声刘协。
而后,再一次闭着双目,如一尊石雕,巍然不动。
这一次,他却是不再有什么耐心,去理会刘协了。
至于四周的其余众人,则是纷纷跪伏于地,纷纷以袖遮面,做出一副痛哭的样子,但到底流没流眼泪,就只有自己和天知道了。
世上最难策者,莫过于人心!
五百二十三 劝践
“啪塔...”中军大帐的帐篷篷帘拂卷而起,一具具死相极其惨烈的尸体,豁然滚动而出。www.uu234.net顶 点 X 23 U S
“这...”
外面守候着的士兵们,望着眼前的尸体,一个个面面相觑。
他们自然认识,这些人,可是和他们一样,同为相国董卓的侍卫。
只是现在,居然如此随意的就死光了...
不过董卓的狠辣,外面的士兵们,对此早已习惯,即便是突然一下子沉寂起来,也再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
有些事,已很多时候,经不再是听言语,而是看细节!
小心如他们,岂敢再多言其他。
既然里面的大人发怒,那他们还是小心翼翼的,莫要在这个时候触了霉头,惹得和那些尸体一样的下场!
“哈哈哈。”
片刻后,张狂的笑声,自帐内传出。
董卓的身形,自帐内走出。
他那长满了虬髯,肥胖的脸上,二目微睁,笑容微敛,眼神中满是按耐不住之色。
看向了身后,他的那位谋略出众,在军中一直充当着智囊的角色,而且用计一向阴狠实际,深的自己宠信,视为心腹的女婿。
“文优...你方才之所言,可皆能实现乎?”
董卓的话语不紧不慢,似乎很是平静,但从那抓紧捏握的手掌上,不难看出,此时他的心里,恐怕早已是波涛澎湃了。
“当然。”
一直闭目沉思的李儒,猛然睁开了双眼,那双仿佛黑夜般吞噬万物的目光如今变得更加犀利了。
“这不,如果没有料错的话,好消息,来了!”
远处,一阵尘烟升起,一名满脸尘土的信使正在疾赶来。
一个人,却带着两匹马,一轮上轮番骑乘,只要马力稍乏,即刻更换,骑术高明的信使甚至根本不用下马,在马背上纵身一跃,就能完成换马的动作,如此兼程,不眠不休,才可以保证在最短时间内把紧急信息传递到位。
来至跟前,那名疲惫不堪的信使,差点没有直接就晕倒在马背上,半死不活的身子一晃,一头栽下了马背,却仍没忘记举起身上的传令信筒。
当下,便是立刻有士兵跑上去,先是接过信筒,然后又急忙抬起那人,掐人中,拍打,灌水。
西凉军的军法严酷,董卓本人,更是个残暴之人。
在军中,尤其是有涉及到重大消息的时候,凡是贻误军机者,无论何人,立斩不饶,所以接了信使这个差事,就是不累死在马背上,也要脱一层皮!
很快,便取来张绣方面,刚刚送来的信。
“哈哈,恭喜岳父大人,小皇帝...找到了!”
看完手中的信笺,李儒阴冷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李儒他虽然在刚刚的密谈之中,给董卓特意的连出两策,一策以吞并,一策以自保。
只是顺利的话,诚然可以使董卓一方立于不败之地,但要想真正获取这场涉及天下斗争的胜利,还是远远不够的。
毕竟,盾牌只能保护自己的平安,要想出奇制胜,必须还得有一把剑在手才行!
而对于如今隐隐开始浮现的诸侯局势来说。
一个天子!
难道,还有比这柄神权天授的象征,更“无懈可击”的剑吗?
浓浓的血腥味,风平浪静的表面下,早已是杀机暗伏!
一场惊天的变动、杀戮,就在眼前了...
“对了,之前和岳父大人您告诫的话,不知岳父您可都记住了?”
临行前,李儒抓住董卓的手,关切的问道。
聪明人犯了错误,会选择第一时间去改正。
而蠢人犯了错误,则往往会用一个更大的错误来遮掩之前的错误。
董卓虽然谈不上聪明,可也算不得愚蠢,更何况,在他的麾下,有着李儒这般计谋深算之智者。
“哈哈哈,老夫都记住了,到时候再有文优你提醒一二,保证万无一失哈哈哈。”董卓没心没肺的咧嘴一笑。
“嗯,如今军阀为乱,大汉衰弱,权柄丧失大半,许多世家大族皆肆意轻辱,对于大汉天子来说,自然是困扰从生,但是对于吾等而言,确是天赐良机!”李儒依旧叮嘱着。
在他看来,即便如今中央,对地方的控制已经降到了最低点,甚至很多朝廷发出的法令到了地方上就是一张废纸,但是,天子就是天子!
有着无可取代的作用!
当然了,对付世家的手段,也要同步进行!
“当今天下,仕途皆为门阀士族所垄断,大量的寒门子弟虽然有满身的才华,却全无用武之地,运气好一些的就在那些门阀手下当个门客,可更多却只能老死在荒村田野之间,试问他们又如何能甘心呢?
在太平盛世里是没有机会让他们展露野心的,只有天下大乱,以前的社会秩序全部被彻底的打乱、毁灭,那些寒门子弟才有机会展露拳脚。”
李儒眼露寒芒。
“如今,虽然看起来我们压制住了那些文武百官,世家大族,但其实他们所隐藏起来的力量依旧不可小觑。
不到最后,我们之间最后谁胜谁败还尚未可知。
当今之策,岳父大人,我们也只须趁着这次围猎的闹剧,把这潭池水给搅动起来,让水底下潜伏的东西都露出来即可!”
李儒看的深透,如今天下士族门阀和寒门子弟之间的矛盾,其实还是尖锐无比,汉王朝就像坐在一座随时都会喷发的火山上。
对此,李儒给出的建议便是...火上浇油的同时,抓住机会,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这就是政治斗争,虽然残酷,却很现实!
董卓沉吟良久,然后说道:“汝言亦是,我当思之。”
归根结底,其实董卓的内心,还是极其充实的。
毕竟手掌强兵的他,就是龙潭虎穴他也敢闯上一闯!
说到底,这个世界,看的就是实力!
“嗯。”
说道这里,李儒捋了捋自己胸前的长须,向南方望了望,略有所思的继续说道,“不过此事宜早不宜迟,如今天下风云变幻,各路人马的目光都盯着我们的长安城,想要在里面火中取栗的人必定不在少数,岳父大人,须先下手为强才是!”
在他的视线所及之处,宽阔的山道上,大队的人马正在行军,尘土飞扬,人喊马嘶,前后蜿蜒十余里,足有数千之众。
队列中那些兵卒们或冷酷,或炽热的目光,还有他们那布满老茧的虎口,就可以得道,这绝对是一支上过战场,经历过血火的精兵劲卒。
五百二十四 狼骑赶赴
晨光熹微,阳光如水。www.uu234.netwww.uu234.net
带着刚刚升起的辰曦,挥洒在大地上奔走赶路的诸人身上,和风拂面,衣甲熙暖。
然而在一片阳光明媚的场景下,一干人马,确是一片肃穆,没有一个人说话。
因为,在他们的前方,屹立着一名盖世神将!
温侯,吕布!
只见那为首的男子犹如刀刻般的脸颊上,充满了北方男儿的阳刚之美,高大的身躯更是透露出一股浓浓的霸气。
在他的胯下,一匹神俊飞扬的战马,正百无聊赖的,蹄踏着马蹄。
那修长沙而劲健的四肢,附于其间的条状肌肉,仿佛钢筋铸成一般,光洁的皮肤明亮如炽烈的火焰,萧萧狂风中,随风舞动的赤sè鬃毛仿佛千道火蛇在窜动。
没错!吕布胯下骑着的,正是曾为董卓西凉军中的绝世宝马--赤兔!
火红如炭的毛发,随风飘荡,仿佛火焰般,原本就比一般战马还要高出一个头颅的赤兔,此时在一众马匹之中,格外显目。
它也同样是,骄傲的打着响鼻。
“传令,所有人,再次加速前行!”
虎目凝视着远方还未散去的黑色硝烟,愈发的凝重起来,一马当先,结束了短暂的休憩。
“驾!”
火红色的马匹,再配上吕布此时身披同样血红色的百花红巾长袍,一人一马,犹如一团火焰般在军队的最前沿,飞驰起来。
强劲的风声,不断在吕布的耳边回荡。
那双黑色瞳孔更是闪烁着一阵摄人气息,别说对视一二,但凡只是被其视线所扫过的人,都纷纷的感觉到了一股浓郁分明的强烈压抑感。
“再快!”
随着急切的他,首次用鞭子挥击马背,眼前的景象快速闪现,一股愈加有力的感觉不断升起,胯下的赤兔宝马,竟然没有丝毫疲惫般不断嘶鸣奔跑。
如一团烈焰,包裹全身!
交相辉映,吕布的身上,气罡亦是开始涌动,顷刻间,仿佛为其穿上了一身金黄色的烈火战甲,整个人,在火焰的衬托下,就好似化身太阳神一样,威严不凡。
熊熊烈焰,照耀万丈光芒。
灼热的气息,涤荡四方。
在场众人,只觉得一时间热浪滚滚,迎面而来,甚至就连空气都变得焦灼了。
天空中,飘荡着一股浓郁的肃杀之气,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的奔波,他们终于遭遇了,徐荣在急行军前特意布置下,用来围堵高郅王越的郡兵。
“哼!”
吕布的双眸闪烁,眼瞳里,仿佛流动着岩浆。
此时此刻,他的双眼,居然也是完全赤红,看上去就如同镶嵌了两颗火焰宝石一般,扫视之间,居然是连空气都有着升温的感觉。
“杀!”
浑身气势恢宏澎湃,方天画戟,毫不客气的找上了对面最为强悍的武将。
“砰!”
旋即,那人的双手呈诡异姿势探出,双臂之上青筋爆绽,浑身上下的皮肤都一下子变得一片滚烫赤红,指甲也深深的陷入到握持刀柄的枪杆之上。
吕布的力量,太大了!
要知道一些人的体质天生强大,就算还没有练武的时候,肉’身都是强悍无匹,神力非凡的怪物级别。
这些人被称为天赋异禀,每一个天赋异禀的武者,只要不是中途夭折的,最后在历史上,都是能够留下笔墨,名留青史的一代强者天骄!
吕布,便是这类人之一!
那将憋红着脸,苦苦支撑,还来不及反应,下一刻,吕布一双虎目一瞪瞬间流露出一股暴虐的气息,掌中的画戟直接闪过一道寒芒,瞬间,响起了一阵凄惨的喊声。
人影分乱,马蹄纷飞。
褐色的土地上,流淌着滚烫散发着热气的血水,一具无头尸体躺在冰冷的大地上。
“杀!”
噪声大起!
初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的摇曳,悄然覆盖而来,徐徐升起的光芒之中,火红的战马砸下蹄子,沙尘四溅,落地前身向前倾斜的一瞬,嘶鸣咆哮的马声里,画戟轰的斩下,戟桠拉出一连串火星闪烁。
马蹄嘶鸣,方天画戟含寒光,吕布一骑当前,长喝一声,冲入敌群。
在他身后,八百并州骑,应声而动,纵马扬鞭,血杀之气泛起,直冲云霄,仿若这四方之域,皆成铁骑战场。
血杀之气勾连成阵,血光澄澈净炼,不含一丝杂色。
虽杀意凛凛,却有天地之威,正意肃然。
长槊曳地,星火四溅。
点点火光,渐渐燃起。
槊锋燃红焰,随着这些并州将士挥舞,犹如火龙升腾翻转。
“破阵!”
这时,八百并州骑兵没有减弱的自己身上的血杀之气,犹如烈火加薪,血焰高高燃起。
血焰化龙,腾飞而起,直向前方。血龙在前,铁骑在后,所过之处,无所不破。
那些本已经集结的郡城士兵们,被那浓烈的血焰燃烧,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能任由并州铁骑宰割。
“不行了,这家伙不是人,是魔鬼,是不可战胜的怪物!”
面对远处吕布如猛虎般噬人的气势,现场的最高指挥者,堂堂都尉,被吓的喉头一阵涌动,更是抬起衣襟擦拭了下额头的冷汗,不敢动弹。
呼哧呼哧~
良久才回过神来的他,顾不得仪态,口鼻贪婪的,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可以说,此时这位郡城的都尉的脸色,已然被吓得通红,而在他的身边已经聚集了一大堆郡城的将领。
“你们,给我挡住!本...本都尉先撤。”
看着那个手持方天画戟犹如神魔般的男子,在大军中冲杀,所过之处更是无人能挡的身影。
都尉顿时丧失了理智,丢下众人,独自一人逃跑。
想法,很美好。
只是可惜的是,人家吕布的攻击手段,可也不是只有拿着方天画戟瞎划划一种啊。
论玩戟,他是当世第一人。
论射箭,他吕奉先,可也同样不弱于人啊!
目光炯炯,很快,吕布也注意到那个“特立独行”的奇葩。
抿了抿嘴,扫空四周敌人后,画戟垂地,自马背取下长弓,搭上利箭。
“啾!”
长弓若弯月盈缺,箭似流云,弦如银河。
随着弓弦的拉动,恍若岩浆在其上缓缓流淌,令弯月瞬间盈满,而后携带着那一道流云,最终化作了一道金黄的星辰,自九天陨落!
“啊!!!”
五百二十五 找上
“哼,敢在吕某的面前背对着我,还真是找死,这世间还没有谁如此大意,还能够逃掉某箭术的想杀之徒!”
撇了撇嘴,视线从远处马背上摔落的身影收回,吕布嘴角微微翘起,一脸的自傲。www.uu234.net
“...”
“…”
全场寂静。
还没怎么打,主将都挂了。
再看看四周肆虐无法抵挡的并州骑兵,郡兵的抵抗意志,瞬间瓦解。
抬头一看,吕布浑身上下依旧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纷纷吓的低下了脑袋,一一抛下武器,跪地求饶。齐声喊道:“我等愿尊将军为首!”
一场开始没多久的小战争,瞬息结束。
“收刮了他们的粮草,继续前进。”吕布撇了撇嘴。
唰~
一地的铠甲摩擦声响起,此时郡兵各路诸将纷纷屈服。
“...”一时间吕布瞳孔一缩,心中浮现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
再环眼望去,在经过刚刚的那一阵屠戮后,他麾下的并州骑兵们,或多或少的,都染上了一些或自己,或敌人身上的鲜血殷红鲜血。
已经开始干涸的黑色印记和,红色的血液混合在一起,那是他们荣誉的最好见证!
“继续前行!”
留下百人,收刮粮草器械,吕布领着骑兵,继续前行。
....
“我们也抓紧时间,绕行离开吧!”
扫荡清理完何府上下抵抗力量后,高郅王越二人,又抓紧时间,一路厮杀,破城关而去。
站在交汇处,向前望去。
官道在大片、大片的麦田之间,如一条细长的带条,从远处延伸近前,又蜿蜒而过。
对于高郅他们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官道,一条是小路。
走官道太远,而抄小路需重新经过密林山峦。
不过,二人艺高人胆大,加上时间刻不容缓,所以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山路。
山麓多风,走不过一会儿,一阵狂风便是升起,吹拂在脸颊上,甚是凉爽。
只不过风力倒也甚是连绵,扑打得一时半会儿,高郅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下意识的环望四下,但见满山葱翠,层层叠叠,山风过处,林海起伏,如大海波涛,极为壮观,心胸顿时又不禁为之一宽。
“出来!”
王越突然大喝一声。
此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宛如晴空的一道惊雷,差点没把高郅吓一跳。
“轰!”
下一刻,一股严肃庄重的气氛,凭空而生。
王越的左手笔直下垂,握着长剑的鞘身,右手握着木鞘的剑柄,缓缓的将木鞘从左手中抽出。
就像是将锋利长剑从剑鞘中抽出一样,木鞘拔出的速度均匀而稳定,只是这拔剑之势,就带着一股森然的气息。
轰!
就在这时,一声格外暴烈的声响中,仿佛遭受到了什么恐怖力量的撞击,一道人影突然呈近90度直角从烟尘之中撞出,拖着长长的烟尘,呼啸着抛上了半空!
“呵呵呵,不愧是高手,还真是谨慎啊!”
沙哑声音从林间中的一个方向传来,似乎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惊讶。
“抱歉了,初次交锋就是如此见面方式,虽然我不认识你,不过你刚刚表现出来的实力,着实让我有些忌惮,真要是拼死一战的话,我没把握能战胜你……
再加上你的那个同样实力不弱的同伙在侧,我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也只好略施小计了,希望你们不要介意,呵。”沙哑声音笑呵呵的说道。
下一刻,黑影浮掠,悍然出击!
身体如裹风了般飞速前进,同时一柄带着劲风的利刃划了过去,周围的空气排开,呼啸作响,仿佛一只毒蛇在吐信。
嘭!
离他近的高郅,率先出手。
白芒乍闪,出鞘的利刃,于半空中受到阻碍,被狠狠的弹了回去。
黑影一个趔趄,直接跌坐到了地面上……心头更加泛起谨慎。
迅速起身,却没有继续杀出,而是退入林中,隐去身形。
他的脑海里,回想起了徐荣将军的交代。
“只要半个时辰内,我们能够成功堵住那两个贼人不能逃脱,我军即胜之易矣!”
“《尉缭子》云:‘将者,宽不可以激而怒’,怒则失措。
《吴子》云:‘因怒兴师曰刚’,刚则易折。
一边是失措易折,一边是好整以待,只需要围堵住他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那时候,兵虽未交,然我军已胜!”
再则来说,他的任务,本就不是杀了那二人,刚刚的举措也不过是他的临时起意罢了。
既然已经探出差距,他可不会去白白送死。
“呸!不和你们耍了,等下再找你们麻烦!”
暗唑一声,黑影向山下而去。
很快,接到讯息的徐荣,开始调派大军。
人头攒动,就像浪花,汇成小溪。
一股股的小溪又在本营的曲长,都尉驱赶下,赶到预定的集合地点,汇成河流。
继而,一条条的河流又在本部将校的带领下,互相靠拢,汇成滔天的海洋,将“小岛”围堵得水泄不通。
徐荣调派出来围堵高郅他们的士卒本就不少,此时得了其余几处友军的支援,人马愈盛,声势愈大,粗算下来,怕已不下有两千之众!
关键在于,这些家伙,居然还结以了战阵!
近两千人,被徐荣他给生生的分成了六队。
其中五个队居前,人较少;一个队靠后,人较多。
居前的五个队一字排开,每队二百人上下,彼此之间各有数丈间隔。
方阵的最前端,是由一百多盾牌手和百余仓促间搜罗出来的弓手、弩手组成的,距离第一方阵,大约有五十步距离。
弓手、弩手之后,是徐荣布下的第三个方阵,距离前一方阵亦约有五十步距离。
步卒皆为青壮,虽无铠甲,但不少人穿的有皮甲,用的兵器也是锋利的长矛。
靠后的这一队约有三四百人,人人皆披着一身黑甲、戴着兜鍪,手执矛、刀的甲士,位在前列军阵的右后方。
徐荣本人,亦是身处于这一队甲士的中间。
在他的身边,除了那三四百人的甲士外,还有那百人的骑兵,正在绕后游曳。
骑兵的位置,正好遥对着高郅他们所处的山坡下方。
“...”
“…”
高郅和王越面面相觑,早知道会这样,他们还不如不上山坡的,这下倒好,简直就是主动的掉进了徐荣布置好的陷阱,犹如瓮中之鳖!
五百二十六 进退维谷
“....”
“....”
“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高郅砸巴砸巴嘴角,有些无奈的望着山下。www.uu234.net
在得知对面的主将居然是徐荣的时候,他的内心已然是开始变得,慌的一匹了。
毕竟,这家伙虽然名气不大,但绝对是一个狠人。
于汴水之战中击败曹操的独立追击军,以及在梁东之战中,击败孙坚的部队,有这两尊大神做铺垫,徐荣的战绩,丝毫不比后来的名将弱多少!
被高郅问到,王越眼眸微微闪烁一下,错开和高郅对视的视线,仰头望天,唯见长空万里,云霞朵朵。
“...咳咳,看来,我们现在,要见一见那董卓了...”
虽然说,这么多年来,王越他经常孤身一人在边疆,常年厮杀游走。
时正逢国难当头,朝纲荤浊,四处都有霍乱抢掠的灿烈现象,于其中来去自如的王越,更是亲身经历,并且厮杀过不知多少次了。
但是,他一身的武艺,比起在战场上厮杀,更要胜于局部对战。
所以,对于徐荣有所了解的他,也不好自己和高郅二人。
毕竟,战场之上,两军交战,决定胜负的主要有两个方面,一个是主观,一个是客观。
主观很简单的来说,就是人!
主将的决定很重要,直接影响成败,另一方面,客观的环境因素也很重要。
比如说:风向。
顺风的一方肯定占便宜,箭矢也好、冲锋也好,都占便宜。
再比如说:阳光,背对刺眼烈日的一方自然不用考虑阳光的问题,至于说面对烈日的倒霉鬼,视野上就会受到影响。
兵法上讲:天时、地利、人和。
风、烈日这类的客观因素就是“天时”。
而阵法,便是地利人和的结合产物。
一般而言,诸如先前李儒那般布置的,便是利用地利结阵,而军中厮杀的军阵,多为人和。
现在,对面的人和、地势,可都有,他们只有两个人,对面还有一只骑兵调动,拿什么去冲?
想了想,无计可施的高郅,觉得先试着,激将一波。
“哈哈哈,相逢就是缘分啊!
说起来,你们这些西凉诸位将领,虽然某并未曾全部见识过,但料想起来,既然诸位能在西凉杀的羌族不得不避其锋芒,却是可称的上是西凉一地,一时之良将。
即便是说猛士,也能够算得上天下少有,只是!要说~”
说道这里时高郅他猛然一顿,嘴角微微翘起,划过一丝淡淡的弧度。
“?”
此时的徐荣眉头微微一蹙,虽然看不出高郅他心中所想,可时不待他必须要迅速做出安排。
高郅继续嘲讽,一双淡然的冷眸,扫视一眼四周围堵着的西凉的将士们,一副肆无忌惮的模样,直接呛声道:“可要说军中猛士,恕高某坦然,在某的眼中,尔等,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之辈!”
虽然说,对于西凉士兵的彪悍战斗力高郅是有着深刻认识的,所谓的蔑视也是假的,但是,他对于西凉士兵的不满,却同样也是真的。
即便是如今已经在西凉军里面待了一段时间的高郅,对于这个主流拳头的军队,还是谈不上有多少的好感,也没有多少感情,甚至言语之中还有几分愤慨。
现在,借个理由挑衅一二,也算是发泄一下自己这段时间一直辗转奔波的郁气。
只是,他的这波嘲讽面积过于大了点,一句话瞬间点燃了西凉诸将的怒火。
哪怕是一项自诩为沉稳的徐荣,此时都有些恼怒的盯着高郅。
实在是高郅他的这句话,太不给对方面子了,气势神态,亦是委实过于嚣张了那么一丢丢。
哦!怎么说?他们西凉诸将,若是放到边荒地区,与那些西凉的羌族们相比,自然是强。
毕竟战功放在哪里,是无可厚非的。
可要是放眼整个大汉朝,再来谈军中猛士,直接变成了在他眼中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之辈!
呵呵,如此说法,岂非不是火上浇油?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大汉朝,可不是千百年以后那个畏手畏脚,朝夕不保,只能不断割地赔款、卖国求荣的清朝。
这可是曾经敢于霸气说出“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这般壮志豪气的话的强大皇朝!
这可是能够北击匈奴,深入草原,贯穿鲜卑王廷,将大汉锦旗,插向草原,封狼居胥的大汉朝啊!
一时间西凉诸多将士纷纷怒目而视。群情鼎沸,一众将校,再也按捺不住。
怒火中烧的死死盯着高郅,只待他们的将军一声令下,他们便准备抽刀杀人。
可徐荣的一个眼神,又给他们按了回去。
徐荣沉声道:“都想干什么!”
看到严肃起来的徐荣,诸将士们可是不敢撸其虎须。
见混乱迅速平波,长出一口气的徐荣,一时间望着高郅的眼眸中,亦是不禁闪过一丝恼怒。
西凉军,乃是他的根本,这些西凉军同样亦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心血。
对方如此小觑,却是令他心中恼怒,可在徐荣冷静下来后,转念一想之下,脸上的怒容渐渐平静下来。
“你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在上面待着吧!”
“...没上当?”
高郅抿了抿嘴。
见其不上当,王越的双眸微微一眯,瞬间一股透着锋锐的杀气回荡在空气之中。
此时,正在下方指挥围堵的徐荣脸色一凝,心中更是震惊道,好强的气势!
徐荣的陡然面色一肃,猛然吐出一口浊气,伸出右手,锵!
一声剑鸣,摆放在右侧不远处的一柄长剑脱离剑鞘,凌空飞来,被他一把抓住!
狂风呼啸,猎猎作响,徐荣的背后一尊模糊的虚影缓缓浮现,凶光四溢,张牙舞爪,吼声惊天,仰头长啸!
“哼,冥顽不灵,给本将传令下去,由前沿校尉带队,先趋以百人,徐徐图之!”
徐荣踏步向前,站在诸人身前,浑身杀机无尽,血色弥漫,滔天血光将他覆盖了,同时以他个人为中心,扩散,遍及到整个大军的每一名士兵的身上。
那里炽盛的光,仿佛照耀满天!
军势,开启!
五百二十七 试探
“呜呜……”
闷扬的号角声,猛然吹响了,悠长的号角声在山峦里来回回荡,苍凉而深沉,透出一股沉闷,而又刺激人心的震荡。顶 点 X 23 U Swww.uu234.net
抱着试探的想法,一只百人的小队,持矛举刀,夹杂着加快奔跑的脚步,分成两方,左右包抄而去。
“杀!”
一声声吼喝声,将士们的脸上充满杀机,抬眼看向山上,冷冷注视,震耳欲聋,山峦震撼。
“哼!”
王越冷哼一声,浑身气势磅礴而涌动。
对面的士兵们,几乎是同时感受到了一股寒流。
这股寒意,乃是修为所致,从心底泛起,在灵魂层面进行了共鸣。
“...”士兵们缓步警戒,凝重而立。
望着如此僵局,山下的徐荣想了想,取出一副地图来。
地图之上标记的很详细,包括山峦上各处山势之中的走向,这些标记都是徐荣亲自找人画上去的。
战无大小,皆是认真对待。狮子搏兔,亦尽全力。
考虑了片刻,他微微挥了挥手,令人发出一阵旗语,传递讯息。
便在一瞬间,这原本林木环绕,茂盛清韵的密林,陡然变得血色漫天,杀气充斥,十数名军中刺杀的死士,沿向着山峦坡道上,袭奔而去。
并没有多大的动作,只有一道剑气飞来。
等待着他们的,乃是一道无匹的剑光!
寒光耀眼而夺目,就算在密林中,也无法掩盖那一抹惊艳到极致的利色剑光!
快!
完全超越了那些死士们反应的极限速度,视线之中,满是一片血色!
热血喷洒!
剑气环飞,顷刻之间,那十数名死士,赫然尽皆丧命,强悍锋利的剑气,豁然凌厉到这些死士们,根本没有抵抗的余地。
十来具无头尸体,兀自矗立,血腥气弥漫,空中头颅还犹自在滚动,横飞虚空!
“....”
瞬间止步。
极其滑稽的一幕出现了,那些原本跟随在那十几名死士身后,同样快要冲到近前的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轻举妄动。
“这...我们还能回下去吗?!”
有人踌躇道。
他们派出的那些死士,已经算是军中这一行极其有名的家伙,可是连那王越二人的身子都没有碰到,就死在了他剑气之下。
“废话!”副将急促地呼吸了一口气,才压下了心中的惊悸。
偷偷的回头瞥了一眼,依旧面不改色的徐荣,副将心中有了底数。
“让那些将士,列阵而上!”
“喝!”
打量的士兵,紧随其后,长刀凛冽,杀伐之气激荡虚空。
混乱的交手,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不断响起。
两相错开。
方才围堵在山上的士兵们,此时一个个皆是大汗淋淋的狼狈模样,胸膛更是起起伏伏,脸上充满了无尽的不甘之色。
不是他们弱,而是他们陷入到了王越的那股气势中,仿佛四面八方尽是敌人般,心中急迫的想要反击。
被气势所摄后,一身的武艺能发挥出七八分就算不错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更是不惜体力几乎每每出手都拼尽了全力。
兵器刚一触碰,瞬间那细长长剑,转瞬间便闪掠,被硬生生的拐带到另一侧,或者另一个攻击点。
一副浪费体力不说,更是心神疲惫,两种消耗下,仅仅百余回合他们便感觉到了一股筋疲力尽之感,仿佛从水中捞出来般一副大汗淋淋的模样。
王越大展神威的同时,高郅也不甘示弱。
手腕猛然一转,此时手中的长枪已经转饶上两名士兵。
那两名士兵被劲力带得倒飞而起,好象身如稻草,一阵风就把他们掀了起来。
而后,高郅他的手中的攻势,转变成一股大开大合,尽是基本最直接的招式。
出速最快、发力同样也是最快的基本简单招式。
这不是小说,也不是电影,这是一个有血有肉真实的世界,人是需要成长的。
就好比那关羽、张飞,他们也不是刚一出道,就是绝世猛将的存在。
时势造英雄。
假如没有一次次战斗的磨练,没有黄巾起义时杀戮的洗礼,充其量,也只能算得上是一名天赋异禀的彪悍壮汉罢了。
战场只有亲身经历过后才知道厮杀的惨烈,个人厮杀、豪侠三五成群的厮杀,这一切与战场上是截然不同的。
高郅还好说,毕竟东拼西凑的,他倒也已经历过几次大战。
而恰好相反的是,面对如此之多的正规军围堵的情况,王越他却是第一次经历大军的结阵,一时间胸膛起起伏伏,瞳孔中却是闪烁着一股韵律之气,脸上充满了沧桑。
是啊!
他已经年过四旬,身体已经开始走下坡路。
更何况他的身份,还有他的一身本事根本不适合战场,也恰是因此,想他堂堂一代帝师,竟然除了年壮之时扬名应召入宫后,再无任何建树。
王越蹙了蹙眉,突然面色一凝。
原来在每人身上散发着一股他从未感觉过的肃杀之气,与杀气很类似,却又不完全一样?
此时的他焕然大悟,原来那股气势便是常年在军中厮杀所产生的气势。
“唉,看来有得苦战了。”哀叹一声,招呼着继续前行!
说实话,王越的心里多少也有谱,照着这般下去,他们少不了一场恶战。
不过他更关心的还是小皇帝的安危。
毕竟这番天下震动,必将动摇大汉江山社稷。
但凡只要是心中忠于汉室的大臣们,不管知道具体与否的,但绝对,都不会不希望,看到局势再继续的变得恶劣下去。
这也是为什么这一次行动计划开始时,联络到的朝堂势力,那叫是一边倒的局势。
哪怕他们再怎么能够容忍董卓那肆无忌惮的蛮横行径,此时都已经深深的触动了他们的利益。
对于这些人来说,汉室安稳,才有他们的利益,所以才会在王允的联系下,第一时间兴风作浪,纷纷嚷嚷的要剿灭叛贼董卓。
不过,这些墙头草,到底无法被指望更多。
一时间,这帮汉室大臣群龙无首不说,更是开始各自为政,各怀鬼胎。
当然了,王越对于这些人的行为举措,倒是没有丝毫感觉好坏,人就是因为有追求才会进步,更何况天下间,又有谁能逃脱追逐名利之心。
他自己,不也一样,为名利二字所累吗?
五百二十八 兵锋
“哈哈哈,不愧是曾经闻名京都的剑师王越啊!不过,即便是你,想要抵抗相国之大军,亦是不过螳臂当车罢了!
识相点,还是降了吧?以汝之本事,何愁前途乎?”
虽然徐荣对于战局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脸上依然是一副孤傲冷静的表情,仿佛与众人格格不入般,挺直的身影,颇有几分显目,哈哈一笑,大声劝起王越来。顶 点 X 23 U Swww.uu234.net
“呵呵,剑师之称,不过是世人的过奖罢了,在某看来凭白得了此奖吹捧,当不得真,至于说抵挡不抵挡得住你的大军,还是要较量过后才能分晓!”
王越顺势收割一片士兵,冷冷淡淡的回复。
“哼,有你后悔的时候。”
看着山道上,平淡无奇,却处处露着一丝小心谨慎模样的王越,一时间徐荣心中一阵精神集中。
想了想,挥了挥手,观看着远方敌军阵列。随着徐荣的手落,西凉军再度开始进兵。
改变主意的徐荣,开始重新调兵遣将。
他打算依仗人多势众,想要强压高郅王越二人。
在前阵,又特意布置了一排弓弩手,不求重创,但却能够极大程度上对二人进行牵制作用。
现在可不是什么一人挡千的时代,军队的血杀之气,寻常的兵士结阵后,都能够学到。
以这血杀之气为基础演化的军阵也特别多,有些也特别厉害。
是故,在徐荣他看来,以数百上千名悍不畏死的士卒,配合阵势,地形,恐怕拖住高郅他们两个人一个时辰,绝对没有问题的。
与此同时,徐荣麾下剩下的部队,亦是开始同步向前而行。
徐荣他,并没有急于投入所有的军力。
事实上,也没有哪一个将领会在一开始便投入所有的军力。
他在等待,等待着已经陷入包围的高郅和山道上的王越二人露出破绽。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徐荣本以为严阵以待的自己,已经够有底气了,可对面那个叫高郅的小子更加大胆。
没错!
高郅他同样没有选择坐以待毙,而是主动出击!
一时间,整个人若奔雷闪掠!
速度之快,比那些向上而来的西凉军士兵的速度,更胜三分。
高郅整个人,像是一把把尖刀,趁着徐荣前锋的三百大军阵列还未合拢,主动出击,插入了西凉士兵的阵列之中。
从山巅而观,大地之上,高郅的身形闪掠白芒,似白驹过隙般,在前沿正面对的西凉军罗列而陈的阵列,还没有合拢之际,就以更快的速度穿插而过。
没错!
他是在那么一瞬间,爆发出自己的速度优势,借助对面军队列阵的短暂变动的刹那时间,奔赴战场。
虽然这一点对于速度极快的人而言,看似简单,可若是真的在战阵之中,要做到这一点,对于将领的胆气和指挥能力,可是一个很大的考量。
而且他切入战场的时机,亦是相当精准。
加速游移,从西凉士兵右翼稀薄的阵列之中洞穿而过,却没有停留,调转方向,直接从对阵的前线迂回而过。
在那些西凉士兵的后备军还没有合围的那一刻,高郅已然闪掠调转到了那三百西凉士兵的左翼。
抬手,扬枪!
手臂震动,锋利长枪,如狂风暴雨般疯狂挥舞起来。
啊啊~
一时间血雨飞溅,阵前的三百西凉士兵中,顿时荡起了一片血雨,惊恐的惨叫与哀嚎顿时遍地四起。
“快快!拦住此人!”反应过来的什长们纷纷一脸震惊的惊恐嘶吼着,他们颤抖着双眸透着一股寒意。
咔嚓~咔嚓~
血肉之躯伴随着清脆的武器断裂声不断响起,巨大的长枪,如狂风暴雨般挥舞,周边的士卒纷纷拦腰斩成两截,一时间凄惨的哀嚎声不断响起。
高郅根本毫不停歇,反而更快一分,直接轰隆隆的朝着混乱的一个口子冲入。
而阵前的士卒更是惊惧的连连后退,实在太快了,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反应,根本来不及任何反应,那道亮白色的身影竟然直接冲近了他们的阵营。
“既然敢主动杀出,那就别回去了!所有人都不准退,给我将他死死的钉在阵内!”徐荣一声大喝。
原本军心恍惚的士兵,顿时浑身一阵,咬牙止步,迎头而上。
军令如山,这,便是古代血腥残忍的战场。
人都有恐惧心里,上战场他们恐惧可不一定会死,可一旦退缩,就算活着,也活不到返回军营中。
因为他们的军粮不是白吃的,每军配备的督战队也不是摆设,人贱如草才是这个时代的真实写照。
他们为了一口饭,为了生存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了乱世中的诸侯各个军阀,在这个时代,一般的军中甚至都没有粮饷一说。
战时饱饭,闲时半饱。
这是这个时代的主流,哪怕是董卓麾下的西凉军同样如此,平时没有战事的时候,除非军练一年四季大多都是混个半饱,只有战时才能吃顿饱饭。
真正能够每日吃的饱涨的,只有各路诸侯麾下的静锐中的王牌军团,一如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董卓的西凉铁骑、飞熊军,吕布的陷阵营....
相比起那些最强的王牌军团,其他士兵,还是需要为了吃食而奋斗。
他们对于吃饱肚子充满了向往的渴望的同时,也是难免会充斥着一股恐惧。
看似貌似是自相矛盾的情绪,可这,却正是残酷而又真实的现实。
当家中田地种出的粮食根本养不活一家那么多人的时候,就只能选择那寥寥无几的“后路”。
在古代养不活的,不是贱卖到世家或者就是去当地豪强、有钱人家中为奴为婢,要不就是被强征或者自愿加入军营中。
虽然容易失去自由,但,最起码不会被饿死。
是故,当徐荣下达了死命令后,那些士兵便别无选择了,领头校尉起身,一抱拳然后一脸冷漠的直接一挥手,瞬间身后的将士齐刷刷的响起了地震般的脚步声。
“杀!”
“杀!!!”
这下,轮到高郅头疼了。
入目所及,四周皆是一脸惊惧可依然疯狂冲来的士卒。
轰!
血杀之气从两方气势中,逐渐蔓延至天空,本是晴朗的蓝天,仿佛一下子镀上了一层薄薄的灰雾,宛若乌云飞卷。
兵戈不详!
五百二十九 如火如荼
厮杀吼喝声连绵起伏,战场如火如荼,已经乱成了一锅粥。www.uu234.net顶 点 X 23 U S
开战不过小半盏茶的功夫,那前沿的西凉士兵三百人,已经与杀入其阵列之中的高郅,厮混在了一起。
高郅浑身气罡喷发,战意炙烈的他,纵横于兵戈甲士之间,腾挪抖擞,穿插迂回。
一时间,饶是那指挥的西凉将官,瞪得跟个铜铃大的双眸里布满了血丝,整个人疯魔般的声嘶力竭,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疯狂之色的疯狂阻拦。
围堵他的那些西凉士兵们,依旧是逐渐的,成了守势。
此时身为西凉军方面主将的徐荣,冷冷的注视着前方的场景。
凄惨的哀嚎声,与疯狂的冲锋厮杀声,统统没有让他有丝毫动容,因为,这种景象他已经看习惯了。
对于他而言,战争,就一定会死人的,为了战死的人哀伤,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不过,对于前方因为伤残而隐隐不稳的“包围圈”,徐荣倒是颇为关注。
“孙彪,过来!”
见前方战事胶着,同样也是见时机已然差不多的他,眸光闪烁,对着身前一员校尉吩咐着。
孙彪人如其名,长得那是一个五大三粗,身形高大;此刻得到了徐荣的命令,驾着马匹,带着一百士兵从左侧方迂回而去。
当然,身处战场上的高郅,也同样看到这一动作。
脑海里瞬间闪过一道清凉之色,已经杀得赤红色的双眸深处,猛然闪过一道凝重的精光。
扫了扫周围,顿时明了,敌人想要合围,困住他!
只是,此刻的高郅,已经与那些西凉士兵完全胶着的战在一起,再想抽身一时半会也是困难,是故眼见这批西凉士兵快速穿插而过,却完全无法阻止。
与此同时,那边的徐荣,再次加紧兵马投入前方战线的同时,徐荣另外也派了另一支轻锐,从另一面袭向了高郅。
本就陷入重重包围之中的高郅,愈发的难以脱身。
“加速前进!给我把他们二人之间的山道占据!”徐荣眼睛寒光一闪,激动道。
这是个好机会,整个战场,西凉士兵就如伸出了钳子的螃蟹。
一只掐住敌人的手,而另一只则以最快的速度,袭向对方致命的要害。
弥补微小的错失,才不至于演变成致命的危险。
这个时候的徐荣,便如一位国手,在静看,并主导着一局精彩的对弈。
虽然这一场对弈,对于颇久没有战火渲染的此地,已经是算得上是一场难有的交锋。
可对于徐荣来说,这局虽然精彩,却并非多么罕有。
因为在过去的生涯之中,更高难度与更高层别的对弈,徐荣他都已经见了不止一次。
而且,他甚至亲身加入过其中。
徐荣依旧保持着一脸的孤傲,冷漠着望着战事,没有丝毫动容的表情。
却令前方以及四周那些的士卒充满了信心,仿佛那道坚挺的身影是他们心中的支柱般。
这就是主将存在的重要性。
除非到了必要时刻,三军之主绝对要在大军中,留下一个冷静心中充满底气的错觉。
而且,不管到了如何危机时刻,喜怒不可显与脸,决不能令士卒还有敌军知道你的心里想法。
时战中,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便是一名优秀的主将!
“轰!”
前方又是一阵喧哗响起,前方战局,又有了新的突破!
高郅的悍勇,已然开始逐渐压制住那最前沿部署的三百西凉士兵!
“督战令!有进无退!进则生,退,则死!”
徐荣看后,一双虎目中爆射出一道精光,扭头冲着身后的军阵中怒喝一声。
黑压压一片闪烁着肃杀之气的西凉士军督战部队,严阵以待,此时听的徐荣命令,手中大刀扬起,齐齐踏前。
见督战队上来,前方士兵,纷纷咬着牙。
狰狞的脸颊上充斥着凶狠与恐慌之色,可在后方闪烁着寒芒的督战队刀刃的威胁下,他们,只能埋着头向前冲。
一时间进攻的吼喝声,与震天的擂鼓声响动天地,疯狂的冲锋嘶喊声一时间回荡在整个战场上。
一时间,高郅的身形陷入了围堵,
徐荣的视线,却是从高郅的身上,挪到了山峦上的王越身上。
此人,甚为可惜!
世家之人虽然欣赏王越之才,但却想要收之己用,就是想要收到自己家门下,成为奴仆或者家将之列。
在朝廷文武百官眼中,王越虽有大才但文不能有功与社稷,武不能带兵打仗,一时间王越虽有惊天之武力,却无用手之地。
这也是王越踌躇半生,却毫无建树的原因。
这其实,也是这个时代所有游侠的缩影。
这群人,说难听点就是有点武艺却没正经出身的寻常百姓,在世家人眼中更是一群无赖,也只是他们自己,自吹自得的说是一方豪侠。
其实他们过得可是一点也不好,背后没有官府靠山,可以说一旦出什么事了,一辈子几乎已经走到头了。
一如昔日的陈留豪侠典韦,一经出事,只能躲避山林,受到官府通缉多年,直到投奔曹操,才堪堪洗白。
没人会管他们这群人怎么活,一般情况下他们也是靠着去世家豪强大族当护院照看,出手拦截那些无赖之徒勉强混个温饱。
王越,应该算是其中混得最好的一批了。
剑师之名,可谓是传动九州。
对于王越,这个曾经刚刚到洛阳时,就有所耳闻是天下第一剑客。
那时候,也同样是身为武将的徐荣他追逐的目标。
可惜在这个时代,一个人的剑术根本不适合战场上。
更何况王越无其他之才能,更有些贪恋名利,年纪也不小了。
因此对于一个年迈而又于大规模战场上,几乎无用武之地的王越,如今志向更大的徐荣已经不再追求。
他的心中不仅再也升不起任何波澜不说,更是有些感慨。
扭头一望,徐荣将自己的亲兵,也派了出去。
那是一群身披黑甲的士卒,被人称为黑甲卫,各个都是战场上的老手,浑身更是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肃杀还有血腥味。
或许,昔日的目标,将沦为今日的阶下囚!
五百三十 拉锯战
“呼....”
冷风吹拂,轻轻的撩起了王越他额头前的散碎黑发,亦是刮撩起他的衣角。
背负双手,挺直脊骨,傲立于山峦上,王越的眼眸,迅速的游荡在下方的人群之中。
而后,眼眸泛寒,死死的,盯着远处混乱的大军动向。
这倒不是在特意的去盯着高郅的方位,因为高郅的实力,王越他还是比较放心。
即使,当兵将的数量集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兵气可以抵消来自武将的气势。
即便,当兵士在将官的统率指挥下,凝结战阵,荟聚军势以后,能够呈几何的爆发出数倍乃至于数十倍的强悍威力!
但是,实力能够达到显象境界的武将,可同样也不会是那么脆弱的。
每一个显像境界的武将,可以说,都会有着独特专长的能力,只要不是正面平原上,深陷万人大军的正面围堵,一般来说,足以保命。
当然了,更直接的原因是,他即使是想盯寻高郅的人,也完全盯不上。
此时此刻,王越已经看不到高郅他的身影了,漫山遍野到处都是西凉士兵的人影。
更有甚者,一队队的人马,已经绕过高郅先前所在的地方,向山上进来。
徐荣啊!
你脑子里面,究竟在打着什么算盘?
王越的眼珠转动,视线盯向徐荣所在,仿佛想要将他从头到里刨开来,一探究竟一样。
只是终究,负手而立于山上的王越身体微微向后倾仰,露出一副不算轻松的姿态。
然后,不再思索,他眼眸中,只有无尽的自信与期待。
手指合拢,握捏住剑鞘,躁动的心开始浮现,双眸中更是爆发出一阵噬人的腥光。
对方已经摆下了阵势,那么他接招便是!
王某,这一生,不弱于人!
...
“兵分两路!再调百人去围堵高郅,黑甲士当先锋,给我杀上山!”下方的徐荣,根据现场局势的变化而迅速的调整了策略。
黑甲士,领命而行。
甲士树列,由静至动,看不出一点差异,混如一体。
那批黑甲士,不亏是徐荣的亲卫军,攻势很猛,作为突击节节突进,很快就将原本在他们前面的一队队的先锋士兵超越。
“奉将军令!擒拿王越!死活...不论!”
离山峦处便不到五十丈,其领军的亲卫长,一个黑脸汉子的呼喝之声,骤然响起。
同时,一人当先,手中大刀奋力挥下,那刮带起的风势,宛若有开山劈石之力。
只是当那柄显目的木鞘,触碰到长刀那冰冷的刀面之时,却没有想象之中的摧枯拉朽之势。
王越只是抬臂,很是轻易地接了下来,木鞘上甚至都没有一丝的颤动。
那黑脸汉子先是愕然一愣,咬了咬牙,肌肉抖擞,加到了力道,大刀向下,脖颈之间都是细汗,可是王越却是纹丝不动。
“呵呵。”王越嘴角一咧,手臂轻轻颤抖,鞘身未起,一股寒芒却是先发。
他的杀意,只在一线,与其相对之人,本能地感觉危险。
那黑脸汉子想要躲开,却发现在那锋芒之威下,他居然无路可走。
木鞘当头落下,快如闪电。黑脸汉子虽有些惊慌,反应却极为敏捷,抬手举刀封挡。
铛!
这本来普普通通,毫无花巧的一记猛击,震得黑脸汉子喉咙发甜,双手的虎口破裂。
当然,这并不是结束,王越身形不动,手中木鞘却再度前递。
刷刷刷!
三剑连环似的劈斩,震得黑脸汉子再也抓不稳兵器。
一口气跟不上,差点就仰头要一口鲜血喷出。
一时难以继力的黑脸汉子也坚持不住,他就势向后跳跃,身后的甲士替补而上。
刀锋向前,相互接替。
他们,在消耗着王越的体力。
王越同样清楚,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期待自己力竭之前,能够解决掉这些士兵,想办法突围出去。
眼眸一冷。
木鞘离空,冥冥之中,宛若有狂风骤起。
身形交错,一场杀伐,在所难免。
挥剑,斩杀,挥剑,抵挡。
不知过去了多久,王越耳畔无数的凄惨哭喊声,渐渐消失,直至他周身三米,都再也没有任何生息。
此时,在山峦道的两侧,密密麻麻的尸体,或倚或奇,或偏或正的躺在大地上。
殷红的鲜血化作溪水般不断流淌,他们身上的衣甲上,布满了灰尘,狰狞不甘死灰色的瞳孔,仿佛亲眼目睹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厮杀。
不!
是一场屠杀!
仿佛是蜕变般,此时王越的身上,所充斥着的,是一股难以言语落寞的气息。
萧杀的泠然霸气中,回荡着一股淡淡的肃然,可同样充斥着,一股焕然一新的,令人心悸的气息。
只是,当新的一批人马再度杀来时,王越也不禁双眸迷茫的望着下方,心中一阵空荡荡。
放眼望去,徐荣依旧淡定的调兵遣将。
附近的士兵,也都在往他的身边聚集,列阵。
仿佛一切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哦!或许有一点算是变化...
在远处,已然开始时不时的,有越来越多的隶属于董卓势力军队,在向着这山峦之处靠拢。
这其中,有西凉军的旗号,也有郡兵的,纷纷扰扰,看不真切。
“杀!”
对着统一接受调配的士兵,徐荣毫不客气的指挥道。
“在相国来之前,围堵住敌人者,加赏一金!”
徐荣长剑抖擞,猛然一指,身后的士卒轰然踏着沉重的步伐开始前进,远处一道黑影,还在等着他们。
虽然他们不知道远处发生了什么,可远远传来的凄惨哭喊声,令他们心中,已经猜到了什么。
可是,高风险,同样意味着高回报!
帛锦动人心。
对于这些本就是提着脑袋,在刀尖舔血生活的士兵而言,死亡,并不意味着可怕。
没有钱和粮食,如一头死狗一样的凄惨死亡,才是真正的可怖!
之前就参战,如今损失有些重的黑甲士们,更是激动喘着粗气,眼眸中开始浮现出疯狂的血丝。
便是他们的身上都受了伤,可是眼睛之中那股择人而噬的光芒,却是一点也没有衰弱。
五百三十一 黑甲锐士
呵呵,那些血红中泛着光芒的眼神,还真是熟悉啊!
忆昔往日,王越的眼眸之中也有着这种光芒。
这是对功业的渴望。
可是他现在已经不复年少了,差点快沦落到,成为了他昔日眼中,曾几何时看不起的那些老家伙的地步。
甚至于,如今的王越,除了一声“帝师”的尊称外,他自己都还没有建功立业,却反倒是已经成了他人,需要建功立业的猎物。
真的是,讽刺得很啊!
王越嘴角泛起苦涩。
不过,王越却没有丝毫后悔,作为一方游侠,他不知道手中有多少鲜血。
对于昔日灵帝的知遇之恩,他已经付出了一切,绝不允许有人触犯当今的天子刘协。
这,同样也是这个时代武人的一股特有的愚忠品质,一旦真心效力这等忠义之人,便是慷慨赴死,也无怨无悔。
呵呵,来吧!
我王越,就在这里,想要杀我的话,就尽管放马过来。
我在这里等候着你们的到来,我在这里,等候你们前来送掉性命!
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战意,再度盎然!
战事,一下子变成了僵局。
于是,徐荣又站了出来!
“兄弟们,数年前,你们随我和主公一起,转战西凉之时,曾为近十万的羌人设伏围追堵截?
那个时候的我们,几乎一度弹尽粮绝,人马疲困,任谁都想不到能够赢得胜利的可能。
但最后如何?
却被我们结以战阵,众志成城,反戈一击,杀的狼狈不堪……
如今,我等即将再次面临僵持局面,而这一次,也许会更凶险,因为敌人,会很狡猾……
而且我们此次面对的敌人实力更加的恐怖,危险也很多。说不定,你们会死……
当然了...如果你们现在有谁觉得害怕,可以离开。我绝不阻拦,因为这次,确实是非常的危险!”
徐荣环顾四周,眼睛微微眯起,他的嘴里一边说着这般的话语,脸上一边流露出“和蔼可亲”的关切,心中却是愈发的深沉起来。
如果...
真要是有人这个时候敢跳出来动摇军心的话...
休怪某翻脸无情了!
呼吸略微局促,徐荣的手指泛白,死死的捏握着剑柄。
“愿为将军赴死!”
好在,糟糕的情况并没有出现,西凉军,到底是西凉军!
“呼...”
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手指缓缓歇力。
诚然,徐荣他敢说出那番话,有一部分的缘故是因为他知道,他一手训练出来的黑甲士们,不会那么容易抛弃他。
因为他自负,只要自己在,只要他这个主将和他们同在,黑甲士就会无所畏惧……他就是黑甲士的魂!
但更多的,还是在于他有后手!
足以扼杀苗头的后手。
当然,能不出尔反尔,自然是最好的情况了。
不再说什么废话,事到如今,唯杀尔...
再鼓动士气?
不需要,从战场上走出来的黑甲士,有他们的军魂意志,不是那么容易脆弱,他们早已经做好了撕杀的准备。
徐荣抬起手,向远方一指,“进军!”
“杀!”...
哼!
感受到身前大军变化的王越,心知绝不能让对面气势起来,当机立断的猛然一声冷喝。
手臂抬举木鞘,其上附着一层淡淡的罡气,冲杀过去,在人群中好像劈波斩浪一般,所过之处,遍地的死伤,惨叫声在山道的上空回荡。
一抹寒光掠过,而后才发出锵的利鞘,划破虚空,切割空气的刺耳声音。
那被挑上对象临阵以待,然而,下一刻,一抹森冷的寒光,就是随着那锋锐之势,猛然而出。
锋利的木鞘,斩划下了那人的脑袋。
临死前仍在疑惑:这人都没有了脑袋,怎么能在原地站立着起来?
人头乱飞,那无头的尸体倒在地上,脖腔中涌出一股股热血。
“啪踏...”
良久,那具无头死尸掉在地上,鲜血从脖腔中喷出一股血泉,瞬间染红了地面。
犹如雷霆般的炸响,瞬间令那些刚刚热血上头的甲士们清醒过后,接着,便是一脸后怕惊惧着望着,那道如竹般孤清挺立的身影。
剑芒叠转,王越的长剑依旧没有出那柄木鞘之中,威势却也不减分毫。
一剑劈划,便将乘虚而来的一名西凉黑甲士,给生生斩成了两半。
鲜血溅染,王越的脸上尽是杀意,一双眸子赤红,凶意深深。
“咔嚓!”
刀剑碰撞,虽然是木鞘加身,但是附着上剑意后,却锋利非凡。
饶是那精钢制作的长刀,也被折断。
“老家伙,你还真是厉害啊!”那人退后了两步,看着手中赫然的断刀裂纹,又瞧了瞧王越的木鞘,震撼的同时,忍不住恨恨骂了一句。
而后,自行的换了一柄新的大刀,复而杀回。
这些黑甲士,果然是经过徐荣他精心“配置”的有素训练。
在经历了初时的混乱后,立刻冷静下来展开了反击。
只是,即便如此,锋芒毕露的王越也委实是太过凶猛了,几乎很少有人能够在他身前,走上一个回合。
那柄木鞘,早已经被鲜血给浸染,干了又湿,湿了又干,血色已然顺延着木鞘上的纹脉,浸印了进去。
猩红的血液,混合着木鞘的颜色,仿佛产生了某种化学反应一样,开始泛起一股异样的诡异黑色。
那上下翻飞个不停的木鞘,好像地府判官勾魂的勾笔铁划,只要是沾上了就得死,划上了,就得亡!
不过这些早已见多了生死的黑甲士们,并没有退缩,仍然疯狂的向对方进攻。
说实话,面对战友的不断倒下,他们很难过,也变得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甚至有些莫名的恐慌,对面的剑客,一举击杀己方这么多训练有素的士兵……
甚至他的剑,居然都还没有出鞘!
要知道,他们这些甲兵可不是附近郡县里面仓促抽调来的那些郡兵可以比拟。
这是一个人的实力,能做到的事情吗?
决不可能!
至少,在这般的山林里,应该不会如白菜一样满大街的出现吧?!
这对于心高气傲的黑甲士们而言,绝对是一种耻辱,一种深深的耻辱。
你再厉害,也就是一个人。我们这边有成百上千的精锐甲士,难不成就算打不死你,还累不死你?耗不死你?
更何况,徐荣将军已经告诉过他们了,相国大人的大军,已经不远处了,甚至都不求杀死,只要他们能够困住对方,他们就能得到一笔非常丰富的奖励。
足够他们娶妻生子过上富裕的生活!
“吼!”
甲士振奋,四面围攻,刀枪之势急骤如雨。
五百三十二 破围
不得不说,为了能够压制堵住高郅王越二人,徐荣这一次下的本还是比较重的。m.www.uu234.net顶 点 X 23 U S
不说围堵于高郅所用的数百士兵,单是他亲自压上,用来堵杀山峦上王越的精锐士兵,就有八百之数!
其中,更是有身肩保卫徐荣本人重任的黑甲锐士!
这些强悍的将士们,汇合在一处,结聚战阵,由徐荣他进行统一调配后,所发出的威胁程度,愈发的猛烈。
交战还未到一刻,空气之中那隐隐的血气,便已然飘荡弥漫战场的四周,腥臭的血腥味,混合着尸体的尸臭味,显得刺鼻无比。
这,注定是一场沾染腥风血雨,耗时长久的拉锯战。
不过徐荣有信心,以他的掌控指挥,坐镇中军,配合上这一群战意盎然的精锐甲士,拖住高郅王越二人,绝对是绰绰有余!
他的确有这个本事!
而且,从按照徐荣的调令,渐渐向山上退却的王越来看,似乎,他的取胜...真的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战场之上的变化,瞬息万变,徐荣,到底不是神。
这不!变故,很快就来了。
恰恰是之前看似已经被稳稳压制住,已经为徐荣忽略的高郅方向,出现了转机!
.....
面对着滚滚而来的敌军,高郅却无一丝惧意,甚至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巍巍而立,脸上一派从容。
两百步。
一百步。
五十步。
汹汹的敌军,已如野兽般扑至跟前。
此时,高郅嘴角扬起冷笑,缓缓将手中的长枪举了起来。
那是,反击的信号。
以为几百人就能压制我?
呵呵,徐荣,小瞧我,你会后悔的!
敌人的步步强攻和迫近,反倒是激发了高郅的杀心,他陡然间一声暴喝,抖擞精神,臂上的力道如惊涛忽起。
用力的吸了吸鼻子,灌注杀意的大喝一声,伴随着一股雄厚的精神力量,叠射而出!
剧烈的音波碰撞,让本是在第一线,陈兵列阵,死死包围住他周身附近的西凉军士兵们,都承受不住,受了重伤,跌落在地。
那慑人的杀气,未及战时已滚滚压至。
彻骨的寒冷,伴随着音波传递,传至那些环绕在高郅周围的兵士全身,也浇灭了他们的热血。
高郅冷笑一声,不出所料的他,没有给他们反应恢复的时间,便已然化身为了一把锋锐的利刃,将西凉士兵围堵的队伍,一切两半。
“杀!”
手中长枪如车轮一般,挟着排山倒海之力扇扫而出,枪杆横扫过处,雾雨飞溅,人影倒飞,鲜血四面溢散。
浑身的杀意缭绕,高郅气罡爆发,于数百名西凉士兵的围绕中左冲右突,如摧枯拉枯一般,杀得是血流成河,尸枕遍野。
高郅的速度,快得几乎让人应接不暇,而那数百名西凉士兵们,也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他手中那一杆长枪,挥动出风,层层叠叠的枪影激射而出,锋尖过处,转眼间便有十余士兵,被刺倒在地。
但见手中长枪抖擞,重重的寒影四面激射,只将周遭几丈内掀起滚滚的尘雾,那些不幸被波及的小卒,无不被锋芒刺贯得鲜血淋漓。
哗啦啦~
锋芒毕露,白芒汹涌!
犹如绞肉机般带起一阵腥风血雨,一脸嗜血模样的高郅直接咆哮着冲入数百士兵的阵势中,带起了一阵混乱。
“给我...破!”仰头一声长啸,高郅身后的虚空,一道白身黑尾,头有一角,利齿,四足为爪,发音如鼓声的凶兽身影,缓缓成型。
噗嗤噗...
一阵血雨腥风荡起,原本还结阵而进的西凉士兵们,手中兵器突然脱手。
经此突变的他们,瞬息被高郅他给杀得混乱不堪,拥挤倒退。
惊恐的哀嚎声不断响起,而高郅他此时又是猛然的一声暴喝,传遍了天地。
就在这时,一转眼冲破了重重包围的高郅浑身血淋淋的模样,甚是吓人,仿佛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暴虐战神。
血水随着高郅奔驰,于其身后闪烁飘洒起一阵猩红色荧光血雨,将其映衬得,仿佛是地狱走出来的浴血修罗般。
蓦然回首,他已然杀出包围,奔山峦而来!
“什么!该死的家伙!”
望着高郅远去的身影,负责围堵任务的校尉,一下子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眼白都是血丝,眼珠都快爆裂出来。
虽然即便高郅他成功的杀出重围,成功的与王越他进行了汇合,局势,也没有多大的改变。
可是光是他在此时出现的象征意义,便已经要远远的大于战略威胁。
此时此刻,高郅他的这一举动,分明是要将西凉士兵们的战斗意志彻底撕裂。
这相当于在受徐荣托付的他的脸上,打了一个重重的巴掌,也在这些包围过来的西凉军的面上,狠狠地打了一个巴掌。
“变阵,追上去。”那校尉低吼一声,整个人面容变得阴鸷,眼中杀气流溢。
那边的徐荣,也连忙做出调整。
说实话,本来还信誓旦旦的徐荣,于此时此刻,亦是不禁真的有些心力交瘁。
好在,将士们的士气,已经被激发起来。
高郅顺利突围的举措,带给他们的耻辱,让这些西凉将士们刻骨铭心。
他们这些人,自从跟随着徐荣将军还有主公董卓,自西凉起兵自今,可都还从来没有丢过这么大的面子!
一时之间,群情鼎沸,然而徐荣本人,却是平静得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情绪。
按照道理说,徐荣他此时此刻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恼怒。
可是如今的徐荣,非但脸上是一点火气都看不到,眼眸之中的认真之意,亦是愈发的浓郁起来!
他,承认!
自己之前到底还是小瞧了高郅的个体实力,以至于盲目的觉得自己部署个数百人,通过他们结阵之后,足以将其牢牢的压制住。
他,现在要,认真了!
要知道徐荣他脑海里面的指挥,那可不是兵书上所记载的东西,而是一名久经沙场的老将的经验之谈。
徐荣,可是董卓麾下少有的擅长领军作战的老将!
五百三十三 将斗
望着远处的徐荣从容不迫、指挥麾下士卒应战,高郅的心中亦是不由得暗赞。顶 点 X 23 U Swww.uu234.net
徐荣,不愧是董卓麾下最善用兵之将!
不过,现在,高郅的目标,也是转到了他的身上!
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两军作战,士气尤其重。
高郅显然明白这个道理,虽说刚刚突出重围,但如果自己能一鼓作气,顺利击杀或重创掉徐荣。
那么别说拿下眼下这场战斗,就算是更进一步和王越杀出去汇合吕布,也未尝不是没有可能。
当然了,徐荣,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给我...杀!”
似乎感觉到高郅的意图,徐荣抽调了一只百人队,而后留下黑甲士继续对付王越,亲自调头来对付高郅。
说话间,一股澎湃气势从他身上爆发,隐隐好似看到虚空之中有一道若有若无的涟漪,辐射开来,将他附近所有的士兵,尽数包围,那副光景,当真是骇人听闻。
西凉军的气势,也一下子蓦然变得高涨盎然起来。
便是比起他们之前初次交战之时,还要强烈。
这里面,已经不在仅仅只是关系到所谓的胜败和荣耀,以及所谓的追求奖励,现在还掺杂着强烈的仇恨。
不仅仅是山下的士兵,就连山峦上的黑甲士,亦是被波及!
道路狭窄,山势崇,天际的血杀之气没有减淡半分,映红了半个山域。
当军队的军势凝聚后,可怕之处便在于此,万众一心,神鬼退避。
不过,杀意已决的高郅,完全不虚!
精神抖擞的他,杀入众敌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且不说普通士卒拦不住他,就连徐荣麾下偏将、裨将,也不是他一招之敌。
在短短一盏茶的工夫内,高郅他竟然以一人之力,硬生生的,杀到了徐荣面前。
“徐荣受死!”
厉喝咆哮!
即便是董卓麾下少有的善于统军作战的良将,当徐荣面对全力爆发的高郅,这样的绝世猛将时,仍然会感到几分惊慌与畏惧。
毕竟他的强项在于领军作战,而不是在于冲锋陷阵。
当然了,也只是下意识的几分罢了。
如果真的要交锋的话,他也不会因为畏惧退缩。
他徐荣,实力方面也好歹也是凝聚过气罡的存在啊!
“接招!”
一声重喝,徐荣浑身气罡凝聚,手中长剑,狠狠朝着高郅劈去。
只听铛地一声,硬生生劈在高郅扫射过来的长枪之上,虽说接地有点勉强,但是徐荣显然是挡住了高郅这一招。
这小子好强的腕力!
徐荣咬了咬牙,心中暗暗诧异高郅他的力量之强。
当然了,他显然是在咬牙苦撑,在对拼的过程里面,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毕竟他所擅长的,并不在于力气的比拼。
“锵!”
“锵!”
一柄缭绕的剑锋,与一杆白气缭绕长枪,这两柄同样缠绕着浓重气罡的兵刃,就如同两道旋风般交汇在一起,一时间竟然谁也奈何不了谁。
“哼!”
高郅眼中寒芒一瞬,如今的他,可不是当初那个遇到谁都得精打细算的弱小了。
高郅的气势混合着浓郁的杀意,勃然爆发。
一时间几乎将整个战场笼罩,令得四周的西凉士兵们心惊胆颤不已,尤其是那些通人性的战马,早已四肢伏在地上颤抖不停,任凭主人如何拉扯也不敢起身。
一时间,徐荣那源于武人的直觉,也让他嗅到了一丝危险。
“喝!”
在一声厉喝中,徐荣眼眸喷张,手中的长剑竟然劈出一道浓郁剑劲。
徐荣虎目怒睁,左手顺势抖擞手中长剑,千钧一发之际挡下了高郅他的一招。
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却见高郅他的右手一抬,心中暗叫一声不妙,深吸一口气,亦是猛然爆发。
“铛!”火星迸射间,硬生生挡下这一击的徐荣就仿佛被人敲了一闷棍。
他只感觉眼冒金星,胸口沉闷难以呼吸,不但双手虎口麻木,就连双腿颤抖不已。
不过还好,他同样的借助那一瞬间爆发的契机,脱身而去。
“铛!”
用尽自己全身力气弹开了高郅他自上而下,死死压制的长枪枪杆,向后跃了一步,与高郅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因为随着交手的时间,徐荣他是越来越感觉到,眼前的对手,是那样的难以应付。
不仅仅是源于对方强悍的力量,还有浓郁的气罡。
更重要的问题是,你根本无法抵挡他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让徐荣震惊的是,对方的回气所需要的时间与自己相比完全就不在一个档次。
就拿他本人来说,最初咬咬牙,还是能和高郅他勉强的打个不相上下。
但是打了一段时间后,徐荣他累地不行,而高郅却如同一开始那样精神奕奕,越打越勇,这你受得了么?
天知道为什么,对面的高郅,简直就是一个,不知疲倦的怪物!
不过,徐荣的意志方面,还是蛮不错的,饶是如同一叶摇曳不止的轻舟,在面对高郅那强势如澎湃巨浪的攻势前,看上去凶险异常。
但是却依旧能够,一次又一次地避开了高郅他那致命的攻击。
与此同时,徐荣咬了咬牙,狠狠地挥击出覆盖着气罡的一拳。
“唔!”
徐荣也不是弱手,这一击更是含怒全力以赴。
饶是高郅,被硬生生的砸到身上,忍不住闷哼一声,身形摇晃,险些一个踉跄。
看得出来,即便是他在吃了徐荣的这一记蓄力已久的招数后也不好受,但是他却在身形摇晃的一瞬间回扫了一枪杆。
高郅受了徐荣他这一击,生生被击退三、四步才挡了下来。
方才,他的身形,差点在一时间被一道跌宕而来的劲浪席卷吞没。
所以,当他再次出现时,胸前的衣甲处显然有一处深深的拳印。
徐荣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同样被长枪横扫,给反震了数米。
在滑行了整整数米后,勉强用手中长剑,反向扎落地面,借助惯性的抵消,堪堪地止住退势,嘴角不由渗出几丝血迹。
“噗!”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徐荣胸腹间那反复撕裂般的感觉才渐渐退去。
除夕快乐(番外一)感谢(摸摸头)姐的盟主,更新后补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www.uu234.net
不知不觉,又是一年过去。
过去一年里面,风雨摇摆、沉积多难的大汉朝,也再一次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春节假日。
其实,古时的春节,尤其是夏商周三代,由于历法的变化,并不一定是在农历正月初一。
直到汉武帝时期,才明确的规定农历正月初一为岁首,春节的日期才算固定下来。
当然,这里的说法,还不叫春节,而是正月旦。
正月旦,同样也是汉代皇家的重要节日。
在这一天,朝廷要举行大规模的朝会。
遵循正式新春礼仪,是为团拜礼仪,各地官员要进京(原洛阳)朝贺天子,并且点燃爆竹(烧竹子),让京城的居民,都能够晓得新年来到,沐浴皇恩。
不过,如今的天子崩殂,群雄逐鹿,诸侯争霸的格局,已然形成定局。
天下九州,也由成长起来的各路诸侯们,各自割据,划分地盘。
昔日刘邦临死的时候让大臣们斩白马盟誓: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的话语,已随风而逝...
要知道,异姓不王的传统,可正是从汉朝确立的,基本上在中国古代,异姓封王的例子是很少的,很多都是追封。
可是,随着天下大乱,先后经历黄巾之乱、董卓之乱,长安惊变,汉室威严的日益沦丧。
汉庭的影响力,基本上出不了京都、宫殿。
昔日四百年累积而来的老规矩,也随着四下霍乱的贼寇、军阀,越来越低微、轻贱起来。
而长安之变中,汉天子刘协的遇刺身亡,遗憾崩殂,所带来的天下无主的惊天动荡,更是变天之最大的变数!
那一日,宛若天崩地裂!
那一日,无数汉室老臣,痛哭流涕,面北而跪。
那一日,无数儒家书生,指天痛骂国贼董卓,齐齐叙书,祭天惋惜。
那一日,无数心怀不轨的野心勃勃者,暗自窃喜,踌躇满志。
更是一下子激起了大汉分裂,诸王并称的格势。
随着汝南袁术的率先称王,冀州袁绍、兖州曹操、徐州陶谦、并州吕布...亦是不甘示弱,相继称王。
大汉的时代,正式过去,昔时春秋战国的格局,成为主流,倒也免去了一番,繁琐的礼节。
当然,过节的传统,于各地都通用。
作为如今的并州牧,已经独自立府的堂堂大汉朝,赵王府,也不例外。
理所当然,作为如今赵王的乘龙快婿,并州的二把手,堂堂镇北将军的高郅,高长恭,与其夫人吕玲琦,是一定会出席,晚上的宴会。
说起来,这同样也是高郅他在来到一千多年前的大汉朝,所度过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春节”。
因为,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年的春节,他是和他的家人,一起陪同度过的,意味深长。
本来,暗自吕布的意思,并不想弄什么花花肠子,只是简简单单的邀请军中受重的将领,以及相识的亲朋好友过来,摆上个一二十桌,至于城中世家、名人,便是没有请。
可他如今的身份,到底还是不一样了。
即便没有受邀,其辖属的官员,在春节当日,备上一份礼,却是这个时代的潜“操作”。
那场景,真是车水马龙,人潮人海。
进门挂礼的人,差点没踏破了赵王府的外府门槛!
“唉...”
已经为人妇的吕玲琦,依旧容颜动人,身姿婀娜,倚靠在夫君高郅的身畔,见此场景,却无半点欢喜,秀眉微蹙,悠然一叹。
“怎么?感觉不自在啊?”高郅俯首低头,关切的看了一眼吕玲琦的娇容,微微一笑。
先不说,对于外面热闹的喧闹,他也有一种不自在的同感。
再说两人结为夫妻已近一年,相处也有四五年了,也是算得上老夫老妻,高郅他还能不了解吕玲绮的性子?
吕玲琦可不是那容易将情绪隐忍的性子,敢爱敢恨,无疑是她的最大特点。
说实话,饶是如今已经“身份尊贵”,从原来将军的女儿,一跃而起,成为堂堂赵王的女儿,俨然就是一个王国名副其实的公主!
但是,吕玲琦却依旧低调,这一点,说起来也是随了她的母亲严氏的优良性格。
说起来,让吕布和高郅二人最为骄傲的,无疑是二女,都并没有因为身份的改变,而有丝毫的影响。
一如昔日初见的风情,从一而终。
“反正时日尚早,不如我们换上便服,从后面溜出去,散散心?”知道妻子的心思后,高郅便开始计划起来。
“嗯!嘻嘻,好主意!我现在就去更衣,你把小红小白,牵到后门等我!”
说做就做,当下吕玲琦吐了吐舌,从高郅怀中挣脱,奔后院而去。
只留下哭笑不得的高郅,站在原地,望着娇妻远去的身影,楞楞出神。
“这丫头,还真是....可爱依旧啊!”摇了摇头,高郅嘴角翘起一抹宠溺的微笑。
“罢了,罢了,我还是去牵马喽!”
摇头晃脑,高郅踱着步,向后院而去。
吕玲琦口中的小红,是赤兔配的后代,被吕玲琦从吕布手上讨了过来。
小白,自然就是高郅的宝马白鬃马。
不多时,两匹骏马,载着一男一女,自后门而出,绕过青石板路,奔城内赵王庄园的方向而去。
清风徐来,策马浅行。
迈入庄园的林中,天空中又应景般的,飘散下轻纱细雨,如烟如雾,飘飘洒洒,又似雾似霾,缠缠绵绵。
这些细碎的雨滴,从蔚蓝的天际垂落下来,带着一丝丝温柔,夹着一点点朦胧,又流透出让人不禁沉醉的清冽色彩。
雨势不大,甚至可以说微小,就像绢丝一般,又轻又细,甚至听不见淅淅的响声,也感不到雨浇的淋漓;只让人觉得,这好像是一种湿漉漉的烟雾,没有形状,也不出响声,轻柔地滋润着大地和人心。
雨中的空气格外的清新,使人徜徉其中,留连往返,迎面吹拂过来的微风,给人丝绸一般的感受。
任由丝丝细雨披拂肩头,高郅他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经,不禁都在雨露的点缀下,渐渐松驰了下来。
偏头侧望,再看着身畔一路跟随着的倩影,高郅会心一笑。
有她相伴,即便是在这里这个没有电视、没有电脑、连电灯都没有的时代。
高郅的这个新年,却同样过得,很是惬意。
有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