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零九十六章 悄然袭来
不管是身处空中的左风和曾荣，又或者是下方催动阵法的姬娆和琥珀等人，大家第一个感觉，就是天突然黑下来了。 仿佛之前还是晴空万里，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没有星星和月亮的夜晚，外面已经看不到任何的光亮了。 每一个人都很清楚，这黑暗来自于恐怖的蚀月暗曜，之前剩下的那些，可能还不及现在的十分之一，却已然带给了左风等人巨大的压力，甚至险些有性命之忧。 没有人会对眼前的情况报以乐观的态度，哪怕就算是琥珀和逆风，他们两个的眼中也充满了担忧之色。 他们最大的信心来源是左风，然而从刚刚的情况看得出来，连左风对此都已经束手无策，希望就只能寄托于曾荣的身上。 然而这位传奇的老爷子，毕竟在半个时辰之前，还是淬筋期巅峰的强者。虽然从他身上看到了一点奇迹的光辉，可是大家免不了会觉得，他的陨落很可能就像他崛起一样，如流星般的璀璨，亦如流星般的短暂。 不过这种悲观的情绪，并未直接影响到众人构建出来的阵法，左风和曾荣依旧稳稳的停留在空中。 其实对于姬娆等奉天皇朝武者来说，能够走到眼前这一步，其实已经是奇迹般赚来的，所以接下来即便面对再大的困难，都会咬着牙坚持下去也就是了，大不了还是被杀……而已。 下方的人能够稍微摆正心态，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他们不需要承担太大的压力。毕竟主要的压力，已经全部落到了左风和曾荣的身上。 “咚，咚咚……” 毫无任何预兆，沉闷的声音突然传来，好似树干被大锤轰击时，有些不堪重负所发出来的声音。 那声音好似能够传入每一个人的心中，让人的心脏都下意识的跟着这个声音去剧烈跳动。只是随着这那声音越来越大，频率越来越快，人们会感到心脏都要跟着跳出来一般。 感受到自己身体内的变化，左风眉头猛的深深锁紧，不敢迟疑立即开口大声的呼喊道：“运转功法稳定心神，借助心神来联系意念，再去控制自身气血，从而控制心脏、血管和经脉的波动。” 在玄武帝国的时候，左风曾经遇到过一名敌人，交手时对方正是以类似的声音，来直接对左风的身体造成影响。 只不过相比于眼前的情况，当初那名武者的手段，就显得有些小儿科了。因为当初那个手段，只能够影响到纳气期以下的武者，如今这手段却是连凝念期的武者都受到了影响。 本来许多奉天皇朝的武者，此时脸色已经一个个变得涨红，按照左风的命令行动以后，自身的状态明显开始了好转。 姬娆刚刚已经发现了问题，只是她只能保证自己的的状态不失控，却对身边的那些武者感到无能为力。 在听到左风的传音后，她一边立即照做，一边悄悄的观察了琥珀和逆风，发现他们两个从始至终就像没事人一般。光是从这一点上来看，他们对于自身的掌控起码达到了育气中后期的层次。 对于奉天皇朝武者的变化，还有一双隐藏在“黑夜”中的冰冷双眼，将一切都清楚的看在眼中。这双眼睛的主人，正是殷无流。 看到奉天皇朝那些武者快速好转时，他的眉头先是微微皱起，不过随后便缓缓的舒展开来。这有着特殊节奏的恐怖撞击“声”，正是他借助蚀月镜发动的。 虽然没有产生预期之中的伤害，可是他却并未太过失望，因为他同时也想要确认一下，自己与蚀月镜间的配合没有任何问题。 那隐藏在黑暗中眼睛，突然变得明亮起来，几乎在同一时刻，那位于空中的眼球，也立刻闪现出了同样的神采。 随即周围的黑暗就出现了变化，从外向内乍一看上去，周围的一切都是漆黑如墨般。可是就在这一刻，好似漆黑的墨水当中，被倒入了一部分的清水般。 周围的环境立刻有一部分开始变得的更深，而有的地方又会变得稍微浅一点，仔细观察才能够看到的变化，好似黑色的海洋当中，出现了无数道暗涌般。 “小心！”左风低喝了一声。 “嗯，来了！”曾荣目光陡然变得严肃且锐利，紧盯着崩塌空间之外，那些激烈翻滚的黑色能量，轻声的回应着。 颤动，处于崩塌的空间中，突然出现了颤动，其实算是非常正常的情况。然而当这种颤动出现的一瞬间，人们立即就能够察觉出其中不正常的地方。 因为那种颤动的过程，是由外而内传递进来，而且颤动的频率，以及颤动的幅度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异常的颤动就像是一个讯号，曾荣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他的反应还是稍微慢了那么一点。 反而是精神领域当中，传来的一丝波动，对他做出了最为关键的提醒。 “对方这一次的攻击要以纯粹的数量取胜，绝不能够给他任何的机会。不用在乎能量大小，最重要的是防御没有死角！” 这一连串的提醒，完全是通过念力与精神领域的联系，虽然是一段讯息，可是曾荣却是瞬间接收到的。 相互间的默契在这个时候就变得非常有用了，因为曾荣在做出反应，与察觉到崩塌空间内的异常状况，几乎是同步的。 崩塌空间之中，仿佛在刹那间就卷起了一阵强烈的旋风，从崩塌空间靠近左风和曾荣一侧，猛然间向着外侧席卷而去。 下一刻，密集的碰撞就出现在了眼前，被曾荣调动起来的能量，就好像看不见的细密雨丝，落入平静的湖面上，泛起了淡淡的涟漪。 看到如此变化的瞬间，曾荣也不禁暗暗的捏了一把冷汗。因为在那颤动之后，他即使已经非常的小心，还是没有立刻发现对方隐蔽的攻击手段。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些经过殷无流凝炼以后的蚀月暗曜，竟然变得非常细小，却又有着多如牛毛的数量。 在漆黑的背景之下，这些纤细到眼睛无法捕捉到的蚀月暗曜，同时从四周刺入进崩塌空间内。所能够看到的，也是那些蚀月暗曜同漆黑背景融为一体。 同样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左风不仅提高警惕，就在周围崩塌空间，出现颤动的时候，左风就知道对方已经出手了。那么问题就是没有发现，而不是不存在攻击。 关键时刻左风的脑海当中，闪过的是自己当初的那柄黑色的匕首，它尤其适合在夜间发动攻击，因为可以融入黑暗的环境中。 一瞬间左风就猜到，殷无流攻击手段的真面目，而这样的攻击手段，必须要做到全面防御才可以。 眼看着周围无数的涟漪荡漾着，曾荣也渐渐的能够看到，那些纤细的蚀月暗曜。正如左风所判断的那样，为了达到最为隐蔽的效果，不可避免的牺牲了攻击力。 所以全面调动的能量，虽然并没有多么强，可是却仍然还是将全部的蚀月暗曜，都给挡住了。 潜藏在黑暗中的那双眼睛闪烁了一下，看得出来在那眼神中，先是出现了愤怒和怨毒，可是马上又化作了一抹喜色。 密集的蚀月暗曜攻击才刚刚过去，根本就不给曾荣任何喘息的机会，便有着一根根好似短矛般粗细的蚀月暗曜，直接刺入到了崩塌的空间中。 这一下子，蚀月暗曜的攻击力陡然提升了好几倍，可是却直接牺牲了那种隐蔽性。不仅曾荣的精神领域，已经能够捕捉到，双眼也同样能够清晰的观察到。 面对这些蚀月暗曜凝炼出的短矛攻击，曾荣的脸上反而渐渐的放松了下来，显然这种攻击对于他来说要更好应付一些。 果然，就见那些蚀月暗曜，从四面八方朝着中心位置快速激射而来，崩塌空间内部的能量，却是四面出击，迎向那些漆黑如墨的短矛。 双方之间本来就有差距，所以彼此碰撞的结果，是那些蚀月暗曜不断的破碎，而曾荣虽然会感到念海中有刺痛感，都是在绝对能够承受的范围内。 看到曾荣防御的风雨不透，左风的脸上不禁划过一抹疑惑之色，在不经意间看到曾荣脸上，显现出来放松的模样后，左风的表情反而变得更加凝重起来。 ‘这情况不太对啊？如果只是这样的攻击，对我们根本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反而只是在浪费蚀月暗曜。’ 心中疑惑的同时，左风看向外面那漆黑一片的环境，‘拥有如此数量的蚀月暗曜，似乎也根本不需要在乎会消耗多少。’ “不对！”左风立即因为自己刚刚的想法而警觉起来，殷无流这只老狐狸不简单，他如今的攻击必然有更深一层的用意在。 忍不住再次向着周围看去，左风轻声嘀咕道：“为什么？到底他有什么目的。” 视线缓缓的扫过周围，这一次他的双眼似乎没有焦点，他没有去刻意观察某一处位置的攻击，而是将大范围的攻击，全部纳入到了观察之中。 ‘咦，殷无流的攻击在不断的调整着，难道说……’ 突然一怔，随即左风便立刻向着曾荣传音道，“小心他的攻击在试探，寻找你控制的薄弱之处。” 几乎在左风传音的同时，那些蚀月暗曜的短矛，数量陡然激增了三倍还要多。看曾荣那瞬间难看的脸色，说明左风的判断是正确的。
第四千零九十七章 虚则实之
如果没有左风的再一次提醒，曾荣还不知道局面正在朝着，非常危险的方向发展，已经到了悬于一发的地步。 说起来除了之前的那一次交手，这还是曾荣第二次对战殷无流。而刚刚的情况与现在有着明显的不同，刚刚殷无流一方面急于击杀左风和曾荣，所以下手匆忙，一方面他手中掌握的力量又太过有限。 眼下的情况却与刚刚完全不同，殷无流这只老狐狸的战斗经验非常丰富。而他如今以献祭之法，让蚀月镜释放出了如此恐怖数量的蚀月暗曜，顿时手中的底牌也多了起来。 现在的殷无流有了强大的手段，自然而然就有了运用各种战术的底气，如果曾荣还是用之前的应对方法，那免不了会吃个大亏。 曾荣虽然一直也在小心的提防，可是他的心中却有一种错觉，那就是主动权仍在自己手中。他想着的是，“任你八面来袭，我只紧守一条，就是全面防御，便不会让你有机可乘。” 殊不知曾荣的应对，完全都在殷无流的计算之中，而他的目的也恰恰是要将计就计。 两者目前最大的差别，就在于对崩塌空间了解上的偏差。殷无流因为精神领域的特殊，所以他将自身精神领域渗透进崩塌空间内，既能够了解空间内部的情况，同时还能够借助空间内的力量。 至于殷无流，他目前只能够利用蚀月暗曜，向着崩塌的空间内发动攻击，却无法对内部情况进行探查。 之前在战斗时，殷无流就已经吃了这方面的亏，所以他这一次从发动攻击的时候开始，便已经有所筹谋。 那些悄然发动，将蚀月暗曜凝炼成牛毛般大小，近乎“隐形”的攻击，以及接下来的蚀月暗曜短矛，这些都属于大范围的攻击。 如果能够得手自然更好，即便是失败殷无流也有心理准备，他已经估计到失败的可能性极大。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攻击，查看崩塌空间内的虚实。 说起来这其实还是个笨办法，好比一个人想要过河，可是水太浑根本不知道深浅，那么干脆就向河中丢石头，测一测深浅。可是长长的一条河，要靠丢石头过去，可想而知是个多么麻烦的过程。 偏偏就是道理上非常简单的手段，却往往在非常复杂的环境下，能够发挥不错的效果。 就好像眼前的殷无流，经过那些蚀月暗曜的细密近乎没有死角的攻击，已经大致对环境有了些一些认识。接下利用蚀月暗曜凝炼的短矛，从大致确认的范围攻击，再到缩小打击的范围。 如果将崩塌的空间，看做那望不见底的河，那么殷无流现在已经差不多，要探出一条差不多的路来了。 左风的提醒终究还是晚了一点，那些蚀月暗曜凝炼的短矛，非常集中的从九个不同的方向来到，而这也正是他大致确定的范围了。 情况的突然变化，饶是以曾荣那份普通人难及的心理素质，这个时候也不免表现出了一丝慌乱。 而在这种情况下，反倒是左风表现的要更加冷静，只见他眼神闪烁间，仔细的观察眼前的形势，同时迅速的思考。 恐怕没有谁敢相信，左风能够在对方一连串的攻击中，冷静的找到了应对之法。 这就是左风多年来，经常行走在刀尖上，慢慢培养锻炼出来的一份能力，快速思考对策，迅速做出判断。 其实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快速思考对策就非常困难了，如果要在战斗中思考对策更是难上加难，可左风却有着自己窍门。 那就是不管面对的局面是否有利，只要战斗还在持续，自己就一直保持这脑子的高速运转，尤其是预判各种可能的危险和变数，从而尽量先一步考虑应对的办法。 所以对于左风来说，第二件事反而是稍微困难的，那就是在他考虑的对策中，以最短的时间，确定其中最佳的一条。 好在从对方大范围攻击的时候，左风就已经觉察到了一丝不妥，这个时候他不仅迅速的判断对方的真实意图，同时也在思考应对之法，几乎在最短的时间做出了决定。 曾荣神情依旧紧绷着，可是他的眼底，却是有着淡淡的惊喜之意闪过。而他似乎可以控制着自己的神情，与之前相比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可是真正的行动却已经无声无息间展开了。 九处位置遭到数量庞大，却非常密集的蚀月暗曜发动攻击，曾荣原本也是在努力的进行抵挡，这个时候他更是全力运用精神领域。 虽然看似同时受到袭击，可实际上仍然还是稍微有些先后。最先受到攻击的是三个方向。密集的黑色短矛，密密麻麻的直接冲过来。 面对这些攻击，曾荣脸色阴沉，却并不见有半点的退缩和恐惧，而是突然间双手连连虚抓。 另外一边的左风，他作为出谋划策之人，其实心中是有一些准备的，不过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后，他却是微不可查的笑了。显然他对于曾荣的反应和行动都非常满意，而这也是双方的之间达成默契的重要。 从左风看出问题，迅速作出决策，再传递讯息给曾荣，几乎就在两次眨眼的时间。而曾荣更是在得到传讯的第一时间，就展开了行动，这便是彼此间拥有默契的重要。 三个方向齐齐激射过来的黑色短矛，仿佛突然遭遇了一道无形的墙壁，而且在撞击之后，立刻就开始碎裂开。 其中大部分在碎裂之后，被席卷着直接涌入到了周围的空间裂缝当中，还有的就那样漂浮在崩塌的空间中。 不管是曾荣还是殷无流，这个时候都没有精力去理会，那些溃散的蚀月暗曜，因为另外六个方向，更多的黑色短矛已经气势汹汹的激射而来。 而这个时候曾荣的神情，陡然间变得阴冷了下来，甚至是明显有些凝重。不过他的双手舞动的速度加快，额头青筋也都已经明显凸起了。 那隐藏在暗处的一双眼睛，突然间闪烁了一下，好似野兽发现了猎物时的眼神。 下一刻，黑色短矛就已经遇到了阻碍，与之前不同的地方在于，一部分短矛在第一时间就破碎了，却还是有三分之一，只是速度稍微放缓了一阵子，然后就再次加速的向前冲去。 曾荣面色变得更加难看了，甚至一丝丝细密的汗珠，都在这个时候沁出。好似不受控制般的张开嘴巴，一边大口的呼吸着，一边疯狂的挥舞着。 那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这个时候已经开始缓缓的眯起，那眼神之中有着一抹毫不掩饰的笑意。 虽然那三分之一冲过了第一轮的阻挡，可是后续的阻挡接连不断的出现，黑色的短矛也随之快速的减少着。最后几十只黑色短矛，在接近崩塌空间的边缘前，被彻底给摧毁了。 左风面色阴沉的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虽然看不出他的眼神有太多的变化，却可以看到他那明显阴沉的脸色。 至于曾荣似乎已经在努力的遮掩着，可是从一些小细节上，还是能够看得出来他此时的虚弱和痛苦。 尤其是以殷无流的观察能力，他已经看出来，曾荣这已经是在极力遮掩，本身的情况恐怕比他表现出来的还要糟糕。 “嘿嘿，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小花招根本毫无意义。现在如何？最后还不是露出了破绽么……” 那黑暗之中有声音传递而出，只不过彼此间相隔了一片崩塌空间，所以不管是左风还是曾荣，都听不到一个字。 在这片黑暗当中，殷无流眼中的笑意，逐渐转变成冰冷的杀机。他好像隐藏在暗处的蜘蛛，等待猎物撞在他张开的蛛网上。 曾荣便是他张网已待的那个猎物，看他的那个样子，很显然是猎物终于落网了。 几乎再没有半点的迟疑，殷无流在黑暗中出手了。而他的出手外人什么都看不到，最多能够发现的，也只是周围大量的蚀月暗曜，处于一种疯狂涌动的状态下。 这一次不管是左风，还是在努力调息恢复中的曾荣，几乎都看出了外界那些黑色蚀月暗曜的能量变化。 二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交换了一个眼神，通过精神领域和念力的联系，悄无声息的完成了短暂的交流。 一切看在殷无流的眼中，就只会觉得，这根本就是曾荣没有底气，而左风也没有办法。两人明知道接下来扛不住，但还是努力的相互安慰着。 虽然殷无流更加享受，将人逼的无路可走时，那种绝望和无助的样子。可是他更加清楚，战斗到现在这种时候，绝不能够意气用事，必须速战速决了。 因此殷无流手印猛然一变，蚀月镜内部眼球，突然就向上翻起。诡异且恐怖的黑色能量，比起刚才的波动强烈了数倍。 隐约间好似有着一道道粗大的阴影，如同在泥沼中的钻行怪蟒，缓缓的游过，某一个瞬间突然就冲入到了崩塌的空间之中。 六条蚀月暗曜化作的“巨蟒”，冲入到崩塌的空间后，循着之前最后那批的黑色短矛行走的轨迹，狠狠的朝着曾荣和左风冲了过去。 面对这样的一幕，曾荣本是绝望的脸庞上，忽然莫名其妙的浮现出了一丝笑容。在看到的那笑容的瞬间，殷无流也不禁愣住了。 也就在曾荣脸上浮现出诡异笑容的同时，六只漆黑的巨蟒猛的爆裂开来。它们似乎在努力的挣扎，又好像不甘的继续发动攻击，可是恐怖的空间之力，却是无情的将其摧毁掉。 “虚则实之，城主果真是好手段！” 双眼望着前方，曾荣忍不住发自内心的感叹道。
第四千零九十八章 生死于此
殷无流的内心在不知不觉中发生扭曲，然而比起那种疯狂和丧失理智，这种内心的扭曲反而明显让他变得更强大了。
当然对于殷无流本人来说，真正的好与坏，却很难用眼前所见到的去判断。因为极度的愤怒而丧失理智，甚至是彻底陷入疯狂，这些对于一个人的影响实际上是短暂的。
当情绪发泄完毕，当事情告一段落，尘埃落定之时，情绪自安而然会平复，人也能够逐渐恢复到平时的状态。
可是当一个人的内心发生扭曲，改变却是一种彻底，甚至几乎是不可逆的。人会开始变得神经质，对待同样事情会有着不同的判断和决定，不光对同伴保持戒备和敌意，甚至连自己都无法善待。
然而相对于殷无流来说，面对眼前的局面，扭曲的内心对他明显更加有利。因为这样他可以毫无负担的献祭身边的同伴，甚至他平时都不舍得轻易触碰一下的两团纯净魂体，都拿出来使用了。
扭曲的内心让殷无流，反而能够能够保持一种冷酷的状态，虽然他会更加的偏执，但是于谋划和计算上，却又会相比原本的自己有了一些提升。
也许在日后的修行之中，殷无流会慢慢发现，自己的内心扭曲有多么大的负面影响，更将会成为自己挥之不去的噩梦。可是现在的他非常喜欢这种状态，会觉得自己为什么没有能够早点进入这种状态。
对于殷无流的变化，感受最为深刻的是那些月宗武者，可惜这帮人如今被献祭了，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几乎什么都没有留下。
另外还有两个人他们不光察觉到殷无流的变化，更是能够“幸运的”活下来，这两个人便是傀襄和成天豪。
如今这片广场之上，最为痛苦的人就要数他们两个了，毕竟他们此时就身处于蚀月暗曜的笼罩之中。
即便殷无流未曾刻意针对他二人，但是那其中恐怖的破坏力，绝不会是闹着玩的，之前大草原珂刹部的小头人查库尔，那样一名凝念期强者，都在片刻之间被蚀月暗曜抹杀。
如果不是发动献祭仪式前，殷无流先一步将崭新的灰白色长袍给予众人，傀成二人早就连渣都不剩下了。
那灰白色长袍在发动献祭仪式之时，蚀月暗曜会透过长袍，引动那颗特殊的药丸，从而将武者身体内的一切精华部分都抽取出来，甚至包括灵魂。
月宗那些武者同样有所预感，可是他们一来根本没有能力和资格反抗，同时他们也没有反抗的手段。
然而傀襄和成天豪，他们很早之前便得到了一些秘法，而其中一项便是更加诡秘的控傀之法。
连殷无流事先都没有察觉，可见这控傀之法有多强。此方法的确同鬼魈阁有些渊源，但是他们两人却跟鬼魈阁并无什么联系，否则那位鬼魇也不会对，包括傀重在内的所有傀灵门所有人抱有那么深的敌意了。
二人的小命虽然暂时保住了，可是处境却非常危险，如果献祭仪式正常，他们现在已经彻底消亡，甚至比死还要干净彻底。
因为利用尸傀代替自身，所以献祭仪式也并不完全。那件属于月宗的灰白长袍，内部能量的确有着不小的损耗，可是一方面是长袍是全新的，一方面献祭没有彻底完成，所以那灰白色长袍的能量，才勉强被保存了下来。
对于傀成二人来说，死亡就在他们的身边，只要灰白色长袍内的能量消失，他们立刻就会死在这里。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逃走，可一方面他们就在殷无流的身边，有任何轻举妄动都将有可能立时招来杀身之祸。
再加上周围漆黑一片，这可不是真的夜晚，就算没有光线，也能够凭借自身修为勉强视物。周围是浓郁厚重的蚀月暗曜，整个人就好像被浸泡在墨水当中，根本就不可能看清周围的任何情况。
既然是这样一种情况，傀成二人也明智的选择了忍耐，他们可不想主动找死。既然眼下什么都做不了，那就静静的等待机会。
殷无流对于左风和曾荣，已经给予了足够的重视，反而对于傀成两人，没有太放在眼里。
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恐怕还是因为他们两个，将自己的魂印交了出来。在得到魂印的殷无流眼中，傀成二人就好像是他放牧的羔羊，只要愿意随时随地都能够宰杀。献祭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并不会影响到大局，也不会改变傀成的命运。
可就是没有被殷无流放在眼中的这二人，他们此时不仅保持着安静，同时也在默默的运转着功法。
经过刚刚的献祭，傀襄和成天豪付出那两个诡异的尸傀，对自身也造成了不小的损耗。所以两人在确定暂时没有危险以后，便各自服用了珍贵的恢复药物。
殷无流虽然有所察觉，却并未阻止。只不过殷无流不会知道的是，那颗表面上看似用来恢复的药丸，那只是傀襄和成天豪的障眼法，他两个其实还有更深一层的算计。
即便殷无流现在悄悄探查，也只会发现傀成两人，他们的气息和身体，正在以一种非常缓慢的速度恢复着。
却没有人能够发现，两人的身体之中，其实还有另外的力量正在酝酿之中。这才是两人最后的底牌，是他们摆脱命运的最后一搏。
至于此刻的殷无流，他当然无暇去理会傀成两人，因为就在刚刚，他发现自己被人狠狠的给耍了。
不管是前期那比牛毛还细小绵密的攻击，还是后来那分成九个方向，同时释放的大批短矛，都不过是为了之后的攻击所做的铺垫。
原本认为摸清了虚实，可以凭借一击锁定胜局的殷无流，却是在最后一刻才发现，自己才是那个小丑，完全落入到了对方的算计中。
实际上殷无流的算计已经很深了，如果换了其他人，又或者是左风稍微有一丁点的疏忽，现在已经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
这种程度的战斗，正可诠释那句“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这句话。殷无流的算计一环套着一环，在疲于应付的同时，一步步踏入对方设计好的陷阱。
即便是左风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打破局面，更不要说反应，思考和决策，几乎都要瞬间完成。
不过左风的强大之处，恰恰就在于面临险境时，仍然能够保持冷静，不仅要打破对方的陷阱，甚至还要反过来加以利用。
战斗前左风与曾荣间的默契，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在没有搞清楚状况和用意的情况下，曾荣便已经展开了行动。
在抵挡最先来到的那三处位置，同时激射而来的黑色短矛时，曾荣全力出手，故意用最完美的姿态，将所有攻击都给破坏掉，甚至看上去还有些轻松的模样。
这就导致了后来面对，那六处飞射而来的恐怖短矛时，显现出了一丝力不从心。所以后来他在抵挡时的那种吃力的模样，有一半是装出来，一半是真的展现出自身的状态不佳。
其实也是在抵挡第二轮，那六处位置同时来到的上千短矛的攻击时，曾荣的心中才忽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尤其是再次回首之前战斗中，那种种的细节，曾荣好似拨云见日，既看清楚了殷无流步步算计时的险恶用心，更加看出来了左风决策上的技高一筹。
当那些黑色短矛的攻击被破坏后，不需要再多做提醒，曾荣便已经大致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所以他已经提前开始准备了。
六只由蚀月暗曜汇聚形成的巨蟒，每条都有着一人勉强能抱住的大树般粗细，进入到崩塌空间内的瞬间，这内部的空间都受到了震荡。
如此恐怖的声势，曾荣的惊讶是发自真心的，但他也同时隐藏起自己心中的窃喜。直到那些漆黑的巨蟒，冲入到自己预先有所布置的区域时，脸上才立即显现出了一抹笑容。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担心被殷无流发现，因为对方马上就能够亲眼见到，自己所布置的一切了。
恐怖的撞击，直接拦住了六条漆黑巨蟒的路，接着是恐怖的切割和绞杀之力。虽然在崩塌空间中的力量，几乎是看不清的，可是所造成的破坏效果大家却都看得到。
那恐怖的切割之力，好像无数的锋刃，将黑色巨蟒的身体瞬间斩成了许多截。与此同时混乱扭曲的压力，对那被截断后的黑色巨蟒身躯，狠狠的碾压最后让其破碎开。
从曾荣脸上的笑容中，看出问题的殷无流，已经第一时间作出调整，可显然还是太晚了。六条黑色巨蟒，没有能够挽回一条，他们就像是掉入陷阱的猎物，而且那陷阱就像是一台恐怖的绞肉机。
“啊……”
在那片被蚀月暗曜笼罩的一片漆黑中，突然间有着一道充满怨毒和憎恨的咆哮声传出。
这声音无法传递进入崩塌空间，可是那咆哮却引起了头顶蚀月镜的变化。只见其中深红色的眼球，缓缓的向上翻转，待到眼球近乎完全消失的一刻，眼球内部已然被无数恐怖的血色符文所占据。
与此同时恐怖的波动，直接渗透进入到崩塌空间之内，曾荣和左风两人精神力齐齐有所感应，他们“听”到了那声恐怖的咆哮。
“这家伙还有手段！”曾荣立刻就明白过来。
左风紧接着以念力传音，提醒道：“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一次交手，是生是死都于此一战了！”
第四千零九十九章 层次压制
非常诡异的是，外界的环境仿佛都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了。
可是偏偏那高悬于空中的蚀月镜，却仍然显得是那么的清晰，即便是那镜体之上，展现出来的始终是一片的漆黑。
这诡异的情况，从一开始左风就在注意，并且他也一直在推衍，那黑色的镜体内部，不断出现的诸多远古符文。
对于左风来说，眼前的局面对自己一方极为不利，甚至如果按照正常情况发展下去，自己和曾荣存活的希望微乎其微。
那么这就必须要寻找破局之法，而要应付这恐怖的蚀月暗曜，大致有两个方向。一方面就是对付殷无流，一方面就是对付那蚀月镜。
别看一切都是殷无流他折腾出来的，可是现在殷无流，本身状态却非常不好。甚至如果要公平一战，别说是姬娆了，就是游氏兄弟当中的一个，都应该有击杀他的能力。
可是偏偏这殷无流，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当他发动献祭以后，就第一时间将自己隐藏了起来，根本就不让左风和曾荣，有机会寻找到他的确切位置。
除此之外殷无流还非常的谨慎，他所布置的那套献祭阵法，可不只是进行献祭，激发蚀月镜而已。
在那空中的蚀月镜，释放出大量的蚀月暗曜，整个将崩塌空间外围都给包裹起来之前，左风还是看到一些阵法的变化。
位于殷无流脚下的那套阵法，在被蚀月暗曜遮掩前便开始不断的蠕动着，虽然没有看到阵法最后的模样，可是以左风的阵法造诣，却能够大致预判阵法的某些效果。
在殷无流脚下的阵法，既没有防御效果，也没有攻击效果，却很可能具备两种手段。
其中一个可能的手段，是将攻击进行转移，转移到什么地方不清楚，距离也不清楚，不过一般的远距离攻击，应该可以被直接挪移开。
还有另外一个可能的手段，那就是让殷无流自身拥有规避能力，也就是他只要处于阵法中心，当遇到危险的时候，阵法会帮助他规避开刻意针对他的攻击。
并不是没有出现其他阵法效果的可能，只是按照左风的推测，这两种可能性是最大的。不管阵法的实际情况究竟如何，至少在没有准备充分的情况下，任何针对殷无流的攻击都没有效果和意义。
因此就剩下了一个选项，要想摆脱如今的危险处境，那么就只能够针对蚀月镜下手了。
然而面对那诡异的蚀月镜，左风有一种狗咬刺猬无处下口的感觉。而他还要要面对更大的问题，那就是殷无流应该已经不再抱有轻松解决战斗的幻想，接下来应该是他的最强手段了。
这并不是指殷无流有所保留，只不过殷无流自身的战力，在很早以前就已经都施展出来了。
从殷无流开始使用“九转入月诀”的时候，便已经开始透支发挥力量，他先是付出了自己一部分修为，又付出了一部分生命，到了此时此刻，他连自己的同伴也都牺牲掉了。
左风大致也有猜测，这一次付出的代价太大，尤其是那两团纯净魂体，所有月宗武者加在一起都不及随便一个纯净魂体对他重要。
如果可以用最小的代价，更加轻松一点的方式解决掉左风等人，他当然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但是当他发现，自己已经没的选择时，那么即便是再舍不得，他也只能动用最后的手段了，或者说他必须动用最后的手段了。
所以左风很清楚，最艰难的时刻才刚刚来到，不需要他对曾荣多提醒，两人已经心照不宣。
在那蚀月镜之上，浮现出一个邪异的大眼球，看着自己等人的时候，左风浑身都感到不自在。然而当那眼球突然消失后，左风忽然就有种陷入泥沼当中的感觉，仿佛无穷的压力，正在朝着自己袭来，让他无法呼吸，连功法都无法运转。
最开始还只是痛苦，可是到了后来，左风发现自己的思绪和念头，都好像受到了影响，眼前的景象也随之开始变得模糊。
到了这个时候左风才发现，自己竟然想要通过精神波动，与曾荣进行沟通都做不到，不知道何时自己与外界都隔绝了。
‘好厉害的手段，我终究还是太过大意了。我一直认为，对方必须要穿过崩塌的空间，才能够影响到我，甚至是击杀我。
可是如今看来，我根本就不了解蚀月镜，也不了解它的真正潜力。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必死无疑。’
左风已经大致搞清楚了状况，也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可是他的处境却也越来越危险了。而左风的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甚至连对身体的掌控都要渐渐失去了。
‘怎么办，怎么办……’
脑海当中只有这个念头，眼看着左风就要失去身体的全部掌控之时，他的手指突然间就动了动，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对左风来说却也已经极为困难。
两根手指好似拴着两座大山一般，他十分勉强的将两根手指捏到一起，然后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打出了一个响指。
远处在黑暗中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左风的一举一动，那怨毒的目光中，有着一抹难掩的笑意。
“你个小狗崽子，所有事情都坏在你的手中。想不到我在你手中还能够吃这么大的亏，不过一切都过去了，我这就先弄死你，然后就轮到曾荣这老混球了。”
自言自语的同时，殷无流已经将目光挪开，他最后看到的是，左风轻轻打了个响指。看到这一幕后，殷无流不屑的道：“死到临头还在这里耍帅，哼！”
就在殷无流将目光转向曾荣的同时，一个细小的火花炸裂开，那火星太小太小，小到可以被所有人忽略。
然而目光凝重，紧盯着上方蚀月镜的曾荣，却是第一时间扭头，朝着左风的位置看去。虽然只是那么小的一点点火星，可那却是朝阳雷炎，是比人火还要高出一个层次的存在。
曾荣的身体内部光有极寒属性，还有从他出生以后，就拥有的火属性。左风的朝阳雷炎，瞬间就引发了他体内火属性的波动，甚至是精神领域都随之出现了一丝颤动。
如果这么明显的变化，曾荣都察觉不到，那他也就不配在这里与左风携手对敌了。
眼中充满惊讶之意的扭头，向着左风所在的位置看去，马上就看出了左风情况的特殊。虽然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他却不敢有半点迟疑，立即就催动精神领域覆盖而去。
殷无流目光立刻阴沉下来，不过他立即就不屑的道：“能够影响空间变化的，可不光是你们，我倒是要看看还有谁能够救下左风。”
属于曾荣的精神领域，飞快的将左风笼罩在其中，几乎在同一时间，曾荣就已经感受到了另外一股隐晦的能量。
这阴冷的能量似乎蕴含了一丝空间之力的味道，同时又隐隐有着一丝特殊的规则之力。这是一种非常特别的规则之力，其中除了蕴含空间之力的气息外，最特别的是其中释放的规则，会给人一种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味道。
这种情况曾荣也是第一次遇到，在正常情况下，精神领域可以对抗精神领域，规则之力可以对抗规则之力。
可是现在的状况却是，自己精神领域凝炼的规则之力，冲击眼前包裹左风的力量时根本毫无效果。
虽然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可是出身多宝阁的曾荣，还是阅读过许多孤本和绝本的典籍，所以他很快便已经有了猜测。
按照他的推测，眼前这种情况最大的可能就是，包裹着左风的规则之力，是比自己的规则之力要高出一个层次。
当武者达到凝念期以后，修行的方向就变成了感悟规则之力，并逐渐的完善规则之力。至于凝念期以上强者间的战斗，除了**和灵气以外，对于规则掌握的深浅也往往是决定胜负的重要因素。
比如游氏兄弟，他们在感悟规则，并成功完成属于自己的精神领域后，整个人的水平也发生了质的改变。
可是武者间规则的感悟，同一个层次间差别并不会太大，除非是境界上差出一个档次。比如御念期比凝念期高出一个档次，神念期比御念期高出一个档次。
可是这种差异，也基本上是属于量上的，而还有一种差别，那才是无法跨越，在本质上相差了一个层次。
比如一些强大的阵法，它所凝炼出来的规则，在层次上会高于武者掌握的规则。那么武者即便拥有的实力再强大，也无法凭借蛮力破开阵法。
当然真正高出一个层次的阵法，也只有古荒之地的几个超级宗门，保护宗门的大阵才有这样的能力。
让曾荣想不到的是，眼前包裹左风的规则之力，竟然从本质上会恐怖到高出自己一个层次，这也是就是说自己明知道左风有危险，却根本无力救援。
然而即便明白了结果是什么，曾荣却不可能就此放弃，他既然都愿意将性命交给左风，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左风如此死去。
曾荣此时双目一片赤红，以一种不顾一切的方式，催动精神领域向着左风身体外的力量碰撞过去。
然而碰撞的结果，根本不出曾荣的意料，自己的精神领域被直接反弹开，眼前的规则之力，层次上可以完全压制自己。
第四千一百章 灵魂窒息
黑暗，让人心生恐惧的黑暗，让人想要发疯的黑暗，让人绝望的黑暗，左风此时便处于黑暗之中。
不同于蚀月暗曜遮蔽天空，覆盖崩塌空间外之外，现在的左风是被另外一种黑暗所笼罩着。或者用“囚禁”来形容，似乎要更加恰当一些，而这种囚禁也只是暂时的，因为之后左风要面对的是逐渐逼近自己的死亡。
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事先更是毫无半点的预兆，自然也不可能让左风 有任何的准备。
可左风同样清楚，即便是有所准备，面对此时笼罩自己的力量，还是无能为力。虽然左风没有真正达到凝念期，也没有属于自己的精神领域，可是他终究是一名阵法师。
因此当那股恐怖的力量突然降临时，左风便知道自己根本躲避不过，因为那是从虚空深处而来，穿过了空间阻隔降临到自己身上。
除非是能够渡过天戒，撕裂虚空到另外一片天地的人，才有可能避开笼罩过来的这股力量，显然左风并不具备那样的能力。当然，拥有这样实力的人，根本也不需要惧怕这股突然笼罩而来的力量了。
除此之外，对于周围突然出现的规则之力，左风能够从阵法师的角度，作出一个相对客观的判断。
抛开蕴含能量的多少，只是单纯的规则力量，已经绝对超越了左风所见过的所有护城大阵。虽然还未达到八门空间的阵法水平，可是单纯从本质上来说，已经相差并不多了。
正因如此，所以在殷无流的眼中，左风基本上已经是个死人了，这一点他有着绝对的信心和把握。因为他曾经也只是在刚刚进入掌月殿的时候，听月宗当时的宗主亲自讲述过，蚀月镜的最大神妙之处。
虽然有着苛刻，或者说十分残忍的激发条件，可是一旦成功激发蚀月镜内，最深层次的力量后，便可以引导出跟明耀宗宗门大阵，同等程度的规则力量，可想而知这是有多么的恐怖。
不过并非是全部蚀月镜，都拥有这样的力量，更严格一点来说，这样的蚀月镜整个月宗其实就只有一个，也就是殷无流头上悬浮的那个。
之所以要选择带着这块蚀月镜进入极北冰原，本意当然不是为了其拥有的最后手段，也没有人想到殷无流他们会落到眼前的境地。
当初带着这块蚀月镜的目的，是因为在它的内部，拥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而这隐秘偏偏又与极北冰原存在联系。
所以殷无流这次进入极北冰原，除了要寻宝之外，另外一个重要的使命，便是要解开手中蚀月镜中的秘密。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蚀月镜中的秘密没有解开，自己却被迫要发动这块蚀月镜最强大的那个手段。
而殷无流自己原本也只是知道，手中这块蚀月镜很强大，真正强大到什么程度却并不清楚。直到献祭之后，他才逐渐的了解，原来听宗主的那些介绍，根本就没有夸张，反而叙述的还有些保守。
拥有了这么强大的手段，殷无流其实也有数种手段可以运用，而他一开始还想有所保留，所以才故意玩了个小花招，想要引诱曾荣自己暴露弱点，然后自己再针对弱点发动攻击。
未曾想到费尽心思挖好的坑，最后却让自己掉入其中，虽然是曾荣施展的手段，可是隐于暗处的殷无流，却看得很清楚，左风才是那背后出谋划策之人。
实际上殷无流也是那个被逼到绝境的人，当他要催动蚀月镜最强手段的时候，也代表了他拿出的那两颗纯净魂体，已经不可能再取回来了，一点一滴都不会给自己剩下了。
屈辱、愤怒和不甘让殷无流，从数个强大的手段当中，选择了那个可以单独对左风下手，让其最痛苦死去的方法。
这蚀月镜最后的强大手段，可以让其中一部分规则之力，跨越崩塌空间，直接降临到左风所在之处。
即便是殷无流他的精神领域，都有可能将左风击杀，更何况眼前这高出一个层次的规则了。左风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在最后关头，勉强激发朝阳雷炎爆出一粒火星，可这却没有任何用处。
当那粒火星闪烁着亮起的时候，左风与外界就彻底被隔绝开，甚至跟自己的身体也都被隔绝开。
这不是简单的隔绝，而是对灵魂进行一种特殊的囚禁，这种囚禁类似于将灵魂置于完全隔绝的状态下。
一般情况下灵魂处于这种状态，就好像普通人被沉于水中，灵魂就好像那水中无法呼吸的人，最终以一种类似“灵魂窒息”的方式死去。
因此当左风被那股空间之力包裹的时候，殷无流便已经在心里宣布了左风的死亡。不过他却没有急着做什么，而要让左风在这种状态下，折磨到最后再灵魂消亡。
可惜殷无流不知道的是，左风虽然身处在这恐怖的规则之力中，也与外界和身体切断了联系，可是他却并未进入那种“灵魂窒息”的状态、
原因非常简单，因为左风还拥有一个分魂，那个被他留在八门空间内的分魂。虽然还处于孕育和成长的过程中，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分魂。
一般达到神念期的强者，才有资格开始凝炼分魂，而真正能成功凝炼分魂的却并不多。谁又能够想到，左风这样一个感气期的小武者，竟然会拥有一道分魂。
左风因此不仅没有死去，也没有处于“灵魂窒息”的痛苦折磨中，所以他虽然受到了规则之力的隔绝，好在他还拥有思维，还没有放弃求生的**。
‘这蚀月镜到底是个什么存在，即便是殷洪不能说完全了解，可是至少相关的各种情况还是听过的才对。
可是眼前蚀月镜运用的手段和力量，殷洪的记忆中没有半点，除非这根本就不是蚀月镜！’
不过左风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因为对于蚀月镜的操控，以及对蚀月暗曜的运用，左风可都是亲眼见到过的。
月宗没有必要制造出一个，与蚀月镜十分相似，具备蚀月镜的大部分功能，却又是另外的存在，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
‘咦，如果将思路调换过来呢，也就是说这殷洪记忆中的蚀月镜，都不是真正的，纯粹的，只有眼前殷无流这块才是月宗真正的秘宝蚀月镜，好像……’
表面上看起来，推测这些似乎没有什么实质的意义，可这也只是思考的第一步。左风凭借这些线索，自己好像抓到了一些脉络，然后继续的思考了下去。
‘如果眼前这块蚀月镜，才是月宗独特的那一个，能够解释殷洪从来没有听说过，也证明关于这块蚀月镜的存在，在月宗之内也是一种高度的机密。
他的独特绝对与其强大的手段有关，而蚀月镜内的那些血色远古符文，会让我感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恐怕当年炼制它的人，应该就是那位宁霄了。
至于殷洪听说过的那些蚀月镜，看起来应该都是出自月宗强者之手。虽然能够模仿一部分，甚至能够存放和释放蚀月暗曜，可是真正的核心手段，也就是对付我的这些，他们却没有能力复制出来。’
如果殷无流此时能够知晓，左风的一番推测，定然会被彻底震撼到。因为这是月宗的最高机密，即便他这位掌月使，也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稍微多知道了一些隐秘。
而左风就是凭借这一小部分讯息和线索，就能够推测到这么多，甚至有些左风推测出来的情况，连殷无流都根本不清楚。
因为无法确定，左风也只能按照自己推测的结果，来思考对策。看上去这好像是在赌博，在不确定的事情上下注。
可是左风对自己有信心，他并不是凭空猜测，而是通过自己的观察，已知的情报加以分析，这才获得了现在的结果。
赌博的机会是非常小的，可是左风却敢保证，自己的推测即便不是事实，但是却绝对距离事实不远。
那么接下来自己若果想要自救，需要考虑的就是针对这蚀月镜的特殊地方。
首先，它是最为独特的，很可能来自于当初的宁霄。也就是说殷无流对其能够掌握，却绝对没有想象中掌控的那样牢固。
其次，既然是宁霄的手笔，而这极北冰原也同样是宁霄的手笔，那么只要左风能够利用这里的环境，再加以针对的话，便有可能从这里脱困。甚至不仅仅是脱困，还有转败为胜的可能。
殷无流他自认为，他已经非常的重视左风了，可事实上他终究还是小看了左风的特别。
如果他能够干脆利索的动手，以他现在所掌握的力量，是能够将左风当场抹杀掉的。
然而对于左风深深的恨意，让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用眼下最残忍的方式，好好将左风给折磨致死。
并且他还要眼看着曾荣焦急的快要发疯，不顾一切的试图要解救左风，却是在用尽各种办法后陷入深深的绝望与自责。
他要将自己的愤怒、怨恨、懊悔等等积压在胸中的情绪，都一次性的舒发出去，否则他觉得自己都快要被憋的爆炸了。
第四千一百零一章 穷途末路
动了，除了那孤孤单单的灵魂之外，如今唯一属于左风的是念力，在此时动了起来。
恐怖的隔绝力量，自然无法让念力向外发散出去，可是左风仍然还是借助念力，强行进行沟通。他要沟通的一件物品，一件留下了灵魂印记，已经独属于自己的特殊物品。
然而念力根本无法渗透出去一丝一毫，面对这样的结果，左风甚至很想现在就狠狠抽自己几个嘴巴。
‘我怎么就这么欠，这手也是太欠了吧，平时也没有如此的小心，刚刚怎么就……’
左风心中是极度的郁闷，他现在想要联系的是御阵之晶，这件在整个大陆上也仅有一个的神奇物品。自然那枚留在玄武帝国的，伪御阵之晶就只是个仿制的赝品而已。
其实在分析了自己的处境，同时也大致猜测了，蚀月镜来历以后，左风很快便想到了御阵之晶。
这件物品有两个特性，一方面他对于任何一种阵法，都有一定的克制作用。即便是在面对，眼前这种高层次的规则之力时，御阵之晶应该也应该能够发挥出效果的。
即便不是从破解阵法，而是对于破解规则的这个角度出发，御阵之晶也是左风首先想到的物品。
尤其炼制御阵之晶使用的材料，是来自紫目天戒当中的物质，对抗高一个层次的规则，似乎也算恰到好处。
然而眼下却有一个非常让人郁闷的问题，就是刚刚左风随手将御阵之晶，从怀中放入到了纳晶当中。因为在同曾荣进行感悟，又以精神进行交流，暂时看起来御阵之晶用不上。
也就是在一念之间，左风随手将御阵之晶收回纳晶之内，结果他现在才会如此的郁闷。
御阵之晶内部有自己的印记，如果目前还紧贴自己的胸口，那么自己全力催动念力，未必就不可能达成联系。然而现在被存放到了纳晶中，左风几番尝试后就确定了，自己没有可能联系上御阵之晶了。
不过左风并没有在郁闷的情绪中，沉浸太长时间，既然有些事情已经成为事实，那么后悔和郁闷也再无任何意义。
尝试运用御阵之晶失败后，左风马上改变策略，他又开始尝试起联系身体内的一股力量，那刚刚由朝阳天火，刚刚进化成为朝阳雷炎的存在。
这可以说是目前，左风所能够掌握的最强一股力量了，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也成为了左风最后的救命稻草。
然而让左风心中感到郁闷的是，朝阳雷炎的确存在，自己也隐隐的能够感受到它的存在，可是朝阳雷炎的处境，似乎与自己一样，
被恐怖的规则之力拘禁，而且还被这股力量给隔绝开，哪怕左风大致上知道，朝阳雷炎所处的位置，仍旧无力去改变这种现状。
这种感觉比起面对御阵之晶的时候，还要更让左风难受。前者是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顺手放入到纳晶当中，自己亲手造成了这样的结果。而后者明明可以感受到，可是偏偏无法达成联系，自然更加无法运用。
左风其实并不清楚，朝阳雷炎在这种情况下，就一定能够发挥出重要的作用。不过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即便是能够发挥作用，恐怕也未必太理想。
连续的做了两次尝试，也是左风不断思考以后，能够找到最适合的两种方法了。然而现在看来，围困自己的力量太强大，强大到了自己想尽办法，仍然没有看到一丁点希望的地步。
一种绝望的情绪，在左风的心头弥漫着，这样的情绪和感觉，左风并不会感到陌生，甚至有种久违的滋味在徘徊着。
从当年获得宁霄的传承，那颗兽魂进入身体后开始，一路走来仿佛在荆棘中穿行，不仅遍布危险，甚至非让容易让人迷失。
左风自己也记不清楚，有多少次自己身陷绝境，被逼到作出生死抉择的时候。又有多少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哪怕一个微小的失误，都将可能直接导致最终的死亡。
可是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困难和危险，左风最终还是走过来了，即便他不想面对，可是他最终仍然还是走过来了。
每当回望过去的时候，左风既会为了过往的经历而唏嘘不已，同时又会忍不住，感谢那些坎坷的经历。
正因为有了那些险死还生，有了那些重重的羁绊，才让自己一步步强大起来，并走到了今天。
如今这种感觉和滋味又回来了，左风的心中有恐惧，也有绝望，但是他却反而因此渐渐变得平静下来。
左风从不怨天尤人，更不会责怪命运的不公，让自己遭遇了眼前这些磨难。如果是那样的话，即便是渡过了眼前的难关，左风的内心也会发生扭曲，成为殷无流那样被心中的“怪兽”吞噬。
眼下的情况虽然非常糟糕，可至少并未陷入到那种“灵魂窒息”的状态。殷无流不知道自己拥有分魂，那么定然不会急于下手，折磨自己让他更快乐，也更加附和他一贯的行事风格。
‘既然是这样，我就还有机会，只要我没有死去，就一定还有机会。这世界上没有解不开的问题，也没有不可破解的死局，只要找到那关键的“钥匙”。
唔，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属于我的“钥匙”究竟是什么，又会在哪里呢？’
无法想象已经落到这种境况下的左风，即便他未曾受到“灵魂窒息”的影响，可是谁又能够在这种等待死亡来临的时候，做到像他那样的平静呢。
而处于这种平静之中的左风，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一种细微到无法察觉到的波动，又好似模糊到根本无法分辨的声音，进入到了灵魂的感知范围。
如果换一个灵魂，如今已经处于灵魂窒息的状态，别说感知周围，能够感受到的只有痛苦的折磨。
如果不是拥有左风那种强大的念力，近千根念丝的水平，那种细小的波动，也同样不会被人察觉到。
即便是拥有如此强大的念力，那种感觉仍然十分模糊，左风也不敢确定，出现在自己感知中的，是否只是蚀月镜特殊手段所在成的某种效果。
‘难道是我的错觉么？还是……’
左风心中充满了疑惑，当他去仔细感知的时候，发现好像一切又都归于平静，仿佛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这样的情况，也使得左风愈发觉得，之前的波动与声音，都只是幻觉，是渴望摆脱困境的急切心情，让自己产生的幻觉。
……
身体难以抑制的颤抖着，甩了甩发酸的双手，然后又缓缓的放下，曾荣的眼神之中有着不甘与愤怒。
只是相比于双手与身体各处，传递而来的酸痛之感，现在最难受的还是胀痛发木的脑子，更准确来说是他那凝聚还不到一个时辰的念海。
这已经是曾荣第三十九次，调动全部念力控制着精神领域，直接向包裹在左风身体之外的那股能量撞击而去。
要知道左风被彻底困入其中，到此时也还没有过去三息的时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这么全力的以精神领域为武器，而且还是连续攻击，对于任何强者来说都可定已经达到极限，甚至是超过极限了。
与修为无关，因为是全力运用念力出手，哪怕是神念期强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动这么密集的攻击，结果几乎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曾荣此时也不得不停下来，并不是因为痛苦让他承受不住，而是他的念海和精神领域即将要承受不住了。
痛苦他还可以忍耐，可是如果精神领域崩溃，如果念海受到重创，那他可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虽然脑海当中，好似正在承受无数细针，从各个角度刺入进来的痛苦，但是曾荣在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念海以后，还是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稍微冷静了一点之后，他马上明白了两个重要的事情，一方面是自己如果这样持续下去，不仅毫无半点希望破开，包裹左风的那股恐怖的规则之力。
另外一方面他明白自己不是没有喘息的时间，殷无流拥有击杀自己的力量，而他之所以没有立即下手，肯定是躲在暗处悄悄的观察，欣赏自己如今这狼狈凄惨的模样。
既然对方不会立刻对自己下杀手，曾荣利用这个时间，开始收敛起自己的念力，同时也将渗透进入崩塌空间的精神领域，也悄然的收回。
这个时候要抓紧时间恢复，并且努力的开始寻找对策和突破口。至于殷无流现在既然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自然也不会轻易发动攻击，那么将一部分留在崩塌空间里进行防御，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可是就在曾荣的精神领域，缓缓的从崩塌空间内，将要全部退出来的时候，曾荣的眼神突然就凝固了下来。
那眼神在这一瞬间，明显的闪烁了一下，显然不是因为剧痛所带来的影响，而是他的思绪受到了某种更加特别的刺激。
其实曾荣自己本来也已经快要陷入绝望了，可是偏偏在近乎“穷途末路”的时候，他又好像看到一丝曙光。
只是眸子刚刚闪烁了一下，曾荣的目光就迅速收敛，而他对于表情的控制做的很好，所以相信自己不会让殷无流看出什么端倪。
第四千一百零二章 小马拉车
隐藏在一片契合如墨般环境中的殷无流，他的视线却不会受到任何影响。而他的确正在欣赏左风和曾荣如今的情况。
他的视线在不断的游走着，不断的在左风和曾荣两人间徘徊着。看那样子他不想漏掉，两人任何一点痛苦的表情，因为这是他此时最大的快乐源泉。
就在刚刚的瞬间，曾荣的表情虽然没有明显的变化，可是眼神却突然间的闪烁，还是很容易看出一些问题来的。
只不过因为曾荣没有表现的太明显，那种异样持续时间也很短，而且没有催动精神领域向包裹左风的规则之力，继续强行发动攻击，正在慢慢的调整恢复念海。
因此殷无流才将视线转向了左风所在，恰恰就这样错过了，曾荣的那一点点的异样变化。
正在缓缓退出的精神领域，仿佛凝固在崩塌空间的边缘位置，看起来好似有些进退失据，这也是符合他目前处境的行为。
然而曾荣却是在快速的盘算，就在刚刚他打算放弃崩塌空间的时候，反而让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并不是没有外力可以借用。
不过曾荣却并未在此时冒然行动，因为他必须要慎重考虑下，自己那刚想到的方法，若是失败会带来什么相应的后果。
不过也只是短暂的衡量之后，反而让曾荣下定了决心。‘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即便就算是再坏，也不可能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了吧。
况且面对这样的局面，如果再不想想办法，我跟左风就都死定了，与其如此还不如冒险尝试一下。’
思绪在脑海当中电转，虽然此时还有着一阵阵的刺痛传来，可是却并未影响曾荣的思考，也没有影响他做出决断。
殷无流并未注意到，此时的曾荣相比于之前，已经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这种改变虽然算不上有多么的明显，可若是注意观察还是会发现一些端倪的。
然而现在的殷无流，却是心中隐隐的有些好奇和不解，更加专注的盯紧左风。
按照道理来说，左风如今处于那种“灵魂窒息”的状态，也有一会儿的功夫了，即便是他拥有不弱的念力水平，现在也该有一些状况可以看到才对。
比如灵魂极度虚弱的时候，念力开始变得涣散，以及灵魂在濒临崩溃前，**也会开始出现相应的一连串变化，肌肉瘫软无力，灵气大量流失，血液逐渐凝固。
虽然灵魂是被彻底隔绝起来的，可是因为一个人的灵魂和**本是一个整体，彼此间是有一种彼此共存的味道。
一旦灵魂开始逐渐溃散消亡，那么即便是灵魂处于被隔绝的状态，**也会相应的开始显现出死亡征兆。
然而殷无流哪里知道，左风还拥有一道分魂，别说是他现在的灵魂，并未受到“窒息”的影响，即便是现在这灵魂被毁掉，也不会直接影响到**。
越是搞不清状况，殷无流就对左风更加关注，不想放过任何一点细节，自然而然的也就更加忽视了曾荣的情况。
而另外一边的曾荣，已然下定了决心，他知道生死关头不能犹豫。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更不可能有什么完全的准备和对策。
先走出一步，再看吧！
这是现在曾荣下定决心以后，脑海中徘徊的一句话。他本身的念力已经再次开始运转起来，刚刚得到点喘息机会，他现在已经比之前好多了，虽然痛苦仍然存在。
原本要从崩塌空间中，撤出来的精神领域，此时又缓缓的重新延伸回去，并且还以一种发散的方式，化作许多触角般，向着崩塌空间内伸了过去。
因为之前有过，从崩塌空间中调动那狂暴空间之力的经验，所以这一次曾荣行动过程的初期，还是非常顺利的。
很快属于曾荣的精神领域，就已经沟通了大量的空间之力，而随着精神领域的移动，那些被他调动的空间之力，也都齐齐的向着他所在的位置靠近过来。
这一次调动的空间之力非常多，比起之前面对殷无流的攻击时，都要多出一倍有余。之前没有调动这么多的能量，主要是因为这需要时间慢慢的调整准备，然后再集中到一块。
而殷无流的攻击速度太快，相对也太过分散，所以曾荣不可能同时调动，那么多的空间之力来使用。
现在的情况略有不同，曾荣反倒是可以这样一点点的，将崩塌空间内的空间之力，汇聚到一块来使用了。
感受着自己精神领域沟通获得的空间之力，曾荣忽然有种成就感，甚至觉得自己非常的强大。虽然这类似一种虚假的强大，因为那些力量只是自己暂时“借”来的，可是那种操控强大能量的感觉却是真实的。
这种经历其实对于任何强者来说，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哪怕是借助外力暂时获得的强大力量，仍然会给予武者无比珍贵的经验和体会，这对于日后的成长，自然有着很深的影响。
一边调整着自身的念海，一边又同时调整着自身的精神领域，曾荣知道对方不会给自己太多的机会，所以现在必须要把握住。
当精神领域和念海，都变得平稳以后，曾荣在某一刻深吸了口气，身体突然间狂震了一下，那件略显宽松的长袍，也是猛的鼓荡了起来。
与此同时他的精神领域也是陡然间动了，从那崩塌的空间内迅速的抽离出来。只不过抽离出来的不光是精神领域，同时还有着那些狂暴的空间之力。
在抽取精神领域之初时，还是有些困难和缓慢的，就好像一匹小马运用全力，勉勉强强在拖动一架大车，沉重的负荷导致最初时只是让车身晃动，都变的异常苦难。
只不过当缓缓的动了起来以后，速度却是在不断的加快着，而随着不断的加速，也逐渐形成了一种冲势。
在感受到了空间之力的加速以后，曾荣这才稍稍放心了一点，他最担心的是自己如此努力，仍然无法将这部分狂暴空间之力给抽取出来。
七成以上的领域已经来到崩塌空间边缘，紧跟着而来的就是那些被“拖动”的空间之力了。曾荣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可是在的眼中却隐隐有着一丝喜色。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的目光就陡然间凝固下来，与此同时在那蚀月暗曜弥漫的黑暗中，传出了一声惊呼，殷无流终于发现了曾荣这边的异常。
正在那些狂暴混乱的空间之力，被带着冲到崩塌的空间壁障边缘时，一道壁障却是直接将空间之力给阻挡了下来。
这种变化来的太过突然，因此不管是曾荣，又或者是殷无流都毫无准备，后者甚至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殷无流一时间搞不清状况，只是有些惊讶的将目光，从左风身上转向了曾荣所在。而曾荣这个时候，却是心中发苦，就好像自己想要杀人，攥着块石头狠狠的敲下去，可是砸到对方头上的时候才发现，那不过是一个变硬了的馒头。
尤其让他感到郁闷的是，想法和计划都是自己的，现在要怪一切也都只能够怪自己了。
变故虽然来得非常突然，可是曾荣在这一瞬间，目光已经从吃惊变成了坚决和狠戾，属于他的精神领域，没有减速反而不顾一切的开始猛的加速。
位于崩塌空间内部，靠近曾荣这片区域的边缘位置，此时一阵阵的轰鸣声，比起炸雷在耳边响起的声音还要高出了数倍。
同时还有着空间之力爆炸的能量，朝着周围疯狂席卷，那些原本被凝固的空间裂痕，竟然也在在这种冲击之下不断的扩大着。
而死死阻挡着那些空间之力的壁障，也终于在这种恐怖的冲击之下，被撬开了一道道的缝隙，使得其中一部分空间之力，能够得以宣泄出来。
殷无流在看到这些空间之力后，原本吃惊与疑惑的脸上，立刻变得凝重下来，他此时也终于明白了曾荣到底想要干什么了。
“你这是急着去死么？敢坏我的好事！”
黑暗之中的殷无流猛的暴喝一声，可是他现在能够做的事情却不会太多。因为动用秘法献祭后的蚀月镜力量非常强大，却有着难以指挥的缺陷。
此时此刻想要催动蚀月镜，进行一些稍微复杂的操作根本就不可能。能够最快作出的反应，就只剩下了增加左风身体外部的能量。
属于曾荣的精神领域快速飞驰着，几乎还不到眨眼的时间就已经靠近了左风，而他的精神领域却在这关键时候，突然间停了下来。
那被他疯狂拉扯出来的空间之力，这个时候却根本不可能停下。就好像之前说的那小马拉着的大车，一开始连移动都很缓慢，可是一旦达到一定速度，继续提高速度将会非常容易，与此同时小马本身也没有让车停下来的能力。
当然，曾荣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放弃，属于他的精神领域只是稍微停顿。当那部分狂暴的空间之力来到后，彼此直接就结合到了一起。
最后齐齐的朝着，那包裹住左风的恐怖规则之力撞击而去。
曾荣双目紧闭，这是他能够想到的最强手段，同时也算是他最后的手段，如果这一次依然失败，看起来一切差不多要结束了。
第四千一百零三章 破障失败
这一刻不管是处于下方的奉天皇朝众人，还是处于那黑暗中的殷无流，耳畔都响彻着一片隆隆巨响。
这声音不光是非常的巨大，好像是一连串的惊雷炸响密集而紧凑的出现，震荡周围的空间。因此哪怕有着崩塌空间的阻隔，声音仍然还是从虚空中传递过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被彻底囚禁灵魂的左风，还带着一种疑神疑鬼的心情，仔细的对灵魂周围的一切仔细感知和探查着。
然而他能够感觉到的只有壁障，那是属于更高一个层次的壁障，那是蚀月镜所凝炼出来的“囚笼”，专门为自己这个灵魂所准备的。
壁障异常坚硬冰冷，不论左风采用什么方法去探查，或是去猛烈撞击，甚至狠狠的摩擦，都没有半点的效果。
正因为经过了这么多的努力，左风都已经快要绝望了，所以当那个波动和声音，仿佛从无限遥远的地方出现后，他觉得那可能就是自己的一种错觉而已。
虽然脑子里面是这样想着，可是左风仍然还是选择极力探查，期盼着能够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一方面他不能这样任命，那根本就不符合左风的性格。另一方面，现在的左风灵魂被困住，能够尝试的都尝试过了，眼下也实在没有什么可做的。
想到了这些以后，左风的脑海当中，隐隐闪过了无数的念头和想法，他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自己都一定要想办法，将琥珀和逆风，以及曾荣全部送走。自己死去后可能要重新来过，那一道分魂还没有蕴育完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八门空间。
可至少自己还有活着的可能，如果自己的同伴被杀，那便是彻底的陨落，再没有活过来的希望了。
然而虽然下定了决心，但左风心中同样清楚，自己的决定恐怕没有太大的意义。灵魂已经陷入这种境地，殷无流要抹杀自己显然不会太过困难。
除非对方他对自己的隐秘特别感兴趣，想要将自己的记忆慢慢的剥离出来，那么自己也许还有机会。但谁又能保证，那个时候自己还有反击的能力，又或者等自己能够反击的时候，身边的人还依旧能够活着。
陷入这样的处境，不论机会和希望都非常的渺茫，只是左风的性格让他不肯随意放弃罢了。
在这个过程中，他始终没有放弃探查周围，仔仔细细的感受周围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
恰在这个时候，巨大的声音骤然传来，仿佛这片天地都要瞬间爆炸了一般。左风就好像一个侧耳仔细聆听的人，将听觉发挥到极致的时候，忽然出现一道炸雷，而且还是直接响在耳边。
如果说一个人被吓了一大跳的时候，会忍不住说自己“魂都要下丢”了，那么现在的左风，却是实实在在的被惊到“魂”了。
虽然之前有过预兆，可是先前的预兆并未让左风小心，反而因为那声音和波动，都太过隐晦且难以捕捉到，使得左风更加认真的倾听起来。
在这样的过程中，左风根本没就没有多余的想法，甚至觉得一切可能都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偏偏他如今的处境，哪怕捡到一个芝麻，都会当做是个西瓜来对待，即便心中也想过那可能是自己的错觉，可是强烈的求生**，还是方让他紧紧的抓住不肯放松。
当然，当那恐怖的规则之力降临的时候，左风立即就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力量多么强大。即便是外界真的有攻击，恐怕能够产生的效果，也就是那种似有若无的碰撞声和细微的波动。
在毫无任何心理准备的前提下，突然出现了这样恐怖的轰鸣，左风当然会措手不及。他差一点就要体会到，“魂飞魄散”是一种怎样的体验了。
与**受到刺激的时候不太相同，灵魂当中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已经立刻传递过来，那种恐怖且剧烈的剧痛，让左风甚至有种灵魂已经被震散一般的错觉。
不过也是在这个时候，左风却忍不住暗中窃喜，他一边体验着灵魂毁灭死亡，距离自己如此接近的同时，又在为转机的出现感到开心和兴奋，恐怕这种复杂的情绪，没有什么人能有机会体验到。
虽然被吓的不轻，虽然整个灵魂都不断传来剧痛，左风却压制着这一切，甚至勉强控制念力朝着那巨响传来的方向延伸过去。
让左风感到惊喜的是，原本坚固、平滑、完整的的壁障，终于有了非常明显的变化。那封禁自己灵魂的壁障，表面显现出了明显的凸起，而在那凸起上，还能够清晰的看到不规则的裂痕，向着周围蔓延开。
几乎深陷死局当中，左风尝尽了各种办法，都没有发现任何能够足以打破僵局的办法，如今终于有了让人欣喜且振奋的变化了。
虽然还没有发现其他线索，可是左风却大致猜得到，能够制造出眼前这样惊人变化的，只有可能是曾荣。甚至也是在这惊人爆炸以后，左风在忍痛探查周围的时候，便已经隐隐的猜到曾荣大概是如何做到的了。
‘不错，不错，这曾荣的确不简单，他定然是利用了崩塌空间内的力量。’
心中一边高兴的思考着，同时他也在迅速的感知周围的具体情况，尤其是释放出来的念力，会循着那壁障上裂开的痕迹，向着裂痕最为密集的中心位置靠近。
封闭的空间本来就不大，要不是被巨大的炸响，震荡的左风灵魂处于一种快要溃散的状态，他其实是能第一时间确定具体位置的。
而现在左风还处在灵魂的剧痛中，但是这却不妨碍，左风对自己如今的情况，以及围困自己的规则壁障作出判断。
‘不行，虽然刚刚被“炸”的有点晕，不过我可以肯定，轰击的能量和力量仍旧不足。能够做到现在这一步，曾荣必然是调动了崩塌空间的狂暴空间之力，而这也的确是眼下能够动用的最强力量了。
可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即便是这样破坏力，还是不够啊，这可要怎么办？’
左风一边用自己的念力，仔细的感受着壁障上的细节变化，一边迅速的思考着，还有什么破局的可能。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曾荣的口中艰难的吐出了两个字“不行”，他此时也是刚刚从那种恐怖的撞击中，稍微恢复了一点点。
崩塌空间外的壁障，的确是个不小的意外，甚至几乎让这一次曾荣的行动，直接胎死腹中。
然而在那种时候，他却是没有放弃，反而坚定的全力催动精神领域，以一种蛮横霸道的方式，直接将对方从崩塌空间内给拉扯了一部分出来。
虽然远远达不到，计划中想要发挥出来的攻击力，可曾荣却隐隐能够感觉到，即便是达到了自己预计中的攻击力，也不足以破开包裹左风的规则之力。
这虽然只是一种直觉，可是曾荣相信自己的直觉没有错。因此曾荣并未立即再做尝试，即便殷无流应该不会再给自己机会，可是尝试的结果也不会有什么决定性的变化。
不得不说曾荣的判断还是非常明智的，因为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而变化又大大出乎了殷无流的判断。
所以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殷无流只能够仓促间增强包裹左风的力量，其他的反而什么都没有做。
如果曾荣在这个时候冒然出手，反而会刺激到殷无流，并使其立即对自己发动袭击。而曾荣的“保守”选择，反而是另外一种形式的安抚效果，防止了事情没有进一步的恶化。
这一次的失败对于曾荣的影响不小，即便他在行动之初，就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准备，连最糟糕的结果也想到了。
可是当事情真正发生在眼前，与脑海中预想还是有着不小差别的，更重要的是现在的曾荣，已经尝试过了最后的手段，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做些什么了。
直到此时殷无流才猛然间反应过来，不过当他看到曾荣那一脸震惊的同时，眼底闪烁着的绝望之色，他下意识的放弃了立即出手杀人的打算。
“呵呵，嘿嘿嘿……你们倒是还挺会玩儿的嘛，偏偏在这个时候给我搞事情。不过这样也好，让你们多折腾折腾，倒是很想看看你们还有什么花样。
就这么让你们死去，实在太无聊了一些，让你们看着自己的希望一点点破灭，才能更好的达到折磨的目的。”
黑暗中殷无流迅速的作出决定，若是换了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在这种时候做这样一种决断。
可是内心已经发生了明显扭曲后，殷无流的思维基本已经无法用正常人来判断，本来立即能够被解决的问题，却又一次出现了波折。
有些事情看似是一种巧合，可是若能够站在更加全面和客观的角度去观察，会发现似乎从左风进入极北冰原后，就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悄然引导着一切。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左风甚至不够资格，与殷无流放在同一个天枰上。可是左风身上的隐秘，以及囚锁、分魂、黑色“河水”等诸多存在，都与宁霄有关系，而这极北冰原和大家所处的冰山，与宁霄也有着很深的联系。
所以有些巧合，实际上只是暂时还没有发现，其内部存在的某些因果联系而已。
第四千一百零四章 另一条路
曾荣的绝望并不是装出来的，他是实实在在的绝望了，即便是他依旧倔强的不想放弃，可是在他眼底闪烁出来的绝望之意，却是实实在在的。
也正是因为曾荣此时那复杂的表情，以及很难清晰捕捉到的绝望情绪，才使得殷无流更加确信，曾荣此时的情绪绝不是装出来的。
在刚刚那种突然发动的轰击下，殷无流都被惊的有些手足无措，甚至他都在怀疑，自己准备的手段，可能要遭到彻底破坏了。
然而情况的后续发展，却大大的出乎了意料，殷无流终究还是低估了，这蚀月镜潜藏的力量到底有多么的强大。
内心彻底发生扭曲的殷无流，用一个比较专业点的形容方式，就是个变态。明明可以尽快解决的问题，他反而开始享受起折磨眼前的两个人。
一方面他被愤怒和怨恨积压的太久，这是他进入掌月殿以后，就从未曾遭遇过的事情，他必须要宣泄这股愤怒，否则他这一生都会留下遗憾。
另外就是扭曲的内心，让他非常享受眼前折磨人所带来的快感。就好像猫抓住老鼠以后，会享受折磨老鼠的乐趣，待到失去乐趣以后才将其杀死。
殷无流不是猫，可是他却同样在享受类似的乐趣，同时他要在这种折磨中，让自己达到一种极度的愉悦，最终让杀人变成那终极的快乐。
这便是一个心理扭曲的变态，无法让人理解的心理变化，也是他那怪异行为的逻辑所在，当然用来形容这种情况有点侮辱“逻辑”这个词。
不过殷无流并不认为，自己现在的行为有什么冒险的，因为连之前调动那狂暴的空间之力，都未能破开束缚住左风灵魂的力量。他在确认了蚀月镜如今力量的强大后，也彻底放下心了。
过于执着折磨左风和曾荣，反而让殷无流忽略了一些重要的细节，那就是他没有留意到，包裹左风的那股规则力量，已经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只不过外部的变化几乎看不出来，除非动用念力一点点的探查。而现在的殷无流，想要直接探查左风所处的位置，即便有那蚀月镜的帮助，也还是做不到的。
他依靠的是不会受到一点阻碍的视线，用眼睛去观察各种细节，如此一来他又怎么可能注意到，包裹左风的规则之力上，已经出现了许多细密的裂缝。
所以说曾荣的攻击，看似毫无用处，可实际上整个事情就像一个巨大且复杂的机器。曾荣的攻击，就好像这机器表面上没有变化，可是却在某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个齿轮突然动了一下。
这可能只是无关痛痒的小事情，但是也有可能成为带动整个机器运转的关键。原本已经注定的结局，因为曾荣孤注一掷般的攻击，终究还是有效果的。
在曾荣还不清楚情况的时候，感受最为真实和清晰的就是左风。他的灵魂被囚禁，刚才那恐怖的碰撞，让他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是痛苦，除此之外就是周围围困自己的壁障，出现了细小的裂缝。
只是因为极度痛苦的干扰，让左风一时间也搞不清楚，这壁障上的裂缝，到底对自己是否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直到灵魂中的痛苦不断的减退，直到意识开始慢慢的恢复，对周围感知和探查的越来越清晰，左风这才惊喜的发现，自己能够感受到一些外界的情况了。
如果换了一个人面对左风现在的状况，肯定不可能像他那样乐观。要知道灵魂仍然被囚禁，与身体、灵气等等这些，仍旧无法达成联系，甚至自己的念力，也休想能够有一丝一毫渗透出去。
虽然壁障上产生了裂缝，可是裂缝仍然还是有着强大的隔绝效果，唯一影响到的就是，让左风能够感应到外界，也仅仅只是对外界有部分的感应。
在此之前左风能够感应到的只有分魂，那个留在八门空间内部，十分隐蔽且安全的地方，自己的分魂就处于其中。
而现在的左风能够感应到周围，也就是身体之外的状况，虽然暂时来看，这种变化其实并不具备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可是左风为人很乐观积极，否则以他曾经遭遇的那些，恐怕不是早就死去，就是内心崩溃了。
既然能够感应到周围的情况，这对自己已经算是非常好的开端，而这也等于是给了自己一次机会。
重新感应到了外界的情况后，左风首先注意到的当然是曾荣，周围崩塌空间，以及那颗悬浮于黑暗之中的蚀月镜。
只是观察一个大概，左风就已经证明了自己之前的猜测，曾荣果然是调动了崩塌空间内的能量，通过它来对自己身体外的规则之力进行攻击。
结果也非常明显，虽然有些改变，但是改变却小的可怜。如果只是单纯使用同样的方法，先不说曾荣能够使用几次，之前那种手段的攻击，这还要是殷无流允许的情况下，就算是还能够使用个十几次，恐怕也还是破不开外面的隔绝之力。
这就是高出一个层次的规则之力，他所拥有的强大之处。哪怕殷无流不去干扰，曾荣能够继续攻击下，也不会有什么意义。
何况刚刚那种攻击，按照左风的判断，曾荣应该最多就施展两次，如果再多，别说他的念海和念力承受不了，精神领域都会直接崩溃。
还有殷无流现在的行为让人无法理解，他能够到现在还不出手，只是任由曾荣继续折腾，当然也有可能立即翻脸，直接开始动手杀人。
想到其中的诸多可能性，左风也不禁有些黯然，可是既然曾荣还有出手的能力，殷无流没有选择立即杀人，那自己不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即便面对这样的局面，只能够感受到外面的情况，左风仍然还是没有死心，而是开始借助唯一的能力，了解刚刚曾荣出手的细节。
其实这听上去多少让人有些费解，既然只能够感应，那么就算不想放弃又能够做些什么呢。
可这就是左风与一般人不同的地方，哪怕他只能够感应到外界的一些变化，也绝不肯就此放弃，他要去做自己能够做到的所有事情。
最先开始了解的自然是身边的情况，也就是将自己包裹住这股力量，它在外部受到攻击以后，到底呈现出怎样一种状态。
虽然也只能够是大致的判断，可是这些讯息却非常有价值，所以进行查看的时候非常仔细。
了解这股规则之力的外部情况后，左风至少可以肯定，曾荣就算是再次发动之前那样的攻击，十几次内是无法彻底破开，更不可能将自己救出去。
而后左风的注意力，便转向了不远处的崩塌空间，而这其实也是关键所在。其实换做是左风，能够想到的唯一破局的所在，实际上也是这片崩塌的空间。
不过左风与曾荣略有一些不同，因为左风更加清楚一些，内部那些狂暴的空间之力，是很难从其中“扯”出来的。
原因就是自己之前动用黑色“河水”的目的，就是要一方面用这片空间阻隔殷无流，一方面将这片空间给固定下来，让对方无法利用这片空间对自己进攻。
对于凝固下来的空间，想要将其中的狂暴空间之力“扯”出来，相比殷无流将力量穿透过来，其实都是同样困难的。
所以曾荣能够带出一部分来，其实已经非常的不容易了，这也就代表了借助狂暴的空间之力，已经很难做的更好了。
然而左风在观察这片崩塌空间的时候，却是明显更加仔细起来，好像他在寻找些什么，又好像要确定一些什么。
‘喔，好似除了狂暴的空间之力外，还有其他力量存在于其中，我之前好像是忽略了什么……’
让人无法想象的是，左风竟然在这种时候，选择了将之前的想法推倒，然后去寻找新的线索，然后建立新的思路。
光是这份勇气和魄力就足以让人佩服，而且他的思路，主要还是建立在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之上。
而左风却非常的坚决，他现在只能够感应到外界的变化，可同时这也让他的感应，变得非常敏锐，平时一些难以捕捉到的细微处，他都能够觉察到。
尤其是刚刚曾荣的攻击已经过去一段时间，尤其是借助的是狂暴的空间之力，其他微小的能量，即便是存在也几乎被遮掩了。
可是左风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已经有了发现，他捕捉到了掺杂于狂暴空间之力当中，那另外一点点的能量。
‘极寒之力，在狂暴的空间之力当中，蕴含了一部分极寒之力。虽然这不是曾荣刻意而为，但这确确实实是“扯”出来的能量之一。’
这个看似没有什么意义的发现，却是引起了左风联系起之前的许多猜测。自己之前受到影响前，打出那颗火星时，曾荣之所以能够立即反应，甚至能够第一时间发动攻击，原因在于引起了曾荣精神领域的变化。
‘如果狂暴空间这条路行不通，那么现在看起来，就只有那另外一条路了，不管能否成功，总要试一试才知道。
曾荣，你要信我！’
不知道为何，当左风心中回荡这个想法的时候，远处正一脸纠结和痛苦的曾荣，突然有些诧异的朝着左风这边望来。
第四千一百零五章 那团火焰
双方间并没有任何直接的交流，这一点左风可以肯定，不是因为担心被殷无流察觉到，而是以他现在的状况，根本就无力向曾荣传递讯息。
可是连左风都不理解的是，曾荣在刚刚那个瞬间，确实是感受到了什么，这一点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来。所以当对方像自己这边望来的瞬间，左风一下子就愣住了。
不过只是短时间的错愕后，左风立刻就有了一种心中明悟的感觉。本来他的心中充满了茫然和不确定，而曾荣的反应，却无形中一下子就给予了他巨大的支持。
‘表面来看崩塌空间之内，最强大的力量就是，其中狂暴的空间之力。这股力量对于在场任何一方，都有着碾压般的优势，甚至不论敌我所有人共同合力下，都没有抵抗的可能。
然而这狂暴的空间之力，却拼不过这蚀月镜的力量，那高出一个层次的规则之力。也许一次性将崩塌空间内，全部的狂暴之力都集中起来，发动一次全力的轰击，应该是有希望破开蚀月镜释放的规则之力。’
但这也仅仅只是一种假设，那甚至是连理论上都无法成立的一种情况。原因就在于崩塌空间内部，存在了数层空间，左风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他们是层层包含，还是彼此衔接，又或者两者皆有的关系。
这就导致了不论是空间崩塌，产生的各种狂暴的空间之力，甚至是被毁掉的蚀月暗曜能量，也都是朝着不同空间中渗透进去。
这些能量汇聚到一起，的确是非常恐怖的，可问题就在于没有谁，能够可以将他们都聚集到一起。
曾荣即便是那样的努力，也只能够将面前崩塌空间内，一部小部分的狂暴空间之力御动，最后强行带出来的也就只有少的可怜那么一点点。
刚刚发生的一幕，左风虽然没有亲眼目睹，可是通过对于周围环境的探查，倒是能够大致判断出一些情况。
现在左风知道必须改变思路，可是他最后的目光，仍然还是锁定了这片崩塌的空间。虽然没有任何实质上的交流，曾荣可能都未必晓得，之前发生过什么。
可是有的时候，当一个人面对左右为难的决定时，也会作出一些抛金币，赌正反面来决定选择那一条路。这种方式听上去没有道理可言，然而人们往往也只是需要一份启示而已。
至于曾荣刚刚的特殊反应，绝对要比抛金币要来的更有说服力，也更容易让左风接受。不过左风并不是得到这种“启示”，知晓接下来该如何行动的选择，而是让他确定了一下自己的思考方向。
如果再严格一点的说起来，左风的脑海当中，其实在看到曾荣目光茫然中，又有些期盼的看向自己时，快速的闪过了一句话。
“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阴阳相继，万物化生……”
这是之前左风提醒过曾荣的一番话，而这番话曾荣获得感悟的同时，也借此成功化解了危机。
至于说出这番话的左风，也从曾荣的一系列的反应中，同样也获得了一些新的想法与感悟。
天地规则的感悟没有尽头，有的时候闭关数月甚至数年，可能都毫无半点收获。可是一些亲身经历，尤其是面对生死危机时，那些迸发出来的灵感和领悟，胜过闭门造车百倍千倍。
表面上曾荣获得了感悟，实际上左风同样也有新的想法。而曾荣与左风还有一些不同的地方，曾荣是从运用的角度出发，而左风却是从旁观者的角度思考。
位置不同，角度不同，即便同时面对一个问题，所能够领悟到的也会存在有极大差异。
‘还有欠缺……，是曾荣的领悟还有欠缺？又并不完全像，而这种感觉好像是我遗漏了些什么，什么重要的因素。’
脑海中一边快速的分析着，自己之前的那些想法，一方面他又不断的回忆着，当初从书籍中看到宁霄的那番话。
思考与比较几乎在同时进行，两者既不会相互干扰，却又能够保持各自的持续思考与探寻。
连左风自己最初都没有发现异常，自己此时在状态上的异常。开始他只是觉得，自己获得“启示”很有一部分运气的成分，而后续的思考，也只是按照一个大致的“思路”正常的进行下去。
然而当左风不断的思考以后，他却逐渐发现，情况好像与自己想象的有些不同。不是太差，而是变得太好，好到了一种他自己都难以形容的地步。
主要的改变就是思考的速度，以及在思考当中，能够迅速抓住关键点，然后不断的从冒出的诸多想法中，迅速抓住那个目前看来最正确的选项。
其实左风此刻的思考过程，就好比走在迷宫当中，需要面对无数的岔路，而自己的目标是要走出去。
那些岔路就像是脑海中纷乱的思绪，有的时候抓住错误的思路，可能要走出一段，然后再退回到岔路重新再走。而正确的思路会让你一直走下去，直到发现错误再进行调整和纠正。
现在的问题关键就是，左风从注意到曾荣望向自己开始，之后联想到宁霄的一番话，自己好像就一直走在正确的思路上。
直到思考了一阵子，左风才隐隐的抓住了某些要点，他也终于觉察到自己现在状态的特殊。
‘是因为我的灵魂被阻隔了，我与外界的联系几乎都被切断了。甚至在没有受到那强大的轰击之前，对外界的任何变化都感受不到。
这就好像一个人失去了视觉，那么他的听觉、嗅觉，乃至味觉都会相应的得到提升。而我现在其他的感觉都没有了，连感知到外面的变化，都还是借助这规则之力的缝隙渗透出去一点。
这已经能让我变得更加专注，甚至是强行进入到一种，类似冥想的状态当中。极度的内敛让我获得极度的专注感，也就是说殷无流对付我的手段，反而以另外一种形式“帮”了我一把。’
左风的分析很有道理，可是这却是有些侥幸的成分在其中，毕竟殷无流可不知道他还拥有一个分魂，不知道自己的“灵魂窒息”对于左风根本没有致命的效果，甚至连折磨都不算。
结果这让“灵魂窒息”到了左风的身上，反而产生意想不到的辅助效果，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左风不仅抓住了一些重要的思路，同时又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感悟。
其实在思考的最初阶段，就像是那刚刚进入迷宫的人，面对的是纷乱复杂的“岔路”，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
可是随着思考的持续，似乎迷宫的“岔路”也在变的越来越少，以至于目标也开始逐渐明朗起来。
左风当然明白时间的宝贵，哪怕殷无流没有痛下杀手，可是一个内心扭曲的疯子，真的说不准下一刻会做些什么出来。
因此不管结果是什么，最终自己通过思考得到的结果，是否能够真的化解危机，都要赶在情况进一步恶化前做出应对。
距离最终的目标越来越近，左风反而也越来越急切。他可不希望最后自己面对的结果，是在自己将要想到办法前，殷无流动手直接将自己和曾荣击杀。那样的话自己连最后试一试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过左风也没有因为过于急切，而选择草率的决定，因为那不仅如同主动寻死，更是亲手毁掉了自己之前的全部努力。
越是接近“终点”，左风也越是急切，同时心中也不免有些忐忑。从规则之力的碰撞，崩塌空间的变化，然后再到宁霄的那番重要的一段话。
那个他思考了很久的问题，突然在某一刻，就得到了答案。而当真正面对答案的时候，左风竟然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他甚至会有瞬间的错愕和迷茫，隐隐的觉得不太真实。
可惜现在的左风只有灵魂，所以没人看得到他的表情，否则定然无法同“获得答案”这个词联系到一起。
‘怎么……，竟然会是它呢，我现在想要自救，竟然需要依靠的是它的力量，这不是在玩我吧？’
没有人知道左风的想法，自然也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的纠结，连左风自己都想不到，探寻已久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下一刻，左风那通过蚀月镜释放的空间之力，向着周围远远扩散了出去。只不过这一次他所感应的方向，并非是在身边，而是朝着更远处。
在左风众人所处的位置外围，那是属于正在崩塌的空间，而在崩塌空间更外围，那里是被大量蚀月暗曜笼罩的区域。
在这片区区域的边缘位置，有一处非常特殊的所在，不论从内外观察这里都被蚀月暗曜层层笼罩。只有真的近距离接触过才会发现，这处大约七八丈长宽的位置，连蚀月暗曜都被排斥在外。
这处位置的中心，有着一团橘红色的火焰，火焰当中缭绕着无数细密的雷弧，好像橘红色的布匹上，点缀着无数亮银色的花纹。摇摆跳跃的火焰内部，还有一柄造型古怪的“剑”，若隐若现看不清全貌。
这团火焰正是朝阳雷炎，而且是拥有炎核的朝阳雷炎，左风感应的方向，正是朝着这边过来的。
第四千一百零六章 成功劝说
这团火焰太过特殊，即便是激发了蚀月镜潜藏的恐怖力量后，殷无流也未曾主动招惹。
倒也并不是害怕，只是没有必要，通过他的观察已经发现，这十分强大的火焰虽然来自于左风，可是却又完全是一种独立的存在，别说无法做到如臂指使，就连最简单的命令，也根本不听从。
既然左风无法控制和指挥，那么殷无流自然也没有急着下手，他急于解决掉的只是左风、曾荣和那群奉天皇朝强者。
只要将他们都处理掉，一团火焰就算再强大，他相信借助蚀月镜，肯定还是能够找到方法处理。最不济也就是得不到火焰，起码还是要得到那柄见炎，这便是殷无流的打算。
因此朝阳雷炎并未受到打扰，即便他此时对于吞噬的鬼炎和夕炎的炎核，已然都吸收的七七八八了，它也没有任何其他进一步的行动。
周围的蚀月暗曜，虽然也会有些麻烦，可是却也暂时够不成什么威胁，甚至都无法阻挡住朝阳雷炎。
它之所以还是选择留在原地，甚至都没有挪动过位置，那是因为它还未想好要去哪里。或者也可以说，它根本没有搞清楚要怎样离开如今所在的这片冰山。
朝阳雷炎通过进化，又吞噬了其他的人火的炎核，不仅让其本身壮大了太多，更重要的是他也获得了一定的智慧。
就像是一个刚刚长大的“孩子”，朝阳雷炎表现出一些叛逆，以及对于自由的渴望。这些都促使他，直接违背左风的命令，不愿意回到左风身边的重要原因。
而就像一个“孩子”那样，朝阳雷炎想要独立，同时也想要自由，可是它其实也没有搞懂，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所以在此刻这种情况下，它反而又变得迷茫起来。
也正是在这种时候，位于朝阳雷炎真正意义的核心位置，有着一团接近液体状态的火苗，突然就轻颤了一下。
一道特殊的讯息，直接传入到了朝阳雷炎的炎核当中，因为事先毫无任何预兆，所以朝阳雷炎都被吓了一跳。
只不过那讯息，是以一种接近情绪波动的方式传来，倒是绝不会有任何的伤害，甚至隐隐的还有那么一丝亲切的感觉。
所以朝阳雷炎虽然被吓了一跳，可是它却并未排斥这一丝波动，反而还有着那么一丝的亲切感。
仿佛离家出走的“孩子”，突然听到了寻找自己亲人的讯息，那种滋味难以用简单的言语来形容。
只不过朝阳雷炎终究只是刚刚开启灵智，它既不具备人类丰富的情感，也无法完全理解人类的情感，而属于它的更多是一种本能。
左风的讯念并不复杂，以一种十分温柔的方式“召唤”，让朝阳雷炎回到自己的身边来。
与之前那几次失败的召唤不同，左风此时稍微进行了一点调整，他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并且还有着一种商量的味道。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在提出要求的时候，又留下了“讨价还价”的余地。仿佛是在告诉朝阳雷炎，‘你回来吧，你是不是有什么要求，说出来嘛。’
显然这种交流方式，让朝阳雷炎没有之前那么排斥，只不过他的决定却并无任何改变，十分干脆的拒绝了。
然而面对这种干脆的拒绝，被恐怖空间之力囚禁的左风灵魂，却立即传来了难以抑制的兴奋和欣喜情绪。
因为能够感应到禁锢自己的规则之力外，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至于能否真正的交流，左风根本一点把握都没有。
虽然朝阳雷炎拒绝的很干脆，可起码证明了双方之间能够交流，而这就代表希望的大门，并未对左风彻底关闭。
而左风与对方以相互感应，借助类似情绪波动来传递讯念交流，这要比起语言来更加能够了解对方的想法。
朝阳雷炎虽然拒绝了，可是拒绝的并不彻底，或者说那种拒绝还为彼此留下了一些余地，也就是说他其实是有些动摇和犹豫的。
左风哪里肯放过机会，马上向朝阳雷炎，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同样不是纯粹的语言，而是一种讯念。
‘你难道是在担心什么？我并不会奴役你，更不会在危险的时候牺牲你，我们可以互相帮助。’
类似这样的波动传递给了朝阳雷炎，而这一次朝阳雷炎没有表态，那种感觉似乎像是人类正在思考。
而左风马上就趁热打铁，继续传递讯念，‘你其实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即便是真的有危险，我也不会舍弃你的。’
这一次讯念传递后，朝阳雷炎立即就表现出了不满，它几乎毫不迟疑的传讯回来。
‘我不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你有什么资格舍弃我，我不能接受这种说法！’
相比起语言来，朝阳雷炎以这种方式，能够更好的展现自己的情绪和想法，而左风在认真倾听以后，也不禁心头微微一紧。
瞬间就发现了问题的所在，朝阳雷炎的拒绝，其实也并非没有道理。或者说是自己忽略了一些重要的东西，这才导致不可避免被对方排斥的结果，从某种角度来说，其实是自己制造了这样的结果。
想明白了这些以后，左风没有再犹豫，立即传递讯念给朝阳雷炎。
‘抱歉，因为最初孕育出了朝阳天火，我一直将其当做身体的一部分，属于最重要的那一部分，而我们也一直合作的很好。我忽略了现在的你，已经与当初有了本质上的不同，现在的你是朝阳雷炎，不再是朝阳天火。’
看起来这种解释，所说的都像是废话一般，可是朝阳雷炎却平静的“倾听”着，反而没有之前那样的排斥。
左风没有迟疑，立即便再次传讯道：“不管以前怎样，至少我信任你，而你相信对我也差不多。而你需要不断的成长和壮大，在这一点上我与你目标相同，我非常期盼着你能够逐渐成长起来，为此我会倾尽全力。
那么我们可以像伙伴一样，就像我与琥珀、逆风他们，大家一同寻找各自变强之路，一起冒险，同时也一起强大。”
显然左风是有着不错的说客水平，之前没有发挥出做用，并不是他的能力不行，而是他没有找到正确的方法，更准确来说是没有摆正面对朝阳雷炎该有的位置。
就好像在一条错误的路上，越是全力奔跑，距离目标反而会越来越远。而现在左风已经渐渐抓住了症结所在，朝阳雷炎也明显有了一些变化。
‘眼下我的情况比较糟糕，你不光可以帮助我，而且还有一次强大自身的机会，我想这可以作为我们彼此间，真正意义上的首次合作。’
感受着对方情绪上的波动与变化，左风趁机传讯，将自己联系朝阳雷炎的最终目的给抛了出去。
几乎没有让左风等待，朝阳雷炎就抱着好奇，以及一丝丝的警惕，反过来询问。
相信正因为传讯的人是左风，所以朝阳雷炎才会进一步询问和交流，假如换了其他人，它恐怕根本不会有进一步沟通的可能。
左风又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才以一种比较沉稳的方式，将自己的计划传递给了朝阳雷炎。之所以要改变态度变得稍微严肃，主要的目的也是为了在朝阳雷炎面前，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更加的自信。
否则若是说，自己其实也只是通过推测，眼下最好能够冒险试一试，那么朝阳雷炎十有**会退缩，甚至于再不跟自己沟通。
不过让左风有些奇怪的是，朝阳雷炎在短暂的迟疑后，竟然果断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它愿意配合左风的行动，执行整个计划。
这一下搞得左风有些错愕了，要知道他为了劝说，还特意准备自己的一番分析和预测，以及行动上的几个关键问题。
可现在朝阳雷炎，根本就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多问题，痛痛快快的就答应下来，这反而让左风有些措手不及。
好在左风很快就反应过来，控制着自己的兴奋情绪，迅速的向朝阳雷炎，交代了后续行动上的一些细节。
比起念力的交流，左风与朝阳雷炎间的这种，通过感应和情绪上的交流，还要更加方便和快捷。
反而是在交流过程中，一些犹豫和思考的时间，要稍微长一点，不过总体上来说左风用了很短的时间，就给说服了他认为最难的朝阳雷炎。
在沟通了朝阳雷炎以后，左风的注意力，已经迅速的转向了曾荣。他现在的情况非常尴尬，不想接受失败的结果，却偏偏不知道该怎么做。
刚刚莫名其妙的感受到，左风好似在注视自己，可是仔细探查过后，却又什么都没有发现，他只能将这当成是自己的错觉。
好在那强大的神宁大丹，不仅药性非常的强，而且药性持续时间也同样极强。所以即便暂时有些无计可施，曾荣也始终在努力的恢复着。
按照他的想法，即便明知道没什么希望，他还是要再次尝试一下，将崩塌空间内的狂暴空间之力拉出来一些，再次向包裹左风的那部分规则之力轰击一次。
然而就在曾荣一边为左风的情况感到担忧，一边努力的恢复准备最后一搏的时候，突然就有着一团火光，十分突兀的出现在那墨一般的黑暗当中。
因为崩塌空间外，全部都是蚀月暗曜，所以黑暗中出现的火光，也随之变得特别的显眼。那团火光缓缓的飘荡而出，径直穿过崩塌空间的边缘，看样子竟然是朝着曾荣飞过去的。
第四千一百零七章 烈焰自来
当那团朝阳雷炎刚刚有所异动的瞬间，殷无流便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毕竟周围充斥着如墨般的蚀月暗曜，并不会对他的视线造成影响。
虽然他将自己几乎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左风和曾荣身上，可毕竟是那么一大团火焰，所以朝阳雷炎的动静，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而且在看到那火焰移动的瞬间，殷无流视线转动立刻就朝这边锁定过来，而他的心中也不免感到有些疑惑。
“难道是左风他在操控这火焰的？”刚提出这样的猜测，殷无流立刻就否定的摇了摇头，道：“不应该啊！如果他能够顺利控制这团火焰，早在战斗最初的阶段，他就应该使用了，根本没有必要等到现在。
如今他自己都被我给困住，别说那火焰应该不会听从他的命令，现在就算是想要听从命令，他又怎么能将命令送出来的。”
在殷无流满心不解的时候，那团内部有着无数雷弧跳跃的火焰，已经缓缓的朝着左风飞了过去。
面对这样的状况，殷无流心中充满疑惑，却还是下意识的控制蚀月暗曜去阻拦，并同时释放出一些讯念打算接触一下。
然而殷无流显然还是低估了朝阳雷炎，蚀月暗曜的确强大，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现在的问题在于，火焰与蚀月暗曜都特殊且强大，更重要的还是它们能量的本质上，还存在了一定的共同之处。
之前双方没有以硬碰硬方式这样接触过，即便是战斗中，似乎蚀月暗曜都占据了绝大的优势。但如果以这种方式来判定强弱，却还是有失公正的。
事实却并非如此简单就可作出评判，蚀月暗曜之前更强大，在于他的攻击和破坏力，在于它释放的目标是那些武者，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而非朝阳雷炎这团火。
反观朝阳雷炎，它在面对蚀月暗曜的时候，基本上是一种被动抵抗。本质上是光芒与火焰间的碰撞，双方的能量会产生交叉和重叠，甚至是一方渗透穿过另外一方。
如果说之前的情况看得没有那么清晰的话，现在朝阳雷炎的情况，就要看得清晰许多。朝阳雷炎在移动中，遭遇了蚀月暗曜的阻拦，结果却只能够稍微形成一点影响，却并不能够将朝阳雷炎彻底拦住。
看上去就好像一个人，走入了能淹没脚的泥塘当中，虽然还保持着前进，只是速度方面却要慢上许多。
面对眼前这样一幕，殷无流的脸上渐渐笼罩上了一层阴云，这与他预想中的情况相差不小。
本来他觉得自己起码有能力，将蚀月暗曜给控制下来，或者将朝阳雷炎暂时给彻底限制起来，不让其有任何移动的可能。
如今蚀月暗曜根本拦截不住，殷无流当然会非常郁闷了，最重要的是他现在一时间也拿不出更多的手段，来针对朝阳雷炎。
对于他来说能够使用的手段还是比较有限，蚀月镜的主要力量，都集中用来对付左风，眼下要对付朝阳雷炎，一时间也实在拿不出什么好办法。
另外就是现在出手，也稍微有些来不及了，朝阳雷炎虽然速度有些迟缓，可最后还是缓缓的向着崩塌空间靠近过去了。
相比于被蚀月暗曜的阻挡，崩塌空间内的影响，反而要轻了不少，所以朝阳雷炎是不急不缓，朝着崩塌空间另外一侧曾荣所在的位置靠近过去的。
暗中调息恢复念力，并且治愈自己念海的曾荣，现在的情况已经稍微有些好转了。此时的曾荣根本不需要调整心态，也不需要下定决心，因为他早就已经有了决定。
不仅仅因为左风曾经救过自己，在自己可以被人轻易抛弃的时候，左风接纳了自己，同时也能够重视自己。曾荣心甘情愿，可以为左风冒险，乃至于付出生命的代价。
而且就算退一万步来说，抛开感情因素不考虑，自己的性命也早就与左风绑在一起了。现在这种情况下，左风只要被杀，下一个必然就会轮到自己，再之后才是奉天皇朝那些人。
所以不论从哪一种角度去考虑，这个时候自己都必须要拼尽全力，而且曾荣还必须要抓紧时间。否则时间拖得太久，后续可能就没有什么机会了，所以他不可能等到自身状态都恢复到巅峰，即便神宁大丹具备这样的药性，可那却是一个相对漫长的过程。
曾荣的念力微微一动，精神领域就已经重新凝聚而出，并且朝着崩塌空间内渗透而去。在这个时候他还未曾注意到，朝阳雷炎已经开始缓缓的移动了。
曾荣按照自己原本的想法和计划，将自身的精神领域，不断的沟通者崩塌空间内部，那些狂暴的空间之力。
这个过程倒是很顺利，也可以说前几次都还算非常顺利，而曾荣自己也很清楚，真正的问题，还在后续要如何将狂暴空间之力，从其中拉扯出来这件事上。
明知道结果难以达到预想，可是曾荣还是决定这一次放手拼了。若是这次如果再失败，相信也就再没有其他的机会了。
因此曾荣这一次，表现出了十分疯狂的状态，他将自身能够运用的念力，已经全部用来凝炼精神领域了。
上一次曾荣多少还会分出一部分力量，稍微保护一下左风。现在他别说是保护，根本就无法接触到左风，那他索性就将能够调用的精神领域，全部都送入到了崩塌空间内部去了。
随着曾荣将越来越多的精神领域，渗透向崩塌空间内，他这一次牵扯的狂暴空间之力，也比起上一次要多了不少。
可就是面对这样的状况，曾荣的脸上仍旧写满了凝重，他根本不知道，一会儿能拉扯出去的空间之力还会有多少。
“哎，既然事已至此，我也只能够尽力而为。这还是第一次让我感受到，‘尽人事听天命’这句话，到底充满了多少无奈的味道。”
曾荣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忍不住开口轻声嘀咕着，若是有人能够听到他这一番话，就能够明白他的内心之中，到底是有多么的无奈。
在曾荣声音落下的瞬间，崩塌空间之内属于他操控下的狂暴空间之力，瞬间就涌动起来。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海底火山喷发，最初感觉上就是一股强烈的暗流，可是很快就会疯狂的向外爆发而出，恐怖的能量会直接使得整个崩塌空间，都开始产生剧烈的晃动。
最为明显的变化，就是那些被罩上黑色“河水”后，已经变成黑色的空间裂痕，它们开始不断的扩大，而原本的裂痕，这个时候会变得越来越深。
看到这样的变化，曾荣那近乎要彻底寒了的心，也终于开始出现了一丝温热，不过若是说他对于后来的变化感到乐观，倒是绝对不会。
微微一动，那些恐怖的狂暴空间之力，就开始朝着一起汇聚过去，相比之前大部分都无法直接看到，这一次的能量显得要更加模糊一点。
可也就在如此庞大的空间之力，被调动着汇聚到一起，曾荣一脸的坚毅，似乎要打算出手，却是在最后关头，突然间就愣住了。
因为就在曾荣打算要动手，借助那些狂暴的空间之力，向着崩塌空间轰击过来的时候，那如墨般的蚀月暗曜当中，突然就有着丝丝缕缕的火苗出现
那些火焰越来越多，最初看到的那些火苗，已然缓缓的进入到了崩塌空间之中。
“朝，朝阳……！是朝阳雷炎，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它们为什么会进入到这里？难道说……”
曾荣的第一反应是吃惊，然后是疑惑与不解，因为这一幕变化不光来的太过突然，而且十分的诡异，让人搞不清楚状况。
不过在曾荣的心中，很快就冒出了一种猜测，几乎下意识的转头向着左风所在之处望去。曾荣旋即又叹息着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测，毕竟左风被“囚禁”在那恐怖的规则之力中，根本就不可能与外界达成联系。如果左风真的能够沟通朝阳雷炎，那也应该跟自己有联系才对。
虽然只是一个小动作，不过殷无流心中同样充满疑惑，所以他一直在默默的关注着，曾荣任何细微处的变化。
而曾荣一连串的表情变化，他都清晰的看在眼中，因此也解开了他对于左风的猜疑。
当确定了朝阳雷炎的变化与左风无关后，连殷无流都没有发现，自己也悄悄的松了口气，不知不觉中，这个左风已经变成了他最为忌惮的一个存在。
另外一边的曾荣，既然已经否定了朝阳雷炎的行动跟左风有关，他便也不打算再浪费时间，准备继续自己本来的计划。
可是就在他继续催动那些，狂暴空间之力的时候，朝阳雷炎的火焰，却是突然间扩散开来，缓缓的向着周围弥漫开来。
虽然只有一小部分，可是随着那些朝阳雷炎的变化，曾荣立即就发觉，自己对于空间之力的操控在下降。
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本来推着车子前行，突然间前方出现了一股力量，与自己朝相反方向用力。
“怎么搞的？难不成这朝阳雷炎如今是被殷无流操控着，故意来破坏我的计划！”
曾荣脸色陡然间变得难看，他下意识的想要搜寻殷无流的踪迹，奈何外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到不。
第四千一百零八章 以阳补阴
朝阳雷炎来的毫无预兆，更是让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唯一并未感到意外的人，就是连灵魂都遭受了囚禁的左风。
其实左风的心中，却是要比其他人还要更加的忐忑。因为他明白朝阳雷炎在做什么，却根本不敢肯定，接下来的变化，是否会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
至于曾荣和殷无流，既没有任何准备，更不明白这些火焰到底要做什么。一会儿殷无流在担心，火焰可能是要破坏对自己有利的局面。一会儿曾荣发现，这火焰竟然自己开始干扰自己。
可以说这火焰刚刚出现不久，立刻就遭到了敌我双方的怀疑，没有谁再信任它。尤其是曾荣在最初看到朝阳雷炎的时候，还想过如果有可能，自己稍微配合一下，也许能够发挥意想不到的效果也说不定。
然而从结果来看，意想不到确实是真的，问题是结果却是与自己预判的截然相反。哪怕还有一点点的选择，自己现在都希望能够，将朝阳雷炎给驱逐出去。
就这么一转眼的功夫，殷无流眯起的双眼中，已经浮现出了淡淡 笑意，显然他对于眼前的局面非常满意。尤其是在曾荣神情变得难看，以及崩塌空间内部，那混乱的能量不再快速聚集，而是一部分靠近朝阳雷炎的部分，已经开始扩散开的情况下。
可惜殷无流现在无法传音进入其中，否则他定然会好好的嘲笑一番，狠狠用言语奚落曾荣和左风两人。
曾荣越是搞不清楚状况，心中就越是感到郁闷，可是这已经是他现在能调动的最后力量，不管怎样都不能够轻易放弃。
曾荣恨恨的瞪了朝阳雷炎一眼，也顾不得太过显眼，他直接舞动起双手，开始以这种最直接的方式，来通过精神领域御动狂暴的空间之力。
然而关键问题却是，曾荣能够控制的空间之力越来越少，不论他如何努力都改变不了现状。
就好像用竹篮来盛水，不管如何努力，都改变不了水从缝隙中漏出去的结局。眼前那些朝阳雷炎释放出来的火焰，就像是瘟疫般快速传播着，所到之处就只有一个结果，那些狂暴的空间之力，变得不听从曾荣的指挥。
面对这样的结果，曾荣已经从最开始的焦急，到了现在彻底被愤怒所取代。而一开始曾荣是想要主动避开朝阳雷炎的，可是现在的他却是不得不，以最为简单粗暴的方式，直接对朝阳雷炎发动轰击了。
其实曾荣也是逼不得已，他当然知道朝阳雷炎的来历，也打从心底里不愿意同朝阳雷炎为敌。可是现在对方等于在封死，自己最后的一条退路，这让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坐以待毙。
被逼无奈的曾荣，控制着一片狂暴空间之力，就直接向着那朝阳雷炎轰击过去。双方毫无花巧的碰撞，却是狂暴空间之力被顷刻间瓦解。
朝阳雷炎只是微微摇曳，根本就没有受到什么损伤，甚至影响都非常的小。就好像用一把沙子投入到篝火之中，想要借此将火焰熄灭根本就不可能。
发现自己的努力以失败告终，曾荣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很快就疯狂催动自己的精神领域，向着那朝阳雷炎冲击了过去。
双方交手的过程看似有些缓慢，可是全部都是在顷刻间发生，甚至于就在几次眨眼的时间内，就轮到曾荣玩命了。
要知道现在的曾荣，他所拥有的精神领域就这些，原本是要用来全力催动狂暴空间之力的。如今却不得不用来对付朝阳雷炎，这样就算胜利的是自己，结果也多半要死在殷无流的手中。
本来就不多的存活机会，现在被朝阳雷炎搞得更是雪上加霜，然而曾荣对形势看的很清楚，自己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选择。
精神领域向着朝阳雷炎冲击过去，双方在迅速的接近，越是相互接近，曾荣就越是从心底里感到不舒服。
那是一种属性上的相互克制，是截然相反的两股力量，在彼此接近的时候，不可避免的产生了消耗。
曾荣在出手之前，其实就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甚至他也暗暗的估计过，自己根本就无法与朝阳雷炎对抗。可是他没有别的选择，哪怕对结果有些猜测，他依旧选择了冲上去。
“呲呲，滋滋滋……”
一开始传出的是漏气般的声音，那些是包裹在精神领域之外，层层叠叠的空间之力，迅速变得千疮百孔后发出来的声音。
这样的声音很快就变成，油锅里面放入肉以后煎烤的声音，若是能够近距离观察会发现，属于曾荣的精神领域，正在快速的缩减，那是在承受恐怖的破坏力时，被快速的给抹掉了。
剧烈的痛苦让曾荣面容扭曲，哪怕他已经有过一些猜测，可是真正要承受的痛苦感觉，还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可问题是现在他连后悔的资格都没有，自己的精神领域已经冲上去，朝阳雷炎也正在倒卷而来。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冒然后撤，反而会引动的朝阳雷炎，狠狠的向着自己扑来。
所以明知不敌的情况下，曾荣还是咬着牙去坚持，可是他的一颗心，此时已经直接沉入到了谷底。
左风虽然灵魂被囚禁，可是通过之前撞击产生的裂缝，他还是可以感应到外界的变化。朝阳雷炎直接攻击曾荣，他都都已经知道了，甚至未曾直接伤害曾荣的身体，可是精神领域的伤，对武者的影响会更严重。
心中焦急万分，又带着一腔的怒火，左风立即就将自己的情绪波动，传递进入到朝阳雷炎的炎核当中。
“你疯了不成，我让你帮忙，你却反过来伤了他，到底你想要什么，就算是你肯帮忙，也不能这样害人吧！住手，还不赶快住手！”
面对左风传递过来的讯念，朝阳雷炎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般，它只是在专注于持续向曾荣的精神领域发动攻击。
火焰的焚烧还在持续着，曾荣的痛苦也在不断的翻倍，可是比起念力传递过来的痛苦，更加折磨曾荣的却是绝望。
远处看着眼前变化的殷无流，那张老脸上已经快要乐开花了。他原本一直在担心，朝阳雷炎搞出来的动静，与那个左风有些什么关系，会破坏了自己好不容易建立的局面。
现在他终于可以放心了，那火焰不知道怎么回事，偏偏会针对曾荣。本来自己抹除左风后，就会将曾荣解决掉。
然而只是平平常常的杀人，可远远及不上眼前这样有趣的多，毕竟杀人怎及得上，看着敌人在绝望中苦苦挣扎，再不甘中慢慢死去来的痛快。
所以殷无流现在什么都不准备做，他甚至有那么一刻，都想要将左风从囚禁的状态释放出来，然后让其清楚的看到眼前这一幕。
不过这只是他的脑海中，快速闪过一个念头罢了，他终究不敢轻视左风，不敢节外生枝。他现在只是什么都不做，看着朝阳雷炎与曾荣，他们两个彼此争斗，内耗到两败俱伤。
他甚至在暗暗的期盼着，曾荣能够让朝阳雷炎消耗严重，这样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收服这特殊的火焰。最不济还可以从火焰中，将那柄十斩之一的见炎剑给取走呢。
在殷无流心中暗暗欢喜，曾荣的情况越来越糟糕的时候，在那崩塌空间中，突然间出现了特殊的变化。
如果说此时出现的变化，事先毫无任何预兆并不准确，因为之前就已经有过变化，只是曾荣未曾察觉到而已。
而这种变化，只有朝阳雷炎不仅有所觉察，甚至根本就在朝阳雷炎的预料当中。
属于曾荣的精神领域被不断的磨灭着，同时也在不断的消耗着，内部的能量迅速的消失。
与此同时精神领域的不断减少，渐渐的产生了一种特殊的吸扯之力，那些吸扯之力诡异的覆盖了崩塌空间内的所有区域，包括各种裂缝中，层层叠叠中的所有空间。
那些吸扯之力不断的增加，导致了内部的无数极寒气息，开始受到吸引向外释放而出。它们不断的汇聚过来，最后向着曾荣的精神领域中融入进去。
本来处在痛苦当中，曾荣甚至感觉到，自己的精神领域已经快要接近崩溃。
‘完了么？就到这里了么……，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上天连让我最后拼一次的机会都不给。老天果然真的很会开玩笑，让我一次从淬筋期晋升到凝念期，然后又让我在同一天陨落，我恐怕是这片大陆上，永远无法超越的最大笑话了吧。’
在曾荣满心绝望，已经缓缓阖上双眼的时候，一股特别的凉意出现在精神领域当中。那种极寒的气息，普通武者可能会瞬间僵硬，也只有曾荣所具备的属性，可以将其吸纳。
可问题这极寒的气息，来的毫无预兆，而且是以一种纯粹的能量形势，补充进入自己的精神领域当中。
错愕的睁开双眼，紧接着曾荣就发现，精神领域当中的那种使人发疯的痛楚在减退。最诡异的是原本在不断磨灭自己精神领域的火焰，竟然在不断的滋养自己的精神领域。
那种极阳般的炎力，似乎在弥补着之前精神领域当中极阴的寒气损失，这种以阳补阴的方式，曾荣恍惚间好似回忆起了过往看到过的某一本古册。
第四千一百零九章 罡风袭来
阴阳之道至简……阴极则阳生，阳极则阴生。寒为阴，火为阳，身具寒者以火为食，身具火者以寒为引，寒灭则火生，火灭则寒长……
这段话来自于曾荣脑海中的记忆深处，那是几乎被遗忘的角落里，也许不是有今天的一番遭遇，也许不是受到了巨大的触动，恐怕他永远也想不起来，自己曾经见到过这样一番话。
当年曾荣刚刚进入多宝阁的时候，也恰好是南阁最为辉煌，为多宝四阁当中各种宝贝最为丰富的地方。
曾荣凭借优秀的炼器水平和天赋，以及在符文阵法方面的能力，顺利的进入多宝阁。而他当时进入多宝阁的目标，却是最想要解决自身修行上的问题。
为此他不惜以无偿炼制各种物品和武器为代价，向多宝阁内的强者求教，结果却让人十分失望。
因为未能帮助曾荣解决问题，那些强者也自知亏欠，所以便大开方便之门，让其到多宝阁最重要的秘密书库中，翻阅各类典籍、孤本和秘策，从中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
结果当然是以失败告终，曾荣本身的问题并未得到解决，甚至于他根本就没有找到症结所在。
这其中有着非常复杂的原因，而且还涉及到曾荣自身血脉的隐秘。他其实从出生开始，就已经具备了双属性，只是一个彻底展现出来，一根彻底隐藏起来。
最大的问题在于两种截然相反属性间的矛盾，而曾荣毫不知情下，一味的修行反而会让问题潜藏的越来越深，甚至神念期强者都看不出来。
无人能够帮助的情况下，曾荣只能尽量翻阅各种书籍，其实那并不是完全没有意义，只是在未发现自己的症结所在前，一切努力看起来毫无效果。
而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从曾荣身体之中，那部分极寒血脉被彻底激发，极寒属性真正融入到身体各处开始，他已经摸索到了寒与火间调和的窍门。
只不过曾荣自己也能够感觉到，这并不是自己的终点，接下来自己要面对的问题，将一直会是寒与火。
危险的局面，激烈的战斗，根本不给曾荣仔细思考的时间，也不给他感悟探索的机会。可是朝阳雷炎的来到，继而开始向自己的精神领域发起“攻击”，导致了情况发生了突变。
就这样曾荣莫名其妙的开始同朝阳雷炎“战斗”，被对方不断的消耗着精神领域，消耗着自身凝炼出来极寒气息。
让曾荣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这种严重的消耗之后，竟突然会有新的极寒能量注入进来，而且这些新的极寒能量，比起自身凝炼的要强大了太多太多。
更加重要的问题是，这些本不属于自己的极寒之力，如今却在融入精神领域当中。那种感觉就好像，这片天地都在帮助自己，将它们的力量“借”给自己。
当初翻阅的古老典籍之中，曾经看过的那段似是而非的话语，突然浮现在脑海当中。一种来自于心灵的明悟，使得曾荣又联想起之前左风传递给自己的那番话。
“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阴阳相继，万物化生……”
与最初听到时候，脑海中电闪雷鸣般的震撼又有所不同，此时的曾荣感觉，好似有一道来自天际的强光，直接照射到自己的脑海深处，深深的融入到自己的内心深处。
仿佛在内心深处，有一个非常细微的“咔嚓”声响起，某种不知名的存在，突然间就破裂开。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曾荣这个时候能够联想起来的，就只有“开窍”这个词了。
如果注意观察此时的曾荣，他脸上的纠结与痛苦，愤怒以及不甘不知何时已经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
只不过这种茫然，看上去并非是一般痴傻那种，反而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质，又好像有什么特殊变化，正在曾荣的身体当中慢慢的蕴育之中。
虽然灵魂都被囚禁起来，可是左风的感应能力更强，他本来还在表达着对朝阳雷炎的不满。可这一刻他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溢于言表的欢喜中，还带着浓浓的期盼。
他知道曾荣的身上发生着什么，或者说这种变化，其实就是左风一手促成的。只不过左风无法直接出手，只能够通过朝阳雷炎，也必须是通过朝阳雷炎，才能够达到如今这样的效果。
不过这过程到底还是有些曲折，因为与左风预想中相差极大。要知道在左风的想法当中，朝阳雷炎起码还应该有数种方法，唯独没有想到对方会以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
这种方法对于朝阳雷炎来说，倒确实是足够的省时省力，只是对曾荣有着一定的伤害，尤其是会在其内心产生巨大的压力。
毕竟是面对这样的战局，而朝阳雷炎的方法是将人逼入到绝境，大部分人在这种你情况下，精神是会彻底崩溃的。
好在曾荣不同于一般人，他顶住了巨大的压力，并未在最重要的关头心态失衡，而是咬着牙迈过了最后的那一道坎。
与左风正好不同的是殷无流，他的心中简直要乐开花了，虽然精神领域无法用眼睛清楚的观察到，可是朝阳雷炎以及周围空间之力的变化，他还是可以看到的。
曾荣最后的努力，就是要凭借崩塌空间内的狂暴空间之力，而这股力量虽然不足以扭转大局，却也多少值得殷无流重视。
可是从现在的情况发展来看，就连曾荣最后能催动的手段，也已经被彻底毁掉了。殷无流兴奋和喜悦的同时，心中还多少有那么一点失望。
在他想来，曾荣不论如何，也该最后拼一次才好，那种将最后的一切都赌上，然后再被自己无情摧毁的感觉，此时最让殷无流觉得痛快的事情。
可是现在眼看着，曾荣被朝阳雷炎给“打垮”了，结果虽然也差不多，可是过程上带给自己的享受，却是要差的太多太多了。
长长的叹了口气，殷无流最后表达了一下，自己对于这场战斗最终结局的失望。就好像自己正准备，消灭一个强大的对手，结果突然间对手自己先败了。那种难以言表的失落情绪，弥漫在殷无流的心头。
也就在这个时候，曾荣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随即他缓缓的抬起一条手臂，向着崩塌空间内招了一下。
紧接着在崩塌空间内部，突然出现了无数的旋风，开始迅速的聚集起来。它们先是自行开始凝聚，然后才开始从各处，齐齐向着曾荣所在的位置靠拢。
“咦”殷无流本来满是失望的脸庞上，突然间有着兴奋和喜悦之情闪过，同时还有着溢于言表的兴奋。
“这老小子竟还不死心，当真是个趣人儿啊。不错，不错，怎么也要垂死挣扎一下，这样才不会让我太过失望嘛。”
此刻殷无流的眼神中，那种浓浓的期盼之意，却是完全发自真心的。因为他现在最想要看到的，便是曾荣在最后关头能挣扎一下。
表面上看去曾荣的确就是在最后挣扎，甚至于无法像之前那样，凝聚出大量的狂暴的空间之力，最后只能够聚集过来这些“旋风”。
眼看着那些旋风，速度不急不缓的朝着曾荣所在处飞去，殷无流只是冷笑着在旁边观察，既没有出手阻止，也没有去刻意准备什么。
即便是暗中与朝阳雷炎进行交流，暗中谋划一切的左风，此时也看不出来什么特别之处，好像事情的发展让人越来越琢磨不透了。
那些“旋风”没有让殷无流放在眼中，同时又让左风有些看不太懂，它们就那样汇聚后，直接来到了崩塌空间的壁障边缘位置。
“嚓嚓嚓……”
好似无数的老鼠，正在啃噬着某个坚硬的物体，那种声音让听到的人心中发毛，只不过这声音，实际上就只有曾荣一个人能够听到。
他在听到这声音以后，脸上几乎瞬间就浮现出了浓浓的喜色。没有丝毫停歇，他立即挥舞双手，与之前操控的时候有些不同，这一次的曾荣看上去更加随意，可是在那种“随意”之下，隐隐又带着几分自信和从容。
似乎也只有在这一个瞬间，殷无流的内心之中，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好像有些什么超出他想象和预料的东西，正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
一处空间壁障诡异的被掀开，爬满各种各样裂缝的空间，外表部分就好像裂开的鸡蛋皮，忽然从其上剥落了一片。
这种变化的确有些突兀，在场所有人似乎都没有心理准备，甚至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这种变化意味着什么。
那“旋风”却根本不给人们反应的时间，当壁障出现破裂的刹那，就仿佛鼓胀的皮球，被扎了一个小孔，气体疯狂的向外宣泄。
那些“旋风”就这样突然冲出，更加特别的是，那些“旋风”在冲出以后，周围的空气都好像遭到利刃的切割，甚至还会露出一道道空间缝隙，缝隙的切口平滑，好似布匹被刀刃割开的一般。
“空间罡风，怎么会是这样的存在。他怎么能够聚集这么多，而且看样子都在他的掌控下，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
面对如此变故的殷无流，一时间竟然直接傻在了当场，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做些什么。
第四千一百一十章 乱流双宝
即使崩塌空间的外壁，突然间有部分破裂开，继而又出现了破碎的状况时，殷无流的脸上隐隐的挂着一抹难以掩饰的笑容。
在殷无流看来，自己如今这样强大的手段，对手若是太过弱小反而很无聊，最好能够稍微反抗一番。这样自己戏耍起来也会很有趣，再将其击杀的时候，也能够让内心无比的愉悦。
因此当他看到空间壁障出现异常的时候，反而露出了兴奋和欢喜的表情，双手都不自觉的轻轻搓弄着。
不过他那兴奋几乎刚刚显露，便直接凝固在脸庞上，因为他震惊的发现，那些“旋风”根本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目光迅速往回移动，落在那破裂开的空间壁障上，好像一盆带着碎冰的凉水，直接从头顶上浇下来，让他整个人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因为太过于兴奋，又因为自己完全掌控局势，整个人也被这种情绪所围绕着，失去了应有的警惕。
反应过来的殷无流，不敢有半点的迟疑，立即就全力沟通上方的蚀月镜。原本他都已经不屑使用，觉得现在的左风和曾荣，已经配不上自己以此手段来对付他们。
现在的殷无流明显不再这样想，他甚至已经后悔，自己没有早些催动蚀月镜。毕竟是被彻底激发潜力的蚀月镜，所以他就是全力催动，蚀月镜也很难立即就有所响应。
那些特殊的“旋风”，正是空间罡风，通常情况下它们只应该出现在空间乱流当中，也是空间乱流当中，最为恐怖的存在之一。
御念期以下的强者，没有任何秘宝准备的情况下，进入空间乱流当中几乎必死。至于凶手除了空间锋刃，便是眼前这些空间罡风。
殷无流虽然已经开始催动蚀月镜，但是心中却不免充满了疑惑，他不明白这里为何会出现空间罡风。
之前空间破裂的时候，虽然展现出了多重空间，可是每一处内部都看不到空间罡风的存在。所以当那“旋风”刚刚出现的时候，殷无流根本就没有向空间罡风的方向去想。
那些空间罡风有联系，殷无流却根本无法向对方求证，况且就算是曾荣愿意大方的解释，两人现在也根本无法直接交流。
其实曾荣目前，也有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甚至比他在不到两刻钟的时间，晋升到凝念期的时，还要更加的迷惑。
他只是全力将空间之力，以一种“自然而然”的方式凝聚到一起，至于“旋风”的形态，就那样出现了。
现在曾荣也已经能感觉到，空间罡风的破坏力，恐怕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惊人。后面的事情不需要多说，那就是立刻先对拘禁左风的规则之力下手。
曾荣虽然不知道，对方采用的方法，想要让左风“灵魂窒息”死亡。他只是单纯的感觉到，左风被困在里面的时间越长，相对的就会越危险，自己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将人救出来再说。
那一道道旋风快速移动，所过之处的空间就好像用毛笔上沾染了很少的墨，在纸张上扫过后，流下无数的细细的黑色痕迹。
那些旋风掠过留下的痕迹，却是一丝丝的空间缝隙。旋风就这样继续向前移动。在距离左风差不多四丈左右的时候，无形的壁障因为挡住“旋风”而显现出来。
距离上一次曾荣全力攻击，过去还不到两刻钟，情况却已经发生巨大的改变。
之前的曾荣已经拼尽全力，甚至是超负荷的抽取出狂暴的空间之力，向左风身体外的规则之力进行轰击。
然而结果却很不理想，曾荣几乎没有看到任何效果，事实上真正后续的变化，全部都是依靠他这一击实现的。
这一次旋风刚撞上，那蚀月镜释放的规则之力，马上就有着一大片透明的壁障显现而出。相比于崩塌空间的壁障表面，这片壁障甚至可以说光滑如镜，只是在那壁障表面，却有着发丝般纤细的裂痕。
这一瞬间，曾荣和殷无流，几乎同时发现了那非常不明显的裂魂，尤其是那裂痕当中，有一条竟然是向着内部延伸过去的。
殷无流目光微微一凝，他已经暗暗感到了不妥，道理上来说这样一丝裂缝，根本不会影响到大局，可是那种不好的感觉却总是挥之不去。
如果不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殷无流会立即动手，全力催动蚀月镜修复壁障上的裂痕。现在他催动蚀月镜的目的，却完全是为了应付那些空间罡风。
至于曾荣他的距离更近一些，所以那壁障上的缝隙，他看的也要比殷无流更加清楚。
心中微微一动，曾荣下意识的扭头，余光向着身后扫去。他在这个时候看向了，那团在摇曳着火苗，再没有进一步行动的朝阳雷炎。
许多想不通的事情，这个时候都有了答案，他相信朝阳雷炎之所以会对自己出手，肯定也是左风一手创造的。
与左风也相处过一段，对于这个浑身上下，充满神秘气息的青年，曾荣觉得任何无法理解的事情，只要出现在他的身上都合情合理。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对于朝阳雷炎再没有了半点抵触。不知道是否心态上的变化，曾荣感到对于那些空间罡风的操控，也变得更加得心应手起来。
旋风已经开始了飞快的切割，之前那些凝聚后的空间之力，正面轰击都没有什么变化的壁障，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出现一道道痕迹。
就好像无数把利刃，在冰面上切割一般，透明的壁障上露出了无数被切割的痕迹，而且这些切割的痕迹，每时每刻都在扩大着。
虽然切割的速度并不快，可是继续下去，空间壁障肯定是能够被完全切开的。
然而就在那壁障表面，在不到一息的时间里，就被切割了半尺深的时候，一道幽暗色的光芒便从空中降落下来。
之前蚀月镜运转时，释放出无穷无尽的黑色光芒，可是在将左风完全囚禁起来后，却是完全透明的规则之力。
这一次蚀月镜再次释放能量，却是黑色的光芒浓郁，好似要将周围的光线都吸收进去一般。
本来透明的规则能量，这个时候却是被逐渐的渲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黑色光晕。尤其是在规则能量的内部，那黑色的光华不断的向外扩散开。
紧接着那些被空间罡风，不断切割而产生的凹陷，竟然开始出现了愈合的迹象。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可是曾荣却看的非常清楚。
目光一寒，曾荣几乎毫不犹豫的催动精神领域，那些空间罡风好似因为受到巨大的压力，开始狠狠的朝着那壁障上压迫而去。
在殷无流的催动下，那空间罡风都开始慢慢的扭曲变形，然后对那壁障的切割速度，也随之加快了许多。
眨眼间壁障又开始减少起来，远远看到的殷无流，脸上的肉缓缓跳动了一下，同时喉咙滚动发出了一道冷“哼”声。
他的手印猛然间一变，空中蚀月镜内的眼球，已经开始缓缓的向上翻转过去，更多漆黑如墨的光芒，径直从空中激射而下，直接就冲入到那些规则能量当中。
眼看着本来能够不断消减的壁障，这个时候又一次的开始增长，那增长的速度比之前还要快了一倍。如此一来曾荣调动的空间罡风，也已经及不上壁障修复的速度了。
见此情景曾荣恨的牙齿摩擦，发出一连串嘎吱吱的声音，明明好不容易找到了，能够破坏那些规则之力的手段。
可是现在却偏偏无法将这可恶的壁障给打破，对方修复的速度比自己破坏的还要快。而且看样子这样消耗下去，对反甚至有可能顶着自己的破坏，一点点的将壁障给全部修复到完好无损的状态。
心中郁闷和焦急的同时，曾荣也不知道该如何做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心头微微一动，更准确一点来说，是他的精神领域出现了异动。
现在的精神领域，主要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操控着空间罡风，向着左风身体外的规则力量发起攻击。另外一部分还在崩塌空间内部，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源源不断，将新的空间罡风拉扯出来发动攻击。
如今出现变化的空间罡风，来自于崩塌空间内部，曾荣在转头看去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朝着朝阳雷炎望去。
当对方出现在视线中的时候，曾荣的瞳孔都不禁颤抖了一下，因为在他的视线中，看到的是无数狭长如同柳叶一般，散发着淡淡异芒的存在，正在向着空间罡风内融入进去。
同时注意到崩塌空间内变化的，还有崩塌空间外的殷无流，他此时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如果举个例子来说，刚刚的曾荣控制空间罡风，就像拿着一柄手指长的小刀，虽然会对殷无流造成点麻烦，但是他用手中木盾牌还能够抵挡。
可是如今看到朝阳雷炎，凝聚出来的东西，那就好像是将一把巨斧交到了曾荣手中，他如何还能保持平静。
那些柳叶般散发着银色光芒的物质，正是空间乱流“双宝”中，除了空间罡风外的另一宝，空间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