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夫人说的对
她不是没有说过我喜欢你这四个字，但从来没有像现在一般认真。m.www.uu234.net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一旁的其他人，她都不管不顾好似不在一般，只看着梅承安的眼睛，眼底的神采在告诉着他，所有的话，她都是很认真的。
也不知道就这样等了多久，等着萧凌儿以为她的认真像是飘到了风里去，就快要随风飘散了开去的时候，梅承安的眸子终于抬起看着她，反握住了她的手，掌心的温度淡淡地传了过来，轻点了下颌。
“你、答应了？”
梅承安又是点了点头，这一次不再犹豫，而是重重地点了下来。
就当他失去理智罢了，可是太久了，他真的太久没有遂着自己的心意去做一件事情，今日就让他破这个例。
梅承安抬起手来轻轻捧住了萧凌儿的脸，这张即便那么久没见却还是常常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脸，他不愿在她脸上看到一丝伤心，以后会发生什么，也许他真的没办法胸有成竹，可是至少现在，他不愿看到。
“太好了！”萧凌儿是又哭又笑，他……真的答应了。
她一下忍不住，凑上前去在梅承安侧脸上便是亲了一下。
嗯，现在、他终于是她的了。
“凌儿……”梅承安神色动了动，朝着一旁其他人看了过去，眸子闪过一丝尴尬。
这丫头便是一向如此，哪有女孩子像她一样，这般不矜持的。
偏偏，他就是喜欢她这份不矜持。
“咳咳……”穆诗诗被梅承安这么一看，轻咳了一声立马转过了头去，很是识相地朝文彦摆了摆手，“走走、文彦，我们先出去，让你家少爷好好休息一下。”
“啊？”文彦见着少爷和姨太太这番，心里高兴，还没反应过来呢，“可是少爷……”
“可是什么啊，你这小子！”穆诗诗扶着额，果然还是只有她最识趣啊。
她踢了文彦小腿一脚，二话不说就把文彦拉了出去，顺便让林子将汤药放在了桌子上，也一同赶了出去。
反正大夫说过，那家伙只要醒过来应该就没什么事了。病嘛可以稍缓再看，可这感情，却是片刻都等不了的。
房间里终于是清净了下来，梅承安无奈地摇了摇头，牵着萧凌儿的手还是没有松，“你啊，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哼，我才拿你没办法呢。”萧凌儿娇嗔了一声，恋爱里头小女生的脾气立马就冒了出来，“你心里想的这些，早就该跟我说的，害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喜欢我，伤心了好一阵呢。”
“对不起。”
“算啦算啦。”萧凌儿笑眯起了双眼，“还好文彦没憋住，不然我真的要一直这么等下去了，下回，可要谢远哥多给他做些好吃的才是。你啊，还给我准备和离书呢，若真是这么能耐，干嘛不早点给我，又决绝又犹豫，真是你最大的毛病了。”
“夫人说得很有道理。”梅承安很是配合得点了点头，听着萧凌儿开玩笑，也忍不住打趣，“那以后若是不喜欢了，一定十分决绝，绝不犹豫。”
“你敢！”萧凌儿立马点着他的鼻子，知道梅承安在打趣，也只装着一副生气的模样。
“不敢不敢。”梅承安将她搂进了怀里，笑容收起了些许，手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揉着，声音轻轻淡淡，却又透着毋庸置疑的鉴定。“你放心，我已经失去了一次，这一次、不会再放手了。”
“我也是，
她不是没有说过我喜欢你这四个字，但从来没有像现在一般认真。
一旁的其他人，她都不管不顾好似不在一般，只看着梅承安的眼睛，眼底的神采在告诉着他，所有的话，她都是很认真的。
也不知道就这样等了多久，等着萧凌儿以为她的认真像是飘到了风里去，就快要随风飘散了开去的时候，梅承安的眸子终于抬起看着她，反握住了她的手，掌心的温度淡淡地传了过来，轻点了下颌。
“你、答应了？”
梅承安又是点了点头，这一次不再犹豫，而是重重地点了下来。
就当他失去理智罢了，可是太久了，他真的太久没有遂着自己的心意去做一件事情，今日就让他破这个例。
梅承安抬起手来轻轻捧住了萧凌儿的脸，这张即便那么久没见却还是常常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脸，他不愿在她脸上看到一丝伤心，以后会发生什么，也许他真的没办法胸有成竹，可是至少现在，他不愿看到。
“太好了！”萧凌儿是又哭又笑，他……真的答应了。
她一下忍不住，凑上前去在梅承安侧脸上便是亲了一下。
嗯，现在、他终于是她的了。
“凌儿……”梅承安神色动了动，朝着一旁其他人看了过去，眸子闪过一丝尴尬。
这丫头便是一向如此，哪有女孩子像她一样，这般不矜持的。
偏偏，他就是喜欢她这份不矜持。
“咳咳……”穆诗诗被梅承安这么一看，轻咳了一声立马转过了头去，很是识相地朝文彦摆了摆手，“走走、文彦，我们先出去，让你家少爷好好休息一下。”
“啊？”文彦见着少爷和姨太太这番，心里高兴，还没反应过来呢，“可是少爷……”
“可是什么啊，你这小子！”穆诗诗扶着额，果然还是只有她最识趣啊。
她踢了文彦小腿一脚，二话不说就把文彦拉了出去，顺便让林子将汤药放在了桌子上，也一同赶了出去。
反正大夫说过，那家伙只要醒过来应该就没什么事了。病嘛可以稍缓再看，可这感情，却是片刻都等不了的。
房间里终于是清净了下来，梅承安无奈地摇了摇头，牵着萧凌儿的手还是没有松，“你啊，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哼，我才拿你没办法呢。”萧凌儿娇嗔了一声，恋爱里头小女生的脾气立马就冒了出来，“你心里想的这些，早就该跟我说的，害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喜欢我，伤心了好一阵呢。”
“对不起。”
“算啦算啦。”萧凌儿笑眯起了双眼，“还好文彦没憋住，不然我真的要一直这么等下去了，下回，可要谢远哥多给他做些好吃的才是。你啊，还给我准备和离书呢，若真是这么能耐，干嘛不早点给我，又决绝又犹豫，真是你最大的毛病了。”
“夫人说得很有道理。”梅承安很是配合得点了点头，听着萧凌儿开玩笑，也忍不住打趣，“那以后若是不喜欢了，一定十分决绝，绝不犹豫。”
“你敢！”萧凌儿立马点着他的鼻子，知道梅承安在打趣，也只装着一副生气的模样。
“不敢不敢。”梅承安将她搂进了怀里，笑容收起了些许，手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揉着，声音轻轻淡淡，却又透着毋庸置疑的鉴定。“你放心，我已经失去了一次，这一次、不会再放手了。”
“我也是，
她不是没有说过我喜欢你这四个字，但从来没有像现在一般认真。
一旁的其他人，她都不管不顾好似不在一般，只看着梅承安的眼睛，眼底的神采在告诉着他，所有的话，她都是很认真的。
也不知道就这样等了多久，等着萧凌儿以为她的认真像是飘到了风里去，就快要随风飘散了开去的时候，梅承安的眸子终于抬起看着她，反握住了她的手，掌心的温度淡淡地传了过来，轻点了下颌。
“你、答应了？”
梅承安又是点了点头，这一次不再犹豫，而是重重地点了下来。
就当他失去理智罢了，可是太久了，他真的太久没有遂着自己的心意去做一件事情，今日就让他破这个例。
梅承安抬起手来轻轻捧住了萧凌儿的脸，这张即便那么久没见却还是常常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脸，他不愿在她脸上看到一丝伤心，以后会发生什么，也许他真的没办法胸有成竹，可是至少现在，他不愿看到。
“太好了！”萧凌儿是又哭又笑，他……真的答应了。
她一下忍不住，凑上前去在梅承安侧脸上便是亲了一下。
嗯，现在、他终于是她的了。
“凌儿……”梅承安神色动了动，朝着一旁其他人看了过去，眸子闪过一丝尴尬。
这丫头便是一向如此，哪有女孩子像她一样，这般不矜持的。
偏偏，他就是喜欢她这份不矜持。
“咳咳……”穆诗诗被梅承安这么一看，轻咳了一声立马转过了头去，很是识相地朝文彦摆了摆手，“走走、文彦，我们先出去，让你家少爷好好休息一下。”
“啊？”文彦见着少爷和姨太太这番，心里高兴，还没反应过来呢，“可是少爷……”
“可是什么啊，你这小子！”穆诗诗扶着额，果然还是只有她最识趣啊。
她踢了文彦小腿一脚，二话不说就把文彦拉了出去，顺便让林子将汤药放在了桌子上，也一同赶了出去。
反正大夫说过，那家伙只要醒过来应该就没什么事了。病嘛可以稍缓再看，可这感情，却是片刻都等不了的。”
144 这就叫一视同仁？
月底季度清账，那些条目清清楚楚地放在了梅家老太太面前，她是不肯相信也不可能了。m.www.uu234.netwww.uu234.net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事情是一桩跟着一桩的来。
外头的几家掌柜，有人到她这里告了状，说是原本和百草堂的生意往来上出了岔子，原本承诺的药草都没能按着数来，害他们差点丢了自己家的买卖。
百草堂一直都是由大孙子承安管着，从来也未曾出过什么问题，梅老太太原本还以为是遭了些许口舌。
但没想来告状的人并非一个两个，再有的说这承安办事不利，倒是二孙子永新很是上道，很快就给他们弄来了救急的药草，才解除了这次危机。
梅老太太自然得不着闲，立马就叫各家掌柜送了账本上来，好生清了一批帐。
这才知道，事情果然是没让他们说错。
梅家外头的生意，转了好几桩到了永新旗下那东街药铺上，这月账目更是比百草堂好看上不少。而百草堂那头、不但误了生意，还赔了些许误工费进去，算是近几年来最难看的一次账目了。
梅老太太眉头一蹙，手里的账本朝着梅承安便是扔了出去，“承安，你给我好好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
“祖母，是孙儿的错。”文彦战战兢兢地赶紧将账本捡了起来放在一侧，梅承安也是站起了身，拱着手低了几分头去，“百草堂两月前接了两桩大单，要的便是这些稀贵药草，两家掌柜都是旧识要得又急，孩儿不好推辞才应允了。百草堂库存空虚早早便派人到北方加急调派过来，只是无奈调派药草的头子出了事，根草未归，才出了这样的纰漏。”
“糊涂啊你！”梅老太太连连拍了两下桌子，这件事情出了之后，她也派人调查过，虽然的确说不得要全然怪责自己这个孙儿，毕竟谁都想不到北方加急调派的人会突然出事。
可不管怎样，这事出在他的百草堂，自然是不能事事怪天不遂人愿，否则偌大的梅家生意还怎么管，所以他这个掌事的，已然难辞其咎。
“你也该仔细想想，那两家掌柜虽是旧识，可这些个生意上的又哪个不是和我们梅家长久往来的，你寅吃卯粮已是下下之策，又怎能在调派上头不多加用心，让它出了这样的事情！”
“老太太，这事真怪不了少爷，出事的药草是家贼所为，谁也没想到那人……”
“你住口！”文彦一着急，想替梅承安解释着，却还不待他的话说完，梅老太太已经先行开口打断了他，“真是越发没规矩了，大少爷没教过你吗？生意场上哪里有那么多未曾想到，防微杜渐疑人不用都做不到，难不成还不是他的错吗！”
“我……”文彦被老太太这么一斥，哪里还敢再说什么，憋红着一张脸退到了一旁，梅承安依旧是拱着手，“孙儿认错，请祖母责罚。”
老太太又哪里真的舍得责罚自己这个宝贝孙子。
这件事情当时而言也只有这个解决办法，执意婉拒会坏了百草堂生意，梅承安谈下的时日也足够可以从北方调派药草过来。
只是未曾想到，这调派药草那头会出了问题。
但是，百草堂因此差点得罪了生意伙伴出了纰漏也是事实，没办法将责任推辞开去就能够全然掩盖。她若是不责罚承安，定然在其他下人面前失了威信，只是自家孙子，她舍不得重罚，便只能先在口头上骂上几句，旁边几家掌柜都在，尤其是永新，样子、总是要做出来的。
梅承安自然明白自家祖母的心思，只低头待着。
梅老太太又是骂了几句，才摆了摆手，“罢了罢了，这件事情你虽处事不利，但后期的安抚倒也做得算尽人心。好在这次永新那儿办得漂亮，也算是将这些纰漏给改了过来。这事，你可得谢谢你弟弟。”
“祖母哪里的话，这些都是孙儿应该做得。”梅永新应声站了出来，脸上笑盈盈着，可牙关却是紧咬。
瞧瞧他刚都听到了什么，嘴上骂上几句，就一句“罢了罢了”打算将事情翻篇过去？
好一个老不死的，之前还拉着他的手说什么平日里是亏待了他，两个孙儿本就应该是一视同仁。
如今倒好，梅承安发生这种事情，她连个像样的惩罚都没有，不过口头骂上一句，若是换了他，指不定又是怎么一通的削权夺利。
一视同仁？就是这么一个一视同仁法吗？
月底季度清账，那些条目清清楚楚地放在了梅家老太太面前，她是不肯相信也不可能了。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事情是一桩跟着一桩的来。
外头的几家掌柜，有人到她这里告了状，说是原本和百草堂的生意往来上出了岔子，原本承诺的药草都没能按着数来，害他们差点丢了自己家的买卖。
百草堂一直都是由大孙子承安管着，从来也未曾出过什么问题，梅老太太原本还以为是遭了些许口舌。
但没想来告状的人并非一个两个，再有的说这承安办事不利，倒是二孙子永新很是上道，很快就给他们弄来了救急的药草，才解除了这次危机。
梅老太太自然得不着闲，立马就叫各家掌柜送了账本上来，好生清了一批帐。
这才知道，事情果然是没让他们说错。
梅家外头的生意，转了好几桩到了永新旗下那东街药铺上，这月账目更是比百草堂好看上不少。而百草堂那头、不但误了生意，还赔了些许误工费进去，算是近几年来最难看的一次账目了。
梅老太太眉头一蹙，手里的账本朝着梅承安便是扔了出去，“承安，你给我好好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
“祖母，是孙儿的错。”文彦战战兢兢地赶紧将账本捡了起来放在一侧，梅承安也是站起了身，拱着手低了几分头去，“百草堂两月前接了两桩大单，要的便是这些稀贵药草，两家掌柜都是旧识要得又急，孩儿不好推辞才应允了。百草堂库存空虚早早便派人到北方加急调派过来，只是无奈调派药草的头子出了事，根草未归，才出了这样的纰漏。”
“糊涂啊你！”梅老太太连连拍了两下桌子，这件事情出了之后，她也派人调查过，虽然的确说不得要全然怪责自己这个孙儿，毕竟谁都想不到北方加急调派的人会突然出事。
可不管怎样，这事出在他的百草堂，自然是不能事事怪天不遂人愿，否则偌大的梅家生意还怎么管，所以他这个掌事的，已然难辞其咎。
“你也该仔细想想，那两家掌柜虽是旧识，可这些个生意上的又哪个不是和我们梅家长久往来的，你寅吃卯粮已是下下之策，又怎能在调派上头不多加用心，让它出了这样的事情！”
“老太太，这事真怪不了少爷，出事的药草是家贼所为，谁也没想到那人……”
“你住口！”文彦一着急，想替梅承安解释着，却还不待他的话说完，梅老太太已经先行开口打断了他，“真是越发没规矩了，大少爷没教过你吗？生意场上哪里有那么多未曾想到，防微杜渐疑人不用都做不到，难不成还不是他的错吗！”
“我……”文彦被老太太这么一斥，哪里还敢再说什么，憋红着一张脸退到了一旁，梅承安依旧是拱着手，“孙儿认错，请祖母责罚。”
老太太又哪里真的舍得责罚自己这个宝贝孙子。
这件事情当时而言也只有这个解决办法，执意婉拒会坏了百草堂生意，梅承安谈下的时日也足够可以从北方调派药草过来。
只是未曾想到，这调派药草那头会出了问题。
但是，百草堂因此差点得罪了生意伙伴出了纰漏也是事实，没办法将责任推辞开去就能够全然掩盖。她若是不责罚承安，定然在其他下人面前失了威信，只是自家孙子，她舍不得重罚，便只能先在口头上骂上几句，旁边几家掌柜都在，尤其是永新，样子、总是要做出来的。
梅承安自然明白自家祖母的心思，只低头待着。
梅老太太又是骂了几句，才摆了摆手，“罢了罢了，这件事情你虽处事不利，但后期的安抚倒也做得算尽人心。好在这次永新那儿办得漂亮，也算是将这些纰漏给改了过来。这事，你可得谢谢你弟弟。”
“祖母哪里的话，这些都是孙儿应该做得。”梅永新应声站了出来，脸上笑盈盈着，可牙关却是紧咬。
瞧瞧他刚都听到了什么，嘴上骂上几句，就一句“罢了罢了”打算将事情翻篇过去？
好一个老不死的，之前还拉着他的手说什么平日里是亏待了他，两个孙儿本就应该是一视同仁。
如今倒好，梅承安发生这种事情，她连个像样的惩罚都没有，不过口头骂上一句，若是换了他，指不定又是怎么一通的削权夺利。
一视同仁？就是这么一个一视同仁法吗？
145 临阵倒戈
连梅老太太都发了话，梅永新自然是不能不接这个茬，好在他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倒也不怕，只再次站起了身来。www.uu234.net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回祖母的话，这处药田是孙儿偶然间认识一个朋友才知道的，塘县这附近就有这么一块地况奇佳的地儿，我那朋友对药草有些研究，便种了些拿来试试。原本孙儿并不抱什么希望，却不曾想我那朋友确实也有几分本事，竟然真的成功种植出了这些难得的药草，才刚好解了这一次的燃眉之急。”
“哦，竟然还有这等事情？”梅老太太神情亮了亮，“怎个早没听你说起过？”
“能在塘县这种地方种出北方才有的药草，这种事情原本孙儿是不信的，便也没有告知祖母，想着若真是成了，到时候再与祖母说，也来得及，倒也是巧了，刚刚好那批药草能赶上这次的事。”
“如此，真是太好了。”老太太拍了拍手，“永新这段时间真是长进了不少，不但生意上有所成绩，还能广结好友为己所用，确实有做生意的模样了。诶，你那个朋友姓甚名谁，既有这般的本事，有机会可引荐于祖母瞧瞧。”
“这……”梅永新面露难色，“祖母，并非孙儿有意扫了祖母的兴致，只是我这朋友向来独来独往惯了，不喜与人打交道，这些药草她只将生意交给了孙儿，至于其他、恐怕是不愿意露面的。”
“这样啊。”梅老太太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倒是并不强求，“也罢也罢，是人总是有几分心性的，自然不便强人所难。既然这人只愿和永新你接触，那这边的生意便也交给你就是，只是切莫让你的少爷脾气把人赶走了，做生意要学会收着些脾气，多一条朋友便是多一条路。”
“多谢祖母，孙儿受教了！”梅永新立马笑了开来，连连低了低头。
果然有用，幸得他早有准备，老太太没再继续往下问着，连相关的生意也全然交给了他。
所以有些时候，费些功夫筹谋还是很有用的，除了、只有那么一件事情失了手。不过没关系，一个小丫头罢了，今后有的是机会对付她。
梅承安，从今日起，你手上的东西，就准备被我一点点地抢回来吧！
梅永新心中想着这些，脸上都不由得露出了喜意，正打算退了下去，没想到一旁的梅承安却是站了起来，“祖母，既然二弟的朋友不喜露面，我这儿倒也有一个有趣的人，想引荐给祖母见见，相信祖母一定会喜欢。”
“是吗？”老太太侧过了神色，虽然这次的事情，承安做的是不那么好看，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自己最疼爱的孙子，该罚的罚了，老太太的语气也缓了不少，“承安难得将朋友带到府上来，祖母倒是好奇，是什么人？”
梅承安低了低头，朝着一旁的文彦看了一眼，文彦应声退了下去，没多久，便立马带着人再次进入了大厅。
青裙翠钗，姣容白肤，一下子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梅永新更是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置信，“萧、萧凌儿？”
厅里有一两个掌柜也认出了她，“这不是那药膳堂的萧掌柜吗？”
“诶，我也认得，这一年多诗凌药膳堂名声旺着呢，我去吃的时候也见着过几次。”
老太太虽然没去过药膳堂，不过塘县就这么大，听还是听过的。
听说那诗凌药膳堂也就是两个女子开的，却居然本事不错，把名头炒得很是热乎，生意络绎不绝，不少人都向着那头求着生意经。
只是她还是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年轻的女子，小小年纪，当真有本事。
她也听着了自家孙子的话，“永新，这人、你也认得。”
“我、是是。”梅永新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实在没想到萧凌儿怎么出现在这，还是、梅承安带进来的。该死、他的人居然一点都没发现，藏得够深的。只是事情已经到了眼皮底下了，梅永新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这位姑娘、就是孙儿和祖母提起过的那个种药的朋友。”
“是吗？”老太太轻笑了一声，“原来竟是你啊，那可真是巧了，没想到竟与我两个孙儿都有相识，也算是缘分了。这次的事情，还多亏了你出手相帮。”
“老太太言重了，自家人、是凌儿的本分。”
“自家人？”梅老太太一时愣了愣，虽说这小女子的确是和梅家有几分生意上的合作，但自家人这种事情是怎么谈得上的。
只是还没等她问出口，萧凌儿却是让一旁的文彦递了样东西给梅老太太，“老太太，初次见面，凌儿作为晚辈，有一样礼物要送给老太太，还请老太太过目。”
“哦？”不知为什么，梅老太太听这小女子说话是越听越奇怪，却也没有多问，只是由着文彦呈上了东西，接过来看了看。
是一个账本，她翻了开来，静静地详细看上了几页，眉头微微地蹙到了一起，又朝向了一旁的下人，“将刚刚永新旗下药铺的账本也拿来给我看看。”
“是。”
下人应了吩咐下去，又很快递呈过来，老太太两本账本就放在了一起，仔细地比对着。
堂下坐着的人一下子全都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实在不知道老太太在看些什么。梅永新更是紧张的额头上都冒出了细汗，心里紧张得很。
萧凌儿出现得太不是时候了，上次的事情确实是失了手，可是明明听说官府那儿什么都没查到也就草草了之了过去，萧凌儿也一直在药膳堂里养伤来着，连跟梅承安的联系都没有了。怎知道临了了，又会冒出这种事来。
还不知道带了写了什么东西的本子，让老太太居然拿了账本去这番比对。
梅永新猜不透萧凌儿心里到底在打着什么鬼主意，不知道为什么，连今儿个瞧着萧凌儿都觉得越看越是不对劲。可现在的他，除了等着，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不管怎样，他们的契约是在的，白纸黑字的东西，萧凌儿可跑不了。
梅老太太足足看了好生一会儿，才将手上的两本账本放了下去，眉头依旧是蹙着，“永新，这是怎么回事？”
“祖母。”梅永新舔了舔有些干枯的嘴唇，站了出来，“孙儿不太明白祖母的意思。”
“那承安，你来说说。”老太太的神色很是正经，连声音都觉得严肃了不少。“为何永新账本上采购的这些药草，在另外一本账本上，全都隶属于梅家你下头的一家药铺。一笔一目，尽数对得上。你们这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不是说药草是你们这位朋友在药田里种植出来的吗？为什么在账本上记载的，却是自家的东西从梅家药铺里卖了出去，又从梅家药铺买了回来，这样的生意，让人看到、岂不笑话！”
“什么？”梅永新有些惊讶地喊出了声，这才明白老太太看到账本严肃的原因。“梅家药铺卖出来的？不可能啊，这些药草、明明是我从萧姑娘手上买来的。”
梅永新算是明白了几分，他担心的事情果然成了真，这萧凌儿真给他来了一个临阵倒戈。
梅永新更是紧张的额头上都冒出了细汗，心里紧张得很。
萧凌儿出现得太不是时候了，上次的事情确实是失了手，可是明明听说官府那儿什么都没查到也就草草了之了过去，萧凌儿也一直在药膳堂里养伤来着，连跟梅承安的联系都没有了。怎知道临了了，又会冒出这种事来。
还不知道带了写了什么东西的本子，让老太太居然拿了账本去这番比对。
梅永新猜不透萧凌儿心里到底在打着什么鬼主意，不知道为什么，连今儿个瞧着萧凌儿都觉得越看越是不对劲。可现在的他，除了等着，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不管怎样，他们的契约是在的，白纸黑字的东西，萧凌儿可跑不了。
梅老太太足足看了好生一会儿，才将手上的两本账本放了下去，眉头依旧是蹙着，“永新，这是怎么回事？”
“祖母。”梅永新舔了舔有些干枯的嘴唇，站了出来，“孙儿不太明白祖母的意思。”
“那承安，你来说说。”老太太的神色很是正经，连声音都觉得严肃了不少。“为何永新账本上采购的这些药草，在另外一本账本上，全都隶属于梅家你下头的一家药铺。一笔一目，尽数对得上。你们这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不是说药草是你们这位朋友在药田里种植出来的吗？为什么在账本上记载的，却是自家的东西从梅家药铺里卖了出去，又从梅家药铺买了回来，这样的生意，让人看到、岂不笑话！”
“什么？”梅永新有些惊讶地喊出了声，这才明白老太太看到账本严肃的原因。“梅家药铺卖出来的？不可能啊，这些药草、明明是我从萧姑娘手上买来的。”
梅永新算是明白了几分，他担心的事情果然成了真，这萧凌儿真给他来了一个临阵倒戈。
146 文字游戏
萧凌儿可不跟梅永新来什么小打小闹，她要出马，一出马自然就是大招。m.www.uu234.net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不过简单的一句话，就跟一个*一般，瞬间在堂里头轰了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怀疑自己耳朵长了草听错了的表情，梅永新更是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丝毫没有反应过来。
当然，除了梅承安。
他只静静地坐在了一旁，手指在椅子靠手上轻轻地点了点头，唇角勾了起来。
一直以来，很多事情都是他自己在亲力亲为地做着，早已习惯。可没想到如今倒是发现，似乎看着夫人为自己出头的感觉，竟然很是不错。
老太太也是差点没坐稳，“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萧凌儿不着急，又向着梅老太太和在场的几位低了低身子，“梅家小妾萧凌儿，见过老太太、见过永新少爷、见过各位掌柜。”
“你、真的是梅家小妾？”
“老太太，大少爷的妾室，怎么、连您也不知道吗？”
她当然不会关心，梅家有太多事情了，只是一个出身低下，父母为了银子就能随便将女儿卖掉出身的女子，进了梅家之后第二天就被送走。如今两年多时间过去，为了承安，梅家也从来未曾有人提起过，梅老太太自然是没什么印象。
梅老太太虽然算是个仁厚之人，但有钱人家总有有钱人家根深蒂固的心思，萧凌儿不怨她。相反，以后是要相处的人，台阶还是要给下的。
“各位掌柜，此事也说来话长，当初我嫁进梅家之时身子生了重病，不宜见人更不能热闹，为了我的身子，梅家才将我送到了乡下疗养病情。老太太毕竟上了年纪，也恐我的病情会影响到她不宜相见，是故老太太这才没认得出来我。如今两年多时间过去，是身上的病全好了，我才敢到老太太面前来尽孝道。”
梅老太太还不算是彻底老糊涂了，经得萧凌儿这么一说，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她方才会出来“自家人”这三个字了。
两年多前的时候，她确实是给承安求了一门亲事，好像就是姓萧。
但当时承安病情急，亲事办得也急，府上的人都顾着承安的病去了，谁都没管着这么一个小妾。
更何况，她私心里也觉得，这种小户人家出来的女子，父母已是那个糟心模样，本人恐怕也上不了什么台面。若不是为了救承安，他们又八字相合，她也不会用这种下下之策。
当时又怕承安醒来知道会生脾气，第二日便让人送了乡下去，只按时间送些俸钱去便是，再之后，自然是不再管着那头的消息的。
可谁能想到，时隔两年之后，这个小妾居然会被承安带回到梅家来了。
想起了这些，老太太的神情算是缓和了不少。
虽然有些意外也带着些许偏见，但冲着刚才那一番话，至少这女子给她的第一印象并不差。
若真如他们所言，她小小年纪就已经是塘县药膳堂的掌柜，能有办法解梅家燃眉之急，又知道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给她找台阶免得让堂下其他人有闲话的功夫。
才一会儿，老太太对这小丫头，还真是起了几分好奇心了。
果然，一旁的人听着萧凌儿的话，也释然了不少。
“原来如此，怪不得老太太第一眼没认出来呢。”
“真没想到啊，药膳堂的萧掌柜居然是梅少爷的姨太太，果然是一家人，大少爷行商一流，连姨太太也是一把好手啊。”
只梅永新却依旧是还不敢相信，拳头在衣袖底下紧紧地握了起来。
他娘的！千算万算，为什么偏偏没有算到这一茬！
萧凌儿居然是……居然是梅承安的小妾？
当初他是派人跟踪过她，可是只查到了穆诗诗的药铺便没了。后来，他和她做了买卖，想着这女人不过也就是冲着给药膳堂打名声去的，小心思罢了，上不得什么台面，再后来查她的事，也只知道她就住在塘县一个院子里，其他细枝末节的压根没往着深里想。
但这的确怪不得他，谁能想到呢，以梅承安那个脾气，以梅家这么家大业大塘县各个女人都想着巴结，可梅承安和萧凌儿这两人互相知道身份，居然一个比一个能沉得住气。恐怕他那些去查的消息，多少也有梅承安在里头拦着。
何况，这丫头从前在药膳堂也好跟他见面的时候也罢，一直都是披散着头发、年纪又小，他怎么可能会想到她已经成婚，更想不到她就是自己姨嫂。
难怪今儿个他怎么瞧她都觉得不对劲，如今才发现，原来是头发都盘了起来，已然是新妇打扮。
她早有准备，从走进大厅的那一步起，就开始张罗这场大戏了。
“你、你真是那小妾？”
“怎么，永新少爷还不相信吗？”
萧凌儿笑意盈盈地朝着梅永新看了过去，对他这副惊讶的表情很是受用。
在大厅的一角，一个嬷嬷年纪的人小跑了进来，朝着萧凌儿这头左看右看好生看了一会，才到了老太太跟前点了点头。
萧凌儿对她倒是没什么太多印象，不过想也知道，定是当时接亲时候的嬷嬷，被老太太叫过来确认身份的。她那边一点头，老太太的口也终于是松了，“永新，不管怎样，规矩还是得有的。”
“是、是。”梅永新被突如其来地教训了一句，慌忙点了点头，“可是祖母，就算是姨嫂，也不能做这样中饱私囊的两边买卖啊，这么做，不是自己砸我们梅家的招牌吗？”
“永新少爷这话就错了。”萧凌儿悠悠地转过身，朝着他看了过去，“做砸梅家招牌这种事的人，不是永新少年你自己吗？”
“我、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当初永新少爷找到我的时候，我也疑惑过为何永新少爷不直接到百草堂去调派，可永新少爷和我说得清清楚楚这药草是他自己要的，与梅家没有干系，契约上也写着不得经由百草堂。永新少爷不许我多问，我自然也不便多言，总归是自家人，当然要照顾一下。只是那时候却没想到，永新少爷未卜先知，居然能知道提前找我签好契约买下那些药草，如今便正好能够派得上用场解梅家的急。”
萧凌儿的话里有话明显得很，老太太视线朝着梅永新看了过去，“永新，不是说是凑巧才知道你这个朋友药田中能种出这些药吗？”
“是啊。”梅永新语速都快了起来，“祖母，只能怪孙儿不会识人，姨嫂不与我以真实身份相告也就罢了，孙儿当姨嫂是朋友，也以为我买的这些药草是姨嫂自己种出来的，却不曾想，姨嫂设了这么一个圈套，这些药草竟然还出自梅家旗下另外一家药铺。”
梅永新说着，很是叹息地摇了摇头，“姨嫂，这事便是你做的不地道了，若说隐瞒身份是不得已而为之，可你跟我玩文字游戏，契约所说不能与百草堂有牵扯，你却牵扯到梅家其他药铺，怕就是你不对吧。祖母，孙儿真不知道会被姨嫂来这么一招，孙儿也是为了解梅家药铺的急，才从姨嫂那儿采购药草，若早知道这些药草梅家药铺也有，又何必多次一举呢。这事，孙儿有错，不知情之错。”
“永新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梅老太太挺直了几分背脊，“不过，这家药铺是承安管着，怎么里头有能供应的药草，承安你不知道吗？怎会由得萧凌儿去买走，再转卖出去，这其中，到底打得什么名堂。”
“老太太，这事、大少爷的确不知情。”
萧凌儿不打算再拐着弯子了，干干脆脆地开着口。“其实永新少爷说得没错，这些药草的确是我自己种出来的，原本是可以填补这一次梅家药铺出的纰漏，可是永新少爷与我早有契约，我自是不能违背，也只能将这些药草卖给永新少爷，这也是为什么我不能将它们拿出来给大少爷解围。但好在，最后同样都是为梅家做事，而百草堂这一处因为这次事情出的亏空，老太太手上那家药铺账本的盈利也能够全然补上来。所以大少爷虽犯了纰漏，但功过相抵，请老太太可以不再责罚少爷。”
“什么叫功过相抵？你现在又说药草是种出来的了，那账本上的药草数目又是从哪里来的，那些盈利的数目、明明就是我从你那购得药草的。”
“永新少爷又开玩笑了，我既是你的姨嫂，又是大少爷的妾室，难道还要将这些东西分得一清二楚吗？”
“祖母。”梅承安终于是适时站了出来，“当初婚嫁之时，孙儿旧疾缠身亏待了她，相认之后，孙儿见凌儿很有生意之道，又带着不少人种药卖药，便擅自主张将这间铺子拨给了她由她去管着，以便处理她手上那块能够种出珍贵药材的药田。如此，若是真遇到像是这次类似之事，也能迅速补上空缺，只是不曾想、二弟从中岔上一道，将凌儿手上的药草买断了。这才有了从一家药铺卖出，另一家药铺买进的事。”
147 存心看笑话
“拨给她？”梅永新哼了一声，“梅承安，你以为我们梅家的家业是小孩子家家的把戏呢，说拨就能拨的？”
“有何不可？”梅承安轻飘飘地朝他看了一眼，“我想、在这几家铺子上，我应该有这个权利，何况、论内，凌儿本就是梅家的人，她愿意将她手上的药田交给梅家，我为何不能拨铺子给她。论外，凌儿接管以来，这账本上的增益难道不足够说明我这个决定是对的吗？”
“这……”
梅永新还能有什么话说，这两人真是夫唱妇随好一出把戏，唱来唱去的，把风头全都往他们那头唱过去了。
本来是他救梅家于水火之中，如今却成了是梅承安早有先见之明早有预防，只是被他横插了一道。
说来说去，药草都是从他们那儿来的，赚的是他们，拿出应急的也是他们。到头来，只有他成了一个自作聪明的傻蛋，活生生亏了那么多钱，却是在替别人做嫁衣。
但梅永新没想到的是，等待他的还远远不止如此。
还不等他下一句话再出口，梅承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二弟，药草的事情说完了，接下来该说说你的事了吧。”
“我、我还有什么事。”梅永新眼睛瞪了瞪，“我承认，这件事情是我多此一举，我只是没想到我好歹也是梅家的二少爷，大哥和姨嫂却连这点身份都要隐瞒着我，看来、是存心想要看我的笑话了。”
“存心看笑话的，不是你自己吗？”梅承安轻笑了一声，“我已经派人去问过那两单生意的掌柜了，他们突然要大批类似药草的原因，便是因为二弟你特意告诉他们，说是逸公子今年会住到塘县来，而去年同安药铺的约子到期，塘县的药商和大户都会存留些名贵药草，以便到时候能去巴结逸公子。”
“你……”
“不用怀疑我怎么会知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们愿意这么做是为了利益，但只要他们知道逸公子早就找好了供商不再需要任何药草上的合作时，就该知道他们利益全无，又有什么能说和不能说的呢？”
“其实永新少爷这一招也算是不错，先鼓动人买走一部分药草让百草堂只能加急从北方运来，等到补不上空缺的时候，永新少爷再带着自己手上的药草出来解围，当一个梅家的大恩人。这种买卖，很是划算。”萧凌儿也应声接着梅承安说道，语速快了起来，眸色也变得戾气了不少。
“不过永新少爷，招、是好招，但你做得、未免有些太毒辣了吧。你唯恐北方加急运来的药草会及时送到，让你没办法做这个救世主，你便暗中派人动了手脚，害得药草根草未归，百草堂活活损失了一大笔。你又忌惮于我，唯恐你计划里头我这个唯一的不确定因素会坏了你的大计，你便三番五次派人去害我，想独占我的药田，你……”
“住口！”
萧凌儿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声音却将她打断了开来。
“拨给她？”梅永新哼了一声，“梅承安，你以为我们梅家的家业是小孩子家家的把戏呢，说拨就能拨的？”
“有何不可？”梅承安轻飘飘地朝他看了一眼，“我想、在这几家铺子上，我应该有这个权利，何况、论内，凌儿本就是梅家的人，她愿意将她手上的药田交给梅家，我为何不能拨铺子给她。论外，凌儿接管以来，这账本上的增益难道不足够说明我这个决定是对的吗？”
“这……”
梅永新还能有什么话说，这两人真是夫唱妇随好一出把戏，唱来唱去的，把风头全都往他们那头唱过去了。
本来是他救梅家于水火之中，如今却成了是梅承安早有先见之明早有预防，只是被他横插了一道。
说来说去，药草都是从他们那儿来的，赚的是他们，拿出应急的也是他们。到头来，只有他成了一个自作聪明的傻蛋，活生生亏了那么多钱，却是在替别人做嫁衣。
但梅永新没想到的是，等待他的还远远不止如此。
还不等他下一句话再出口，梅承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二弟，药草的事情说完了，接下来该说说你的事了吧。”
“我、我还有什么事。”梅永新眼睛瞪了瞪，“我承认，这件事情是我多此一举，我只是没想到我好歹也是梅家的二少爷，大哥和姨嫂却连这点身份都要隐瞒着我，看来、是存心想要看我的笑话了。”
“存心看笑话的，不是你自己吗？”梅承安轻笑了一声，“我已经派人去问过那两单生意的掌柜了，他们突然要大批类似药草的原因，便是因为二弟你特意告诉他们，说是逸公子今年会住到塘县来，而去年同安药铺的约子到期，塘县的药商和大户都会存留些名贵药草，以便到时候能去巴结逸公子。”
“你……”
“不用怀疑我怎么会知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们愿意这么做是为了利益，但只要他们知道逸公子早就找好了供商不再需要任何药草上的合作时，就该知道他们利益全无，又有什么能说和不能说的呢？”
“其实永新少爷这一招也算是不错，先鼓动人买走一部分药草让百草堂只能加急从北方运来，等到补不上空缺的时候，永新少爷再带着自己手上的药草出来解围，当一个梅家的大恩人。这种买卖，很是划算。”萧凌儿也应声接着梅承安说道，语速快了起来，眸色也变得戾气了不少。
“不过永新少爷，招、是好招，但你做得、未免有些太毒辣了吧。你唯恐北方加急运来的药草会及时送到，让你没办法做这个救世主，你便暗中派人动了手脚，害得药草根草未归，百草堂活活损失了一大笔。你又忌惮于我，唯恐你计划里头我这个唯一的不确定因素会坏了你的大计，你便三番五次派人去害我，想独占我的药田，你……”
“住口！”
萧凌儿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声音却将她打断了开来。
“拨给她？”梅永新哼了一声，“梅承安，你以为我们梅家的家业是小孩子家家的把戏呢，说拨就能拨的？”
“有何不可？”梅承安轻飘飘地朝他看了一眼，“我想、在这几家铺子上，我应该有这个权利，何况、论内，凌儿本就是梅家的人，她愿意将她手上的药田交给梅家，我为何不能拨铺子给她。论外，凌儿接管以来，这账本上的增益难道不足够说明我这个决定是对的吗？”
“这……”
梅永新还能有什么话说，这两人真是夫唱妇随好一出把戏，唱来唱去的，把风头全都往他们那头唱过去了。
本来是他救梅家于水火之中，如今却成了是梅承安早有先见之明早有预防，只是被他横插了一道。
说来说去，药草都是从他们那儿来的，赚的是他们，拿出应急的也是他们。到头来，只有他成了一个自作聪明的傻蛋，活生生亏了那么多钱，却是在替别人做嫁衣。
但梅永新没想到的是，等待他的还远远不止如此。
还不等他下一句话再出口，梅承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二弟，药草的事情说完了，接下来该说说你的事了吧。”
“我、我还有什么事。”梅永新眼睛瞪了瞪，“我承认，这件事情是我多此一举，我只是没想到我好歹也是梅家的二少爷，大哥和姨嫂却连这点身份都要隐瞒着我，看来、是存心想要看我的笑话了。”
“存心看笑话的，不是你自己吗？”梅承安轻笑了一声，“我已经派人去问过那两单生意的掌柜了，他们突然要大批类似药草的原因，便是因为二弟你特意告诉他们，说是逸公子今年会住到塘县来，而去年同安药铺的约子到期，塘县的药商和大户都会存留些名贵药草，以便到时候能去巴结逸公子。”
“你……”
“不用怀疑我怎么会知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们愿意这么做是为了利益，但只要他们知道逸公子早就找好了供商不再需要任何药草上的合作时，就该知道他们利益全无，又有什么能说和不能说的呢？”
“其实永新少爷这一招也算是不错，先鼓动人买走一部分药草让百草堂只能加急从北方运来，等到补不上空缺的时候，永新少爷再带着自己手上的药草出来解围，当一个梅家的大恩人。这种买卖，很是划算。”萧凌儿也应声接着梅承安说道，语速快了起来，眸色也变得戾气了不少。
“不过永新少爷，招、是好招，但你做得、未免有些太毒辣了吧。你唯恐北方加急运来的药草会及时送到，让你没办法做这个救世主，你便暗中派人动了手脚，害得药草根草未归，百草堂活活损失了一大笔。你又忌惮于我。“
148 母凭子贵？
萧凌儿还发着愣呢，被梅老太太这么一叫，差点吓一跳。www.uu234.net
梅承安点了点头，萧凌儿才低了身子应了一声，“是”，便跟着老太太走进了房间中。
老太太的房间倒是布置简单清雅得很，她在主位上坐了下来，萧凌儿还在一旁站在等着发话呢，没想到梅老太太朝着她打量了一番，便是露出了慈祥的笑意，“你叫、萧凌儿？”
“回老太太，是，凌霄的凌。”
“名字不错，人也长得漂亮。”梅老太太夸了一声，朝着她身边的椅子抬了抬手，“来、坐我身边来。”
“是。”萧凌儿又乖乖地应了一声，来南朝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恭顺着呢，若是诗诗姐在这儿，定是忍不住嘲笑她的。
可没办法啊，谁叫到了南朝，还是第一次要做别人家的晚辈呢。
萧凌儿就乖乖听话地坐到了老太太身旁，还由着老太太握住了她的手。
虽然以前对梅家老太太谈不上有多好的印象，不过今天瞧着，威严之中还是藏不住的慈祥，能以一人之力撑起整个梅家，怎么也该是不错的人吧。
果然，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背，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这段时间、是委屈你了，永新那孩子从前倒也还好，后来不知怎的功利心越发强了起来，做了不少的错事，让你受惊了。”
看来，她刚刚在厅里说的话，老太太的确是听进去了的，也没有不相信的意思。
“老太太言重了，还好人没事，该罚的您也罚了。”
“觉得罚轻了吗？”
“凌儿不敢……”萧凌儿赶紧摇了摇头，若是单论药草的事，这么罚着已经算是够了，只是她话里还没有说完的谋财害命，老太太是知道的，她不让她说完，便是不想拿着这个出来做了定论去罚。说到底，梅永新做得再错，一层血缘蒙在上头，老太太年纪大了，终究还是狠不下那个心去。
既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都只能罚到上头，萧凌儿自然不会期望只凭着现在自己两句话能改了老太太的决定，当然不会多说。
“老太太是一家之主，该如何赏罚自有老太太自己的思量，凌儿不敢妄论。何况凌儿也是梅家的人，自然一切应该以梅家为重。”
“好啊。”梅老太太又是拍着她的手背，笑得更加善意起来，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欣赏，“真没想到，当初阴错阳差的，倒是给承安谋了一份好姻缘了，只是婚嫁之后一直都没让你入府，实在是委屈了，诶、快跟我这个老婆子说说，你和承安又是如何相识的？”
大概人老了就是喜欢唠家常，萧凌儿也愿意陪着。
她和梅承安的事，小半年没见到他的时候，她一个人想起过无数次，如今倒是有人愿意听着。
萧凌儿便挑着能说的有趣的都跟老太太说了来，她应该算是会聊天的了，将老太太逗乐了好几次。
“原来是这样，也着实是缘分，我看得出来，承安还是很喜欢你的。”
“我也喜欢他。”在这一点上，萧凌儿一直很直接，“所以，就乖乖跟着他回来了，两年多时间，也该来孝敬孝敬老太太了。”
“好、好。”梅老太太连连应了好几声，可手收了回去，脸色又是淡了淡，“不过，我们都知道，承安的性子像他父亲却也不像，生意上是一个模样说一不二很是果断，感情上我却知道，比他父亲专心多了。从前他因为身子的缘故不肯接受任何姻缘，如今为了你打破了自己的原则，定是十分喜欢你。不然也不会和我说，一个小妾的身份，会委屈了你。”
“老太太……”萧凌儿没想到，梅承安居然说这么快。
一个月前他们决定要在一起的时候，梅承安便说一定会重新迎娶她，让她成为真正的梅夫人。可居然、她才第一天进梅府，他就已经跟老太太开口了，怪不得刚刚在路上的时候，老太太总是有意无意朝这边看着呢。
“老太太，我知道说不想定然是假的，我和承安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便可，他愿意让我做他的妻子，我也想做他唯一的妻子。但我知道，梅家不同其他门户，老太太心中有什么顾虑，不妨直说。”
“果然够聪明也够直接。”老太太轻笑了一声，“老婆子我倒是有些能够明白，承安为什么会喜欢你了。”
她轻描淡写地夸了一句，神色又正经了不少，“不过，既然你心中也知道，梅家与其他门户不同，承安又是梅家长子，是如今唯一一个掌管着梅家大权的人，他的一切都关乎着整个偌大的梅家，所以很多事情都不能只由着一个‘愿意’。梅家虽谈不上如何显赫权贵，可堂堂梅家长子的正妻，若只是一个出身寒酸家中劣迹斑斑的女子，将来不说被生意场上的其他人笑话，恐怕连在梅家下人面前立威信都很难做得到。”
“这些，凌儿明白。所以，老太太的意思是……”
“当然，我并不是完全不同意，相反、其实你这个小丫头还是很讨人喜欢的。当初那么多门亲事里头，我唯一挑中的就是祝家那门，祝家和我们梅家是世交，千雪那丫头对承安也有情。不过你这丫头，虽然除了相貌，出身才华样样都及不上千雪那丫头，可恐怕她也绝对没有你身上这股子伶俐劲头，论沉稳世故更是比不得年纪还小上几分的你。算起来，若是要做孙媳妇，你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萧凌儿知道梅老太太说得是谁，祝千雪？就是那个药膳堂刚开张就跑过来好生闹了一顿又吃了个大鳖回去的小丫头，那次安分了之后倒是一直都没有见着，看来在外面闹归闹，在梅家和老太太面前还是知道装一装乖乖女的。
而且、沉稳世故，那当然了，不说自己比她多活了几十年，就算没有这几十年，就祝千雪那大小姐的脾气，估摸着是个女子都得比她沉稳上不少吧。
不过这些想法，萧凌儿自然不会说出来了，就静静听老太太说着。
“所以，我可以同意承安的想法，但时机不对。至少、我想也应该等到你可以足够让我这个老太太觉得你能有资格坐上梅家大少爷正妻的位置，能够仅凭着你一个人便能镇住梅家家宅。到时候，我自然会让梅家给你们重新准备一场应有的婚事。”
梅老太太说着，话又顿了顿，笑着摇了摇头，“当然，如果觉得太难的话，你还有一个选择。”
“嗯？”
梅老太太朝着萧凌儿的肚子看了过去，“母凭子贵，历来如此。梅家这么冷清，若是你能添上一男半女，仅凭着这些功劳，我想我也无法拒绝。”
“呃……”萧凌儿尴尬地笑了笑。
果然还是一贯的套路啊，不过这个、还是算了吧。
生孩子这种事情，她还真是没想过。虽然她是很喜欢梅承安没错，但再怎么说，她之前只活了二十来岁，这个身体也才刚满十六呢，生孩子也太早了吧，她可没做好准备。再说了，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她可不想好不容易慢慢好起来的生活，又要一心投入到孩子上头。
何况，靠着孩子还能够坐到女主人的位置上去，就算如此，还是不可能让那些梅家下人和生意上的人信服吧。
萧凌儿想着，耸了耸肩，这才朝着老太太笑着点下脑袋来。
“老太太，您放心，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大少爷那儿我会亲自和他说得，不会让老太太再为难。至于重新大婚之事，我想您说得对，如今确实时机未到。我会等到有一天我能足够撑得起梅家正妻这个称呼的时候，我会来向老太太您讨这份赏赐。不过我想，用不了多久的，老太太您如今慧眼之人，都觉得我伶俐沉稳，我自然也不能辜负了老太太不是。”
生孩子这种事情，她还真是没想过。虽然她是很喜欢梅承安没错，但再怎么说，她之前只活了二十来岁，这个身体也才刚满十六呢，生孩子也太早了吧，她可没做好准备。再说了，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她可不想好不容易慢慢好起来的生活，又要一心投入到孩子上头。
何况，靠着孩子还能够坐到女主人的位置上去，就算如此，还是不可能让那些梅家下人和生意上的人信服吧。
萧凌儿想着，耸了耸肩，这才朝着老太太笑着点下脑袋来。
“老太太，您放心，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大少爷那儿我会亲自和他说得，不会让老太太再为难。至于重新大婚之事，我想您说得对，如今确实时机未到。我会等到有一天我能足够撑得起梅家正妻这个称呼的时候，我会来向老太太您讨这份赏赐。不过我想，用不了多久的，老太太您如今慧眼之人，都觉得我伶俐沉稳，我自然也不能辜负了老太太不是。”
149 成为真正的孙媳妇
梅老太太拉着她也算是说了不短时间的话了，萧凌儿出去的时候，梅承安却还在院子的凉亭里等着她。www.uu234.netwww.uu234.net
就那么握着书静静地坐在那儿，文彦乖乖地守在了一侧。
萧凌儿只远远地看过去，就觉得嘴角已经开始情不自禁地想要勾起来笑着。
她也压根不管这儿是在梅家，朝着梅承安的方向小跑了过去，从背后绕过了他，便是毫不留情地在他脸颊上印上了一个吻。
文彦吓了一跳，但已经有了上次在穆老板药铺里头的经历，立马就适应过来，眼神朝着旁边飘忽了过去。梅承安微微一愣，宠溺地将萧凌儿拉了过来，“聊完了？”
“嗯，等很久了吧，应该很久了，因为我都开始想你了。”萧凌儿笑眯着眼，这样的感觉太好了。他是她的，终于不用管什么身份，不用藏着掖着，可以肆无忌惮地将喜欢和想念通通都表达出来，连那些以前她觉得肉麻得不行的情话，她都觉得说起来那般顺理成章。
“还好，并没有觉得很久。”只可惜，这种顺理成章的技能，木头呆子梅承安可没那么快学会。不过好在，嘴上没有学会的功夫，梅承安却不吝啬表现在手上。
他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便拉着她往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祖母，没有为难你吧？”
“当然没有，老太太还挺好说话的。”
“是吗？”梅承安窃笑了一声，“这句话我也是第一次听到，你看人的感觉还真是有些不一样。祖母为人严厉很有手段，否则你以为，那么多年她是怎么一个人管好整个梅家生意的。”
“是啊是啊。”一旁的文彦也忍不住开口说道，“萧姨太，你不知道，以前只要有人犯了错，不管是家里还是生意上，不管是下人还是少爷们，老太太罚起来根本就六亲不认，如今即便好些，可我们这些下人，看到她还是怕得很呢！你瞧今儿个二少爷，还不是老太太一句话，就吓得立马跪到了地上去。”
“这样啊。”萧凌儿歪着脑袋，她倒是看梅老太太还挺慈眉善目的，想不到以前也是个铁娘子。不过也看得出来，虽然对她说话那般慈祥，但一来二去却还是都带着几分试探和审视，“大概，是梅大少爷的夫人我本来就很招人喜欢吧，你瞧，老太太还送我这个呢？”
萧凌儿扬了扬手上的木盒子，打了开来，里头是一个玛瑙坠子。
这回，梅承安倒是相信了，“看来、祖母确实是喜欢你，这个坠子可是她早准备好送给梅家孙媳妇的，没想到才跟你见一次面，就送给你了。”
“孙媳妇？”经得梅承安这么一说，萧凌儿越看这坠子越觉得好看了。老太太诚不欺她，她确实对自己成为真正的梅家孙媳妇还是很抱希望的，“那我可得好好收起来，等有一天我能真正有资格成为孙媳妇的时候，我再戴上。”
“凌儿？”梅承安听出了萧凌儿话里其他的意思，微微一愣，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你是不是答应祖母什么了？”
“嗯。”萧凌儿毫不避讳，“我答应她，直到我有资本也足够有能力之前，会暂且让你收回让我做梅家大少奶奶的念头。”
“你这又是何必呢？若我坚持，祖母不会不同意。何况你也知道，我的病……”
“不许你胡说。”萧凌儿不等梅承安说完，便一下捂住了他的嘴，“不仅仅是为了不让你祖母为难，我也觉得还不是时候。你应该也不想，我这个梅家大少奶奶嫁进来会让别人笑话我和梅家吧，难不成你还不相信我吗？再说了，你都已经浪费半年时间让我好生等你了，怎么现在又害怕让我等一个名分了。”
萧凌儿说着，牵起了梅承安的手，“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做到那一天的，到时候你一定得风风光光地娶我，我要所有的人都不敢笑话我们，只能羡慕。而且梅承安，我也不许你再说什么你的病你的时间不多这样的话，答应我，我们就过好现在拥有的每一天，未来多一时一刻都是我们赚来的，所以不许想不开心的事，好不好？”
梅承安神色中还是闪过一丝迟疑，可是终究牵紧了萧凌儿的手，带着温存笑意点了点头，“好，一切、都听夫人的。”
“那就说好了哦。”萧凌儿挽上了梅承安的胳膊，“老太太那边也是允许我按着自己来的意思，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我还是准备继续和婆婆他们住在一起，不过一有时间我便会来看你的，若你想我，也要去我那儿。”
“好。”
“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萧凌儿又问出了口，“现在应该轻松些了吧，老太太虽然还是顾及了几分梅家的面子，不过对于梅永新来说，把他送去了素乡那么远的地方，不能留在塘县和梅家，那他之前的那些心血也算是白费了。”
“没那么简单。”梅承安抿着唇角，缓缓地道，“毕竟这次发生的事情，确实是让我看到了梅永新的实力。”
梅永新比他晚接触梅家的生意，虽然一直以来他绞破了脑筋想要从自己手上夺走铺子和生意又一直没有得逞，不过不得不说，这么多年，他也的确是做了不少的事情。
单单只拿这次的事说，他能轻易地找人害人抢田，能在百草堂北方加急运送的药草上做手脚，还能让那两个掌柜轻易信了他的话帮他实施计划。方才在大厅之中，他的计划成功，梅家旗下那些掌柜也有不少出来顺着他的头为他开口要赏赐的。
这些本不是他平常那些东街铺子生意可以多接触的人，可梅永新却是一个不忘得巴结拉拢了过去。
这几年时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恐怕梅永新的确是为了夺走梅家主权，费了不少功夫。
“他倒是没有我想象得那么无能，不过正好，趁着这段时间他不能留在塘县，我便可以慢慢将他渗入的这些枝蔓一点点地修理干净。”
“这个简单，我相信你肯定能做到。”萧凌儿倒是不担心，就凭着梅永新的那点能耐，她夫君足足能对付上好几个了。不过、她却是又想起了些什么来，“对了，我方才在大厅的时候，听你提起过，逸公子要搬到塘县来住？”
刚听着的时候，萧凌儿还吓了一跳呢，没太敢相信，又顾着梅永新的事没往下头想着。
梅承安点了点头，“是有这么个消息，逸公子已经在处理豫安城的事情了，也着手派了人到塘县选地方修葺住处，至于何时到还不清楚，应该也要等住处修缮完之后才会搬上日程。”
“这家伙，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
距离逸公子上次离开塘县也有小半年多的时间了吧。
之后一直都没有见过他，倒是也收到过几次他寄过来的特色吃食或是字画，连送给乐琴姑娘的乐谱有时候也干脆寄到药膳堂来让她们转交，但人却是没再出现过。
哪想的，居然也来到塘县来了。没想到塘县这小地方，还真是够能容得下不少菩萨的，连逸公子这尊大佛都要往这边钻。真不知道到时候，塘县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算了，来就来吧，反正他来了说不定药膳堂的生意还会更好些呢。”萧凌儿耸了耸肩，“我这段时间正跟诗诗姐琢磨着开分店的事呢，关键是、顶层的人脉一直打不开去，业务发展没办法提升起来，我怕开分店恐怕也不会再有太大的起色，这工作进度总是一拖再拖。”
梅承安忍俊不禁，好在早已经习惯在生意上头，这丫头嘴巴里总是会冒出那些奇奇怪怪的词语出来，也就见怪不怪了，“你当初为了照顾客人压了价钱，自然便会失去些权贵之流，但这种事情其实说来也不算难。”
“你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你不是早就想出来了吗？”
“啊？”
梅承安又是一笑，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当初药膳堂开张，你就是抓住了逸公子一人才抓住了那么多生意和商机。同样，逸公子受万众追捧，在塘县权贵人家眼中，也同样有着让人必须追随追捧的人，能抓住这一点，定然就能打开你想要的人脉。”
“会让有钱人家也追随的人，会是谁呢？”萧凌儿嘟囔了一声，但看梅承安的样子，似乎也只打算点到了这儿为止，她挽着他继续往前走着，脑子里却一直想着他的话。
权贵？权贵之人自然更恋权贵，那他们追随的、应该是塘县里最说得上话的官家。
对、没错，不管是什么买卖，总是要在官家眼皮底下做生意的，官家愿松些，生意就好过些，也算是给了朝廷认证，往年有官家人题词的铺子都会生意好上不少。
那塘县最说得上话的官家，自然就是县官大人了。
可是、那还真不是个好打上交道的人啊。
150 林家的怪病
不过有时候，很多事情往往就是那么凑巧，像是都拿捏好了一般地凑到了一起。www.uu234.net
萧凌儿让梅承安陪着逛了一会儿梅府之后，就回到了药膳堂里，没想到诗诗姐居然也来了。
瞧着她回来，一股脑就凑到了跟前来，眼睛里的八卦神色都快要藏不住了，“怎么样，今儿个战况如何？”
“大获全胜。”萧凌儿得意劲头又出来了，“梅永新这次可是吃大亏了，老太太直接把他赶到了素乡去，以后塘县就轮不到他作威作福了。”
“哟，可以啊。”穆诗诗总算没敲了她脑袋，而是在脸上蹭了一下，“那梅老太太呢，你这么突然到了梅家，她对你怎么样？”
“也还不错，比我想象的要慈祥多了。”今儿个她去梅家，诗诗姐可比她担心多了，这女人、自从在孟峻哥的事情上看开之后，就好像把她的感情期许全都放到自己身上来一般，对她和梅承安的感情比她自己还关心。
萧凌儿便把梅家的人一一都详细告诉了她，也让她放下些许心来，“不过诗诗姐，我在梅家还听说，逸公子又要来塘县了，而且这次不是过来玩，而是特意要搬到这儿来住的。”
“搬到塘县来住？”穆诗诗眸子一瞪，“他有病吧，好好的豫安城不去住，跑塘县来干嘛？这地方还能比得上豫安城舒服不成？”
萧凌儿噗嗤笑了一声，这世上，也估摸着只有诗诗姐一个人敢这么破口大骂着逸公子了。但那家伙，本来行事风格就很是让人猜不透，这种不正常的套路放在他身上才算是正常操作。
“谁知道呢，说不定、他觉得塘县有什么东西吸引他或是放不下呗，我听说都已经让人着手准备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萧凌儿没想到，诗诗姐一向算沉稳得了，居然在逸公子的事情上还挺激动的，嗯……激动得十分暴躁，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得罪她了，不是明明上次离开之前还留了一堆恩情嘛。“诗诗姐，你不是消息一向最灵通得吗，怎么，现在连这个都不知道呢？”
穆诗诗立马摆了摆手，“谁要关心他的事啊，让我查我都懒得查，浪荡公子一个。何况我现在忙都忙得快死了，可没空关心旁的事。”
“很忙吗？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忙呢，要不然怎么这么早就到药膳堂来了？”
“忙得不行。”穆诗诗连连啧了两声，端起桌上的茶水闷喝了一口，“这几天坐堂的大夫天天不在，连着来看病的人全都是我给看的，都多少年没看病了，可没给我忙出了一身汗。这不，今儿个刚轻松一点，我就逃出来，让林子先顾着了。”
“坐堂大夫都出去了，什么事啊？”
“你不知道吗？都到林掌柜家去了。”
“不知道啊。”萧凌儿摇了摇头，“我该知道吗？”
“你啊。”穆诗诗一点她的额头，“果然碰到梅承安的事就一门心思全放在了上头，连这件事情都不知道，如今塘县里叫得上名字的大夫，可全都去林家走上一趟了，那求病的告示在菜市场那儿贴都贴了好几日呢。”
“林掌柜怎么了吗？”
这个林掌柜，萧凌儿还是听过的。现在的她可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她了，在塘县待了这么久，药膳堂里人来人往每天要忙的接待那么多，自然都熟络了不少。
林掌柜林树是塘县的珠宝商，虽然珠宝这种买卖在塘县是做不出太多名堂来，不过林树背后的林家在豫安城可算是有姓名的，林树是家中次子又不太懂生意经，家里人就让他管着塘县的生意，也住在这儿，算是守着家业过米虫的生活。
不过这些还不足以让塘县人多待见林树几分，最让他拔高了在塘县地位的，是他刚来塘县没几年，就娶了县官贺黎的掌上明珠贺冰雁。
就这样，林树成为塘县里唯一一个跟官家扯上关系的商户了。这塘县的生意里，他林树虽然生意经上不行，可偏偏也就他林家的珠宝生意是无论如何也没有人敢上门闹事惹事的，就连合作也是被别人让尽了利，县官女婿家的生意，跟他作对那不就是跟官家作对嘛。
“林掌柜没事，出事的是他妻子贺冰雁。”穆诗诗坐了下来，详细说道，“我们家坐堂大夫去了两趟，回来就跟我说了。说是那林夫人前阵子就生了怪病，别的倒都没什么，但就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还浑身没力气，眼瞧着整个人是一轮轮地瘦了下去。前几天干脆当众昏倒了，林掌柜急了，请了好几个大夫也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这才到塘县里张贴了告示寻求名医，塘县里还有塘县周围那些乡镇上的有名没名的大夫、哪怕是赤脚大夫，也全都被请到了林家看病。这可不，我们家堂里的也去了。”
怪不得呢，林家是财主，这治病的银子定然是不少，再加着病的可是林夫人，塘县贺黎大人的千金，一边是权一边是贵，能给哪边留下恩情都是件不容易的事情、自然是有的人去看的。
“那林夫人得的，是什么怪病啊？”
“不知道。”穆诗诗摇了摇头，“这我可真不知道，我也没去看，我听说去看的还没有一个看出来的呢，喝药针灸什么都不管用，没有一个治好了林夫人的。现在林掌柜和县官大人估计都是要急死了，赏金是越出越多，可一点成效都没。我估摸着再没两天，就会把林夫人送到豫安城去吧，毕竟那儿的大夫肯定是比塘县多的。”
“诶，诗诗姐！”萧凌儿猛地一下站了起来，眼睛就是亮了亮，“要不然我们明天和谢远哥也一起去一趟吧。”
“我们？”穆诗诗撇着嘴有些疑惑，“我们去干嘛，我和你谢远哥虽然都学了挺久医术，可是我们也都不看病很久了，医术上跟那些个去林家的大夫比，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们都治不好的病，我们去了估计也差不多。”
“去看看呗。”萧凌儿却是一会一个主意，有了就想马上做。
她拉起了穆诗诗的手，“你看啊，你不是说那个林夫人最明显的症状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嘛，说不定治这个药膳比药草管用呢。而且你们师父本来教得最多的就是疑难杂症之类罕见些的病，普通的有那些大夫，罕见得才需要你们嘛。再说了，诗诗姐、那林夫人可是贺大人的千金啊，贺大人就这么一个女儿疼得很，你说若是药膳堂把她治好了，这林家贺家都得了我们的恩情，塘县还有谁不敢给我们药膳堂几分薄面看看的。”
“原来你想得是这茬呢。”穆诗诗算是明白了，“怪不得你一听到是林家的事就这么好奇，感情你这心里头早就开始打贺大人的主意了吧，你之前是说过，想开一家地方偏些清净些高雅适合有钱人去的地方，如今看来打得就是这主意。”
“那是！”萧凌儿眯起了双眼，右手在胸前很是浩荡得比划着，“商人嘛，咳咳……尤其夫君也是商人，那肯定得留着商人的脑子，总不能放过一点有用的机会。就算不为着以后开分店的事，这些人脉结识了留着，可都是有大作用的。”
“好啦，夸你两句还没边了。”穆诗诗白眼都快翻了上去，她可真是后悔当初费劲了口水劝凌儿和梅承安的事情了，瞧瞧如今这小妮子，一口一个夫君叫得，啧啧、她都嫌肉麻得慌。“既然你这么想，那就试试呗，明天我们就去一趟林家，反正没成功的人那么多，不差我们、若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也算是功德一件了。明儿个，我就叫上师弟一起，那家伙天赋比我好，可比我明白多了。”
“好，那就一言为定了。”
进林家还真是简单得很，现在林家这种情况，是个大夫就往林家里头请。何况，诗诗姐本来也是开药房的，她和谢远哥又都是药膳堂里，算是也跟药沾了边。
林家的宅子自然是比不得梅家，虽然林家在豫安城里也算是有名的大户，可生意在塘县不算太大，林树到塘县来也没有多久的时候，当然比不上在这儿扎根许久的梅家。不过林家的宅子也大得很，处处修葺得十分漂亮。
说实话，塘县虽然只是个县城，但地方不小，地势又十分好，一向繁华得可以跟郡城相比。如今看来，也的确没有道理，连塘县的有钱人家在这儿都过得十分舒适。
林家的下人带着他们穿过几个长廊，来回也能看着几个大夫，交头接耳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却也都是一脸愁容地摇着脑袋，想来还是没有找到能够治好林夫人的方法。
再走了一小段路，就到了林夫人的院子前头，林树就坐在院子的凉亭里，叹着气刚挥走了一个大夫。
下人立马带着他们到了林掌柜面前，“老爷、这三位也是来看病的。”
151 装病
林树立马起了身，他的年纪不算大，三十不到，长得也是端正清秀，举手投足之间处处透着年轻的风范，确实少了几分做生意的沉稳。
不过林家在这儿没有长辈，他娶了林夫人有了好几年，也生了个女儿，下人都是称呼“老爷”。
二十多岁就被叫着这么老成的称呼，嘶……果然古时候的人都是被叫老的。
萧凌儿低了低身子行了个礼，很是开门见山，“林掌柜，夫人的情况如何？”
“实在不好。”林树摇了摇头，看了他们一眼，认出来是药膳堂的两位掌柜，也恭敬地一拱手，“请了许多大夫，病也看了药也吃了不少，可就是没有一点好转，我夫人的身子愈发虚弱了，如今连饭都吃得越发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林树话说着，一旁不远处一个女子也端着茶水走了过来，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朝着萧凌儿几人低着身子行了礼，“公子别担心了，姐姐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塘县有这么多大夫，总有医术高超能够治好姐姐的。”
女子说罢便站在了一旁，萧凌儿没有见过她，听着叫林树“公子”，不像是林家里的人，不过看上去清秀尔雅，长得也漂亮。
萧凌儿收回了视线，也不拖拉，“林掌柜，若是方便的话，能否让我们看看夫人。”
“方便方便。”林树虽然没想到药膳堂的掌柜也会来看病，不过现在对于他来说，只要是能用得上法子，自然都用上，当即让下人带着他们往着房间里去了。
林夫人的门外守了几个下人，屋子里倒是没什么人，大概刚走了几个大夫，下人打扫完出去，房间里还是清净着，摆放了些许盆栽花瓶，装饰很是清雅。桌子上放着饭菜，瞧着没动上几口，确实是如同外头所说，林夫人吃不下什么东西。
下人带着到了床前，林夫人就躺在床上，盖着薄薄的一层被子，脸色苍白没什么血色，脸上的皮骨是肉眼可见的消瘦。旁的不说，光是吃不下饭这一条，就足够消磨她的身体了。
“夫人，又来了三位大夫。”
丫鬟在床前轻喊了医生，林夫人也没有睡着，就是闭着眼睛假寐，听着声音睁开眼睛来，让丫鬟扶着坐了起来，靠着床沿坐稳了身子，才看向了面前的三人，微微愣了神色。
这些天往府里来的大夫不计其数，不过难得的，今儿个来的居然是这么年轻的三人，还有两个女子。
林夫人微低了下颌，“见过三位。”
“林夫人客气了。”萧凌儿也跟着行了个礼，回了一句。
这个林夫人她今天是第一次见到，不过也算是有些意外，虽然是县官贺大人的千金，但人却看上去谦逊有礼，丝毫没有许多官家小姐跋扈的脾气，反而很是慢条斯理温文尔雅。
都说那个县官贺黎贺大人为人清明刚正不阿，在言传身教上头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不知林夫人现在可方便？”
“自是方便。”林夫人点了点头，“只是我这个身子，恐怕看了，也只是让三位徒增烦忧罢了。”她话说着，伸出了手，搁在了床沿一旁。
萧凌儿朝着一旁的谢远哥看了一眼，他便是走上前去，丫鬟给他在床旁边添了把椅子，他坐了上去，便将手覆在了林夫人的脉搏上，为她诊治。
他们三个人里头，她也就略懂些药草，诗诗姐的医术也不如谢远哥，自然是由着他来看。
萧凌儿则和穆诗诗退到了一旁，萧凌儿暗自地怼了怼穆诗诗的胳膊，用着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诗诗姐，你说这林夫人得的会是什么病，我看她的模样，眼睛有光说话清晰条理也清楚，除了看上去脸色苍白比旁人瞧着就虚弱些，倒是看不出来有其他什么问题。”
穆诗诗点了点头，“我和你的感觉差不多，不过望闻问切，望还只是第一步，很多病都不是第一眼能看得出来的，要不然怎么那么多大夫都摇头走了，还是等师弟看完之后再说吧。”
“好。”萧凌儿没再多问，只是坐到了一旁看着谢远在那儿仔细诊治着。
谢远这个人一向就很细心，看病也是，事事都要问得仔细清楚，他号完了脉，又查看了林夫人的眼睛、舌头，询问了一番最近的吃食，用过一些什么样的药草，又为她摁了好几个穴道，询问她身上个的痛觉，如此一番下来，竟仔仔细细地问了许久。
穆诗诗是最闲不住的了，谢远哥在那儿看着病，她就在房间里踱着步左右看着屋子里头的摆饰，还走到一旁闻了闻里头的兰花。
林夫人好像很喜欢兰花，院子里种了些，房间里也剪了枝条下来放在花瓶里当装饰，倒是很像她淡雅的性子。
好生过了一会，谢远才终于是站起身来，萧凌儿和穆诗诗走上了前去，“怎么样了？”
谢远的神色并不好看，摇了摇头，“不如、还是回去说吧。”
“也好。”萧凌儿虽然不知道谢远为什么会这么说，不过还是点了脑袋。
谢远这才朝着林夫人拱了拱手，“夫人，病情如何我还需回去仔细斟酌一番，夫人这几天就按照我方才所说的好生注意休息，按时吃药为好。”
“有劳谢大夫了，身子不适不便远送，还请三位见谅。”
“夫人太客气了，那夫人休息，我们就不叨扰了。”萧凌儿也陪着说上了一声，便和诗诗姐、谢远哥一起出了房门去。
林树一直在外头等着，谢远哥对林掌柜也没有说太多，而是嘱咐了两声，依旧和跟林夫人的说辞一样，只说要回去琢磨商量一下，若是有了对策会再来府中。
林树也没有表示什么，那么多大夫都无功而返，他也没对他们抱什么期望，这番说辞早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只依旧道谢了几声便让下人将他们送出了林府。
等三人回到了药膳堂里，萧凌儿才拉着诗诗姐和谢远哥坐到了偏僻些的桌子旁，开了口，“谢远哥，现在我们都回家了，你可以说说，那林夫人的病、到底怎么了？”
她看得出来谢远哥肯定在林家隐瞒些了什么，要不然才不会一副藏着掖着的神情。
谢远有些犹豫，似乎是拿捏不准心里的猜想，端起茶水喝上了一口下去，才叹了一口气，“我能查出来的，林夫人其实没什么大碍，是她日日不吃什么东西，才会血虚气短导致脸色苍白浑身无力，想要恢复也简单，我留下的那个药方小心服着，再每日按时进食即可。”
“没病？”萧凌儿有些惊讶，“不会吧，你真的没弄错？林家可去了那么多大夫呢，若是没病，怎么会都没看出来？”
“应该没错。”谢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过准确地说，林夫人应该是装病，我帮她诊脉的时候，没查出什么来，心里也有些犹豫，所以又问了她最近吃过的东西，全都没有异样，还特意探了她身上的几个穴道，她回答我的相互悖论，应该是同之前祝小姐到药膳堂来闹事的时候一般，是胡乱答得，就是不想要我们看出来她其实没有病。”
“怎么会这样呢？”萧凌儿方才在林府里的时候，看谢远哥脸上为难的神色还以为这林夫人的病很是棘手呢，却没想到居然是装病。“那怎么那么多的大夫，没有一个看出来。”
“应该也有其他人看出来了吧。”谢远耸了耸肩，“林夫人有意装病，这症状上自然是左右胡说，一部分人许是真的被她蒙骗了过去，还有一些或许也看出来了，只是林夫人自然不会承认，又因为不甚进食身体虚弱见不得好，就算看不出有病恐怕也没办法，就一直这样拖着了。”
“我觉得师弟说得应该没错。”一旁一直没说话的穆诗诗也开了口，“林夫人这病生得蹊跷，八成就是她自己所为。刚刚在林夫人屋子里的时候，我四处看了看，那盆兰花开得有些破败，我仔细闻了，上面有药香，兰花的土上还有些许药渣子。那会还有些奇怪呢，如今想来、应该是林夫人将那些药都倒在上头了。连大夫开的药都不吃，足以见得，这病、她自己也压根没想着好。”
萧凌儿没想到诗诗姐在一旁晃悠也不全是瞎晃悠啊，居然连这些细枝末节都瞧着了。
这小妮子，不是做侦探、真是可惜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装病呢，不吃东西不吃药就这么天天半躺在床上要做什么？没瞧着林掌柜和贺大人都快急死了。”
“既然是装病，定然有她自己的道理咯。”穆诗诗拿着空茶杯在手上转了转，眼睛眨了眨又忽得想起什么一般，朝着萧凌儿和谢远看了过去，“对了，林掌柜是没有娶妾的，对吧？”
“这事不是应该你最清楚嘛。”萧凌儿啧啧了两声，八卦这功夫可只有她才最厉害。
穆诗诗倒也似乎就随手一问，打了个响指，“对了，是没错，林掌柜就是不曾娶妾，家中只有一个妻子一个女儿，那你们说，我们今天看到的林掌柜旁边的女子、是谁？”
152 心病还要心药医
穆诗诗这么一说，萧凌儿立马就想起来了。www.uu234.net
对啊，今儿个林掌柜身边就是站了那么一个女子，既然叫他“公子”，那便应该不是林家的人，可看上去和林掌柜关系又还不错，在旁边十分体贴地宽慰着他，丝毫不像是下人之类的。
当时的时候，萧凌儿就觉得有些奇怪呢，如今才想得，那女子一派好像也是自家主人一般的感觉招待他们，确实有些不合着她的身份，难怪当时她会觉得看上去有些别扭。
“你的意思是，林夫人的病说不定跟那个女子有关系？”
“那可真说不定！”穆诗诗嘴角一勾，轻笑了一声，“你想啊，既然是装病那自然总得有个由头装病才是。可林家一缺钱二不短势，三还有个县官父亲在那儿撑着，可还是只能装病解决，定是说不出口的委屈，而且、林夫人的病装得连她夫君都不知道，八成就是出在她夫君身上，专门装给他看的呢。”
穆诗诗说着，都禁不住佩服自己起来，端着桌上的点心一般往着嘴里头塞，一边接着说道，“你说这女人，嫁了人生了子，外头的生意又不用她顾着、除了丈夫移情别恋之外、还有什么是她说不出口的委屈？”
“说得很有道理。”这一次，用不着穆诗诗自吹自擂了，萧凌儿已经先行忍不住啧啧叹出了声，“诗诗姐，你有两下子啊，我还以为你这去趟林家就是涨涨士气去的呢，没想到居然能让你发现这茬。”
“不然呢。”穆诗诗很是不禁夸，来个一两句尾巴就要翘到天上去了。“你还以为都跟你一样呢，去了林家当混子什么都不用干啊。”
“师姐、凌儿姑娘，既然林夫人无病，想来也用不着我了，我先回厨房去了。”谢远无奈地摇了摇头，终是出了口。
“去吧去吧，今儿个麻烦你了师弟。”穆诗诗送走了他，终于舍得放下了瓜果，拍了拍手，“好了，看来接下来的事呢，还得我出马。你放心、给我一天时间就成，明儿个我就把林家那姑娘的生辰八字都给你撬出来。”
穆诗诗话说着，自己都越发起劲了。
萧凌儿就知道，若只是给那林夫人看病，恐怕诗诗姐还没那么大的兴致。
偏偏那林夫人没什么大碍，有的只有心病，这珍宝富商家的正妻，堂堂县官大人的千金，因为自个丈夫在外面偷腥偷到家里来，便黯然神伤还搞出一通装病的把戏，浓浓的八卦气息都要溢了出来。
只要这一沾上八卦的边，诗诗姐的兴致就全然冒出来，压根连他们去林家的缘由是什么都不管了。
确实也就一天的时间，第二天还没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呢，穆诗诗就麻溜儿的又跑到药膳堂来了。这回、可是带着消息来的。
萧凌儿把她带到了自己的房间，“怎么样，查到什么了没？”
“我都出马了，怎么可能查不到。”穆诗诗蹭了蹭自己的鼻子，一脸的得意，“查得再容易不过了，这事情塘县不少人都知道。”
“那女子是谁？”
“一个花楼女子，原先是清香坊里卖唱的，叫秋蕊。那种地方的女子本来就比寻常女子更勾男人喜欢，秋蕊也算是有些本事的，一张嘴甜得很，很是招人喜欢，在清香坊那儿博得不少个恩客给她花钱。两个月前林树跟人谈生意的时候去了清香坊，就是秋蕊陪着他们喝酒的。”
“就这么王八对绿豆，看上了呗？”
穆诗诗噗得笑出了声，“有时候看上一个人不就那么简单嘛，秋蕊长得不错声音甜又会说话还有几分墨水在肚里，偏得林树本就不喜欢谈生意就喜欢舞文弄墨的，一不小心碰上一个有些才华的花楼女子，能弹琴能赏画，对得上他的诗句还十分称心处处都懂他的心思。你说，能不喜欢上嘛，男人、都有点想偷腥的兴趣。”
“嘁，梅承安就不会。”萧凌儿撇了撇嘴，男人会对旁的女人产生一点小心思不足为奇，毕竟谁都会喜欢好奇那些新鲜的。但若是真动手偷腥起来，就不用打着什么偷腥是男人通病改不了的话了，明摆着还是他们管不住自己的嘴。
“是是是，梅承安不会，但林树就偷腥上了。”穆诗诗无奈地摇了摇头，一点萧凌儿的额头，才接着往下说道，“后来呢，林树一个月里头就去了好多次清香坊，次次都找得秋蕊。估摸着吧，这外的里的，林树都让秋蕊给伺候舒服了，就动了想把她娶回家当小妾的心思。”
萧凌儿点了点头，看来、还是那种老套路，实在没有一点新意。
“林树已经给秋蕊赎了身，也带回到了府里头住着，原本就是想找个良辰吉日，把秋蕊娶进来当小妾的，可是没想到还没等娶进门，这林夫人就病倒了，一病病了许久时间，府里的大夫也没给治好，林树这才想着到处找大夫去看病。秋蕊娶进来当小妾的事也暂且搁着了，不过、还是一直住在林府。”
“那这么看来，林夫人的病、就是因为这个秋蕊了。”
“**不离十，要不然不会时间这么赶巧，秋蕊刚住进去，林夫人就病倒了。”
“你说这林夫人也是，若是不想自己夫君娶妾，干嘛不明说呢，非得弄上这么一茬，搞得林府里头乱成一锅的。”
“这还不简单。”穆诗诗倒是看得透多了，“贺冰雁是贺黎大人的掌上千金，从小的家教就是温柔娴淑温文尔雅，这妻为夫纲，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是肯定做不出来的，可又不愿意丈夫娶个花楼女子当小妾，心里头委屈没别的主意就只好用这装病的下下之策了，事实证明，也的确有点作用。你看、那林树娶妾的日子不就只能一直往后头搁着了嘛。”
“那林树那头、是什么想法？”
“我也到林家下人那打听过了。”穆诗诗的人脉果然不是盖的，一天时间、什么都让她查了个遍。“贺冰雁这人吧，当妻子其实挺好的，三从四德贤良淑德，管家管得井井有条，对丈夫也是言听计从，可就是缺少了点趣味，规规矩矩或者说死板。林家下人说林树娶妻娶了这么多年，对贺冰雁已经没了多少兴致，连妻子住处都很少去了，要不然也不会一下就看上去外头的秋蕊。不过、再怎么喜欢秋蕊，对贺冰雁没兴趣，让他休妻是肯定做不到的。毕竟贺冰雁背后还有个贺黎在呢，林树多少还是要忌惮一下贺黎，自然这次贺冰雁出了事，林树就算没了感情，也还是四处给她求医，担心着呢。”
穆诗诗一长溜话说罢，拿起桌上的茶水饮了一口，“怎么样，这事情呢，就是这么个事，前后原委全都给你查到这儿了。贺冰雁这病是心病，心病得要心药来医，可不是件好办的事。”
“是啊。”萧凌儿听着，也伸了个懒腰向后靠了靠，“的确不算好办，若真是病了几幅药下去也就好了，偏偏是装病。想要她好起来，就得要林树不娶这小妾能回心转意，但这种事情、不好弄啊。”
“你要放弃了？”穆诗诗巴拉着嘴，开始嗑起了瓜子来，有时候，就喜欢看小丫头这副为难的模样。
萧凌儿摇了摇头，“连事情的原委都弄清楚了，这么放弃也太轻易了点，不管怎么样、总得试试吧。”
“你打算怎么办？”
萧凌儿又是一摇头，“哪那么快就有主意啊，明儿个你跟我再去一趟林家吧，先探探林夫人和那秋蕊的口风再说。”
“行。”
反正她和穆诗诗，什么都没有，就是时间多得很。
第二天的时候，她们便又往着林家去了一趟，今儿个林树居然不在，听下人说是出去谈生意了。
那些下人见过她们，便也直接往着贺冰雁的住处带了过去。
贺冰雁还是躺在了床上，面色也是没有什么血色，萧凌儿今日还特地在外屋绕了个圈，到了那盆兰花面前，果然能见到盆里头有些药渣子的痕迹。
这小妞眼睛真是尖得很，这点药渣子都能让她发现了。
萧凌儿和穆诗诗走到了里屋，林夫人瞧着他们，坐了起来，有些歉意地低了低头，“两位姑娘，真是麻烦你们了，又过来看我。我听丫鬟说，两位是药膳堂的掌柜，前儿个还以为你们也是什么大夫、没想到竟都是生意上的掌柜，实在怠慢了。”
“林夫人客气了。”萧凌儿笑了笑，“我们也都是为了林夫人的病来的，也算是大夫，没太大分别。”
“药膳堂那么忙，两位姑娘还要为了我的病如此操劳，冰雁心中过意不去啊。只是我这病、唉，就由着它吧。”
“林夫人又说笑了。”穆诗诗又跟着笑了起来，神色轻佻了几分，“既然是病，哪能由着呢。若是平常的药医不好，那就该找些心药来医一医，只想着一味拖下去，拖着又能拖到什么时候去？到最后该发生的、还不是一样会发生。”
153 绿茶婊
穆诗诗就是这样，既然要做一件事情便不喜欢拖拖拉拉，一出口就是开门见山。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贺冰雁的神情果然恍惚了一下，左右看了看，便是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吧，我想清净一些，让两位掌柜好好给我看一下病。”
“是。”一旁的丫鬟听着，应了一声退了下去，顺带把门也给带着关上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贺冰雁的神色一下就严肃了不少，“两位、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这么没有旁人，也无需绕弯子了。”
“林夫人好聪明，一听便听出来了。”萧凌儿轻笑了一声，拉着诗诗姐一起在一旁坐了下来。
“聪明的是两位姑娘吧，才来了我这一天，便没有瞒住两位姑娘的眼睛。”贺冰雁叹了一口气，眸子里头平添上了几分落寞。
“林夫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身上无病却要装成怪病，又怎么会没人看得出来呢，不止是我们，恐怕早该有几分大夫看出来了，只是碍于您的面子，心中又不甚确定才没有开口，可您若是再这么一味地拖下去，恐怕早晚还会有其他人说出来，怕还是会直接到林掌柜面前说。”
“两位倒是实诚，一发现便说出来了。”
萧凌儿手上的茶杯转了转，一口闷了下去，“因为我们两个、可是专程要给林夫人治病来的，身体的病昨日里已经开了药方，这心里的病、就看林夫人肯不肯打开自己的心扉了。”
“这……”贺冰雁有些犹豫，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容易启齿的好事情。
“林夫人，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呢？”穆诗诗见着她迟迟没有开口，手上的茶杯放了下来，“我们今儿既然敢再来，自然也有我们的门路打听清楚，问您、不过是想知道您愿不愿意治这个心病，若是还要犹豫，林夫人就不怕这病拖着实在治不好，林掌柜也不忌惮其他，还是将想娶的人娶进门了吗？”
穆诗诗已经说得够清楚了，贺冰雁眼睛一睁，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了她们。
其实诗诗姐的话多少还是在试探，但只贺冰雁一个表情，萧凌儿就可以确定，她们的猜测恐怕没有错，贺冰雁的心病就是跟这个秋蕊有关。
果然、见着她们都已经猜了个大概出来，贺冰雁终于是不再犹豫，一声长叹叹出了口，“这事，若是说出来，也的确是招人笑话。当初嫁给夫君之时，我原以为我该是世间最幸福的女人了，可事实证明，不管是谁都逃不开世俗的枷锁，时间白驹过隙，容颜老去，就再也比不上旁人的年轻貌美，更留不住自己的男人了。”
“容颜老去？林夫人未免也太过妄自菲薄了。”萧凌儿忍不住摇了摇头，这林夫人说话，确实是带着一口规规矩矩的死板语气。
明明是官家小姐出身，却一点傲气都见不着，脾气全然都被磨平了去。“林夫人，我瞧着、你脸上丝毫不见得有老了的痕迹，不过才二十多岁，你若是老，我旁边这位二十出头还未出嫁的人，岂不是都要成黄花菜了。”
“萧凌儿！”穆诗诗白眼一翻，这臭丫头，说她的归说她的，却还不忘了往她身上扯来嘲笑一番，“死丫头，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们啊。”贺冰雁瞧着她们打闹，也忍不住掩着嘴笑了一声，“其实，若是我和秋蕊能像你们两这般姐妹相处，让她进府也不是不可，只是、只是我与她的性子，到底是合不来。”
听贺冰雁的意思，似乎打算是要跟她们开口说了，萧凌儿和穆诗诗紧忙端正了身子听着。
这些话贺冰雁没有跟其他人说过，早就埋在了心里像是中着毒的根脉一般缠绕着她好是不安分，如今能有两个倾诉的人，她的话一开口就像打开了栅子一般倾涌而出。
“相公什么时候认识的她，我已经不得而知了，原本听着身边的丫鬟说，相公一月时间便去了好几趟清香坊，我还是不信的，直到有一天，他终于把她带进了府里来。”
贺冰雁也是女人，就跟每一个女人一样，一开始不敢相信，也反对过斥骂过伤心过，但最后却还是只能看着他们相亲相爱，自己落一个不容于人的名声。
不是没有反抗过，可是林树很坚持，甚至说出她在他心中已经没有位置的话。再想着当初刚刚相识时候说过的那些情话，想着他到贺府提亲时候说的那些承诺，怎能不让人黯然神伤。
到最后，贺冰雁终于打算妥协，她找到了秋蕊，想要和面前的女人和平相处，她也的确是看上去娇弱可怜，在她面前恭恭敬敬，她本想着，就这样吧，虽然是个花楼女子出身，到底招人笑话了点，但只要对这个家好，对相公好，也不是什么不能相处的人。
可是、贺冰雁终究还是忘不了，忘不了她因为落了东西返回时候，看着自己的女儿不小心撞到了她身上，那个看着温柔的女子十分不屑地推开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衣裳，一脸唾弃地说着，“这么多年，就生下这么一个野丫头，真是不中用。不过也好，若是生的儿子就麻烦多了，女儿嘛，让我往上爬得倒也容易些。”
贺冰雁根本想不到，怎么长了那么一张温柔脸的女人，居然可以这样的两面三刀两幅模样。
她也许最不该做的，就是在那一刻没有选择忍下去，可是、哪一个母亲能够容忍旁人在自己女儿面前说出那样的话来呢。
贺冰雁直接走上了前，将自己的女儿扶了起来，看着秋蕊的神色也没有了刚刚的宽容，“秋蕊姑娘，你还没有进林家呢，想往上爬是不是想的早了一点？”
“姐姐？”秋蕊微微愣了神色，没想到自己刚才的话被她听着了，不过既然已经听了去，就没必要再多装着，反正和这个贺冰雁装得再友好，最后还是一样会成为敌人。如今，不过是早上一步罢了。
秋蕊想着这些，也轻笑了一声，“姐姐教训起人来真是好本事啊，刚刚不是还说着要和我情同姐妹一般，一起伺候公子吗？”
“你不要再惺惺作态，刚才的话我全都听着了，我绝对不会允许像你这种女人进到林家里来，我不会让你有机会伤害我的女儿！”
“姐姐这话就说得不好听了。”秋蕊哼了声，“姐姐是不是坐林夫人的位置坐得太久，真以为这林家就是你来做主的吗？让不让我留下，这事恐怕得公子才能说了算吧，而据我所知，姐姐可是劝了公子好几次打消娶我的念头，但如今、公子还是坚持要娶我，如今公子心里的人到底是谁，难道姐姐还不明白吗？”
“你！”秋蕊把话挑明了说，贺冰雁心中的气愤也按捺不住，“你这个两面三刀的女人，我这就把你做的事情都告诉相公，我绝对不会让你进林家的们！”
“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还不等贺冰雁的步子迈出去，秋蕊便是上前直接抓住了贺冰雁的手，“姐姐，同是女人大家都不容易，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自然会和你好好相处，但你若是拦了我进林家的门，我一定会让你知道，就算活着也没办法让自己相公正眼看上自己一眼的感觉，会有多么痛苦！”
贺冰雁说到这儿，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看向了面前的萧凌儿和穆诗诗，“刚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我其实并不相信，我还是觉得，以我和我相公那么多年的感情，就算他现在对这个秋蕊有些许好感，但一定比不上我们两之间的情谊，只是有时候，我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萧凌儿和穆诗诗听着，都有些咋舌。萧凌儿也没想到，上次在林家林树身边的那个女人，的确和贺冰雁话里头说的一样，看着很是温柔大方，却没想到暗地里居然是这幅模样。
至于贺冰雁接下来说得那些，对萧凌儿来说就已然没有什么新意了，大概就全类似于那种他们那个时代，天涯豆瓣论坛里头一天就可以出来的无数个“论我身边的绿茶婊”这样的模板套路。
秋蕊被贺冰雁知道了本性，索性在她面前也不装着，可到了林树那儿却依旧是一个善解人意单纯善良，只是无奈才不得已流落花楼等着他来拯救的漂亮少女。
而且这个秋蕊也的确是有一些手段的，不但哄得林树很是高兴，对府里头的下人也很是大方，收买了不少人心。
当然也不是不能理解，秋蕊在花楼里待了那么久，如今好不容易能够傍上富公子林树，自然是要好好抓紧这颗大树的。
只是，她若是好生地和贺冰雁相处，伺候好林树也就罢了，以贺冰雁逆来顺受的性子，是有可能接受她让她嫁进林府来的。可偏偏她却是不安分，还没进门就觉得林树对她是喜欢得不行，开始觊觎林家主母的位置。
154 彻头彻尾的大改造
秋蕊当然也怕贺冰雁的枕边风会把林树吹动，所以事事做到了贺冰雁前头。m.www.uu234.netwww.uu234.net说白了还是那些小手段，故意激怒贺冰雁再把自己的委屈都暴露在林树面前，每一次都让林树瞧着是贺冰雁在对秋蕊咄咄逼人。
男人的保护欲越发强烈，便越发觉得秋蕊楚楚可怜，对这个原配贺冰雁便是冷眼相对，觉得她越发配不上她的才情变得易妒可怕。
这样几番下来，秋蕊在林树心中的位置重了不少，倒是贺冰雁的印象越来越差了。最后，林树娶秋蕊的念头越发强烈，贺冰雁也只能用出了装病这一招数。
贺冰雁说完这些，像是已经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连连喘了好几口，又是一声长叹出了声，“事情就是这样，说出去也的确是让人笑话，我堂堂一个县官的女儿，却被一个花楼女子对付得无计可施，只有靠装病才能拖延时间，不让她的计划得逞。”
一番话听得萧凌儿和穆诗诗都有些义愤填膺，这个贺冰雁看上去温婉可亲，欺负到她的头上却是有些过分了。
萧凌儿握了握拳头，十分能理解贺冰雁的苦衷，尤其是她现在有了梅承安，若是那个什么表妹祝千雪又冒了出来，她定然是也跟贺冰雁一样，很难沉得住气的。“林夫人，你放心，我们既然说了会帮你，就一定会尽我们全力帮你治好这个心病。只不过像你这样装病拖延时间总不是办法，若是被秋蕊发现，倒还成了你耍手段容不下她的理由了。”
“那、那我该怎么办？”贺冰雁坐直了身子，她只想过能多拖一日是一日，却万万不曾考虑过这件事情若是被秋蕊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如今才想得，萧姑娘说的没错，若是让她知道，恐怕能做文章的主意就太多了。
“如今不管怎样，身子是一定要赶紧养好起来的。”一旁的穆诗诗倒了一杯水递给了贺冰雁，也接着开口说道，“林夫人，小三要斗，我们跟她斗就是了，装病是没有用的，身子好起来我们才有力气跟她分庭抗礼。”
“没错。”萧凌儿点了点头，手上一拍，“而且，我觉得方才你的话里有一句说错了，其实你还是应该相信你和你夫君这么多年来的感情，它们并不是一文不值，只是如今暂且的新鲜感蒙蔽了他的眼睛，才会让他看不清楚。就像这一次你病了，林掌柜还是很担心你的。”
“他……”贺冰雁眼中有些许期许，可还是叹了口气黯淡了下去，这样的期望她已经不想抱了，免得又让自己的失望越大。“总归，两位姑娘，我愿意听你们的，你们怎么说，我便怎么做就是。”
萧凌儿和穆诗诗是她现在唯一的希望了，装病终究不能长久，为了自己的女儿，她也一定要想办法才是。
“那好。”萧凌儿一拍即合，站了起来，“那这几天时间林夫人就好好养病，先把身子养好。这段时间，不管是秋蕊还是林掌柜，你都说身体不适不见了便是，切莫再和他们起了冲突，若是身子好了，就来药膳堂找我们吧。”
“好，我会记住姑娘话的。”贺冰雁点了点头，穆诗诗又给她重新留了药方子，让她每日按时服药，才又是嘱咐了几句才离开了。
这一次走出林府，萧凌儿和穆诗诗脚步都有些沉重，治心病这种事可比治身子要难多了，贺冰雁的病顶多了也就是长时间摄入的食物太少，导致营养不了气虚血短，吃些药再按时吃饭补身体，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过来。
可恢复之后呢，萧凌儿还没有什么胸有成竹的主意，能够一举成功把林树从秋蕊那儿回心转意回到贺冰雁的身边。
她光是想着，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走在一旁的穆诗诗瞧着她这副模样，又是没按捺住笑出了声，“怎么，现在知道事情棘手了，当初答应下来的时候不是说得很信誓旦旦嘛。”
“你就别嘲笑我了，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充满了不确定性，哪能说让一个人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啊。”萧凌儿嘟着嘴，何况像秋蕊那种绿茶，在男人眼睛里已经是最有杀伤力的了，她本来就花楼出身，伺候过形形*的男人，自然是比贺冰雁这样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更能了解男人心里想要些什么，想要从她手上抢人，不是件简单事。
“反正这话可是我们两在那儿一齐答应下来的，我若是做不到，你也跑不了。”
“得得。”穆诗诗摊开了手投降，嘴皮子功夫她是不怕，但耍无赖这种事情，她可比不得这小丫头，“还是得好好想个办法才是，那个秋蕊是风花雪月里混过来的，光是长就长成了男人喜欢的模样，更别提能懂男人的心了，贺冰雁现在已经被她打击得毫无自信心，我看，恐怕得改头换面才能和秋蕊有得拼一拼。”
“改头换面？”萧凌儿歪着脑袋心里盘算着，“这倒是个好主意，你说得没错，我们现在第一个要做的要紧事，就是给贺冰雁来一个彻底的大改造。”
“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也说了嘛，现在贺冰雁想要比得过秋蕊就必须来一个改头换面。不是我对嘴说她，贺冰雁其实长得吧，还是挺好看的，可就是打扮得实在太老气，说话也死板无趣，这才不勾男人喜欢。”
贺冰雁长得的确是不错，要不然林树也算是大户人家公子，见过不少世面的人，又怎么会当初到塘县之后对贺冰雁一见钟情才去贺府提了亲呢。
只可惜，贺冰雁不是个会打扮的人，尤其是嫁了人之后就更不在上头费心思了。虽然是做了娘没错，可明明年纪才二十多岁，比诗诗姐大不了多少，但估摸着真是被下人这么“夫人”“夫人”地叫多了，他们去两次，两次贺冰雁穿的衣服都是暗色系的锦绣长衫，绣的花纹也是暗色不明显的清绣，瞧着真有几分老气横秋。
发髻也是再普通不过地盘了起来，图着怎么方便怎么好，非要把自己打扮得好像四五十岁孙孩绕膝一般。
光是这一点，就很难跟秋蕊比了。
人家秋蕊不但长得好看，还知道在自己身上鼓弄，清丽的颜色搭配恰到好处的首饰，瞧着就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这么两个女人放在面前，谁都会多看秋蕊一眼的。
再加着贺冰雁不但把自己打扮地老气，说话更是死里死板低眉顺眼着，落寞的模样好像人人都欠了她几百两纹银似的，着实让人觉得有些无趣。
其实，但凡她能将自己父亲那点官家的傲气拿出几分来，恐怕都不至于落到像如今这番。
贺冰雁和林树毕竟还是有感情在的，想要让他们重拾起从前的美好不算太难，但难就难在贺冰雁决不能以现在这番模样再去和林树相处。否则就算能让林树回忆起美好来，也会觉得现在的贺冰雁实在没有留得住人的地方。
对、改造！必须得来一个彻头彻尾的改造！
……
贺冰雁应该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来了萧凌儿和穆诗诗，便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全然照着他们的吩咐来行事。
自她们走后，便按时服药吃饭，也愿意下床走动了，只是不肯见林树和秋蕊，每回林树来就说她在静心养病不好见人。一来二去的，林树听丫鬟说她的身体好了不少，也索性就不去了，又乐得跟秋蕊四处游玩，张罗着娶妾的事情。
贺冰雁心里虽然委屈也着急，但既然萧凌儿那么说了，也只好以不变应万变，就暂且先由着他们。
这么些时日过去，贺冰雁身上的病慢慢地已经大好，也有好些个天都没有见着林树，她心里着急，病一好了便以着要去药膳堂登门拜谢的理由，带着丫鬟往着药膳堂去了。
萧凌儿等贺冰雁来也等得够久了，她当然不忘了隔天就让谢远哥带着一些利于贺冰雁病情的药膳去林府一趟。
反正不管贺冰雁这事到最后能不能成，但她至少还是得让别人知道，贺冰雁身上这病是药膳堂看了才好的，不然就真的啥也没图着了。
贺冰雁和丫鬟到了药膳堂，萧凌儿紧着将他们迎到包厢里坐着。
果然还是和之前一样，贺冰雁换倒是换了一身衣裳，可依旧是暗色系的长裙，服帖着全身也看不出来身材如何，仅仅能显得端庄几分就是。
不过，气色倒是好了很多，看来这些天，她确实有在好好调理身子。
萧凌儿倒了杯水放在了贺冰雁面前，“恭喜林夫人身体痊愈，如今瞧来，还真是好多了。”
“托萧老板的福，那些方子的确是有用，我吃了之后就感觉好多了。只是萧老板，我尽数照着你的吩咐来做，如今我相公听说我身子已经大好，便叫人去挑黄道吉日想着迎娶那女人进门。萧老板，我该怎么办啊？”
155 我夫君诚不欺我也
“林夫人别着急。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m.www.uu234.net”萧凌儿宽慰了一声，“感情的事是最急不来的，反正离婚嫁的日子还有一段时间呢，我们可以慢慢来，不过……”
萧凌儿说着，又放下了杯子，“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非常事情要用非常之法，我接下来让你做的事情有些可能并非你平常所愿，希望你不会觉得为难。”
“萧老板客气了。”贺冰雁连连摇了摇脑袋，“事情再怎么糟糕下去，又怎么糟糕得过让那个女人进林家的门呢，有什么吩咐，萧老板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得到。”
“那好。”萧凌儿看了看时辰，“林夫人别急，晚些我就先带你去见一个人。”
萧凌儿花了几天时间才想出来的主意，也不知道对贺冰雁管用不管用。
总归就像她说得，应也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了。
等到晚些时候，穆诗诗那儿也有了空子，萧凌儿不让贺冰雁的丫鬟跟着，和诗诗姐只带着贺冰雁便是往着醉花楼去了。
嗯……她想出来的法子，第一步就是彻底把贺冰雁交给乐琴。
这法子是有点冒险，不过她这思来想去的，改造人外貌这上头，还应该是乐琴会比较拿手。
果然，他们包了一艘船，才刚到了醉花楼外头，跟他们的花船行驶到一起，贺冰雁的神色便是变了。
“萧姑娘，你这是，带我来了花楼？”
“是带你来见一位朋友，她的身份有些特殊，是醉花楼的花娘。”
萧凌儿话说着，外头也有了动静，诗诗姐带着乐琴走了进来。
有些时日没有见到乐琴了，她还是那么好看动人，跟萧凌儿和穆诗诗也熟络了不少，一进来就开着玩笑，“凌儿姑娘，真是好久不见了。如今摇身一变成了梅家姨太太，可是塘县的红人了，从前藏得还真是深啊。”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萧凌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果然塘县这块地方还真是不大，她的身份公开也就是前几天的事情，就几个掌柜在跟前看着，没想到几天时间，连乐琴都知道了。“没想到吧，我这么年轻就嫁做人妇，身边这位上了年纪的，却还是黄花老闺女。”
“臭丫头，你再拿这个笑话我，我可真不客气了。”穆诗诗故作着板起了脸，作势就要来揍她，萧凌儿立马躲了开去。
“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了，乐琴姑娘，这位就是林夫人。”
萧凌儿回到了正轨上来，乐琴也收起了嬉笑神情，走到了贺冰雁面前低了低身子，“乐琴见过林夫人。”
乐琴也算是恭恭敬敬，贺冰雁的神色却是从她进门开始就迅速冷了下去，从乐琴身上收回视线来，也不回她的话，只是看向了萧凌儿，“萧姑娘，你此番神神秘秘，却带我来见一个花楼女子，我着实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贺冰雁的排斥意味浓厚得很，似乎也丝毫不打算遮着对花楼女子的厌恶。不过也是，她刚刚才被一个花楼女子抢了相公，自然很难对同样的花楼女子有好感。
萧凌儿拉着乐琴和贺冰雁都坐了下来，“林夫人，我知道你不喜欢花楼女子，但并不是所有花楼女子都和秋蕊一样，这里面也同样不乏有可交之辈，乐琴姑娘便是如此，她是我和诗诗姐的朋友，这一次她也是来帮你的。”
“我想，这就不必了吧。”贺冰雁站了起来，衣袖甩到了身后，“萧姑娘，你让我去跟一个花楼女子学习如何引我丈夫喜欢，学习这以色侍人的功夫，恐怕、我做不到。花楼女子的手段，我看就算学到了，也不是什么好本事。”
“林夫人……”
萧凌儿的话才刚出了口，一旁的乐琴便是打断了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并不在乎这样的厌恶之情，端起面前的茶杯朝着贺冰雁扬了扬，“林夫人，这话你就错了，同样都是想要挽回你相公的欢心，以色侍人以诗侍人还是以德侍人又有什么分别呢。你瞧不起花楼女子，偏偏你相公的心却留在了花楼女子身上，难道你不想知道是为何吗？林夫人出身官家饱读诗书，论相貌家室才华，哪一样都在花楼女子之上。可如今满腹诗书，相公却与她人吟诗作对，隐着姣好面容，却让相公与她人风花雪月，身有长处而不自知更不知如何表现，林夫人如今，还觉得自己对了吗？”
乐琴的话很是能煽动人，贺冰雁听着，顿时便有些沉默。
萧凌儿轻笑了一声，她还是有些低估乐琴了，能听得懂李朝夕那琴声里头的浩然豁达之气的人，又怎么会在乎旁人这一两句偏见呢。
她想着，也是开了口，“林夫人，人各有出身各有天命，乐琴姑娘这些花楼女子只是没有您这般幸运罢了。夫人不过是因为着了一个花楼女子的道，便对她们有些偏见厌恶，却不知古往今来，花楼之中不乏有天下之才者，有天仙之貌者，前有秦三娘开箱赈灾救万民水火，后有苏小娘以计谋国，这些女子都是出自花楼之中，难道林夫人还觉得这些可小瞧之吗？所以说，人不分贵贱，任何人身上都是有值得学习的地方，取长补短方能成大事，您觉得呢？”
“可以啊你。”萧凌儿一番话下来，穆诗诗凑近了她，怼了怼她的胳膊，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个小丫头长进不少，如今这说起话来一套一套，总算说出几个我听过的，没再像从前一样瞎编胡造地引经据典了。”
“那是，我跟着梅承安学了那么多历史文章，总是得有些作用的不是，我夫君诚不欺我也。”
“呸，够了啊，你这一口一个夫君的毛病，能不能改了。”穆诗诗又满脸黑线下来，这死丫头，自从和梅承安和好之后，日日恩爱秀得她实在是头皮发麻。
但不得不说，这番话对于贺冰雁来说的确有用，她的神色越发地凝重了起来，也不知道心里做了怎样的斗争，终于是一口气叹了出来，点了点头，“乐琴姑娘和萧姑娘说得对，或许是我太过偏见了。不知道，你们需要我怎么做？”
“既然愿意就好了。”乐琴轻笑了开来，拍了拍萧凌儿的胳膊，“好了，接下来的就交给我吧，你们在这儿等着。”
萧凌儿是越发喜欢乐琴了，她虽然没有诗诗姐那么轻佻有趣，不过为人豪爽坦荡，做朋友也的确是很值得。
就像这次林夫人的忙，她们只不过是和乐琴那么稍加一提，她便十分干脆地答应了下来。
至于乐琴的能力，她更是毫不怀疑了。也没让她和诗诗姐等上多久，乐琴带着贺冰雁回了她的房间重新梳妆打扮了一番，过了些许时候，便又带到了船上来。
这一次，等着帘子掀开，乐琴和贺冰雁走进来的时候，萧凌儿瞧着，嘴巴都差点合不拢了。
她果然没看走眼，这个林夫人长得本来就清秀好看嘛，从前那番老气横秋的打扮还真是埋没她了。
现在经得乐琴改造了一番，头上繁冗沉重的发髻重新盘得清爽利落了许多，额前留下的两屡细发恰到好处地修饰了她的脸型。换上了一身浅色系的鹅黄色长裙，搭着同色淡系外搭，挂着流苏配饰。
脸上的妆容又换了，描了细眉，上了浅浅的眼影和胭脂，又抹了点绛唇，连脑袋上的首饰和耳边的坠子，也是颜色搭配着妆容，整个人一下就变得年轻清丽上不少。
如今再看林夫人，一点也看不出来是生了一个孩子的娘亲，等她再跟秋蕊站到一起的时候，可就真的遑论姐妹了。
萧凌儿忍不住一下站起来迎了过去，“乐琴，你果然好厉害啊，这才多久功夫，林夫人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贺冰雁还有些迟疑，“我这样、真的行吗？”
“行行行，简直行的不能再行了，林夫人，你自己瞧。”萧凌儿说着，把一旁的铜镜也给贺冰雁递了过去。
她手上犹豫了一下，才接过来照了照，眸子微睁，竟也有些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好像、竟从来未曾这番打扮过，还真有些不像自己了。”
“不不，林夫人，你应该说，这才该是你成为的自己，瞧现在多好看啊，你早就应该好好这么对自己了，整日打扮得老气横秋，让你自己都变得没那么自信了。连你自己这关都过不了的话，又怎么能够过林掌柜那一关呢。”
“可不是嘛。”一旁的乐琴欣赏着自己的成果，也轻笑着摇了摇头，“凌儿、诗诗，你们可不知，方才我带着林夫人从侧边过来的时候，还有几个臭男人看上林夫人以为是花楼的花娘想亲近呢，差点没把她给吓着。”
“是真把我吓着了。”贺冰雁的语气比刚才实在好了太多，“似乎这样，的确是看上去好看许多，只是我还是没有信心，这番以色侍人，即便能让我相公多看我几眼，可是、又能维持得了多久呢，他恐怕早就已经看腻了吧。”
156 被梅承安着了迷
“怎么还没开始就说这种丧气话了？”萧凌儿轻笑了一声，“林夫人，其实呢，乐琴是可以让你变得更好看，但就像你说的，以色侍人是不能持续多久，如同秋蕊一般。m.www.uu234.net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可是，它却能给你相公耳目一新的感觉，让他更注意到你，这第一步便算是完成了。而你最重要的就是要变得自信一些，可切莫再这样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了。只有你自己变得更好，才能让你相公看得到你的好啊。”
“那我，该怎么做呢？”
“你其实什么都不要做，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更不做，心里想什么也可以直接说出来，不用想着如何去讨好你的相公。”
这些新时代女性的做法，萧凌儿不知道林夫人能够明白得了多少？但她还是相信，不管是在哪一个时代都是一样，男人绝不会喜欢一味的只知道讨好顺从的女人，既不会给他们带来征服的骄傲感，又会觉得太过没有主见而索然无味。
就像林夫人之前一般，她对林掌柜那般不计回报的讨好，到最后却是什么都换不回来。
其实有时候，爱情也像做生意一般，有来有往，才能持续得更久。
“虽然我不知道这次我们到底会不会成功，但既然你愿意，那我们试一试又何妨呢？你且记得，这次回去之后，第一，不要再勉强自己一味地顺从，心里的想法不妨直接说出来，要让林掌柜知道你也有脾气你也会拒绝，让他和秋蕊知道你可是也有官家之后的傲气。第二，不要再把林掌柜当做你的唯一了，林夫人只需把心思放在你喜欢的事情上即可，或许也可权当自己就没有这个丈夫。第三，真的不要吝啬自己的才华了林夫人，你明明就饱读诗书满腹才华，为什么就偏偏要为了林掌柜隐着自己的才华呢，明明比起秋蕊来说，你更衬得上林掌柜，在这种事情上，林夫人完全不需要自卑。最后，林夫人一定要记得，男人一定会喜欢聪明的女人但又不喜欢故作聪明的，我想这个度，林夫人一定会比秋蕊把握得更明白。”
萧凌儿的话音落了下来，一旁的乐琴也上了前，浅笑斐然，接着她的话茬说道，“其实林夫人，秋蕊的事我大概也知道，不过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不足为惧。清香坊的确会请先生教一些花娘诗词歌赋以便多些市场，不过，清香坊多教的都是古玉国的诗词，那个年代多的是风花雪月之词最是适合，可若是换了其他恐怕秋蕊便捉襟见肘了，林掌柜口中所谓的才女子说白了也就是个不经考究的空架子。”
乐琴提出的点倒是比萧凌儿的有用多了，看来这事找她果然没错，同样都是花娘，还是名义上的竞争对手，她自然比她们更了解。
“林夫人，话我就说到这儿了，该如何做我相信你一定比我们更清楚，既然还有时间，那不如我给你们弹奏一曲吧，我想现在的你或许会喜欢。”
乐琴并不多说，走到了自己的弦琴旁坐了下来，手指轻拂，一曲李朝夕的曲子就溢于手上，不是之前的那首《轻纱影》，不过和《轻纱影》应是差不多，都是*前期的作品，只是一把弦琴，可浩然之气却是丝毫都遮不住，跟着音符一起悦动了出来。
出乎其料的是，贺冰雁听得很是认真，整场曲子下来一直沉默不言，可是她脸上越发沉浸下来的神情，萧凌儿看得出来，在她的心里一定有着某个地方在慢慢发生着改变。
果不其然，一曲下来，贺冰雁轻笑了一声，站了起来拍了拍手，神情中有几分愕然，“乐琴姑娘，我要为我之前说过的话向你道歉，的确是我目光短浅蔑于姑娘了，这一首*前期的曲子，乐琴姑娘弹奏出来酣畅淋漓沁人心脾，若非有如男子一般宽厚的胸襟，又怎会弹奏得出这样的气魄，倒是我，明明那般幸运有这样的出身却妄自菲薄，当真是让人笑话了。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多谢乐琴姑娘。”
萧凌儿还真没想到，她费了那么多的口舌说了那么多话，也难得见贺冰雁的神色这般动容，可乐琴弹奏一曲，居然还一下子就让贺冰雁想通了，她们有才华之人的沟通方式果然就是不一样啊。
早知道这么简单，直接让乐琴上场就好了。
不过不管怎样，贺冰雁能想通是最好。
“太好了林夫人，若是你能明白这一点，我想你跟林掌柜的相处方式一定会比以前更好，至少一定会让你自己更舒服，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们接下来会帮你再想办法。”
这会子贺冰雁已经不再像之前一般强求结果了，向着萧凌儿三人点了点头，“那冰雁在这儿就谢过三位姑娘了。”
这番下来，时辰也差不多了，贺冰雁又是道谢了两声，才离开了花船。
留着萧凌儿和穆诗诗三人在花船里头，还微微愣了神色。
“诗诗姐，你说林夫人听进去了吗？”
“应该是听进去了，我瞧着她刚刚、人都有些不一样了。”
“这样最好，其实林夫人的条件这么好，要我说，就算林掌柜真的不能回心转意，她哪怕和林掌柜和离也用不着受这个气，定是有更好的等着她。”
“你啊，自己不打算和离了，倒劝上别人了。”穆诗诗噗嗤一声笑出来，“我看得出来，林夫人还是很喜欢林掌柜的，只可惜被这个秋蕊横插了一脚，只希望这次我们的事情能够成功吧。”
“如果能成功，可要多亏了乐琴啊。”萧凌儿朝着乐琴拥了过去，“没想到，乐琴你太厉害了，一首曲子抵得过我们说那么多的话。”
乐琴笑着摇了摇头，“你们的话当然是管用的，只是我刚好想到，像林夫人这么有才情的人，想来我的琴声，她应该是听得懂，我也相信，*的曲子绝对有阔人胸襟的妙处。”
乐琴真是对李朝夕崇拜不已，连这种功劳都能归功到他的身上去。她笑了笑，又开了口，“不过，说实话我也没想到，如今竟然还有像凌儿你这么看得开的女子，刚才那番话着实是吓到我了，我算是有些明白，为何一直不近女色甚至被坊间传言有龙阳之癖的梅大少爷却会倾情于你，如今看来，这梅大少爷果然是有眼光，能够慧眼识人看到你的不同之处。”
“龙阳之癖？”萧凌儿的重点却是放错了地方，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原来、梅承安身上还有这种传言呢，下回见着他一定要笑话笑话他。”
“臭丫头，正事都没做完呢？”穆诗诗无奈地摇了摇头，如今这丫头真是被梅承安着了迷了，不管什么事情都能绕着弯的想到他身上去，“林夫人这头算是搞定一半了，我想对于林掌柜来说，应该是有些用的。不过秋蕊若是看出来定然也会有她的打算。我像，要彻底解决这件事情，恐怕我们还得两边下手。”
“诗诗姐，你说林夫人听进去了吗？”
“应该是听进去了，我瞧着她刚刚、人都有些不一样了。”
“这样最好，其实林夫人的条件这么好，要我说，就算林掌柜真的不能回心转意，她哪怕和林掌柜和离也用不着受这个气，定是有更好的等着她。”
“你啊，自己不打算和离了，倒劝上别人了。”穆诗诗噗嗤一声笑出来，“我看得出来，林夫人还是很喜欢林掌柜的，只可惜被这个秋蕊横插了一脚，只希望这次我们的事情能够成功吧。”
“如果能成功，可要多亏了乐琴啊。”萧凌儿朝着乐琴拥了过去，“没想到，乐琴你太厉害了，一首曲子抵得过我们说那么多的话。”
乐琴笑着摇了摇头，“你们的话当然是管用的，只是我刚好想到，像林夫人这么有才情的人，想来我的琴声，她应该是听得懂，我也相信，*的曲子绝对有阔人胸襟的妙处。”
乐琴真是对李朝夕崇拜不已，连这种功劳都能归功到他的身上去。她笑了笑，又开了口，“不过，说实话我也没想到，如今竟然还有像凌儿你这么看得开的女子，刚才那番话着实是吓到我了，我算是有些明白，为何一直不近女色甚至被坊间传言有龙阳之癖的梅大少爷却会倾情于你，如今看来，这梅大少爷果然是有眼光，能够慧眼识人看到你的不同之处。”
“龙阳之癖？”萧凌儿的重点却是放错了地方，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原来、梅承安身上还有这种传言呢，下回见着他一定要笑话笑话他。”
“臭丫头，正事都没做完呢？”穆诗诗无奈地摇了摇头，如今这丫头真是被梅承安着了迷了，不管什么事情都能绕着弯的想到他身上去，“林夫人这头算是搞定一半了，我想对于林掌柜来说，应该是有些用的。不过秋蕊若是看出来定然也会有她的打算。”
157 焕然一新的夫人
萧凌儿和穆诗诗都没想到乐琴会无厘头冒出这么一句来，“看来弘大哥果然要来塘县住啊，这消息你都知道，定然是真的了，我之前听着的时候还不确定呢。www.uu234.netwww.uu234.net”
“这么说，你们知道咯？”
“嗯，在梅家的时候，听梅永新提起过这么一句。”萧凌儿点了点头，又立马坐直了身子，“乐琴，你的意思、不会是想要弘大哥去勾引秋蕊吧。”
“咳咳……”乐琴被萧凌儿用的“勾引”这两个字差点呛着了喉咙，“话糙理不糙，我确实觉得，若是逸公子在，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愿意帮这个忙。”
“他有什么不愿意的。”穆诗诗轻哼了一声，“反正那家伙逛花楼跟回家似的，看上的花娘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了，再看上个秋蕊真是毫不意外的事，美人入怀，他估摸着巴不得占这个便宜。”
“诗诗姐，你这是怎么了？对逸公子那么大的气性。”萧凌儿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之前逸公子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可是这半年时间下来，诗诗姐对逸公子好像转了个性似的，要么就不提他的事情，只要一提到上头准没好事。
只可惜，穆诗诗轻哼了一声，压根不打算多说，“他不就是这样嘛，不过这事，他要是愿意做，估摸着还是有谱的，但是他那宅子不是还没修葺完吗？离他到塘县来还有一段时间呢，恐怕林夫人那儿等不了这么久。”
“说得也是。”萧凌儿点了点头，“算了、这事先放着，不管怎样，还是查清楚秋蕊那头再说吧。”
“行。”穆诗诗也应了一声，两人这才向乐琴告了辞，离开了花船。
接下来的几天，穆诗诗寻人去盯着秋蕊，至于林府，贺冰雁的病好了之后，他们没再去了，不过林府里头发生的事情，贺冰雁却是隔三差五都会来药膳堂和他们说。
乐琴帮贺冰雁改造得当真有用，贺冰雁也听着她的话，回到林家之后，将那些个暗沉老气的衣裳都收了起来，让人换上了颜色清丽些的首饰衣服。
其实对于女人来说，谁不愿意穿这些好看些的衣裳呢，只是从前的时候，贺冰雁一直记得自己爹娘说过的话。
她如今嫁为人妇，成为林家的主母，便要时时刻刻地记着端庄温顺，便也不敢事事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但现在，她听着凌儿姑娘她们的话，按着自己喜欢的去做，愿意将心思多放在了自己身上。
待身子好了些，她便带着丫鬟还上街逛了好几圈，买了胭脂首饰，又买了喜欢的字画诗文，将自己的房间重新布置了一番，偶尔还会去茶楼里听上一段说书或是曲子，这本是她从前最乐意做的事情，只可惜嫁给林树之后，却很少再去了。
贺冰雁发现，这样沉浸下来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竟然还能让她放下些许心中的执念。
或许从前，她真的是太把全盘的心思都放在了林树身上了，以至于连自己都丢了。
不过，林树那儿听着丫鬟的话，说是她的身子都好了，又加着之前吃了几次闭门羹，竟也还真的绝情到都不曾踏入她的院子。
等到他们再见面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天，还是在林家的园子里见着。
她正打算带着丫鬟到园子里摘几株新鲜的花下来插到房间的花瓶里去，便看着林树带着秋蕊在园子中的亭子里赏花下棋。
贺冰雁已经听丫鬟说了，秋蕊催得急，林树迎娶她进门的日子已经差不多定下了，就在下个月的月底，如今新婚将至，正是两人如胶似漆的时候。
虽说经得凌儿姑娘她们的一番劝，贺冰雁心里的执念多少放下了些，可是看着他们两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寻欢作乐，贺冰雁怎么说都还是会有些难受的。
只是、她还是记得凌儿她们说过的话，万事最忌着急，越是在乎便该装得越是不在乎。
贺冰雁轻叹了一声，朝着一旁的丫鬟开了口，“芳儿，去小厨房端一碗绿豆粥给姑爷送去。”
“小姐，真的要送吗？姑爷和那个女人……”芳儿是从小服侍贺冰雁长大的，再一路跟着贺冰雁嫁到林家来，连口头称呼都一直没改了，全盘的心思也放在了自家小姐身上，当然看不惯秋蕊。
“去吧。”贺冰雁头也没抬，只专心得看着手头上的花，仔细地修建着，“就按着我说得去做，但是，一碗便可。”
“是。”芳儿撅了嘴，可小姐发下来的话，还是只能应了一声，放下了篮子马不停蹄地便往着小厨房去了。
绿豆粥是夏日常备着的，小厨房也弄得快，芳儿很快就端着到了亭子里。
见着那秋蕊笑意盈盈的，芳儿一点好脸色都装不出来，只走到自己姑爷面前，放下了手里的绿豆粥，“姑爷，这是小姐让我给你送的，她知道你和秋蕊姑娘在这儿下棋，说是天热气闷，喝碗绿豆粥可散散热。”
“夫人有心了。”林树收起了些许笑意，生分地客套了一声，“芳儿，夫人最近身体如何？”
“都好了，药膳堂的药果然有用，小姐如今已经全好了。”
“那就好。”林树点了点头，正打算挥了手让芳儿下去，却又是顿了顿，“怎么只有一碗，芳儿，既然知道秋蕊也在这儿，就该让小厨房再多送一碗的。”
“回姑爷。”芳儿低了身子，照着刚才小姐教过自己的话说道，“小姐说了，她是你的妻子，照顾你是应该的。但如今，既然秋蕊姑娘还未入府，那便还不是我们府中之人，只算得上是姑爷的客人。那姑爷的客人，自然有姑爷顾着，就用不着小姐费心了。”
“你……”芳儿话里的意思很是明显，林树当然听得出来，一个丫鬟怎么可能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种话，想也知道，定是贺冰雁教的。
秋蕊微微一愣，站起了身，神情倒是没有多少变化，“公子，切莫怪姐姐，是秋蕊贪心，只想着让公子多陪陪秋蕊，却忘了姐姐才是公子的妻子，姐姐对秋蕊有几分气性也是应该的，秋蕊心中明白。”
“还是你明事理。”林树拍了拍秋蕊的手，叹了一口气，“她也是，既然已经知道我要娶你进门，连日子都定下了，就该知道你早晚是我们林家的人，就算有气性也不该表现得如此明显，岂不是让外人笑话。”
“公子莫气。”秋蕊又是宽慰了一声，“我能理解姐姐，只怪秋蕊实在是太喜欢公子了，才会扰了姐姐的心性。如今她大病初愈，秋蕊心中明白，能谅解着的地方，秋蕊不会在意的。”
“你啊，若是她能有你三分的善解人意，也不至于像如今这样了。”秋蕊越是这么把自己放在委屈的地方，林树便越是觉得自己对她有些愧疚，抬了头看向了芳儿，“你家小姐呢？”
“回姑爷的话，小姐就在园子里采花用来布置房间。”
芳儿回了一声，林树便是一哼，“她倒是有闲情逸致，身为林家主母，下个月的婚事不知道帮着处理，刚好了病，前日子逛街后日子听书，今儿个还摘上花了。芳儿，带我去看看。”
“是。”芳儿应了一声，抬脚就往着前头走去。
林树和秋蕊也立马跟到了后头，秋蕊轻低了脑袋暗笑了一声。虽然早已知道，等会要发生的事情就跟之前无数次一般，又要看那个女人不断一边向公子哭诉，一边痛骂她，早已无趣的戏码，不过能多让公子嫌恶她几分，多看几眼又如何呢。
贺冰雁离得本就不远，林树和秋蕊跟在芳儿后头没走上几步，就到了园子中间，只看着一个穿着淡绿丝裙的女子背对着他们，站在园子里头细细修剪着花草，再仔细挑选了放在篮子里头。
林树多看了两眼，又收回了视线来，“芳儿，你家小姐呢？”
“那儿不就是吗？”芳儿偷笑了一声，原来不止是她啊，连姑爷再看到小姐，也会跟她当初一样，差点没认出来。
芳儿朝着贺冰雁喊了一声，“小姐，姑爷和秋蕊姑娘来了。”
贺冰雁听着声音，缓了几分神情才转过了身去，看着就站在眼前的两个人，轻勾了唇角，却看不出带了多少笑意，“见过老爷。”
贺冰雁一句落罢，林树却是愣在原地一下没回过话来。
他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呢，原来这个女人，居然真的就是他的夫人？
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晃神之间，林树好像看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场景，就是在塘县的茶楼里，他去谈生意她在听书，他和她擦肩而过，她就那般清丽地跃进了他的视线中，让他一下便记住了这个女人。以至于到后来又在贺大人府里再见面，便按捺不住，择日让人上门提了亲。
他这是，有多久没有见到她了吗？怎么时间、好像还往从前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