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都怪七七
队长凉得意踢了马欢乐一脚，
“你再多吃一碗，怕连死人都见不着了。www.uu234.net”
马欢乐也不生气，反正吃了三大碗肉了，挨顿打都值了。
“爹，队长，你们在家坐，我去医院看看。”
“出了啥事，爹？”
七七本来是进棚子，找姥姥给嫂子做饭的。
看到有人来找爹，赶紧跟过来，进屋看看是啥事。
“马兰花生病住院了。”
凉得水把事简单一说，
“我这就套驴车去，你在家看着，让老少爷们都吃好。”
“爹，我跟你去。”
“你去弄啥？”
“我怕你自己去，马家人欺负你。”
凉山听到动静也进屋来看看。
正好听到七七说这一句话，
“那我也去，有我在，我看他们谁敢打你。”
“不是去打架，是去看病人。”
马欢乐弱弱地说。
“我带着咱村的几个人，和你们一起去，我看马庄哪个龟孙敢打我们姓凉的。”
队长凉得意站起来。
“叔，你们都在家吧。没事的，我公婆家就在阎家村呢。我们吃不了亏。”
“那也是。你们快去吧。”
凉山套车，三人坐着驴车，赶去阎家村公社医院了。
不说七七三个人，坐着驴车，走在路上的事。
再说说，医院里，梨花拉着红果，走到院子里一边，站在花坛边，梨花把兰花怎么和家里人生气，独自离家被拐卖，然后疯了的事，一一都告诉了红果。
“凉家父女真是欺人太堪！”
凉红果咬牙切齿的样子，让梨花吃了一惊。
“红果，你可不能这样想。要不是七七找城里的朋友帮忙，你妈还不能被解救回来。你应该感谢七七才对，怎么还生她的气？”
“小姨你别管，你不懂。我妈要不是在凉家，受了那爷两的气，哪能离家出走，不走哪能被人拐卖。你可别说七七找人帮忙救我妈的事了，她哪有那么好心。她恨我妈，恨得要死。说不定，这里面都是她捣地鬼呢？”
“这句话，你说对了。”
小梗走了过来。
“我求过七七，让她帮我娘治病，她不肯。宁愿出钱给凉山盖屋，都不肯出钱给我娘看病。”
“小梗？”
红果一看小梗，原来是黑胖，现在都变成黑瘦了。
“红果，你现在来了。你怎么打算？”
小梗竟然不叫她姐，红果有些不乐意了。
“红果能是你叫的，叫姐。”
红果伸手就打小梗，以前，她们两睡一个屋，她经常欺负小梗，都成习惯了。
“如果你再这样，别怪我不客气了。”
小梗推了红果一把，红果没提防，一屁股坐到地上。
“你还反了你。”
红果站起来，恼地又要打小梗，被梨花一把拉住。
“你就别惹小梗了，自从你妈疯了，都是小梗伺候着。她比谁都累。”
“凉红果，你说吧，你这次回来，打算怎么办？你能在家呆多长时间？”
“你问这做什么？又不关你的事。”
一听说，妈疯了以后，都是小梗伺候着。再看小梗又黑又瘦的脸。红果语气就软下来。
第556章 她有秘密
“红果，你不会有啥事瞒着我们吧？”
梨花见一问到红果请假的事，在部队的事，红果就支支吾吾。
就有些怀疑了。
红果有一点值得骄傲的事，就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这样张扬的个性，怎么回来，不提部队的事，好像还怕人家问她怎么回来了，能呆多长时间这样的问题。
“我能有啥事瞒着你们。”
红果笑了，
“我们在说我妈的事，又不是说我的事。”
红果居然解释，真是怪了。
梨花更怀疑了，若是放在以前，红果一定会哼一声，转身走了，才不会和人解释什么。
“你说吧，你到底能在家呆多长时间？”
小梗已经不是过去的小梗了。
她才不怕红果，现在，她关心的问题，是红果、她、小手，还有娘，以后怎么办？
“小梗，你是不是想问我，能在家伺候妈多长时间？”
“你也可以这样想。”
“妈这样子，我肯定不会回去的。你放心，妈的病不好，我就一直在家照顾妈，直到妈病好为。”
红果这话一说，别说梨花了，就连小梗都觉得不对劲了。
太假了吧。
家里哪个人不知道，红果一向自私，怎么可能为了照顾妈的病，耽误自己回部队呢？
“你们干什么这样看着我，我又没说错。妈最疼我，不是吗？再说，我不回部队，是因为我在部队实习结束了，等正式分配工作，还得一段时间。正好在家照顾妈。”
原来是这样。
小梗心里冷笑，她说，红果怎么可能转性呢？
“真是这样吗？红果，你有啥事，就给家人说，可不要自己藏着掖着，偷偷一个人做难啊？”
梨花可不像小梗那样好哄。
她和红果辈份虽差一辈，但年龄差不多。两个人一起长大，从小就经常在一起玩。她是最了解红果的了。
直觉，红果一定有事瞒着大家。
“不过，小梗，我们不能总在姥爷家住着。”
红果话锋一转。
果然这个话题够有吸引力，小梗和梨花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了。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正愁着呢。”
一说到这件事，小梗苦着脸。
“你愁啥？等妈出了院，我们就一起回家。”
“回家？哪还有家？”
小梗冷笑。
“怎么了，她凉七七再厉害，难道还能不让我们回家？”
红果不明白了。
凉七七已经和阎辰北结婚了，阎辰北提拨成军长了，被批准回家休假半年。这事，在西北军区，谁不知道。
阎辰北回来了，凉七七一定得跟着他，住在婆家。怎么可能管着不让她们进家。
“唉，你还不知道。凉山结婚了。”
听到凉山结婚了，红果吃了一惊。
听到小梗连哥也不叫了，直接叫凉山的名，红果更吃惊。
虽说她和小梗是一个娘的。可小梗毕竟和凉山、凉七七是一个爹的。
原来，小梗一直和七七关系好，却躲着她，怕着她。
现在怎么了？
“他结婚就结婚，和我们回家有什么关系？”
红果心想，一个憨山子，就是结婚，能娶什么样的女人？
第557章 我们最亲
“凉山娶的老婆叫彩衣，是阎家村公社的，上过高中，别看有精神病，清醒的时候，厉害着呢。www.uu234.net”
阎家村公社的，高中，精神病，厉害！
这些词哪一个都冲击着红果的大脑。
她才从家里走半年左右，家里就发生这么多事？
“精神病还能算人吗？凉小梗，我还以为你变厉害了呢？原来，连个精神病，你都斗不过。哈哈。”
红果说完，发现气氛有些凝重。
“精神病就不是人了吗？谁说的这话？”
梨花第一个就不愿意了。
“小姨，你怎么了？”
红果还没反应过来。
“凉红果，你是故意的吧？你是不是嫌咱娘是精神病，耽误你了？”
小梗这一问，红果才恍然大悟。
对了，刚才小姨才给她说过妈疯了的事，她怎么忘了呢？
唉，毕竟才回来，还不太习惯这些改变。
直到这时，红果才意识到，疼她的，护她的妈妈，没有了。
“妈。”
红果一屁股坐到花坛上，哭起来。
“你哭啥？”
小梗不乐意了。
这些日子，她一个人，苦苦支撑着，还指望红果回来，能帮她一把，现在看来，凉红果这个大姐，一点用也不顶。
“妈要是醒不过来，我可怎么办？”
是啊，她在军区出了那么大的事。
还想着回家，妈妈能给她出个主意，想想办法呢？
现在，可怎么办啊？
“你真是太过份了，这时候还说这样的话？”
梨花生气了。
红果怎么能这样呢？
都这时候了，不担心她妈，居然还担心没有妈，她怎么办？这还是人吗？亏了大姐最疼的就是她。
“凉红果，你这才正常。这才像是你说的话。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都太假了。”
小梗冷眼看着红果哭。
“我先回去了。”
梨花看着心烦，起身回屋了。
小梗倒安静，也坐在花坛上，看着红果哭。
有人这样看着，红果再哭，自己都觉得没意思，就不哭了。
“凉红果，你哭够了？”
“你就不能叫我姐吗？现在，就我们四个最亲了。”
红果白了小梗一眼。
“好，叫你姐，好了吧。”
小梗气笑了，这人，都这时候了，她还为了一个称呼，顶真！
“那还差不多。”
红果擦掉眼泪，
“小梗，照你这么说。七七出钱，给凉山在南地盖屋。咱姥爷去了几趟，都没占着便宜，才把妈接家来的。看来，那个彩衣还真厉害呢？”
“嗯，反正你和我，都不是她的对手。”
“没事，反正凉山屋也盖好了，一分家，他就分出去了。我们回去，这个家就爹一个外人，他还不是得听咱的。”
“嗯。”
小梗点头，这么多天，窝在她心里的难事，被红果这样一说，倒好受一些了。
只要那个家还在，她就啥也不怕。
毕竟在姥姥家住着，不是常事。这些天，大妗子天天给她和小手脸色看。她也看够了。
“我给你说，小梗，妈生病住院的钱，是那个男人出的。这事，不要对爹说。回去后，就说是姥爷出的。这样，到时候，爹和七七他们就得出钱。咱手里有了钱，才能把日子过下去。”
第558章 吵成一团
“对，红果姐，你说的对，我都没想到。”
小梗点头，觉得还是红果厉害，几句话，就说到点子上。
要不然，她们回家后，这样的灾年，怎么活下去。
“还有凉山盖屋的事。都说七七出钱给盖的，村里人又没人见过七七的钱。到时候，咱就一口咬定，是爹拿钱给盖的。所以，分家的时候，河堤的屋，也算公共的。到时候，凉山要是要屋，就得补给小手钱。”
“嗯。太对了。”
小梗没想到，红果这么一说，她才发现，原来，她们还能弄到这么多钱。
如果真有了这些钱，给娘看病，就不担心了。
“还有，妈这病是怎么得的，都是因为七七和妈吵架，妈离家出走，才得的。咱得找七七算帐，让她出钱，给妈治病。”
“这能行吗？七七厉害着呢？”
小梗有些心慌。
“说你笨，你就笨。七七厉害，我们不找她的事。她结婚了，总不能天天在娘家。我们天天找凉山的事，天天找爹的事，到时候，看她能怎么办？她要是心疼爹和她哥，她就得出钱。”
“红果姐，还是你厉害。”
小梗笑了。
“傻样，要不然，你咋叫我姐？”
红果也乐了。
“哎哟，这真是姐妹情深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七七？
她怎么来了？
小梗回头，看到三个人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大前些肚子的，正是七七。
“这人啊，还真不能在背后说人。要知道，老天爷听着呢。”
七七似笑非笑地看着红果，
“真没想到，凉红果，你竟然这么想我。才回来就说我。”
“说你怎么了？又没说错。”
红果心里也有些慌。
在部队上被七七整治过几次，她学聪明了，知道自己不是七七的对手。
“小梗，你娘怎么样了？病得不严重吧？”
“不用你操心。”
小梗看也不看七七，低头只看自己的鞋。
“你听听你说的话？”
红果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冲着凉得水喊了一声，
“爹，你听七七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妈进门的时候，你才三岁，我妈把你拉扯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怎么，你当了首长夫人了，连妈都不叫了。”
要不然，怎么说红果牙尖嘴利，心思灵巧呢？
专门会挑人家的刺。
“你怎么回来了？你是新兵，应该没有假期吧？”
七七不想和红果胡搅蛮缠。
“我的事，不用你管。”
红果紧张起来。
“你不要转移话题，爹，我妈病得这么厉害，你怎么能让她住在姥爷家呢？”
“红果，都是我不好，没本事。家里实在是忙，你姥爷说接你娘回去住几天。我就答应了。哪能想到，会出这事。”
凉得水有些不敢看红果。
他一向怕红果。
“吵啥，还嫌死得少。”
马长贵背着手，走过来，恶狠狠地说。
“爹，兰花怎么样了？”
“死了你抬家里埋去。”
凉得水知道岳父说的是气话。陪着笑脸，
“爹，我去看看兰花怎么样了？”
“看啥看，还在手术室没出来呢。”
第559章 碰见阎晴
马长贵有些伤心，
“不知道，还能不能出来。”
“那我们进去等到吧，都站这外面干什么。”
七七这话一说，马长贵脸色变了。
刘玉柱还坐在手术室门前椅子上呢。这时候要让凉得水进去，看见了，怎么办？
马长贵一脸黑云突然散了，脸上挤了一层假惺惺的笑，
“医院里面空气难闻，我们这么多人，都站在门口也耽误事。先在这坐会吧。”
“爹，你听我说。”
凉得水赶紧走过去，和马长贵坐到一起，低着头，和马长贵。
奇怪，马长贵的态度问题啊？
七七看了哥一眼，
“哥，我们把驴车停好，医院里人来人往，别让驴惊了人。”
七七使个眼色，和凉山，拉着驴车走出去。
“哥，你在这等着，我去打听一下。”
出了医院门，七七让凉山在一边等着。她想从另一个小门进去。
“二嫂，你咋在这里？”
七七听到有人叫她，转头一看，咦，这不是阎晴吗？
“阎晴，你这是做什么去？”
“咱娘头疼，我觉得可能是感冒了。去医院给她拿几片药。”
“我托你帮我一件事。”
“你说。”
“你这医院里有熟人吗？”
一听七七这话，阎晴脸一红，
“嫂子，你这话真奇怪。医院就在咱庄上，哪个人不熟。”
“那好，你进去后，帮我打听一下，我后娘马兰花得了什么病。”
七七觉得马兰花这病太蹊跷。疯病用得着这样紧张吗？也不是急症。马长贵为什么张嘴就说到死字。
“兰花婶子病了吗？”
阎晴毕竟是个没出门的大姑娘，平时也不太注意听那些闲话，所以并不知道马兰花疯了。
“嗯，你进去帮我问问。”
“好，嫂子，你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
阎晴进医院了。
“七七，你不去你婆婆家了？”
凉山怕七七累着，让她坐到驴车上歇会。
“不去，我婆婆那人事多，我去了，还不知道，她会说我啥？”
“七七，你可不能这样想。妹夫对你多好。你就是不喜欢他娘，你也得学着喜欢。”
“知道了。”
兄妹两个互相看看，笑了。
两人聊了一会话，就看见阎晴跑过来。
“二嫂，兰花婶子这病？”
“啥病？”
“这？”
阎晴脸红了一下，
“你快说啊，急死我了。”
得病有啥不能说的，七七觉得阎晴的态度也太奇怪了吧。
“二嫂，你过来。”
阎晴拉着七七走到一边，靠近她耳朵，小声地说了。
“什么？宫外孕大出血，不可能。”
七七叫了起来。
“哎哟，二嫂。”
阎晴脸更红了，惊慌地四处看看，幸好周围没人。
只是这话到底是被凉山听见了。
“不可能，小晴，你是不是听错了？”
“错不了，是少东亲口告诉我的。说送来的女人还在手术室呢。医院里本来没有动手术的条件。是一个男人拿着刀子架在他脖子上，逼着院长给动手术的。”
宫外孕大出血，那是很危险的，分分钟都可能死亡。
也难怪马家人急了。
第560章 探听隐情
七七以为，拿刀子逼院长动手术的人，是马欢喜，就没多问。m.www.uu234.net
“你说可奇怪，兰花婶子都四十多岁了，怎么会得这病？”
阎晴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更红了。
宫外孕？
七七算算时间，原来是这样。
马兰花这个宫外孕，一定是被拐卖时怀上的。
不可能是爹的。
因为，马兰花已经和爹分床睡有两年多了。这在家里，根本就不是秘密。
因为，上辈子根本就没有马兰花发疯这件事，所以七七也不知这件事，会向哪个方向发展。也没法提前预防。
但凉红果从部队回来，这件事好像是有。
孩子？
七七心里突然一惊。
她想起来了。
上辈子，凉红果好像是在部队犯了什么事，返乡住了大半年。
就在这个时间内，她生了两个孩子。孩子生下来就出事了。
唯一不同的是，上辈子马兰花没发疯。
虽然有这点变化，可是，凉红果一回来，就意味着，孩子们要有危险了。
七七咬紧了嘴唇，疼痛让她神志越发清醒。
不管用什么办法，这辈子，她绝不会让凉红果得逞。
如果她硬要伸手，那自己一定不会饶了她。
“小晴，你有事先忙吧，我先进医院看看。”
“二嫂，你不回家啊？”
阎晴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七七。
这段时间，二哥二嫂在城里住着，不回老家。
村里，已经把二嫂传得妖魔化了。
“怎么？有人说我坏话。说我是狐狸精，把你二哥的魂给勾走了。连爹娘也不要了，是不是？”
七七笑了。
她当然知道，大嫂胡妮在城里吃了亏，回到老家，一定会到处说她坏话。
“二嫂，你生了孩子，总要在家住一段时间吧？”
阎晴陪着笑脸，
“这几天，我总听娘说，女人坐月子，必须得在家坐，住别人家的房子，会给人家带来晦气。”
“你娘还说什么？”
七七的语气有些生硬。
阎晴也感觉到了。
“没再说什么了。就是这几天，娘一直在收拾西院，经常给村里人说，二哥二嫂马上就要回来了。二嫂，你再考虑一下，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回来住几天好。”
“好了，我知道你担心我。没事，我会考虑的。”
七七当然不想，在这里和阎晴讨论这件事。
“二嫂，我先走了。回去，我告诉娘，让娘今天中午做点好吃的。”
阎晴笑，
“上次，娘从县城拿来的东西，还没吃完呢。”
“不要告诉娘，我来的事。我今天不能回去。”
“为什么？二嫂，都到家门口了。你再不回去，村里人看见，会说闲话的。”
“今天事多，过几天，我和你二哥一起回来。”
“真的？”
阎晴本来，劝说二嫂回来，只是尽尽心力，并没真认为，七七就会听她的，回家来。
所以，现在一听七七说会回来，而且还是和二哥一起回来。
阎晴快活地紧。
“走了，二嫂，小侄子，再见哦！”
阎晴心情大好，把脸凑到七七肚子前，轻声对肚子里的孩子说了声，再见哦。
一脸笑地离开了。
第561章 谁该出钱
“哥，我们进去。www.uu234.net”
她们在外面耽误地时间有些长了。
七七怕，爹太老实，会被马长贵欺负。
兄妹两人再到手术室门口，手术室门已经开了，人不见了。
“刚才做手术的病人呢？”
“在108病房。”
两人才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屋里传出，马长贵斥骂凉得水的声音。
“兰花是你的女人，她有病，你就得给她治。快些，别装穷，就让你拿一百块钱，你看看你，怎么就这么拖拉呢？“
病房内，马长贵黑着脸，训斥凉得水。
凉得水再老实，也被逼急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人呢。
“爹，我真没钱，你不信，你就搜搜好了。”
屋内传出凉得水求饶的声音。
“你没钱，你来看什么，你以为你是神仙，看看人就能救活了？”
凉红果幸灾乐祸的声音。
“你自己的老婆有病，你不出钱治，谁出钱治？”
马欢喜的声音，
“你要真没钱，也好办。你和我姐把婚离了吧，我姐再找一家，也省得在你家受罪了。”
“欢喜，你说地这是什么话？我只是说我现在手里没钱，回去，我一定会想办法的。哪怕头撞烂，我也会拿出钱来，把你们给兰花治病的钱还上。”
凉得水愤愤地喊着。
“好了，你们就不要欺负我爹是老实人了。不是想找人给马兰花出钱治病吗？有钱的在这里。”
凉山听到屋里的声音，气地一脚踢开门。
七七走进去，她就知道，马长贵和凉红果，一定不会放过爹。
因为上辈子，没有马兰花发疯，包括现在大出血住院，这些事都没有。
所以，她才会出去，找人打听一下，马兰花得的什么病。
马长贵走的路，比她过的桥都多。
和这样一个老鬼打交道，她不做些准备，根本捏不住他。
“自己都承认自己有钱了。”
屋里，红果、梨花坐在椅子上，马兰花在床上躺着，麻药没过去，她还没醒。凉得水蹲在屋中间，马长贵正用手指头，戳着凉得水的额头，数落着他。
看到七七进来，红果抬眼皮，瞅了一下，冷笑着。
“这钱，我爹该出。”
七七坐下来，慢条斯理地说。
这是怎么回事？
一听这话，马家人都抬起头，直瞅七七。
七七这才发现，坐在另一边长椅上，两个男人，一个是马欢喜，另一个居然是刘玉柱。
这家伙果然来了。
“马兰花是我爹的媳妇，这钱，我爹不出，谁出，是不是？”
七七似笑非笑地盯了刘玉柱一眼。
“你这话说地，还在理。”
马长贵一听这话，点头微笑。
事情本来就该如此。
兰花有病，兰花女婿出钱，这才是正理。
“我爹没钱，我帮他出了。”
七七从腰里拿出钱包。
“这钱是谁垫的，我把钱给谁？”
“当然给我，我垫的。”
马长贵老脸笑成一朵花。
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
“你垫的，我就没必要给了。你看，我孝顺我爹，我能替他出钱。你也心疼你闺女。你一个当爹的，给亲闺女出钱看病，天经地义的。”
第562章 别太过分
七七盯着马长贵。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还再问我要这个钱。这要传出去，人家一定会说，你老这铁算盘，打地太精了。”
马长贵脸上的笑僵住，这钱，他要也不好，不要也不好。
“这钱你出就得了，说那么多没用的干什么？”
红果烦了。
“我出钱，还不能问一声了。我说错什么了。亲爹替亲闺女拿钱看病，天经地义的。”
“钱是他出的，又不是我姥爷，你乱叽叽啥？”
红果上前夺下钱，塞给梨花，
“姨，这人是跟你来的，你替他先把钱收下吧。”
凉红果心里打着小九九呢？
这钱不能直接给那男人。
她给了小姨，让小姨再给那男人，那男人一定不会要。
这样一来，小姨还得把钱还给她。
有了这笔钱，她在家里的日子就好过了。
七七以为，拿刀子逼院长动手术的人，是马欢喜，就没多问。
现在听红果一说，这才注意到坐在马欢喜身边的男人，竟然是刘玉柱。
“这钱是你出的？”
七七看着刘玉柱，
“这钱要是你出，那还真应该出。”
“你不要太过分。”
刘玉柱阴毒的目光，盯着七七。
“刘玉柱，你不会不知道马兰花得了什么病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
刘玉柱目光在七七肚子上转了一圈，
“做人不能做绝了，总要给孩子留点阴德。”
七七心里一惊，马兰花被拐卖的事，刘玉柱早晚得知道。刘玉柱和她的仇是结下了，想解也解不开。
这个东西心毒着呢。
他明知道打不过自己，这是用孩子威胁她呢。
“我不想干什么，马兰花得了宫外孕，才导致的大出血。按时间算，那时候，马兰花是和你在一起的。这钱，当然应该你出。”
七七知道，她现在就是想和刘玉柱和马兰花和解，也不可能了。
何况，她才不会和这些恶人和解。
这些恶人，不是你原谅他们，对他们好，他们就会放过你的。
对待吃人的儿狼，唯一的办法就是打死，让他们永不再生。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马长贵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思想还是挺封建的。
“这事我可不好说，你应该问他吧？”
七七看了一眼刘玉柱。
“你这个畜生，当年你是怎么答应我的。现在，为何又来招惹兰花？”
马长贵踢了刘玉柱一脚。
“你怪我做什么？要说怪，这一切还都得怪你。”
刘玉柱拍拍裤子上的泥。
“怪我，你还说怪我！”
马长贵气地一巴掌扇在刘玉柱脸上。
“你再打我，我就跟你急了。”
刘玉柱站了起来，
“你最好对我客气些，不然，惹恼了我，我直接把兰花带走，让你一辈子也见不着你闺女。”
“你是谁？”
凉得水嘴唇哆嗦着，指着刘玉柱，半天才说出这句话来。
马兰花生气跑出去，被人拐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凉得水一直在心里自责。
如果当初，他紧跟着去把马兰花找回来，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不管兰花有多不好，总是自己媳妇。
第563章 孝心小梗
“我是谁，都和你没关系。www.uu234.net滚开你。”
刘玉柱是个二流子货，连自己老婆孩子都不管的人，当然不会把别人看在眼里。
刚才马长贵那样对他，他能忍住，全是为了兰花。
对别人，他可不会忍。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叫我爹滚。”
凉山不干了，冲上去，就推刘玉柱。
刘玉柱也不肯吃亏，两个人就扭打在一起。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了？”
红果有些头大了。
大家不是一起阴凉家的吗？
怎么自己人扯上了。
现在，这个陌生男人还和凉山打起来了。
怎么了？
“滚，都给我滚！”
看着床上闺女依然昏睡着，没有人关心闺女的死活，还在这打架。马长贵彻底怒了。
“有本事，我们出去打。”
刘玉柱看了一眼床上的马兰花，指着凉山说。
“出去就出去。”
凉山率先转身，走出病房。
“兰花醒了，叫我。”
刘玉柱冲着梨花说了一声。
转身出了病房。
“山子，不要打架。”
凉得水怕儿子吃亏。
赶紧跟出去。
刘玉柱是个混江湖的，刀头添血过日子。骨子里都是凶残。
七七不放心，也紧跟着出去。
“小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
梨花叹一口气。
“姥爷，小姨不说，你说，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他和我妈是什么关系？”
没有人回答。
“醒了吗？头疼吗？哪里难受？要不要喝水？”
小梗一连声地问着。
大家转过头，这才发现床上的马兰花竟然醒了。
“嘿嘿，娘，我喝水。”
马兰花冲着小梗裂开嘴笑了。
“妈，你真是疯了。她是小梗，是你闺女，你怎么叫她娘呢？”
红果不由红了眼圈。
妈一辈子虽然懒，可心眼多啊。什么时候都不会吃亏。
不管她做了什么事，妈都会想办法，帮她解决。
现在，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疯了呢？
“来，喝水。”
“姐，你可认得我？”
“姐，你是姐。”
马兰花冲着梨花傻笑。
“唉，没办法了。疯得连人都不认识了。”
梨花哭了。
“娘，我给你洗脸梳头。一会带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小梗给马兰花喂好水，又拿起梳子，细细帮着马兰花梳头。
“我去端水。”
梨花赶紧出去端水。
小梗细细给马兰花擦干净脸，手，又给马兰花洗了脚。
然后把身上一直背着的一个包袱解开。从里面拿出两件干净衣裳。
“小姨，帮我给娘换上衣裳。”
梨花赶紧帮忙。
“小梗，你天天背着这个包袱，里面装得都是你娘的东西吗？”
“嗯。”
给马兰花穿好衣裳。
小梗整理了一下包袱。
梨花惊讶地发现，小梗的包袱简直就是一个万宝囊。
有衣裳，有针线，有剪刀，有药，有绷带等。
“你一直带着这些东西？”
梨花又哭了。
姐姐疯了是不幸。
可是，因为有小梗一直细心照顾。也算是幸运的。
“你拿针线做什么？”
红果不解地问。
“红果啊，你以后要对小梗好一些。她真是不容易。”
第564章 都回去吧
“她有啥不容易了，不就是伺候一下人吗？现在，我不是回来了吗。www.uu234.net以后，我也会伺候妈的。”
小梗听完红果的话，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爹，娘还在家里，不知姐情况怎么样，一定急坏了。我先回趟家，告诉娘一声。”
梨花细心，想着这时候，她娘一定还在家里，为了姐哭呢。
“小姨，你骑自行车回去，带着我吧？”
“你也想回去？”
“小手还在家里，我不放心。”
“我也得走了，家里事多着呢。”
马欢喜也要走。
“嗯，你把马车拉回家吧，也该喂喂马了。”
“那我也不骑自行车了，哥，我和小梗都坐你的马车回去吧。”
梨花转头交代红果，
“红果，你同学的车子，你有时间给人家送去。”
“嗯。”
红果刚想说，她也走。
谁知道，小梗走过来，把那个大包袱递给她，
“你在这看着娘。放心，动手术前，医生给娘打了镇静剂，娘不会咬你的。”
“咬？”
红果吓了一跳。
直到现在，她还没有想过，一个疯子到底会是什么样。
“你这手？”
小梗递包袱的时候，红果看到小梗手上，一块块新的，旧的伤痕。
“都是你娘咬的，所以我才叫你对小梗好一些啊。当初，你娘疯的时候，家里人都没通知你。怕你在部队上分心。这几个月，一直都是小梗照顾你娘。”
天哪，太可怕了。
红果吓地后退一步，她可不能在这里，坐着看一个疯子。
“放心，不会让你看时间长的。你就看到我回来。”
小梗打开包袱，
“娘要疯起来，你就喊人。她要是抓伤自己，你就给她涂抹这药水，伤口大了用这绷带绑上。衣裳撕坏了，你先放着，要是裤子烂了，你就用这针线先缝一下。”
小梗把包袱里的东西，一个一个都介绍给红果听。
红果整个人都傻了。
天哪，
她才不要这样伺候一个疯子。
哪怕，
那个疯子是她的亲娘。
她也做不来啊！
“我们走了。”
梨花和她爹打声招呼，三个人走出去了。
“这就走了吗？”
走到院子里，七七一看到她们，就招呼梨花。
“我们先回去一趟。”
梨花看着站在一边的七七，走到凉得水面前，
“姐夫，不管姐以前做了什么，你都原谅她了吧？她已经受到惩罚了。那么讲究的一个人，疯成这样。连自己吃喝拉撒都不知道。你说说，你还和她生什么气啊？”
凉得水点头。
马兰花给他戴绿帽子，又不是一次了，他早就麻木了。
只是这个叫刘玉柱的男人，给他戴了绿帽子，还在他面前这么猖狂，他就是再老实，也咽不下这口气啊。
何况，这男人还当着自己儿女的面，这样狂？
刘玉柱呢？
梨花看了一下，没看到刘玉柱。
可能，看凉家人多，打不过，跑了吧。
“爹，我们进去吧。”
看着梨花她们走了，七七叫她爹。
“嗯，七七，你和凉山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就行。“
第565章 拉床上了
“我和你一起进去。www.uu234.net”
七七怕马长贵又训她爹。
“嗯。”
凉得水低着头，朝屋里走。
七七跟在后面，看着她爹腰更弯了，整个人都显得凄凉极了。
看来，这次马兰花生病住院的事，对爹的打击，比她想像的还要大。
毕竟，以前不管马兰花，在庄上怎么偷人，都是暗地里的。没有撕破脸。这一次倒好，都弄成宫外孕大出血了。这事要是传出去，她爹的脸可往哪搁啊！
“得水，你坐。”
一进屋，马长贵一脸笑，招呼凉得水坐下。
凉得水受惊地看了岳父一眼。
不明白，马长贵为什么突然改变态度了。
“有啥话，这里也没外人，你直接说就是。”
七七坐下，凉山站在她身后，一脸警惕地看着马长贵。
“让孩子们先回去吧，兰花也醒了，过了危险期了。”
“七七，你和山子回去吧。家里事也多，这里有我照顾着。”
凉得水叫七七回去，
“红果，你才从外面回来，累了吧？你也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红果坐在床边，马兰花坐在床上直冲着她笑。身上一股子难闻的味道。
“还说小梗伺候地好，你闻闻，我妈身上难闻死了，真不知道有多少天没洗澡了。”
红果苦着脸，皱着鼻子。
难闻？
凉得水和马长贵吸吸鼻子。
“不对啊，小梗天天给兰花洗澡。”
马长贵突然变了脸，
“红果，你快看看，兰花是不是又拉床上了。”
拉床上？
还又拉！
红果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看屋里。
姥爷和爹、山子都是男人。
七七指望不上。
没办法，只能她硬着头皮上了。
可是？
红果捏着鼻子，伸出两根手指，掂起被子，看到马兰花身下一片……
因为动手术，推出来，麻醉药刚醒。小梗还没来的及给马兰花穿短裤。
这一下子……
“我去端水。”
凉山实诚。又觉得自己是男人，站在这屋里，的确不方便。拿着水盆，转身走出屋子。
“把纸拿来。”
红果不情愿地冲着凉得水喊。
“啥纸？”
“擦脏东西的卫生纸啊？”
“没有纸。”
红果不敢相信地看着凉得水。
没有纸，这是什么意思？
“那，用什么擦？”
“小梗都是用尿布的，你翻包袱看看，里面一定有。”
看红果不动，马长贵打开包袱，翻出两块洗地干净的尿布来。递给红果。
“就用这个擦？”
红果盯着手里的尿布不动，
“然后呢？”
“水来了。”
凉山端着水进来，放下，转身出去。
“在水里洗洗就是了。”
马长贵有些不耐烦。
小梗每一次都处理地又麻利，又仔细。
咋一轮到红果，她比小梗还大了，反而这样为难了呢？
“擦一下，在水里洗？”
红果一想到，擦上那么难闻的……然后再在水里一洗，那水里不就……”
噗，
还没擦呢。
红果倒先吐了。
“你这孩子！”
马长贵恼了。
“红果胃浅，我来吧。”
凉得水走过去，毕竟是夫妻，这样的非常时期，也顾不上讲究那么多了。
第566章 是我的错
“你娘真是白疼你了。m.www.uu234.net”
虽然红果一向娇生惯养，马长贵还是没有想到，红果竟然这样嫌弃兰花。
这闺女，真是白养了。
“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好了吧！”
红果跺一下脚，跑了出去。
“你们两先走吧。”
凉得水让七七和凉山走。
再呆在病房里，真是不太好了。
七七只得又交代爹几句，和凉山赶车回家了。
凉得水把茶瓶里的热水，倒一些在水盆里，和凉水掺合一下。细心地给马兰花擦洗起来。
“唉。”
闺女弄出这事，女婿不但不怪，还这样细心照顾。
人心都是肉长的，马长贵不禁唉一声。
“得水啊，你放心。刘玉柱和兰花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现在兰花都这样了。他们还能有啥。等出院后，你把兰花接回家，你们好好过日子，啊。”
“嗯。”
凉得水听着岳父的话，无意识地嗯着，眼睛却盯着窗外看……
夕光淡淡暗下去，夜色薄薄的一层笼上来。
梨花骑着自行车，带着小梗，才骑出阎家村公社。
就看到路口站着一个人，推着车子。
“梨花。”
这一叫，梨花才注意到，原来，推着车子等人的男人，正是刘玉柱。
“你这脸？”
一张瘦长白皙的脸，被揍地简直变形了，青紫难看。
“凉山那货憨，打人一点不讲究，都给他说了，打人不打脸。他偏捡我脸打。”
刘玉柱自嘲地笑笑。
“你在这等我做什么？”
梨花没好气地说。
“我找你想问问。”
“我们到那边说话吧。”
梨花知道刘玉柱是个二流子货，他想要知道的东西，你就是想瞒，也瞒不住。
与其让他从别人嘴里听到姐的闲话。
倒不如，直接告诉他真相。
梨花让小梗看着车子，她走到前面树林子里，刘玉柱推着自行车跟上。
“这事，说起来，还真是都怪你。”
梨花就把发生在马兰花身上的事，一五一十地都讲给刘玉柱听。
“该死的人贩子，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我姐哪能受得了这个。被救出来的时候，人就疯了。”
“他们真该死，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刘玉柱咬着牙，恨恨地说。
“还有七七，都是那个丫头闹的。”
“你可不要说这样的话。这事和七七有什么关系？当初，要不是七七找人帮忙，寻找姐姐。还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能出来呢？”
梨花摇头。
“刚才七七不是说了吗？我姐离家出走后，一直和你住在一起。好好地，她怎么就被人贩子给拐卖了呢？还有你，你就没有找找她吗？”
“都是我的错。”
面对梨花的责问，刘玉柱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也不敢说出来。
他在县城牌桌上，输掉马兰花的事，只有三个人知道。
他、马兰花、伪装的七七。
他不说，马兰花疯了，不能说。七七一个人再说，也没人会信。
“姐夫啊，我求你件事。”
姐夫两个字，让刘玉柱心头一热。
“你是兰花的亲妹妹，你求我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帮你做。”
第567章 青涩初恋
“你想哪去了，我叫你姐夫，是因为大姐谢玉叶。www.uu234.net”
梨花苦笑，还真是，不管哪个关系，她都叫姐夫。
“我姐都疯成那个样子了。你看看，你以后就不要再来找她了。她一个疯子，也不能再跟着你跑，是不是？”
刘玉柱不说话。
他心里也明白，梨花说的对。
兰花疯了，连他也不认识了。
他是一个没有住所，到处流浪的人，他都不养活不了自己，拿什么养活已经疯了的兰花。
“我知道了。”
刘玉柱苦笑了一下。
“柱子哥，不管别人说什么，在我心里，你还是那个年轻会逗人笑的柱子哥。”
“你这丫头，就是嘴甜。”
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走得太远，太久了。
刘玉柱都已经忘了，最初的自己是个什么人了。
现在，经梨花一提，不由苦笑一下，
“你们走吧，我回去了。”
刘玉柱推着车子，转身就要走。
“这么晚了，没有车了，你不能回县城了，你有地方住吗？”
梨花关心地问。
“给朋友送自行车去，顺便在他家睡一晚，明天回城。”
目送着刘玉柱骑着车子，走远了。
梨花才带上小梗回马庄。
“小梗，那个人和我娘是什么关系？”
“反正你们都知道了，我也没必在再瞒着你了。”
梨花一边骑车，一边给小梗讲了马兰花和刘玉柱年轻时的故事。
“原来是这样啊！”
小梗一边听，一边点头。
原来娘年轻的时候，还这样风光过。
那是1958年的春天，漫山遍野的花开了，风已经失去了凉意。
18岁的马兰花，穿着一件水红色的褂子，两条大辫子，正坐在马庄后面，山坡上，不远处，放着两只羊。
啪，
一个小石头砸在了她面前的草地上。
马兰花转头，大树后面露出一张年轻灿烂的脸。
“柱子哥，你又逗我。”
马兰花看到树后面走出来的青年，脸不禁红了。
“这个给你。”
20岁的刘玉柱，是村里出了名的二流子。
“兰花，你长得真好看。”
刘玉柱坐在马兰花身边。
“有城里的女人好看吗？”
村里人都知道，刘玉柱从小就跟着他爹在外面跑。是见过世面的人。
“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比不上你一个小脚趾头。”
刘玉柱笑了，伸手搂住了马兰花。
一个翻身，把马兰花扑倒在地。
长长的睫毛扑闪着。
马兰花眼里映出刘玉柱激动的脸。
“让我闻闻，你怎么这么香？”
刘玉柱低头往少女雪白的脖颈吻去……
“小姨，我娘年轻时，和那男人谈过恋爱？”
小梗听了梨花的讲述，还是不能相信。
“他也是马庄的吗？”
“不是，他是那个庄的。”
梨花手一指远处的村庄，小梗抬头，看到在马庄和凉庄之间，有一个隐在夜色里的村庄。
“那个庄叫大刘庄，刘玉柱就是大刘庄的。离我们马庄只有二里地。两个庄地都是挨着的。姐和刘玉柱都上阎家村小学，从小学一年级就是同学。”
这一下，小梗彻底傻眼了。
第568章 兰花好转
她娘和那个刘玉柱不但是恋人，还是青梅竹马。
“他们那么好，为什么娘没有嫁给他吗？”
小梗不明白了。
看起来，那个刘玉柱长得也不错。和娘挺般配的，姥爷为什么没同意这门亲事呢？
“唉，说起来，我爹一辈子精明，偏在这件事上载了跟头。”
梨花的脸变了，要是刘玉柱请人上门提亲，爹就答应了，姐也不会有后面那些难了。
可是，爹没答应。爹说刘玉柱是二流子，就是把闺女砸了糊南墙上，也不嫁给这样的人。
婚事砸了，再加上后来，姐又出了那事，姐一生的命运，回头想想，都是从爹没答应这门婚事，开始变得悲惨的。
“小姨，你哭了吗？”
小梗坐在车后座上，久久没听到梨花说话。
感觉到梨花身体的抽动。
“没有。”
梨花吸了一下鼻子，
“天太冷了，我冻地慌。”
是的，已经进入冬天了。也快过年了。今年冬天，有些干冷，现在早晚温差大。
早穿皮袄，午穿纱，晚上围着火炉吃西瓜。
说地就是这样的初冬天气。
一连七天，凉家人都两边忙活着。
一边要忙着盖屋的事。
一边还要忙着到医院看护马兰花。
在医院里，由于打了镇静剂，马兰花倒是一天比一天安静，偶尔还会露出正常人的表情，只是还不太认得人。
孩子比大人康复地快。
小虎只在医院住了两天就出院了，在家里静养。
七七让小雪照顾家，算算日子，阎辰北还得几天，才能回来。
这几天，七七干脆不回来了。
直接住在凉庄。
家里有小雪，何况还有锦家母子照应着小雪。
她没啥可牵挂的。
第七天傍晚，房子已经完全盖好，收拾利索了。
新屋才盖好，太过潮湿，还不能住人。凉山夫妻依然住在山洞里。夏公公睡在新屋前院看门。
这几天，凉得水一直在医院照顾马兰花。小手留在马庄，小梗在马庄和阎家村两头跑。
红果倒落地自在。
这几天，把周围一些相熟的同学都串过了。
吃过晚饭，七七没敢直接睡觉。
她想出去转一圈，她已经是大月份了，要多走一些，才好生。
夏婆婆不放心，要陪着她走走。
两人才出门，就撞上了匆匆赶来的凉得水，
“爹，你怎么来了？”
“兰花出院了。”
“你回来驾驴车去接吗？”
“不，马欢喜驾着马车，已经把兰花送回来了。
“马兰花回来了？在哪？”
七七朝爹后的路看了一眼，没看到人的影子。
“送到老家去了。”
凉得水为难地看着七七和夏婆婆，
“娘，我还得求你们一件事。”
“有啥事，说就是了，说什么求不求，都是一家人。”
夏婆婆嗔怪地看了一眼女婿。
“刚才路上碰到喜总，他说大刘庄有个闺女出嫁，叫我去帮着做套家俱。我寻思着，让别人帮我打下手，不如让凉山跟我去，这样我们爷俩也有个照应。这就得走，大约得三天，你帮着看一下家。我担心小梗那丫头和红果不合，再打起来。”
第569章 红果回忆
“你去吧，家里的事不要担心。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夏婆婆和七七回到村里老家的时候，小梗已经给马兰花洗干净手、脸、脚，带着小手也不回屋，就直接打个地铺，姐弟两睡在娘屋里。
红果一个人睡在她原来住的东屋。
农村没有啥娱乐节日。
七七和姥姥说了会子话，就睡着了。
东屋里红果却睡不着。
她走来走去，心烦燥地很。
就像一头拉磨的驴，被栓住了，绝望地很。
她的一个秘密。在心里像一团火一样煎熬着她。
她却不敢对任何人说起。
走累了，红果一屁股坐到床上，手抚摸着放在桌子上的军装，看着军装上领章的位置，是一片空白。
红果就想哭。
完了，
她这一辈子真地完了。
她永远不能忘记，改变她一生的那一天。
那天，什么征兆也没有。天空一片晴朗，傍晚的军区医院一楼，注射科房间，门关着，淡淡夕光照进房间，静谧而美好。
椅子上坐着步兵师三团团长赵万洪。
对面站着一脸娇羞的红果。
柳眉杏眼，眼角外微微上翘，带着一种妩媚的风情。
穿一身崭新的军装，外面套着洁白的护士服。两条长辫子扎了军绿色头花。
这样的凉红果，妩媚又清新。
“红果，快点，你要急死我了。”
五大三粗，黑黑壮壮的赵万洪，两眼真盯着红果胸前的……
注射科平时就有两个护士，今天那个护士有事请假了，这一天都是红果一个人值班。
“你猴急什么，晚上再来。这是白天，要是让人看见了，怎么得了。”
赵万洪的大手伸过来，落在红果的腰间。
顺着腰就往下摸。
“快给我，不行了。”
赵万洪嘴里哄着红果，心里想地却是，凉红果这个小狐狸精，这一个多月，在他面前搔首弄姿的，不就是想拿下他吗？
凉红果长的俊，在军营是出了名的五朵金花之一。
但就是名声不好，是个专门攀高枝的货。
她先是楚军医的未婚妻，后来又招惹自己妹夫阎辰北。这半年，阎辰北休假回乡了。凉红果更疯狂了，开始四处招惹男人。当然，能被她招惹的都是团级以上的。
但凡不以结婚为目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人家凉红果虽然爱攀高枝，但每一个交往对象，都是冲着结婚去的。
所以军区政治部虽然派了人，曾经找过凉红果谈话。但也只是谈话，根本不能把凉红果怎么样。毕竟人家是没出嫁的大闺女，找谁，那是人家的自由。
军人不能随便谈恋爱，凉红果无论和谁谈，都是暗地里，这就更没法管了。
赵万洪虽然知道凉红果不是什么好女人。
可是，在军营，一头老母猪都好看的纯男人世界里。
犹如一枝毒玫瑰的凉红果，更是惹人眼。
“你就不怕，别人说你。”
凉红果斜着眼睛笑。
那笑也像一只小手，挠地赵万洪心里痒痒。
“只要有你，什么都不怕。”
“你呀，就是嘴甜。”
“我不但是嘴甜，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