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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纯洁少年     超级狂兵txt下载     超级狂兵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三十八章:天山之巅2

    刘展和玛丽开始出汗, 等会儿他们会为此付出代价。顶 点 X 23 U S

    约瑟夫说过, 只要沿着他指的道路, 越过山谷后就能到达边界, 道路的尽头是条满地乱石的小径, 顺着小径继续走下去, 就会到达刘展他们想去的地方。

    听起来十分简单, 可约瑟夫描述的那条小径以及所有的一切, 现在全都深埋在几米深的积雪下, 刘展和玛丽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爬到山谷北侧, 希望能借着阳光看清前方的路。

    他们四处张望时, 刘展不由得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在他们身后的雪地上是一长串的脚印, 沿着山谷一直延伸出去, 像是一条奄奄一息的鱼在水中一路挣扎扭动, 哪怕隔着几公里也能看见。

    “有麻烦吗?” 玛丽问道。

    “要知道, 他们很快会找到我们。 一旦雷恩搜遍全城, 没发现你可爱的鼻子和我血淋淋的耳朵, 他会立刻扩大搜索范围。 他不是傻瓜, 明白这条路是最短的逃跑路线。 他就要到了。”“所以, 这是一场生死竞赛。” 玛丽气喘吁吁地说, 刚才爬的最后一段路让她累得喘不过气来, “我们走的这段路,你当童子军时要花多长时间? 或许我应该问, 你在特种部队的时候?”

    “哦, 要看情况。 ” 刘展已经没有什么好对玛丽隐瞒的叻,闪烁其词地说。

    刘展能够以每小时四公里的速度连续行军几个小时, 大概在傍晚时分就能到达目的地, 不过前提是装备齐全并且清楚行军路线, 还需要武夫一直对着他的耳朵狂吼。

    现在他身边拖着一个女人, 已经走了六小时,却只走了几公里。

    玛丽拖延了他们的速度, 刘展心里明白, 却绝不会说出口。

    玛丽猜得到刘展心里在想什么, “我们越往高处爬,路会越好走。” 她坐在一块岩石上, 慢慢嚼着最后几颗榛子。

    “你猜的?”

    “我知道。 我第一次当选议员后, 参加了一个议会代表访问团,前往印度的禅达。那里是难民区,聚集着大量偷越边境的西藏难民, 他们来印度, 只是为 了可以亲近活佛。 禅达是流亡喇嘛的总部, 我和活佛一起喝过茶。”

    “很高端啊, 我的队员们可能更愿意喝朗姆酒和可乐, 地点最好是在夏威夷。”

    “是的, 我最近也在想, 好像我不太擅长玩政治游戏, 对吧?那次访问也是在冬季最冷的时候, 我以为印度的冬天穿件t恤和牛仔裤就可以了, 难道不是吗? 根本没想到禅达是在喜马拉雅山的山脚下。 我们到达的当晚, 禅达正在下暴风雪, 我一直熬到第二天早上商店开门, 冻了整整一夜。”

    “你当时一定冻坏了。”刘展边说边朝冻得失去知觉的手指呵气。

    “我在禅达遇见两个刚从西藏过来的信徒, 她们穿着廉价的衣服和运动鞋, 靠双脚越过喜马拉雅山, 只是为了能见到活佛,对我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 她们走了整整三个星期, 不知道她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问她们为什么要在冬天最冷的时候翻越喜马拉雅山, 等到夏天不是要好走些? 她们回答说, 是因为积雪, 冬天的雪冻得很结实,可以放心地走在上面,而夏天的积雪十分松软,会没过腰部。刘展, 等我们再爬高一点, 你就知道我说得没错。 我们运气不错, 真的, 我们很幸运。 ”

    玛沙是在为刘展鼓劲加油。

    翻越雪山,心态决定一切, 玛丽深知要如何保持正确的心态。 她

    没有告诉刘展的是, 和信徒们一起翻越喜马拉雅山的共有十个人, 其中三个人葬身雪山,六心人由于冻伤和营养不良, 到达印度后立即被送往医院。

    刘展也同样也没对玛丽说, 比如他没告诉玛丽, 那两个信徒是西臧人,西藏人在一万四千英尺的西藏高原上已经繁行生息了上百代,早就适应了高山的寒冷气候。

    刘展和玛丽心里都很清楚,他们必须保持乐观的心态, 无情的雪山会将任何一丝悲观情绪迅速转变为彻底的绝望。

    是的,心态决定一切。

    刘展 再次回头看了一眼他们留在雪地上的脚印, 脚印一直延伸到昨晚他们歇息的小屋。 “你说得对,雪冻得越结实越好。”他说。

    让寒冷见鬼去吧, 前面的山峰美得如此炫目, 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美景。

    刘展回头时, 望见很远的天空中有两个黑点, 也许是两只老鹰,正借着阳光形成的热气流在高空飞翔。

    几秒钟后, 刘展意识到黑点不是老鹰, 因为老鹰绝不可能以一百五十公里的时速飞行。

    米格-24 直升机, 在西方称作雌鹿直升机, 是一款有着三十多年历史的武装直升机。

    雌鹿直升机诞生于苏维联时期, 苏联入侵阿富汗时, 雌鹿成为莫斯科军事行动的主力, 不过雌鹿直升机的命运同苏联 时期的其他装备一样, 虽然它的各种性能早已落伍, 却仍然没被淘汰。

    伊利安空军拥有四架雌鹿直升机, 其中两架无法起飞, 一直在等待更换配件, 另外两架现在正越过山谷, 朝刘展和玛丽飞来。

    直升机接近时, 玛丽忍不住惊声尖叫。

    雌鹿直升机造型怪异,甚至可以说非常丑陋,飞机的两个驾驶舱上下叠放, 像是一只巨大的昆虫, 瞪着两只奇怪的眼睛朝刘展和玛丽扑来, 准备一口吞掉他们。

    阿富汗人管这种杀人机器叫作 “撒旦的战车” 。

    直升机飞到他们前方, 山谷的平静被螺旋桨发出的刺耳噪声绞碎, 轰隆轰隆的产音如同万炮齐发。

    刘展和玛丽本能地想要逃走, 但根本没用, 因为无路可逃。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在山坡上, 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 更别提奔跑了。

    玛丽脚下一滑, 扑倒在雪地上,半个身体被埋在雪里.

    雌鹿直升机轰隆轰隆地跟在他们身后, 越来越逼近。 直升机的轰隆声回荡在山谷之间, 听起来更加刺耳, 每一个轰隆声都像一记重锤砸在刘展头上,让他无法思考,他受伤的耳朵又开始剧痛。

    当人无法思考时, 剩下的只有本能, 刘展的本能是去救玛丽。他跌跌撞撞地朝她走去, 感觉周围的空气在剧烈震动,似乎随时会把他推倒。

    刘展跪在地 上,用力把玛丽抱起来, 护在怀里。 玛丽惊恐万分地看着他的眼睛, 然后朝他身后望去, 神色更加惊慌。

    就在不到几百米开外, 第一架雌鹿正在他们上空盘旋, 不断地发出巨大的轰隆声

    直升机的机鼻向下微微轻点, 像是一个决斗者在向对手优雅地致意。

    坐在上下两个机舱里的飞行员死死地盯着刘展, 他们离得很近, 刘展可以看见戴着雷朋眼镜的飞行员留着的八字胡。

    然后,直升机在稀薄的空气中缓缓转动, 刘展看见后舱门被人拉开, 里面坐着六个人, 穿着全套的冬季装备。

    刘展认出其中一个人是斯科特, 少校举起一只戴着手套的手, 竖起一根手指宣告他的胜利。

    刘展等待着枪声响起, 然后他猛然想起自己腰间还挂着警卫的手枪。

    这支老款马卡洛夫手枪极为常见, 适合短距离射击, 超出两百米后很难命中, 刘展记得枪里只有三发子弹。

    可恶, 需要玉米加农炮 时, 来的却是 豌豆射手。

    九毫米的子弹会被雌鹿直升机的挡风玻璃直接弹出去, 根本碰不到螺旋桨, 不过为了抹去斯科特脸上冷酷的笑容, 他必须试一试, 说不定可以创造奇迹, 反正总比跪在地上等死强。

    刘展猛地站起身, 手伸进塑料雨披里拼命摸索, 但他的双手早已冻僵, 手指也失去知觉。

    他觉得好像握住了手枪, 于是用力从枪套里拔了出来, 但他麻木的手指却不听使唤, 手枪滚落到雪地上。

    刘展向前扑去, 想抓住手枪, 结果一把狐空, 眼睁睁地看着手枪向山谷深处跌落。

    手枪带着刘展的最后一丝希望彻底消失不风了,雌鹿直升机悬停在空中, 螺旋桨轰隆轰隆地继续制造着噪声。

    刘展抬起头, 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斯科特, 少校一向不动声色的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昭示着他的胜利。

    一个士兵蹲在斯科特旁边, 举起突击步枪瞄准刘展。

    玛丽看到后, 吓得大喊道: “刘展?”

    刘展把手伸给玛丽, 想要握住她的手, 和她一起迎接死神的到来。

    “别给我做出一副来世再见的鬼样子,刘展。”玛丽的喊声盖过了飞机的轰鸣声, “我们才刚刚找到彼此!”

    玛丽用眼睛诉说着对刘展的爱意, 对死亡的恐惧, 还有内心深处对活下去的渴望。

    刘展恍惚间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在另一个地方, 他一句告别的话也没来得及说, 眨眼间就失去了挚爱。

    刘展回想起自己曾经遭遇雪崩的情形时, 对最开始的一刹 那, 有一种似有若无的印象。

    他最初以为是地面在移动, 小片小片的雪从山上滚落下来, 似乎变化并不明显, 就像一只蝴蝶轻轻扇动了一下翅膀, 但是接下来, 他的世界化为一片废墟。

    现在刘展的记忆再次变得混乱, 他又感觉到那只蝴蝶翩然而至, 翅膀正轻轻地拍打着地面, 他的世界将再次化为虚无。

    他再也听不到直升机的轰鸣, 看不见玛丽的身影,他的眼前只余一片日色, 紧接着白色又变成黑色, 直到全世界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个人。

第四百三十九:玛丽重伤

    刘展和玛丽所在位置的积雪是不久前刚落下的, 轻软的雪花堆了厚厚的一层, 既没融化也没冻结实。m.www.uu234.netwww.uu234.net

    这层松散的白雪下面是冻结在一起的厚厚雪层,被上面的新雪压得结结实实的, 但上下两层雪并没有融为一体, 上层雪只是覆盖着下层雪。

    直升机响彻山谷的轰鸣声让两层雪分离开来, 于是斯科特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胜利果实从面前消失。

    刚开始, 地面只是轻微震动了一下, 然后震动幅度越来越大, 转眼间雪崩将这座山的一侧扫掉大半, 然后呼啸着坠入谷底, 飞溅的积雪一直冲入山谷对面的针叶树林中。

    一团团向上飞溅的白雪和雪崩造成的乱流, 朝两架雌鹿直升机扑来。

    这两架超期服役的直升机动作迟缓,无论是飞机还是飞行员都缺乏高山飞行的经验, 情况变得十分紧急。

    直升机开始上下左右摇摆, 飞行员努力想让飞机保持平衡, 坐在机舱里的几个人紧紧抓住任何可以固定身体的东西, 已经有人快要吐出来了。

    雪崩让直升机上的人惊慌失措, 头晕恶心, 但是总好过下面被积雪埋在谷底的两个人。

    等到混乱慢慢平息下来, 雌鹿直升机也终于恢复了平衡, 斯科特朝山下望去, 虽然他还是感到一阵阵眩晕恶心, 但心里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雪崩替他解决了一切麻烦。

    斯科特很高兴兵不血刃就圆满完成了任务。

    他和雷恩不同, 他就只是一个从普通士兵一路攀上的小军官而已,论起实力来说,可能也就是军阀当中的一个小游击队长的实力,对此,他别无选择地身处这个肮脏堕落的世界,只要他一旦脱离了伊利安zf的这颗大树庇护,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而已。

    刘展的实力,他是深知自己绝对不是刘展的对手的,夸张的话,可能哪怕现在就算刘展身上身受重伤,也极有可能从雪里跳出来,动一根手指头就能把斯科特给杀了,他根本不希望正面对上刘展,只希望自己能尽快脱离, 并且手上少染些鲜血,毕竟刘展身旁的玛丽,好歹也是央格鲁的国会议员。

    雷恩那个自命不凡的浑蛋就不同了, 他不会接受斯科特两手空空来复命, 雷恩要亲眼看见战利品, 况且他现在只剩一只耳朵,更不会有心情听别人解释。

    除非证据摆在他面前, 他可以用残缺的手指触摸到, 否则他谁的话都不会信。

    斯科特叹了口气, 知道必须去谷底搜索一番, 带回一些能 让雷恩满意的证据-一鞋子、 手套, 帽子,要是帽子里附带个人头就更完美了.

    斯科特从飞机上仔细察看着谷底,满地的积雪、石块和断树残枝。

    突然间他的一脸镇定消失了, 耳机里正传来飞行员的喊声,说就要变天了, 一场风暴正朝他们逼近, 现在必须马上离开, 否则就来不及了。

    在高海拔的雪山上,一切都处于极端状态, 天气常常说变就变, 比放个屁还快。

    斯科特朝山上望去, 大片黑压压的乌云正以惊人的速度向他们逼近, 如同一块巨大的燧石遮住了太阳。

    山神在发怒, 这些入侵者毫无来由地扯去山神的一块皮肉, 它要好好教训他们一下。

    斯科特知道雪山风暴的可怕, 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他不甘心地狠狠咒骂着。

    他的咒骂声还没落, 一眼瞥到谷底有个东西在移动, 是一个人, 正穿过谷底的一片狼藉朝针叶树林的方向攀爬。

    斯科特命令飞机立刻下降, 飞行员抱怨着不肯执行, 斯科特拿雷恩的命令威逼他, 飞行员只得勉强服从。

    他们之间的争论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现在雌鹿直升机像匹受惊的野马, 被越来越近的风暴吓得上蹿下跳。

    直升机在下降, 他们可以看清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影。

    斯科特知道在这种天气状况下, 直升机无法降落, 甚至连多停留一会儿也做不到, 于是他命令部下立即开枪。

    这个时候,可不是管时候谁要负责的问题了,如果说,斯科特因为杀了玛丽,要被央格鲁国会追责的话,那么雷恩也同样会因为斯科特无功而返的事情,当场枪毙他,反正他知道的秘密也不少了,也是时候该永远的闭上嘴巴了。

    这事情不好办,但是斯科特只得赌一把了。

    在剧烈颠簸的飞机上开枪并不容易, 况且雌鹿直升机的机舱空间狭窄, 舱门只能容纳两个人。 伊利安空军通常只能维持飞机的基本养护, 所以雌鹿的机头机枪无法使用, 后舱的机载机枪也早就被拆除了。

    雌鹿飞行员每年最多也就接受一两次总统检阅, 从没在雪山上执行过搜捕任务, 他们一的武器就是ak-47突击步枪。

    ak-47每分钟可发射数百发子弹,但一个弹夹内只有三十发子弹, 斯科特十分精确地估算出, 按照那个女人的爬行速度, 再过二十秒她就会消失在树林里。

    他的手朝那个攀爬的身影开火了, 她躲到冷杉和松树后面, 他们仍然维实射击, 断裂的树枝四处飞溅, 整个树林都在机枪的扫射下战果。

    邮鹿直升机突然猛地向侧面飞去, 像是被一只巨足狠踢了一脚,斯科特不得不下令离开。

    其实飞行员早就替斯科特做出了决定,冰风暴正朝直升机铺天盖地而来, 飞行员既没有雷达, 也没有能够信任的仪器,在听到斯科特的命令之前,他已经扳动了操纵杆,迅速逃离刚刚制造的一片混乱。

    至于下面的猎物, 他们可以改天再来搜捕。

    斯科特的眼睛被螺旋桨带起的气流吹得流出眼泪, 但他仍然坚持着观察谷底的动静, 直到黑色的风暴将一切吞噬不见。

    “我会回来的。”他嘟囔着,砰的一声关上舱门。

    如果说从一次雪崩中逃脱是走运, 那么能逃过两次雪崩堪称奇迹。

    上一次的雪崩,那还是很多年之前,刘展刚刚从华夏狼狈出逃的样子,可是现在,刘展将不得不重温第一次雪崩时发生的一切, 他翻着筋斗从山坡滚落下来, 感觉身体正被推挤, 拖拉、 踢踹, 击打, 然后再次看见耀眼的白光-这次他看得很清楚, 发出光亮的不是白雪, 而是他内心的恐惧。

    白光越来越亮, 刘展渐渐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坠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然而, 在他正朝黑暗的深渊底部坠落时, 似乎有个东西让他停了下来, 是刮擦声。

    刘展慢慢有了一点意识, 觉得身边似乎有声音, 神奇的是, 他的身体不再疼痛, 无论是割掉的耳朵, 还是折断的肋骨, 他一点也不觉得痛。 他感觉到有东西在拖拽自己的双腿, 不禁暗暗奇怪, 腿怎么生错了地方? 居然长到头顶上方。

    过了一阵他才明白,自己是头朝下埋在雪里。

    从山上跌下时他的手臂护住头部, 在自己的口鼻前方留出了一块空间, 正是这一小块空间里的氧气救了他的命, 现在有人正用力拉他的双脚, 刘展希望是玛沙。他想要大声呼喊, 可是嘴里塞满泥土和积雪, 另外他必须要节日氧气, 因为不知道自己还要撑多久。

    不要慌, 放慢心跳, 控制呼以,别害怕。

    快点儿,玛丽,看在老天爷的分上,快点儿。

    刘展想靠自己起推动身体, 可是他卡得太紧, 动弹不得, 只能轻轻摆动一下左脚, 然后他听到挖掘声突然加快, 简直是近乎疯狂的节奏。

    刘展觉得每一秒钟都被无限拉长, 似乎过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他渐渐感觉不到自己的脚, 所有感觉全部慢慢消失。

    他无法集中精神去思考, 只是觉得奇怪, 耀眼的白光去哪儿了? 为什么眼前越来越黑?

    ‘真是该死,我还没有回到国内去处理一些事情呢,不过也都无所谓了,反正金宝盈已经获救了...’

    刘展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自己的手被人拉住, 紧接着上半身周用的雪开始松动。 他感觉眼前突然一亮, 噩梦结束了, 可他不知道自己是获救了还是已经死了。

    “金宝盈! ” 刘展气喘吁吁地躺在雪地上, 拼命地往肺里吸气。

    尽管刘展说的是华夏语,可是女人的直觉从来没有出错,玛丽几乎可以非常确定,刘展刚才喊得是一个心爱的女人名字。

    “再猜一次。 ” 玛丽轻声说着俯身去看他。

    刘展还没有完全恢复意识, 他微微张开双眼, 隔着挂在睫毛上的小冰碴, 他知道自己刚刚 犯了个严重的错误。

    玛丽艰难地吞了下口水, 像是喉咙里卡着一块大石头, “很抱歉, 我不是金宝盈。” 她小声地说。

    “不,玛丽,不要!”

    “你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不是这样。”

    “你一定非常爱她。”

    泪水融化了刘展睫毛上的小冰碴, 刘展知道自己为什么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了, 因为他内心深处的痛楚令他无法感受到其他。

    看到自己无意中深深伤害了玛沙, 刘展用冻僵的双手捧起玛丽的脸, “我们定个君子协议,别再提这个事情了。”

    “好的, 听你的, 刘展。”

    刘展亲吻玛丽时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全身大汗淋漓,脸上挂满汗珠。

    为了把他救出来, 玛丽刚刚像疯子一样, 徒手挖了半个小时, 她的手上到处是擦伤, 指甲也撕裂了。

    刘展朝太阳的方向望了一眼,心里不由得一沉, 浓雾已将太阳重重锁住, 他们身上的热量很快也会被寒冷的雾气带走, 对全身湿透的玛丽来说情况更加不妙。

    刘展清楚, 自己在这场灾难中什么也没做, 只是一心想着金宝盈, 躺着不动等待玛丽救他。

    刘展摇摇晃晃地想站起身, 脚下一软跪在地上,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是你背着的那卷塑料布, 有一头露在积雪外面, 我顺着塑料布一直拉,像钓鱼一样把你拖了出来。”

    “你是个很不寻常的人,玛丽。”

    “你现在不觉得我拖你后腿了?”

    “我有吗?” 刘展羞愧地低头看着地面, “等我们回去后, 希望你能让我放慢脚步。”

    “那我们说定了。”

第四百四十章:玛丽之死

    玛丽的声音很微弱, 边说话边大口喘气。www.uu234.net顶 点 X 23 U S

    刘展心想, 必须让她把汗湿的衣服换下来, 然后他的目光被一个东西吸引住了, 玛丽湿漉漉的衣服上有两处深色的污渍, 分别在她的正面和背面。

    血渍。

    玛丽掩饰道: “没什么, 一点也不疼, 我们掉到谷底后他们气坏了。”

    刘展当时埋在雪里, 什么也没听到。 他转头看了看四周, 针叶例林中到处是断裂的树枝和弹痕累累的树干, 只有从空中扫射的机枪才会造成这种结果。

    “你能走吗?”刘展问。

    “应孩可以。”

    可刚才疯狂的救援耗尽了玛丽所有的体力, 转眼间她从一头强悍的母老虎变成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猫咪, 全身软作一团。

    刘展搀扶着她, 两个人跌跌掩撞地走到旁边的一棵树下, 他扶着她坐下来, 让她舒服地靠在树上。

    刘展帮玛丽脱掉运动衫和外套, 露出里面的棉衬衫, 衬衫已经被汗水和血水浸透了, 刘展捧起地上的雪帮她擦拭身上的血迹。

    刘展找到两个伤口, 第一个在她的背部左侧, 胸腔下方, 是子弹的入口, 从弹孔大小判断, 刘展推测是突击步枪使用的中等口径子弹。

    伤口很小, 似乎情况并不严重, 圆圆的弹孔和他的小手指指尖差不多大, 不过子弹入口往往都不大。

    刘展最担心的是子弹出口, 另一处伤口在玛丽的下腹部, 略高于臀部。 子弹射入人体后会释放出巨大的能量, 摆动过程中能将阻碍它前进的东西全部撕裂,其中包含骨骼、 肌肉以及身体重要器官。

    所以子弹的出口常常十分可怕,但玛丽的伤口比刘展预想的要好, 只比入口略微大了一点。 表面看子弹造成的伤害不大, 玛丽口里也一直说没事, 可这毕竟是个贯穿伤。

    “把你的手从我身上拿开, 你这头色狼。” 玛丽气喘吁吁地看着刘展擦拭她的腹部。

    很好, 她还有斗嘴的力气, 这时候需要她保持斗志。 玛丽的皮肤呈现不自然的惨白, 牙齿也开始打战, 这是体温过低的现象。

    难道让她被子弹打穿还不够吗? 她身上汗湿的衣服慢慢开始结冰, 低温也有好处, 能够收缩血管, 减缓血液流动。

    “带我去酒店开房间, 刘展, 随便你用什么下流的方式对我.只要能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快要冻死了......”

    她需要让身体暖起来, 刘展看了看四周, 没发现有可用的东西。

    他们可怜的一点登山装备也在雪崩中丢失了,除了身上的农服和口袋里的东西,他们一无所有。刘展上下摸索自己的口袋对了, 还有一个打火机, 也许能生个火。 他像只四处觅食的狗熊一样开始在树林里翻动-一几块石头, 几捧干树皮, 他还在树根处和树丛间折了些枯枝。

    他用石头在雪地上搭起一个炉子, 再把树枝搭建成窝棚式, 引火的物品放在树枝旁边。

    他从自己的塑料外套里把剩下的稻草全部掏出来, 然后撕掉裤子口袋的衬布, 用打火机油浸湿后小心地放在炉子中央。

    他把打火机凑近引火物时, 双手不停地颐抖,打火机刚冒出一个火星就熄灭了。他又按了一次打火机,然后再按了一次。

    里面的燃料就要耗尽时,打火机终于冒出一个微弱的火苗,棉布立刻被点燃,随后引火物开始冒烟,烟越来越大,变成一束火焰, 火焰又变成熊熊的篝火。

    光有篝火还不够,一堆小小的篝火是无法驱散整座树林的寒冷湿气的, 况且等到夜幕降临时温度还会骤降, 必须再想些法子。

    刘展捡起一根散落在地上的树枝, 当作挖掘的工具, 在一棵倒卧的树旁挖了一个浅坑, 大小刚好可以容纳两个人。

    接着他把塑料布搭在树干上, 用石块压住塑料布边缘, 拉直后形成一个带屋顶的简易帐篷。 他又抱来很多冷杉的树枝, 厚厚地铺在塑料布上作为保温层, 又找了些柔软的树叶铺在浅坑坑底, 脱掉身上的塑料雨披平铺在树叶上。

    他们有了个小窝, 虽然十分狭小, 不过刚好可以挤进去两个人。

    刘展身上的伤口还在剧烈疼痛, 但是他看见玛丽的嘴唇和发灰的眼圈时, 知道她的情况比自己更槽。

    他把她拖进帐篷里, 帮她脱掉结冰的衣服。

    “嘿, 你总是忘不了男女那点事。 ” 刘展笨手笨脚地拉开玛沙的裤子拉链, 她轻声地嘲笑他。 刘展看见玛丽脸上的血色正迅速腿去,心里默默祈祷,但愿这只是天色暗下来的缘故。

    玛丽的翠绿色外套内侧, 凝结了一大片混合着血水和汗水的污渍, 里面的棉村亿更是全部浸透了。

    刘展小心翼翼地脱掉玛丽的衬衫和外套, 在她里面的外套口袋里找到些卫生巾, 并把它们当作纱布敷在她已经发炎的伤口,刘展轻轻地抚平卫生巾,解下自己头上的绷带固定好。

    玛沙的仿口还在不停地往外渗血。

    “我打赌你能帮我找个很棒的外科医生。” 玛丽说。

    “闭嘴。”

    “保持意识清醒,我们就快要出去了。”

    刘展凝视着玛丽的双眼, 捕捉到她故作轻松的外表下隐藏的恐惧。

    他把能找到的干衣服全套在她身上了,她一直当作帽子的约瑟夫的毛线衣, 还有运动衫、 滑雪服和他的毛线帽。

    刘展把玛丽轻轻地平放在帐篷里, 尽量让她感觉舒服些。

    “你感觉怎么样?” 刘展问。

    “你比我的法子多, 幸好有你在。”

    “嘿, 说真的, 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有任何感觉。 ” 玛丽舔了舔变得异常干燥的嘴唇, “现在是不是你说的应该开始担心的时候了?”

    “亲爱的, 我还没完事呢。”

    刘展走到篝火旁, 脱掉制服上衣, **着上半身, 隔着衣 服用手把篝火边的石头捡起来, 石头现在已经被火烤得滚烫。

    他捧着石头钻进帐篷, 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放在地上, 帐篷里变得温暖起来。他穿上衣服, 系好扣子, 出去往篝火里添些树枝, 又钻进帐篷, 躺在她身边, 紧紧抱着她。

    当一个人的身体出现异常, 体温下降时, 身体的各种机能也会随之产生变化。

    由于身体系统需要保证重要器官的运作, 手部和脚部的血管将收缩, 供血速度也将减缓, 于是身体末梢开始失去知觉, 不听使唤, 变得冰冷, 甚至冻伤。

    当体温继续下降时, 情况会继续恶化, 先是手指和脚趾失去知觉, 然后是手掌和脚掌, 接下来是手臂和腿部。

    身体慢慢从不舒服变成疼痛, 从不听使唤变成失去作用, 等到了这个阶段, 人就快不行了。

    人的正常体温是三十七度左右, 体温下降时, 身体会开始颤抖, 有时根本无法控制, 这是因为身体需要通过颤抖产生更多热量。

    体温低于三十五度时, 身体会出现明显变化, 除了手脚丧失功能外, 还有一些重要器官也出现不可逆转的损坏。

    体温下降到三十四度时, 大脑供血会不足, 人的意识开始混乱, 脉搏跳动变慢, 呼吸更加微弱,无法控制的颤抖这时会停止,因为身体已经没有足够的能量继续颤抖了。

    这时候, 人会睡着, 身体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它将放弃其他器官, 将全部能量留给心脏, 这里是生命的最后一道防线。

    刘展深知体温过低的种种危险, 他曾在最糟的地方接受过最好的训练。

    他临时拼凑的供暖系统运作良好, 塑料布和树枝保温层可以防止石头散发的热量流失, 帐篷外的温度现在已经到了零下二十五度, 即便他的身体状况已经糟透了, 仍然能感觉到帐篷里的温暖。

    可是玛丽的状况却没有好转, 除了体温过低, 她的身体系统还要对付子弹造成的内脏损伤。 刘展不知道的是, 穿透玛丽的子弹伤到了她的脾脏, 鲜血从伤口一直缓慢渗出。

    尽管体温过低使得她背部和腹部的伤口收缩, 看上去似乎已经闭合, 她身体里面却依然在出血。

    即便她现在一动不动地睡着了, 脾脏也一直在渗血。

    刘展也睡着了, 他原本打算整夜守着玛丽, 可玛丽睡熟后, 他的身体实在撑不住了。

    在总统府的地下室里面,他备受雷恩的折磨, 接着又越狱、爬山, 经历雪崩,他身体的每块肌肉和每个关节都拼命要把他拉入梦乡。

    现在, 睡眠是他的身体唯一能获得的修复。

    刘展半夜醒来时, 手臂仍然轻轻地环绕着玛丽的身体, 他一直在用自己的体温为她取暖, 但他发现玛丽的身体比入睡前更冰冷。

    刘展明白, 玛丽现在的状况走不了路, 自己必须背着她上路。

    以往这种事情他不是没经历过, 他曾经背着一个比玛丽重得多的男人, 整整走了两天两夜, 那是在中东打击基地组织的期间, 他背着战友走过火热的中东沙漠。

    当然沙漠和白雪皑皑的高山没有任何可比性。

    再说,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而且他背着的战友也死在了路上。

    如果早上太阳好的话, 他可以让玛丽晒晒太阳, 也许她能恢复一些体力, 要真是这样, 接下来就好办了。

    但就算他一路把玛丽背到阿富汗又能怎么样? 再说, 他也没得选择。

    新的一天开始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林, 将光明洒进他们简陋的小窝。

    刘展借着亮光仔细查看着仍在熟睡的玛丽, 他不愿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

    玛丽的皮肤异常冰冷, 颜色像蜡一样苍白, 眼睛周围的肌肉下陷, 呈现灰黑色, 嘴唇变成了蓝色。

    玛丽体内的防御系统正节节败退, 在进行最后的抵抗, 她的身体急需阳光的温度。

    刘展用拇指摩挲她的额头, 想唤醒她, 可她没有反应。

    刘展捏了捏玛丽的面颊, 还是没动静, 他又捏了一次, 开始变得焦躁起来, 不停地大喊玛丽的名字。

    玛丽的眼皮轻轻动了一下, 终于睁开双眼, 醒了过来。 她一脸迷茫地看着四周, 几秒钟后目光才落在刘展脸上,想起来自己是在哪里。

    “生活是个王八蛋,嗯,刘展?”

    玛丽声音微弱,说话像是在喘息。刘展注意到她呼吸的异常,她呼出的气体没能凝结成白雾。

    “早上好,玛丽。”

    “已经是早上了吗?”

    “是的, 今天我们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真是太好了, 刘展.....”

    “等你身体好了, 我带你去度一个长长的假期。 我想去个温暖的地方,夏威夷或者是马尔代夫, 只要你喜欢。 我们到一个有无边无际的沙滩和大海的地方, 你可以穿上比基尼。”

    “到时我们俩比比身上的伤疤。”

    玛丽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似乎就要被抽离, 她慢慢合上眼了。

第四百四十一章:再见玛丽

    刘展不想让她睡去, 害怕她再也不会醒来。

    他轻轻摇晃着她,玛丽再次睁开双眼。

    “我们对彼此的了解还那么少, 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玛丽知道自己的生命快要走到尽头。

    “玛丽......” 刘展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刘展。”

    “别抛下我, 你敢丢下我试试!”

    “傻瓜, 你还以为这里是你的地盘, 你能做主吗?” 玛丽想笑一下, 却没笑出来。

    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你介不介意。”

    “什么?”

    “我想和那个叫做金宝盈的女人做朋友?你觉得可以接受吗?”

    刘展突然想要愤怒地尖叫, 想把整个世界撕成碎片。

    玛丽的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见, “不要让我的坟墓长满杂草,刘展。” 她声若游丝地说, “我不要杂草。”

    “我不......”

    刘展不明白, 玛丽说不要杂草是什么意思? 但她的眼睛已经合上, 没再开口。

    昨晚一整夜刘展都忙着往篝火里添树枝, 不断更换加热过的石头, 现在他不再去管外面的篝火, 对玛丽来说, 保持体温已经没用了。

    他知道一定是她的伤口在恶化, 大概血一直没有止住。

    刘展不想为了添柴离开玛丽, 一秒钟也不愿意。

    他在玛丽身边躺下, 把她拥在怀里, 想帮她赶走死神。

    这并不是刘展第一次在应对死神了,即便是如同阎罗这么强大的男人,在面对死神的时候,显然也有点招架无力。

    玛沙的呼吸越来越细微,几平难以察觉。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玛丽身体一动, 睁开了眼睛.。

    空洞地看着前方,她的嘴唇微微张卅,刘展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玛丽? 留下来陪我, 玛丽! ”

    玛丽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断断续续的叹息。

    “有那么一刻, 我以为, 我们可以改变世界, 你和我。”

    玛丽把手伸向刘展, 她的手像是被风卷起的丝带, 无力地摆动着, 从刘展身边轻轻擦过, 刘展觉得自己的心痛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然后, 她的手臂轻轻落到身旁, 刘展抬头向玛丽看去, 她的眼睛已经永远闭上了。

    刘展安静地抱着玛丽, 一动不动地躺着。

    帐篷外的火早已熄灭了, 一个小时后, 刘展发觉自己的身体也开始渐渐冰冷, 他这才终于放弃希望, 把玛丽轻轻放下。

    刘展对死亡并不陌生,应该说成年后死亡一直伴随着他。

    他熟知各种各样的死亡,但并没有因为司空见惯, 就丧失了对生命的敬畏。

    刘展从不认为有善终这回事, 在他眼里, 只是一个美好的生命画上了句号, 比如玛丽。 死神是个骗子, 说什么死亡能令人们获得永久的安宁,事实上死亡带来的往往是永久的伤痛。

    在刘展看来,死神没资格带走玛丽, 他知道死神的代言人斯科特还会再回来,那个浑蛋也没资格带走玛丽,他欠了玛丽一条命。

    昨天暴风过后迟迟未散的浓雾开始慢慢变淡, 天空越来越明亮。

    刘展缓缓起身, 机械地拆掉他们昨晚栖身的帐篷, 把玛丽轻轻放在铺好的嫩树枝上, 玛丽的皮肤看起来和周围的雪一样洁白。

    刘展把玛丽口袋里的东西全部掏出来一一钱包、 钢笔、 几张纸, 要是能找到个点火的东西, 这几张纸会是完美的引火物, 还有玛丽最讨伏戴的老花镜和一个可能连她自己都不记得的指甲锉。

    刘展看着躺在绿色枝叶上的玛丽, 不知道她是不是有宗教信仰。

    他在心里默默向老天爷请求, 不仅仅是为了玛丽, 如果真有老天爷的话,刘展自己也需要上苍的帮助。

    这时, 太阳已升到山顶, 阳光穿过树林, 轻柔地抚摸着玛丽的面颊。

    刘展低下头, 注视着一脸平静的玛丽, 无法相信她已经永远离他而去。 刘展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般对看天空发出愤怒的长声嘶吼, 然后弯腰抱起玛丽, 向前走去。

    雪崩带走了雪山的壮丽美景, 留下的是怪异丑陋的山体, 刘展有好几次差点被石块和雪堆绊倒。

    山谷高处发生的雪崩, 使得谷底堆积了大量的从山上滚落的石块, 与相邻的高山间形成一道狭窄的深谷, 刘展抱着玛丽勉强从深谷间穿了过去。

    在滑落的石块和深谷前面, 有一块平坦的地方, 上面的积雪还依然保持完整。

    刘展心想, 斯科特一定会来这里, 因为这是直升机可以安全着陆的唯一地点。

    刘展把玛丽放在离崩塌的山坡不远的一个地方。

    他找到一个洒满阳光, 没有任何遮挡的地方, 一个适合玛丽的地方, 然后把她平放在雪地上。 等到雾气完全散去后, 从几英里外就能看到她。

    刘展跪了下来, 用手指轻轻梳理玛丽的头发, 把一缕遮住她面颊的头发整理好, 低下头轻吻她的双唇, 玛丽的脸上落满了泪水,刘展的泪水。

    然后刘展转身离开玛丽, 匆忙爬到一个隐蔽处, 安静地等待。

    山谷深处的雾气还没散去, 雌鹿直升机就从太阳升起的方向朝山谷飞来。

    刘展先听到旋翼桨叶的轰隆声, 然后看见雌鹿的身影,直升机越来越近, 他已经可以听到涡轮机发出的噪声。

    仍然是上次的那两架雌鹿直升机, 一路朝山谷飞来, 接近雪崩地带时直升机放慢了速度, 在高空不断盘旋, 他们很快就会发现玛丽的尸体。

    刘展决定在此做个了结。

    他别无选择, 他不可能抢在直升机之前到达阿富汗, 他会像只谷仓里的老鼠一样被他们逮住。 所以取对在这里结束一切, 在他们杀死玛丽的地方。

    那天的雪崩显然让两架雌鹿的驾驶员不敢轻易造次,尽管斯科特在发现了刘展的行踪之后,就变得特别亢奋,昨天雷恩已经说了,如果再要是抓不住刘展的话,那么斯科特就将接替刘展,做进那个牢房里面,成为总统蒂亚戈的小老鼠。

    它们盘旋了几分钟后.其中一架开始缓缓下降. 刘展精得没错, 直升机正朝峡谷前的平坦地势飞来。

    另一架直升机仍然在远处盘旋, 不敢靠得太近, 怕再次引发雪崩。

    第一架雌鹿缓缓地降低高度, 担心下面的雪地是否能承受飞机的重量, 等到直升机完全停稳时, 飞行员仍然让旋翼桨叶保特转动状态。

    直升机掀起的气流将周围的积雪卷到空中, 旋翼桨叶慢慢减速后, 漫天白雪又重新回到地面。

    这时, 舱门被拉开了, 刘展的嘴角微微上翘, 满意地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 坐在机舱里的不是别人,正是斯科特。

    斯科特从直升机上跳了下来, 试探地踩了踩地面, 又用鞋跟和脚尖踢了几下, 碎冰粒被他踢得四处乱飞。

    其他人也跟在他身后跳下飞机, 弯腰从还在转动的桨叶下钻了出来, 站到远离直升机的地方。 刘展躲在距离他们不到一百五十码的岩石后面, 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斯科特打着手势向手下分派任务, 刘展可以清楚地看见他呼出的白色雾气。

    然后, 他们分散开来, 沿着谷底堆积的石块向上攀爬, 开始搜寻玛丽。

    刘展知道, 他们的搜索将进展缓慢,他们必须越过雪崩造成的山体坍塌, 这段路十分难走, 刘展刚刚才爬过。

    况且他们也没有必要着急, 玛丽哪里都去不了。

    刘展估算了一下自己能有多长时间, 大概五分钟? 他们找到玛丽的尸体后, 会在附近搜寻他,刘展希望自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搜索无果后, 他们很快就会返回直升机。

    没错, 他最多只有五分钟。

    刘展从驾驶舱内两个飞行员视线的死角悄悄接近直升机尾部,机周围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随便哪个飞行员一回头, 他就能看见刘展在他身后的雪地上留下了一串脚印, 根本没办法隐藏, 不过当他靠近直升机时, 他的脚印混入了斯科特他们留下的脚印中。

    刘展蹑手蹑脚地接近尾翼, 尽量贴近直升机。

    旋转的桨叶像大镰刀一样朝他扫来, 卷起的强大气流似乎随时会把他吸走, 刘展觉得自己的耳朵简直要被巨大的轰鸣声震聋了。

    两个飞行员一直待在驾驶舱里看着前方, 斯科特他们也没有注意到刘展的身影, 他费力地爬进直升机机舱。

    雌鹿的机舱空间狭小, 不到五米高, 最多能塞进去八个人,人站在里面必须弓着腰。

    刘展对雌鹿直升机并不陌生, 阿富汗行动时, 刘展负责训练阿富汗的特战队员使用毒刺导弹, 这些战场上的灰色飞鹰,是雌鹿直升机的天敌, 能把雌鹿炸得粉身碎骨。

    所以, 刘展对这款直升机的所谓熟悉, 是在导弹的有效射程内, 他以前从没近距离接触过雌鹿直升机, 也没进去过。

    他走到靠近旋翼轴的机舱后侧, 机舱内壁上覆盖着厚厚一层隔音材料, 可以降低引擎和旋翼发出的可怕噪声。

    刘展用力撕扯隔音层, 刺啦一声, 固定隔音层的魔术贴被撕开了, 露出里面一块两米方的金属板, 底部装有铰链。

    刘展扳动金属板顶部的锁扣, 金属板从上方掉落下来。

    刘展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跟他预想的一样, 金属板后面是一大团互相交错的电线、 软管和金属管, 一直连接到旋翼头。

    如果说涡轮机是雌鹿直升机的心脏, 那么电子设备和液压系统就分别是它的大脑和脊椎, 没有了液压系统, 雌鹿就会瘫痪, 变成一堆无用的废铁。

    刘展眼前这堆管线就是直升机的内脏, 布局和北约的阿帕奇直升机十分类似。

    雌鹿直升机同样拥有双系统, 也就是两套设备, 当主系统发生故障或损坏时, 辅助系统将启用, 所以液压系统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辅助系统的目的是以防万一, 为了对付敌人射来的毒刺导弹。

    刘展身上没有枪, 也没有刀, 他唯一的武器是玛丽的指甲锉。

    不管怎样, 哪怕用指甲锉, 他也要试一试。

    乱麻般的管线中有电线, 油管和燃料管, 刘展毫不费力地就找到了液压管。

    液压管是高压软管, 外面裹着像细麻花辫一样编织而成的不锈钢, 能够承受高强度的内部压力。

    刘展从手中液压管的外表判断, 大概至少有十五个年头。

    液压管是刘展的机会, 也是唯一的机会, 只要能破坏液压系统, 整架直升机就会彻底完蛋。

    刘展仔细端详了指甲锉一会 儿, 然后艰难地移开目光,他不想让自己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他像握着刺刀一样,对准液压管中心位置,用力推动指甲锉,可液压管上连个擦痕都没留下,于是他更加用力地去推, 结果还是一样。

    他一圈圈转动指甲锉, 把它当螺丝刀用, 液压管依然完好无损。

    接着他把指甲锉当匕首, 一下下去捅液压管, 照样白费力气。

    虽然不锈钢软管已经有年头了, 玛丽的指甲锉仍然不是它的对手。

    刘展不放弃地对着液压管狠命一捅, 指甲锉撞到软管后折弯了, 像是在卑微地求饶。

第四百四十二章:复仇之火

    刘展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受伤的耳朵又开始剧烈疼痛,他的时间不多了。www.uu234.netm.www.uu234.net

    他上下摸索着自己的口袋, 希望能找到什么可以用的东西。

    “玛丽, 别让我失败,不要是现在。”刘展低声恳求道。

    他把玛丽的东西全翻了出来, 信用卡、 老花镜、 钢笔,没一样能派上用场。

    刘展绝望地扫了一眼机舱, 这里面更是一无所有。

    他又翻了一遍自己的口袋, 找到了秦舒送给他的劳力士手表, 还在制服口袋里翻出一把储物柜的小钥匙,就这些东西。

    一切都结束了,刘展颓然地靠着舱壁, 闭上了双眼。

    “非常抱歉,玛丽。”他轻声说道。

    刘展觉得全身的力气似乎一下子被抽光了, 身体再也支撑不住, 慢慢地跌坐在地上。

    斯科特很快就会回来, 一切都将结束了,一切的一切。

    也许原本可以是另一个结局。

    刘展曾是一名优秀的战士, 一位杰出的兵王之王,是那种,一个可以改变世界的人。

    刘展也的确在很多方面做出了成绩, 他还可以做得更多, 未来也不乏机会, 假如玛丽还活着的话。

    他不应该就这样让自己的生命画上句号。

    在刘展的同龄人当中, 还没有一个人能拥有他那么多的荣誉, 虽然对一个将死之人来说, 再多荣誉也毫无意义, 更何况是在中亚这片白雪皑皑的蛮荒之地。

    将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

    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再不会有人向刘展颁发奖章,因为没有任何一枚奖章是为失败者准备的。

    刘展瘫坐在地上, 脑海里凌乱地闪过一幅幅画面。

    他突然想起上衣口袋里玛丽送他的礼物,纪念战役的奖章。

    刘展从口袋里把奖章掏了出来, 转到正面, 喑哑的黄铜闪耀着光芒, “柏林大捷” 。

    奖章上有一个红色的五星和几片橡树叶, 悬挂奖章的勋带由红,黑,金三色条纹组成。

    勋带背面有一个别针, 一看这个做工刘展就知道,这个大概出自六十年前西伯利亚的某个劳改营, 虽然锈迹斑斑, 但它仍然是个别针。

    一个别针,刘展手中再次有了武器!

    他这辈子摸过的奖章本不少,可是他都不屑一顾,但是这次不同,这是他第一次认为奖章是一个非常有用的东西,之前那些小国家总统颁给他的奖章,不是丢进了马桶,就是塞进了垃圾桶。

    他费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又一次从那堆管线中找到液压管。

    他握紧软管, 用别针的针尖使劲去扎, 一次比一次用力地推动别针。

    刘展觉得别针好像扎进去了, 刺破了一点点, 就像雪崩前蝴蝶轻轻扇动翅膀一样。

    他把别针从软管里拔出来, 一丝不易觉察的白雾被针尖带了出来。

    刺破第二根液压管比较费力, 花的时间也比较长, 可能针尖变钝了, 不过刘展还是办到了。 泄漏的液压油形成的白雾渐渐变浓, 弥漫在管线四周, 然后开始慢慢凝结。

    刘展的时间所剩无几, 斯科特就要回来了, 说不定已经接近直升机了。

    刘展啪的一声扣好金属板, 把隔音层粘好, 然后迅速检查了一下, 确认自己没有留下任何来过的迹象。

    他把奖章放回口袋, “谢谢你, 玛丽。 现在请你再施展一点小小的魔法好吗?”刘展探头朝机舱外看了看, 注意到外面有些动静, 坍塌的石堆后隐约现出一个人的头部。

    他一跃跳下飞机, 几秒钟后就消失不见了。

    刘展刚躲到几块岩石后面, 斯科特和他的手下就从乱石堆后陆续出现,他们当中的四个人抬着玛丽的尸体。

    他们找到玛丽后,分散开来寻找刘展,草草搜索一番后就带着玛丽返回。

    事情明摆着, 刘展一定是葬身谷底了, 他们只能等到来年春天积雪融化后,命人清理出一条道路, 再仔细寻找刘展的尸体, 不过等到那时, 刘展大概也被狼吃得差不多了。

    他们只能给雷恩带回一个战利品, 玛丽,雷恩不满意也没办法。 他们把玛丽的尸体随手丢进机舱, 像是在扔一袋煤块。

    刘展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

    直升机发动机的声音越来越响,旋翼桨叶也越转越快, 四周的雪像刮起冰风暴般上下飞舞。 然后, 雌鹿慢慢升到空中, 一百米高空, 两百米高空, 三百米高空.....

    刘展在液压管上刺破的孔非常细小, 但是由于雌鹿的液压系统是在极度高压下运作, 小孔使得液压系统慢慢失压, 情况并没有严重到触发警报, 只是让驾驶员感到操纵不太灵便。

    如果直升机保持在几百米的低空飞行, 液压系统还可以勉强工作。

    当直升机接近实用升限的高度时, 驾驶员才会发觉飞机反应迟钝, 甚至接近失灵, 设备也无法正常显示信息。

    所以飞行员在直升机刚升空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状,事实上, 他们几乎没有高山飞行经验, 分不清自己的不适是高原反应, 还是刚才的咖喱吃坏了肚子。

    飞行员现在要不得不手忙脚乱地应付着各种情况: 上升气流、 下降气流、桨叶结冰等。

    把机舱塞得满满的一堆人更是加重了直升机的负荷, 难怪雌鹿在空中晃得像只满地打滚的老母猪。

    飞行员判断, 大概直升机加速后才能飞得比较平稳。

    直升机低速飞行时最容易出事故, 不仅飞机难以控制, 也难以平稳的飞行。

    所以在液压系统突然报警前, 两个驾驶员谁也没察觉到有异常。

    报警器响起时.,年长飞行员的第一反应就是压低机头,开大拉升力量, 让飞机避开山坡, 集急慌乱中, 他拉动操纵杆时用力过猛, 扭动幅度地太大, 飞机上的人大概只是感到被颠得异常

    难受,但对液压系统来说, 情优十分个妙。

    飞行员越是想要液压系统正常运作, 液压油在软管内本安的压力就越大, 这意味着液压油泄漏得越快,结果飞机就越难控制,而飞机越难控制驾驶员就更加需要液压系统....

    这就像是一个没有经验的司机, 第一次遭遇汽车在冰上打滑的状况, 两者唯一的差别就是, 雌鹿直升机是在几百米的高空中打滑。

    直升机开始摇摆打转, 飞行员惊慌失措地拼命拉动操纵杆, 直升机一会儿向左, 一会儿向右, 猛地上升, 又突然后退。

    等到飞行员想到让直升机降落时, 已经太晚了。

    从液压管里喷出的液压油在发动机和变速箱周围游荡, 高度易燃的液压油变得滚烫。

    随着一声可怕的巨响, 直升机在空中炸成一个巨大的火团, 灼热的气浪和飞机残骸向山谷四散喷射, 刘展赶紧躲到岩石后面。

    直升机坠地时第二次爆炸, 刘展把头埋在雪里, 躲避着飞溅的碎片。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眼前只余一片火海, 飞机彻底消失了。

    第二架雌鹿直升机飞了过来, 在坠机现场的上空巡视, 不知所措地盘旋了一阵, 然后朝远处飞去。

    大火熊熊燃烧了很久, 这期间又发生了几次规模较小的爆炸。

    火势稍稍减弱时, 刘展朝坠机地点走去, 跟刘展第一眼看到的略有不同, 并不是飞机上的一切都被火海吞没。

    爆炸使得飞机残骸分布的区域很广, 刘展等到不再有爆炸时, 立刻开始仔细搜索坠机现场。 搜索的过程中他不时感到一阵恶心, 爆炸是残酷无情的, 被撕裂和烧焦的不仅仅是直升机, 还有飞机上所有的人。 刘展四处寻找玛丽的遗体, 但除了她翠绿色外套上的一只袖子, 他什么也没发现。

    袖子看起来洁净如新, 像是刚从她衣柜里拿出来, 除了回忆,这是玛丽留给他的唯一一样东西。

    刘展把衣袖投入火中, 爆炸是为玛丽举行的火葬。

    刘展在较远处发现一具士兵的尸体,尸身比较完整,也没有

    火烧的痕迹。

    刘展把死去士兵的全套冬季装备剥了下来, 只留下短裤,然后穿在自己身上。

    最后, 他穿上士兵的靴子。

    靴子! 即便穿着刚从死人身上剥下来的袜子, 刘展的脚也十分轻松地蹬进靴子里, 虽然脚还在痛, 不过总算是解放了。

    他坐在雪地上, 绑好鞋带, 站起来跺跺脚, 又蹦了几下,试试靴子是否合适。

    后来, 刘展就是靠这双靴子, 一路走到阿富汗。

第四百四十三章:刘展的复仇

    大约三个星期后, 刘展在法兰西同辛迪碰面之后,他就打算去一趟央格鲁。www.uu234.net顶 点 X 23 U S

    刘展前往阿富汗的旅程也不是一帆风顺, 对东方人来说, 阿富汗的很多地区仍然十分危险,但是同之前在伊利安的经历相比, 又算不了什么。

    阿富汗还在不断冲突,但是现在刘展已经正式金盆洗手了,可是玛丽的事情虽然就此告一段落,刘展可不想就此放过事情的真凶,雷恩。

    跟他离开机场前往伊利安的时候相比, 刘展觉得周围的世界完全变了,人们全都低着头,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机, 似乎想要确定他们的双脚还在, 他们的工作和家庭也同样还在。

    经济崩溃的时候,没人有闲心去管别人的事。

    变的不只是周围的世界, 刘展自己也变了, 当初出国逃难前,他所想的事情不过就是生存本能的驱使而已,可是当他自己有了能力之后,所需要的东西就变得开始多了起来。

    刘展现在觉得看任何东西似乎都隔着一段距离, 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当他在亨利的带领下来到伦敦时, 刘展不知道等着自己的会是什么, 他当然不会期待人们列队欢迎他, 但也没想到竟然到处遭遇冷漠和怀疑。

    刘展可不是第一次来央格鲁的伦敦了,确切来说,如果他愿意,那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就可以叫来央格鲁上议院的某位元老级别的议员。

    在回到了科技的国家之后,刘展的手机才算是排上了用场,打开手机短信一看,都是宋小佳的信息,以及秦舒的,还有任莲和蜂鸟的。

    央格鲁这边当然也不乏关心他的朋友, 但他们也跟所有人一样, 被经济崩溃搞得心神不宁, 以为他这么长时间不见, 还以为是度假去了, 又或者是死在了某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们还挺羡慕他, 可看见刘展的脸时, 大家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化敦这边,刘展找了一个整形外科医生为他缝合了耳朵上的伤口。

    那个医生还说也许可以在转基因老鼠的背部帮他种一只新耳朵,但是被刘展果断一拳的给打飞了。

    刘展只是做了短短几个周的大富豪而已,等他离开了伊利安之后,那些东西就很自然的落入了雷恩的口袋里。

    刘展带着辛迪换了个可以遮住耳朵的发型, 这场炼狱般的经历让他在短短几周内瘦了很多, 眼睛周围现出很深的黑眼圈, 周边人都十分错愕他外表的巨大变化。

    刘展拿着手机打了整整两天电话, 只收获了一堆大家的关心。

    但是刘展想要去找自己在央格鲁帮助过的某位官员时,却是得到了一些漠不关心的话题。

    刘展可以理解一些人的无动于衷, 但最令他感到失望的是央格鲁政府的态度, 似乎所有的政府官员都在忙着惊天动地的大事, 没人有兴趣了解在伊利安发生的芝麻绿豆般的小事。

    这事或许也就是在央格鲁才能接受,若是在华夏,早就启动外交制裁了。

    刘展致电下议院的长官部门,向他们通报玛丽死亡一事,对方明确表示:第一, 玛丽死在地球的另一端; 第二,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们不愿牵扯进这种无头公案, 建议刘展最好报警。

    于是刘展只好呵呵一笑的向苏格兰警察局求助, 他在电话里花了很长时间才解释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最后警察局派来一位督察, 这位督察明显不太相信刘展的说法, 并且坚持认为警察没有能力解决这种事件, 他记笔记时还问了刘展好几次伊利安怎么写的问题。

    “太奇怪了, 先生, 但是...”

    督察又忘记伊利安怎么说了, “那个国家的当局表示, 他们一无所知。” 督察合上笔记本,表示谈话告一段落, “不过请放心, 我们会调查的。 ”

    刘展一点也不放心。

    他联系不到玛丽的党魁, 据说党魁正在忙着巨型虫的事, 因为党魁母亲说当地一家医院里爬满了这种虫子.。

    刘展又打电话给外交大臣, 他的记性本就不差,能够让他记住的人,都是这个世界上的大佬国要员,看的身旁的亨利也是一阵目瞪口呆。

    结果电话那头却是转给外交大臣的副手。 ”我一起会派儿个得力的人彻查这件事的, 刘展。 ” 副手说, “等我出国回来后立刻就办。 你知道吗, 我居然被派去赞比尼亚, 要在那个热得浑身冒臭汗的地方待整整一星期,都怪斯坦利和利文斯通那两个浑蛋发现了赞比尼亚。”

    刘展变得越来越易怒, 他自己也承认, 现在的脾气是点火就着。

    亨利在法兰西就在刘展那里得知了玛丽的死讯,在伤心了一个礼拜之后,他就开始和巴黎的一个舞娘聊得火热了,可是刘展不是这种人,眼看着自己的心爱的女人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怀抱里,刘展要是不能替玛丽报仇的话,那么他这辈子也不会原谅他自己的。

    过去的几周他的身体和精神饱受折磨, 身上的伤口至今还没痊愈, 而心灵的创伤更是时刻在滴血。

    然而, 央格鲁zf似乎只是对在各种表格上打钩感兴趣,永远在敷衍他。

    一天下午,刘展正在央格鲁的夏日酒店的宾馆里喝闷酒, 外面响起敲门声。 来人穿着便服, 自称是罗恩警司,看来苏格兰警察局终于开始重视这件事了。

    “希望你不会觉得我太冒昧, 刘展先生, 从你担任央格鲁驻阿富汗的特战顾问时我就非常仰慕你, 那时我还只是个小警长。”

    “看来你的职位升了不少呢, 警司, 可我现在..” 刘展摊开双手, 假装对自己的房间深感失望, 他原来的顾问办公室装潢是这里的十倍。

    “一个拥有通天本领的男人,又何必在意办公室的大小呢?”

    “谢谢你。 来点茶还是咖啡?”

    “有没有更提神的东西? 我这次来不是代表警察局, 刘展先生,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想私下跟你谈谈。”

    “那就快请坐, 罗恩, 叫我刘展就好。”刘展伸手去拿苏格兰威士忌。

    警司喝了一口酒, 咬着嘴唇斟酌了一下, 然后说道: “是这样, 伊利安政府不太合作, 他们的答复是, 你说的那些事情从米没发生过, 即便真有什么事,也是你自己造成的。 ”

    刘展叹了口气, 知道就会是这个结果, 他觉得耳朵又开始不由自主地抽痛。

    这件事很棘手, 相信你能够理解, 刘展先生。

    “叫我刘展。 ” 刘展坚持道, 不过警司显然觉得直接叫名字个太适合。

    “据说有几个记者打算就此事写篇报道, 说玛丽的死也许是因为...” 罗恩清了清喉咙, “情人间的冲突。

    请原谅我这么说,不过, 你和玛丽夫人, 你们的关系很亲密?”

    ~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我怀里! ” 警司的话让刘展火冒三丈。

    “好吧, 那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的说法吗? ”

    “你的意思是, 我身上断掉的肋骨、 多处撕裂的伤口、 少掉的几层耳皮, 还无法让你相信吗?”

    ”是的, 还需要其他证据。 ” 罗恩丝毫不让步。

    “我简直不敢相信, 你在怀疑我吗? 认为是我杀了她?”

    罗恩警司向前挪动一下身体, 想要拉近和刘展的距离,让气氛不要这么严肃,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你现在面临的问题,刘展。”

    刘展觉得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突然燃遍全身, 他闭上眼睛, 努力让自己不要爆发, “老天, 她是被谋杀的, 而你却告诉我说, 这根本无所谓?”

    “我想告诉你的是, 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 单凭你的指控,只有异想天开的人才会去调查位于遥远大陆的另一个国家的罪行。 你说是谋杀,却连尸体也没有。”警司抿了一口威士忌, “伊利安当局交给了我们一份玛丽签证的复印件, 上面盖有出入境章, 包括日期和时间。 他们说, 她离开伊利安时一切正常, 没有人胁迫她”

    “看在老天爷的分上, 你去听听亨利爵士怎么说。”

    “哦, 我会去的。”

    亨利同样无法证明玛丽被谋杀, 因为他只看见玛丽走下飞机。

    “你看, 我这里有玛丽的信用卡和身份证。”刘展伸手拉开办公桌的抽屉, “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在我手上呢?”

    “是的, 为什么呢? 这些东西只能证明你和她在一起, 刘展,你只是一个华夏人,又不是伊利安人, 这会让你更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该死, 罗恩, 那我到底该怎么办?” 刘展愤怒地敲打着办公桌。

    “等待证据出现, 调查必须要有证据。”

    “可是玛丽永远不可能再出现!”刘展的头又开始像被重锤击打,心也在绞痛。

    “刘展, 听我一句劝, 这件事着急也没用。”

    “那公平和正义还有个屁用?”

    警司瞪大双眼警告他, 刘展毫不理会。

    “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罗恩, 谋杀不是违章停车, 随随便便就能抛在脑后!”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 今天我来这里, 就是想把话说开。 第一, 希望你对我们的调查不要抱太高期望; 第二, 建议你不要过多牵扯此事, 不要自行处理。 你插手这件事, 只会给自己惹麻烦。”

    警司站起身, 将威士忌一饮而尽, “我很抱歉。”

    他的语气像是发自内心。

    警司把空酒杯放在桌子上, 没再说话, 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刘展呆呆地看着警司随手关上的房门, 然后拿起电话, 用力按下按键, 想找几个编辑谈一谈, 但转念一想, 目前的情况并不适合找报社, 也许永远都不适合。

    刘展把听筒放下, 接着抄起整部话机, 狠狠地朝墙上扔去。

    电话掉在地上, 像一只刚被开膛破肚的章鱼一样摔得四分五裂。

    刘展四处求助, 依然亳无结果, 央格鲁高层对他的态度已经不只是冷落了, 而是唯恐避之不及, 没有人根本知道发生过什么, 大家宁愿假装自己时聋子, 躲开这件事, 等待有一天杂草将一切掩盖。

    连辛迪也不露面, 刘展到处找不到他。

    刘展收到辛迪在电话答录机上的留言, 他的声音含混不清, 说会给刘展打电话, 然后就没了下文, 像是再次失踪了。

    一天深夜, 刘展独自在家时, 手机响了。

    “刘展?”

    “辛迪!”

    “刘展,你这个了不起的家伙,他们居然肯放你走。”

    “你知道我的。”

    “你还好吗?” 辛迪说话气喘吁吁, 声音也有点含混不清, 可刘展觉得辛迪不像喝多了。

    “在总统府的所有客人当中,我算是好得不得了。你怎么样?”

    “哦, 正在接受治疗, 他们让我待在医院里, 每天有一堆漂亮的护士围着我打转。 那帮家伙怕我挂掉, 什么药都往我肚子里灌。”

    所以这才是辛迪说话困难的原因。 刘展没太留意辛迪话里有话, 只是觉得辛迪在总统府的遭遇一定比他以为的还要槽。

    “刘展?”

    “是的,辛迪。”

    “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改天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我想来见你, 会尽快过去。”

    “你的身体能行吗?”

    “过两天他们会让我出来放个风, 我会立刻过来找你。 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我们见面再谈。”

    刘展以为辛迪过来是要表示感谢, “我们之间没必要, 辛迪,你的儿子是个好样的。”

    然而, 事情并不像刘展以为的那么简单, 辛迪的语气不太平常。

第四百四十四章:酒吧密谈

    辛迪现在近乎绝望般在坚持道: “绝对有必要。顶 点 X 23 U S 我的脑子里都是些不连贯的画面, 刘展, 我一定要搞清楚, 我需要你帮我把那些碎片拼凑起来。”

    “问题是, 辛迪, 只要我们俩凑到一块, 有些浑蛋就想杀死我们。 ”

    “我去见你, 最多两天后, 刘展, 我发誓, 哪怕是死我也要去。”

    辛迪说到做到。

    两天后, 刘展收到短信, 辛迪已经到了, 他们约好当晚在伦敦桥的特种部队俱乐部见面。

    俱乐部隐身在百货公司后面的一条小巷子里, 夹在爱德华七世风格的红砖排房当中, 外观看起来普普通通, 简单的黑色大门上没有任何标识。

    特种部队俱乐部是一个秘密场所,一般只开放给曾在情报机构和特种作战部队服役过的人员, 俱乐部的墙上挂着一排排照片, 纪念那些曾为国捐躯的先辈, 有些人的名字家喻户晓, 也有些人, 他们的真实姓名从来无人知晓。

    在这里, 刘展和辛迪不用担心有人窃听他们的谈话, 尤其是能避开记者的耳目。

    然而, 俱乐部可以把记者挡在门外, 却没有禁止报纸出现在这里。

    刘展在酒吧里等辛迪时, 随手拿起一份当天的伦敦晚报。

    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有一篇小小的豆腐块文章, 是关于国会议员玛丽女士的消息。

    文章称, 玛丽女士访问伊利安期间, 徒步攀登雪山时失踪, 可能是遭遇了十分严重的意外事故。

    官方发言人表示, 搜索尸体的工作必须等待数周后才能展开, 报纸引用他的原话: “伊利安的春天来得很晚。”

    伦敦晚报在文章结尾处称, 确认玛丽女士死亡后理应进行补选, 但鉴于目前的经济状况和zf一路下跌的支持率,补选的事情暂时搁置,等待下一次的选举再说,至于她的工作,将会由邻居区的国会议员代为处理。

    刘展把手中的报纸捏成一团, 丢到了垃圾桶内。

    zf总算开口,但说的却是鸟语。

    刘展要了一杯烈酒, 没等辛迪, 自己先喝了起来。

    刘展走到俱乐部门口, 想看看辛迪有没有到, 这时, 一辆出租车开来, 刘展一开始没认出来汽车里面的人是辛迪。

    辛迪费力地从汽车后座爬了出来, 他现在还是不成人形, 只比在地下室里破衣栏衫的时候略微好些。 辛

    迪佝倭着曾经觉阔挺直的腰背, 扶着出租车门站稳身体, 然后抓着楼梯扶手, 艰难地走上俱乐部大门前的台阶。

    “我知道, 我知道, 我活像一只鬼。” 刘展上前扶住他, 辛迪盯着刘展的耳朵说, “你的样子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医生刚帮我会诊过, 他们会帮我美化一下的。”

    “告诉我医生的名字, 我也用得着。”

    刘展仔细端详着辛迪, 曾经的伊利安影视明星,到现在却变成白一样的惨白色, 脸上的表情十分紧张不安, 目光呆滞, 好像整个人一直游离在另一个世界。

    “该死的!”刘展倒吸一口冷气。

    “是的, 我知道。~

    “那个浑蛋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我们边喝边聊吧。”

    “医生允许你喝酒?”

    “刘展, 那些长着猪脑子的医生告诉我说, 不准喝酒, 不准坐飞机, 不准盯着护士的屁股看。 这也不准, 那也不准, 有个屁用。对我来说已经没意义了。”

    自从恢复了记忆之后,辛迪就随时做好了等着将军那边派人过来追杀的准备了,像他这样的人,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宿命。

    辛迪一直靠刘展支撑着身体, 刘展感觉到他在微微颤抖, 像是蝴蜈在轻轻扇动翻膀, “那些没用的医生,如果我乖乖听他们的话, 大概还能再活几个月. 可我不懂什么叫乖乖听话, 刘展, 我这辈子大概没机会搞懂了。”

    辛迪呆呆的站在俱乐部门口的台阶上眼睛里充满悲伤。

    就在刘展准备触景生情的时候,辛迪却是嘲讽地瞅了他一眼, “我觉得这时候你应该问我, 想喝点什么毒药。 给我来杯伏特加马提尼。”

    他像对待衣帽间小弟一样,随手把外套递给刘展, 然后僵直地朝里面走去。

    他们找了个由镶嵌木板隔开的安静角落, 坐在一幅肖像的下方。

    那是一个长发飘飘的法国女孩的肖像, 战争期间她为了捍卫国家, 奋力抵抗外侮, 最后死于达豪集中营。

    酒保遵照辛迪的严格指示, 为他们调配了两杯伏特加马提尼。

    “敬敌人, 敬那些个浑蛋。 ” 辛迪颤巍巍地端起酒杯。

    “哪个敌人?”

    “将军, 他们毁了我, 刘展。”

    “我听说你在伊利安的总统府那里和总统夫人鬼混了那么久, 大概对你也没太大好处吧。”

    “这也是我来找你的部分原因, 我对那段经历没什么印象, 就记得是你把我从那个鬼地方救出来的。 我必须向你说声谢谢。”

    “不用客气, 我也不过是一命还一命。”

    “呵呵,敢把主意打到地狱岛上去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彼此彼此,如果不是我,恐怕你也不会想起自己的事情来。”

    “好吧,我们以后别再互相救来救去了,能不能就像两个平平常常的浑蛋一样, 老老实实地坐下来喝杯酒?”

    “嗯,我想,我们完全可以试试看。”

    于是他们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有件事我要问问你这个英雄。”刘展喝着第二杯马提尼刚道, “你怎么会把总统的老婆睡了? 我知道你对女人一向来者不花,就算是这样, 你这么干也太扯了。”

    “全是胡说, 刘展, 我没跟她上过床, 我是被陷害的。”

    “什么?”

    “我参加商务宴会时见过总统老婆, 长得挺可爱, 人也很风流。 我的确跟她眉来眼去开过玩笑, 但没干别的。 我又不是没脑子, 在伊利安那种地方, 敢搞总统老婆, 绝对是活腻了。 大概过了一个星期, 蒂亚戈出国访问, 我当时正跟朋友聚会, 喝得晕乎乎的, 然后有人通知我说, 她要见我, 车子就等在外面。 我坐上车, 来到城外的总统府, 他们带我从后门进去, 让我在楼上的一个房间里等着, 于是我对着墙上的壁纸发了半天呆。 后来他们告诉我说, 她病了, 今天不方便见我。 我根本没看见她,可是很多人看见我去过总统府。”

    “等到了第二天, 我正在公园下棋, 突然半个总统府的警卫把我围在当中, 枪口对着我的要害。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我和雷恩就已经变成了好朋友, 他拿了些照片给我看, 照片上总统老婆正跟一个男人干得热火朝天, 雷恩坚持说那个男人是我。”

    “就这样? 总要有真凭实据吧。”

    “我没干过, 刘展, 没跟她上过床。 我为了她差点搭上一条命, 可我真没睡过她。” 说完事情经过, 辛迪累得气喘吁吁, “我被人陷害了。”

    “为什么?”

    “你看, 雷恩没空告诉我原因, 他一直忙着折磨我。”

    “会不会跟你的工作有关?”

    辛迪摇了摇头, “我觉得没关系,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哦,当时有一些关于地狱岛的实验传闻, 各种说法都有, 不过详细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我感觉这件事跟买彩票中奖差不多, 他们需要一个替罪羊, 结果我中了头奖。”

    “可我不明白, 为什么选中你?”

    “我人在那里, 又是大明星, 他们明显不喜欢大明星。”

    “也不喜欢华夏人。”

    “没错。”

    “还有一个央格鲁人, 辛迪, 并且她还是国会的议员。 她是我的朋友,叫玛丽。”

    “我认识她吗? 我记得有个女人, 一个很可爱的红头发..”

    “她死了,辛迪。”

    “上帝啊。 ” 辛迪叹了口气, “我很抱歉, 我感到非常抱歉。”

    他盯着面前的酒杯, 难过地摇了摇头, “太不值得了, 你看看我的样子, 为我太不值得。”

    “她不是为你, 辛迪, 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我, 也是为她自己。”

    “看得出来, 她对你很重要。”

    “你也会喜欢她的,可她愿不愿意搭理你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们苦笑着互相打趣, 死对头之间总是习惯用挖苦来安慰彼此。

    “她有句话, 我一直不明白,其实她说的很多话我都不明白。” 刘展在苦苦思索, “她临终前对我说, 不要让她的坟墓长满杂草。 她想告诉我什么, 可我真该死, 我不懂她是什么意思。”

    “女人的心思我更猜不透。”

    “这件事对她很重要。”

    “所以对你也很重要, 那么对我也同样重要。刘展,请允许我敬玛丽一杯, 也敬你, 敬你们两个。”

    “好啊, 太 好了。” 刘展轻声地说, “也许原本可以更好。”他们继续边喝边聊, 直到两个人都喝得醉醺醺的, 然后他们开始唱歌,刘展又哼起那首哀伤的酒保之歌, “喝下杯中酒,忘记那些话”, 最后俱乐部的门卫帮他们叫了一辆出租车。

    “你住哪里?” 刘展扶着辛迪坐进黑色出租车的后座。

    辛迪费力地抬起左腿, 似乎连车门也迈不上去, 他的脚重重地踏进车里。

    “红色玫瑰41酒店, 挨着皇家马厩。” 辛迪坐到座位上回答道, 更准确地说, 他是跌倒在座位上, 似乎已经筋疲力尽了。

    “那家酒店有十一种不同的枕头,还有非常精美的拿破仑半身像。我跟你说过酒店里的服务员吗?一水儿的漂亮波兰小妞。”

    “看来如果我建议你成熟点儿也是白费唾沫。”

    尽管刘展只是和辛迪打过几个交到而已,但是现在,他两的关系已经变得无比熟悉了。

    “打开窗户的话, 在房间里能听见白金汉宫的奏乐声, 我最喜欢央格鲁军队的军乐演奏。”

    “你在一月份还开着窗?”

    “伊利安希尔顿酒店一年四季都开着窗。”

    “我记得。

    “可他们从没在我的枕头上放过巧克力。”

    “如果下次我有机会入住的话,一定会提醒雷恩的。”

    雷恩的名字似乎抽走了辛迪的最后一丝力气, 他疲惫地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没精力跟刘展继续开玩笑, “刘展,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们从河边绕过去。 我喜欢晚上的泰晤士河。”

    “我也喜欢。”刘展表示赞成。

    虽然从河边绕到酒店会绕很远的路, 他还是吩咐出租车司机改道绕行, “你会待多久, 辛迪?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家?” 辛迪的声音充满困惑, 像是正在阅读某个新装备的组装说明, “我不知道, 刘展, 我太久没回家了。 再说, 我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 暂时没想过回家。 况且我估计, 大概就待几天吧, 等我把事情理清楚。”

    “你有什么事情?”

第四百四十五章:复仇之翼

    “你知道的, 临死前的事情。顶 点 X 23 U S”

    辛迪的脸色在路灯下更显苍白。 他们没再说话, 出租车沿堤岸朝大桥驶去, 成千上万盏灯泡将大桥装扮得熠熠生辉, 在夜色的衬托下放射着璀璨的光芒, “麻烦你, 开慢点。”

    辛迪吩咐出租车司机, “不用急。”

    然后他转头对刘展说, “你知道, 有人告诉我说, 维多利亚女王的丈夫去世后, 用他的名字命名了这座桥, 实在太美了, 对不对? 不知道我死后,伊利安会不会有人用我的名字命名什么, 也许是个垃圾桶。 我总是把事情搞砸,留下一堆烂摊子。”

    “有谁不是这样? 如果你问我的话, 我觉得你的一生非常精彩。”

    “我有过风光的时候, 不过现在我脑子里正想着别的事。你知道,刘展, 癌症不是个好东西, 我可不想把时间全耗在癌症上面,盼着有一天可以跟它和平共处。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明白,我很抱歉。”

    “不用抱歉, 我说这些不是在抱怨,只是想把事情理清楚。我早就知道, 自己不会活到寿终正寝那天, 可也不想死的时候, 穿着病号服,身上连着导尿管。”

    刘展没说话, 他理解辛迪的感受, 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 他们沉默地坐在汽车里。

    汽车从废弃的发电站对岸慢慢驶过, 刘展打破了沉默道: “玫瑰酒店, 相当高大上啊。”

    “应该是, 价钱也挺高大上的。 管他呢, 反正我也不用留着钱养老。”

    “跟我一起住吧, 辛迪,来我的宾馆, 一直住到你的事情理清楚。”

    “为什么?”

    “原因有很多。 比如, 你可以教我调马提尼酒, 还有, 假如我是你的话, 我会希望你这么做。 辛迪, 我绝不会干涉你的任何决定。”

    “我很感激。”

    “再有就是, 你刚才说, 你是被人陷害的。 如果真是这样, 我要去查清楚原因。”

    “你是说, 为了玛丽。”

    “我猜也许她就是这个意思。 不要让杂草长出来, 就是清除杂草。 ”

    “她是个央格鲁人, 她要的应该就是这个,铲除那些杂种。”

    “我想知道的是, 那些杂草到底是谁? 那些杂种到底叫什么名字?”

    辛迪没有回答, 他睡着了。

    在刘展他们来到伦敦之后,雷恩也搭乘了一班飞机来到央格鲁这里,正打算表示接受央格鲁方面的调查。

    但是这种事情很快就被大陆那边的蜂鸟黑进了央格鲁的伦敦机场附近安全监控摄像头后就知道了,顺便连带着雷恩那行人的下榻位置都知道了。

    蜂鸟透过国际加密短信的方式,把这个重要信息发给了刘展,另外,伤好了之后的任莲以及带着东龙的人正在这里赶来,夏天那边似乎出了什么状况,要解决家里的事情, 苏玖馨要解决外省的入侵。

    然后就是秦舒的短信了,都是不停的问候刘展老祖宗的短信。

    雷恩的下榻宾馆叫做皇家保利酒店,是央格鲁官方指定的外宾标配,里面的安防设施可见一斑,但是这对于刘展来说并算不得什么。

    他穿着酒店人员的工作服,很快就混进去了。

    “你好,雷恩。”

    “啊, 刘展, 是你吗?” 雷恩结结巴巴地说, 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 像是见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我一直想找你呢。” 雷恩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人就在这里。”

    刘展一直等在楼梯间, 就为了堵到雷恩。 得知刘展也在伦敦的时候,雷恩可是吓坏了,这可是连雪崩都杀不死的人男人啊。

    刘展知道雷恩一直躲着他, 在走廊里会突然加快脚步, 上街时又往人堆里钻,  刘展怀疑雷恩出门前都会先派卫队打探一下, 确定不会遇到刘展。 既然这样, 刘展决定守株待兔。

    玻璃和钢材结构的保利大厦建成后, 许多宾客以及议员们就爱把自己的办公室从大厦宾馆里面搬到对面这栋副楼, 雷恩却选择留在形似蜂巢蛋糕的主楼。

    随着权力和流言渐渐向新大厦集中, 维多利亚时代旧楼里的议员越来越少, 这里的办公室远比不上保利大厦的各种高科技配置, 内部装潢也寒酸得多。

    雷恩显然初来乍到,对保利大厦中庭下的各种阴谋诡计和流言蜚语也缺乏兴趣。

    他喜欢哥特风格的主楼, 这里到处是布满灰尘的阴暗角落, 也是避开刘展这种人的绝佳场所, 可现在他躲不掉了, 刘展就站在楼梯当中, 挡住了他的去路。

    “实在非常抱歉,刘展,我有急事。晚上约了人吃饭,要迟到我们再约时间好不好? 好好聊一聊。 记得提前给我办公室打个电话。”

    “我打过电话了, 打了两次。”

    “真的吗?我不知道啊。”雷恩气呼呼地说,“我的秘书最近不太舒服, 老是丢三落四的。 看来我要好好跟她谈谈, 让她把每件事都记在日志上。 不过现在, 你不介意的话....”

    雷恩闪身要挤过去, 却被刘展一把抓住胳膊, 刘展的手指像钳子一样, 让他动弹不得。

    雷恩看到刘展眼中的骇人光芒, 觉得不寒而栗。

    “好吧,刘展, 为了你, 也许我可以抽出两三分钟时间。”

    “去露台。”

    “可是......”

    雷恩正要说露台上现在黑漆漆的, 连个人影都没有,转念一想, 去露台也不错, 如果刘展弄得他下不来台, 没人看见反而少了是非。

    他们沿着迷宫般的走廊沉默地往前走, 由于是晚餐时间, 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

    他们走到一扇精雕细琢的橡木门前, 推开门,沿台阶朝露台走去。

    露台面积很大, 位于主楼的两翼之间, 可以俯瞰泰晤士河。

    雷恩猜得没错, 露台现在空无一人, 显然这里不是一个受人欢迎的地方。

    “不会吧, 刘展? 这里冷得要命, 我们找个地方喝一杯好不好?”

    刘展拉着雷恩走到一个更加黑暗的角落, 让闭路电视的摄像头无法捕捉到他们清晰的影像。 他们靠在栏杆上, 看着黑色的泰晤士河湍急的流水, 阵阵寒风从河面吹来, 卷起层层波浪, 也吹乱了雷恩的头发。

    他摸出一包香烟, 递给刘展一根, 刘展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没有接。

    雷恩试了好几次才点着香烟, 他突然间觉得自己一个人和刘展待在一起有些不妥。

    在他们左前方,亮着车灯的汽车正不断地涌向大桥, 雷恩现在非常希望有其他人出现,眼前这个奇怪的男人一直紧紧地攥着他的胳膊, 已经弄疼了他。

    “你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闭嘴,雷恩。”

    “你知道,作为敌人, 我应该...”

    “是的, 你的确应该。 该做的你不做, 不该做的你没少做。 你散布的我和玛丽的谣言, 说我们关系暧昧, 因爱生恨,起了冲突。”

    “不是我!”

    “没关系, 雷恩。 有一点你说对了, 我的确爱她, 但我们没上过床。 对了, 你的总统朋友还好吧? 还在忙着你的收藏品?”

    雷恩不安地扭动着身体, “他很好, 谢谢。 听着, 刘展,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如果我说的有些话被人误解,我道歉, 但是”

    “但是个屁, 雷恩, 你我都清楚是怎么回事。 唯一的区别是,你不知道我知道了什么, 我正打算说给你听。 你看, 因为你不回我的电话, 我给伊利安外交部门打过电话。”

    “你说什么?”

    “不, 不是你和你的小伙伴的事。 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人还是应该有做人的基本原则的。 至少, 我是这么认为的。”

    “他现在身体不太好。” 雷恩急忙解释道, “ 脑子有点糊涂。”

第四百四十六章:复仇之翼2

    “你的意思是, 犯了跟你秘书一样的毛病? 你真应该多准备些借口,雷恩。”

    雷恩把烟蒂丢进河里, 湍急的河水凶猛地拍打着堤岸, 最近连续的降雨让河水暴涨, 再加上现在是涨潮时间, 潮水和从上游奔流而下的洪水不断地搅动着泰晤士河。

    “总统不像你说的那样。” 刘展接着往下说, “听上去, 他知道的挺多。 我跟他说, 去伊利安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的总理馆的地下金库,还有你和科里昂的一些事情,以及...周克。”

    “那个蠢蛋!” 雷恩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 知道自己最好还是听刘展说完。

    “我倒是没觉得很意外, 雷恩, 你跟伊利安总统好得穿一条裤子, 但有时却又恨不得掐死对方,有时候我就在想, 你在总统府会不会有个专属车位,或者是做了将军的哈巴狗之后,有什么直接点的援助措施什么的。”

    “听着, 刘展, 你说这么多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愿意帮助将军, 这并没有错。”

    “也顺便帮助你自己,我跟伦敦的一个朋友谈过, 她四处打听了一下,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地方,似乎有个财团正募集巨额资金准备向伊利安投资,而这个财团有你一份。”

    “有什么不对吗? 伊利安需要新机场,新码头, 新酒店, 新公路,该死的!”

    雷恩发怒了, 说明他在害怕。

    这时, 一辆救护车闪着警示灯呼啸着从大桥驶过, 朝河对岸的医院飞驰而去。

    他们目送着救护车渐渐远去, 里面躺着的也许是央格鲁的国会议员, 有些国会议员就这样死在救护车上。

    “所以你要赶快趁机捞点钱走人,对吧?”

    “刘展, 看在上帝的分上, 伊利安需要进步,我这么做到底有什么错?” 雷恩又摸出他的香烟。

    “我觉得, 你刚才的话是故意在暗示我, 你很欢迎我这样的人加入你们,可以为我在你的企业里留个位子。”

    “什么?在你把伊利安搅得翻天覆地之后?”

    啊, 看来雷恩没说实话, 还留了一手, “雷恩, 你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我需要央格鲁帮助伊利安兴建新机场, 就这些, 没别的。”

    雷恩点燃香烟, 深吸了一口。 他举着香烟的手在微微颤抖,刘展注意到他的袖扣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光, 看上去价值不菲。

    “你改善伊利安基础设施的努力非常值得赞赏, 雷恩。 我相信,你的努力也获得了丰厚的回报, 可我在你的伊利安账户上却没看到相应的记录。”

    雷恩全身猛地一颤, 像被一根烧红的拨火棍突然戳中。

    对蒂亚戈那种人来说,官员贪腐简直就是犯罪,值得被吊死,而且还是死的越惨越好。

    所以财产登记册就伊利安筛选期间押送犯人前往断头台的死囚车。

    所以,要想在蒂亚戈手下混室,所有官员的任何财务变动必须全部如实申报, 相关规定要求, 官员们对待登记册要像对待自己的结婚誓言一样忠贞不二。

    所以,这事只是表面上压了一下贪污的问题,但是有不少实力级别的官员,例如像是雷恩这样的人,他们的私人金库工程就开始大兴土木了。

    “去死吧, 刘展。” 雷恩厉声说, “少假模假式地教训我,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是个搅屎棍, 一天到晚什么也不干, 照样有花不完的钱。”

    也许换个场合, 刘展会为自己辩解一下。 无论是过去的东龙生涯, 还是现在的过渡时期, 刘展一直是全心付出, 努力做好。

    不过对于别人的眼红, 他也早就习惯了。

    “我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雷恩。 不仅蒂亚戈不知道你的小伎俩, 恐怕将军那边也一无所知。 所有的财产都不在你名下, 你还没那么蠢,我看,你肯定是把所以值钱的东西都转移了吧。”

    “别瞎说!”

    “瞎说话的不是我,雷恩!”

    雷恩扔掉手中的烟蒂, 立刻又点燃了一根香烟。

    “蒂亚戈知道的话,你就死定了。”刘展说。

    “垃圾zf!去死吧!”

    “说到垃圾, 倒让我想起你的总理馆内的艺术品, 还有你十分丰富的古董收藏品。”

    雷恩开始剧烈地咳嗽, 咳得惊天动地,像是要把肺咳碎了。

    “将军用艺术藏品收买你, 对不对, 雷恩? 几张毕沙罗和毕加索的画作, 还有x贿赂? 我必须承认, 你有极高的鉴赏品位。 你可以避开蒂亚戈, 把这些收藏品拿到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变现。

    艺术品是你的养老金, 跟黄金一样保值, 比米元还可靠。”

    雷恩低头望着上下翻腾的黑色河水, 又看了看露台四周, 确定没人听到他们的谈话, “你想要什么?” 他的声音已经咳哑了。

    “我想要什么?”刘展轻声说, “我想知道伊利安那里是怎么回事。 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需要新机场、 新酒店、 新公路。 我想知道那个中亚的王八蛋国家把自己打扮得香喷喷水灵灵的, 然后勾引来一堆臭烘烘脏兮兮的有钱人, 到底想干什么。 我现在就想知道。”

    雷恩的身体突然从栏杆翻了出去, 他眼前是泛着油污的河水, 双腿被刘展牢牢抱住。

    他口袋里的东西纷纷落入河中一一打火机, 钢笔、 手机、 钥匙, 钱包, 转眼间就被肮脏的河水吞噬不见,只有他刚刚抽的那包香烟, 随翻滚的河水越漂越远。

    冰冷的河水 飞溅起片片浪花, 朝雷恩脸上扑来, 他吓得拼命尖叫。

    “你疯了!”

    “没错。” 刘展平静地答道, 微微一松手, 雷恩向下滑了一点。

    “你不会松手的!”

    雷恩又往下滑了一点。

    “我不会游泳! ” 雷恩大喊着哭出声来。

    “这不是我要的答案, 雷恩。”

    雷恩努力转动头部朝四下张望, 盼着有人看见, 过来救他,但黑暗的露台空无一人, 现在是冬天的夜晚, 刘展又特意选了个阴暗的角落。

    雷恩觉得腰上的皮带快被屁股崩断了。

    “好吧! 好吧....” 他大声求饶。

    刘展假装没听见, 雷恩求饶声越来越可怜, 等到刘展觉得他快尿裤子了, 才把他拖上来。

    雷恩抽泣着瘫坐在地上。

    刘展站在雷恩前面, 不让他站起身, 雷恩可怜巴巴地仰头看着刘展, 他时而抗议, 时而讨饶, 时而擦拭着屈辱的泪水, 但他老老实实回答了刘展的所有问题。

    等到刘展终于弄清事情的原委始末后, 才让雷恩从地上爬起身。

    “你一定是疯了! 要是你松手的话, 我就没命了。” 雷恩喘着粗气说。

    “我知道。”

    “刘展, 求你听我说一句。 ” 雷恩还在努力为自己辩解,“不是我的错, 我一开始就跟你说, 滚出伊利安,那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你说得没错。”

    “你在那里经历的一切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这点你也没说错。”

    “可你却一心要毁了我, 难道不是吗?”

    “没错。”

    “看在老天的分上, 到底为什么啊?”

    “有很多原因, 主要是为了玛丽。”

    “我根本不知道玛丽出了什么事。”

    “是的, 你的确不知道, 可你却一个字也没问。 ” 刘展说完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刘展回家的当晚, 将了解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跟辛迪讲述了一遍。

    然后, 他们谁都没开口,只是静静地坐着, 看着壁炉里的火光, 思索着事情可能的结果。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 事情只会有一个结果。

    “我记得你的警察朋友警告过你, 不要自行处理。” 辛迪终于开口了。

    “还警告过我, 停车不能压黄线。 ” 刘展咕哝着, “再说了,我们现在说的是雷恩, 那个家伙不算是人。”

    “即便如此。”

    “什么叫即便如此, 辛迪? 我讨厌你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 老天,你可是个伊利安人。”

    “你不会就此罢手的, 对不对?”

    “当然, 冤有头, 债有主。”

    “我跟你一样。”

    刘展转头看着辛迪, “听着, 辛迪, 我想我知道...”

    “闭嘴,刘展。”

    “什么?”

    辛迪的目光从壁炉上移开, 他的眼睛在闪闪发光, 虽然身体已经虚弱到极点, 可他的内心依然无比强大, “刘展, 你这辈子能不能就这么一次, 闭上嘴听着, 给我听好了? 我们一起干,照我的方式干。”

    “是什么方式, 辛迪?” 刘展轻声问道, 其实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

    “换作你是我的话, 你会选择的方式。”

    刘展帮他们两人再次斟满酒杯, 然后闭上嘴认真听。

    伊利安国家从来不是某个人说了算,而是体制说了算。

    体制由很多部分组成, 抽掉并毁灭其中一部分, 体制就变得不稳定, 然后彻底垮掉。

    蒂亚戈深知体制的运作原理, 他是伊利安体制游戏的大师级玩家, 所以他才能长期占据总统宝座。

    权力的死敌是真空, 蒂亚戈很早就知道, 最好不要让真空存在。

    然而, 摆在眼前的证据, 让他别无选择。

    蒂亚戈朝办公室窗外望去, 伊利安市的全貌尽收眼底。 为了他的伊利安市, 他必须痛下杀手。 伊利安的某些城市并不是完全效忠他, 有那么一两个城市, 他几年来都不敢踏进半步, 可伊利安是他的地盘,在自己家被人当猴耍绝对不行。 他的办公桌上摆着一个文件夹, 里面全是雷恩这些年来所有的见不得人的勾当。

    雷恩向蒂亚戈汇报说, 给他戴绿帽子的已经遵照他的指示吊死了, 另外, 把伊利安搞得人仰马翻的华夏人也死了,被埋在雪山下面。

    当时雷恩信誓旦旦地表示, 事情已经圆满解决。

    可是总统不禁要问, 那他手里的照片又是怎么回事? 上面表示的拍照日期居然就在上周。 照片中的两个男人站在央格鲁国下议院前面, 面对镜头握手微笑, 蒂亚戈感觉他们像是在嘲笑自己。

    蒂亚戈当然不会轻易相信一张照片, 照片很容易伪造, 在他夺取总统宝座的过程中, 曾安排过一两次装模作样的公开审判,其中就用到过伪造的照片。

    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也许他老婆偷情照片里的那个男人不是他们口中说的该死的小白脸。

第四百四十七章:复仇之翼3

    不过他的心思很快就被文件夹里的另一样东西吸引了过去, 是一张电脑打印的银行对账单, 来自雷恩的境外户头。m.www.uu234.net

    蒂亚戈不会对雷恩有个外国户头感到大惊小怪, 他们每个人都有, 这是为了他们的后半生有个保障, 前提当然是他们能活到那个时候。

    令蒂亚戈震惊的是, 雷恩从伊利安赌场拿的回扣竟然比他还多。

    即便照片的事情他可以宽宏大度既往不咎, 但银行对账单是无法伪造的, 它们就是雷恩背叛他的铁证, 而且他绝不会轻饶背叛他的人。

    这还不算什么,之后就是常常的一些油画的竞拍价格,上面用的都是米元来作为单位,如果要按照财力来说的话,那么现在的雷恩,真的可以说是富可敌国了,比起伊利安国家银行印出来的钞票还要多的多。

    蒂亚戈早就知道雷恩一直在妒忌他, 也察觉到雷恩有不臣之心, 但苦于没有证据。

    现在证据就活生生地摆在他面前, 睡他老婆的人和他的华夏朋友全都好端端地活着,雷恩干的好事。

    蒂亚戈的目光无法离开照片, 他一直盯着辛迪挂满嘲笑的脸, 想象着辛迪qi在他老婆身上满面汗水的模样。

    他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完全失去了警惕。

    没人可以嘲笑他, 也没人可以背叛他, 他不仅是一位总统, 他也是一个男人。

    蒂亚戈彻底丧失了理智。

    总统立即派人把雷恩从央格鲁那里给他找回来。 、

    没过几天的功夫, 雷恩就出现在总统府, 迎接他的总统府警卫没有像往常那样向他敬礼致意, 而是把他捆起来塞进汽车后车厢, 然后直奔城堡监狱。

    雷恩先是挣扎, 口里不断威胁恫吓绑他的警卫, 但当他被拖向极端惩罚区时, 他才开始苦苦哀求。

    他们把他拖上绞刑架, 然后把绞索套在他脖子上, 雷恩的哀求声变得越来越凄惨。 他不停地问为什么, 想知道原因, 却没人搭理他。 吊死一个人什么时候需要理由了?

    蒂亚戈一直对雷恩的私生活感到好奇,尤其是取向问题。

    雷恩没结过婚, 没人见过他裤子褪到脚踝的样子, 而且所有关于他的取向有关的谣言最后都被他连根除掉。

    雷恩跟其他男人不同,总是独来独往,蒂亚戈猜测, 雷恩在劳改营期间被苏维联人毁掉的可能不只是双手。

    不过,当天晚些时候, 总统看到办公桌上的照片时, 不禁哈哈大笑, 照片中的雷恩一柱擎天, 把裤子顶得鼓鼓囊囊的, 蒂亚戈终于知道什么能让这个一肚子坏水的窝囊废耸起了。

    干得真漂亮。

    一天下午, 按刘展的说法, 就是央格鲁人该喝下午茶的时候, 辛迪不想喝下午茶, 他坚持要过一个没有茶, 没有蛋糕的下午, 不得不说, 有时候语言实在是太有趣了。

    辛迪现在对什么都没胃口, 他的身体消瘦得越发迅速。 所以他们的下午茶只有一种饮料, 马提尼酒。

    辛迪慢慢地咀嚼着橄榄, 像是在品味极为珍贵的鱼子酱。

    他们聊过去的事情, 追忆美好的时光和他们认识的人, 辛迪还谈到约瑟夫., 仿佛他正陪在他身边。

    讲完一个故事后, 他们相对哈哈大笑, 辛迪晃了晃杯底, 最后一滴酒已经被他喝光, “老朋友, 该去除草了。”

    “辛迪, 我只问你这一次,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你知道吗, 结婚前,贝拉也问了我同样的问题, 我没回答, 我只管做我的。” 辛迪放下手中的酒杯, 动作僵硬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何泽,将军部署在央格鲁的一个重要棋子,作为伊利安的联络官,辛迪当然知道在央格鲁还隐藏着这么一位大神,他帮刘展把他约了出来,何泽他只迟到了七分钟, 刘展站在门口迎接他。

    何泽原本只是稍作停留, 却架不住刘展诚恳地邀请他去特种部队俱乐部吃饭。

    何泽早就耳闻俱乐部的大名, 于是决定多待几个小时, 而且他也很好奇, 刘展说的辛迪事情画上句号是什么意思。 他们两个人坐在餐厅一个安静的角落, 捧着菜单仔细研究。

    “如果你想试试多佛比目鱼的话, 我推荐你选烤制的做法,只加一点点黄油和柠檬。 搭配蛋黄酱会...”

    刘展抱歉地耸耸肩,“像是土耳其人在厨房里暴动了。 我们可以点一瓶夏布利酒助兴,那可是酒中圣品, 保存在结实的玻璃瓶里, 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了。 菜好不好吃单说,夏布利酒绝对错不了。”

    “我亲爱的刘展, 看来我遇到了一位美食家。” 坐在戴高乐肖像下的何泽向刘展优雅地点头致谢。

    “将军, 你见过他吗?” 侍者送上第一道菜时刘展看着戴高乐的肖像问。

    “当然见过, 很多次。 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刚从阿尔及利亚回来。我才刚满十八岁。”

    “你大概不太赞同他对非洲的部署吧? 毕竟那么多人死在那里, 对不对?”

    “那倒没有, 你们是对手,这点我很清楚, 我一直认为自己不是他的棋子, 其实更像个管理人员。 有些事情早晚会发生,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然后放下。”

    何泽用叉子从螃蟹壳里掏出些蟹肉, “无论发生什么, 都要不失风度地接受, 再说, 死得更多的是非洲人。”

    “大概到了你这个年纪, 看事情会变得超然, 总带点哲学意味。”

    “跟年纪大小没关系, 主要是心态和经验。 刘展, 我们两个都当过兵, 所以我们很清楚, 有时候是非对错根本说不清。 希望你不要介意我这么说, 这也是我一直不愿去非洲基地的一个原因。”

    “我明白你的意思。对了,螃蟹味道怎么样?”

    “地道的英式做法。”

    “你应该尝尝看我点的炖虾。”刘展用叉子指着炖锅说,锅子里是一些煮成褐色的带壳虾, 泡在已经凝固的黄油里。

    何泽大笑道: “哪怕你劝我喝掉一整瓶上好的勃艮第酒,你也不可能说服我尝试那锅东西, 我的朋友。” 他端起酒杯, 刘展仔细研究着挂在自己叉子上的奇怪东西。

    “我想你是对的。” 刘展把头道菜推到一边, 也端起了酒杯,“可怜的虾子, 为什么一定要用凝固的黄油淹死它们呢?”

    “我们全都摆脱不了自己民族传统的影响。”

    “你们用法语说虾时非常好听, crevettes, 除了...” 刘展停顿了一下, “在非洲你管当地人也叫crevettes吗? 那些被你从一千米高空处的直升机上扔到地中海里的人?”

    “刘展, 你了解什么是战争, 战争中有时必须选择捷径。 哪怕我们让再多的人去学习飞翔, 非洲的黑人还是多得数也数不清。”

    刘展记得, 那些从直升机上被丢进海里的黑人中, 很多人身上还绑着混凝土。

    他刚想开口说, 你们的飞行课实在匪夷所思,这时, 侍者过来撤掉第一道菜, 于是刘展换了个话题。

    “何泽, 我答应过你, 会告诉你辛迪的事。”

    “啊, 了不起的辛迪先生,我虽然只是猜到了一点,但却又不敢非常确定。 ”

    “我和辛迪要谢谢你。”

    “为什么?”

    “如果不是你在央格鲁这边不断搜查我的信息的话, 雷恩绝不可能知道我的真实信息。”

    “很高兴我能帮上忙。”

    “伊利安最近发生了一些事, 你听说了吗?”

    “我必须承认, 我不太了解....”

    “动荡不安, 谣言四起, 好像有人企图政变。 蒂亚戈下令吊死了他的得力助手雷恩, 你知道吗?”

    “我刚刚说过了, 对那里的情况我不太了解。” 何泽不动声色地回答道, 等着刘展的下文。

    刘展抿了一口酒, 目光牢牢地盯在何泽的脸上, “我不知道雷恩的死, 跟我给蒂亚戈的关于雷恩私人财产证明的调查到底有没有关系。 ”

    “你说什么?”

    “我给了蒂亚戈所有关于雷恩的资金,财产记录,连同海外账户一锅端。”

    “你们的蜂鸟查出来的吧。”

    “是的。”

    “看来你浪费了许多精力, 我亲爱的刘展。 ”

    “我倒没觉得。 你知道, 想除掉你痛恨的人, 有很多种方式,不一定非要把他们从直升机上扔下去。”

    “你设计陷害他?”何泽倒吸一口冷气。

    “完全正确。 无论是谁发现递给蒂亚戈信件的人, 但蒂亚戈首先一定会认为, 有人在向他行贿。 像雷恩这种到总爱处吃回扣的人, 很容易让人发现他银行账单里的秘密。”

    何泽感到难以置信, 他语无伦次地问: “你会给每一个你痛恨的人都调查的这么详细吗?”

    “我可没那么时间,这场没完没了的混战让我损失惨重, 可是如果我给蒂亚戈的料不够猛, 蒂亚戈就不会中计。 按照现在的汇率, 那上亿的米元可是很大一笔钱, 不是吗? 怎么可能有人不中计呢?”

    “我可不懂这些。” 何泽笑着摊开双手表示无法理解, 然后伸手去拿酒杯。

    “有人故意制造了种种混乱,目的是为了伊利安小岛的开发项目。”

    何泽手中的酒杯停在空中, “什么项目? ”

    “你不知道吗? 我想我已经查明真相了。 辛迪听到过一些小岛的传言, 雷恩又对我不明白的地方做了补充。 这么精彩的故事, 我想你一定感兴趣。”

    “的确如此。”

    “你知道的, 何泽, 苏维联实在是个很没品的客人, 他们拍拍屁股离开伊利安, 留下了大量的放射性垃圾, 堆在伊利安的矿井里, 丢得到处都是。 所以, 西方政府以对外援助的名义出资, 通过国际组织成立了一个项目, 专门帮助伊利安清理放射性垃圾。但是,就在工程师打算帮助伊利安的时候,还额外发现了伊利安小岛上的某些秘密,那些秘密,如果一旦被公布的话,那么久足够改变我们的生活。将军的发明无疑会是革新的,就像是计算机芯片带来翻天覆地的变革那样。 对伊利安来说同样意义深远,  小岛上的秘密研究远比石油有价值, 会让这个国家, 或者说统治这个国家的人, 比里底亚末代国王克罗伊斯更为富有。” 刘展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何泽,你的酒洒了。”

    何泽呆呆地听着, 仿佛化成一尊石像, 他手中的酒杯一直停在半空, 忘记送到自己嘴边, “你的故事, 让我听得太入神了,刘展。”他慢慢放下酒杯。

第四百四十八章:复仇之翼4

    “因此, 每个人都想抢先一步, 拔得头筹。顶 点 X 23 U S”

    刘展接着说,“谁有本事哄得蒂亚戈开心, 让他签约, 谁就能在竞争中胜出。 谁能搔到蒂亚戈的痒处, 谁就拿到了开启无穷宝库的钥匙。 可惜, 总统先生是个具有强烈动物本能的人, 做事不用脑子,光荒直觉。 他不相信任何人, 不相信伊利安人, 更不相信外国人,他是一头喜怒无常的犀牛。”

    何泽的唇边泛出一丝笑意, “我觉得犀牛的比喻对所有zf玩家都适用。”

    刘展微微欠身表示赞同, “整个计划就像是进行一场长跑比赛, 选手们一边拼命冲向终点, 一边想尽办法让其他人出局。 ”

    “啊, 对了, 辛迪先生, 我很想知道他的事。”

    “你知道,他是被人陷害的。”

    “就像你陷害雷恩那样?”

    “十分相似。 辛迪被人诬陷, 说他跟总统的妻子通奸, 让总统颜面扫地。 一个多简单的伎俩啊, 但非常有效, 对不对? 一个早就用烂的招数。 你看, 何泽, 陷害辛迪的人想毁掉的不是总统的妻子, 而是辛迪背后的本地企业和自由军。 即便自由军不管辛迪的死活, 蒂亚戈也绝不会相信,辛迪这样的人跟自由军或者伊利安的本地企业没有扯上关系。 快到跑道终点时, 本地企业摔了个嘴啃泥, 于是,其他人少了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真是一个扣人心弦的故事, 刘展。 ” 何泽说, “那么谁会去做这种事呢?”

    “每个人都有可能。 赌注太高, 每个人都有可能对其他人痛下杀手。”

    “不过, 到底是谁呢?”

    “辛迪并不清楚。”

    “我为你的故事感到可惜。” 何泽将烫得挺括的桌布上有一条细细的皱褶, 用手掌将它轻轻抚平。

    “是的, 的确可惜。 不过, 我可以推测一下, 你看, 这个一夜暴富方案中有个严重的缺陷, 就是蒂亚戈不会下台,否则.....”

    “他当然不会下台, 现在他还是总统, 难道你认为他目前有危险吗?”

    “你不了解伊利安的情况,何泽,毕竟你对那里不熟。不过, 在我看来, 除掉雷恩对总统十分不利, 各种针对他的阴谋诡计会接踵而来。 另外, 伊利安的反zf运动正在兴起, 我在那里时, 见过一些反对派人士。 事实上, 我一直在帮助反对派, 向他们提供资金援助。”

    “自由军吗?” 何泽毫不掩饰他声音中的不屑。

    “我知道, 实在是个糟糕透顶的想法。 蒂亚戈和雷恩都是人渣, 你知道, 雷恩割掉了我的耳皮, 还把绞索套在我的脖子上。所以,我决定要做点什么。”

    “我注意到你的耳朵, 我尽量避免一”

    “他们还杀了我的一个朋友, 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女性, 她叫玛丽。”

    “对你经历的这一切, 我感到非常抱歉。 不过这也恰恰说明,插手伊利安的事非常危险。 刘展, 别去管那些事, 不要去扮演上帝的角色。”

    “也可以换个角度看待这一切, 何泽, 雷恩的死恰恰说明跟我对着干非常危险。 ” 刘展轻轻地说道, “或者说跟辛迪对着干非常危险。 辛迪是个记仇的浑蛋, 有仇必报。 ”

    “有你这样一个朋友, 是他的幸运,但愿也是我的幸运。 不过, 希望你不要介意。 ” 何泽看了一眼手表, “你知道的,我要去赶火车。”

    “你点的鱼还没上。”

    “我的灵魂愿意等到地老天荒, 可惜我的火车就要奔向远方。”何泽笑着打趣道。

    “那就一起走, 我的车停在外面, 我送你。” 他们站起身,暗里匆匆忙忙签完账单, 何泽去衣帽间拿外套。 一辆已经发动时黑色奔驰车停在路边, 刘展和何泽一边从俱乐部的台阶任下

    走,一边系好围巾。

    “你知道, 何泽, 我有时候会梦见自己在伊利安, 脖子上套着该死的绞索, 还有玛丽死在我的怀里。 我无法摆脱这些噩梦。”

    “但你救了一对父子。”

    “你说得对, 是你让他们重逢的, 我永远不会忘记这点。”

    他们坐到汽车后排, 奔驰车在破旧的街巷间穿行, 路边的老鼠吓得四散奔逃。

    “没错, 是你让辛迪和约瑟夫再次重逢的, 何泽, 对不对?” 刘展继续刚才的话题, “于是我联想到,如果辛迪是被人陷害的, 那么我也是被人陷害的。”

    “你说什么?”

    “我说得没错吧, 何泽? 你和你的头头,将军阁下是一直算计着能多分一杯羹吗? 用辛迪挤走本地企业,自由军,当地最大的竞争力者,然后就是军阀,这些都是小事情,微不足道。”

    “你头部受的伤一定比你以为的更严重, 刘展。” 何泽生硬地回答。

    “当年你把黑人从古堡拖上直升机, 然后再扔进地中海,从那时开始, 你就一直躲在暗处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的结论实在荒谬, 我的朋友。”

    “我不这么认为, 而且我也不是你的朋友, 何泽。”

    “既然这样,我想我应该下车了。”

    “不必了, 我下车。 我需要走一走, 呼吸些新鲜空气, 他会送你。” 刘展拍了拍司机的肩膀, 奔驰车停在路边, 汽车指示灯在不停闪烁。

    “我们是在哪里?” 何泽问, 周围灯光昏暗, 他辨不清方向。

    “堤岸附近。” 司机打开车门, 刘展边下车边回答, “到滑铁卢只要十分钟。 ” 他紧紧握住司机的手, “谢谢你。 ” 刘展的声音很轻, 像是在与人诀别。

    “别客气, 真希望我可以对你说, 随时为你效劳......”

    “哦, 有个东西我差点儿忘了, 早就应该给你。” 刘展摘下腕上的手表, 把它递了过去。

    司机仔细端详着手表, 像是见到一个久别重逢的朋友, 他轻轻擦了擦表面, 然后戴在手腕上, “我们地狱见, 刘展。”

    “记得给我留个暖和点的角落, 辛迪。”

    司机没再说话, 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汽车向前方驶去。 奔驰车接近堤岸时,何泽才慢慢醒悟过来, “辛迪?你是辛迪?”汽车加快了速度, 辛迪没理会路边三十英里的限速标志。

    “停车! ” 何泽喊道, “看在上帝的分上, 让我下车! ”何泽用力拉动门把手, 车门纹丝不动,儿童锁处于启动状态。

    他又试着打开窗户, 开关同样不起作用。 他拼命敲打车窗, 但路上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异常。 汽车迅速掠过街灯, 车速已经达到六十英里每小时, 司机还在继续加速, 由于惯性, 何泽猛地被推倒在座位上。

    堤岸正在进行施工, 上周一辆重型卡车由于路面结冰打滑,撞上河堤, 目前修复工作只完成了一半。

    工人们必须先拆掉一小段河堤, 然后再重新修补好。

    人行道旁设置了临时围栏, 围栏的另一边就是水流湍急的黑色泰晤士河。

    奔驰车以八十英里的时速仲上路缘石, 撞断围栏后飞了出去, 围栏像稻草一样四散分离。

    奔驰车的车头朝上飞向泰晤士河, 前车灯的光束直直射向夜空,?后汽车坠入河中。

    奔流的洪水卷着汽车漂向下游, 几秒钟后汽车从河面上消失了。

    许多人看见汽车坠入河中, 但没有人跳进河里救人, 河水太黑、 太深、 太冰, 跳下去一定会送命。

    目击者只能报警, 等到水上警察赶到时, 辛迪和他车上的乘客早已沉入河底。

    蒂亚戈狐狸般的嗅觉是对的, 可惜他没顺从自己的天性。

    雷恩死了, 斯科特也死了, 总统失去了左膀右臂, 身边出现一个巨大的安全漏洞。

    总统的权威开始面临挑战, 一直正常运转的体制变得东倒西歪, 摇摇欲坠。 事情很快变得一发而不可收, 各种信息在互联网、 脸书、 推特上广为传播, 随后大量人群涌上街头, 约瑟夫对时机把握得非常准确。

    他获得了大量资源, 互联网的设备和性能也得到大幅度提升, 这一切来自某个神秘人士的支持。

    令雷恩的朋友们意想不到的是,他突然宣布将出售个人的全部藏品, 收入所得会用于伊利安的自由军事业。

    伊利安街上的示威人群越来越多, 必须动用军队才能驱散,当蒂亚戈向军队下达命令 时, 早已大势已去。

    没人听他的命令, 士兵们不愿开枪, 他们不可能向示威人群中的妻子、 兄弟、孩子开枪, 然后蒂亚戈消失了。

    这次行动代号被称之为自由之歌。

第四百四十九章:老朋友

    警司走进刘展的办公室, 胳膊上搭着雨衣, 脸色阴沉得像外面的天空。www.uu234.netwww.uu234.net

    “我们越来越熟了。”刘展说。

    “这不是好事, 刘展先生。”

    刘展看警司一脸公事公办的态度, 也就没去拿威士忌酒。“你的很多朋友都离死神太近。” 警察继续道。

    “我是个天生的乐天派, 相信我的朋友们都会长生不死, 警司。” 刘展招呼警司坐下, 自己却走到窗前, 望着外面细密的雨丝跌落到屋顶上。

    “你的两个朋友死在你车里, 一个伊利人和一个央格鲁华侨人。 我们已经结束了调查, 几乎所有的证据都表明, 发生了一起不幸的交通事故, 我们正准备把调查结果告诉验尸官。”

    “我知道了。”

    “开车的人病得很严重, 正在吃药治疗,坐车的人喝了很多酒, 或许因为这样才导致惨剧的发生, 让他们没能及时逃脱。 不过我必须要说的是, 有些地方让我想不通。”

    刘展的目光从窗外收回, 转身看着警察。

    “首先, ” 警司接着往下说, “坐车的人在汽车后座。 如果他们是朋友的话, 这点很奇怪, 或许说明还有第三个人上过这辆车。”

    “我明白你的意思, 警司。”

    “第二个疑点是,儿童锁处于启动状态。 你没有小孩吧, 刘展先生?”

    “没有。”

    警司细细品味着刘展的回答, 故意等了片刻才继续往下说:“那个华侨, 是你的好朋友吧?”

    “我也是和他仅有一面之缘而已,仅此而已。”

    “你看, 先生, 他没系安全带一一说明他曾试着逃脱, 以当时的情况, 这也很正常。 另外, 他的下巴上有一处瘀青, 像是被打的。”

    “发生这样的事故,难免有碰撞。”

    “在你另一个朋友的指关节上也发现了瘀青。”

    他们互相盯着对方, 眼神撞在一起, 想看出对方心里的真实想法。

    “不过, 我刚才也说过了, 我们目前的结论认为, 这是一起悲剧性的事故。”

    “警司, 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了, 先生。” 警察站起身, 他的背不再挺得直直的, 公事已经办完了, “哦, 对了, 还有一件事。”

    他的手伸进口袋, 声音柔和下来, “其实我不该这么做,刘展,必须经过一堆烦琐的手续, 但是..”

    他掏出一块劳力士手表, “这块表戴在辛迪先生的手腕上, 也许是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 向你借的。”

    警司把手表递给刘展, 沾满河底淤泥的手表依然在嘀嗒嘀嗒地走动。 刘展把表翻过来, 用拇指轻轻擦去背面的泥沙。

    “谢谢你,刘展..”

    看到这几字的一瞬间, 刘展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泪水不由自主地涌上眼眶。他抬起泪眼看着警司, “我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对你的感激。”

    “不必谢我, 物归原主才是最重要的。” 警司说, “请多保重, 刘展。” 他快走到门口时,转头对刘展说道。

    刘展没有回答, 他的思绪已经飘到遥远的地方。

    刚刚修好的大本钟敲响了, 刘展回过神来, 走到办公桌前,颓然地倒在真皮座椅上。 他拉开办公桌最上面的一个抽屉, 抽屉没锁, 上次找不到钥匙时, 他一怒之下弄坏了锁。

    他小心翼翼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镶着红色丝绸的小盒子, 这个盒子是他为数不多的藏物之一。 刘展打开盒子, 把手表放在他的奖章和三颗宝石的旁边。

    “又是下一个游戏了。”刘展看着窗外不断监视着他的黑衣人呵呵道。

    伊利安的布局完全因为刘展的出现给打乱了,原本将军以为凭借着他在那里多年的部署,还不至于奔溃的这么快,等到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多年来一直都低估了刘展的成长速度。

    现在的刘展,已经在完全往着和自己对立的方向走去,这显然不是将军想要的局面,他发出了怒吼,在实验室里不断的砸东西。

    尽管夏日酒店里面刘展也做了一些安全准备,可是教廷的人在欧洲遍布全地,很快就在刘展客房的附近安插了眼线,刘展可不是那种特别喜欢被人盯着的人,与其等着被人在墙边窃听,他倒不如主动出击。

    隔壁房间的骑士显然都是见习阶段的,现在所有教廷的人都在围绕着维克多的法兰西分支教廷展开围剿,所以对付刘展这边显然有点力不从心了。

    刘展几乎是毫不费力气的就打开了窃听者的房门,这个总统套房里面足足睡了四个见习骑士,他们还都是央格鲁的本地人,穿着十分高贵,这也就难怪为什么可以轻而易举的跑进夏日酒店来了,但是刘展显然可不会因为对方出身高贵就心慈手软。

    “有人!”

    那人刚给自己的同伴发出警告,就给刘展一个手刀给拍倒了,然后其它三个人纷纷拔出了细剑。

    这种细剑只有欧洲的贵族们才乐此不疲的爱佩戴,刘展作为一个华夏人,对于这种剑形的设计,非常不屑,若是将臣剑在身边的话,刘展不介意教教这些人如何使剑。

    “你,你居然杀了他。”

    “我没有杀他,只是很讨厌你们这些小苍蝇,为什么没事总是老爱往我这里钻。”

    “你这简直就是在找死!”

    三人同时拔剑往刘展那里刺去了,但是刘展已经今非昔比,在调理了一阵子过后,他老早就元气恢复,一个三连发的玄机神针过去,这些人就统统到地了,刘展漫不经心的走过这些被他麻痹了的见习骑士身边,然后打开了他们的电脑,搜索了一些近期的教廷事件簿,当着四个见习骑士的面销毁电脑。

    就在刘展自以为是的走出房门时,他却又碰见了一个自己还以为就再也见不到了的人,胡一二。

    胡一二自从在伊利安疗养了一阵子后,因为自由军打到了医院里来,地方军阀的一颗哑巴炮弹直接打进了他的病房才把他给弄醒的,才花费了几周时间之后,他才更上了现在的国际形势。

    “小子,据说,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内,你可是做了不少今天动地的大事情啊。”

    “呵呵,你睡着的时候,比醒着还机灵。”

    胡一二脸一抽,但还是极度不情愿的说道:“朱诺夫的事情谢谢你了。”

    “说什么呢,他也是我徒弟。”

    “嘿嘿,我听说,在我不在的时候,某人在地下室内也被打的很惨啊,完全有失兵王阎罗的水准啊。”

    “呵呵,武功再高,也怕电棒。”

    “既然都到了央格鲁,为什么不去见见那个老朋友?据说他现在还在做老行当呢。”

    “...”

    胡一二的话,又把刘展的思绪牵回到了多年之前,那时候东龙还远没有鼎盛时期那么强大,出奇量也不过就是一股小股武装的亡命之徒,吴明是刘展的副队长,确切来说,自那件事情之后,吴明进了牢里,东龙就再也没有副队长这个职位了。

    胡一二的话可算是抓住了刘展的要害那样,想不到吴明出来以后,还是做起了老本行。

    刘展对于吴明的事情,唏嘘不已,可是人就是这样,走的路多了,也就知道,其实自己也就那样,根本帮不了别人什么,有的,也就只有唏嘘而已。

    “真的不打算去看看?那小子可是刚刚出狱呢,现在犯下的事情,还可以谈谈,等到了后面的话,那可就不好说咯。”

    胡一二的意图非常明显,那就是要刘展出面,劝说吴明改邪归正,可是吴明现在也是满身的仇恨要去报,怎么可能听得进去呢。

    “不了,我国内还有事情,不太方便。”

    “不太方便,嘿嘿,你上次这么一说,就让人家直接呆了整整八年的苦牢啊,这一次的话...保不准就是直接进去,不用再出来了。”

    刘展并不是不愿去帮助吴明改邪归正,而是很多事情,刘展真的想去帮助他,但并不是以这样的方式去帮助而已。

    “我会去看看他的,他现在在哪?”

    “贝克街,伦敦最繁华的嘎达角落,犯罪,暴力,小偷,骗子,女郎,在那里你可以找到一切。”

    说着,胡一二就给刘展做了一副请上车的姿势,然后把刘展带到了贝克街。

    贝克街的真正出名并不来源于它的高犯罪,而是来自于柯南?6?道尔的侦探小说,夏洛克?6?福尔摩斯,但是和小说不同的是,这条街道并不是什么高雅人士,或者是什么高智慧集群的人乐意住的地方。

    这里都是年薪不到两万英镑的低收入家庭扎堆的地方,真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吴明的家就在这里,他的出身并不怎么好,即使是华侨,可是也就仅仅是高中文化而已。

    年仅十八岁就离家出走,加入了央格鲁皇家少年预备军,参加过阿富汗的战斗,成为了皇家特战队的一员,对皇家特勤兵团的战术也有过可圈可点的点评,总而言之,吴明的是一个并不怎么爱读书,但是身体却异常发达的混蛋。

    现在朱诺夫死了,胡一二的行动小组很显然缺少一名负责专项行动的行动组长,如果有刘展出面的话,相比很快就能替胡一二招募到这名在几十年前在军界富有传奇色彩的叛逆之子。

    “我就看看他,并不想对他的生活方式作出什么点评。”刘展如是说道。

    “但愿在他偷别人钱包的时候,不要被人逮住,或者是被电击棒打断手。”胡一二一阵唏嘘道。

    果不其然,刘展和胡一二在一群人堆里发现了吴明的行踪,他现在混得十分贫困潦倒,刚刚出狱的他,已经去找了父母,母亲改嫁,和现任生有一个七岁的小儿子,父亲也另外去了一个老婆,不过还是照样爱赌博,酗酒,看样子,混得也就是比吴明稍微好一点。

    走投无路的吴明,只好靠着眼疾手快的本领,每天在贝克街上顺点别人的钱包,来这里的人都是来买肉的,他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多人丢了钱包也不敢声张,所以只能是自认倒霉,这也很大一部分程度上,滋长了吴明这样的人生存。

    当刘展和胡一二看见吴明的时候,吴明正在头一个穿着西装领带精致的证券商人钱包。

    这种人有一个特比的特点,风衣穿的特别拉风,而且穿的十分复古,给人一看就知道是个有钱佬的感觉,果不其然,吴明稍微和那个肥佬撞了一下,就撞出了一个钱包。

第四百五十章:堕落

    吴明的手法非常快,一般人也看不出是什么端倪,只是看见两个人都被撞了一下,可这逃不出兵王阎罗的眼睛。www.uu234.net

    看见自己曾经的伙伴现在已经堕落成了一个街头的小偷,刘展心里很不是滋味,刚要准备上前去制止,叫吴明还给人家钱包的时候,就发现吴明已经被一伙人团团围住了。

    那些真是贝克街的有名犯罪组织,流浪之家,这些人虽然叫流浪之家,可是穿着打扮时髦,他们所有的吃穿用度全部来自于他们的下线,也就是像吴明这样的人。

    他们的小弟遍布在贝克街的每一个角落,没掏走一个钱包,他们就在这里面产生了一笔利息,常年以往的,就滋生出了一大票的寄生虫。

    “嘿,吴明,快把钱包交出来吧,你已经很久没有付账了。”

    “可是,我昨天才...”

    ”闭嘴!你个小瘪三,我说你没交钱就是没交钱,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吴明被一个格子西装的小痞子给推到在了地上,周边的几个打手很懂事的上前开始踢打起了吴明。

    “我知道你曾经风光过一阵子,快说,你的钱都去哪了,快说,再不说,我们就真的打死你了。”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你还敢嘴硬,啊,我知道了,你是特种兵出身嘛,身子骨自然是要比其它人硬气点,不过没关系的,这都是什么年代了,科技的年代,我随身携带的电击自卫器,绝对会让你爽翻天的。”

    说罢,那人就掏出了一个电击器,他们非常熟练的在吴明身上撒了点咖啡,这样做的目的非常简单,那就是动用私刑的时候,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但是咖啡却又能增加电流的传导,到达最佳的电击效果。

    滋啦啦,滋啦啦,就算是隔着人群,刘展也能看见那个骇人的东西,是个人都知道,那滋味并不好受。

    流浪者之家是这里的霸王,许多路过的人根本不敢上前阻拦,就是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但还是有一个冒失鬼上前的,那个人带着一副眼镜,看样子还挺有点学问的。

    “你们这是在这里做什么,他不过是个外乡人,你们不用这么多对他吧。”

    “滚回去读书吧,四眼仔,这里不适合你。”

    “是啊,我看到刚才你从买肉的小旅馆出来了,啊哈,看样子最近你读书压力也挺大啊。”

    眼镜男被人说的脸红耳赤,不知该如何是好道:“你们这些粗鄙之人,我现在要报警了。”

    “哈哈哈,这是我有史以来所听过的最佳动人的笑话,快去报警吧,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呢。”

    眼睛男说着就要报警了,可是刚一拿出手机,就被电击器给打断了。

    “妈的,在这里,我们就是王法,还敢报警,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来人啊,给我两个一块揍。”

    眼镜男被人揍得眼镜都打破了,这就更加打击正义哪一方的士气了。

    刘展对着胡一二说:“好歹你也是个国际警察,难道不准备在这里做点什么吗?”

    “呵呵,我是国际刑警,可不是马路上的治安官,这里和明显,并不属于我的范畴。”

    刘展白了胡一二一眼,知道这事还是要靠他自己的。

    就在那群街头的混混还要打算变本加厉的时候,刘展大喊了一声:“停下!”

    那声音非常震耳,许多小混混的耳膜都给震出了血,毕竟刘展也是在这段时间憋了一肚子的火要准备发泄。

    “哪来的管事人,找死。”领头的西装格子刚准备用电击器去击打刘展,却不料人家刘展反手就是一个控制,直接把西装格子搂在了自己的怀里,顺手夺过了他手头上的电击器之后,就往他的皮肤上开始击打。

    滋啦啦,滋啦啦。

    “哎呀哟,我的天啊,上帝啊,妈妈啊,快放过我吧,求你了。”

    那几个小弟见自己的老大被人这么整,原本还冲上去打算想要帮忙的,可是一见刘展那下手的狠劲就知道,那也是个狠人,搞不好手头上还沾染了几条人命的那种。

    他们不过就是一些小混混,也就是恐吓恐吓人还行,要是和刘展这样的人去玩,那么纯粹是找死。

    “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威廉,叫他来救我啊。”

    那个人用着最后一口力气喊着,然后就被刘展活生生的电的昏倒了。

    这种人本就死不足惜,一生就知道敲诈勒索,可是没有办法,好歹是一条人命,刘展还不能冷血的做到和将军那样,说杀就杀的魔头那样。

    小弟们在接到了西装格子的最后一道指示之后,就风一样的逃离了现场,眼睛男谢过了刘展的见义勇为,倒是吴明,在见到了刘展之后,一句话也不说,就打算要走。

    “喂,老伙计,难道你就不打算喝一杯再走嘛?”

    吴明道:“你我本就无缘,何需在这里虚情假意。”

    “我并不是不帮你,而是你犯罪了,你知道的,我们东龙,想来是以匡扶正义为己任。”

    “我没说你有错。”

    “不好了,不好了,那些人,又回来了。”眼睛男刚跑出接头,就又跑回到了刘展的身边,战战兢兢的拉着刘展的胳膊。

    “大哥啊,那些人可都是不好惹啊,真是想不到,他们真的请的动威廉。”

    “威廉?什么鸟东西。”

    “大哥,你英语说得这么好,不会是连威廉都不知道吧。”

    眼睛男用着极度害怕的样子看着刘展,就好像是在说一个连名字都不能被轻松提起的人物一样。

    吴明一把推开了眼睛男道:“快跑去旅馆避难吧。”

    接着,吴明一本正经的对着刘展道:“不过就是个地头蛇,有点贵族血统而已,你身为阎罗,想必铁定是不会怕这个的吧,哦,我差点忘了,你已经退休了。”

    刘展道:“虽然我金盆洗手,可是这并不打算我的实力就这样打了折扣啊。”

    就在吴明和刘展还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的时候,威廉就带着数百人之众来到了贝克街。

    这一队毫无疑问的就是贝克街上流浪者之家的全部主力了,难怪能把吴明这样的人也给操控,虽然很大一部分原因要归咎于他的自我堕落。

    胡一二很乖的给威廉让出了道路,做出了一副请的样子。

    威廉看了一眼刘展和吴明两个人,老实说,就算是在伦敦,刘展换了一身英伦风的西装领带,但是样子并不是特别好看,总有一种小痞子的气息被包裹在西装里面。

    要命的是,刘展已经三条没洗头了,这无疑摧残了他刚做不久的新发型,比起央格鲁绅士的时髦发型来说,刘展倒是更加比较喜欢他自然的鸡毛头,还有,他今天穿的是夏日酒店的拖鞋。

    那是ugg的绒毛拖鞋,在央格鲁也算是个家喻户晓的品牌,但是在刘展身上,这些原本所有都上了档次的东西,都无疑的给刘展又一次拉低了外观评分。

    吴明本就不用多说,刘展的样子也好不了多说,充其量也就是个有点档次的..要饭的。

    威廉看着倒在地上的西装格子男,那个人是他的弟弟,他打了一个响指过去,就有两个人把西装格子男给抬了过来。

    那个人现在手脚还在不停的抽搐,看样子刘展时下了一剂猛药了。

    他口吐白沫道:“哥哥,帮我报仇啊。”

    威廉嘿嘿一笑道:“弟弟没本事,做哥哥的自然而然是要帮你的。”

    随后,他才看开始正视着刘展两人道:“你们两个人好大的胆子,连我的弟弟也敢打。”

    刘展看着胡一二,一副强行要捂住自己笑容的样子,就觉得这个死家伙铁定是又要打算在这里看戏了。

    吴明道:“我昨天已经交了钱,是你的弟弟在这里无理取闹的。”

    话音刚落,一把匕首直接飞了过来,把吴明的脸蛋划出了一道血痕。

    看不出来,威廉还是个飞刀好手。

    威廉道:“在贝克街,我们流浪者之家的领导,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刘展嘿嘿道:“是啊,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刚才你的小弟弟,惹毛了我兄弟,我就是把他电成了半身不遂而已,现在你倒好,做哥哥的,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把我朋友的脸都给画花了,你说说,这得赔多少钱啊,我看你西装领带的样子,也不要多吧,赔个几百万英镑就好了。”

    “...”

    刘展真是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家伙,在听完了刘展的话之后,所有躲在街边两旁的人都在纷纷替刘展的智商感到默哀。

    在这贝克街,威廉就是王法,从来都只有威廉去勒索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轮到威廉被别人勒索了。

    “你真是,好大胆子,不过我很欣赏你,但愿你能活着在来拿这笔钱吧。”

    威廉打了一个响指,很快就上来了一群莽汉,这些人自然而然都是流浪者之家的干部了。

    “给你五分钟时间,现在跪下来,磕头道歉,给钱,这事情就算了。”

    眼镜男在旅馆上目击了这一切,也有点替刘展捏汗,这种事情,可不是磕头道歉就能解决的。

    刘展嘿嘿笑着说:“给钱啊...对不起,我没有!”说完,一个拖鞋飞过来,弹无虚发的直接射入了威廉的口里。

    拖鞋上面还混杂着贝克街的一些新鲜杂质的味道,让威廉很没面子。

    “我会杀了你的,我向上帝发誓!”

    威廉手拿着匕首,打算飞过去,但是他的小弟非常机灵,很快就把吴明他们围了起来。

    “想跑,没那么容易。”

    刘展道:“我根本就没打算要跑啊,是你的人擅自自作主张,把我围起来的。”

    威廉的得力干将,一共有七个人,这些人都是街头上打黑拳的人,而且还是常常打死人命的那种。

    许多人都对这事敢怒不敢言,虽然看客们对刘展他们报以同情,但是更多的,还是出于屈服。

    毕竟那七人亡命之徒,一旦组成了队伍,就和死神发动了死亡战车一样,根本还没有人可以正面抵挡下来。

    在流浪者之家前面,其实还有一个组织,叫做守望者,不过随着威廉的崛起,还有那七个人的不断壮大,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据小报消息称,守望者的老大,就是活活被这七个人打死的。

第四百五十一章:酒店大火

    吴明眼看着这些地下拳手出场,并没有展现太多的恐惧,刘展见了,不禁调侃道:“不错不错,坐牢了这么久,总算是胆子还在。www.uu234.netwww.uu234.net”

    吴明道:“你来这里,就是打算和我说教的?”

    那七人可不打算给刘展他们太多的交谈时间,很快就开始出手了,拳手的出击速度十分果断,都是打在人的要害间,刘展和吴明在开头的时候就用拳头震退了两个人,但是接下来的五个人还是硬生生的打进了刘展和吴明的腹部。

    吴明缺乏锻炼,当即被打的连昨天晚上的隔夜饭都给打出来了,倒是刘展那边,虽然是身形被打退了几个小步,但是很快就站稳了。

    面对这种敌众我寡的形势,刘展并不是第一次见,他一生经历过的大大小小的恶战,可比这些小喽?囊?岣坏亩唷?/p>

    七个地下黑拳选手的本事相对于常人来说,自然是神一样的存在,可是在刘展的面前,就和一个三岁的孩子刚刚学会走路那样。

    “你这就不行了?吴明。”

    “好好打吧,别那么多话了。”

    刘展微微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向了对面的对手,就好像是在因为他们的无知而感到悲哀那样。

    第一轮攻势就打趴了吴明,刘展还有什么好值得仰仗的,威廉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连忙指挥着那几个黑拳选手去围住刘展。

    哪知刘展根本就没有逃跑的意思,七个黑拳选手,相互看了一眼之后,就一股脑的冲上去,刚才的对拼已经告诉他们,若是论起单打独斗来说,刘展的实力远远在他们之上,可是他们现在有人头优势。

    刘展看着那个七人冲来,面色不惊,没有丝毫的惧怕。

    胡一二已经开始点了一杯咖啡,看样子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眼镜男看着刘展那个样子,也有点替吴明和刘展的身后事感到默哀。

    那可是七个人啊,还是黑拳选手,一拳就能打穿木板的那种,近战几乎无敌,只求打死敌人,或者是被敌人活活打死,完全放弃防御,只要进攻的打法。

    刘展嘿嘿一笑,当即拿出了东龙的看家本领,东龙擒拿术,这种擒拿术融合了各国特种兵里的擒拿术优点,由刘展自己编练而成的一套体系,足够碾压世界上任何组织特战兵的单兵擒拿。

    几乎是一瞬间, 七个人的胳膊就呈现出了不同程度的弯曲,然后以惊人的样子,臣服在了刘展的身边。

    眼睛慢的人,还以为是他们跪下来了,但是眼睛快的人知道,那些人都并非自愿,而是因为刘展的扭曲他们胳膊的力度太大,导致他们不得不跪下来,来做出迎合的姿势,好让自己扭曲的胳膊感到好受一点。

    这真是见了鬼了,威廉连忙拿着自己的飞刀过去,朝着刘展的眉头使劲砸过去,但是却被刘展一根神针轻松化解。

    “这...”

    威廉深知自己是得罪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都说华夏出高人,这话果然不假,别看刘展这么一副外表弱小的样子,其实内心那可是卧虎藏龙的存在啊。

    输人不输阵,威廉连忙指挥着自己的小弟们纷纷涌上来。

    虽然这些人都是用来凑人头的,真正能打的也就是刚才那七个黑拳选手,但是任何一个高手,想必在面对这么多人的时候,也估计不太会好看吧。

    就在众人感觉这千钧一发之间,突然警铃大作,很快就把这个小街道给包围了,现场布置的警力足足有上百名,而起还都是荷枪实弹的警察。

    从一辆警车上面走下来了一个督查,来人衣着华贵,并没有穿什么制服,而是一套裁剪合体的黑色西装。

    这张讨厌的脸,刘展曾经看了无数次,这个人就是尼莫,当初刘展在央格鲁做任务的时候,就是这个家伙三翻四次的阻拦,还险些害得刘展差点完不成任务了。

    “老伙计,好久不见啊,想不到,几年过后,你还是这么冲,真巧,又落在我的手上了。”

    “是啊,尼莫,比起你那张讨人厌的脸,我倒是更加乐意和你太太喝一杯咖啡。”

    “别再提她了,我已经打算和她离婚了。”

    “哦,是嘛,那可真是遗憾了,我想要告诉你的是,那个孩子真的是你的,不信你可以去做一个亲子鉴定啊。”

    刘展和尼莫的对话全程英文,而且刘展说的特别大声,让尼莫的手下不禁笑了笑。

    “笑个毛线,不准笑,给我严肃点,吴明是吧,你是把他也给拉拢了,是不是又在计划什么啊。”

    “怎么敢,你现在是督查,我哪还敢在这里耍,要耍也是去国会那里,哦,对了,你根本就进不了国会,了不起也就是去大门那里站岗,对不。”

    这话说的连胡一二都有点觉着好笑了,虽然按照体系来说,他本来和尼莫是一块的,但是看着尼莫的出场,还有他那种趾高气昂的样子,就让人心生厌恶。

    尼莫道:“在我的地盘,我做主,都给我全部压回去,还有你刘展,你这个犯人的麻烦制造者,每次你出现的地方,就准没有什么好事。”

    刘展和吴明无奈的把手亮了出来,一副精致的银手镯就拷在了他们两个人当中,刘展看了一眼胡一二。

    胡一二耸了耸肩,一脸无奈的样子,表示自己不过就是个看客而已,而且这里是央格鲁,自己并没有太多权限可以参与这种地方治安。

    刘展很无奈的坐进了警车里,然后眼看着尼莫的人把整个贝克街的流浪者之家全部肃清。

    那样子就和官兵打小偷差不多,七个黑拳选手还在哀痛之中被抬进了救护车。

    尼莫的督查车并不算什么好车,而且里面十分狭小,但是尼莫就是这么打算和坐在后面,把自己和刘展还有吴明铐在了一块。

    “至于么,我才到央格鲁不到几周而已,就给你产生了这么大的心里阴影了吗?”

    ”呵呵,刘展,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我已经是你的老对头了,只要有我在,你休想再在这里玩松手铐的把戏。”

    “我是无辜的。”

    “你每次都会这么说。”

    “今天也一样,所以我根本就不需要逃跑。”

    说完,刘展就开始看着街边的风景去了,但是,很突然的,就在车队行驶到伦敦大道的时候,所有的汽车都停了下来,周边还不时的有警车以及救护车,消防车呼啸而过的警笛。

    通过无线电交流,尼莫他们才知道,原来是周边附近的夏日酒店高层突然发生了大火,现在主楼已经岌岌可危,宾馆里的人还在等待救援,要求周边的警力赶紧过去支援。

    刘展一听是夏日酒店那里出了事,就感觉事情不太妙,自己出门前才把红盒子放在夏日酒店顶楼的,贵宾专属保险库,现在居然就发生了火灾。

    尽管夏天一再向刘展保证了那里的安全措施,绝对是举世无双的,可是再怎么牛的保险库,又如何能防范住没有电力供应下的盗窃呢。

    刘展当即对着尼莫道:“尼莫,有的时候,我不得不说,你是个好督查,可是就是脑子笨了点,总是分不清敌我,现在也一样!”

    说完,刘展就把自己的手铐全部都给送掉了,然后一股脑的扣在了车把手上。

    “不!不,刘展,你不能对我这么做。”

    在尼莫的叫骂中,刘展带着吴明逃离了警车,坐在驾驶座里的警察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的时候,刘展就已经带着吴明跑到对面的马路上去了。

    吴明道:“这次又是什么事情,不会是刚才的火灾和你有关吧。”

    “知道神石吗?”

    ”神石?”

    听到神石的时候,吴明也有点不淡定了,就算是坐牢了多年的他,也不可能消息全忘记,那可是随便一颗就可以富可敌国的存在啊,每一颗都是世间罕见的,是商人眼中的无价之宝,收藏家眼里的掌上明珠,但是他们都不知道这三个石头凑在一块可以做什么。

    “对,我都有。”

    “噗。”

    听到刘展这么一说,绕是如吴明这样的存在也有点吐血了,刘展倒不是以个爱吹牛的人,只是照他现在这么说,刘展很有可能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人了,将会有无数的组织顶上他,其中,最大名鼎鼎的,当然是现在称霸欧洲的,教廷势力了。

    这股势力一向躁动,专门从事颠覆,暗杀,情报的活动,是个极度暴力的武装犯罪团伙,早年间,刘展和吴明就在欧洲腹地,和教廷的人打了一场遭遇战。

    “是教廷的人吗?还是...”

    ”不清楚。”

    刘展和吴明的速度都非常快,跑的几乎和刚才呼啸过去的消防车一样,也就是五分钟不到的时间,他们就从市中心区域跑到了夏日酒店主楼下面。

    夏日酒店此时此刻已经是乌烟瘴气,滚滚的浓烟从高楼大厦间呼啸而出,警察已经开始戒严了这里。

    吴明道:”这里已经戒严了。“

    刘展带着吴明走入了夏日酒店的后门,那里人少,且布置了少量的警力,他们很快就趁着警察还在应付记者的同时,溜了进去。

    夏日酒店的后门规模虽然没有前门那么豪华,但都是为了给上亿万的老大专门开设的后门,目的为的就是低调,但是低调归低调,该有的奢华还是不差的。

    刘展的房间在1244,在一百二十多层那里,现在火势岌岌可危,刘展和吴明放弃了电梯,打算徒步奔跑上去。

    刘展本就是兵王之王,名震东南亚的阎罗,武夫对于他的训练可不仅仅就是如此,对于这种事情来说,自然是手到擒来。

    反倒是吴明了,虽然他也是特种兵出身,可是对付这种体力极限挑战来说,未免也有点显得力不从心。

    在爬到七十层的时候,消防队通过云梯跑到这里来搜救,忽然发现了刘展等人的踪影。

    尼莫也真是有够坏的,居然在无线电里直接通报了刘展的逃跑消息。

    消防队也属于常规治安的编制,自然而然也听见了刘展的同胞,连忙喊道:“别跑,刘展,吴明,这里上面已经被烧毁了,随时可能会有崩塌的危险,你们快点去投降吧。”

    刘展根本无视了那些人的劝阻,带着吴明继续往上跑,消防队透过无线电通知了警察他们,赶到现场的尼莫,立刻带人上了云梯。

    “把我架到一百多层去,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刘展又搞什么名堂了。”

    刘展在一百一十层的时候,撞见了尼莫等人。

    尼莫嘿嘿道:“刘展,我说过了,你是绝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尼莫,我都说过了,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总是搞不清敌我。”

    刘展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带着吴明奔跑。

    尼莫立刻带人去追。

    因为大火还有浓烟,显然都有点阻拦了双方的脚步。

    刘展通过不断往后边扔椅子,以及墙壁的装饰物来延缓尼莫等人的追捕。

    就在双方都在进行角逐的时候,一群黑衣人挡住了他们所有人的去路。

    “去死吧,刘展。”带队的人声音非常熟悉,话音刚落,那些人就使用着uzi冲锋枪对着眼前的人一阵扫射过去。

    这种枪的杀伤力,穿透性并不打算太强,但是好在轻便实在,而且造价便宜,便于隐藏携带,是特种兵行动的利器。

    刘展和吴明当即做出卧倒的姿势,滚到了周边的掩护物那里去,但是尼莫那些人可就没有这么好命了,当即**撞上了子弹,被扫成了马蜂窝。

    尼莫本人更惨,本打的面目全非。

    刘展抓准敌人换弹夹的时机,连忙使出了玄机神针,打落了敌人的uzi冲锋枪,吴明眼疾手快,一个翻滚动作, 捡起了地上的uzi冲锋枪,对准眼前的人就是一阵扫射,很多黑衣人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枪居然是对付自己的,一梭子下去,十个当中有七八个被吴明给当场打死了。

    在扫到刚才那个领头人的时候,领头人眼疾手快,一脚踹飞了吴明手中的uzi,然后把他提了起来道:“刘展,你的宝石我收下了,感谢你为教廷的贡献。”

    刘展呵呵道:“敢拿我的宝石,你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领头人嘿嘿的把吴明丢进了火堆里,然后转身就跑。

    刘展可不能那么冷血,把吴明丢下不管,只好去把他从火堆里拖出来,然后用衣服不断拍打着吴明,帮助他灭火。

    吴明也不是傻子,在丢进火堆的时候,就尽量往边上靠,只是衣服着火了而已。

    “别理我,快去追他,丢了宝石,咱两就不用见面了。”

    刘展道:”好,我去追他,你自己小心点。“

    刘展瞥了一下身旁还有半条命的教廷骑士,然后去追刚才的领头人去了。

第四百五十二章:火灾

    吴明的实力好歹也是东龙的副队长级别,虽然自那之后,有了任莲这个后起之秀的存在,可是那不过是暂代的,在刘展心中,吴明还是好兄弟。www.uu234.netwww.uu234.net

    这并不是因为刘展重男轻女的因素,而是因为在很多方面来说,吴明也具备着一个领导者应该有的素质,至于任莲,只能算作是行动组的副队长,对于统领大局来说,还是稍微欠缺妥当的。

    半口气的骑士见刘展走后,嘴巴咧咧的发出微笑,虽然自己离死不远,不过要是能够把吴明也拖入地狱的话,想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吴明把自己烧焦的头发拍灭了之后,造型非常糟糕,确切来说,全身上下还散发着焦糊味,但是在面对教廷的骑士的时候,还是彰显出了自己英雄无比的一面。

    “纳命来吧!”骑士率先发动攻击,朝着吴明发动了熊抱,看样子这是打算要和吴明同归于尽了,但是吴明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只是稍微脚下一出脚,就把骑士的左腿膝盖骨给踹断了,疼的骑士在原地上打滚。

    但是教廷的骑士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人家可是接受了专门的刺杀训练,本着任务不成功便成仁的精神,骑士果断偷偷的拉响了手雷。

    吴明一看,果断把骑士狠狠的踩在脚底下,让他把手雷掏不出来。

    可是,保险环已经被拉掉了,就算吴明反应的再快,却还是没有骑士他那样的必死决心快。

    “砰!”

    吴明就给原地炸飞了,下腿部受到了剧烈的冲击,基本损伤惨重,但是并没有生命危险。

    因为手雷爆炸的时候,吴明是把骑士的身体压在了手雷上面的,这样做的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抑制骑士,而是更大一部分程度上帮助吴明减少手雷爆炸的伤害。

    手雷爆炸的时候,大部分的伤害并不是因为剧烈的爆炸,而是在于在手雷爆炸之后,它那滚烫的手雷碎片将会四散各地,给予附近的敌人致命的伤害,每块碎片的温度都在三百五十度左右,而且碎片锋利无比,一旦近身,就会迅速扎入人体的皮肤,造成大面积出血,伤口感染,或者是死于休克,亦或者是造成面部毁容。

    在阿富汗战争的时候,许多米国大兵就怕这个,而且要命的是,如果碎片进入了腹部,那么恭喜你,基本上五脏六腑都要被手雷的碎片给搅烂,所以,一旦有这种伤员,基本上可以判定为没救了。

    吴明在短短不到几秒的时间内,做出了最佳的判断,虽然自己也深受伤害,但是索性把手雷碎片的伤害全部都给了骑士,自己不过是承担了一点手雷爆炸的伤害而已。

    那个骑士在一声剧烈爆炸之后,直接被炸的四分五裂了,血肉横飞。

    刘展追着那个骑士指挥官的踪影一路飞奔,一开始的时候,那个指挥官还能凭借着轻车熟路的手法,暂时给刘展延缓一下追击的速度,可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的技术在刘展面前看来,不过就都是一些花拳绣腿的本事而已,在一个楼道的转晚点,刘展迅速超车,一个飞踢过去,就让把指挥官的氧气罩给踢飞了。

    伴随着一个踉跄声,胡皮特就显露出了圆形。

    “是你!”刘展难怪觉着骑士指挥官的声音有点耳熟,原来是在伊利安的老熟人啊。

    “呵呵,刘展,你现在手上有三颗宝石,这可是个香饽饽,我要是再不动手,就会有别人动手了。”

    刘展道:“敢拿阎罗的东西,那就要做好付出相应代价的准备。”

    胡皮特道:“没有完全的准备,你觉得我会来这里吗?”

    “你还真是灵玩不灵,放弃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刘展刚一说完这话,就感觉自己的面部多了一条血槽。

    胡皮特手中明晃晃的匕首上还沾染着一颗小血珠。

    “我劝你最好不要小瞧我,虽然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不过在这里拖延一下你,也是未尝不可的。”胡皮特邪恶的笑道。

    “白痴!”

    刘展三步并作两步,直接上去一拳朝着胡皮特的左肩膀那里轰了过去,胡皮特身姿非常轻盈,一下子就躲掉了。

    但是刘展早有所准备,在胡皮特往后退散的时候,身形向前微微一移,那样的动作非常细小,就算是世界顶级高手在这里,也看不出刘展身形的变化。

    东龙擒拿术三十六十式,第十六式,向前踏。

    向前踏,顾名思义,借用微小的向前踏步,赢取主动攻击的先手,在敌人后退的时候,调整好适当的距离,右拳为佯攻,左手才是实际的擒拿绝招。

    胡皮特只是躲掉了刘展的右拳,却不想刘展的左手,已经由下往上的抓来,直接拖住了胡皮特的左大腿。

    啪啦!

    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胡皮特的左腿的就给刘展拉成了骨折。

    “我说过了,没空和你在这里玩过家家。”

    刘展撂下了这句狠话之后,就继续往夏日酒店的保险室跑去。

    那里聚集了不少宾客们的私人财富,但是再怎么有钱,再怎么价值连城,也绝对比不上刘展的那三颗宝石。

    待刘展跑到门口的时候,十二个已经授封了的骑士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冷冻枪,往保险大门喷射。

    保险大门本身水火不侵,但是这并不代表,在大火高温的时候,居然还会受到外来的寒冬入侵。

    如此一来,一冷一热,一胀一缩,保险大门的设计师从来没有考虑过保险大门会经历这样的环境。

    即使是有世界安全五a级别的防御级保险大门,也很快的被突破了。

    此时此刻,那十二个骑士已经从里面找到了刘展的宝石位置,这显然是有内鬼高密,否则不可能会有人知道刘展藏宝石的位置。

    “该死的经理,别以为你带着氧气罩,我就看不清你的正脸了,这宝石是我精挑细选的位置,一般人根本不可能会想到是在这里的。”

    夏日酒店的伦敦分部经理人名叫王三河,是个典型的吃里扒外的家伙。

    拿着夏天给他开出的高工资不算,居然还和欧洲的教廷搞在了一块。

    王三河道:“你这宝石太诱人了,对不起,现在这些东西,即将属于教廷的叻。”

    刘展一道玄机神针过去,就将握在王三河手中的三颗宝石打落。

    十二名骑士立马飞扑过来,打算要拿下刘展。

    刘展嘿嘿一声,身形微微一退,前面跑的快的三个骑士,就撞在了一块。

    剩下的骑士刚准备要拿下刘展,刘展左右手同时并用,直接将位于他左右方向的两个骑士手臂拧成了骨折。

    等那三个撞在一块的骑士刚要爬起来的时候,刘展一人一脚过去,直接把人原地踹飞了两米远。

    剩下的骑士,纷纷的掏出了随身的骑士匕首。

    能够让骑士掏出随身的保命匕首这样的待遇,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够享有的。

    骑士的匕首象征着忠诚,自由,以及生命,如果情况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绝对不允许掏出匕首的,只有在面对穷凶恶极的敌人的时候,才可以掏出匕首,作为保命的必要手段。

    刘展见了,不禁嘿嘿一笑道:“就这点花拳绣腿,也好意思在我这面前卖弄?”

    刘展踏着步子过来,周围骑士就纷纷如临大敌,摆出防御的样子。

    刘展每向前踏一步,骑士们的眉头就警惕一分,尽管刘展现在手上没有任何武器,可是骑士们认为,能被成为东南亚阎罗的男人,定然不是浪得虚名的。

    果不其然,在不到几步的时候,刘展突然发动攻击,如同炮弹的那样的惊鸿一瞥,炸进了骑士的人堆当中,位于刘展十二点方向的骑士,一个躲闪不及,直接被刘展强行冲撞,装进了钢铁打造的保险库大门上面。

    顿时全身骨折,当场离世。

    其它骑士见了,纷纷攻了上去,刘展一个漂亮的空接,接住了刚才被他撞飞了的倒霉蛋的匕首,然后一个使处了一个漂亮的三百六十度回旋斩,那剩下的十一名骑士,只感觉自己手头上忽然一痛,紧接着他们的手臂就没有了直觉。

    刘展的刀法可谓是快准狠三要素全部集全,在面对敌人的重重围攻之下,他仍然能够做到滴水不漏的防御,和出其不意的进攻。

    几十名的骑士被刘展瞬间秒杀,刘展不屑的走到宝石面前,擦拭了一下那三颗宝石之后,就将宝石全部都装在了自己的牛仔裤口袋里,然后临走前,还不忘拍一拍经历那个肥头大耳的脸道:“我都说了,你跟错人了,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说着,刘展就风一样的跑向了顶楼,那里是指纹解锁,凭借着刘展的权限,根本不需要一秒钟就能解开这里的控制,但是今天非常不凑巧,大门停电。

    刘展一拳打爆了指纹解锁界面版,里面有个手动拉闸,这是专门为了应对如果夏日酒店大楼起火的话,那么住在顶层的富豪可以率先享有逃生的权力。

    在夏日酒店的顶上,停放着一个价值两百五十万美元的秃鹰直升机,虽然因为央格鲁当局的施压,把秃鹰直升机上面的格林机枪给拆卸掉了,但是那高配备的发动机马达,足够刘展驾驶着它,在大楼没有因为火势太大而导致坍塌之前,迅速逃离现场。

    吴明一瘸一拐的跑上顶楼的时候,刘展都已经抽掉了三四根劣质香烟了。

    “怎么这么慢,再慢点的话,可能我就只能在空中等你了。”

    “唉,人老了,不得不服啊。”吴明一屁股坐进了副驾驶室里,然后刘展就开始拉升起来了。

    等反应过来情况不对的经理带着其余幸存的骑士们准备往大楼这里拿直升飞机的时候,刘展早就带着吴明逃离了事故现场。

    “喂!等等我们啊。”

    经理一副伤心流泪的样子,无奈的看着刘展带着吴明驾驶直升机逃离夏日酒店大楼。

    等到胡皮特上来的时候,众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胡皮特一脸看着白痴的样子看着自己的手下们道:“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准备逃生啊。”

    “头,直升机被开走了。”

    “直升机维护室里不是还有降落伞吗,你们这些蠢猪,该怎么办,还用得着我教吗?”

    其余人听了面面相觑,这才去拿了降落伞过来,可是等降落伞分配的时候,所有人都有,却唯独没有经理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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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狂兵介绍:
八岁父母因为一场意外,早早离开他,后来被父母的好友方家收养,十六岁之前,方家给了刘展温暖,十六岁那一年,对刘展来说是一场噩梦…… 不过不管怎样,现在的他,是令人听起来便恐惧的国际兵王阎罗!超级狂兵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超级狂兵,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超级狂兵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