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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miss_苏     皇上,请您雨露均沾txt下载     皇上,请您雨露均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现代篇190、肇三岁

    瞧人家墨离这气定神闲,可不就最和这桂花八珍糕“和中理气”的功效去么。

    反观那位需要蘸醋吃的,这会子还是神浮气躁的,便说明那桂花八珍糕算是白吃了,里头那么些好东西也全都糟践了。

    兮都没法儿不客观评价,给了墨离一个大拇指,“好吃的也得遇上好食客,要不然都成了明珠暗投,白瞎了!”

    墨离也不客气,瞟一眼宸圭,“是白吃(痴)了。”

    宸圭竟然立即回嘴,“你才白痴呢!”

    兮都瞪眼睛了干嘛呀,这位肇宸圭先生以为他几岁啊?

    好在人家墨离也算从小儿就知道宸圭是什么人,这便只是笑,也不计较,反倒还不慌不忙地解释,“我说是‘白吃’了。吃了没吃出味儿,也没吸收到那个营养,那不是白吃了,又是什么?”

    兮立即赞同,“说得对。”

    宸圭五官一阵扭动。

    觑着兮不留神,他还是按捺不住,走到墨离身边儿道,“……那你也是‘白痴’了。不是痴呆的‘痴’,是‘痴心’的痴。”

    墨离果然呆了呆,真扎心了。

    宸圭得逞,这便跟抢着了糖的小男生似的,一脸得意地跑开。

    兮远远瞧着不对劲,这便挥大棒赶人,“饽饽吃完了,肇总请回去继续工作吧。”

    “那他呢?”宸圭指着墨离。

    兮眉眼平静,“他留下,继续帮我设计包装。”

    宸圭怒了,“……他也得回去工作啊。他也是君临集团的人啊!”

    兮不看宸圭,只看墨离,“墨离,要不你跳槽吧。我饽饽铺请你,工资不会比君临集团低。”

    墨离继续不慌不忙道,“不用工资。只需要能跟你朝夕相对……”他还瞟了一眼宸圭,“不用再‘白痴’了就好。”

    宸圭噎着了,好像方才那块饽饽都卡嗓子眼儿了。

    墨离笑道,“大哥想说什么呀?是不是又打算不要公司了,‘私奔’到兮的饽饽铺来,再当一回卖饽饽的小哥儿?”

    兮哼一声,“他想来,我也得想要他才行。不过不好意思,我现在没有这个想法儿。”

    墨离点头,“嗯,我也得给姑奶奶她老人家打个电话,就说大哥又要不务正业了。”

    宸圭真想抓狂,“喂,你们两个给我停下!我什么时候说那话了?你们怎么都给我加戏呢?经过我允许了么?”

    兮与墨离相视一笑。

    真好,中间虽然经历过那么一场不小的误会,险些彻底毁了这段情谊去。不过好在墨离就是墨离,虽然曾经走得远了些,可终究“并未离开”,还是转身走回了从前她所认识的那个墨离的形象中来。

    这会子两人的相处,不再隔着感情纠葛的那么别扭,反倒在一起挤对宸圭的时候儿,莫名生出一种异性闺蜜的感觉来。

    两人联手,欺负宸圭的滋味嗯,真的很棒哦。

    兮心底下窃喜归窃喜,可是眼见着人家那位是真的要生气了。这便赶紧放下手上的活计走过来,“……好了,我们不加戏了。咱们都开始认真工作,好不好?”

    兮将宸圭推到门口,宸圭还噘着嘴,“……那也行。不过,你就这么让我走啦?”

现代篇191、幸好我们还能走回彼此身边

    “那你又要怎样?”

    兮往外推着宸圭,无奈地叹息,却又忍不住笑,还要耐下心来哄着他去。

    宸圭噘嘴,故意噘得高高的,高得都能挂个油瓶子了。

    “……亲一下。”

    兮无奈地闭眼。

    这样的亲昵就像是个魔鬼的箱子,一旦打开过,就再也闭不上了他们有过那样的开端,他之后就越发轻车熟路。到如今,每次都要缠磨着叫她来亲他。

    “别闹……还在店里呢。”兮不好意思地拒绝,回头赶紧瞟一眼玻璃门内的墨离,生怕叫墨离给听见了。

    宸圭却不干,嘴越噘高了,“……不行,他刚刚都讥讽我了,我非扳回这一局来。就在这儿亲,就叫他看见。”

    这个三岁大的家伙!

    兮真是无奈,低声道,“你别闹了好不?这是店里呀,你还想不想叫我好好儿地工作了?”

    “再说……他又不是没看见过,你这个已经没有杀伤力了。”

    宸圭想了想,也对。当初在法院门口那次,墨离可是看了个十环!

    这么一想,心情就变好了,他眼角眉梢登时涌满了喜色。

    兮又柔声劝,“你好好回去工作,啊。我现在要赶在九月初九重阳节推出第一批饽饽呢,我必须第一脚就要踢好,你别闹啊。”

    宸圭这才笑眯眯地点头,“那,好吧。”

    他眯眼盯着她,“那……晚上一起吃饭。”

    兮只得答应,“好~~只是,今晚会很晚,你可能需要等很久。”

    宸圭傲娇地耸肩,“忘了我是谁了?我这样的人,晚上怎么肯能不加班呢?”

    宸圭终是走了,兮推门走回店里,撞见墨离的笑。

    “……我觉着我是认错人了。不是你比大哥小十六岁,现在变成他比你小十六岁。”

    兮笑而不语。

    墨离说得对,她也没什么反驳的了。

    两人不再闲聊,都专心投入到工作里去。

    天色渐晚,月如新眉。

    墨离刚又完成一稿,这一稿叫他找回了久违的感觉。

    自从陷入与兮和大哥的爱恨情仇里,他已经许久找不到内心的平静。没有内心的平静,人的审美便都是有偏差的,所以他这么久以来都没有办法回到起初的工作状态里。

    他也不甘,他反倒还需要用工作来压制内心的情伤,所以他那段时间非但没有停下工作,反而还呈现出一种工作狂的状态来。

    可是……那段时间的作品虽然多,可是现在回头看,竟然没有一件是满意的。

    也正是那些作品日渐所呈现出来的痛苦挣扎,甚至是扭曲感、病态感,猛然敲醒了他。

    做设计的人,作品是最直接对内心的呈现,他知道他再缠绕下去,他就已经不再是一个健康的人了。

    如今时过境迁,回头去看那一段痛苦的时光,他是庆幸他还能走出来;尤其是,依旧还有机会走回兮的身边,能与兮这样静静相对,单独相伴,共同为了一件事业而奋斗。

    他微微闭了闭眼,敲击键盘,在设计稿上加了一句话。

    他回眸,“兮……”

    兮从自己的面团里抬头,看见墨离眼中的深邃星海。

现代篇192、吃醋的境界

    玻璃门外,宸圭隔着车窗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好在这就是大开门做生意的店铺,所以窗子大、门也大,而且都是透亮到几乎不存在的玻璃,看得那叫一个真楚。

    都不用那手机拉个远焦镜头,就这么用肉眼,都能看得见墨离神情之中的浓浓意味。

    宸圭翻了白眼儿,却没生气。虽说心底下有点不得劲儿,可是他也只是拧开了一瓶“东方树叶”,幽幽转开了头去。

    现在市面上卖的一切饮料,除了水之外,他都不爱喝。这“东方树叶”是纯正的清茶味道。有时候不方便随身带着茶具的时候儿,他就喝这一种瓶装的饮料,他骨子里爱的就是这个味儿。

    茶,唯有真正懂茶的人才明白,那苦也是甜;最美妙的就是苦涩之后的回甘。

    那种余韵悠长,伴着清淡素雅的况味,是这世间其余任何的饮料都无法相比的。

    放在眼前的景况来说,他就把墨离当茶叶的“青”了,苦就苦一点,涩就涩一阵儿,总归他回头就能把这“青”给没喽去。

    他现在,已然是美人在怀,墨离已然是回天乏力了。

    耶!

    要不然,墨离凭什么还能有机会到店里来给兮帮忙?他早将墨离给隔在100公里以外,连兮的一根头发丝儿都碰不着。

    自信的人,才有勇气亲手端起那一杯醋,然后一仰而尽,只酸在嘴里,永远伤不到心去。

    所以啊,在这世上,吃醋也是要靠本事的吃醋的最高境界,是酸在嘴里,却是甜在心上才行。

    兮和墨离忙完,走出门来,才发现宸圭的车子已经停在马路对面。那个手长脚长的家伙,正倚在车身上,斜着眼儿瞟着他们两个。

    墨离扶了扶额,“……有没有这么紧密盯人的啊?”

    宸圭两手叉着裤袋,迈开长腿一步三摇地走过来,“……为什么怕我紧密盯人啊?难道你有什么怕被我看见的?”

    墨离尴尬了。

    兮看不过去,隔过来,“……我饿了。血糖都低了。”

    果然好使,宸圭那慵懒的劲儿一下子就过去了,赶紧转身去打开车门,“要不要先买块糖?”

    兮回头冲墨离眨眨眼,“我先走了。”

    终于两人能在车子里独处了,宸圭却还没忘了一脸傲娇地“生气”。

    “……我都看见了。”他将塑料瓶捏得咔哒咔哒响。

    兮叹口气,“那你不是还冲进去么?那就证明你的判断力还在正常运作,说明你的判断力也告诉你,我们两个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宸圭都被怼乐了,在她面前是真没词儿。

    兮看他消停了,这才瞪他一眼,“是熬了多少天的包装终于定稿了,他喜欢,我也喜欢。”

    兮说着调出图片来给他看。

    其实这么多天熬出来的定稿,反倒是素雅得仿佛没经过什么设计似的。

    墨离说的一句话极得兮的心:“最好的设计,便是看不出设计的痕迹。一切都像是妙手偶得、如借天工。”

    这一份定稿,只有淡淡的桂花黄的纸张,中心一枚嫣红的钤印。

    此外只多了两行字。

    素到极致。

现代篇193、若道团圆似明月

    宸圭的目光在那两行字上流连。

    “嗯?”

    那两行字是两句诗:“若道团圆似明月,此中须放桂花开”。

    兮听他“嗯?”,便歪头过来看他,“嗯什么?”

    通常升调的“嗯?”代表的是惊讶、意外,甚至是不赞同。

    怎么,他是从这两句诗里发现了什么不合适,还是他不喜欢这一稿的创意?

    “这两句诗……是墨离选的?”宸圭问。

    兮摇头,“不,我选的。”

    宸圭这才笑了,挂着大大的笑脸凑过来,一双眸子在夜色灯光下,光华熠熠。

    “选的可真好!”

    兮心上的石头一下子落了地儿,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推开他的笑脸。

    心下便也跟着开了花儿。

    原来他之前那么矜持,不是不喜欢这两句诗,是不希望夸奖的人是墨离。

    “为什么选这两句?”他一点儿都不着急启车,右手肘撑着副驾驶的靠背,凑近了眯眼定定凝视兮。

    兮叹口气,“没什么特别啊。你瞧啊,咱们这不是赶上九月重阳,做第一款主打的桂花八珍糕么?这句诗里有桂花,合适。”

    “再者,咱们不是定了饽饽铺的店名叫‘念团圆’么?这句诗里也正好有‘团圆’二字……两者叠加在一起,还有什么比这两句诗印在包装上更完美了么?”

    宸圭却长眉轻蹙,右手伸过来轻抚兮的面颊,“就没有点儿别的原因了?”

    宸圭这话倒将兮给问得有点迷糊,她红着脸侧眸来瞧他,“……还能有什么啊?这两点还不够么?”

    宸圭夸张地耸肩,“直觉告诉我,还有别的缘故。”

    兮心下砰砰地跳。

    该怎么向他解释那种莫名的感觉呢?这句诗是她偶然翻到的,一见之下就如心有灵犀、瞬间被击中的感觉。那种悸动,宛若一见钟情。

    可是她却又偏偏说不清,为何对这两句诗喜欢若此。

    她闭了闭眼,尝试着寻个理由来回答宸圭,“或者,因为这是李商隐的诗。而与大李杜相比,我极爱小李杜。”

    李商隐就是“小李”啊。

    宸圭笑开,“谁能不喜欢李商隐呢?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每次一念,已经不知今夕何夕,自己置身何处,仿佛他UU小说的‘庄生晓梦迷蝴蝶’。”

    兮用力地点头,“还有碧海青天夜夜心、一寸相思一寸灰;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宸圭说的何尝不是她当年初遇李商隐诗句之时的感觉!

    宸圭又向她挪近些,一双眼深深望进兮眼睛里去便好像,一直望入她心底。

    “当我看见你,这些诗句便都活了,寻着了真实的注脚。我的兜兜转转,我的踽踽独行,终于都有了答案。”

    兮呛着了,使劲咳嗽起来。

    真是总这样遭遇猝不及防的被表白啊。不是好好儿说着包装,说着李商隐的诗句么,怎么又变成了表白大会啦?

    宸圭适时将自己手里的“东方树叶”递过去,“压一压。”

    兮咳嗽得停不下来,也来不得多想,接过来拧开盖子就灌了一口。

现代篇194、什么字?

    兮就这么一口下去,某三岁心底下就已经都是蜜了。

    就好像兮喝下去的是桂花蜜,而那甜味儿也都过渡到了他这边似的。

    今天白天那点子故意不故意造起来的酸味儿,全都被一扫而光!

    兮一口“东方树叶”下去,咳嗽止住了,可是随即就看见面前人那眼神儿。

    兮心下叹一口气,何至于不知道他美什么呢?

    兮哼一声,故意拿包包里的酒精纸巾出来擦擦瓶子口儿,又递回给他。

    兮是做饽饽的嘛,随时都可能动手揉面,故此包包里这样方便的酒精纸巾都是常备的。

    宸圭没来得及拦住,急得直叫唤,“哎,别擦呀!我又不嫌你……”

    兮白他一眼,“我嫌我自己,不成么?我擦的是我自己的口水,又没擦你的。”

    宸圭噘嘴了,接过水瓶来,原本也想照葫芦画瓢,彻底来个间接亲亲的;结果现在一凑近就都是酒精味儿!

    他可没兴致跟酒精玩儿亲亲。

    兮得逞,终是拊掌大笑。

    某三岁翻白眼儿瞪她,“怎么能那么不好玩儿呢?破坏人家兴致……”

    兮扭过头不搭理他,将包包收拾好。

    宸圭自己在那运气,结果兮冷不丁抬起头来,叫宸圭全无防备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儿!

    那一瞬,宸圭幸福得直翻白眼儿,鼻子尖儿的酒精味儿也都变成了幸福的泡泡。

    虽说兮一啄就跑,可是宸圭却也高兴得心花怒放,什么都不计较了。

    兮也不好意思,瞪他一眼,“还不开车么?我都饿了。”

    宸圭面上一副傲娇,佯作埋怨地道,“自己开着饽饽铺子,刚刚还忙活了一桌子的饽饽,这样的人怎么还好意思喊饿呢?”

    兮也无言以对,红着脸道,“你再这么说,那我现在就下车回店里吃自己做的饽饽去,才不跟你吃饭去了!”

    这个没良心的,她还不是为了答应晚上陪他吃饭的事儿,这才故意空着肚子么?

    他说过爱看她吃饭的样儿,说那才是年轻的活力呢。她要是在店里随便垫补一口了,那待会儿吃饭的时候不就扫兴啦?

    宸圭这才大笑,伸臂过来将兮给揽入怀中。

    “好啦好啦……都是我不好。咱们吃饭去!”

    结果宸圭没带兮上馆子,却将兮带回了他自己的家。

    纯白的房舍临水而建,现代的简洁线条,却是宛若浮在水上,白墙倒映,古趣盎然。

    还不是离群索居,而是大片的小区,与众多几乎相同风格的房子比邻而居。

    一瞧这中国古典风味和审美与现代建筑样式结合的特点,兮就知道这是宸圭自己的作品。

    看样子他是自己开发了这个楼盘,然后自己留了一套来住。

    兮红了脸,却顾不得害羞,忍不住在车子上就前后左右打量整个建筑。

    好特别哦。

    “……好像是字?”

    那些板板正正的墙壁,直觉就是方块字的横平竖直。

    宸圭惊喜地点头,指着他自己住的那套,“猜,我这套是什么字?”

现代篇195、等你归

    兮眯眼先打量了打量眼前的家伙。

    自恋加自大。

    兮心里有了数儿,便又朝那房子看了两眼去,便有了答案。

    她先前看着那房子的结构有点儿像“王”字,这会子结合宸圭的印象,那答案便自动修正了。

    她便举袖掩口笑,“……我记得都传说北.京城是被刘伯温给设计成了八臂哪吒,不过也有人说其实是个大乌龟的,叫什么风水局的。”

    “我原本还以为这就是个传说,尤其后面那说法有点儿不靠谱,可是直到来了这儿,见识了你的创意,才知道这世上原来还真有人将自己家的方位风水,设计成一只金钱龟呀!”

    宸圭都“噗”地呛着,“什么金钱龟呀,就是我名字‘圭’!”

    兮妙眸轻灵流转,“那你……不是金钱龟么?”

    宸圭也只能笑了,满脑子里涌起的都是两人初识之时,她在聊天的时候儿那一颦一笑的模样儿。

    彼时……眼前的小丫头是真难追呀,他虽说志在必得,不过却也要独自咀嚼不少的苦涩。

    而今,她终于就在他身边,随他来了他自己的家。

    他便笑,伸手拉住她的手,猛然提起来凑到唇边亲了一下儿,然后就在这夜色里亲昵又恣意地摇晃,“……其实是因为这个楼盘的设计主题是‘白’。中国人最爱白玉,国画里也讲究留白,一个‘白’字代表了中国传统文化诸多的意象。”

    “而这楼盘里,每一栋房子,都用‘白’字来取名。白璧、白川、白鸟、白滩……取了一圈儿,到我自己这栋房子这儿,策划部取的名字一个一个都被我给否了,都觉着不好。”

    “我自己也想了不少的名儿,却也都差一点感觉。最后还是灵机一动,想起我自己的名字,便取了‘白圭’之意。”

    宸圭指着房子的走向,“……恰巧这房子的形状,做成的就是个圭形,是天子圭符的形状。”

    兮轻笑,“能如此给自己的房子设计、取名的,也就你吧。”

    宸圭在夜色里倏然回眸,“……不知为何,我就是这般喜欢‘圭’这种玉器。是因为它有玉德,令闻令望;又或者他有温和博大,昂昂?”

    兮含笑摇头,发丝在夜风里吹拂缱绻,“那是你的名字,我哪里知道?”

    宸圭深吸口气,眸光悠长,“……可是这一刻我又改了想法儿。或许我要的不是玉德,不是君子之风,而仅仅是‘圭’这个字的音呢?”

    “嗯?”兮含笑凝住他。

    他攥住兮的手,倏然收紧,将兮带到他怀中。

    “……我或许其实一直都在‘等你归’。”

    他俯下头去亲她的嘴儿,“你来了,这里就是家了。”

    兮原本还觉着宸圭的思维有一点跳也是,宸圭是搞建筑设计的嘛,思维的空间跳跃极大。

    可是这一刻,她不知怎地,只觉眼圈儿有些湿了。

    她仿佛是没听懂他的话,可是她却心下莫名地明白了他想说的意思。

    如她归来,这个房子才成为家。

    又或者应该说,他们两个在一起,才有了家的感觉。

现代篇196、为你越陷越深

    兮自己想到这儿,都有些脸热。赶紧使劲咳嗽两声,故意绷着脸道,“……不是来吃饭的么?怎么跟我推荐上你的房子了?”

    “不好意思肇总,您这房子我可买不起,任凭您怎么给我推荐,我也不是您的目标客户。我现在就关心,什么时候才可以吃饭呀?”

    宸圭忍不住咬牙,“……那你拿我当房地产经纪了?再说,我这楼盘早卖光了;至于我自己这套,更是非卖品。”

    他说着说着就又下道儿,重又贴上来,“我这不卖,只送……不用你买,我送给你好不好?”

    “外加,再送个大活人。”

    兮无奈地笑,“肇总,吃饭,吃饭才更重要。”

    宸圭知道不能再紧着逼了,这便笑一声,伸手揽住兮,开门进屋。

    反正,她已经从沈阳来这边经营饽饽铺了;反正……她已在怀。

    反正,他都已经将她带进家门儿了。

    她还想往哪儿跑呢?不过早一时,晚一时罢了。

    他已经等了这样久,还在乎这一点时间么?

    宽大的厨房,内里的主色调与房子的外观一样,也是白色的。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中岛、白色的橱柜、白色的炉具。

    其余台面等,清一色用了不锈钢。那原本冷硬的金属,在这样柔软的夜色里,辉映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远远看去,竟也清冽如水。

    这便室内室外,都是水色浮漾、纯白辉映。

    如月,如玉。

    澄澈坦荡,又包容无垠。

    蓦然抬首间,只觉时间与空间的界限也都因此而打开了一般。唯有这月光水色潋滟无边,亘古不绝。

    兮是做饽饽的人,对厨房里的一切全都熟稔,进门就自在地上手。可是这一次,她却被拦住了。

    宸圭将她推到一边儿,只准她看,却不准她动手。

    “总是你做给别人吃,回到家里你且歇着,等着吃就好。”

    兮心下说不出来的熨帖,只是也羞涩,只道,“……那我不跟墨离似的,也变成‘白吃’啦?”

    宸圭却也不以为忤,认真点点头,“嗯,在我这白色的房子里吃饭,算得是‘白吃’。”

    兮噘嘴,“你又损人家。”

    宸圭冷不丁伸头过来,在她嘴上啄了一记,“我一样,‘白痴’,白白为你痴心一片。”

    兮又中一记深情表白的暗箭,不由得扭过身去,咳嗽着岔开话题,“肇老板,你真会做饭么?好像你这个咖位的老板们,有时间自己做饭的不多啊。”

    宸圭认真点头,“嗯,不大会。”

    他在早餐店的时候儿,也多是迎来送往、打下手。

    “那你还不让我动手?”兮赶紧道。

    他却眯眼而笑,“虽然我很少做、也不大会做,不过我愿意为你而做。只要待会儿我做出来的没那么难吃,你别笑话我就好。”

    兮心下就又只能叹息了。

    如今他与她说话,这样的情话绵绵是越来越顺嘴了。

    而更可怕的是她也越来越习惯听他这样说话,越来越习惯他时不常伸头过来偷啄去的亲亲。

    ……她知道,她已然越陷越深,便是嘴上再不想承认,她与他也已经走到了再也回不去的远处来。

现代篇197、是可以,亲近一点了

    兮自己想罢,习惯地等着接下来的心慌意乱。

    好奇怪,却又不奇怪,此时此境,那种惊慌竟然失约,不肯来。

    那心慌意乱来自于对未来的不敢放心,来自于他们两个之间十六岁的年龄差距,来自于两个家庭不同的社会圈层,来自于对他与异性之间交往历史的不了解……

    总之,曾经她对他们之间的关系,还存在太多的不放心。

    所以也就一直抗拒,一直躲闪,一直不肯接受。

    她以为他是一时新鲜,或者是追逐的乐趣,她就等着时过境迁,等着他自己冷下来而放弃。

    可是,竟然还是一路走到了今天。

    她没能离得开他,而他对她越发用心。

    她只能叹息她都能单独来他家吃饭,这便是心下早已经默认了吧。

    从来都未特别地开始,却也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一路走到这么远,再难分开。

    好奇怪,怎么忽然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呢?

    就仿佛,他们不是第一次相遇,也不是第一次在一起这般柴米油盐。

    这一层体认,让兮心下涌起无可名状的柔软。

    真的,便是这样,就已经是挺好的。

    这是不是叫做“岁月静好”,又或者是“琴瑟和鸣”?她不想去细究,只是确认,自己这一刻,心内是如此的平静和柔软。

    她不由得丢下了矜持,走过去,立在他身旁。

    歪头,看他修长的手指略有些陌生却丝毫不影响他笃定烹调,看他平静好看的侧脸。

    “我不帮忙,但是我可以帮你打下手。”

    其实她原本想说的是,“我可以不帮忙,但是我可以陪着你。”

    终究还是有那么一丝丝小害羞的,这辈子还不习惯自来水一般地说这样的情话呀。

    他却擅长,时时刻刻仿佛都要来一场表白大会,所以她也曾经才会更加的担心。

    可是越是相处下来才越明白,他那表白大会只是跟他亲近的人才肯开。

    比如她,比如老姑奶奶。

    而对于其他人,即便是如墨离和葛璐这样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他也是傲娇、孤傲,甚至有些不近人情、冷酷无情的。

    原来一个男人,多情和无情,可以无缝并存。

    宸圭便笑了,歪头又过来啄她的嘴。

    她闪了下,嘴躲开了,还是叫他给啄在她颈侧。

    那酥痒,瞬间如电流,袭遍全身。

    身子随即产生的莫名反应,令她惊慌地喘气,回头瞪他,“你,你干嘛呀?”

    他的一双眸子也瞬间幽深如夜色里的水面,深邃而又光芒潋滟。

    他轻哼一声,“……你现在这么着,不是帮我打下手,你是在嗯哼,捣乱。”

    兮红了脸,却还是要反击,“我怎么捣乱了。”

    宸圭一双眼燃烧起灼热的幽深火焰来,“……我的心都乱了。现在什么都不想吃,除了,你。”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说到这样的渴望。

    兮虽说阅历尚浅,可终究是成年人了,听罢就算满面绯红,心下却也奇异的并未有什么不适。

    反倒还朦朦胧胧地觉着,如果是两夫妻一起在厨房里这般当真是忍不住亲近一回的。

    因为,秀色,可餐。

现代篇198、水到,渠成

    “你滚……”

    兮害羞,这会子实在说不出什么来,只得小小爆个粗口。

    她的家庭环境使然,从小到大也不会说个脏话,这也就算到头儿了,也算是她娇嗔时候的口头禅。

    宸圭哪儿会听不明白呢?她不是骂他,是在跟他撒娇哎。

    宸圭便含笑凑趣儿,“遵命!你说,你叫我往哪边儿滚?”

    兮更羞更窘了,忍不住举起小拳头来砸他。

    却中了圈套,反倒被他捉住了小手,高高举过头顶去。

    他的另一只手趁势搂住了她的腰看似是在帮她找平衡,可是那手臂分明箍得那般紧。

    窗外夜色如纱,远远近近月光如水。

    他垂下头亲她。

    再贪婪,将她压在案板上,右手托着她脊背,叫她能舒舒服服地被他亲……

    兮慌乱,不肯臣服,小小抗争。

    他含笑在她齿颊间流连呢喃,“……饭菜已经入锅,还得等一下。这段时间不该辜负,乖……待会儿,饭就好了。”

    兮知道自己中了他的魔法,抑或是饭菜香气的蛊惑。

    这一刻竟就是身软如绵,推不开他,也没那么坚决地想推。

    不过就是女孩儿家的矜持吧,下意识觉着该抗拒一下的,可是既然已经尝试过了,却不成功,索性就也不抗拒了。

    他满意得轻颤,将她揽紧……

    水光、月色;夜幕、饭香。

    在这片天地之间交织、流转,交融、起伏,汇成这人世间最为美好的视觉、嗅觉、味觉感受。

    而他们两人其他的知觉,那些听觉、味觉、触觉,全都由彼此来负责激活……

    当六种感官知觉汇总一处,像是原本涓滴的小溪,终究以一种大河奔涌的方式一起向她袭来……她在他怀中,只剩颤抖。

    不是紧张,是兴奋,是陌生的欢喜;是勇敢的渴望。

    宸圭的激动便更是已经冲溃堤坝。

    这么久的忍耐,他已然多少次称赞过自己“佛系”;这一刻,佛也要欢喜,在欢喜里历劫成佛。

    当两人席卷入床单,兮下意识地惊呼,“喂,火上还有饭菜!”

    按着常规桥段,这个理由是充分的,男人不管如何冲动,也得暂停下来去关火。

    除非,不在乎房子被火烧了,然后两人一起葬身火海。

    可是身上这位却不慌不忙尽管已经激动得像一颗炸弹,可是年纪与阅历,还有天生的性子,缺叫他的动作依旧那么不慌不忙。

    他不慌不忙地冲她眨眼,然后不疾不徐地说了一句,“……关掉厨房电源,关闭天然气。”

    兮一颤,“嗯?你家里还有人?管家,还是家政,或者物业?”

    他大笑,再落下来用力亲她。

    “……如果你能接受,我不愿意拉一车观众来围观。”

    兮窘得浑身滚烫。

    他在“揭开”了她的同时,也揭晓了答案。

    “……智能家居啊,小笨蛋。”

    她颤抖,却还是嘴硬,“我笨怎么啦?”

    他轻咬她的耳珠,“……你笨,怎么掌管这个家啊。身为女主人的,却都搞不定智能家居管家,将来可怎么才好呢?”

    她有一点痛感,紧张地吸气,“……谁要当你这房子的女主人?”

    他故意用力,“……这一刻,你已经是了。”

现代篇198、一座真正的老房子

    天光青蓝的黎明,兮拥被而起。

    不敢回头看他,只光脚踩着纯白地面走到窗边去。

    窗外,水天一色,幽蓝深邃。

    恍惚之间,她仿佛看见古远的从前,就在这样的水畔,蔓草萋萋摇曳里,有一对男女四目相投……

    兮晃晃头,她知道她是又想到自己名字的那首诗了。

    “野有蔓草,零露兮。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兮又甩甩头,拍拍脸。

    不是起来到窗边,要严肃检讨一下自己昨晚的“随便行为”么?怎么忽然就想起那首诗了呢?

    她索性围着被子坐在地上。

    改变高度,换一个姿势,应该就不会再莫名看见水畔、蔓草、有美一人清扬婉兮的图景。

    她支颐,闭上眼,回想一下昨晚。

    ……不对,她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是女孩子要自尊自律,可是她昨晚竟然那么轻易就被他得手了呢?

    都是成年人了,自从心里越发明白与他的关系,所以她并不抗拒肢体上的亲密。

    只是,怎么一下子,就那么快?

    好像,不是什么“上几垒”的么?她怎么昨晚一下子就一蹴而就了呢?

    她是真的想要认真的检讨一番啊,可是却为什么,此时的心情却找不到半点的“沉痛”呢?

    她甚至反倒觉得那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那么的再自然不过。

    就仿佛,她跟他在一起,是老早的注定,是天经地义。

    不需要什么检讨,更不需要跟谁有什么交待。

    这种感觉好奇怪,就仿佛老夫老妻了似的自然。

    兮心下还是低低叫了一声:“这种感觉是从哪儿来的呢?”

    原本,在今年之前,她跟他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唯一的交集,亦不过是从前在报纸上见过他的身影,那般的惊鸿一瞥。

    “怎么跑了,嗯?”

    身后一暖,男子昂藏暖热的身子圈上来。

    兮尴尬得指天画地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便笑,弯头来亲她,然后说,“地上凉,再回被窝里躺会儿,我给你做早饭去。”

    兮这才惊觉肚子里的“空谷幽响”她昨晚的饭还没吃上呢!

    不但没吃上,而且还空着肚子,进行了那么久、那么激烈的体力运动,她现在没透支到晕倒,她已经该庆幸啦!

    只是,她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宸圭笑,轻抚她发顶,“……有一点别扭,对不对?”

    关系忽然就进到这一个层次,虽然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可还是会不好意思啊。

    兮轻叹一声,“你,不至于吧……”

    宸圭便恼了,伸手用力掐了她脸蛋儿一记,“我这老房子白着火了,闹了半天,她都不知道我这是老房子!”

    兮愣着,也忘了害羞,抬眸紧紧盯住他,“你,该不会,竟然还是……?”

    他张口咬了她一口,“你要不要给我包个红包啊!”

    兮哑然失笑,这一笑便停不下来,身子软软斜躺在地上。

    便是躺在地上,还要笑得停不下来,只得用拳头敲到地面,“……可是,怎么会?”

现代篇199、与子偕臧

    闹到后来,兮还是不得不给了那位“老房子”一封大红包。

    肉馅儿的。

    两人腻歪到十点,才不得不起身收拾,准备上班。

    宸圭自然不愿意,可是兮却是坚持要上班的。

    饽饽铺的一切都刚起步,每一天都有每天既定的安排,一天都乱不得。

    兮原本没带合适的衣裳,不过好在现在这个时代,洗衣机、烘干机、挂烫机都是再普通不过的配置。

    只是兮还是留了个小心眼儿,跟宸圭借了一件衬衫穿。说自己今天如果穿跟昨天一模一样的衣裳的话,店里的员工该动小心眼儿了。

    宸圭的衬衫自然多的是,拉开一整面墙的衣柜,所有衬衫都是按着色系悬挂搞设计的人,最喜欢搞这样的“形式主义”啦~

    其实他的顶柜里也还存着不少没开封的、全新的衬衫,可是兮还是选了一件他半旧的。

    最简单的班衬衫,虽然是男版,但是完全可以符合现代男装女穿的审美,只需卷起袖口,再从他抽屉里拿一副袖箍出来套上;而衬衫的下摆向上卷起,打个结就是了。

    下头是她自己的九分黑色职业裤。黑白配,永远的流行,永远的适合各种各样正式、非正式的场合,怎么穿都不会错。

    她穿戴整齐走出来,看见宸圭的眼里有光。

    他含笑凝睇她,“……从没想到,我的这些衬衫原来这么好看。”

    兮便笑,“那你要不要打电话去给这个牌子的设计师道一声谢?”

    宸圭傲娇地扬了扬眉,“你是说,我应该夸夸我自己么?”

    “嗯?”兮有点儿傻。

    宸圭大笑,“忘了我也是搞设计的?虽然古建设计跟服装设计是两个领域,可是我们偶尔也喜欢玩儿些跨界。”

    “这个是朋友的私创厂牌,邀请我跨界,我给了几张图,她就送了这一柜子的来。”

    兮悄悄儿去翻领口,只见一个潇洒如浮云流水,而又骨骼清丽的字。

    “禁”。

    兮不由得挑眉。

    宸圭会意而笑,“那人这个系列也是跟博物馆合作不过是国外的博物馆。博物馆里有中国文物,他们搞中国文物周,配合着做文创。”

    “那人的主题是‘宫’,所以用许多宫组词的字儿来做副牌。”

    兮点头,“所以,这衬衫其实是‘宫禁’喽?”

    宸圭想了想,却是大笑摇头,“字面是这回事,可是她想的显然不是这个意思。她是想说,这样贴身穿的衣物,自然都是私密的,可以用个‘禁’字。”

    兮扬眉,“就是‘宫里的禁之脔’之意喽?”

    宸圭大笑,“应该就是这个意思。所有贴身的衣物,衬衫、睡衣、袜子……都是这个系列。”

    兮撅了撅嘴,“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车子离开楼盘的时候儿,兮回望,才看清这个楼盘的名字:

    “与子偕臧”。

    也是来自她得名的那首诗,说的是嫁给男子,两人成婚相守的意思。

    不得不说,这个意向用在楼盘上,倒真是个极佳的选择。

现代篇200、娘子却扇

    车轮向前,景物倒退。

    兮疲惫了,眼前微微恍惚,光影流转。

    楼盘的名字“与子偕臧”、宸圭自己的房子那水上纯白色的“圭”、她与他合二为一的毫不陌生……全都混合在一处。

    原本看似毫无关联的片段,竟然奇异地彼此连缀,结合成了一个整体。

    那种感觉就仿佛是因为是圭,因为令闻令望,因为昂昂,所以她毫不陌生,因为是“归来”。

    而“归来”的意义,是在“与子偕臧”,是为了与这个男子长相厮守……

    这些汇集在一起的奇怪感受,如一支利箭,直中她的额头,挥之不去。

    “怎么了?”宸圭从镜子里看兮面色有些不对,忙问。

    兮摇头,“没事……可能是有点儿晕车了吧。”

    不然还能怎么解释?

    只有晕车了,才会有点点头晕目眩,才会产生这样的幻觉吧?

    “嘎吱”宸圭将车停在了路边,伸手过来抚她额头,“有事么?我们去看医生?”

    他这冷不丁一停车,兮眼前的那些交叉重叠的幻象,便都消失不见了。

    兮心下颇有些怅然若失,只能努力笑笑,“我真没事。”

    宸圭小心抚着她面颊问,“真的不是我昨晚太凶了?”

    兮一下子就呛着了,垂首用力咳嗽半天,也正好可以躲避他的眼睛。

    “拜托……咳咳,咱们现在暂时离这类问题远点儿。还得上班呢。”

    宸圭便也笑了,知道她还是不好意思,含笑点头,“好。但是先歇一会儿,等你平静平静,十分钟后继续上路。”

    两人相对,兮不好意思又陷入这样的沉默,便赶紧咳嗽一声,“对了,昨天咱们说到墨离印在包装上那句诗……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宸圭便笑了,“原本我还不想同意墨离的设计,可是现在嗯哼,我觉着一切都对了。回去我赏他。”

    “为什么?”兮不解。

    宸圭眨眼而笑,“那句诗,除了字面上的桂花、明月,实则还有另外一层含义。”

    “嗯?”兮终究年轻,对古典文化的了解自比不上在古建行业多年纵横的宸圭去。

    宸圭一笑,捉起兮的小手,“这首诗名本是《代董秀才却扇》。所谓‘却扇’是说唐人成婚之夕,新娘以画扇遮面,道理与盖头类似;需要新郎及新郎的亲友吟诵‘却扇诗’后,新娘遮面的画扇方可挪开。”

    兮恍然大悟,“所以这首诗是李商隐帮这位新郎董秀才,在董秀才的婚礼上写的,为了让新娘拿开画扇,露出庐山真面?”

    宸圭淘气眨眼,“不仅是要看庐山真面,而且如果这却扇诗做的不好,新娘不满意的话,那新郎官儿便连洞房花烛夜都过不成哟~~”

    “啊!”兮大羞,赶忙捂住脸去。

    宸圭含笑点头,将兮的小手捏了又捏,“……瞧,我的小娘子多善体人意,都不用等我来‘却扇’,小娘子自己就吟了却扇诗出来,便等于自己给自己移开画扇邀我洞房花烛了去。”

现代篇201、还不满意

    重阳节的时候儿,饽饽铺正式推出的第一个系列桂花八珍糕正式推出。

    因为饽饽铺的底子是慈善项目的缘故,故此兮带着第一批产品,先赴各大敬老院和养老公寓,免费分送给老人家们。

    老姑奶奶肇星熔也作为第一批品尝的老人家,高高兴兴地拿到了她的那份儿。

    相处了几个月,兮隐约也能摸着老姑奶奶的几分性子虽说这饽饽铺是肇家的,如今肇家的名义掌门人更是老太太自己,可是老太太却绝不喜欢给她搞特殊。

    比方说这桂花八珍糕吧,她可不希望兮是单独给她做一份儿,她是宁肯跟其他老人家一式一样的,融入大家伙儿,一起来吃才香甜呢。

    看着老太太吃的笑眯眯的样儿,兮这才松了口气,悄悄儿问墨离,“……你说,老姑奶奶的身子骨儿,其实硬朗着呢吧?”

    老太太上回在草原古镇病倒那一回,还有之前跟兮说什么“她日子不多了”,兮自然是不想相信的呀。

    她忖着,应该还是老人家给她下套儿呢,让她没法儿拒绝接掌饽饽铺的生意。

    可是几个月过来,老太太回到江南来也还是三不五时地跑医院去,倒叫兮心下有些不稳当。

    墨离虽说是家里跟肇家是世交,可是毕竟肇星熔老太太这么多年来不理世事,所以墨离跟老太太也没见过几面,对老太太的健康状况也不是那么保准儿的。

    所以墨离也跟兮一样,在旁边观察了半天,最后点头,“……老人家吃得好,笑得多,精神奕奕,我也觉得应该是没什么大病;就算跑医院,也是因为她老人家年纪大了。”

    兮这才松了口气,“我觉得也是。”

    仿佛心有灵犀,肇星熔老太太远远儿地冲兮招手。

    兮赶紧走过去,在轮椅前蹲下,握着老太太的手,“您老人家有什么吩咐?这饽饽,您老觉着可好?”

    肇星熔满意地点头,“对味儿,都对味儿……这才是大清宫廷里头出来的饽饽,可不是后世那些烂大街的仿货。”

    兮就笑,轻轻拍老人家的手背,“瞧您说的,就好像您老在宫里生活过,亲口尝过似的。”

    老太太撅了嘴,“哼,又不信我的话了不是?”

    兮只能笑。老太太是年岁大了,可是以老太太着年纪,满打满算,连溥仪在宫里的时候儿都赶不上,更何况还要说什么在宫里吃饽饽呀。

    可是兮却含笑点头,哄着老人家高兴,“我信,我信……您这张嘴啊,就是我这饽饽最好的评判标准。所以您瞧,我这不是第一拨儿就带来请您品尝来了吗?”

    肇星熔老太太满意地将饽饽吃完,就又看着兮,委委屈屈地撅了嘴,“饽饽我吃着了,饽饽铺的生意叫你也给撑起来了……这些我都满意,不过,我还有一宗不满意的。”

    兮忙问,“您说。可是这饽饽里还缺少什么老材料儿了?”

    肇星熔摇头,“……我想抱个小宝贝儿,也四世同堂一回。”

现代篇202、我知你心事

    现代篇202、

    兮一个没忍住,“扑哧儿”就笑出声儿来了。

    与老太太也相处几个月了,都说老小孩儿、老小孩儿的,这老太太的性子她多少能拿捏住一点儿了。

    老太太能说这话,她倒是一点儿都不惊讶。

    毕竟老太太已经成功地下套儿,将她给套进这饽饽铺里来。虽说老太太的法子是将这饽饽铺跟肇家摘了钩儿,不叫当做肇家的慈善项目来做了。

    可是这饽饽铺在几个月前,已经广告打得满天飞,满世界都知道是肇家的慈善项目了,就算现在变成不是了,外人也不知道了。

    反正她是没那么多钱,也同样满天下打那么些广告去了。

    她自己也是因为对饽饽的热爱,其实也更是不能否认对宸圭的感情,这才心甘情愿上套儿,这才来的。

    只是上套归上套儿,也总得分是什么套儿她才肯上。

    眼前这宗,有点儿太往前赶了吧?

    她便笑着娇嗔,“老人家,不带您这么催婚的哈。我才大学毕业,青春刚开始,可没想这么快就往婚姻里套。”

    老太太登时一副捧心泫然的模样。

    兮叹了口气,柔声道,“您老别担心,对我来说啊,暂时爱情是爱情,婚姻是婚姻……”

    老太太便听懂了,眼睛登时一亮,“你是说就算现在还不想跟宸圭结婚,可是不等于你不爱他啊?”

    兮到这会儿了,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登时粉面通红。

    “瞧您老人家,什么爱不爱呀……”

    虽然都跟那个家伙在一起了,可是要正式张口说什么“爱”呀,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呢。

    肇星熔便笑了,放心地使劲儿点头。

    “好,那现在不嫁他也好!叫他多担心几年,等你们赶明儿结婚了,他也才更知道珍惜!”

    连兮都不由得挑眉。

    这老太太转得也挺快的呀。

    “您,真的赞成我暂时不考虑这事儿?”一秒钟之前还在催婚的吧?

    肇星熔跟淘气的孩子似的“嘿嘿”一笑,“当然赞成,干嘛不赞成。况且这跟我方才说的,也不算全是一回事。”

    “嗯?”兮睁大了眼。

    老太太又淘气地眨眨眼,“我是说啊,我想抱个小宝贝儿……我又没说你们非得结婚了才能要孩子啊。”

    “这都什么年代了,只要你们两个的交往是以结婚为前提的,那就早一年晚一年扯证,又有什么要紧?不过如果能先生下个孩子来,也很好啊。”

    兮有点不知说什么好了。

    这老太太,她非但一点儿都不保守,她还挺前卫的呀!

    看兮说不出话来了,肇星熔笑眯眯地捉住兮的手,“好孩子,我知道你暂且不想谈婚事,一来是因为你还年轻,毕竟刚出校园,总想再自由些日子,不想那么早就受束缚。”

    “可是另外还有一层啊,你心里还是忌惮着宸圭那个妈呢。毕竟宸圭结婚的事儿,总要他妈妈真心祝福了,这个婚结的才有意思;要不然一家人别别扭扭强塞在一个屋檐下,迟早还是有问题,倒叫大家伙儿都不开心。”

现代篇203、要看男人值不值得

    兮不好意思地笑了。

    老太太眼明心亮,她这点子心事自是瞒不过她老人家。

    她是不敢想象,若当真有宸圭他母亲这样一位老人家拦着,她哪儿有胆子往婚姻这道大门里迈。

    便是张望,都不想的啊。

    婚姻终究不同于爱情,爱情可以只是两个人的事,可是婚姻毕竟是一个家。

    孟元喜老太太是宸圭的母亲,那便不管怎么样都终究要在一个屋檐下即便是老太太现在还未必就肯跟儿子在一起住,可是终究有老人家年迈体衰,需要儿女奉养的那一天。

    偏孟元喜还就宸圭这么一个儿子,连个逃避的借口都没有。

    肇星熔笑眯眯地握着兮的手,“所以啊,你对付她,你得用招儿……不能就这么老老实实儿地傻等着她回心转意啊。我告诉你啊,她那人个性要强,她是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就回心转意的~~”

    兮扬眉,“用招儿?”

    肇星熔含笑点头,“对,对付她,有招儿!最大的招儿啊,那就是我方才跟你说的生孩子啊!”

    “啊!”兮低低惊呼,知道自己这又是掉进老太太的坑儿里了,“老姑奶奶,您这招儿也太老套了吧?再说了,现如今就算生了孩子,也不叫入门的故事也不少啊。”

    便如著名的那位首富李家,不仅生了一个,是一共三个男孩儿呢,那不是该不让进门儿还是不让进门儿,后来还活活就一拍两散了么?

    肇星熔歪着头,以一副有点耳背的模样听着,听完了便也点点头,“……这个故事我也听说过。不过我的傻孩子啊,你找错重点了。”

    “的确是生了三个都没让进门儿,这样的结果关键不在那老太爷,还是在那位花心大少爷啊!是他自己对那女生的感情并不坚定,就算也可能曾经争取过,但是绝对没尽力。那边老太爷一压伏,那花心少爷就服软儿了,不敢坚持了。”

    “反正他有退路啊,就算没有了那女生,他自己也还是富家公子哥儿。尽管个子又矮,长得又丑,可是不耽误满世界的女孩子都主动往他身上贴啊!”

    “他就算没了那女生,可是却也有了儿子;转身回头还能找到更年轻、更漂亮的新女朋友……他真没什么损失,反倒还能名正言顺地跟女生分手,再寻新人啊。”

    兮“噗”地就乐了,深以为然。

    “姑奶奶,您老分析得真是一针见血。说到归齐,就还是那个男人不值得。”

    “不过这世上的事儿呢,都得分两面来看。我是要骂那男人,可是回头来呢,也得客观分析分析他的处境他也是有他的为难,有他的不能安全自主。”

    “因为他们家老太爷还健在呐!那家产就还把控在老太爷自己手里,不是那花心大少爷能说了算的,而家产的继承人更不止是他一个人!”

    “所以你想啊,那花心大少爷为了这些财产,他也不敢顶撞他们家老太爷啊。就算也小小争取过那么一下下,老太爷都不用说别的,只消说一句‘除非你放弃继承权’,他自然就乖乖就范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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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了,她的愿望很简单:安安静静当个小宫女,等25岁放出去。可是!那位万岁爷又是什么意思?初见就为她吮伤口;再见立马留牌子。接下来借着看皇后,却只盯着她看……她说不要皇宠,他却非把她每天都叫到养心殿;她说不要位分,他却由嫔、到妃、皇贵妃,一路将她送上后宫之巅,还让她的儿子继承了皇位!她后宫独宠,只能求饶:皇上,你要雨露均沾啊~--皇上,请您雨露均沾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皇上,请您雨露均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皇上,请您雨露均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