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0章 聊你妹的斋：胭脂铺，青丘狐（48）【元宵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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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胭脂铺后院门外，卫章许久许久才抬手敲门。
不管梅娘是人是鬼，还是回来冤魂索命，他都认。
一切的罪孽，由他而起，也应该由他结束……
他想。
开门的是个杂役小厮，目光上下将他打量几眼，问道：“公子你找谁？”
“梅，胭脂。”卫章道。
“哦，胭脂姑娘今个儿不在，跟公子一起上街去了。”小厮想了想，建议道，“算算时辰，也应该回来了，要不您先进来等等？”
卫章沉默了下，点一点头，回了一个“好”字。
小厮口中说的胭脂姑娘跟公子一起上街去了，令卫章心里生出一丝名为嫉妒的情绪，不过他同时也清楚，他再没有资格和立场去说什么、做什么。
一想到梅娘的死，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卫章就深深地觉得抱歉，恨不能以死还之。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这大抵是世上最无奈又痛心的事情。
……
自从风华忽悠着卫青瓷换上红衣，他那身儿便再没有换下过。
红衣绝艳，魅惑无双的少年，走在热闹繁华的金陵城大街上，绝对是一道鲜艳亮眼的风景线。
不知多少大姑娘小媳妇投以花痴的眼神，情意绵绵。
不过，当那情意绵绵的目光落在少年身旁时，就变得极其的不友善起来。
风华只当没有瞧见那些女人恨不得杀死她的目光，唇角含着一抹慵懒散漫的笑，故意扬了声，轻飘飘地喊了句：“阿瓷。”
“嗯？”
少年鼻子发出一声轻细又魅惑的哼声，似在询问。
听得金陵大街上那些拿目光偷偷瞧他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们，纷纷红了脸，忍不住想入非非。
这美少年就跟只狐狸精似的，勾人。
大姑娘小媳妇们脸红心砰砰跳的时候，自然是没有发现被她们拿目光视/奸的少年，雪白精致的耳朵尖儿也悄然红了一片。
只因两个字。
阿瓷。
她说，“亲也亲过，抱也抱过，就是我的人了，总归不能整天公子公子的叫吧？当然偶尔叫一次，那叫情趣。嗯……不如，我唤你‘阿瓷’，公子觉得怎么样？”
自然是……极好的。
好听。
也不是没人这么叫过他，但只有她叫来，特别好听。
卫青瓷想着，心里叹了口气。
怎么办。
无论她做什么，哪怕是一件微末的小事，他都觉得是世上独一无二无与伦比的。
这就是人类所说的爱么？
都说人类世界中的‘爱’，是一种有生之年沾染上，便再去除不掉，无法痊愈的疾病。
如果是，他想，他已经……病入膏肓。
叮！目标人物卫青瓷，好感度+10，攻略完成度65！
见少年轻轻转头，看向她以后，风华在满街女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下，对他提出了个要求：
“来，亲我一下。”
她指了指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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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0章 聊你妹的斋：胭脂铺，青丘狐（48）【元宵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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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胭脂铺后院门外，卫章许久许久才抬手敲门。
不管梅娘是人是鬼，还是回来冤魂索命，他都认。
一切的罪孽，由他而起，也应该由他结束……
他想。
开门的是个杂役小厮，目光上下将他打量几眼，问道：“公子你找谁？”
“梅，胭脂。”卫章道。
“哦，胭脂姑娘今个儿不在，跟公子一起上街去了。”小厮想了想，建议道，“算算时辰，也应该回来了，要不您先进来等等？”
卫章沉默了下，点一点头，回了一个“好”字。
小厮口中说的胭脂姑娘跟公子一起上街去了，令卫章心里生出一丝名为嫉妒的情绪，不过他同时也清楚，他再没有资格和立场去说什么、做什么。
一想到梅娘的死，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卫章就深深地觉得抱歉，恨不能以死还之。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这大抵是世上最无奈又痛心的事情。
……
自从风华忽悠着卫青瓷换上红衣，他那身儿便再没有换下过。
红衣绝艳，魅惑无双的少年，走在热闹繁华的金陵城大街上，绝对是一道鲜艳亮眼的风景线。
不知多少大姑娘小媳妇投以花痴的眼神，情意绵绵。
不过，当那情意绵绵的目光落在少年身旁时，就变得极其的不友善起来。
风华只当没有瞧见那些女人恨不得杀死她的目光，唇角含着一抹慵懒散漫的笑，故意扬了声，轻飘飘地喊：“阿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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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2章 聊你妹的斋：胭脂铺，青丘狐（50）
她眉心跳了跳，开口道：“中丞大人……”
“梅娘。m.www.uu234.netm.www.uu234.net”卫章眼底赤红，弥漫着很深重的疼痛，看着她似笑，却分明又像哭，“你不要这么叫我。”
那声疏远至极的中丞大人，叫一次，就仿佛刀子在他心上剐一次。
疼得……
好像快要死掉了。
风华没有说话。
卫章敛下略微失控的情绪，垂下眸子，低低的道歉说：“对不起，我失态了。”
这点外露的情绪，还不足以打动风华，她目光冷静地问道：“中丞大人贸然来访，可是有事？”
迎上她冷然得不含一丝情意的目光，卫章嘴角苦涩，明知她知晓后会恨自己，却在听过那么惨烈的经过以后，没有办法再选择隐瞒，一字一顿的道：“梅娘，是我害了你。”
风华眼神微微一变。
按照卫章的表现和她查到的某些东西，卫章不应该是谋害原主的真凶啊，怎么会……
何况，真凶又怎么可能自投罗网。
卫章接下来的话，令她心中的疑惑尽数解开，同时原主之死的真相也随之逐渐浮出水面。
“一切罪责都在于我，如果不是我上金陵考取功名，被圣上封为新科状元后，得到如今的老师魏阁老的重视，甚至令他有意将独生女魏妩许配给我，母亲或许也就不会生出那样的心思，眼睁睁地看着你门窗锁死困在大火中……”
卫章原原本本将事情的真相给还原，字句间都站在一个公正的角度，没有偏袒自己或者自己的母亲。
这样一来，倒是令风华高看他一眼。
她有点猜到原主的死，定然跟青梅竹马的未婚夫脱不了干系，却不曾想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这下倒真的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了。
卫章心里是喜欢原主的吧。
毕竟是贯穿他整个青春年少的人，在他许下状元及第迎娶她为妻却来不及实现留下终身的遗憾。没有经过世俗的磋磨，都还是彼此心目中最美好的模样，更显得格外弥足珍贵。
而这种遗憾，或许会伴随他终身，难以忘怀。
说起来，卫章又有什么错呢？
怪他考取功名么？
这个理由未免太过牵强。
古代男子无一不想出人头地光耀门楣，怎么能怪卫章？
毕竟那时他寄人篱下，只有上金陵赴考，才是适得尊严的唯一方法。
否则，在那江南之地，所有人都会说梅府有个倒插门、吃软饭的上门女婿。
卫章却将所有的责任一并揽到自己身上，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心中的罪恶感，减轻稍许：“梅娘，我知道你此次回来是为复仇，我不求原谅，更不求别的，一切都源于我，也当由我结束……”
他说着突然间掏出一柄匕首，寒光冽冽。
就在风华以为他要持器行凶的时候，卫章突然将匕首的柄塞给她，锋利的尖儿却对准了自己。
“取走我的性命，放过我母亲，可以吗？”
话落。
卫章抬手一送。
匕首尖刺入胸口，在素色衣裳开出一朵血花。
第1113章 聊你妹的斋：胭脂铺，青丘狐（51）
风华微微一惊，瞳孔蓦然收缩了下，“卫章！”
她欲抽回手，却被卫章握住匕首，再刺入胸口深一分。www.uu234.netm.www.uu234.net
身体上的疼，哪里及得上心里的万分之一，所以胸口刺着一把匕首，面上苍白得没有血色，卫章依旧是微微笑着的：“被匕首刺入血肉之躯的滋味儿，的确很难受，只这么一块创口就疼得难以忍受，……当时的你，一定更疼吧，梅娘。”
风华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赞同他。
看卫章这架势，恐怕只要她敢点一点头，他就敢再将匕首刺得深一分，了结掉自己的性命。
摇头说不疼。
骗鬼呢吧。
活生生被烧死呢。
风华揉了揉额角，“卫章你先把匕首放下。”
卫章没有动，胸口不断溢出鲜血，面色变得愈发雪白。
她加重语气，声音冰冷：“你是想以死来威胁我，想一死以求让我放过你娘，嗯？”
可惜，女皇陛下向吃软不吃硬。
而且不是谁的‘软’都吃。
“……不是。”卫章气息微弱的道。
他没有这个意思。在知道那些事情皆是因自己而起，她的苦难皆是因自己而来时，卫章宁愿奉献上自己的一生赎罪。
又怎么可能来威胁她呢。
怎么舍得。
卫章字句费尽力气的解释，“梅娘，我没有……我这样做，并不是因为替母亲求情，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心里能够好受一些……说到底，我也只不过是一个自私的人。”
青年没有什么血色的嘴唇露出一个苦涩又自嘲的笑。
“人都是自私的。”她淡淡道。
这一点，风华没有办法否认，就连她自己都无法免俗。
只是，这般死去实在是最窝囊的一种死法。
她手下略微使出一点巧劲儿，趁卫章不备将匕首拔出来，有他的鲜血飞溅到她脸上，给女人增添上几分冷魅的味道。
风华将染血的匕首扔到卫章脚下，“卫章，如果你觉得亏欠，那就将害死你的梅娘的真凶找出来，绳之以法，以祭奠她在天之灵。”
“否则，你要死，我不拦着你，只不过不要死在这里，带上你的匕首走远一点再死。毕竟你堂堂南宋国中丞大人，首辅大臣魏阁老的乘龙快婿，死在这间小小的胭脂铺里，胭脂铺的每个人都脱不了干系。”
“还是说，你想……再害死我一次？”
卫章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这话虽然无情到极点，但是也让他从巨大的悲痛与一心求死的混沌中，慢慢的清醒过来。
卫章捂住胸口，鲜红又滚烫的血液从修长如玉的指缝间溢出，痛极却是颤声笑了起来：“……我知道了。”
他道，“梅娘，这条命，早已经不再属于我自己。从今天开始，它就属于你。不管当初害死你的人是谁，有多么的权势滔天，终其一生，我都将让他/她绳之以法。”
话音落下，一字一句，宛如承诺。
再抬起眉眼，面对风华时，仿佛那个丰神俊秀的中丞大人又重新回来了。
第1114章 聊你妹的斋：胭脂铺，青丘狐（52）
卫章弯腰拾起脚边的匕首，转身一步一步离开
那背影，带着某种孤注一掷的决绝。m.www.uu234.net
……
“你刚刚在救他。”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的少年眸光浮动，道。
风华收回目光，红唇沁出点慵懒凉薄的味道，看着少年反问道：“你怎么不觉得，我在利用他呢？”
毕竟南宋朝堂上深受皇帝倚重的中丞大人，又深深的眷恋着原身，可以为她奉献一切，没有比他更适合做对付魏阁老的一把锋利无匹的剑。
风华眸光微深。
卫青瓷摇了摇头，一字一句的回：“你不会。你若是想利用他，大可以用其他的法子，不必等到今日。”
“这么了解我？”女人精致纤眉挑了挑，唇角却微微上扬。
卫青瓷“嗯”了声。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认定。
认定她不是利用卫章。
明明认识的时间短暂，却仿佛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似乎爱了你许多年。
少年睫羽轻垂，淡银色瞳眸盯着她的脸，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块手帕，替她一点一点擦拭去溅到脸上的血迹。
那是别人的血，出现在她脸上，他一点也不喜欢。
如果爱是占有的话，那么他占有欲十足。
别人多看一眼，都觉得是在抢。
叮！目标人物卫青瓷，好感度+5，攻略完成度75！
卫章徒步回到中丞府。
胸口的鲜血染红素色衣裳一大片，没有一个人敢靠近他，生怕惹上人命官司。
因此，也没有一个人认出来，眼前这个一身血迹略显恐怖的青年，就是南宋国朝堂上炙手可热的新贵。
经流不止的血液在不知不觉间干涸，停止往外渗出，伤口似乎在慢慢地愈合，可是心底的伤只会腐烂得更深。
“夫君！夫君你这是怎么了？”站在中丞府门口的魏妩，远远地瞧见卫章的身影，拂开丫鬟嬷嬷的搀扶，匆匆步下台阶，飞奔过去扶住他。
卫章拂开她，“别碰我”
已然神志不清，却记得不要再跟她扯上任何一点关系。
划清界限，彻彻底底。
魏妩眼睁睁地看着他，步伐踉踉跄跄的走进府里，眼圈微红，略微失神的低声呢喃道：“夫君……”
到底还是追上去。
一面连忙命令婢女流珠请御医，一面追上去扶他，却再次被推开。
“夫君，你受伤了，不要逞强，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先看御医包扎一下伤口，行不行？”
魏妩不能理解卫章回到中丞府后，直奔书房的行为，她以为他是要硬撑着病体处理公务。
但是当卫章惨白着脸，仿佛下一秒立刻要死掉一般，却拿出一张宣纸，提笔在上面写下‘和离书’三个字时，她彻底愣住。
“……你要与我和离？”魏妩真不敢相信。
“是。”
“就为了一个死去的人？”魏妩红着眼，流泪的美眸眨也不眨地望着他，似乎眼前的人是陌生人，“夫君，你终究是恨我了吗？”
“不。我不恨你。只是再也没有办法面对你。”
第1115章 聊你妹的斋：胭脂铺，青丘狐（53）
卫章沉默片刻，将和离书递给她，“阿妩，回魏府去吧。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www.uu234.net”
“再见，或许就是敌人。”
所以，千万千万不要对我心慈手软。
“不，不，不要……”魏妩流着泪，止不住的摇头，她慌慌张张地握住卫章的手，目光中带着请求，语气激动的道：“她死了呀！她已经死了呀，夫君！你难道一定要为了一个死人，跟我爹爹跟整个魏家作对吗？！”
爹爹的门生遍布朝堂。
夫君他没有胜算的。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死。
“是啊，她死了。”丰神俊秀的中丞大人看着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那样的残忍：“是被我，被你，被我母亲，还有你的父母……一起给害死的。”
“阿妩，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你，我将迎娶她为妻，这是我年少时就发过誓的，那是你永远都不曾参与的过去。”
魏妩不想听，一字一句跟针似的戳扎进她心里，轻轻一碰就锥心蚀骨的疼。
可是，那些话，又像是魔咒一般不断的钻入她的脑海里，连绵不息。
“那我呢，那我呢”她激动打断他道，“卫章，难道你心里就半分没有我吗？我是你的妻子啊！”
女子控诉。
卫章轻轻的说道：“可是在我心里，我的妻子就只有她啊。”
魏妩终是失魂落魄的松开抓住他衣袖的手，“……卫章，你好狠的心！”
她手里捏着一纸和离书，跌跌撞撞地跑出门去。
中丞大人与娇妻首辅大臣魏阁老之女魏妩和离的消息，如同春风般席卷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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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6章 聊你妹的斋：胭脂铺，青丘狐（54）
当然，不是以火烧江南梅府，害死梅府女主人梅胭脂的罪名。www.uu234.netwww.uu234.net
在权倾天下的上位者眼里，一介小小商户的性命，算得了什么？
就算百个商户又如何？
皆为蝼蚁。
若是卫章以替未婚妻复仇的名头，虽说世人会赞他一个有情有义，但在南宋国这些权贵皇族眼里，他放着光明坦荡的大好前途不要，为了一个早已经红颜成枯骨的未婚妻得罪权倾遍野的首辅大臣，着实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这才是每个男人的终极梦想。
更何况比起这些金陵权贵们素未谋面的梅胭脂来说，名动京华的魏阁老之女魏妩，堪称绝色美人。
恐怕就连倚重卫章的南宋皇帝都不会理解他的所作所为。
他会认为魏阁老将他认作门生，甚至将自己的掌上明珠魏妩下嫁给他，分明是对卫章有提拔之恩。
卫章此举，算得上是反咬一口。
男人么，大抵是重江山多于美人的。
所以卫章状告首辅大臣阁老魏嵩，不是以私欲恩怨，而是冠上堂皇的理由。
“魏嵩一共有七宗罪。”
“第一桩，臣状告魏嵩纵容党羽，欺压百姓。”
“第二桩，臣状告魏嵩贪赃枉法，两年前淮南大水，魏嵩贪墨振灾银十万两。”
“第三桩……”
……
一桩桩罪行由南宋朝堂新贵中丞大人、首辅大臣魏嵩的前得意门生兼前乘龙快婿说来，简直触目惊心。
金銮殿上气氛一片冷凝，卫章每说出魏嵩一桩罪行，丹陛之上南宋皇帝的面色就沉上一分。
再看一向威风八面的魏阁老，同样是黑着脸，恨不得掐死中丞大人却隐忍不发的表情。
金銮殿四周的气压越来越低。
众臣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卫章无视掉魏阁老似要杀人的咄咄目光，抬起眉眼望向南宋皇，继续一字一顿的道：
“第七桩，臣状告魏嵩，……草芥人命，三年前火烧梅府，害死臣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子，梅胭脂！”
魏嵩气得胸口起伏，喝骂道：“卫章小儿，你休要污蔑老夫！”
“是不是污蔑，做没有做过这些事情，阁老大人自己心里清楚。”卫章手一抬，朝南宋皇抱拳恭敬道：“证据记账薄已经呈上，就在微臣的奏折里，是真是假皇上一看便知。”
魏嵩心中咯噔了一下。
难道……
“卫章，你做了什么？！”如果不是在金銮殿上，南宋皇御前，魏嵩恐怕都会忍不住上前揪住卫章的衣领逼问。
卫章没有回答他。
敛袖低眸，静默不语。
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魏嵩气极。
心里又略微忐忑不安。
曾经他有多么看重这个得意门生，如今就有多么忌惮他。
上边，南宋皇帝翻开卫章的奏折，一目十行，脸色骤变。
风起云涌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最终，一扬手，将折子霍然扔在魏嵩脚下：“魏嵩，你欺上瞒下背着朕做了如此多的事，真是好大的胆子！”
第1117章 聊你妹的斋：胭脂铺，青丘狐（55）
卫章做了魏阁老三年得意门生，就算最初时他并没有多么信任他，但是当魏妩嫁给他以后，魏嵩某些事情便没有再避讳过他。www.uu234.net
甚至有意将卫章绑上魏家的船。
毕竟在世人眼里，卫章是魏嵩的女婿，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哪里想到会有今天对薄金銮？
饶是魏嵩行事再谨慎老辣，也终究是棋差一招。
“好。好得很。”
历经两朝的首辅大臣，在穷途末路之际，仰头笑出了声。
声音透着凄然与狠辣。
“卫章小儿，没想到老夫终日打雁，却有朝一日被雁琢了眼。”
“早知今日，我就不应该答应阿妩，留你一条性命！”
提及‘阿妩’两个字时，卫章微垂的眼睫细细密密的轻颤了下。
也只那么一下。
终究是面无表情。
……
魏嵩被御林军押下金銮殿。
卫章抬头望向圣上。
南宋皇脸上的沉沉怒气，此时此刻已经尽数敛去，变得波澜不惊。
这场朝堂之争，看似没有硝烟的对峙，他和魏嵩谁都不是赢家。
真正的赢家是
这位南宋国的君王！
魏嵩其人自视甚高，仗着自己两朝元老、辅政大臣的身份，时常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没有一个君上，喜欢这样的臣下。
提拔卫章，未必没有跟魏嵩抗衡的意思。
魏嵩以为卫章是自己的人，可是卫章效忠的却是南宋皇。
这么轻易扳倒魏嵩，南宋皇才是幕后最大的助力。
卫章退后一步，深深的长揖到地：“皇上，臣请辞。”
“臣有知情不报之罪，故自请离去。”
南宋皇装模作样的虚假挽留一番，最后在卫章的再三坚持之下，露出一个痛心的表情，点点头同意卫章辞官的请求。
卫章看得清楚分明，此时如果不激流勇退，或许将来某天等待着他的，就是魏嵩一样的下场。
因此，他摘下头顶的翎戴纱帽，交到御前第一太监的头上，然后头也不回。
没有一丝眷恋地走出金銮殿，步步从容，步步回忆。
三年前，他曾经以殿试第一名的身份，接受南宋皇的觐见，被赐予状元郎的称号。
南宋皇的声音言犹在耳：“状元郎可愿与朕一同把臂共赏这南宋的大好山河？”
“臣，有此殊荣，不胜荣幸。”
遥记当年，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而今，卸下重任，孑然一身，竟然也觉得两袖清风，心下痛快。
走出金銮殿，最后一次回头，晨熹薄光映照在恢宏宫殿的牌匾上，金銮殿三个字反射着金光闪闪，看得不真切。
就好像是回首他这三年出相入士的时光，模糊得找不到一点真实的感觉。
唯有一点很清晰
这三年位极人臣的代价，是他失去了年少时允诺终生的那个人所换来的。
他永远失去了梅娘。
永远。
卫章不经意弯了弯唇，弧度略微苦涩。
“母亲，我们收拾东西，下个月就回江南去吧。”
徒步回到中丞府后，卫章来到卫母的院子里，告诉她。
“从今以后，我再不是什么中丞大人、魏阁老的女婿，只是卫章。”
第1118章 聊你妹的斋：胭脂铺，青丘狐（56）
卫母早就料到有这一天，却不曾想过这一天来得这么快。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她像是一下子苍老上数十岁，却比自己想象中的更为平静。
“……好。”
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
金陵居，大不易，牺牲了梅娘性命换来今日的富贵，花团锦簇热火烹油下，日日夜夜良心不安。
不如归去。
离开前，卫章再一次来到胭脂铺，素色衣袍身材消瘦修长，眉眼间却是褪去颓色。
“梅娘。”
“魏嵩已经伏法，听说你也辞去官职，卫章，从此以后你不欠梅胭脂什么了。所以，不必再觉得歉疚。”
风华代替原主对他说道。
梅胭脂从来不曾恨过他。
哪怕在最初猜疑自己身故是他的手笔，也不曾。
得到风华这句话，卫章整个人脱胎换骨，重新焕发出生机。
他深深地看了风华一眼：“谢谢你，胭脂。”
他叫她胭脂。而非梅娘。
“我会带着母亲回江南去，梅府宅子的地契我已经买回来，待重新修葺一番，便可住人。”
“还有，梅娘安葬在梅家祖地、她父母身边，往后每年我都会替她与伯父伯母扫墓……”
这个男子说话时，微微笑着，像极了江南那年杏花微雨，沁人心脾。
他可能已经察觉了吧。
如果他爱那个女子入骨，相识十年的过去，是她哪怕拥有着跟她相同的外貌都无法比拟的。
只是那人死了三年，骤然出现，导致迷惑了他的眼睛与心。
待冷静下来，很容易就能发现破绽……
她不是他喜欢的那个女子。
风华静静地听他说完，末了，问上一句：“恨我么。如果没有我的出现，你兴许还是那个位高权重的中丞大人，权倾朝野首辅大臣魏嵩的乘龙快婿兼得意门生，如花美眷在侧，不会像是如今半生努力前功尽弃。”
“不恨。”卫章弯了弯唇，神色间看不出一点勉强的意思，由衷的说道，“相反，我很感谢你。真的。”
“如果没有你，我可能会被永远蒙在鼓里吧，就这么被欺瞒一生。”
“可是比起浑浑噩噩的活，我宁可明明白白的死。”
还有一些话，他没有说出来
或许，等到年老孤苦无依，再回首今生时，某个瞬间会后悔今日决绝得不留下一点退路。
但至少这一刻，这一刻他是真真正正的不悔。
不悔为了那个他真心爱过的女子，做一些事情。
人性自私，世事凉薄，一点真心弥足珍贵。
……
魏嵩被冠上大奸臣的罪名，判处秋后处斩。
卫章没有等亲眼见到魏嵩被处以极刑的那一天，便收拾起行囊，遣散中丞府所有的家奴，只带着卫母独身启程，漫漫长路回到江南。
魏嵩是奸臣不假，但也的的确确真心待过他，将他当作得意门生尽心教导，一手提拔他官路顺畅。
虽然他害死他心爱之人，然，时至今日，孰是孰非早已经说不清。
留下亲自前往刑场，是送他一程，还是落井下石，仿佛都不妥当。
何苦来哉呢？
第1119章 聊你妹的斋：胭脂铺，青丘狐（57）
卫章离开金陵的那天，天上下起蒙蒙细雨，细细密密。www.uu234.netm.www.uu234.net
已经不再是首辅大臣之女，而是奸佞罪臣之后的魏妩，身上穿着一袭白衣，伊人消瘦却不减美貌。
她拦住卫章的马车，眼底涩意浓重，唇瓣间吐出干涩的字眼，“……你要走了？”
“是。”细密的雨染湿青年的素色衣袍，却令他依旧俊美如昔，再见他的眼里没有仇恨，只有一片淡然，唇角微微上扬，似乎想到什么美好的景象，“得回江南去了，我终究不属于这里。”
“那，你还会再回来么？”
“不会了。永远不会回来。”
“……这里就当真没有一点儿值得你眷恋的地方吗？”
魏妩紧张地盯着他的眼睛。
卫章沉默下来。
“好，我知道了。”她忽地自嘲一笑，低低道，“你走吧。”
卫章看了她一眼，上了马车，说：“保重。”
在他的身影即将消失在眼前之际，魏妩终是没忍住，捏了捏拳头，大喊了声：“卫章”
卫章回首。
他看到的是一个立在雨中，长发染湿贴在脸颊边，模样略微狼狈的她。
魏妩咽了咽口水，声音沙哑而干涩，一字一句艰难道：
“我知道是我爹爹害死你的心上人，他虽然是个好父亲，但却是世人眼里的大奸臣，你忠于圣上，做的这一切，于情我应该恨你怨你，于理我却没有这个资格。”
“卫章，事到如今，不管我恨你还是爱你，我们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可是我魏妩哪怕死，也要死得个清楚明白。”
“我只问你一件事情，请你一定要如实相告”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看向曾经爱恋的夫君，如今即将形同陌路的男人的眼睛。
“你可曾有片刻的……爱过我？”
良久。
久到魏妩以为此生都可能得不到一个答案的时候，一道清淡却无情的声音，透过逐渐变大的雨帘，不能再清晰的传入她耳里。
“不曾。”
他叹了口气，声音消散在风里。
“阿妩，忘了我，找个真心待你的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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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0章 聊你妹的斋：胭脂铺，青丘狐（58）
“残忍么，可能。”少年冷静而理智，“对魏妩来说，的确。父亲与夫君反目成仇，枕边人娶她却从未爱过，她估计宁愿活在伪装出来的虚假里。”
“可是卫章不同，比起粉饰太平，他更愿意扯掉光鲜亮丽的虚假，活在满目疮痍的真实下。”
“于她而言是残忍，于卫章而言却未必。”
“世事岂能尽如人意。”
风华眨了眨眼，目光由细细密密雨帘中的魏妩，轻轻流转落到少年身上，她蓦然扬起唇，问：“你这是……在安慰我？”
卫青瓷抿了抿唇，不看她含着一丝戏谑的眼睛，没有说话。
只是乌黑长发下雪白精致的耳尖，却染上一丝薄薄的绯色。
风华眼里藏了丝笑，转眼间敛去，移开目光的同时，轻而慵懒的道：“不需要。”
“……”
所以，是他自作多情了么。
卫青瓷唇抿得更紧，鲜艳如花瓣的唇色因用力显露出一抹白。
突然间，有点难过。
可是，下一秒，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不需要安慰，我这个人做过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后悔，哪怕明知是错，也会一往无前的走下去。不需要安慰，只要站在我身边就好了。”
女人的手伸过来，握住他的，侧脸轮廓精致明艳，目光远眺，慢慢悠悠的说道。
卫青瓷心头颤动。
那一丝难过，突然就这么消失无踪。
她分明没有看着他，仿佛只是很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很普通寻常的话，但却令少年心中浮现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儿。
似甜非甜。
叮！目标人物卫青瓷，好感度+5，攻略完成度80！
……
这间茶楼的位置是除了南宋皇宫以外，整座繁华金陵最高的地方，站在二楼位置放眼望去，烟雨蒙蒙的金陵城白墙黛瓦，宛如水墨画。
在临窗的位置站了一会儿，见雨渐渐下得大起来，风华扔给茶楼小厮一锭银子，让他租一辆马车送魏妩回去。
魏嵩失势以后，魏府被查抄，家产全部充军，就连宅子都被皇帝收回。
不过，由于南宋朝律法明文规定，母族之祸不牵连外嫁之女，再加上卫章有心替她隐瞒，对外称之是魏嵩落马入狱以后才休妻，虽说落得个冷血无情的名声，却好在保住魏妩的性命。
魏妩如今暂居魏夫人娘家，也就是她的外祖母家。
可以想象魏妩将来的日子必定难捱。
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不经意间的行为付出代价。
梅胭脂丢的是性命。
卫章丢的是锦绣前程。
而魏妩……
许是后半生颠沛流离，无枝可依。
谁都不是赢家。
……
良久。
雨，慢慢收歇。
风华纤手一转，将喝了一半的白瓷茶盏放下，“走吧，也该回去了。”
少年施施然起身，红衣翩跹拂过地面，跟着她来到茶楼大门处。
“真是讨厌呢，到处都是积水。”风华揉了揉额角，红唇勾起一丝懒洋洋又无奈的笑。
来自一个纸片人的苦恼。
少年将油纸伞塞到她手上，缓缓蹲下，“上来，我背你。”
第1121章 聊你妹的斋：胭脂铺，青丘狐（59）
描着淡色墨画的油纸伞撑在头顶。www.uu234.net
伞下，红衣少年背着白裙女人，缓慢而坚定地往前走去。
细细密密的雨，从油纸伞边缘滑落，淡淡的水雾弥漫在空气里，整座城都透着湿润的气息。
风华双手搂着少年的脖子，手里还拿着伞，说：“不知道这场雨什么时候才停，以后下雨天还是不出门的好，否则啊一定会吓坏别人，不过就是有点可惜……”
“可惜什么。”
“挺喜欢下雨天。”
铺天盖地而下的雨，仿佛能洗尽世间一切阴暗污秽。
她伸出手去，却最终只是在伞缘停下。
一指之距。
卫青瓷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突然顿了顿，然后他的声音似透过雨幕传来：“……你有没有想过，重新投胎？”
十六年后。
金陵城，赏芳胭脂铺门前挂起大红色灯笼，贴上大红喜字。
有人路过，忍不住问：“这是什么喜事啊？”
胭脂铺的小厮们喜气洋洋的回道：“咱们金陵百年胭脂铺的主人卫公子，要成亲了！”
“恭喜恭喜。”
“不知娶的是哪家美娇娘？”
有人消息灵通，一脸得瑟的道：
“城西梅家，胭脂小姐。”
胭脂，梅胭脂。
这个名字，似乎有点耳熟啊，好像在哪里听过。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仔细回忆，就会想起十六年前南宋国朝堂上曾经经历过一次风云变幻，前中丞大人卫章状告大奸臣魏嵩的七宗罪中最后一宗，他被谋害的未婚妻，正是叫做梅胭脂。
时间总是令人遗忘的良药，现在还能记着这件事情的人，已经不多。
人们如今只知道金陵城内那间百年胭脂铺的主人卫公子，即将要迎娶的新嫁娘名梅胭脂。而不知前中丞大人的未婚妻也叫这个名字。
不过，喜事总归是让人高兴的。
那天，来看热闹的人很多，金陵城街道两旁围满了百姓。
银子换成铜钱，一路抛洒出去，每个人脸上眉开眼笑，嘴里说着恭喜的话，直到大红喜轿进入胭脂铺
“这位卫公子很是年轻啊。”
“感觉他十六年前就是这个模样，真是驻颜有术，驻颜有术。”
“那不是废话么。人家可是开胭脂铺的，祖传驻颜秘方了解一下。”
……
夜。
前来吃喜酒的客人都被送回，少年一身大红衣袍，肌肤如美玉，雪白精致的脸颊染上微醺醉意的薄薄绯色，愈发显得绝色。
众人口中的新嫁娘，没有像寻常女子一样端端正正的坐在铺满红枣桂圆莲子的床上，乖乖等着夫君来掀起红盖头。
而是
自己掀了红盖头摘掉凤冠的女人，乌黑长发披在肩头身后，坐在八仙桌前，提壶倒了一杯酒，纤手握杯漫不经心地摇着，慢慢地品。
见到少年推门进来，还宛如一个主人般招呼他，抬了抬精致的下巴，“终于来了啊，坐。”
卫青瓷反手关上门，脚步慢慢悠悠地走过来，在她身边位置坐下，携着一身似兰非麝的幽幽酒气。
分外诱人。
第1122章 聊你妹的斋：胭脂铺，青丘狐（完）
风华舔了舔红唇，被酒意染得微微醺然的漂亮瞳眸，眸色由浅转浓。www.uu234.net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就着少年的美色，她小酌了一口酒，心想：
不急这一时片刻，反正来日方长。
她把玩着袖珍酒杯，十指纤纤，莹白如玉。
动作慢慢悠悠的给少年斟了一杯酒，“来，咱们边喝边聊。”
卫青瓷有些醉意上头，不过却乖乖地端起风华递过来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些许透明的酒液从他嘴角滑落到大红衣袍上，仰头的动作令少年露出漂亮的喉骨，脖颈纤长优美。
“……聊什么。”少年放下酒杯，问。
风华托着腮，看着他，葱白如玉般的手指在八仙桌上轻轻点了几下：“比如说，你到底是什么。”
能看到鬼魂，给魂体做暂时寄居的宿体，尚且可以用通灵之术和玄学解释。
她可不认为人能够十六年来容颜不改，仿佛从未老去一般。
所以，这货到底是什么
在风华灼灼的目光下，脸颊微醺宛如桃花绝色的少年，抿唇开口道：“胭脂，你可听说过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青丘。”
……
山海经记载，青丘有狐，主宰五荒。
卫青瓷来自青丘之国，青丘五荒君主之一。
南宋国先皇曾放生过一只由臣下贡献的白狐。
那只白狐是幼年的卫青瓷。
南宋先皇对卫青瓷算得上是有恩，因此他对南宋先皇许下一个承诺。
南宋先皇已死，这个承诺便自然而然由他的子孙继承。
无妨。
反正他生命漫长。
却不曾想，因一时兴起前来金陵，开了这间这小小的胭脂铺，遇上她。
卫青瓷说完，抿了抿唇，漂亮瞳眸染上几分不易察觉的忐忑，“你会害怕吗？”
“为什么怕。”风华反问，不屑的挑唇一笑，“最初的时候，我还是鬼呢，你怕吗？”
当然不。
少年摇头，心里松了口气。
女皇陛下怎么可能会怕。她甚至有点儿……小兴奋。
朝少年勾了勾手指，抬起下巴，命令的口吻：“你，变个身给我看看”
少年微怔。
不过，最后照做。
青丘白狐有九尾，每一条尾巴蓬松漂亮，毛色雪白。
风华上手摸了摸。
软软的，雪白蓬松的毛下，尾巴似骨非骨。
触感奇妙。
少年雪白精致的耳，悄然红了，染上绯色烟霞。
“……不，不要摸。”
后来，风华才知道，原来狐狸的尾巴是敏感点。
不过眼下
女皇陛下红唇白齿，邪邪一笑，松开狐狸的尾巴，转而捏上少年的下颌，“还没开始呢，就喊停了？……不过，停不停，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
窗外渗透进来的月光下，红烛微微闪烁摇曳，明灭。
漆黑长发交织纠缠，雪色肤光时而在黑暗的夜里，魅惑一闪。
数不清的香艳风流。
难以抑制的情潮，化作胸间一捧雪，背上一缕发，还有唇畔不经意间溢出的破碎轻吟：“幸亏现在是人身，不然……”
事后，她懒洋洋地趴在少年胸口，想起接个吻变成纸片人的一幕，心有余悸。
少年突然抱着她，修长的手指握住她的腰，似有点羞涩的轻软道：“……可以再来一次吗？”
女人撑起雪白的身子，捏了捏他的下巴，笑眯眯地亲了他一口，说：
“好呀。”
叮！目标人物卫青瓷，好感度+5，攻略完成度100！
第1123章 后记
南宋奇谭。m.www.uu234.net
南宋时期，金陵城北一间名为“赏芳”的胭脂铺，铺子主人卫青瓷，多年过去容颜不老。
一时间引为奇闻。
就在此事不经意间在金陵城内悄然流传开来，就连宫中正得圣宠妃子，都生出要见一见这位卫公子的心思来时，却发现胭脂铺早已经人去楼空……
“什么，卫公子携新婚夫人……蜜月旅行去了？”
这位被皇帝宠妃派来的传旨太监，一脸懵逼。
蜜月旅行是个什么鬼？
太监拈着兰花指，嗓音尖细的问小厮：“那你可知卫公子和卫夫人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奴不知。”小厮如实回道，“不过公子临走前跟奴提起过一句，公子说，夫人不太喜欢金陵这个地儿，蜜月旅行周游南宋，看夫人喜欢哪里，说不准就在哪个地儿定居下来。”
太监脸色不禁变了变。
定居？
这是不打算回金陵了？
“那这间胭脂铺……？”
小厮说：“哦，夫人说，这铺子也不是多么值当的东西，命我们暂时照看一二，说不准她和公子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呢？”
太监：“……”
风华和卫青瓷来到江南。
正是三月春衫薄，两岸桃花皎皎碧波。
十六年过去，江南跟原主记忆中大不相同，原来的梅府经历过繁华、大火破败，最后重新修葺恢复人气……
远远的，孩童们书声琅琅。
（本位面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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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4章 精灵王子很仙美（1）
[叮！集齐帝君灵魂碎片*1！]
[叮！获得好感度100点！]
“陛下，您原先有1102点好感度，抽取道具活色生香用掉100点，不过这次完美圆满的又一次完成任务加上100点，所以您现在总共有1102点好感度哦～”
系统的声音格外谄媚。www.uu234.netm.www.uu234.net
风华可有可无的点一点头：“哦，朕知道了。”
等待着女皇陛下下文的系统有点懵圈，“没了？”
“朕不抽道具，死心吧。”
系统：“嘤嘤嘤。”
风华挑了挑眉，一眼斜睨过去，语气略微不耐的：“还愣着干嘛？”
系统全身上下都写满了委屈巴巴：“开始进入下个世界……嘤嘤嘤。”
女皇陛下：“嘤你妹。你再给朕嘤一个试试？”
系统：“嘤嘤嘤。”
风华：“……”
漆黑的夜。
一座遥远西欧神话的城堡，在幽冷惨淡的月光下，散发着神秘古老的危险味道。
如鲜血浓艳的蔷薇花，在城堡角落静静地悄然盛放。
一只夜莺停留在城堡尖塔上，幽幽的歌唱。
暗夜下月光透过阁楼的窗户洒落进来，不经意照亮漆黑如夜的城堡。
城堡里面比暗紫神秘的外观更为华丽，黑曜石的地面似折射流光，中间铺着一条金丝描绘蔷薇花的大红地毯，一直从城堡门口延伸至宫殿。
红色地毯尽头是几步台阶，台阶上摆着一张镶嵌着名贵暗彩宝石的欧式贵妃座椅，宛如王座。
座椅上慵慵懒懒地歪着一道黑色宫廷蓬裙的女人身影。
手撑在暗金与暗红交织的座椅扶手上，支着脑袋。
女人闭着眼睛，纤长浓密的卷翘黑睫垂下，雪白精致的面孔没有一丝血色。
酒红色的长发如同鲜血一般，绚丽又魅惑。
宫廷束腰蓬裙的裙摆长长拖曳在地，暗银色繁复花纹折射出神秘暗魅的流光。
沉睡中的女人醒过来，懒洋洋地伸了个腰，“唔……”
幽幽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漆黑神秘的城堡，空无一人。
打量了下自己身上的装束，风华猜测这个世界可能是西方。
她一边参观着这座华丽空旷的城堡，黑色蓬裙暗银繁复花纹裙摆拂过黑曜石地面，城堡穹顶是一副极富有古西欧浪漫主义的彩绘壁画，四周墙壁上挂着精美镶金边框的画。
一边在心里对系统说：“开始接收记忆。”
这是西欧。
神话故事中，黑暗与光明对立。
不巧，原主正是黑暗女神弗朗西丝。
弗朗西丝和妹妹光明女神斯蒂芬妮一同守护着西欧王国。
不过，在这些人类的心中，光明象征着美好与希望，而黑暗能够隐藏一切，象征着罪恶。
犯罪，往往于黑暗中进行。
因此身为黑暗女神的弗朗西丝，不被人类喜爱。
神的力量跟人的信仰有关，没有人喜欢弗朗西丝，所以弗朗西丝的力量越来越薄弱，不得不被迫陷入沉睡……
弗朗西丝的妹妹光明女神斯蒂芬妮，则成为人类信仰的神灵，力量不断变得强大，最终指引领导着人类，建立日不落帝国。
那里，没有黑暗，永远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