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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开荒     神煌txt下载     神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六七章 先天前夜

    融合地脉入体,又与外丹中的灵脉有些不同。所有外丹,材质大多都是非金即石,即便弄坏了也没关系。为追求威力,自然是越纯净越好。

    而将地脉纳入身轮九脉之内,却需得兼有五行,不能使人体五行失衡。只能因各自功法不同,而偏重于一系或者两系。

    故此这世间灵脉,虽是无穷无尽,不过适合先天武者的,是数目极产。

    后世之时,不但灵能减弱,便连合适武修的灵脉,也是极其少见。后来也不知何人,发明了一种混灵之法,可以调和灵脉里的源灵构成,这才解决了先天武修的地脉资源。不过这法门,却是极其苛刻。而且调和之后的灵脉,远不及天然,故此宗守并不准备使用。

    不用混灵之术,他在寻找灵脉方面,也同样有独到的秘法。

    倒是另外凡种,这个时代所没有的增强地脉之法,宗守是有些跃跃欲试。

    凡种法门助益都不太大,最多只能增加一两成强度而已。

    不过所谓的武道强者,就是靠这样的积累,慢慢超越他人。

    有时候往住是一丁点的实力差距,就可能攸关一场战斗的生死。

    “可恼,后面跟真那两位,真是做什么事都不方便。如今就在那寒蚊的老窝,应该不至于跟过来吧?”

    寒蚊虽还未成功化龙,耳论等阶,却可算是已经半只脚踏入了仙门。而且还是灵武双修的那种,最是难斗。

    这个境界的强者,彼此间都有强烈感应。而且正值沉睡蓄力之期,正是敏感之时。

    那严凡水凌波二人若是靠近,一旦有什么误会,说不好就是自云荒时代之后,第一场灵武尊级别的大战!

    不过以那太元仙子的性情,也有可能根本不会理会这些。

    “好在前次斩杀那明决之时,弄到了那东西,此事不难解决。对了,还有修魂之术,这才是迫在眉睫!”

    就在一个月前,宗守凝聚出了‘火,字符,在魂海之内,终于聚集起三道真符,突破了出窍之境。

    无论是魂力强度,还是魂识的纯净,不论哪[百度神煌吧]方面的意义而言,都已是可算做价真货实的夜游境灵师。进展可谓神速,超过自身武道已不止一筹,完全是两个境界的差距。

    不过宗守却也心知,之后再要提升灵师修为,再没有这般容易。

    能够如此之快,就结出‘电,“水,二符。是因他本身,身具的雷鸾与七尾天狐的本源印记。

    而另一道‘火,字真符,也同样来自他另一半血脉。这另一半血统虽还力‘沉眠”可对他的帮助却着实非小。只比电、水二符,多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

    再之后,哪怕是他是身为符箓宗师,尽知天符奥妙,也再难继续之前的高速。

    就如‘火,字真符结聚之后的这一个月,压倾尽全力,也仅仅只是凝聚出九条真箓而已,距离结聚下一道真符,还不知要多久。

    这时候也愈发的感觉,那魂修之法的重要。

    坐在岸旁,宗守陷入了凝思。直到耳旁传来‘沙沙,声响时,这才清醒过来。

    回头望过去,果然是那叶非霜与叶非寒两姐妹。二人手里,都各自提着一些食材。

    不止是湖中的水产,还有陆上的走兽,加上一些野菜,都用树藤捆在了一起。

    宗守目光,却停在叶非寒左手提着的一只百斤天鱼上,呵呵一笑:“怎么又是焰血鱼,小寒妹妹你就这么喜欢吃?”

    “叫我寒寒姐!”叶非寒哼了一声,撅起嘴道:“我也不喜欢呢,早吃厌了!不过霜霜姐说,宗守你每日都要下水,身体受寒气侵染口正要吃这焰血鱼的血来暖身,既可驱寒,又可壮体”

    宗守一阵讶然,仔细看了那叶非霜一眼口只见后者神情,是惯常的冷如冰霜,只目光稍稍偏离。不禁是暗暗好笑,这两姐妹都与他在一起三个多月了,难道还认为他是什么采石人?

    这几个月,何曾看到他采迂一块那种石头了?

    摇了摇头,宗守接着又一声轻笑:“原来这鱼你也吃厌了!那好,今日就来吃一次新鲜的、吃一次石板烧!”

    叶非寒立时精神一振,现出了期待之色。只见宗守先是将火堆升起,接着又将一块洗干净了的扁平石板,放于火上。

    烤得灸热之后,才将一片切得细细薄薄的鱼片,置于其上。

    不多时就香气四溢,叶非寒也未等那肉片熟透,就将其中一片放入嘴里,眼中顿时一阵发光:“好吃!唔,跟烤鱼的滋味不同呢!”

    叶非霜也是食欲大起,手拈了一片吃下,也是透出赞赏之意,只是并不言语。

    宗守也吃的欢乐,开始口花花起来。一边吃着,一边胡吹乱侃,哄得叶非寒,是一阵阵惊奇不已。

    “守弟你没骗我?那个什么此方界,真有我们东临云界十分之一这么夫的船?”

    叶非寒眼里全是震撼之色,看向宗守的目光,是渐渐有些崇拜了:“守弟你知道的真多!以后我一定要去看看,这么夫的船,应该还能装好多人吧?”

    宗守‘嗯,了一声,只觉浑身骨头都轻了凡两:“这还是小的!最大的一艘船,就相当于整个云界。其中有个女儿国,就建在船上。”

    “女儿国?”叶非寒又好奇了,双眼透着稀奇之色:“那一国里,真的全是女的么?”

    宗守点点了头,有些唏嘘:“那一族,据说无需男人,就可以生育。而且都是各个貌美如花,仿佛天仙下凡,可惜只能女女相合。你说多浪费资源”

    叶非寒目里发光,向往之色愈发浓厚,对于浪费资源这一句,却是似懂非懂。

    那叶非霜一直是冷着脸,耳朵却不自觉的竖起,似乎在倾听。直到望见宗守似笑非笑的看过来,才又撇过头:“胡吹而已!此方界我知道,可也没说过什么女儿国的传闻!一艘巨船,就可比拟云界,实在天方夜谭!”

    宗守不由咧了咧嘴,他的话虽是夸张了些,却都是实事,这叫井底之蛙不知世界之广。

    接着那叶非寒开口道:“姐姐,那巨船也不一定就不是真的。娘亲给我们的东西里,不就有一只大船?据说只要日游境后将之张开,也有三万丈大小呢一一”

    她话音未落,叶非霜就已露出嗔容道:“住。!这些话,怎么能随意对别人面前乱说?”

    “守弟他又不是外人!怎么就说不得?”

    叶非寒不满的嘟了嘟嘴,却到底没有继续说下去。又露出几分伤感之色道:“守弟,过凡日我就要走啦!姐姐说这里不可久留,叔父他可能现在帮不上我们。那几个坏人,说不定就已快找过来,只能在这里再呆凡日时间一一

    宗守正想着,到底是什么等级的宝船,居然[百度神煌吧]展开后有三万丈?这两姐妹的母亲,又到底是什么身份,如此令人惊怖。这时闻言,顿时再次一笑:“什么坏人?要不要我替你宰了他们可好?”

    目光是紫芒微闪,唇角挑起,透着凡分邪意。他最近已经将黑浪剑换下,转而又将那口二阶雷牙剑祭炼了,正缺人血祭剑、

    叶非寒的神情明显怔了怔。那叶非霜,则直接是怒声斥道:“你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对你宗守来说,自然是不关己事。可在我们姐妹而言,却是事关生死。说这些话,觉得很好玩么?追我们姐妹的那几人,都是先天武师,一个手指头,就可以捏死你这样的蚂蚁!可不是被你任意宰割的这些食物一一”

    话罢,又蓦地站起身道:“还有,最近你自己也需注意一二,那凡人素来杀人不眨眼,说不定就会牵连到你!这凡日时间,最好远离此间,不要再来!我吃饱了!”

    见叶非霜说完就走,叶非寒顿时满脸的无奈,不好意思的朝宗守笑了笑,就又再次急追而去。

    宗守也不在意,笑眯眯的看着这两个女孩,消失在视野中。

    先天武师么?他还以为追杀这两姐妹之人,应该更强些才对。

    而后是一叹,古人说怀璧之罪,果然是有道理。此刻就连他也不免有些心动了,倒不是真有杀人夺宝的心思,他也做不出来。只是想看看那三万丈的大船,到底是什么样子而已。

    这种等级的宝船,说不定能撞开那界障,进入到其他世界。

    又看了眼这四周,心中感慨。不知不觉,又是三个多月时光过去。

    说来他在这里,其实也只剩下了凡天时光而已。

    也不知现下乾天山那边情形如何?轩辕依人那小妞,在云圣城又过得怎样?他这凡日,居然有些想她了。

    嘿然一笑,宗守再次长身站起。有些迫不及待的,再次沉入那水潭之内。

    此时此刻,还是尽力突破先天才是正经!

    已经感觉到,体冇内那汹涌如龙的气劲,正愈来愈无法压制。而脚下那两个地门,更已是隐隐现出凡分松动之兆。

    最多六日,他就可尝试突破先天!

[第一六八章 烂泥废渣(第二更求订阅求月票)

    玄山城虽是名为山城,却是建立在平地之上。左临大江,右依雄山,附近沃野万里,地势如龙盘虎踞。

    五十里方圆城池之外,全是四十丈高墙,厚达三十二丈,,上方能并行四辆马车。都由罡岩条石,堆垒而成,辅以灵阵。隔着十几里远望着,都可觉一股雄浑壮阔的气势扑面而来,颇有些固若金汤的意味。

    轩辕依人此刻就站在一处九层高阁之上,凭栏眺望,远远向那城墙方向眺望着。

    只是她眼里看的却不是那高墙,而是更远的东南面。只恨那墙实在太高,把视线拦住,无法望见更远。

    “都已经三个月了,你还是不愿改主意?”

    距离那木栏四丈处,正站在一位四旬左右的贵妇,身后十数女侍跟随。此刻那仪容端方的脸上,全是薄怒之意:“那个宗守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也该清楚!一个双脉之身,无法修行的废人。就值得你如此?依人你这是要毁了你的终身!”

    轩辕依人并不答话,只是唇角微挑。宗守是什么样的人,她自然最是清楚。

    要不是几个月前,赶去云圣城一趟,真的就以为他是无法修行,自己真被他瞒的好苦。

    前些日子,每当听起母亲说这番话,还有心与之争辩。只是想及虎千秋那些言语,这才忍住。最近她却连这念头,都懒得升起。

    大约也理解了宗守当时的心态,似那等样的人,心中自有强者傲气。不屑争辩,也不想不愿去证明什么。自我行我素,怎会在意他人眼光?

    一个多月的时光里,那个人多半也是以看笑话的心态,看待自己,实在可恼。

    不过这一趟东行,最令人欣喜的,却不在于知晓那人的强横剑道,也非是那出窍境的灵师修为。而是他的为人,真令人欢喜——

    “——都是你那父亲不好,把你给教坏了,总在说什么仁义之道,又定下这个杀千刀的婚约!什么狗屁的仁义之道,难道能当饭吃不成!”

    那中年贵妇神态高雅冷肃,隐具威严,说出话却是粗俗无比,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不过当见轩辕依人根本就不理会,看着远方,怔怔出神。却莫名的有些心虚,这副模样,真是在为她自己的道义而在坚持?

    怎么看,都仿佛是小女孩,正在想男人的神情。

    眼珠一转,中年贵妇的语气,又是一变:“你以前不是总说,自己要嫁就给盖世英雄么?那上霄宗寒逆水,是何等样的英杰人物?你嫁于他,正是珠联璧合、那宗守到底又什么好,值得你如此?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是璀璨无瑕的白玉,一个是被人踩在地上的烂泥。依人你是宁愿被他拉入烂泥里,也不愿被人捧在手里呵护?我林诗娜,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个蠢的女儿?”

    轩辕依人微微一笑,并不置言。若说盖世英雄,他或者算不上。

    不过若论到剑术,这世间不知能有几个同辈人物,可堪与其匹敌?

    不由自主,又想起三个月前,那锋芒绝世,令虎千秋也不敢轻撄其锋的一剑,胸中突然就开始了萌动,心跳竟有些加速。

    却并不觉羞涩,这个世间,又有哪个女孩不曾思过春?她轩辕依人就想他了,也没什么不好——

    中年贵妇微微一惊,已是有些气急败坏,跺脚道:“我的小依人,你即便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家人想想。乾天山那个漩涡,一旦卷进去,即便你父亲也要粉身碎骨。你又可知,若是你能嫁给寒逆水,我们玄山城有上霄宗与丹泉宗支持,你父亲即便是打下乾天山那样的基业,也不在话下?这也为了女儿你的性命,你大师兄说了,那什么玄月木煌决,半途陨落的可能太大,正需上霄宗的灵丹之助。你若是有什么不测,叫娘亲该怎么办?女儿你总把仁义二字挂在口中,又可知这孝道也在其内?”

    轩辕依人的神情,这才微动,转过身来道:“娘!你这番话,若是父亲听见了,必定不喜。以父亲的心性,绝不会靠自己女儿来成就什么霸业。女儿的功法修行,也无需担忧,依人自有办法解决,最近也有了些头绪。至于孝道,在女儿看来,不让父母在错路上越走越偏,才是真正的尽孝。倒是母亲,明明身体无恙,却偏偏要装病把女儿骗回来,有意思么?还有,那乾天山城,必定是宗守的。不用父亲相助,他也不屑去借助外力。我的未婚夫,更不是任人踩在地里的烂泥。娘你这么说他,女儿很不高兴!”

    “我偏要这么说!他就是烂泥!废物!人渣!死到临头的蠢物!废材!你这死丫头,当真反了天了——”

    中年贵妇突然昂声大骂,狠狠发泄着。见轩辕依人虽是柳眉微蹙,就又轻描淡写,毫不在意的看向远方。不由又一阵气结,就感觉是重重一拳打在了空处,令人胸中闷极。

    接着又深呼了一口气,勉强使心绪恢复平静。一声冷笑:“那乾天山城,必定是宗守的?我看你是被迷了心窍!那位乾天山世子,身上可又有半点本事?失了世子妖王之位,他什么都不是,不是烂泥是什么?”

    轩辕依人摇了摇头,再懒得说。当初定下五月之期,宗守会亲来玄山城,与她父亲见面,说来没剩下多少天了。

    她的婚事,娘说了不算,大师兄说了也不算,只有她父亲才能决定。

    中年贵妇不由是更显无奈,重重冷哼了一声:“我也懒得再劝你!你与那宗守的婚事,哪怕你父亲点头了,我也绝不会同意。这几个月,你就给我好好呆在这里!除非是你自己想通了,否则不准出去!”

    话罢之后,中年贵妇是气乎乎的拂袖离去。她身后的侍女,也急忙跟上、

    只眨眼之间,这九层高阁上,就只剩下了两人。

    轩辕依人轻松了口气,眼眸里也同样闪过一丝无奈。然后当转过头时,神情却是冰冷之至,霜意冻人。毫无感情的,看向始终站在她身后的李芸娘。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不随着我娘亲去么?”

    李芸娘身躯颤了颤,双目中顿时两行眼泪滴下:“小姐!你就听主母的话如何?那宗守虽是天赋绝佳,可那寒逆水却未必就比他差了。更有上霄宗依仗。小姐的功法隐患,更需那寒玄古丹——”

    轩辕依人哑然失笑:“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起过,哪怕真是陨落,我轩辕依人也不会为自己性命做违心之事。此时此刻,就更不会。还有,莫要再叫我小姐。你我之间,已无关系。”

    李芸娘的气息一窒,神情更是悲苦。接着又只听轩辕依人移开视线道:“我如今只是好奇,宗守诛杀李邪灵,剑败虎千秋之事,你为何至今都不愿跟人说起?我是因知他心有顾忌,不愿太过张扬,你又是因何故?”

    “不是不愿——”李芸娘抬起头,不自禁的咬了咬唇:“是不敢说!”

    “不敢说?”轩辕依人神情一怔,接着眼露恍然:“不愿让我父亲出关后提前知晓,改变主意么?明白了!”

    李芸娘却面色苍白,既不答应,也不否认。

    哪里是如小姐说的那么简单,真正不敢说的缘故,是另有因由。

    甚至她至今都未搞清楚,在自己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能够威胁到自己性命,让她只能闭口不言的人,又到底是谁——

    ※※※※

    水仙湖之北,大约两千里外,一个不知名的峡谷之内。两个人影,正是摸样狼狈的在遥距百里的山巅上坐着。

    严凡的肩侧已被彻底染红。而轩辕依人的身前,也同样好几处轻微剑创。

    而此刻在下方,那不到百里方圆的峡谷中,更是被催残到了不成模样。无数的剑痕,无数的坑洞,四处分布着,早先那罡烈的气劲,更将此处所有生灵,尽数粉碎消亡。

    那严凡看了眼自己的伤口,随手一引,就使一抹剑气散出。肌肉一颤,那处剑创就自动愈合。

    “水仙子的剑,真是一次比一次老道,一剑比一剑狠辣呢!”

    微微赞叹了一声,严凡面上,也是隐隐多出了几分后悔之意:“这几日,总有些后悔呢!自缚九成真劲,更不得使用绝山剑,估计再有几次,就真不是仙子的对手——”

    那水凌波挑了挑眉,冷哂之意溢于言表:“我水凌波一身气力,不也自缚八成半?同样也没用我的雷法。你严凡精研剑术灵法数百余年,今日却来欺侮我这晚辈,说这些,你也好意思?你若不愿,我们倾力一战也可。这样束手束脚的战,真个好没意思,也太不痛快!”

    严凡呵呵一笑,不敢反驳,只露出凝思的神情道:“说来时间已近三月有余。如今宗守那孩子,应该已近先天门槛。也不知他现在的情形,到底如何了?是否已触及那天人之障,这个门槛,可不是轻易过得去的——”

第一六九章 踏入先天(第三更求订阅求月票)]

    “天人之障?”

    水凌波的注意力,也是稍稍转移,眉头微蹙:“此事的确难办,自云荒以来。能成功打通天人之障的,只有五位,而且还都是依靠外力。除此之外,还要加上双脉之身,神魂残破,就更是复杂棘手。好在宗守他已经掌握剑意,总算是并非无法可想。我宗有一件异宝‘假身珠’、正可助他一臂之力。不知你们五绝山庄,又准备如何应付?”

    “假身珠么?”

    严凡呵呵一笑,听出水凌波言语里的挑衅之意,语气淡淡道:“我们五绝山庄,虽不如你门太元宗库藏之丰。这方面却正好能帮得上他,效果可能还更在假身珠之上。不知仙子,可听说过含灵脉这种东西?”

    眼见对面的二八女子身躯一摇,眼中不自禁的,现出震惊之色。即便以严凡的修养,也不免微感得意,轻拂着胡须道:“其实我如今,倒是更好奇,也不知此刻那宗守,在水仙湖中到底在做些什么。每日去那湖中央,他也不怕那头寒蛟给吃了?”

    “就凭那头寒蛟,它敢?”水凌波不屑的撇了撇唇:“你若想知道,过去看看不就好?自己不敢过去,为何又要把我拖在这里?前些日子,我倒是以天视之法看过,只知那宗守在一个黑水潭里。却没看片刻,就被那头寒蛟挡了回来。其实你我联手,又何需惧它?”

    “去不得!”严凡摇了摇头,神情凝重:“那位正是蓄力渡劫,此刻最是警惕之时。你我过去,免不得一场大战。不是严凡小窥了自己,实是那头寒蛟了得。半步龙身,即便你我联手,也不是对手。一旦战起,多半是要殃及这数千里方圆之地。不过仙子若是定要一意孤行,我也不会拦你。自可过去便是,反正我严凡,是不会淌这趟浑水——”

    水凌波果然目光一阵踌躇,最后哼了哼:“不去就不去,哪里来这么多废话!这宗守到哪里去不好,为何非要去这水仙湖?”

    埋怨了宗守几句,水凌波便再不说话。只目光游动着,不知在转着什么主意。

    严凡也是一叹,这时如果再拖延下去,那就是耽误了那宗守的前程。

    无论是武修还是灵师,修行都是争分夺秒,有时候慢上一刻,都可能耽误一辈子。越是年轻,越是有机会攀登武道灵法的巅峰。

    收拾了心绪,严凡又望向不远处,正捧着刀眉飞色舞,似乎正在凝神细思中的雷动,不由一笑:“怎么这时候,就不觉无聊了?”

    雷动浓眉一挑,不悦的收回思绪:“你们若能天天这么战下去,我一辈子都不会无聊!可这十日里,你们只战了这一次!”

    严凡哈哈大笑,眉目中透着几分怪异之色:“那我就给你找一件有趣的事,去帮我办一件事如何?也算是帮你结拜兄弟一把——”

    雷动哼了哼,下意识的就想要拒绝。接着却又只见严凡从袖子里拿出一本书,在他的眼前晃了晃。雷动的神情一怔,立时就转为谄媚之色,拍着胸脯,豪情冲天道:“瞧叔父说的,雷动是您侄儿,为您办事自然是天经地义!”

    严凡见状,只嘿嘿的笑了声,不置可否。对面的水凌波,则是冷眼旁观。目中忽然闪现出一枚蓝色符箓,视线洞穿过数百里空间。望向那水仙湖附近处。只见一处沙滩上,两个黑色的人影,正临湖而立。一位形貌英俊,却把身躯都隐在黑色袍服之中。另一位则是容貌丑陋无比。

    ※※※※

    黑水潭内,那本来平静的水面,正是在在旋转搅动。忽而正旋,忽而反向。强度也变化不定,忽快忽慢,忽强忽弱。激起无数的浪涛,四下喷洒溅射。

    宗守就站在那深水两百余丈之下,身周正是一个浩大的漩涡,正在疯狂卷拌。

    不过此刻,任是他的乱披风拳,拳速再怎么快速,再怎么猛烈。也无法令这漩涡,再快上几分。

    而身躯在这水下风暴的中央处,已经感受不到多少压力,那离心吸力,也同样再无法影响他的身躯。

    五脏六腑,还未真正锻练到有如钢石。身体的髓血骨肉,肌肤筋膜,也不过比三阶巅峰的精兽,稍强数线。

    不过身处在这漩涡之中,却已经是没了半分感觉。

    宗守只练了片刻,便知再难有什么进境。不过却仍是全力一拳,向对面轰出。

    浩热拳劲,透过近三丈的潭水,击在对面的石壁。那个方向,顿时一大块青石被轰然粉碎!这水潭之内,也是一阵剧烈摇晃,就仿佛要塌陷了一般。

    宗守却毫不在意,仍旧定定的站在那巨石上。闭着眼,默默感知着体内的脉轮,以及四肢百骸的变化。

    那日之后,他又特意再拖延了几天。十日苦练,使体内的气力,更是浩大鼎盛!

    “——两万三千斤力量!极限已至,可以冲击先天!”

    力量虽是只锻炼到这个数目,仍旧差了真正的先天一截,只有相当于巅峰秘武师的一倍左右。可是这身体素质,却已是普通武师的五倍,还要更强。

    只因后天之时,能动用的天地灵能实在有限,这力气才无法爆发性的增长。

    隐隐感知,脉轮内的气机,已经是再无法压制,蠢蠢欲动。宗守当机立断,心念一动,导引着那一条条浩瀚气脉,往腿下行去。

    整个四百八十个身轮大穴,这三个月来,另又开辟出来的,整整达五百之数的经外气穴。都一丝丝真气溢出,直入气海。

    当数百条气脉,聚在一处。立时汹涌如涛,奔腾难制。分作二股,直往下身刺去。

    一路势如破竹,至那两处地门穴,才被一个厚实无比的屏障,牢牢的阻拦。

    换作平常人,这足达普通武师数倍的气劲,轻松松松,就可将之碾压过去,此刻却如撞到了钢板,守阻之后,猛地倒涌而回。

    “天人之障么?”

    宗守目光微睁,现出几分冷笑之意。这一世,他这地门穴内的那层屏障,也不过是与前世时相当。

    “积蓄三月,怎么可能被这区区障碍阻拦?以气化剑,破!”

    宗守体内,那所有涌动到足部附近的真气,此刻竟是化作一道锐利无比,又模糊难测的剑形,向那最下方处,再次攻伐斩去。

    并非是那丹田之内,十八枚惊云神灭剑意的灵种所凝聚。而是一种矫健如龙,灵动似水、厚实若山,变幻类云,又霸道罡绝,仿佛包含了所有一切的剑!

    这一霎那间,宗守的一双腿,立时蹦出无数的细碎伤口。那逸散的剑意剑气,将他的下肢,弄的是伤口淋漓。

    不过那阻塞不通的两处地门穴,却也是两口剑形气劲,突然斩入其中!本是势不克阻,可当这剑势,即将把那最后的阻碍都粉碎之时。那两处穴位附近,忽而又是一丝丝灵光溢出,竟是聚出一道符文,死死抗拒着那剑劲斩出。

    “怎么又是这东西?前世之时有,怎么这一世,换了这身躯。还是有这封穴之符?而且更是歹毒——”

    宗守目中微现电芒,他前世之时,是因故被他人下符。这一世,这‘宗守’却又不知是得罪了哪一位日游灵师?

    也亏的是他这几月,始终不骄不躁,没有贸然行事。

    冷哼一声,宗守的丹田之内,那十八道惊云神灭剑意,亦是直冲而下,融入那两道剑劲之中。

    他的剑,容纳百家,包含万物。区区惊云神灭剑,同样可融于其内。

    “上一世,我既然没被这区区符箓拦住。这一世,又岂会受此符之阻!先天之境,给我开!”

    那地门穴内的两道剑势立时一涨,闪耀着凌厉绝世的锐芒,使那灵符,瞬间产生无数裂纹。只听一声声的‘嗤拉’声响,宗守的小腿处,赫然更多的血液渗出。

    宗守却毫不在意,目光始终淡然平静。

    也就在下一瞬,只听‘轰’的一声震响。那层阻障,终被冲开。两道剑形气劲,立时透体穿击而下。

    首先遭殃的,就是这石台,被剑气斩割,直接粉碎。又透下湖底十余丈,激起一片泥沙碎石,不断的翻滚、

    而那潭水,也再次沸腾鼓荡。未有漩涡产生,水面之上,就已冲起二十余丈高的水浪。

    而此处周围天地灵能,亦是在不停的震荡不休,波及数里之遥。

    时光流逝,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那天地灵能,才重新转为稀薄。那黑水潭内,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宗守在水中张开眼,蓦地身形上冲,跃出了水潭之外。此时此刻,感觉已是截然不同。

    那种灵觉大增,动静之间,勾动天地灵能的感觉。远非是借助外丹之力,临时达至先天的感觉,所能比拟。体内气血涛涌,仿佛是有着用不完的力气。

    “总算是到了先天之境!”

    宗守深呼吸了一口气,压抑着心绪波动。

    对追求武道巅峰的武者而言,这先天之境,还仅仅只是开始。距离他前世之时,在现实中达到过的天位巅峰,还有极其遥远的一段距离。

    ——而且是步步艰难,九个台阶,每一级,都必须倾尽全力!

第一七零章 寒霜之危

    “——看体内气机,倒还算稳固,不过以我如今体质,已然淬炼到不逊先天。只需要把外轮稍加温养,就可尝试着融合一条地脉。这水仙湖,看来仍需呆上一段时日。”

    宗守又看了看缠在自己手臂上的小金,面透笑意。

    这小家伙日日随他在水下,附在他身上的同时,也同样被那漩涡之力淬炼。却是比他还早一个月,就突破了四阶。

    宗守把意念再次从身体内抽回,随手一招,就将那外衣取在手中,穿在了身上。

    换作旁人,身登先天境界,寿命增至二百,更实力提升十倍!定然会欢喜难当。

    可这过程,他前世就已经历,此刻只是重复而已。虽也欣然,却可以克制。

    再眺望这四周,看天色已是过了午时。不过那两姐妹,却仍旧不见踪影。

    “奇怪,早已到了午餐的时间。那两姐妹,莫非是已经走了?那叶非寒昨日,也没透过什么口风。”

    心中闪过这念头,宗守不由微觉遗憾失落。对这两个女孩,他初时虽是闲着无聊,抱着无可无不可的心思。可如今在一起聊了足足三个多月,要没点感情,那是假的,

    却并未太过在意,宗守只心中感叹了一番,就收拾好随身之物,往那岸旁行去。

    今日险而又险的突破了先天之境,他决定给自己放一天假,回去寻雪儿,一起好生庆祝一番,让自己也轻松轻松。

    练武之道,本就该一张一弛,劳逸结合。弦若崩的太紧,迟早会断掉。

    他脚下因受重伤之故,此刻还无法行走。好在还有雷走灵骨,咔嚓咔嚓有如木头人一般,走到那岸旁。

    刚跳上木筏,宗守就是心中微动,看向了更南面的方向。随着一阵微风拂过,隐隐只觉耳旁,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

    “怪了,那边的情形,好似有些不对?怎么仿佛是有人在那边打架斗殴?这个方向,不正是那非寒非霜两个小妞住的地方?难道她们还没走?”

    这几个月,宗守虽是没主动问过。可对叶非寒叶非霜的情形,却是了如指掌。知晓这两个女娃,就在距离他这黑水潭,大约三十几里处的小岛上暂时安身。每天到他这里,都要划上一刻钟左右的船。

    再看向脚下木筏,宗守顿时一阵犹豫。再若往南,那可就是真正踏入那头寒蛟的警戒线了,搞不好就要死人。

    其实这叶氏姐妹,到底是死是活,与也他扯不上什么关系。也说不定这时候,她们只是用兵器对练,练上瘾了。

    一缕真劲,催动着木筏往前滑行。去仅仅只行了几十丈,宗守就一声叹息,一边摇着脑袋,一边使那木筏转过方向,骤然加速。

    “宗守啊宗守,你也太喜欢多管闲事了!这天下间那么多闲事,你可管的过来么?怎么就记不住?需要引以为诫才是——”

    嘴里虽是在咒骂自己,宗守目里,却是透着几分兴奋之色。

    自破开地门,晋入先天那一刻起。心里就隐隐有股难以压抑的欲望,想要寻个对手,一试剑锋,哪怕是随意找个人,蹂躏一番也可。

    嘴里在说着反省,可目里却并无多少反省之意。前往去看看虚实之念,正是出自他的本心。乃是本心意愿,也无需违逆。

    当真劲全力催动,那木筏后面立时喷着水,速度一下飙升。堪堪行了二十里左右,就见此地的水面,四处都是冰渣冰块,温度也寒到了冰点。再前进一里,那木筏就进不去,到处都是粗厚的浮冰。那水里也仿佛有着一股冰蓝色的气雾,在不断涌动翻滚。

    宗守自忖若是没有料错,那必定便是那只寒蛟散溢于体外的寒毒。

    “这水仙湖里哪里不好住,偏偏要住在这里,就不怕一个意外?这个草木不生的地方,没被冻死,也要毒死。怪不得这两姐妹,会远远跑到黑水潭去洗浴。”

    把木筏弃开,宗守催动着雷走灵骨一跃上岸,就往深处飞驰。

    说这里是草木不生,明显有些过了。那些浮冰之上,自然没有生灵。可这岛内,却有不少树木。

    只是当宗守看一眼之后,却是眉头大皱,这里不是只有极寒之地才能生长的草木,就是剧毒之物。其中几种,甚至是普通人一触便死。甚至便连偶尔见到的几种兽类,也莫不都是如此,身具奇毒。

    那叶氏姐妹,居然能够在这里,一直活的好好的,真是奇哉怪也。

    而待得他毫不容易,才穿过那毒木。就见那两个熟悉的窈窕身影,正被几个人围在一块雪地中央。粉面之上,都是一片青白之色。

    不过二人的护身之物,却是十分强悍。二人对立而坐,手心中各自虚浮着一块勾玉形状的弧形玉盘,有如太极一般环绕旋动。一股强横斥力,向四下排开。

    叶非霜还算是冷静,丝丝摇着嘴唇,目光四下梭巡,似乎在寻找着生机。叶非寒则面无血色,显是已绝望到了极点,美眸中闪烁着决然死意。

    这二人的情形,宗守也大约料到了,只是有些惊艳的,看了看二女身前的玉决一眼,就转而仔细打量着周围。

    一共三人,一位四旬女子,手持着红色长鞭。一位年约五十,头上光秃秃的,只有几根发丝,坚挺的在上摇曳。面容冷肃,右臂齐根而断,镶着铁钩。这二人果然俱都是先天,一身气息,仅仅逊色于宗原,与那‘岚剑’谢俊‘怒剑’云涛相当、

    最后一人,却是一位儒雅中年,做灵师打扮,眼笑眯眯的看着二女,目光炽热。并未起什么色心,只是定定的看着二女手中。

    “咯咯!你们那母亲,果真不愧她多宝之称呢!灵法才到养灵境,居然就能赐下这六阶灵器两仪对玉珏,给你们护身。只是今日,我倒要看看,你们姐妹二人那丁点魂力,到底能够支撑多久——”

    说话之人,正是那妇人。一只长鞭,竟然延伸四十余丈。半空中将二女身旁两丈空间缠住,绕了数圈。仿佛一头巨蛇,在仅仅盘卷着自己的身躯,不断往内缩紧,试图将那两仪对玉珏产生的斥力碾碎。

    不过当此女的话,才说到一半时,就听一阵咔嚓之声,传到耳旁。神情顿时一阵,往身后望去。

    而后就只见宗守,正动作无比僵硬的,从一片毒林中步出。走在雪地里,一踩就是一个深坑。从几百丈外,慢慢走近。

    那中年女子,本是一惊。有些奇怪,怎么会有人至此处。片刻之后,却又神情一松,现出几分冷笑之意:“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你来这里,可是与这两个女孩有关系?相貌倒是俊俏的很,可惜不修武道,半点内息也外。算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一个草包——”

    忽的又神情一动,似笑非笑看了那两姐妹一眼:“传说你们那母亲,虽非是面首三千,可这千载以来,却也有颇多入幕之宾。莫非你们姐妹也好这一口?二女一夫,这小子倒真是好艳福!”

    宗守闻言,神情不由有些怪异的看了看自己身上。那雷鸾精华,他至今也只消化了大约两成而已。自己在体外刻下的封印灵阵,自然也未消失。故此虽是身登先天,也仍旧未有半点气机泄露于外。

    能不露虚实自然是好,不过无论到哪里,都被人视作杂兵路人,这滋味却也不太好受。

    那叶氏姐妹这时也看了过来。听到那女人的言语,都气的身躯发抖。叶非寒一时也顾不上与之争辩,神情大急的朝着宗守喊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这几个人都是坏人,会动手杀人的,还不快跑?不对,快到这里面来——”

    叶非霜却不言语,只眸子里最后一丝希望,也全数消逝。

    宗守也是暗自苦笑,这小丫头还真是不知世事。这样说,岂不是明摆着告诉这三人,自己与她们关系匪浅么?

    那中年女子果然是一阵大喜,向同伴使了一个颜色。那钩臂男子立时会意,身形微闪,就到了宗守身后,堵住他的去路。

    虽未动手,可面上却满含冷狞之色。

    叶非霜面色,顿时更显苍白:“海大娘,你在这里动手,就不怕我叔父赶来?你真不要命了?”

    “你叔父?哼,他真能赶来那我就认命!真当我不知他现在的情形?根本来不了可对?如今已是他最后机会,若是错过了,就只能等死——”

    中年女子一声寒笑,狠狠的看了叶非霜的腰侧一眼:“即便日后要寻我们算账,那也不惧!大不了我们远远躲开就是,能得到你母亲的毕生珍藏,我即便死了也甘愿。咯咯!说不定我们还有机会,登入那天位之境,那时又何用惧之?阿哲,杀了那小子!”

    钩臂男子立时会意,目现杀机。才刚欲挥钩,就听前面又传来一声清冽断喝。

    “不准杀他!算了,我自己出来就是。你们三人,不就是我身边的东西?我们的事情,你们别牵连他!”

    那叶非霜霍然站起,身前的勾形玉珏,也渐渐暗淡。美眸死死盯着宗守,带着几分无奈歉然,又夹着些许愤然,似乎在责备宗守,为何到好端端的要到这里,连累她们姐妹。

    宗守无奈一笑,耸了耸肩。而后蓦地拔剑,向后随手一挥。

    只见雷光一炸,清冷的剑弧,有如一道弯月,在半空中划过。而当那剑光消逝之时,一颗人头,就已是高高抛起!

第一七一章 瞬杀先天(第二更求订阅求月票)

    宗守无奈一笑,耸了耸肩。而后蓦地拔剑,向后随手一挥。

    只见雷光一炸,清冷的剑弧,有如一道弯月,在半空中划过。而当那剑光消逝之时,一颗人头,就已是高高抛起!

    那钩臂男子的头飞在空中,神情错愕,仿佛直到此刻都没搞清楚,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知眼前骤然剑光一闪,而自己虽是下意识的起了抵御之心。却始终无法捕捉那剑路轨迹,那剑势仿佛可以千变万化,自己无论如何格挡,都毫无作用。心神更被一股意念,隐隐摄住。

    而下一瞬,自己的头就高高抛起。走能茫然无比的,在天空无力翻滚,看着眼前那截有些熟悉的无头身躯。

    左手臂断去,装有一个铁钩,那就不是自己么?这个少年,不是不会武,怎么能有如此高绝的剑术?

    而当血液泉涌激射,那钩臂男子的头颅,也彻底落地之时。

    整个百丈方圆之内,立时一片死寂。

    那叶氏姐妹,都是愣愣的看着宗守与那钩臂男子仍旧挺立的尸骸,同样有些反应不过来。小嘴微张着,几乎可以塞入一个鸡蛋进去。

    而那位中年灵师与持鞭女子,面上的笑意,甚至还未来得及淡去,就彻底僵在了脸上。

    本道是眼前这两个女孩,已经可以任他们摆布,那些东西,也已可到手。却全没想到,只眨眼之间,就出了这番变故。

    叶非寒足足怔了片刻,几次张嘴欲言,又半途而止。直到那无头尸躯,失去支撑,彻底倒在了地上。这才结结巴巴的问道:“守弟,你不是采石人,不会武的么?”

    “不是弟弟,要叫哥哥!”

    宗守随手一甩,将那剑上的血液挥去,很是认真的盯着二女道:“你们自己这么猜,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宗守又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采石人?你们两姐妹,还真是有够好笑的。妹妹是单纯,姐姐却是有些蠢了——”

    叶非寒一阵哑然,却并不生恼,反而是傻乎乎的眉开眼笑,两眼弯成了月牙。叶非霜先是轻呼了一口气,接着是双拳紧握,目中透着火焰。眸内深处,有含着几分不敢置信的惊容。

    先前她在宗守身上,感应不到任何法力内息,那时只以为对方并未习武修行。此时此刻,却对眼前这少年,生出几分莫测之感。

    随手斩杀先天,这世间可没多少人可办到,更遑论这家伙的年纪——

    宗守却没再理她,笑眯眯的看向旁边的另两位。那中年女子目中只微微犹豫,就使手中的长鞭,忽然散开。化作重重鞭影,蓦地重重抽来。

    方才此子那一剑,虽是顺被便将阿哲斩杀。本身剑上所蕴的真劲,却并不强横,甚至还不到先天层次,只有万斤之力。一定是巧合!一定是太过出其不意,阿哲措不及防。一个十四岁少年,再强也是有限!

    那鞭影狠辣,在空中带起的声响,有如龙蛇舞动。末端处更有一个尖锥,直贯宗守的眉心。冲至宗守身前时,又增速数倍,鞭身之上竖起无数的倒刺。

    宗守本待在两个女孩面前耍耍帅,准备用手指去夹。到半途时,便在那中年女子面上,透出惊喜之色时,又轻声一哂:“原来有毒!”

    随手一剑,就将这同样是二阶灵兵的长鞭削断。宗守的身影,也蓦地一闪,身化迅影,在这雪地之中穿行。

    之前使用雷走灵骨时,宗守的步履沉重,一踩一个深坑。可当此刻爆发,却是轻灵之至,足步踏在雪上,没有哪怕半点痕迹,真正是踏雪无痕。

    只一眨眼的时间,就到了那中年灵师的面前。第一剑斩出,就将此人发出的两道符箓斩碎。第二剑,刺入那尚未来得及散开的魂兽之中,一绞一旋,就将此兽斩碎。

    第三剑,直接把那护身符法破开,穿入这灵师的脑髓。剑光搅动,直接将此人头颅,如西瓜一般直接粉碎!

    眼见一团青烟腾起,宗守又一声冷笑,再第四剑挥斩,那透出七丈外的撼世真劲,只一剑,便把这灵师的神魂挥灭。

    简简单单的几个动作完成,也才过了顷刻而已。那中年女子,才刚来得及,把那只剩下半截的长鞭收回。叶非霜叶非寒,也只眨了几次眼,就见这出窍境灵师,被宗守利落之至的四剑斩杀。

    此刻便连后二者,也是倒吸了一口寒气。这先天强者与出窍灵师,在云陆之中,都是所有势力争相招揽之人,二人更是其中的佼佼之辈。

    可在这宗守剑下,却是毫无抵御之力。杀此二人,就如砍瓜切菜一般的简单!

    那中年女子,更是面色苍白一片。死死的盯了叶氏姐妹一眼,便是毫不犹豫,往后奔腾而去。身影一瞬百丈,有如一只大鸟,在雪地之中滑翔。

    宗守却都懒得去看一眼,猛地将一道纯黑色的剑光用力丢出,瞬闪而去。

    他最近虽已改为祭养雷牙剑,可这黑浪剑,毕竟跟随了他数月时光,此刻依旧是随心所欲。

    剑光变幻,在空中忽左忽右,忽高忽低。那女子的身影,虽是不断的在闪避挪移。手中半截残鞭,也更在背后织起无数鞭影。却依旧被那黑色剑影欺至身后。一团雷芒,忽而爆裂,直接把这中年女子身躯从胸腹处破开,穿钉在了雪地之上!

    先天强者的生命力,却是强横之极。居然又挣扎着站起,向外跑了几十步,才瘫软了下来。

    宗守皱了皱眉,看了远处那具尸身,然后又回头望向叶非霜:“这三人是什么来历,好弱!”

    这一战,甚至连先天层次上的力量,都无需动用,确然是未能使他尽兴。不过好在今日之事,还不算是完结。

    那叶非霜叶非寒,却都是一阵无语。这样的先天巅峰强者,无一不是千人敌。战场之上,没有五十位以上的九脉秘武师结阵联手,又或十位地轮初脉的先天,根本就拦之不住。

    可在这宗守的嘴里,却只得出一个好弱的评价。

    叶非寒尴尬的用手指头挠着脸,她也不知这几人到底是何来厉。叶非霜则似是要重新认识一般,仔细望着宗守,沉默了片刻,才寒着声音,带着几分疏离之意道:“他们来自沧浪云海,不知你可曾听说过?”

    本道是宗守必定不熟,却不料话音方落。宗守就眉头一挑,一阵错愕:“沧浪云海?难道是绝龙城,那些自称要把天下间所有龙属,全数灭绝的疯子?”

    又若有所思的,看了这二姐妹一眼。不知这绝龙城,与这两个不知世事的女孩,能扯上什么关系?又想起二女头上的独角,难不成她们,其实是龙属妖族?上古祖辈,融合的是龙族血脉?

    “正是绝龙城!”

    提起这三字,叶非霜心情明显有些波动,却强自克制着,声音更显冷淡:“这三人只是不成器的小喽啰,上不得台面。后面的人物,才真正难缠。绝龙城虽未列入圣地灵府,实力之强,却不在这些大宗门之下。三位巅峰灵武尊,傲视云界。你杀了他们,日后需得万分小心!”

    宗守也听处了这女孩语中的淡漠,却懒得去在乎。倒是有些理解,此刻叶非霜的心思。

    微笑了笑,宗守又目视着身后,那片满布毒草毒树的密林:“这么说来,那边那两位,也是同样来自那沧浪云海?”

    手中握着的雷牙剑,轻轻震动。胸中的战意,也渐渐腾起。相较于身边这几具尸骸,远处藏在林内的两人,才能令他产生几分兴致。

    叶非霜神情一怔,也看向了身后林中。仔细注目,却毫无所得。正觉怪异之时,却听一声诡异的笑声响起。一个人影,忽然而然的,就出现在她们姐妹身后大约百丈。獐头鼠目,面容瘦小,五官却是奇大。

    而对面林中,也走出了一位黑袍人影,头罩着斗篷,看不清面貌,只知是非常年轻。一边鼓着掌,一边信步行来:“实在精彩,今日这一趟当真是不虚此行!谁能想到,所有人眼中,是如废人一般的乾天山世子,未来的妖王,居然是年纪轻轻,就已有了如此强横的剑道!”

    当那鼓掌声停住,黑袍青年也到了宗守身前五十丈处,饶有兴致的,盯着宗守上下打量:“若我没有看错,世子你莫非已突破先天之境?”

    叶非霜的身躯,立时再震。她以为这个少年,是个采石人。直到不久之前,才知自己错的可笑。

    不过却也玩玩未曾想,宗守的身份,竟会是乾天山世子!

    东临云陆之西,妖族至强霸者,麾下数百万妖族。哪怕她再怎么孤陋寡闻,乾天山这个名字,她也曾听说过。

    这样的身份,就连那些大宗门,也要慎重以待。

    那些灵府圣地,或者有无数天位武宗与出窍灵师,可以横扫一切。

    可一旦乾天山数百万大军合力,以懂得运用武道之‘势’的强者统御,却也同样能与一些排位较低的灵府宗门,抗衡匹敌!

    接着又只见宗守,竟是再点了点头,坦然承认:“不久之前,宗守才刚进入先天之境。境界还未能稳住,让两位见笑了!”

第一七二章 大螺旋剑(第三更求订阅求月票)]

    “不久之前,宗守才刚进入先天之境。境界还未能稳住,让两位见笑了!”

    话音未落,叶非霜的心脏,就又是一阵剧烈跃动。

    ——先天之境?这个看模样,距离成年还远远有一段距离,平时吊儿郎当的假话,居然真是先天?

    即便是她们这一族,再怎么天赋异禀,也不可能达至这等程度!

    那黑袍青年也是一阵默然,许久之后,才又自嘲道:“十四岁的先天,真个是可怕!若是被师尊知晓,不知会欢喜成什么样子。不过我今日来,只欲问你一句。米老是否你所杀?”

    “米老?”

    宗守复述了一句,有些不解。片刻之后,才若有所悟,一声失笑:“可是在血谷尸魔山下,死在我剑下的那一位?还以为你们也是为这两个女孩而来,却不意却是因我而至——”

    是毫无半点遮瞒之意,人家既已寻到了这里,那么必定是已经有足够的证据。此刻无论做什么样的辩解,都只会让人看轻,倒不如大大方方承认下来。无非是一战而已,今日他也正欲寻一两个,可放手一搏的对手!

    “果真是你!”

    黑袍青年蓦地深呼了口气,将身上罩着的斗篷,猛然掀开。那张脸也终于展现在二人眼前,五官端正俊秀,本该是英俊无比,不过此刻却满布刀痕。纵横交错,显得异常的凶狞丑陋。

    手中握着一口隐在鞘中的剑。而那双冰蓝色眼,却是平静无澜:“我们魔山宗,素来有恩必报,有仇必偿!杀我同门,有如杀亲,当不共戴天!不过若是世子你今日,愿拜入我师尊门下,那么这小小恩怨自可略过不提。我云旭可大胆做主,先留你一命!”

    剑长约有三尺三,当缓缓拔出之时,立时寒光闪耀。一股含而未露的剑势,隐蕴其内。杀意却是毫不做掩饰,肃杀的气息,弥漫四野,令人刺骨冰寒。

    “居然是武宗!”

    叶非霜瞳孔立时微缩,这个满面都是疤痕的青年,居然是地轮四脉的武宗一级!

    不过此刻更令她惊异至绝的,却是那宗守,在这等强横的气势压迫之下,居然并不显畏怯。一身气机若隐若现,毫不相让。长身挺立,神情不咸不淡,仿佛是半点都不受影响。

    那黑袍青年同样是眉头一挑,微微摇头:“原来世子对这武道之势,居然也已了悟。这个年纪,当真是了得!怪不得杀那绝龙城的三位,就如屠狗一般。这三人虽强,可在你这等人眼中,确实不值一哂。云旭习武近二十年,却还从未见过你这样天资绝代之人。多半那十万血杀李邪灵,也是死在你手中?这般实力,已能与我师兄弟一战!”

    说到此处,忽又一顿,转为森冷:“只可惜,我云旭素来不喜公平一搏那一套。虽擅剑,却非剑者。我不会轻敌,也绝不会给你任何机会。世子的剑道,固然强横。可你后面那两个女孩,在我二人眼里,却实在太弱,仇凌——”

    不用云旭的吩咐,仇凌就是一声桀桀厉笑。那浑身罡劲,轰然勃发,竟全不在云旭之下。一个跨步,就是六十余丈,然后是猛地一拳,轰然击出。身周左右赫然无数黑焰涌去,最后挥入拳锋尖端!气劲冲荡,使那雪沫冰霜,尽皆飞散!

    叶非霜早有准备,使唤着妹妹,一起将那阴阳对玉珏祭起在身前。全力施展,一股斥力隐聚周围。然后当那拳风至时,却只听‘轰’的一声炸响。

    二女皆是口鼻喷血,形状凄厉,各自萎顿的再次坐下。

    那仇凌的形貌虽是不堪入目,拳势却是霸道刚猛之至。这一拳击下,就是整整三十万斤巨力!足可开山裂石,只一拳,就令那阴阳对玉珏一阵乱颤。生出的斥力,也足足降低了两成!

    云旭则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宗守的表情变化,只需有一点担忧,一点焦急,一点在意,那一身剑势,武道意念,只要稍有破绽。他的剑,就可取了此人之命!

    隐隐然更有些兴奋。天纵之才又如何?他最喜欢的,就是将这样的天才灭杀!狠狠的踩到泥里,让其再无法翻身!

    这一战,他已经胜定!

    对面这少年的神情,也确实在变。似乎欲回身救援,又似乎在强自克制着。

    云旭的唇角,也得意的一挑,手中的剑,亦是一阵颤鸣,仿佛在期待彻底出窍之时。

    只是下一刻,却又见宗守的面上的神情,彻底的沉静了下来。

    这个时候,宗守居然闭上了眼,深深一个呼吸。

    “余这三月时光,潜心静修之余,更日日参悟剑道。欲自创剑决,却久久不成。只得二三残式,取名为憾世剑。三日前忽然有悟,剑法武学,素来未有闭门造车而成者。需得战中印证,杀中试剑——”

    几乎是一字一顿,声音清冽,远传数里。更仿佛有种莫名的韵律,使宗守的气势,在逐渐聚升。更全不管身后两个女孩正苦苦支撑,置身险境,语音不急不缓,不快不慢。

    也就在云旭眉头一凝,暗暗有些不知所以之时。宗守就又再次睁目,眸中竟再无他物,纯粹清澈无比,又带着几分好奇之意。

    “云兄,你练的可是魔葵残剑?居然练到武宗境界,不知此刻的你的下身,还在不在了?太监了可对?”

    云旭的双手立时紧攥,只觉自己心脏,就仿佛被一根利针刺入,剧痛无比,胸中一股怒火冲腾,竟无法压抑。

    “你是找死——”

    那声音全然无有之前的低沉,反而是不男不女般的尖利。一字一顿,杀机怒含。不过才到一半,就已嘎然而止。

    只见宗守袖间,蓦地一道银光散出。然后整个身影,就在他视野之中,忽然膨胀。占据的面积飞速扩大,更在身后,带起一连串的残影。

    “憾世剑之一,大螺旋!”

    剑光旋动,一股水火交织,又雷电缠绕的劲气,蓦地卷动而来。

    开始时还是平平无奇,可当那剑光,抵至面前之时,却已然是声势滔天!

    一半是雪雾冰沙,一半是灸热炽烫的火焰,左右紫雷闪烁,有如巨蟒。

    云旭只失神了片刻,就一声虎吼。心灵的破绽,瞬间弥补。这一刻也是抛下了一切,一剑刺出。剑速之疾,赫然化作了迅影,竟是较之宗守还要快上三倍!所有力量,都聚于剑尖一点。

    三尺三的长剑,舞在他手中,却有如是一根绣花针,灵动而又致命。

    可当与宗守的剑尖交撞,云旭却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剑,就仿佛是刺入到一个漩涡,再不由自己。

    ——那漫天剑影一旋!二旋!再旋!四旋!就真的是仿佛一个螺旋,疯狂席卷。周围空气也被搅动,就仿佛是变成了一个横向的龙卷风,横袭而至。

    而在其中心处,更是包含着要命的冰沙与火焰,深紫雷蛇,更是吞吐不定。

    云旭心中一时是沉入谷底,手中的剑光,也暴涨到了极致。一剑比一剑快速,一剑比一剑强劲,却始终无法脱开那螺旋的约束。只能拘泥在这身前方寸之间,倾力施展,阻挡着这风暴侵袭,却越来越觉是无力。

    只觉自己,就有如是一道遥遥欲坠的堤坝,在阻挡着这越涨越高,却又偏偏无处宣泄的洪流侵袭。

    二人之间,除了那暴风呼啸,就全是铿铿锵锵的声响,以及剑光交击时溅射的火花。

    云旭的剑,亦是渐渐只及身前,左支右拙。而对面风暴之后,那双星眸,却愈来愈是冷酷,杀机森冷!

    云旭也只觉自己心中,一阵阵惊悸,一阵难以言喻的惶然惊恐,不断袭入那本来毫无破绽的心识。

    ——这到底是什么剑术?如此的强横霸道,不讲道理?听这宗守的言语,竟仿佛是自创。这如何可能?这等样剑术,哪怕是在那些大宗大派,也当列入绝学!怎么可能会是自创?

    这样下去,自己会死!

    双目一眯,云旭猛地口绽春雷,一声尖锐炸喊。面上那数十道伤口,竟赫然全数绽开,血液爆涌。

    就连下身处,也全数染红。可一身气息,却在瞬间暴涨数倍。一股狂烈意念,也蓦地升腾而起,目中也转为血红,含着无尽怨恨。

    他今日定要将这宗守撕碎!要一片片的斩下,吃入肚里!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将他碎尸万段,死无葬身之地!

    可下一瞬,却见对面的人影,唇角讥诮的一挑!

    一抹银光,突兀地从那螺旋剑光之中穿出,袭向他面门。云旭下意识的斜剑一挑,却刺到了空出。刀影一闪一幻,已到了另一侧。

    然后眼前,这被他抵挡了许久的‘洪流’,就彻底的决堤!

    云旭一惊一怔,接着那目中,就全被剑影所充斥。风暴一般的剑光席卷,剑气四溢,水火之力缠卷,将他身影瞬间吞没。

    须臾间无数的血肉纷洒,疯狂的四下溅射,全是不到指甲片大小的碎片。那云旭的身躯,在这螺旋剑光切割之下,几乎瞬间粉碎!

    而那剑势却未休止,浩瀚如龙般往前席卷。这水火螺旋的剑劲,竟是冲前数百丈,才渐渐消止。在这地面上,也留下一个三十丈余宽,近四丈深度的巨型长坑!

第一七三章 蕴剑养剑(求订阅月票)

    那剑气虽是消散,冰火之力与紫雷却犹自尚存。四下炸开,直接在那地面上,又开出了一个几十丈的深坑。

    不止是危在旦夕的叶氏姐妹,目光被吸引看向了那剑气席卷的方向。

    就连那仇凌,也是神情怔怔,目瞪口呆!

    强横霸绝的剑势,几乎将前方所有的一切,都尽数粉碎!便连附近的游离灵能,也是一片空白。这一瞬,那螺旋剑光,就仿佛将天地斩裂!

    这一瞬,仇凌不由是头皮阵阵发麻,只觉全身上下,都是鸡皮疙瘩。

    宗守与云旭的激斗交锋,他没能看清楚。可却知道这浩荡剑势,就连地轮六脉的巅峰武宗,也无法正面当之!真个是无法阻挡,强到了变态!

    而后忽的是眼皮微跳,一股危险至极的感觉,突然涌入到心头。前方那漫天罡风劲流中,一点寒光乍现,瞬剑就至眼前。赫然是一口云纹飞刀,寒光闪烁,变幻不定。

    “——是惊云神灭剑意!”

    几乎是第一时间,仇凌就已感知到那飞刀之上,所含的武道意念。

    再顾不得眼前两个即将被他擒入手中的女孩,身形暴退,脚下一踏,就是往后疾掠六十余丈。

    目光始终不离那刀尖,不断辨认着那变幻轨迹。最后双目一张,用手指猛地往身前一夹。一口无柄飞刀,立时出现在他的指尖。余力未尽,颤抖不休,

    就当仇凌才刚松了口气,那口刀却又忽然炸开,碎裂成千百碎片。其中一点刀尖,也穿过他手指,蓦地择增速数倍,直指咽喉!

    “——这是真劲爆裂?”

    仇凌面色一瞬间就转为青白,几乎是间不容发间,把头往旁一闪。勉强避过穿喉之局,却被那点刀尖碎刃,直透左肩。穿透身躯,带出一丝血线。

    而此刻即便是以他的强韧神经,也是抽了一口寒气,

    这个乾天山世子,学的到底是什么鬼功法。劲力潜而不发,直到百丈之外,才真劲爆裂。有没有搞错——

    对了,自己怎么就忘了,当日在那林中的一慕。虽也是剑气潜伏,由他本人引发,可却是藏了足足半日!

    心中再无分毫的战意,仇凌微带惋惜的,看了远处那漫天碎散激射的血肉碎片一眼。他这个师兄,是个狠人,也极聪明。死在这里,当真可惜了。

    接着却瞳孔微缩,望见令他惊恐至绝的一幕,只见那宗守手中,才刚剑光消散。就一团青烟,从脑后腾空而起。

    足有一个磨盘大小,四周缠绕紫雷,即便是在这正午烈阳之下,也是分毫不惧。那烟雾中,又仿佛含着三道符箓。带着那口雷牙剑,迅闪而至、

    “你是灵师,出窍境,不对!三道真符,魂力纯净凝聚,是已进入夜游境的灵师!”

    口中咒骂不绝,仇凌也是目眦欲裂。这一刻,前所未有的绝望,弥漫心灵。

    却当即放下了所有逃逸之念,灵师魂游,一息数里,远远强过于武师。此刻即便想逃,却也未必能够逃得掉。

    几乎是立时间将一个白色的丝质拳套戴在了手上。他的浑身气力,这一瞬也都爆炸开来,冲荡入四肢百脉。所有肌肤毛孔,已尽数斩开。

    就在宗守元魂,袭至上空之时,仇凌也是一声咆哮,浑身气血元阳澎湃,汇集了所有真劲力量,一拳往空中击去。

    这一战,他已无退路!毕尽全力,才可有一线生机。

    宗守元魂,却毫无顾忌。心念间,依旧是至冷至劲,那阳刚血气重冲来,还未靠近,就被紫雷炸碎。却仍旧使他元魂微微受损,传来火灼般的剧痛。

    却半点无法影响他的意识,心念之内寒如坚冰。当那剑光斩落,竟也是一个巨大的螺旋,旋动斩下!

    若说是先前他与云旭战,那剑势只能算是霸道。那么此刻,却是灭压!彻底的碾碎压灭!

    他以先天之身,即便借助了外丹,也不过是只九万斤力量。然而此刻,以元魂御剑,却是整整二十万斤之力,加于剑身!

    剑拳交击,虚空中立时一连串‘蓬蓬’之声。

    仇凌的手是血肉之躯,可那双丝质手套,却是灵剑难伤。然而只仅仅十数剑,就是血肉骨折,不自然的弯折。而那冰火之力,也在瞬间冲涌而下!

    这一次的剑势,却更显得霸道。那叶氏姐妹,是苍白着脸,亲眼看着那旋动的剑影,把仇凌的身体切割,被粉碎成比指甲片,还要更细小十数倍的碎肉,往外疯狂的溅飞,将足足三十余丈的雪地,都染成了血红一片。

    而当那螺旋剑势,再无阻滞,撞击在地面。又是一声‘轰’的震响,仿佛天摇地晃一般。那雪地中尘沙飞扬,碎冰激射。

    待得所有的烟尘,尽数散去。竟赫然有是一个方圆百余丈的深坑!

    宗守的元魂,也是再次飞腾而起。带起一阵清风,只瞬间就回到了自己的身躯。

    那叶非霜叶非寒,则仍是无法移动目光,呆愣愣的看着眼前,那又多出来的这个庞大深坑。

    只觉此刻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心中所思,只能在远处默默的望着。

    而叶非霜心中,也同样闪烁着与那仇凌,几乎同样的念头,

    ——这宗守,居然会是灵师!三道真符,魂能已完成质变,真正的夜游之境,灵师之中可与武宗比肩的存在!

    这个她先前以为是普通采石人的少年,不止是杀戮先天,有如屠狗。一身剑术武道,可与这些精英级的武宗抗横。便连灵法,居然也有如此高深造诣!

    她与妹妹,在这水仙湖中,到底是遇上了一个什么样的恐怖人物?

    宗守回至身躯时,顺手一招,将那护在身旁的妖眼银熊,再次收回袖内。

    一边盘算着,何时将这头魂兽解开封印,一边皱着眉,用手敲着头,试图减缓头疼。

    仇凌的气血阳力,没给他带来太多麻烦。却反倒是他自己的剑,把自己给伤了。

    当那剑势彻底爆裂之时,他的元魂已是避之不开。虽非是正当其冲,可那反震之力,却也使他伤的够呛。

    转过身,看了眼这一前一后,这两个自己制造出来的巨坑,宗守更是一阵无语。

    ——失败啊失败!

    剑势虽强,却无法凝聚,是第一败。到最后自己都控制不住,是第二败!后劲虽强,可一旦前面被拦截,就几乎无法展开,是第三败!耗力太大,仅仅两剑,就已使他全身上下,气力全失,这是第四败!

    这一战,自己虽是胜了,却实在是太过丢人。与云旭一战,在那等抢占先机,占尽优势的情形下,也几乎被云旭翻盘。若非是借自己六神御刀术之助,差点就被对方爆发反杀。而最后杀这仇凌之时,更是蠢到被自己的剑伤到。

    幸亏是此刻,没有其他人旁观。两个女孩,也还境界不到,不知虚实。否则今日,真要羞死过去。

    他这套撼世剑,想要投入实用,果然还是早的很,仍需完善。

    不过,那云旭的剑,当真有些水准。他自问自己的憾世剑,足可在一息之内,就可取其性命,却被足足抵挡了五息之巨。非是依靠那快到不可思议的魔葵残剑,而是只单纯的依凭其过人剑术!

    “此人即便不习魔葵残剑,也当只稍逊李邪灵。可惜,卿本佳人,奈何断鸟——”

    微微一叹,宗守无限唏嘘。再看了眼那两姐妹,只见叶非寒的嘴,正被叶非霜紧紧捂着,而后者目中,更隐现着几分警惕防备之意。

    宗守一怔,接着是一阵哑然失笑。大袖一拂,就使那黑浪剑,也遥空飞回,没入他袖内。再还有便是那云旭仇凌等人的遗物,也同样毫不客气的收起。

    “——两位姑娘保重,此地已不可多留。我在这里,也呆不了多久。能护得住你们一次,护不住你们第二次。宗守告辞!”

    再不多言半句,宗守转身就走。依旧是扬着手,咔嚓咔嚓的行向岸旁,

    却只行到一半,就听后面叶非霜一声娇喝‘且慢!’。

    宗守懒得理会,不过才刚行出百丈,后面就传来一声呼啸声响。挑了挑眉,宗守随手接在手中,却是两件东西。其中一物,只觉是拳头大小,圆乎乎的,极其光滑。

    定睛一看,却是一个透明的晶球。外刻灵纹,内中悬浮着一道似剑非剑般的东西,气芒凌厉。

    而另一件,却是一块石头,平平无奇,纯黑之色、

    “这是早年母亲,无意收取到的一位剑修随身之物。一块养剑石,一块蕴剑珠。我观你以魂御剑,精擅剑道。这两件东西,就算是你今日,救下我们二人性命的报酬!”

    叶非霜下巴微扬,透着几分冷意:“免得你日后说我们姐妹,不通人情,忘恩负义!”

    宗守的唇角,顿时无法控制的往上一弯,笑眯眯的把这东西收起。

    他才没那么蠢,把这宝贝丢开。胸中有气,这好处自然就更不能往外推。

    这两件宝物,过了今日这个村,日后可就未必就能有这个店。

    随手往后摇了摇,宗守呵呵一笑,朝叶非寒眨了眨眼。便又继续有如木傀儡般,往外行走。只是那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第一七四章 仅此一人(第二更求订阅月票)

    而待得宗守的人影,彻底消失在雪地之中时。叶非寒猛地用了一挣,脱开了叶非霜的控制。眼里全是气愤之色,盯着姐姐怒声道:“霜姐你这是做什么?守弟他刚才可是救了我们的命,你干嘛那样对他?”

    叶非霜却神情淡然:“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姐妹身怀重宝,身份更不可告人。要是他起意谋夺,又或起了歹心,那你我又该如何是好?这人城府深厚,与我们相处三月,却不露半分马脚,丝毫都不知他是灵武双修,无论武道灵法,都至极高深境界。与我们在一起,说不定是有什么想法——”

    “谋夺?歹意?”叶非寒气的笑了:“我只知守弟他刚才,如果真要向我们下手。我们两个,根本半点机会都没有,也没半分反抗之力。姐姐你真是这么想的?”

    叶非霜气息一窒,仍旧不曾动摇:“即便没有歹意,那也不能不防。我族与他们一族乃是死敌,几千载之前,无数先辈惨死于这些天狐之手,日后说不定就是对手!”

    “姐姐你也说了,那是万载之前!这与现在有什么关系?别欺负我不懂事,这几千年里,早就跟他们没什么接触——”

    叶非寒咬着唇,眼里不断掉着泪:“算了,我也不跟你争。守弟他是好人,才没你想的那么坏。我喜欢她——”

    说完就跺了跺脚,向远处跑开。叶非霜则立在原地,微微一叹,叶非寒所言,她其实又如何不知?

    摇了摇头,叶非霜随即就也跃身而起,往自己妹妹离去的方向,疾追而去。

    也就在两个女孩离去不久,这片雪地之内,又是二人行出。

    却是一男一女,男的高大魁梧,丰神俊朗,女的也是身形高挑,天生丽质。

    此刻都是带着几分愕然惊怔之色,仔细看着这地面上,那两个大坑。

    过了许久,雷动猛地眨了眨眼睛:“我方才一定是看错了,嫣然小妞,要不把你的手借我来捏一捏如何?”

    赵嫣然却是一言不发,往旁一剑刺出。未带杀机,却锋芒必显,狠辣绝厉。

    雷动急忙身形一闪,离开了原地,出现在二十丈外,口里大骂道:“你这个疯婆娘!算了,我捏自己的——”

    扯了扯自己面皮,雷动的嘴立时一歪,真的很痛!

    而后二人,又是一阵死寂。直到微风拂过,便连那巨坑,也再次覆盖上一层银白,雷动才又再次开口,神情亦是一阵变幻不定:“嫣然小妞,那家伙,他居然突破了先天了!”

    赵嫣然‘嗯’了一声,却并不言语,只看着两个形状不同的坑洞。依稀可见,一些隐隐约约的剑痕。先前那招剑决之浩大威能,也似乎仍历历在目、

    ——这一剑,虽未完成,却令人发自心底的寒悸!

    那人虽是早已离去,可只凭他留下的这些痕迹。就能给人莫大压力。压得她无法呼吸,雄心尽消,也提不起半分与之对抗之念——

    雷动眉头一皱:“你就这点反应?那家伙,居然不依不靠,就突破了先天了?我记得云界之中,能突破天人之障的,应该只有五位吧?”

    “已经是六位了!”

    赵嫣然抬起头,目中也恢复了几分鲜活:“加上宗守,是六位!可不依外力,自己突破之人。这万载以来,只有他一位——”

    雷动又是一叹:“也就是说,天地之间,唯此一人?我还依稀记得,大凡能突破天人之障者,日后也是武尊强者?”

    “唯此一人!确然如此!”赵嫣然点了点头,言简意赅的随口回答。

    雷动勉强收拾了心情,却仍是垂头丧气,神情异常纠结的一叹:“我还以为这天人之障,能拦他几年。最后却只是三个月!这个家伙,怎么就变态到这个地步?看来我那块石头,是越来越值钱了。师父与你师尊那边,更不知会是如何?只怕知晓之后,更要争得不可开交。你我该当如何是好?”

    赵嫣然目光一闪,锋芒隐现。雷动接着却又眯眯笑着,看向两个女孩离去的方向:“你们七灵宗,不是行事素来都不择手段。要不去发上一笔?我方才看过,那里面至少有两件九阶灵器。你来冒充绝龙城的人,我来英雄救美,得到的好处对半分如何?”

    赵嫣然却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疯了?你若是想死,我不陪着你!”说完之后,却是转身就走。

    雷动扯了扯唇角,然后摸着脑袋,也是惋惜的一叹。蕴剑珠,藏剑石,他也想要——

    忽然心惊驻足,雷动猛地回身,往远处望去。只见一个漫天冰雪笼罩之处,一双巨大的眼瞳,蓦地张开。远远望来,带着几分戏谑玩味之色。

    雷动顿时苦笑,哭丧着脸,他真的只是开玩笑而已,其实一分半毫的念头,都没生起过。绝对是真的!

    同一时刻,在那几千里外远处的山谷之内,气氛却是压抑无比。

    依托灵法,结附于雷动赵嫣然之身,几千里外的情形,这里的二人,也可了如指掌。

    可正因如此,才更令此地,剑拔弩张!

    “他居然就突破了先天,居然就成了夜游灵师,好快,真的好快!不可思议,真不可思议——”

    水凌波的口中,一阵低吟。而后蓦地是身影穿空而起,不顾一切,往那宗守所在,飞驰而去,

    百里之外的山巅,严凡也是目中突现锐泽。毫不犹豫就拔剑而出,一剑挥斩。气达万丈,有如游龙,紧随着水凌波背影而去。

    这一剑,再没有了半分温情留守。这一战,也已是生死搏杀!

    ※※※※

    “怎么好好的,忽然打雷了?”

    宗守坐在木筏上仰头望天,讶然看着乌云密布的天际。一边心忖着莫非要下雨了,一边又看向自己手中,得自叶非霜的两件东西。

    蕴剑珠,珠内蕴育的,正是剑修的不可或缺之物。收集各种天地精气,蕴于珠内,养成剑形,最后化为剑胎。

    这东西已可直接融合,宗守却有些犹豫。仔细看了眼,稍稍为之惊异了一阵,就将之丢入到腰间的囊袋里。

    接下来却是养剑石,这东西倒是不错,也正好用得上。随手把那雷牙剑拔出,而后又将那养剑石,置于剑上。

    当宗守催动真力,立时可见一条条金色丝线,从养剑石内透出,在这剑身之上蔓延。

    只望一眼,宗守便知这是剑内的灵能脉络,不过此刻当金丝渗入,却是断断续续,足有小半都是半途而止,全被阻断。

    宗守暗暗一叹,不止是自己的螺旋劲气,太过霸道。自己的那式螺旋剑,也同样是威能巨大。

    只施展了两次,这口出自云荒塑剑师之手的灵兵,就几乎当场损毁——

    好在从那妮子手中,得了这么一块养剑石。此物的作用,正是修复灵兵,只要不是断毁,那么再怎么样的重创,都能修复的七七八八。

    宗守手中之物,高达六阶,也是极罕见的灵器。修复这二阶雷牙剑,是绰绰有余。

    那叶非霜说是以此二物,来偿还救命之恩,确不过份。

    果然不过片刻,那些金色丝线,就开始修复弥补着,这些剑的细碎裂痕。一点点的贯通。只用了一刻钟,这雷牙剑就已恢复如夕,灵光飘散,不逊于往日。

    宗守一乐,将剑收起。有这块养剑石,日后就再不惧与人拼剑。

    “对了!还有那手套——”

    宗守又取出了两个锦囊,一个金丝制成的手套,一口三尺三的灵剑。

    那剑也是灵兵,高达三阶,比他的雷牙剑还要好些。不过却是金系之剑,剑身细长,而灵阵之中,也蕴有破锐,绝锋两大道法,凌厉无比。

    “此剑我是用不上,不过雪儿乃是白虎之后,正需一口灵兵,此剑恰好合适!”

    先前诛杀明决时,宗守对其随身之物,都一概弃置。然而此刻,却是毫无顾忌。

    魔山宗很强,不过这二人既已找到这来,想要隐瞒下去,也无可能。

    反正怨已结下,这二人的随身之物,宗守自然是不会放过。

    锦囊里还有些丹药兽晶,宗守毫不客气取了。那些魔门邪道之物,宗守直接打碎,沉入到了水中。

    这些东西,都威力不俗。宗守却天生不喜。修习剑道,最忌的就是不纯粹。

    唯独那手套,却颇令他欢喜。应该是一种千年蛛丝混合灵金,编织而成。不惧金铁,不惧剧毒。

    即便是与人斗剑之时,也用得上,真气反伤,至少可减弱三成。

    将此物套在手上。正好合适。可涨可缩,紧贴着肌肤,毫无缝隙。

    而除此之外,其余东西,就再无可入眼之物。

    宗守嘿然一笑,将之收拾妥当。然后眼前,就已望见那远处的湖岸,以及高地之上,那几个别致的木屋。

    虎中原正在练刀,来来回回,就是一式虎啸八方。自三个月前,破开宗守留下那丝剑‘势’之后,就是如此。

    远远望之,却愈来愈有当日虎千秋,那刀出之时,势压八方的气势。又略有些不同,加入了几分虎中原自己的武道,少了几分直来直去,多了些诡谲变幻。

    再还有宗原,此刻是老老实实的练着,他当日布置下来的基础枪术。

    最初时,是有气无力,得过且过,只是应付。不过最近被他教训了几顿,调教了一番,就用心多了,一板一眼,颇有章法。

    正笑嘻嘻的望着,木筏之后,突然传来‘哗啦’一声轻响。身后处,也一股令人难测动向的微风传至。

    宗守浑身肌肉,立时紧绷,寒毛微凛。片刻之后,却又笑着把身体放松。

    然后下一瞬,一个温热的身躯,就猛地从后面,将他一把抱住,初雪紧紧挂在了他的身上,银铃般的嘻嘻轻笑;“少主,怎么今日这么早回来?今日你不去修炼啦?”

第一七五章 三玄映灵(第三更求订阅月票)

    宗守心中叫苦,被后面这温温软软的身子贴合,胸前那对椒乳也特别的丰满。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不动心的。也不知初雪,到底是不是故意。

    努力把身后的初雪抱了下来,放在一旁。宗守才颔首道:“不练了!这两天咱们郊游去,先玩耍到尽兴再说!”

    初雪立时是一阵欢呼雀跃,不过须臾之后,却又有些迟疑,假模假样的担忧着:“会不会耽误了少主你修炼?习武之道,不进则退——”

    话未说完,宗守就笑着弹了弹她的眉心。而后从那木筏走下,步入到湖岸之旁。

    身形一路是迅如捷豹,布向那木屋所在。

    三个月时光,没日没夜的苦修,即便夜里,也要修炼元魂,真没一刻停歇。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不顾一切,好好的睡一觉。

    不过就在从那宗原身旁经过之时,就只听这堂兄哼了一声。转过头,只见这家伙的枪是使得是虎虎生风,不过却只是空有架子而已。动作虽是标准,却依旧是只具形而未有神,实在不堪入目。

    宗守眉头微拧,细思了片刻,还是停下身形道:“宗原,使一遍你的紫雷枪给我看看!”

    宗原冷冷看了他一眼,有心违逆,可当望见宗守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又只觉一阵心虚。也只好照着宗守的意思,练起了他那套紫雷枪。

    在宗守面前,他也不敢敷衍。一板一眼,那大枪之上,就宛如一条雷芒,幻化成一朵枪花,在十丈空间内忽而纵横穿刺,忽而震荡横扫。

    却只不过片刻,宗原就是一阵错愕。

    自心灰意懒之后,这紫雷枪他已足足三个月没有练过。然而此刻使出来,却丝毫不觉生涩。反而是异常的流畅,枪势承接转圜之间,也少了无数的破绽。

    自己的武道,何时有了这么大的突破?忽的又心中微动,想起了宗守,让自己练的那些架势,莫非是因此故?

    宗守见状是冷冷一笑,把一瓶从轩辕依人那里讨来的丹药,抛在宗原的身前,收回视线道:“这是依人练的五行丹,可壮肺腑。不过却只有十五枚。半个月内,你要还是突破不了地轮三脉的境界,成为武宗,那也没什么用了。我必定会杀了你,然后赤身裸体,吊在乾天山城的城门上,让人好生观瞻!”

    说完之后,就再懒得去理会,直接从此人身旁越过。

    那宗原却也不觉羞怒,整个人怔怔的立在了原地。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宗守的办法,居然真的对他有用。这位世子,竟是真的在指点自己。

    把脚下的丹药收起,宗原接着却又撇了撇嘴,这武道练得再好,也是为人所控,有什么意思?

    不过当他再次舞动枪势时,眉眼间却又多出了几分认真之意。虽是自问心灰意懒,可对武道,他胸中却有着一股本能追求!

    ※※※※

    高耸的山峰之上,宗守坐在一处满刻灵纹之地,正是居高临下,俯视着下方。

    这是水仙湖旁,最大的一处山脉。方圆有六百里。从此处施展灵法下望,可以尽览无遗。

    而初雪此刻,就站在一旁,小脸哭丧着道:“少主,这就是你说的郊游啊?好无趣——”

    宗守头都不回,继续施展着灵决,催动着这个他临时布成的法坛,微微一笑:“怎么就不是郊游?一边来寻灵脉,一边游玩散心,岂不正好?”

    如今前路杀劫连环,到底还是无法真正放下一切,真正无忧无虑的去散心玩甩。

    旁边的虎中原,也是怒目一睁,很有几分虎千秋的风范道:“雪儿你放肆!我们四人,如今都缺地脉进阶。有世子施展大法为我们寻觅。这是天大机缘,怎么还不知足?真是混账!”

    初雪嘟了嘟嘴,再不多言。倒不是怕了这位舅舅,而是懒得再说。她算看清楚了,跟着自家少主,是一刻都没得闲的。

    加上宗原与胧影狮,三人一兽在这灵阵内,各自分据一侧。往这灵阵之内,灌注着真气。借助此阵,感应附近适合他们真气属性的地脉所在。

    此地虽是在这个山脉的最高处,不过那些灵脉,却不可能用肉眼望见。只有借助这灵阵之力,依稀感知。除此之外,还有着护法之责。

    宗守口中念着灵言,印决催动。慢慢的四人上空处,赫然出现一个五颜六色的光幕。并非是平静无比,而是时不时的出现波纹,以及一条条忽隐忽现的线痕。

    “这临海书院传出的三玄映灵法,虽不如探灵术那般精细,所有灵能脉络,纤毫必见。却贵在范围极广,千里范围内的灵能变幻,都可照见。这还是那个破书院的法门,那十几个灵府圣地,无论哪一个都有独门秘传,必定不止如此。早知灵师之能,如此强悍,我前世就该分心修些灵法。免了苦苦寻觅地脉之苦——”

    宗守一便在心里思忖着,一边静心观察头顶这五色光幕的变化。

    那些波纹,都是由灵脉产生,不过互相交杂。他灵法不深,魂力不强,实在难以辨测源地。只有那些忽隐忽现的‘线’。是他的三玄映灵法,真正照见到的灵脉。可以透过那五色光泽,辨认其成分属性。

    不过大多灵脉,都是在流动,并无确定位置。即便看见了,也未必就代表着他,能够轻松将之捕捉。

    其实在他记忆中,还有几个灭亡门派中传出的秘术。不过都说不出来历,不能胡乱施展。

    特别是此刻这附近,说不定那两个偷窥狂,就在远远的看着。

    而当虎中原训斥完初雪之后,接着却又话音一转,隐晦的表示出几分怀疑:“少主,我听说这寻觅灵脉,莫不都需高深境界,不但需得在夜中遨游千里,更要有特殊法器。少主你如今,是不是稍稍急了一些?”

    宗原闻言一声冷笑,宗守不是稍稍急了一些,而是实在太急!再说直白一点,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反正这遥测灵脉,即便是他们乾天山,也没几个灵师能够施展。每次出手助人寻觅,都是开出天价。更不保证,每次施法定能成功。

    若这法子真有这么简单。乾天山的先天武师,也不至于每一次进阶,都如此困难。

    宗守恍若未闻,只专心的观察上方,这光幕变化。

    这门灵法,他虽是记了下来,却从未有施展过。此刻使用,确是生疏晦涩,难以尽展其能。

    只能用加倍的心力,来观测那灵脉动向,仔细的推测。

    就这么定定静望,也不知过了多久了,才忽的眉头一挑,露出了几分喜意:“寻到了!六百里外,五行俱全,金系为主。源灵纯净,应该是上品地脉——”

    虎中原眉头一皱,一声苦笑。这找到了又有什么用?若是三十里之内,那也还罢了。六百里之外,等到他们赶至,黄花菜都凉了。

    正欲开口劝诫,就见宗守忽的一团阴魂,从脑后处腾身而起。

    虎中原早知宗守,已至出窍境界,甚至可小范围的移动,故此并不担忧。

    只心中好笑,难道宗守打算就以这阴魂赶去不成?哪怕是夜游境魂师的魂游速度,要赶至六百里外,也要足足一刻钟时间。弄不好,还有殒身之险。那条灵脉,早就不知游走到不知何方。即便还留在原地,那又该用何物收取?

    正暗暗摇头,却只见宗守袖中,一座三层玲珑塔,蓦地也飞腾而起。

    而宗守整团元魂,此刻也赫然凝聚在一处,化作了鸾鸟之形。

    不过此刻,虎中原目中所望,却正是那团轻烟中,三道隐隐闪烁着光华的符箓。再看那青色烟雾之中,寒力极盛,没有半分杂质,分明是已然质变!

    眸子里顿时是强芒爆闪,死死瞪向了初雪:“雪儿,世子他已是夜游之境?是何时之事?”

    初雪用指甲挠了挠面颊,也一脸的疑惑:“应该是吧?少主他什么时候突破的,我也不知道,最近又没在一起——”

    虎中原也不觉失望,再压抑不住心绪,一声哈哈大笑,声振四野。此刻终是依稀领会,当初与宗守比拼武道,结果斗个旗鼓相当的父亲,是何等样的心情。

    惊喜快意,如释重负,对未来的期待,都夹杂其内。

    似乾天山这样大势力,必定是要玄武宗以上才能开创。可若是后人继位,宗守以夜游魂师的境界,却是绰绰有余。

    宗原却是面色苍白,眼神不断变幻。他原以为宗阳几人仍有成功可能。然而此刻,却是彻底绝了指望。面对这种怪胎,可想而知,无论是宗世宗阳,都没有哪怕半点机会。

    而下一刻,就见宗守元魂所化之鸾,忽然间雷光一闪,猛地一扇翅。而后直接便在他们视野之中,突兀的消失无踪。

    虎中原一阵惊骇,下意识的长身站起,往远处眺望。就只见那条雷光缠绕的鸾鸟,已是在千丈之外!

    竟赫然只这一扇翅,就已飞掠数里之遥,只转眼之间,就再不见踪迹。

    虎中原不由是彻底怔在了原地,这般风驰电掣的速度,哪怕是还阳境巅峰的灵师,也不过如此——

第一七六章 玄武弱水(求订阅求月票)

    扇动着雷翅在天空滑翔。宗守只见那下方山河,都在飞速倒退。

    以夜游之境,翱翔于空,又是不同感觉。多了几分从容,少了几分小心。不过这几人,也不知为何,天空总是阴云密布,雷光闪烁,让人多少有些不安。

    不多时就已到了方才感应到的那条灵脉所在之处,三玄映灵法只能映照千里之内的灵能变化,无法感测地形。

    当宗守到达之后,才发觉此处,却赫然是一个三百丈高的小山。而那处地脉,就隐在山腹深处。

    宗守暗暗头疼,好在这情形,还在他能应付的范畴之内。神魂由鸾形散开,化作一团阴雾。将一丝丝精纯的灵能,聚引而来。从中抽出部分源灵,导引入这山腹表层,而后不断的四下游动。

    果然那条灵脉,就被吸引着,往外探出触角。此物虽是灵动难测,却没有意识,几乎是本能的会吞噬源灵,不断的壮大自己。

    宗守默默的等候,为避免将之惊动,元魂是动也不动。直到他控制的那团源灵,悄无声息被吸走了部分。才将那座三层玲珑塔,蓦地祭起在空中。

    瞬时一团华光照下,宗守元魂之内,也有无数魂力,结成箓纹打入这座塔中。

    而后就只见一条如蟒蛇般扭动的源灵团,被从山腹之内,强行抽取了出来。

    随着宗守的魂力灌入,箓法加持,那玲珑塔的吸摄之力,也逐次激增。隐隐如拔河一般,与之僵持。

    足用了整整三刻时光,才将之彻底拉入到塔基之内。

    宗守心神微松,又将这座不到尺许高的五色小塔,再次收入到元魂之中,由魂力托浮。

    心中微微泛着喜意,这一次算是开门见红,运气不错。

    只唯独这从明决手中,抢夺来的这座‘摄灵塔’,稍稍差了些。

    此物也是灵师必备之物,可用以吸摄与困束灵脉。等阶越高,吸摄之力就越为强悍,能够困束的灵脉,自然也更多。

    普通的出窍灵师,若无宗门依靠,能有一个一阶的摄灵塔就算不错。这明决出身魔旗宗,似乎也极受长辈看重,手中这个高达三阶。即便是巅峰境的灵师使用,也同样不失身份。

    只是宗守初修魂力,符箓虽是高明,灵法却极生涩。即便有再怎么高明的灵器,在他手中也无法尽展威能。

    “一阶的摄灵塔,可困缚两条灵脉。而后塔身每增一层,就可多增一条。我这塔足有三层,正好能困缚四条。却不知之后运气,是否也能如方才一般,一次功成。”

    使用三玄映灵法,消耗的灵能,还在探灵术之上。

    要不是最近,光是从叶非霜那里,就弄来二百余枚灵石。云旭仇凌几人的遗物中,也搜刮了些兽晶,宗守还真是有些负担不起。

    所以在前世时,他穷的叮当响的时候,每次需要寻找灵脉时,只能去四处去撞撞运气。绝不敢请那些灵师施法相助。

    直到后期,在虚拟幻境中着实赚了不少钱。这才财大气粗,直接在拍卖所,买下了几条与他自身功法,灵能属性相合的灵脉。

    “如今正是子时,离天亮还早。回去冥想恢复之后,还可再用一次。我身边的灵石与兽晶存量也还充足。足足可施展二十次三玄映灵法有余。就不信寻不到——”

    心念一起,宗守便又再次身化雷鸾,展翅疾飞。瞬息之间,就又是千丈之巨,堪堪飞了三百多里。宗守的身影,却忽又定住,疑惑的看向了西南方向。

    那边隐隐有一股气息,若隐若现。忽而黯淡晦涩无比,忽而又突然勃发。

    “那边似乎有人?这股气息,有些熟悉,是那位玄武宗?”

    宗守心神一醒,再无犹豫,化作一团狂风,急遁而去。雷翅几个扑扇,就到了一处小山坳之上。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正躺在一条溪水旁,

    头上一对狐耳,身后则伸展出六条雪白色,毛茸茸的狐尾。

    这股气息,正来自于这女子体内。周身罡气,忽涨忽缩,似乎是极不稳定。头发遮着面。不过手臂足部裸露出来的部分,都是紫黑色泽。伤口处也正溢着一丝丝脓血。

    将旁边的整条小溪,都染成了紫黑色泽,无数鱼虾横尸在水面,竟然身躯都腐化了大半,有些甚至只剩下了骨骼。

    那毒液一直往下游留去,两旁的草木,此刻也枯萎了大半。一眼所见,几乎全是紫黑之色。

    周围的猛兽,也都是不敢靠近。纷纷在远离十里之外的地域,远远的向这边观望。似乎是无比的戒备与忌惮。

    待得宗守元魂降临此处时,更是发出一声威胁的低吼,似乎是在催逼他,快点带自己的同类离去。

    宗守心中微叹,知晓这女子,必定便是这几个月时间,一直在暗中守护,虎中原跟他说起的那人。

    怪不得,此女是迟迟不肯与自己见面。也难怪那日他与李邪灵战时,会姗姗来迟,又没等与他照面,就又匆匆离去。

    也亏得是此女身中如此剧毒,身负如此重伤,也仍能苦苦支撑,一直到今日。

    看这情形,应该是昏迷了至少三日时间。若不是自己无意在此处发现,说不定这女子,真要身死于此,而后尸骨彻底烂在这溪旁。

    “毒液紫黑,也不知这到底是何毒物,如此霸道?还有这人身份,虎中原只知最近几年,宗未然的身边,都有一位武道强横的暗卫跟随。实力之强,仅仅稍逊于乾天山城内,那几位成名的武宗强者。名字唤作弱水。不知来历,便连相貌也不清楚。也不知这女人,到底是也不是。不过地轮七脉,又是狐族妖身,重伤至此,多半不会有错。”

    宗守魂力微展,带起一阵微风,将这女孩的头发拂开。却是心神怔住,这女孩五官倒是姣好,不过此刻那面上,却满是紫黑色的凸起,仿佛是有虫豸隐在肌肤下方一般,显得是丑陋之至。

    此刻这般模样,也看不出她真实年纪。

    却只微微错愕,宗守就将这女子以魂力托起。似乎也感觉到什么。那女子眼皮动了动,竟是苏醒过来,睁开了眼睛。她面容丑陋,一双眸子却是美丽之至,紫红的色泽,纯净璀璨,仿佛可洞人心神一般。

    那眼神本是警惕,却瞬间就又放松了下来。而此女的意识,也仅仅苏醒了片刻。只来得及望宗守一眼,就再一次昏迷了过去。

    宗守暗暗摇头,继续飞行。不能展化鸾形,他在空中的速度,就要骤降十倍。手里再托着一个人,就更是缓慢。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才赶至到自己布阵的那处山峰。

    到得山顶时,初雪与虎中原二人,正是在担心。而当望见宗守以魂力托着的那个女子时,更是一怔。

    “狐族妖身,已生六尾。这女子是谁?”

    虎中原下意识的往这女孩的面容扫去。却是眉头一皱,隐现厌恶之色,急忙把目光移开。忽的脑内灵光一闪,忖道莫非此女,便是乾天山众多强者,始终未曾谋面的那人不成?

    待得宗守靠近,那宗原也是忍不住,面色苍白道:“这味道好臭!不对,是恶心——”

    竟是禁受不住,直接向后退开,掠至数十丈外,这才情形稍好。

    片刻之后,就连虎中原与那头胧影狮也是如此,再呆不下去,纷纷撤开,

    而初雪虽未远离,却也是以手掩鼻,愁眉苦脸。

    宗守初时不觉,反而为这三人动作,深为不喜,可当他神魂,进入到自己体内时,也立时只觉一股无比熏人的气味,从鼻间袭来。

    不是纯粹的恶臭,而是一种令人体内气血翻滚,恶心到了极致的味道,

    也本能的生出一种远远逃开的念头,倒也真怨不得这两个家伙。

    冷冷地瞪了宗原与虎中原二人一眼,宗守也不掩鼻,只把体内气机强压了下去。而后又将那女孩,抱至自己的身前。

    才刚探出手要为她把脉。宗守心神之中,就忽的生出警兆。

    “好家伙,居然是不知不觉,就已渗入到我阴魂之内。这毒,当真是厉害!”

    魂海之内,雷光一炸,水火之力猛地催逼。螺旋劲气,也随之振动。不过片刻,就有一滴紫黑色的液体,被宗守强行逼出,探入到附近草丛之内。

    只瞬息之间,那方圆三丈之内的草木,都立时枯萎腐败,只剩下了白地。

    更有一丝丝轻烟冒起,竟连那泥地,也腐蚀了部分。

    初雪与虎中原,顿时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瞧出一抹惊色。

    ——这种毒,也未免霸道到过份!似乎连稍稍靠近,都有莫大凶险。

    宗守却毫不在乎,仍旧抓起了这女孩的手,而后不过片刻,就一声叹息。果然,这毒已入髓,是最糟糕,也最难驱逐的情形。

    唯一令人欣喜的是,此女融入体内的灵脉,仍在提供灵能,气脉未绝,未曾停止抵抗。还留下一线生机,不过却是九死一生——

    下一瞬,宗守就又抽出了雷牙剑,直接插入到此女的左胸!

第一七七章 七衰鬼面(第二更求订阅求月票)

    初雪是吓了一跳,以为宗守这是要为这女子早些了断,免得受苦。

    片刻之后才发现那剑刃刺入之地,其实是偏开了心脏。刺入的角度,也有些许倾斜,

    而当那雷牙剑,被宗守再次拔出之时,那剑尖之上已多了几滴脓血。

    ——也同样转成了紫黑颜色,隐约可见,内中还有些紫金色的丝线,

    宗守把那剑尖放在鼻尖处,轻嗅了嗅,不由是大皱其眉。剑尖之上,雷光一闪,把那几滴紫红色的脓血,炸成了粉碎。

    此毒可腐蚀兵刃,好在宗守这口剑,可自发催动雷光屏绝,正可克制。

    不过当这脓血粉碎之后,却更是恶臭袭人。初雪在一旁,立时脑袋一昏,几乎栽倒在了地上。

    旁边的虎中原,更是神情凛然。忍着臭味,回至宗守身旁,犹豫着劝道:“少主,此毒实在太过凶险,你是千金之躯,还是远离些才好。有什么事情,可以交给我来。要不让后面那狼崽子办也可——”

    宗原翻了翻白眼,胸中也不觉气怒。被人所控,身不由己,就是这个下场。不是做炮灰,就是如今日般,被指使做危险之事。

    他反正是了无生趣,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念头。无论这几人,怎么折腾都好。

    宗守却挥了挥手,示意初雪与虎中原,全数退开。而后又以灵法,召来一团水液,将几枚丹药强灌入到这女子口中。

    又连续几十枚金针,刺入到此女的周身大穴。

    心中暗叹,可惜此时,轩辕依人不在。否则必定可比他这半调子要强的多。

    他也只因前世武道高深,练气术达到极高境界,对身体结构,四肢百脉都极其了解,又加上阅读甚广,博闻广记而已。论到真正的医术,还真不如轩辕依人。

    宗守又仔细看了看此女的四肢肌肤,此刻也是如那面部一般,开始出现紫红色凸起,斑斓丑恶,令人不忍目睹。当下是若有所思道:“应该是不错了,此毒多半是七衰鬼面。也不知是到底伤在哪位日游灵师手中——”

    宗原和初雪,还不觉什么。虎中原见多识广,面色就立时转为苍白:“七衰鬼面,可是鬼面蛇?”

    宗守点了点头,讶异的看了虎中原一眼。能知晓此毒的,这世间可不多。

    鬼面蛇存世不多,也多生长在云海之下,一些恶渊之地。

    不过却常被可白日遨游的灵师收为护驾。此蛇成长奇快,出生时就是三阶的精兽。只需提供足够的兽晶,毒液以及食物,大约两百年时间,就可成长为七阶精兽。此后八阶九阶,都快于同阶兽类。

    战斗方面的能力,是稍稍差了些,几乎是最弱的一种。可其毒牙中所含的七衰鬼面剧毒,世间几乎无有什么办法可解。等阶越高,毒性越强。甚至还有几分化蛟的可能,故此是深受灵师喜爱。

    而中毒之后,就是如此女这般的情形。先是面部有如恶鬼,之后身躯四肢,也会出现这紫红色的凸起与纹路。

    总共会经历七个阶段,内脏肺腑与血髓经络,都会一一衰竭。

    虎中原面色又是一阵变幻,接着却再次俯身劝道:“如是是此毒,就请世子早点让她结果为好!我听说此毒诡异,除非灵师专配之药,几乎无法可解。稍不小心,便可感染他人,最是恶毒不过。”

    宗守也不置可否,坐在原地,仔细翻寻着脑海里的记忆,在那浩瀚书海中翻寻。

    后世因无数的武学念法,从各大宗门流出之故。灵能虽是不断衰弱,可对念法与药材的研究,却与日军进。加上资讯爆炸,使医术渐渐发达,走入极盛。

    许多古时被视为难题,禁术的奥秘,都在后世被一一解开。

    而其中就包括了大多时候,都被视为无解的这种‘七衰鬼面’。

    宗守所在的那个图书馆,是一国所立,不但藏书浩瀚,更无所不包。宗守在里面呆了足足十年,也将内中的藏书,读了大半,其中就有着七衰鬼面的记载。

    不过隐约记得,解毒的条件也极苛刻。

    过不多时,一段文字就已在他脑中浮现。宗守目中,也透出了几分轻松之色。

    “——还好,只是六阶的毒素而已,这女子仍旧有救!不过,毒已入髓,要想全数驱除,却需费些时日。一身血液,也有尽数换掉——”

    把此女的牙关再次耗开,然后又以雷牙剑,在那同样转为紫黑色的香舌之上,割开了一个小口。

    宗守也不顾那恶臭脓血,直接俯身下来,含住了此女的舌尖,猛力的吸吮。

    初雪与虎中原,见状立时倒吸了一口寒气。

    后者想要阻止却已不及,是一阵暗暗忧心,初雪则更吓得面色煞白。她就在旁边三尺处,亲眼望着宗守,与这丑面女孩唇舌交缠,实在是担心无比。

    此毒如此诡异,也不知自家少主,会不会被染上?即便要救这女人,也无需如此。少主实在太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

    宗守吸吮了片刻,就又仰起头,而后向旁猛地一口血沫喷出。浇在那附近草地之上,顿时又是一阵轻烟腾起。

    中了七衰鬼面毒之后,有两处毒性最重。一是舌尖,一是心头,都是人身精血所在。要想救人,这两个部位,是首先需要清理之处。

    一直吸吮了数次,直到那舌尖的紫红色转淡。宗守又贴在这女孩的左胸吸吮,同样五六口之后,方才罢休。

    而后宗守就只觉自己脑内,也同样一阵昏沉,好在他身具的螺旋真气,在躯毒方面真有奇效。或是直接冻住,或是用火灼烧。再不行驱动那紫雷一炸,就可将之驱逐出去。

    不令虎宗原几人帮忙,就是因此故。三人修为虽也不错,可在驱毒这方面,还真远比不上他。

    吸出了这些身体精血,宗守就又催动了一个手印,口念真言,展动着灵法,附在此女身上一个伤口处。

    这是辨认血型,过不片刻,就只见那紫红色的浓血液,渐渐浮现处淡金色的小点。

    宗守见状,是立时一怔了:“巧了,正想到附近,寻人抽一些新鲜的人血过来。却不料此女的血型,倒是正与我想合!”

    早在上古云荒之时,就有人想过血液交换之法,以疗治各种病症伤势。也有过一些成功的例子,不过大多时候,都是失败,十二个时辰之内,多半身死、

    直到四千载后,才发现人之血型,大约分成三种,随意交换不得。故此又发明了这种灵法,辨认血型,共有金银铜三色。此后许多古时难以医治的病患伤势,都迎刃而解。

    这女孩的血型是金色,与他正是同种,这倒是省了他无数力气。

    将此女的腕脉割开,开始放出毒血,立时又是一阵恶臭袭人。滴入到草丛中,附近枯萎的草木,顿时再次扩大。

    不过这一次,无论是初雪还是虎中原,都是定定站在原地,强忍着没有退开。就连宗原,也只是手捂着鼻子,仍旧立住不动。

    待得那毒血,再未流出,宗守又将一支长达三寸,内里中空,最是粗大的一支金针,在这女孩的心脏附近刺入。把自己的腕脉,也同样割开。一丝丝鲜红的血液,以灵法导引着,灌入到那金针之内,慢慢流入到此女的身体。

    只大约半个时辰,此女的面上,却多出了几分红润之色。那丑恶的纹路与凸起,虽未退去,却已恢复了几分生机。

    虎中原看的是惊奇无比,心忖道这号称是无人可解的‘七衰鬼面’,就这么被轻松的解开了?换血之法,他以前也听说过,不过大多都是几个时辰之内死亡。

    世子的医术,真是堪称神奇。灵法武道就已厉害的变态,医术居然也如此之强——

    初雪却没关注这个,只看宗守面色,也渐渐变成了纸般的颜色,不由心焦的把她白嫩嫩的手腕,伸到宗守面前道:“少主,要不换雪儿来可好?雪儿与她一样是女孩子,应该可以用的。”

    宗守哑然失笑,这血型可与性别没什么关系。即便真是同样的血型,也及不上他体内的雷鸾精华。

    估计着血液输出的份量。在堪堪可能伤及到自己元气之前,提前将伤口收住。

    那七衰鬼面既是已然入髓,五脏六腑自然也是被尽数侵染。

    这换血之法,在刚中毒之时有着奇效。可到了这个地步,没有个五六十次,是别想彻底拔除。

    他还需留着元气以待早日恢复,准备下一次输血。

    正欲将那些金针一一取出,宗守忽的一动,看向她的脸。只见此女,已经清醒了过来。正目光清澈的,向他看了过来。

    宗守心中微动,苍白着脸,笑着问道:“你可是弱水?”

    那女孩似乎说话极其艰难,张口欲言,却又止住、微微点了点头,而后一只手抬起。无力的轻轻抚摸者宗守的脸,目带着欢喜欣慰之色,直到再次瞳孔涣散,昏迷过去。

    而此刻宗守,也再看了看天色。看这时辰,是必定无法再寻觅灵脉了。

第一七八章 香艳疗伤(第三更求推荐求月票)

    今日名次又被赶超,就不发单章了。希望这章之后,能让大家满意给点月票,再不行给点推荐也可,就在章节右上,顺手点点,开荒感jī不尽!

    简陋的木屋之内,以粗木临时制成的chuáng上,正有一男一女两个身影纠缠在一起,气氛香艳旖旎。

    男的跪坐在chuáng上,身材虚弱,正是宗守。而女的则是十八岁年纪,身形修长高挑,两条细滑圆润的长tuǐ分开,此刻正如蛇一般,紧紧盘在少年的腰间。面部大部分,都被头发遮住,只口中吐出一截粉nèn的香舌,仿佛是任君品当状。

    而宗守也是毫不客气,含着女孩的舌尖,用力的吸吮。把舌尖的血液还有唾液,都汲取到口中。

    初雪在旁边看着,却只觉是面红耳赤。十七日前,这两人做这种事情,还有些治病救人的味道,可此刻无论怎么看,都是暧昧无比,充满了游旎sè情的味道。

    从女孩口中,时不时吐出的shēn冇吟声,更是令人禁不住心内一阵瘙痒,满含着令人骨软身sū的媚意。

    直过了数十息时间,宗守才仿佛是有些恋恋不舍的,把嘴挪开。往旁边早已准备好一个水盆中,吐出一口血液,这次却再没了第一次那时的恶臭,内中的紫红sè,也不是那么显眼。

    宗守接着又拍了拍怀中女孩的翘tún,不用吩咐,弱水就已自觉的把一双玉臂,从宗守[百度神煌吧]的脖颈上松开。然后自己退去了xiōng前的衣物,lù出一双白nènnèn的**,有如泪滴形状,正好是一掌可握。

    初雪不由看的是满头黑线,只是在xiōng口处吸一下毒液而已,你也不用把整个xiōng部都lù出来?

    一这肯定是勾引!绝对没错!就是勾引!这么大年纪了,也不嫌害臊?

    下一瞬,当宗守的chún,wěn住了女孩的左xiōng之旁。弱水立时仰起头,再次‘嗯哼,一声jiāo吟,似乎是不堪疼痛,lù出的半边脸庞,也是jiāonèn慵懒,仿佛带着无尽的yòu冇huò之意。

    初雪立时双目喷火,牙关紧咬,不忿的踢了一旁的chuáng脚。使这坚实无比的木chuáng,居然是一阵摇晃。

    宗守埋在弱水的xiōng膛里,正用力吸吮,无法抬头看。弱水却有所觉,转过头瞧向初雪,说来也怪,明明只是单纯的,有些错愕的看过来。可那双眸子给人的感觉,却是媚眼如丝,似睁未睁,yù闭不闭,眼bō流转,风情万种,隐带着几分烟视媚行的味道。

    即便初雪身为女子,此刻也只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重重撞了一下,心动不已。在这女子的面前,只觉是自惭形愧。相貌她自问可不输于对方,身量因还未长成之故,只矮了一截而已。可这女子身上,那股子天生的妩媚风情,却是令她自愧不如。

    偏偏那眼眸里的sè泽,又是纯净无暇,仿佛未曾沾染半点尘垢,不曾食过人间的烟火气一般。

    初雪气息微宴,而后是恼羞成怒,狠狠盯了回去,准备用视线杀人。

    弱水却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懂。而后也并不在意,还了一口友好的微笑。

    那面部已没有了那丑恶的凸起和斑谰纹路,这一刻当她chún角轻挑时,竟是明艳无方,笑靥如huā。

    整个木屋,都仿佛因这笑容,变得更明亮起来。

    初雪是彻底败北,全身气力都消失的干干净净。在这个名叫‘弱水,的女人面前,她是升不起半分敌意。

    哪怕是此刻,自己最重要最喜爱的东西,被[百度神煌吧]这女孩占去了部分口也生不起多少嫉心敌意。反而在想着,与这么好的女孩分享喜欢的东西,似乎也很不错。

    心头的精血,更难吮吸。宗守这一次,过了足足半刻钟,才从弱水的xiōng膛里抬起头。把一口紫红血液,吐在了一旁。

    而后就见初雪,正是一脸的垂头丧气。心中暗暗奇怪,宗守却也没有开口去问。

    又抓着弱水的手,一丝真气探入,开始为之把脉。片刻之后,宗守面上,却是现出了几分忧容。

    “五脏肺脏内的毒素,这凡日已拔出了部分。不过骨髓之中,仍旧沉积。只需三日未曾与我换血,又或你用力太过,压不住体冇内的毒素,就必然会复发。要想完全治愈,除非是找到对症之药,又或者你自己,有将之驱除之力才可。其实弱水,你该早些来寻我的一”

    说到此处,宗守又自嘲一笑:“算了,那时你不知我会解毒,这七衰鬼面,又一不小心,就会侵染他人。如此选择,也不奇怪。而且,换作半个月前,突破先天境之前的我,也确实拿它没办法!”

    又拂开这女孩的秀发,只见她小半边脸,己经恢复如常。只有额头处,也脸部的两侧,仍旧有着些紫红sè的凸起。

    不过即便如此,这张脸已经是显出惊心动魄的美来。

    他们狐族就是如此,男的俊逸,女的美艳,几乎从无例外。

    而此女更是媚骨天生,媚态天成,是位不折不扣的尤物。对男人而言,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姿态,每一个眼神,都是莫大的挑逗。

    好在宗守,毕竟是从万载之后,那个资讯发达的后世过来。见过无数美女,多少有些抵抗力。不然也差点就要被这女孩,mí的心神dàng漾,把特不住。

    “一一恢复的还不错,大概过个五六日,就可恢复如常了。你[百度神煌吧]之前元气亏损太大,即便加上我血中所含的雷鸾精华。也需再有半月,才能与人动手,不过在毒素彻底拔出之前,却不能超过一刻钟。以后你每日辰时与午时,都需练一次大日明烈拳。这套拳法我会教你,七衰鬼面,是yīn寒之毒,每日借助阳火缎烧,颇有益处,宗守一边交代着,一边将女孩xiōng部的衣物合上,替对方扣好。

    弱水也不说话,只是用小手,在宗守的面上轻轻抚mō着。

    此刻宗守那巷白的脸上,也有着一些紫红sè凸起,使那俊逸的面孔,平白多出了几分丑恶。

    而女孩的眼眸里,亦带着担忧之sè,似乎是深情款款,含着凡分异乎寻常的暧昧。

    宗守却哑然失笑,知晓这女骸并不喜说话,而且思绪里也无半点那方面的念头。

    先前他以为此女,与宗未然可能有某种关系,让他颇有些忐忑。虽是医者之心,此时此地,这事又不能换他人来做,可这医治之法,多少还是有些暧昧。

    把脉之后,才知晓对方,其实还是处子之身。而且xìng事方面,似乎极其单纯,更有些冷淡。

    “放心,我这里没事,你先前不是也看过?只要半日,就可消除?”

    宗守又拍了拍弱水的背,女孩也乖觉的从宗守身上站了起来。她此刻[百度神煌吧]仍旧是虚弱无比,简简单单凡个动作,就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口而后是轻车熟路的,径自爬到了木chuáng的一角,裹着被子,身躯蜷缩着躺了下来。不多时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似乎已经睡着。

    宗守看了她一眼,不禁是微微摇头,谁能想到这仿佛弱不禁风,毫无防备的女孩。居然是一位地轮七脉的武宗强者!

    也不知那宗未然,到底是从哪里寻来?看骨骼肌肤,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四,放在任何宗门内,都是最核心的嫡传弟子。天赋较之于宗原,还要更胜数分。

    修习的功法,似乎也是无定灵皇决,而且已到极高深的境界。多半是宗未然,亲手调教了出来。只不知此女,是否也是他们宗氏一族的族人?

    能培养出这等强者,也难怪他那便宜父亲,能在十年之内,在这群雄并起的东临云陆,建立起那偌夫的基业。实力几乎不逊sè于那些排位较低的隐世宗门。

    宗守摇了摇头,微一弹指,就将一点紫红sè的液体,弹入那水盆中。

    方才为弱水疗伤吸毒时,他也同样沾染了一些,侵入到了肤表之内。不过这些许毒素,宗守还真不怎么在意。

    心知此刻这女孩,最需要的就是静养。宗守径自抬步,往门外行去。

    不过后面的初雪,却是颇有些余愤未消。无论是抬那木盆,还是关门的时候,都是弄的哐哐响。

    宗守心中一阵疑huò,奇怪的望了过去:“怎么了初雪?这是谁惹到你了?”

    “还能是谁?”

    初雪哼了哼,一边把盆里的水,倒入到早已挖好的深坑,一边斜眼瞥着宗守道:“少主,其实刚才你一定很享受对不?”

    宗守微微一怔,而是便又眯着眼,似笑非笑:“雪儿你要真是羡慕,少主也可以这么伺候你的,乐意之至一一”

    见初雪的脸立时嫣红一片,宗守接着又一个爆栗敲了过去:“你这小混账,医者父母心,哪有什么龌龊念头?而且你家少主,现在哪里还有心思想这个。我看是你自己想的太多!真当你家少主,是个见到女人就要上的种马?还不快点动手,把这些毒液埋起来?”

    初雪‘谈哟,一声抱着头,委屈的嘟起了粉chún。不过眼眸里,却透着凡分轻快的笑意。

    宗守则是寻了一块空地盘坐,略略调息一二,待得方才消耗的真气,恢复到七八成左右时。又蓦地跃起,借助那雷走灵骨,往远处的群山,再次行去。!。

第一七九章 水火地脉(求推荐求月票)

    当宗守穿梭入山林内时,宗原与初雪已然是陆续跟上。

    前者就在几日前,踏入到武宗之境。堪堪踩着宗守定下的时限,避过了成为裸尸之危。而初雪此刻,也成功融合了那条金系地脉,内息总量或者差了宗守不少,可气息之绵长,却还胜过宗守。都是轻轻松松,就追了上来。

    反倒是虎中原,虽也新近融入了一条灵脉,却需看顾重伤的弱水,不能随行。

    初雪亦步亦趋,随在宗守的身后,神情却是有些不解:“少主,你先前不是已经寻到了一条地脉了?就连那头胧影狮,不对!是小智,小金,不都已经成功融合了,怎么还要去那边?”

    说起这几头灵宠护驾的名字,初雪就不由是有些无语,很强烈的怀疑自家少主的品味。即便是小孩,也没有这样的取名,实在是土到了家。

    宗原也是目光闪动,知晓宗守武道,已经突破先天之境,也是半月之前,宗守捧着弱水回来的时候。

    只是相较那已晋入夜游之境的灵法修为,虽也给人震撼,却总算是可以令人接受。

    以这位世子,几乎可与虎千秋相较的武道修为,突破先天境界,只是早晚而已。

    ——只是,只有十四岁多些的先天。若放在旁人眼里,只怕也足以令无数武修羞惭。

    即便是宗氏之内,被认为修行资质,仅逊色那宗世一筹的他,突破先天境时,也已到了二十整岁!

    那边宗守,对初雪的言语却是恍若未闻。只目中深处,隐现出几分焦灼。

    这十几日时间,初雪与虎中原所需的灵脉,他都极轻松的一一寻到。就连过些时日,宗原所需的第四条地脉,也同样到手。

    可唯独他自己,一直进展不大。五行俱全的水火地脉,都容易寻觅,这个时代,本就距离灵潮不远,灵脉开始丰富。可在这水火之外,还要暗含电系源灵,就颇有些棘手。

    连续二十次的施法,他至如今也只寻到一条水脉而已。身边的兽晶灵石,早已用了个一干二净。这最后一次,还是虎中原几人,四处猎杀精兽,最后才勉力将之凑齐、

    若是成功,自然是最好不过。可要是失败,就得拖到十几日之后,到那些有三陆钱庄分号的大城,再取些灵石回来了。

    他心境清明,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恒定豁达。并不会为自己的修行进境而烦恼,只是有些心忧轩辕依人。

    五月之期将至,自己却仍旧还卡在初入先天层次,怎能不心焦?不能让那女孩,为自己等得太久。

    此刻是心无杂念,只欲快点融合灵脉,多聚集一些本钱。而后赶往那玄山城,见他那位未来岳父、

    “所谓雷火相生!五行俱全,火中含雷。这种地脉,虽非是常见,却也并不稀有才是,这水仙湖虽是严寒。可这附近处,四千里内,就有好几个火山,不缺火力。为何我就偏偏寻不到?实在无法,也只有试试那处所在了。实在不行,就只好再耽误些时日,取到兽晶后,换个地方寻觅——”

    仍旧是那处山巅,宗原初雪,还有那头胧影狮,却并不站在阵内,而是各据一角,护在一旁。还有那头已经被宗守解开了封印的五阶妖眼银熊,正立在阵中处,威势慑人。

    当宗守再施展那三玄映灵法时,也开始偏向了这个小山脉的最北侧。

    就地形来说,那个地方,就是整个山脉走势的龙头位置。通常而言,也往往都是灵脉汇聚最盛之所,是别处的数十百倍之巨。

    以往宗守之所以刻意避开,是因此处的一群白猿。都是四阶精兽,其中二十几只,更有五阶境界。一头猿王,更实力莫测。而且是聪明无比、类比人族中八岁左右的孩童。

    故此他是不到万不得已,实在不愿去招惹这群精兽。

    那五色光波再次出现,不时可见一道道波纹。连续二十次施展此法,宗守已是得心应手。

    他本是已经打定主意,若是这次寻觅不到,就立时离开。却仅仅不过片刻,就眉头一挑,现出了几分喜色。

    那五色光幕之上,一霎那间显现出无数的灵脉反应,而其中一条,红中带紫,正是他九觅不得的一条火系地脉,五行俱全,带有电灵。

    “当真是运气!居然也是上品,只是这地方,多少有些麻烦。可惜了弱水,还动弹不得。”

    若能有这七脉玄武宗相助,那些白猿再怎么厉害,也是如砍瓜切菜那般简单。

    地轮六脉的武宗,大约是九十万斤力量。可一旦到地轮七脉,玄武宗境界,却直接暴增,足足三百万斤!是之前三倍有余。

    别看弱水此刻,模样极是柔弱。其实只需腾出些力气来,稍稍一掐,他宗守就多半是没命。

    望了眼周围,宗守是一阵摇头。这二人一兽中,也只有宗原,能帮得上忙,其余初雪小智,带上也是累赘。

    宗守只微一转念,就把阴魂腾出体外,那把已经因他心意,已经重新化作魂烟的妖眼银熊,一同卷裹升空。化作雷鸾,往北面直飞而去。

    不多时就已至这山脉最北端所在。这里却是一个低矮的山峰,不过却极其陡峭,两边都是高耸的山崖。数百头白猿,满山遍野的分布着。

    宗守却是一阵发愁,这条灵脉哪里不好藏,为何偏偏藏在那白猿密布的山洞里?偏偏就定在那里,再不动弹。

    此处明显是这猿群的老巢,此处出入的白猿,身形明显是更为魁梧。气息强盛,目中也隐透精芒。

    看了看附近,宗守是一阵暗自摇头,彻底绝了希望。无有死角,根本就没避开这群畜生的可能。

    正欲放弃,却又忽的心中一动,想起了一物。雷翅一扇,宗守的元魂,就再次高飞而起。不过这一次,却是直接飞向几人居住的湖畔。将翻云车内的几个酒瓶,全数卷裹而起。

    “这个死丫头,这些酒,居然被她偷偷喝了四瓶有多。怪不得她炼体进境,远远超乎我意料。以前怎么就没发现,雪儿居然也好这一口!”

    飞至那座矮山附近,宗守先是将那幸免于难的六瓶仙酿,一一分开藏好,放在周围百十里外,一些精兽较难寻觅攀援的所在。或是隐蔽细小的洞窟,或是千丈高崖之上,又全数破开了瓶盖。

    而后身形便回到那矮山附近等候,果然仅仅片刻时光。那些白猿就开始躁动,蜂拥着向外奔跑。就连那左面高崖上的山洞内,也是十几头白猿,纷纷奔出。其中一头,最是高大。胸部处更隐现金纹。

    宗守见状一笑,又有些遗憾。

    “那些仙酿,我都还未有尝过一口,却便宜了这些畜生。也不知那雷动念念不望的真如小姐,到底技艺如何。可惜了——”

    一道符箓,蓦地从元魂深处打出。平地之中,立时轻风荡漾,吹入那洞穴之内。

    宗守默默等候,确认内中,再无什么可以称得上是大敌的存在。就再不耽搁,飞腾入内。

    方一入内,就有三只略显老迈的白猿,纷纷人力而起。先是眼透警惕之色,接着当望见这团阴雾,毫无顾忌的在洞内横冲乱撞。就再无半分犹豫,纷纷狂吼着,疾扑而至。

    宗守却毫不在意,那雷牙剑从元魂中穿出,从空中划出几道巧妙的弧线,就将这三头只到四阶的白猿,斩杀当场。

    “看那头猿王,只怕也快要进阶,而且多半经历过变异。此兽明显是智慧通灵,被那仙酿吸引,居然还能安排部下,在这洞中留守。我的动作,看来还是快些才好——”

    阴魂一飘,就寻到那处地脉所在。宗守第一时间,就祭起那摄魂塔,开始了吸摄。

    这二十日时间,他不知是施展那三玄映灵法,颇有些心得。就连这吸摄灵脉之术,也已熟练了不少。

    此刻全力催动灵决,毫不顾惜魂力,不过须臾之间,就将这条地脉,收入到了塔内镇压。

    宗守心中,立时微喜,知晓自己的地轮初脉修为,已经成了大半,一旦融合了灵脉,有内中的源灵,源源不断的提供灵能,气脉必将更为悠长,实力大进。

    此刻那些白猿,仍旧未有赶回迹象。宗守接着又心念微起,看向这洞内深处。

    “——凡是精兽所聚,多有灵物。这些白猿,虽是群居精兽,却未必就没有些好东西——”

    宗守又以魂念遥感了一番,那些猿猴,此刻还在数十里外,如没头苍蝇被,到处寻觅着。便也再不担忧,往这洞内深处飞去。

    不过片刻,就见眼前一阔。此处的山洞最底部,也不知是天然如此,还是被这些白猿开辟而成。赫然是宽阔无比,南北皆有数百余丈。不过内中却也极杂乱,四处都是果核与兽骨。

    即便宗守,以阴魂之躯,也能依稀感知,这里的熏人气味。可当他扫视了这周围一眼后,却是暗暗一笑,目光定在这个石厅的东面一角处。

第一八零章 猴酒庚石(第二更求推荐求月票)

    “——这些,莫非便是传说中的猴儿酒?”

    宗守一个意念,元魂就已飘移到那东北角处。

    这里全是一个个极其原始的石制的容器,或大或小,不过却无一例外,堆满了各色的灵果,

    传闻所有的猴类,都会采集山中果实堆积储备。而位于底层的果实,经过上层果物的挤压破裂后,再产生果浆。之后又因被挤压在下,与空气隔绝,经历数年密封之后,最终会发酵转成酒液,而且通常都极其甜美甘淳,有些更不逊于仙酿。

    宗守以前在书中看过相关的记载,不过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实物。

    而且此地的猴儿酒,明显质量是极高的那种。这些白猿通灵,也是一个实力极强的兽群,采来的也大多都是上了品阶的灵果。

    这些精兽,成群结队出入山林,比那些采药人还更方便强悍一些,不但灵果的量足够,质方面也是上乘。

    宗守魂力一挥,将上面那层灵果掀开,只见那些石质容器的下方处,果然是有些液体,呈现出浓郁的琥珀色。

    宗守元魂之身,闻不到香味。不过却也只觉是心神荡漾,竟有几分薰薰欲醉的感觉。不由是心下暗笑:“为这条火系地脉,害我足足损失了六瓶仙酿,如今取了这些猴儿酒,倒是正好补回损失,说不定还有的赚。果然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四望了一眼,宗守居然还真在石厅里,找到了几个皮质的囊袋。也不知这些白猿,到底是从何处得来。

    宗守先是以灵法招来一些水液,将之清洗干净。这才将那猴儿酒摄起,灌入了进去。他只取那些卖相最好,使他元魂波动稍大些的。堪堪装满了七个皮囊,便就此罢手。倒不是他已经知足,而是飞行之时,实在带不了太多。

    他以夜游之境,一旦与人搏战,可爆发出二十万斤之上的力量。不过元魂凌空飞行,却又是另一回事。

    此处再无他物能够入眼,几十里外的白猿,也有一些在赶回。宗守本欲就此离去,却刚刚腾空而起,心中却蓦地又是一阵惊咦。遥遥向那石厅最深处望了过去,这里有一个仿佛床型的巨石,上面堆着各种各样的兽皮。却并非是为储藏,而是铺垫成一个舒适的小窝,只是气味可能稍稍难闻些。

    若是没有猜错,应该就是那头‘猿王’的宝座了,猿群之主专有的地盘。

    宗守直接一个符法打出,将那些兽皮全数拂开。再又用力一摄,下方处又有无数的沙石,被纷纷掀起。

    深入到下方丈许处,就见一点金光,在内中闪现。而宗守心中,也是闪过一丝惊异。

    “居然知晓以矿石,来遮掩此物。这头白猿,果然是智慧了得,不容小觑!”

    ——只见那金色的光点周围,全是各种高纯度的金属矿石。堆积在一起,几乎彻底把这东西灵能波动掩盖。

    不但在外感知不到,便连宗守到了近在咫尺之地,也差点就将之漏过。

    心中‘嘿’了一声,宗守直接一个吸摄,把那金光遥遥吸来,当抵制身前时,却又是吃了一惊。

    他眼前之物,只有大约三寸大小。看上去并无什么出奇之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石头而已。外壳处附着一些金属,可算是矿石,不过却是属于较低等的一种灵金。

    唯独令宗守惊异的,却是内中有着一股至强至锐的气息,在内流动着。

    方一入手,就仿佛是要破石而处,攻入他的元魂之内。宗守微微一惊,急忙打出了几个符法,才将之重新压制了下去,回归于平静。

    “怎么会是庚金之气?也不知是何种类,居然在这种等级的金属矿石之内生成?莫非那猿王变异之故,就是因为此石?若真是如此,那可就赚大了!”

    此刻也无时间去细细辨认,宗守将之一并摄起,然后是再不停留,魂影化作一道青色的流光,直接冲向了洞外。

    才刚刚扑至洞口,就听得一声怒啸。随声望去,只见那头胸前有着金色纹路的猿王,正是在那石壁之上飞速的攀援,不过片刻,就已接近洞口。两只眼睛,已经转为赤黄之色,带着无尽的焦急与怒恨。

    宗守懒得去理会,直接腾空而起,一个冲刺,就直接与之错开。正欲继续往上拔升时,那金纹猿王却一声怒吼,竟是猛地跃起。身后两肋,居然伸展处一对尚未成型的肉翅,一瞬之间就又飞腾百丈,继续向宗守猛扑而至。全不畏惧此处,已是近八百丈的高空。

    宗守也是暗暗皱眉,不过似这类精兽,阶位并不超过他太多。若是成群结伴合力来攻也就罢了,落单之后,还真不放在他心上。哪怕是经历过变异,在他眼中,也同样是不值一哂。

    心念微动,元魂下方裹带着的妖眼银熊,就立时脱出。半空中也化作了一头巨熊之形,俯冲而下,与那头猿王轰然击撞,发出一声沉闷震鸣。虽是力不能及,却也迫得这头金纹白猿,上冲之势,也为之一阻。

    而宗守此刻也操纵着那口雷牙剑,循着一条玄异无比的轨迹,有如飞燕投林般,滑翔而至。居然是越过了两头正紧紧纠缠的异兽,轻巧至极的划出一条弧线,直击那头猿王的背部。

    正要将之一剑穿心之时,宗守却又微微一惊,只觉这畜生身周,忽然一股强烈无俦般的灵潮,忽然爆发。浑身罡劲涌动,就如一堵厚实无比的钢墙,疯狂的向四周排开。

    “七阶?”

    宗守几乎是强压着那惊异之感,剑光忽而再变,一幻一闪,雷光一炸,就继续从这罡劲最薄弱处刺入。

    不过这一剑,到底是没能取了这畜生的性命。只将其一侧肉翅斩伤,又在其肋下处,割开一条巨大的创口,无数的鲜血狂涌而出。

    而这头金纹白猿虽是在关键时刻,成功进阶,却似乎也知自己的情形不妙,

    再不愿与宗守的妖眼银熊多做纠缠,发出了一声哀鸣之后,强挺着受伤的肉翅,往下直降。而后又抓住一条长藤,凌空一荡,就回到了石壁之上。微显忌惮的,向上望着。不停的龇牙咧嘴,却再未作势扑击。

    宗守也是暗觉可惜,只要将这头猿王斩杀,必定可得一枚五阶兽晶与魂石,甚至能收取到一头魂兽也说不定、

    此刻这金纹白猿已经回到了石壁,周围也有不少白猿拱卫着。其中足有六只,在五阶之上。周围处,更有数百头四阶的白猿,满山遍野的赶至。即便他剑术再高,此刻也只能望之兴叹。

    而此刻若是再逗留不走,呆会要倒霉的就是他了。

    将那妖眼银熊一收,宗守就继续化作雷鸾之形。先是攀升到一千二百丈处,这才扇动着翅膀,往来处飞翔。

    不过才飞了几十里,宗守却又只觉不对。只见下方处,那数百头白猿,居然也在飞速奔驰。吓得周围的精兽,都是疯狂逃逸。

    冲在最前的,正是那只金纹猿王。即便是身负伤势,在密林之间跃动的速度,居然只仅仅逊色他数筹,也是顷刻间就奔行了好几十里的路程。

    “这猿类精兽,果真是最为记仇。一旦惹上了,就不死不休。只盼下面那家伙,追得更快些才好。只要落单,我便可一剑斩下——”

    不过那头猿王,明显是超出他意料中的聪明。并不轻身冒进,始终与身后的猿群,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只是远远的吊在他后面跟梢,眼眸中凶光闪烁。

    宗守心中微叹,知晓这次只怕真是惹了不小的麻烦。遁速又又更加速了数倍,不过片刻就到了那处山巅、

    当回入至自己的身躯之后,宗守先是一道信符发出,接着是再不管其他,拉起初雪的手,就往山下疾奔。宗原虽是奇怪,不过他如今对这位世子,倒是极其佩服。也不多问,就仅仅跟随。

    当回至那湖畔之旁,早已得到信符的虎中原,已将那十八匹驭风驹,套在那翻云车上。

    望见宗守几人跑过来时,面上也满是错愕之色:“世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这么匆匆忙忙?”

    宗守却不做解释,急急冲到木屋里,亲手把弱水抱了出来,然后当跑上了翻云车,方才出声:“废话少说,赶紧跑路!”

    虎中原仍是一脸的疑惑,他已是地轮六脉,加上宗守这个剑术强绝的夜游境魂师,一头五阶魂兽,还有一个紫雷枪宗原,即便碰上地轮七脉的玄武宗,也有战一战的实力,这荒野之中,除了那头传说中的寒蛟之外,有谁能令宗守畏惧至此。

    而下一瞬,就忽的只见远处,传说几声猿啸,此起彼伏,陆续不绝。又仅仅片刻,一头金纹白猿就蓦地出现在视野之中,后面更是满山遍野的白影。

    虎中原面色立时煞白一片,掠至到那车前,一把抢过了宗原手中的缰绳。而后是亲自控御着这些驭风驹,飞速往前奔行。

第一八一章 地轮初脉(第三更求推荐求月票)

    “少主,你到底是做了些什么啊?让这群猴子群追不舍的?”

    荒野之上,翻云车仍是在疾速奔驰。而初雪则正是从车窗探出头去,心有余悸的看着后面、

    此处已离开那水仙湖将近两千余里,有驭风驹拖拽着马车,足足奔驰了近八个时辰。

    好在这些灵驹,一身本事都在奔跑上,后力绵长。加上宗守以丹药之助,才总算是脱险,到此刻已勉强将后面的猿群甩开。

    那领头的金纹白猿,倒是气力极盛。即便肋下的伤口依旧在渗着血液,却仍半点不见虚弱。甚至速度,还要超过驭风驹数筹。

    不过此兽大约也是顾忌宗守的本事,不敢追的太近。而其身后那些白猿,又偏无法跟上它的速度。连续八个时辰的追逐,大多都已筋疲力尽。只能在后面,眼望着翻云车越去越远。

    而那只金纹白猿,更是目中黄芒隐泛,发出一声声低沉兽吼。气势慑人,令远在十数里外的初雪,也是为之阵阵心惊。

    宗守却毫不在乎,彻底放下了心后,便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斩了他一剑而已。可惜没能灭了它。”

    初雪却有些不信,那些猿群,都分明是红了眼睛。已经不止是把宗守,当成生死仇敌来看待。

    接着便又见宗守从身上陆续掏出了几件东西。先是几十颗矿石,初雪并不怎么在意,只看了一眼,就将之掠过。

    可当宗守,再将七个装满猴儿酒的皮囊,一一取出在面前时,却立时是眼神微亮。

    终于有些理解,从何那些猿群,会这么紧追不舍了。猿猴嗜酒,宗守偷了它们这么多储藏,不着急拼命才怪!

    这些皮囊甚大,其中任何一个,都有将近两到三斗的容量。雷动先前送的十瓶仙酿,加起来都不及其一个囊袋三分之一,那醇厚芳香,更是遮掩不住,扑鼻而至。

    初雪不由有些嘴馋的舔了舔唇角,却又见宗守冷冷瞪了过来、顿时一阵心虚,装作若无其事的往窗外望去。

    接着又只听宗守一声轻笑:“你这小馋猫!可别喝多了——”

    竟是随手一抛,就将两个皮囊丢了过来。初雪顿时大喜过望,如珍宝一般将这酒囊紧紧抱在自己怀里。

    接着却只见宗守取出了那座摄灵塔。以魂力托在空中之后,又把全身衣物,全数脱下,只剩下最贴身的亵裤。

    初雪立时只觉是坐立不安,说来也怪,以前她给宗守药浴时,也不觉二人裸裎相对有什么不好,视之为天经地义一般。如今跟宗守说话,却动不动就要红脸,有时候甚至都不敢与宗守对视。

    有意逃出车厢,不过当望见那软榻上,那个叫弱水的妖精,正是神情慵懒的趴在上面,毫无避忌之意的看着宗守动作时。初雪莫名的,又只觉胸中一股不甘之意升起。一咬银牙后,竟也安坐在了原地,再不动弹。

    宗守微做调息,心神就已恢复了至静至寂。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是半点都差错不得。

    伸手一探,将自己囊带里的仅余的几枚魂石都握在手中。再以吞天元化大法,将内中所有的魂能,直接吞纳入体。

    只一霎那间,就使他魂力立时暴增!整个魂海,疯狂卷动。

    而宗守的意念,也在这同时,降临到那摄灵塔内。几日之前收摄的那条水灵地脉,他早已完成改造。

    今日只有这条新摄来的地脉,需要费些功夫。

    其实方法也是简单,只是以意念操控那些源灵,形成一个个相合的符箓即可。

    同样的地脉,融入体内的效果却有强有弱。这个时代的灵师武修,始终无法知其缘由,只能简单将各种地脉,分成上中下三个品阶。甚至大多数时候,根本就无法真正分辨。有些源灵更强盛更充盈的,反倒不如品相看起来只是一般的地脉。

    直到后世中,其他世界的知识陆续流传过来。这才知晓其中奥妙,原来这灵脉之中,同样有着‘符’与‘箓’,以及更基础的‘灵纹’存在。只是形式特异,极难分辨而已。

    甚至一些世界的灵师,还研究出几套专门的结符之法,用于强化地脉,深受武修的追捧。

    宗守前世太穷,请不起还阳境灵师,给自己的地脉结聚符箓。是直到天位武宗之后,才请来至交好友替自己一一结符,不过在根基上,却到底是弱了那些出身大派世家的弟子一筹,之后又费了极大的功夫,这才弥补了回来。

    而此刻的他,虽未入还阳境界,却掌握天符之法,勉强可以完成地脉的改造。自然不能再让自己,再在这一步上落下。便连初雪这几个部属,宗守也同样不会让他们吃亏。

    先是聚结五行之符,然后又特意将那‘火’符加强,再结了一个电符。

    整个过程,用了将近四个时辰,几乎每时每刻都是全神贯注,倾尽全力。当那符箓成就时,宗守全身上下,已是满布着细密汗珠。

    却并不觉疲累,反而是微微兴奋。知晓那摄灵塔内的两条水火地脉,表面上是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不过这二者所能提供的灵能,却已增加了至少两成之巨!

    “我如今体内的螺旋经脉,已经改造的差不多,只有一些微不足道的偏僻脉络还未完成。这双脉之身,到底又能否如我设想,融合并行地脉入地,就看今日!”

    宗守的性情是外柔内刚,刚毅果敢。只要决定了的事情,就绝没有半分犹豫迟疑,也不会优柔寡断。

    直接抓住那摄灵塔,真气一引一摄,两条蟒蛇般的灵脉,就立时被他吸入身躯。

    甫一入内,就开始剧烈冲突,在宗守的手臂中,翻江倒海般激斗了起来。

    却不过片刻,就被宗守强行以真力压制,拉扯到两条经脉之内。

    竟赫然是无有半点翻覆,无比适应的开始在这螺旋经脉内旋动。他之前以筑造好了厚实根基,此刻是水到渠成。

    两条地脉彼此缠绕,那水火之力排斥之余,又互相形成了束力。竟是全不用宗守费神,就已自发的,在宗守的外轮中开始循环。

    而此刻的弱水,也是眼眸一亮,似是极其意外。初雪更是一阵失神,小嘴张大着,几乎合不拢,只觉是不可思议。

    此刻宗守的身上,竟可见一蓝一红,两条巨蟒般的纹路,在他身周上下,不断游走旋动。不时发出气劲震响,时不时的更肌肤开裂,无数血水渗出。

    不过这些变化,却在渐渐平复。而宗守一身气机,则又以惊人的速度,在疯狂的增长攀升。

    ——难怪宗守,在寻到那条灵脉之后,却仍不放弃。这几日不惜耗费巨资,也要苦苦寻觅。

    自己少主,竟是要也地轮初脉之境,容纳双脉入体!

    而且这情形,似乎也已快要成功了——

    若非是亲眼望见,初雪此刻几乎就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地身三轮,地轮境界每增加一脉修为,就只能再融合一条地脉。这在云荒之后的万载以来,几乎就是不可移的定律!而即便在云荒之前,也只有几种体质特异的神兽能够不受限制。

    然后此刻的她,却是亲眼看着这个常识,被宗守打破。

    当那蓝红二色,在宗守的肌肤之上彻底淡去。那涌荡的灵能,便彻底平静下来。而宗守也蓦地吐出一声长啸,不顾一切的,宣泄着这胸内的欣喜快意。

    不为其他,只为这双脉之身,日后不但不会成为他的阻碍,更可成为他的绝佳助力,成为日后攀升武道巅峰的根基之一!

    自此之后,他的前方,除了那天人之障中的‘天’障,将是一片大道坦途!

    此时便连虎中原也是为之惊动,冲入到车厢之内,却又些茫然的,看着内中的三人。错过了方才的情景,自然也判断不出,宗守到底是为何事,如此癫狂。

    宗守懒得理他,再接再厉,又将那得自叶非寒的蕴剑珠,以及先前得自白猿山洞内的那枚金色矿石,也同样取出到手中。

    先是在矿石上猛力一拍,将之粉碎。便只见一股银白的气息,立时破出,往外疾飞。

    “居然是塑金之气!实在好运气,此番我的剑胚根基,必可再强几线——”

    宗守眼神微亮,手中的蕴剑珠微微一摇。那团银白气息,就自动的一个转折,用不用宗守用力吸摄,就自发的投入到蕴剑珠内,与里面的剑形灵气,融合一体。

    待得这二者彻底融合,宗守却又是一拍,将这枚蕴剑珠,也同样碎裂开来。而后己身元魂再次化作轻烟离窍,将这道四处乱撞的剑形灵气,猛地包裹在内。

    一丝丝的魂力,开始缠绕其上,使之渐渐定在了半空,再动弹不得。接着又是一道道魂力凝结的符箓,强行打入其中。

    直到那剑形灵气,也同样染上了一层青黑颜色,形状愈发的好似一口长剑。宗守的元魂才再次入体。把那道剑形灵气,也同样带入眉心神霄穴内,停在魂海之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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