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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开荒     神煌txt下载     神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五四章 借你人头

    “那乾天宗守,确然不是寻常人物。也难怪父亲会忐忑,只是这凌云宗的威名,孩儿即便在云海之下,也有所闻。父亲该更当深知才是——”

    师法天一笑,稍感安心。如何能不知凌云宗?是十大圣地宗门之一。能以一宗,灭一国的强横宗派。

    在东临云陆,凌云宗更是执正道的牛耳。几乎所有宗派,都听其号令行事。

    这凌云宗若欲这乾天山城亡,那么这乾天山,便没有不覆亡的道理。诸宗合力,可灭大国,螳臂安可当车?

    恰在此时,师法天的瞳孔一缩,望见两个人影,正急急走来。

    走望一眼,便知那是他兄长师罗天,以及族内的老祭祀师斌。

    不禁又是一阵犹豫,却大略能猜知这二人来此,到底是为的什么。

    “凌云宗能亲自遣人,将这些兵甲送来,显是诚意十足。那风豹还有焰熊一族,能够在云陆之上,有如此声势,各建一方大城。七尾宗氏在此之前,更曾有雄卷天下之势。我雪狮族在妖族百部之中,战力可居前十,未必就不能在这云陆之上,再次复兴,创下一城基业——”

    说至此,师定元更一声冷笑:“难道还真等几十年后,让那个小畜生,继承族长之位不成!什么狂狮雪印,想糊弄谁?”

    师法天皱了皱眉,其实本就决心已定。师定元这后一句,更使他最后一丝迟疑,也彻底打消。

    挥了挥手,就自有部属前去阻拦。那边隐隐传来几声怒斥之声,有师罗天的大声喝骂,有师斌的痛心疾首。

    师法天却微微冷笑,忖道兄长啊兄长,如今可不是几十年前那时候。此时全族上下,多是他亲信。十年族长,也威信已建。这全族上下,也只会听他一人之言。

    这次是不得已,得罪了!不过若此战能胜,他们雪狮一族,可以在东临云陆站稳脚跟,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基业。那么你们两位,想必也不会怪我。

    以后族史之上,定会有自己浓浓一笔。雪狮族能回归云陆,全是因己之故!

    师定元却有意无意的,摸了摸自己唇。犹记得二年前的耻辱,那宗守带着师若兰离去之时,遣人打碎了他满口利牙,又将他一身修为,全数废去的情形!

    若非是凌云宗修士,此后暗中施救,服用了珍贵伤丹。他可能是至如今,都还是废人一个。

    这耻辱,绝难忘怀!

    只可惜这大仇,是注定了不可能亲手偿报了。那宗守,必定会死在上霄山下。

    不过他印象中最深的,却是在云海下与宗守初见时,那几个绝美的女子。

    也不知这次攻破乾天山后,能否有这机会。不能亲手复仇,那么若能淫人妻女,亦能稍解此恨!

    正心中浮想联翩,腹下处也渐渐勃起之时。那远处驰道之上,忽的传出一阵阵奔雷般震响。

    师定元眺目望去,立时只见一支大军,正在青石驰道之上,迤逦行来。

    此时看,是影影绰绰的一片,也不知多少人,浩浩荡荡,连绵不绝。阵势未必整齐,声势却雄壮无比。

    “应是东邵与乌丹二城的联军,果然是辰时依约而来!虽算不上是精兵,却也算器械精良了。看来这一战,我雪狮一族,还是主力!有此四十万雄兵,可沿此道一露扫荡过去,直抵乾天城下。”

    说到此,师定元又冷冷一哂:“可笑那宗守,耗资巨万建此驰道。如今却反而为敌所用!”

    师法天也不置可否,却高高昂起了下巴。这一战,既然是以他们雪狮一族为主力。那么他师法天,自然是联军盟主。自然就该是那边的两人,赶来会见。

    两部大军缓缓接近,就在将要合流之即。远处驰道之上,却突然传出一声哗然巨响,接着更隐隐传出一阵厮杀之声。

    而后就在师法天与师定元二人目瞪口呆中,眼前这不久前还显得气势壮阔无比的大军,却开始了崩溃。先是两面帅旗无缘无故倒下,而是几百骑四阶的驭风驹,从阵中奔出。疯狂的向西面的云海方向,奔驰而去。

    远远望之,这些人衣饰都极其华贵,明显是那东邵乌丹二城的上层人物。此时却是神情惶恐,仿佛是在急急奔逃。

    而那几十万的军阵,也溃散成了一团,往原路逃回。

    师定元的两眼内,一时全是茫然之色。

    ——这是唱的哪一处?怎么好端端的,这大军就这么散了?

    哪怕再怎么乌合之众,也不可能如此?未战就溃,是哪门子的道理?兵法之中,也没有这一说。

    师法天却只觉心脏一阵阵悸动,本能的感觉,这东临云陆的大局,必定是有什么他不知的变故——雪狮一族根基浅薄的坏处就在此,消息闭塞,即便有什么大事,也要许久之后才能得知。

    深吸了一口气,师法天的眉头,微微皱起。

    “来人,去找那些溃兵,打听一下消息。问问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立时间百余骑士奔腾而去,往那驰道上的溃散兵卒,追觅而去。

    不过须臾,就有一人策马飞奔而回。可那脸却异常的苍白,眼神之中也微含着几分埋怨。使师法天的心脏,咯噔一声,彻底沉入到了谷底深处。

    “禀族长大人!我已问过那乌丹城主的一位近侍。据说是千城盟联军,已经在代水河畔大溃!还有那上霄山下,乾天妖王亲统铁骑,破三百万大军,踏平上霄。消息传至时,诸将哗变。乌丹城主当场身亡,被部将斩去首级。东邵城主柏艺,率亲信紧急逃离,才免一死——”

    前面两句,听在师法天的耳中,就有如是轰雷,震的他神魂近乎溃散。以至后面的言语,都不曾留意。

    师定元更是身躯晃了晃,几乎无力的瘫倒在地。

    踏平上霄,这么说来,是凌云宗败了?

    接着又忍不住欲狂呼,那可是圣地之一,怎么可能会败?

    小小一个乾天山,凭什么抗拒十大圣地宗门?那个小子,又凭什么成东临之主?

    无数的疑问,涌上了心头。当师定元回过神时,就见那师罗天与师斌,已经站到了他面前。此时已再无人,阻拦着两人。都是目光冰冷,带着凛冽寒意,宛如刀锋,在他二人身上梭巡。

    师法天微微一叹,朝着二人深深一礼:“是法天对不住兄长与长老,法天如今,任由二位处置便是!”

    那师斌却微微摇头:“你对不住的,非是我等,而是整个雪狮一族!乾天山若败,今日之事自然无妨。可此番大胜之后,君上已是席卷云陆之势。只恐这天下虽大,我雪狮一族却再无容身之地!”

    师法天默然无语,那师定元就一声冷笑:“大不了,我族就再回云海之下便是!我们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只需小心一些,他乾天山也无奈我何。这云界之中,强横势力还多的是,还轮不到他宗守,一手遮天!”

    此言一处,周围却是一寂。所有人的视线,都冷冷的朝他注目过来。

    不独这狮族二老,便是那些近卫,也是怒目而视。

    师罗天‘嗤’的一笑,言语里冷讽之意满含:“我雪狮一族,得君上垂怜,还不容易能得见天日。你如今之意,是欲再让我等,重坠永暗之中?”

    师定元微微一惊,这才察觉周围之人,与他的心思并不相同。

    便是最宠爱他的父亲师法天,也是默默无语。

    “云海之下虽大,可若那位君上一定欲诛杀我等,又如何能逃得掉?这乾天山,固然还有不少势力能与乾天山抗衡。譬如那中央皇朝,实力就胜过乾天十倍!可是这些人,又岂会为我一只小小的雪狮族,得罪那位君上?你之言,当真可笑!好在还有若兰在,深得君上爱宠,所以——”

    话音至此,师罗天忽然从身旁一名狮族近卫腰间拔刀,猛地挥来。

    师定元下意识的便欲反抗,却在这一霎那。身旁几人,都有意无意的劲力勃发,一起凌压而至,使他气息一凝。

    刀光一闪,师定元的人头,立时抛飞而起。

    师罗天的声音,也在继续,带着无穷的冷漠之意。

    “——所以,要借你人头一用!以息君王之怒!”

    师法天在旁,面如寒霜。未曾插手阻止,也未曾去相助。

    眼看着师罗天与他身旁几位大将合力,将他爱子的人头斩下,只觉是心中萧瑟,冰冷一片。

    也是深知,若要向那位君上有个交代,只一个师定元的头颅,怕是远远不够!

    而此时此刻,哪怕是他想要拼命搏上一搏。这全族上下,肯跟随他师法天的,也不足五指之数!

    可今次,为何会败?凌云宗出手,不该是泰山压顶么?为何是这样的了局?

    便在师法天怔怔发呆,而代水河乾天大胜,上霄玄灵宗覆灭的消息,在云界的凡间修界,飞速传播,开始发酵整荡之之时。

    宗守却正宛如雕像一般,立在上霄山的山巅。

第五五五章 恶毒无比

    仍旧维持着,斩杀那神霄的摸样,一动不动。大戟前指,显得是霸气凛然。

    可若是那眼珠不乱转的话,这姿势就完美了。

    可惜的非是宗守不想动,而是此时不能动。那吸收过来的神霄精元,实在是太过精纯,纯到令宗守根本就无法舍弃。

    自然,神霄的本命精血之源,乃至藏于其中的内丹,也同样是觊觎之物。是足以令任何修士,都为之流口水的东西。

    然后这一吸,就一发不可收拾。如涛涛大河般的元气,从剑尖之上,冲荡而入。

    使他浑身经脉,都不断的扭曲鼓掌,膨胀到了极致。

    却仍只容纳不到十分之一,整个人此时就宛如到了极限的气球,迟早要被撑破。

    于是这余下的精元,就被宗守干脆导入血云骑阵的灵络之内。

    先是替这四千余人修复伤势,可却仍是只消耗了百分之一二。

    宗守无奈,干脆替众人洗精伐髓,淬经锻骨。

    一番施为,足足过了半刻钟的时间。那精元这才消耗了七成,不过到得此时,便连宗原与尹阳,也把脸胀成了通红,以哀求的眼神,看着宗守。便连他们这两位七阶,也实在撑不下去了。

    宗守无法回头,却能感觉到后面,那些幽怨目光。无奈之下,只得就此把这些血云骑放过。

    只是着神境真元,还有二成。若就此放弃了,委实是可惜。

    正这般想着,那雷动天器,还有赵嫣然等人,已经陆续行至山上。

    后者见状,不由一声冷笑:“你可是你对雪儿,说的帅和酷了?还要耍帅到什么时候?”

    宗守微微尴尬,却在此时,只觉这左臂上,顿时一股意念传来。

    顿时微喜,这是小金,已经从沉睡中醒了。

    毫不犹豫,便把这残存的二成神境精元,全数导入到小金的体内。

    这小家伙,此时却宛如是个无底深潭,在疯狂的吞吸着神霄精元。末了之后,似还觉不足,没吃饱似的,不断的向他埋怨。

    宗守也只觉全身一松,画戟收起,断剑也入鞘。至于暗神霄的内丹,自然是笑纳,化作一点金色浆液,沉入到那气海之中。

    不过此时,也没心思去看。恢复过来之后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微一拂袖,把轩辕依人从灵芥环的空间中放出。

    依人先是眨了眨眼,满目的迷茫。再望天际,那股要捻碎这片天际的势压,已经不见了踪影。

    “那神霄真人,可是退走了?”

    众人却一阵寂静,还是那天器开口道:“方才有**力之人出手,遮蔽天机。不过神霄真人,似已身陨!”

    轩辕依人,立时一怔:“怎么会?那可是神境,到底是死于何人之手——”

    在他想来,宗守最多能将神霄逐出此界,就算不错。这也是宗守这次做事太绝,使得此人,全不顾云界的规矩。

    而其余的几人,则都已询问的视线,看着眼前的血甲少年。

    “还能是谁?”

    宗守眉头一挑,是有些得意洋洋:“这里除孤之外,谁能斩得了这神霄?他这是自己寻死!”

    此言落下,周围之人却都是满目的怀疑之色。赵嫣然本来还在想,这神霄真人,该不会是真被宗守斩落。此时也是暗暗自嘲,自己真是疯了,才会这般想。

    这宗守,也真不要面皮,居然敢这么吹嘘。

    其余数人,也都摇着头。轩辕通在想着,神霄之死,自然是另有大能出手,却不妨如此吹嘘。反正又不废本钱,可威慑诸城,至于那些大宗派,估计是没人会信。

    天器则微微颔首:“几位护界尊者,这次还算是公允。若这些外域前辈,可以公然破例,插手我云界之事。这一界,岂不是要大乱。各宗各派的长辈,可不在少数!”

    轩辕依人想来也觉是如此,神霄之陨,只可能是护界尊者出手。

    宗守这次,实在是胜的侥幸。此时想来,轩辕依人只感后怕。眉头更深深蹙起道:“今日之事,其实宗守你该引以为戒。不到万不得已,有万全把握,绝不能把对手逼到鱼死网破。”

    宗手则心底里哑然失笑,不是他没有万全把握,而是自己被当成了棋子了!

    虽说他自己,也是苍生道一员,可为何心里,会这么不爽?

    此次事了,回返苍生道宫之后,必然要寻宗门讨个说法才是。

    宗守笑了笑,随手把手中血戟,丢向了身侧。

    “宗原!你代我统领血云骑,征伐诸宗!此次凡是敢与乾天山为敌的宗派世家,当寸草不留!再传令乾天,以邱庭柱为帅,攻略烈焰山城,讨伐不臣!三月之内,孤会称国建制,登基为王——”

    宗原接过了血戟,躬身一礼。便径自领着四千血骑,奔腾而去。

    那静音忍不住开口:“君上坐拥四千血云骑,云界之内少有对手,东临云陆必定是你掌中之物。不过还请君上,恋苍生疾苦,生灵不易,少造杀孽!”

    宗守没理她,接着想起一事:“啊!对了!可以把这位孔督帅带回去,命邱为出阵之时,让此女坐于帅位。就说是我之嫔妃,代孤坐镇军前。总之越多人知道越好。劳烦嫣然了——”

    这是临时起意,挖不成墙角,也要离间。至少可令大商,减去十年气运!

    孔瑶气结,一股闷气积郁胸中,宣泄不得。不禁一双美目圆睁,怒瞪了过去。

    这宗守是要她终生回不得大商,更是要坏她名节,这人怎么就如此恶毒?

    这样的人,又怎配称圣王?拥有那纯白龙气?

    心中不忿,孔瑶的额心中,再次出现了一条血痕。

    此时那暴虐的气运之变,已经结束。以秘法视之,虽仍觉刺痛,却已不似先前那般难受,只是会折损一些寿元而已。

    而后整个人,再次愣住。为何这龙气之浩大,是更胜先前?如烈火烹油,鲜花着锦,本就是浩浩荡荡,此时却是滂湃,难以遏止。

    ——似乎是又得了什么助力,隐隐然,有气吞天地之势!

    而且,还是那样的纯白无瑕!

    令孔瑶只觉是抓狂,传闻中的几位圣皇,可都是品德高洁的圣人!

    这宗守屠杀无辜,又坏事做尽。怎么就能同上古圣皇同列?

    赵嫣然咯咯一笑,轩辕依人则是隐蔽的,在宗守的腰间捏了捏。宗守都只做不知,又踏了踏脚下的土地,颇有些不舍的,看着这灵境之后的浓厚灵能。

    即便是经历仙境级别的大战,也未有什么损伤。

    “这上霄灵府,就交给崆器宗了!还有诸宗的灵地矿脉,此番能取多少,七灵宗可取三成。

    天器大喜,深深一鞠:“君上言出如山,天器感激不尽!”

    数千年经营,都未能使崆器宗壮大多少,今日却一个明智的抉择,就使崆器宗的排名上升数位——水凌霄亦一声笑:“君上厚意,七灵宗却之不恭!”

    宗守再看诸人,只见那雷动金不悔几人的眼神,都是带着些感慨之意,复杂无比,似乎有无数的言语,要对他说。而后一笑:“兄长与不悔兄且等等,宗守此时,还有两件要事要办。有什么事,可回乾天再说。必定豪饮千杯,大醉一场!”

    轩辕依人心中,顿时一动。两件大事,其中之一,自然是沉沦云海,来不知下落,也不知生死的未然叔父。另一见,却是不知。

    宗守接着,是朝着她微微点头示意。便直接是踏破了虚空,步入到了时空间隙之内。

    往外步行了四步,就觉吃力无比。还在体内元力内息,倒是十足。

    只是应付起那时空变换,以及种种撕裂挤压之力,颇有些吃力。

    果然仅仅八阶,在这时空隙间中行走,还是不足。

    须臾之后,才终是踏入到了一条界河之中。此处空间,还算是稳定。

    才刚刚松了口气,宗守就见一个老人,正负手在此静静等候着。

    只一眼,宗守就知眼前,必定是龙影无疑。

    见面虽还是第一次,可宗守却觉有种无比的亲切之感,仿佛师徒之间,已经朝夕相处过无数次一般,自然无比。

    “弟子宗守,见过师尊!”

    “起来吧!我知你守儿,可不是什么真正守礼之人!”

    那龙影转过身,与那带着火爆宏朗的声音全然不同,摸样却似是一个清癯儒雅的老头:“废话少说!我听敖坤说,你曾经机缘巧合,预见过观界仪,曾观太初之景?

    语音之中,全是急不可耐之意。

    宗守一乐,他也猜知自己的师尊,该是这样的性子。

    也不多言,宗守使心念冥冥,进入至静之境。而后须臾,一片幻景,就在他脑后显现。

    太初之核,随后而来的爆炸,一个世界的展开,法则的成型,皆一一显现。

    虽只是幻象,可当片刻之后。这片虚空,也为之搅动,混乱不堪。

    宗守的额上,更满布着冷汗,似乎极其吃力。

    也仅仅数息,这幻象就已结束。而后就听龙影,神情变幻道:“这就是你观的太初之景,消耗了多少寿元?”

第五五六章 是一非合

    “这就是你观的太初之景,大约消耗了多少寿元?”

    宗守心中稍稍计算,才笑着答道:“大约七百载,只观睹这不到一息时间的太初之景。可惜弟子境界有限,许多地方,无法完整显现。”

    “七百载?这是你大半岁寿。如此说来,其余寿元,都用在他处?很不错了,你在观界台上的领悟,已然出乎我意料。哪怕损千年岁寿,也是值得。”

    龙影说着,面上却微显阴沉:“便是我,此次也得益非小。许多迷惑,都可解开。许多道理,都能了然。只可惜,要使九剑合一,还是差了一些。”

    这黯然之色,却只是稍现即逝,转而对宗守安慰似的笑道:“你也无需担忧!你师尊非是无有实力,去冲击至境。一直拖延着,只为完善自己的大道而已,不欲那真境最后一步时,落下根基不足的隐患。如今想来,却是我龙影,贪心不足。试问这世间,能有真正完美道基的至境,又能有几个?至境长生于世,其实已经很不错了,不知多少人梦寐以求。我今日决心已定,再等待二十年世间。那时无论成与不成,都会放下所有执念,问鼎圣人境界——”

    这些话絮絮叨叨,与其说是对在宗守解释,倒不如说是在自己说服自己。

    宗守一言不发的听着,不予置评。直到龙影说完之后,才再次淡淡言道:“我曾对敖坤言道,那太初之景我虽记下,却不能有多少领悟。不过方才与神霄一战,却颇有些所得。想请师尊为我看看,指点一番!”

    那龙影闻言,顿时哑然而笑。能在八阶修士时,与神境修士战,这可是难得的机遇。

    以宗守的剑道天资,能够从中有所领悟,乃是必然之事。

    不过这孩子,大约还在想着要帮他。只是以宗守如今的境界,如何能对他有所助益?

    宗守却不待他同意,就是拔出了那断秋的半截剑身,朝着龙影刺出。这一剑初始之时,看似轻飘飘的,毫无力道。

    可当剑发之后,这条界隙‘灵河’却立时崩溃。只是些许溢散出的余劲,就已经令这片空间,荡然不存!

    “剑意之魄!”

    几乎第一时间,龙影便能感应到那一缕若有若无的剑意,直刺心神。

    不过他知宗守,早已经到了剑魄层次的中段,这本就不值得惊奇。

    虽不报希望,却对宗守到底这一战中,到底参悟到了什么,很是期待。

    而下一瞬,龙影浑身毛发,便猛地炸刺而起,全数耸立。

    ——这一剑袭来,与方才那幻象,意蕴相似到了十分。

    磅礴浩大,似乎可从根源之上,凌压一切!

    “是太初!太初剑意!”

    龙影的眉头一挑,是说不出的惊喜。宗守这孩子,居然已经能把太初之意,参悟到魄境层次了么?

    世间剑意千种,大道三千,可即便全数领悟了,也未必及得上,这种直指本源的大道!

    喜意在胸内如潮涌出,而仅仅片刻之后,龙影就又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咦。

    诶?怎会如此?

    当那断剑至半途之时,剑身之上,就响起了一声轻鸣。

    宗守的心念至静,这一霎那,忽然就进入至与这天地,异常契合的状态。

    天人交感之下,气与魂合,汇于剑上。手中之剑,仿佛是一点,又似乎已经化开成了世界!

    也似乎是突破了时间的桎梏,剑出之后,就已经冲凌至龙影的喉间。

    此时他面上,已经满布着不正常的红晕。不过却别无多想,只欲把自己的所有感悟,所有的武道成就,所有的灵法造诣,都合于这一剑之上。

    那龙影亦是眼眸中精芒微闪,毫不犹豫,虚空中一指印出,点在了宗守的断剑尖端。

    锵!轰!

    先是一阵剑身震荡的锐鸣,随后又是一声炸响。那断秋残剑,瞬息间炸成了千百碎片,四散开来。

    宗守口中,亦是一口鲜血吐出,退出数丈。非是龙影控制不住,将他击伤,而是被这剑意反噬之故。

    “这就是你的剑道?不错,不愧是我龙影弟子。只凭你今日这一剑,想必几百年之内,就可问鼎那剑意神境!”

    说话的时候,龙影却是心不在焉,似乎在回思着什么。

    方才他是真的感觉,宗守的那一剑里,含蕴着什么。应是对他重要之极的东西,或者真是突破之机。

    可当仔细去想,又一头雾水,始终寻不到头绪。仿佛是只差了一层膜,却始终无法将之捅破。

    “是一!”

    对面的血甲少年忽然开口,也使龙影心神蓦地惊醒跳动,抬起眼皮,往宗守看了过去。视线仿佛刀锋,仿佛可破开一切。

    宗守却未动容,强抗着这股龙影无意中散出的意念威压道:“是一!所谓旁观者清,弟子以为,将九九龙影剑合而为的一之法,关键不在合字,而是一个一字!大道之一,太初之一,终末之一,这便是弟子方才的感悟。些许浅见,也不知是对是错——”

    短短数句,就仿佛是如轰雷,在龙影的识海之内炸响,不断的震鸣。

    这一须臾之间,那搭建万年的坚厚道基,在轰然崩塌。

    “是一?不是合?怎么可能?可为何又能有天人感应之兆——”

    “难道说自己近万载岁月,其实都走在一条岔道之上?怪不得这条路,自己始终看不到境界——”

    “确然是一!合为辅。大道之一,太初之一,终末之一,才是我真正大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思及此处,龙影却是震天大笑,说不出的轻快,如释重负,又欣喜若狂。天际之间,隐隐有无数的雷霆聚闪。

    龙影却全不去在意,那崩碎的根基,忽悠之间便开始重建。往上堆积,不过几个呼吸的时光,气息就已冲凌圣境,直攀巅峰!

    只是这一次,他修为虽略降了些。可这前路却是再无障碍,直指根源,无半分勉强之感,亦不觉吃力。

    宗守的言与剑,其实并未使他能领悟到什么。可只道出一个一字,却如暮鼓晨钟,令他蓦然惊醒。

    有时候道途之中,就是如此。可能千百年,大道都未能所有寸进,却因旁人的一言片语,骤然顿悟。

    只是他龙影的九九龙影剑,更特殊一些。唯有同样习有这门剑术的宗守,方才有资格,说出这番话。

    不过,若非是这些年,实在太过孤僻。能放心与之谈剑论道的至交,可说是一个也无。

    或者早在几千年前,自己便可走出这条岔道。

    主次不分,龙影啊龙影,你真是糊涂到了家!

    那万千雷霆,一丝丝漫游而至。龙影懒得在意,却担心波及宗守。随手一剑扫荡,涤荡虚空。

    那剑光气象,却已与以往截然不同。一条隐约的龙身显现,就如神龙之现,难见首尾。

    而这片虚空,也在一声昂然龙鸣中,再次平复了下来。

    一如之前,这界隙‘灵河’未曾破碎之时。

    龙影也收住了那散出剑意威压,淡淡看着宗守:“我将返回,此次恐怕十载之内,难以出关。你如今打算何往?”

    宗守默默不言,神情定定的看着某处。这界隙之中,并无方向一说。大多时候,都是时空颠倒,左便是右,右便是左,也不分上下。

    可宗守仍旧是在望着那边,心中就是这么感觉。那个人,一定就在这个方向!

    “沉沦云海,宗未然?你想去寻你父亲?”

    一句话问出,却见宗守的神情,是古怪无比。龙影一笑:“可是觉忐忑不安?想要置之不理,心中又不愿如此——”

    宗守唇角微挑,带着几分无奈。他心中,确是如此想,也是迟疑不定。

    “此事你终需面对,担保你无事便是!不就是夺舍,吞人元魂么?”

    宗守听得是悚然而惊,浑身寒毛耸立。龙影也意味深长的一笑:“此事你终需面对!说来也是时候了!放心,你那父亲,有屠灭一界之力,却绝不会伤你毫毛!”

    本是欲戏弄,令这爱徒提心吊胆一番。可到末了,还是有些不忍,给了一颗定心丸。

    接着是狂声大笑,龙影蓦地一步,步入虚空。

    临走之前,龙影的声音,忽又响起

    “徒儿,你可想问鼎那神皇之位?一统万千世界,武霸八荒**?”

    宗守摇头,他还等着神皇现世之后。可以安心放下这乾天基业,追求剑道之极。

    只需能为妖族搏一条生路,父亲的臣子们,能有着落。

    有时候他自己也觉,身上的负担实在太多。

    “没野心么?却只怕那未来神皇,容不得你!天下虽大,不容二虎。更何况你如今,可是仿如上古——”

    最后这句话,却没能说完。龙影便已消失在虚空之内。

    宗守怔然,未来神皇,容不得他?这是何意?天下虽大,不容二虎,他倒是知道。

    只是自己,并无心争夺霸业,那时让国便是,何来二虎之说?

    如今他仿如上古——到底是上古的什么?怎么这话,只说半截?

第五五七章 再入沉沦

    宗守一头雾水的立在原地,神情茫然,半晌之后才醒过神来。

    思索了这许久,却不得其解。只能微微摇头,看着手中,那剩下的剑柄。

    方才那一剑刺出时,居然可加速了时间,这可真令人意外。

    并非是缘由于魂海之中,那个莫名其妙聚成的‘宙’字符。

    而是隐约与元魂深处,那团蓝光有些关联。

    清晰的感觉,是源自于此的力量,才使他的剑,加速了至少四倍的时间!

    再试着挥了挥手,却没能如先前那般,挥动时空。

    宗守无奈摇头,将这剑柄远远弃开。

    心中感叹,自己的配剑,还真是毁了一口又一口。从没有一柄,能够撑得过一年半载的。

    他修的虽是虚灵铸剑法,只需有元一魂剑在。任何灵剑法剑,都可在须臾间,御使自如。

    不过若能有一口剑,经过长时间的培育,其实对他剑术,还是颇有益处。

    这一瞬,宗守的脑海里,也忽然就现场一口剑的身影。

    正是祖师堂内,那口‘炼神’——

    毫无预兆,也没刻意去联想,这影像就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他识海之内。

    ——若是能有这口剑,成为自己的专属剑器,那便有福了。

    只可惜,这种仙级巅峰的神兵,更凌压在法级之上,

    即便到了他手中,也无法御使。

    可惜,可叹——

    心里正下意识的掠过这念头,宗守就忽觉眼前,这口‘炼神’剑的影像,突然变了一变。似乎灵光暗淡一些,剑身上的符文,也消失了些许。

    使宗守不由挑了挑眉,略略自嘲。看来此番与神霄一战,消耗果然极剧。这脑子里是彻底糊涂了。

    自己记忆里的东西,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变化?实在是不知所以。

    没去深究,而那‘炼神’剑的影像过不片刻,也就彻底消失无踪。

    而宗守也再次踏破了虚空,这一次,却是随意取了一口在上霄山上抢来的九阶灵剑,直接诶向那东面飞去。

    全力催剑而行,大约半日之后,就再次赶到那个庞大云海漩涡之旁。

    正是沉沦云海——

    踏入之前,宗守是再次陷入犹豫。

    自己这‘夺舍’之身,龙影能够了绕,只怕未必就能瞒得过别人。

    自然其中,包括了这云海之中。他始终不知实力,到底如何的宗未然。

    不过听龙影的言语,此行应该无恙。而且自己,也非是‘夺舍’这么简单。

    难道说‘宗守’与‘谈秋’,真是一体?

    真如那家伙所言的,你便是我,我便是你?

    若是真的,那么又到底怎么回事?

    自己前世,那几十年的时间,就这么被否定是开什么玩笑?

    但愿非是如自己,此时所猜测的那般——

    思绪万千,宗守也终是一步踏出。而后那步伐,也越来越坚定,一直深入到浓雾之中,

    心中已无畏,那不安之意,也被驱逐到了角落。只剩下要寻根究底之念,想要探知自己的来历!

    在雾中穿行,不过片刻就已经接近到这沉沦云海内层。

    而那附近处,也同时间,传来一声冷哼。

    “此乃禁地,擅闯不得!上霄玄灵宗在此办事,给我滚回去!”

    一股强横之力,蓦地鼓荡而来。语音轻蔑,带着冷厉之意,一如他第一次来时。

    宗守却眉头一挑,上霄玄灵?这沉沦云海中,竟还有上霄宗的余孽?

    怎的还傻乎乎的守在此间,难道没接到上霄宗,已经被踏平的消息?

    是了!此处沉沦云海,隔绝魂力。这些人守在此处,没接到消息,也是正常。

    更何况,他是第一时间便赶来此间。

    身形依旧前行,宗守信手一剑挥去。而后就轻易的撕开了云空,一道白色刃影微闪。

    白金龙剑!

    云海之内,元魂无法扩展到千丈之外,也难锁定一人的身影。

    这一剑,他全不看结果,只是随性而为。

    不过当剑气消散的霎那,那破碎开的余劲,却把这方圆万丈的云雾,尽数排开。

    而后就只见一个人,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下身。

    那里一截断口,正在胸腹处,被整齐的切开。更有赤红的火焰,在攀援而上,燃烧着他的全身。

    云雾之中,也传出了一声声惊呼。

    “葛道友陨落了——”

    “居然只是一剑!到底是何人!”

    “好大的胆子!不知此处,是我东临七宗的禁地?”

    “嗯?我认得你,你是宗守!”

    最后几字吐出,那声调蓦地拔高,仿佛是声嘶力竭。短短二字,却有着无尽的疑惑,无尽的不解。

    似乎完全未曾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宗守却同样可听闻,那浓雾之内的纷乱惊呼之声。而那面上,却是自始至终,都是在微笑着。

    确实,若依凌云宗的谋划。他此时,应该是已在上霄山下身陨,而非是出现在此间。

    更不可能,有一剑斩杀九阶之力!

    还记得三月之前,他以谈秋的身份,初至这沉沦云海的时候,是被迫退回!

    可现如今,无论是谁人,都不能阻他入这沉沦云海!

    身形蓦地一闪,循着一个声音的来处,宗守出现在一人身后。

    而后手中之剑,又是信手挥出,便立时将一颗头颅,生生斩下。

    剑气席卷,搅动千里风云。宗守眸子里,也光泽微现。

    气机感应,隐约已经掌握,其余十几人的真身所在。

    就只听一个声音狂怒道:“宗守你好大的胆子!我道明宗之人,你也敢动!”

    接着是一声冷哼:“想入沉沦云海见你父?休想!他早已死了!四年时间里我们日夜搜寻,都不见其踪影,必然是尸骨无存!”

    “也好,今日诛了你宗守,让你们父子都同样葬身在此!正好团聚!”

    宗守笑,他也不知如何,今日始终是无法,准确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那笑声先是细不可闻,接着是狂然震天。戾意满腔,亦杀气冲霄!

    道名宗么?他不但动了,只凭此句,他要灭绝道名宗上下老幼!

    说起来,这些人将宗未然,逼入到沉沦云海不知下落,这岂非是杀父之仇?

    故此,当不共戴此天!世间有宗守,便不能有道名!

    今日的他,也有了横扫圣地之下,所有宗门之力!

    岂能不为自己‘父亲’尽心,看来旁人眼里,怕是有失孝道?

    这般想着,可胸内却宛如千百片利刃在切割。

    真的是在恨!不知是来自‘宗守’,还是来自谈秋本身——

    身影再动,剑光厉闪。

    身旁处,再次传出一声惨嘶。几声怒吼,同时在云雾中响起,飞速靠近着。

    “宗守你疯了!我玄素宗,必定会灭你满门,夷平你那乾天山!”

    宗守依然是笑靥如故,久久不绝。接下来的事情,是再简单不过。

    身影不断的在云海中穿梭,接连杀戮着!

    不断的搅动着,这百里内的天地灵能,借助那气机动弹,感应这些人的所在。而后就只需简简单单的一剑斩过去,就可听一声惨嘶。

    那云海中的声音,从愤怒,转为不信,而后再到恐惧。

    短短的须臾时间,就有三十余人,连续死在他剑下。

    当追出沉沦云海,那层浓雾之外,只见前方只有寥寥十几人,正在飞速奔逃。

    其中一人,仍旧在怒吼:“宗守!今日之事,我烈灵厉家必定谨记在心,厉含之仇在先,再有今日过节,厉家必定与你,不死不休!”

    宗守略略回思,列灵厉家?三百修士,还有二十名六阶道兵。都在上霄山,已经被他斩绝了。

    没怎么注意,小小一个武道世家,如能入他之眼?

    无需血云骑,这厉家之人,抵不过他一剑!

    既然这般说,那就送他一死!

    身影再闪,瞬息就已穿行至四十里外。剑影掠过处,是血光飙洒!

    这时周围那几人,都满含着惶然之色。其中一位,也不知是否已经得知上霄山上的消息,急急道:“住手!我是无辜!当年未然妖王逃入沉沦云海之时。我藏剑山庄正与魔旗宗战,始终未曾参与其事。此次凌云上霄之谋,藏剑山庄也是置身事外!请君上手下留情,我们山庄,愿臣服君上!”

    宗守心胸冰冷,那杀意不减分毫,也不为这言语所动。

    藏剑山庄?

    既然不曾参与,为何要到此间?若是宗未然未死,被你们寻得?那又当如何?

    一个不如灵府之列的小小宗派,斩了也是无妨——

    御剑而行,整个人仿佛化作了流光,在空际穿梭。

    不过就在下一须臾,当宗守欲拔剑再斩之时。那声音带着几分惊惧焦急的,再次响起:“我藏剑山庄,一向与雷动大人交厚,从属五绝山庄。此次也是因雷动大人劝诫,未曾参与凌云宗这事。请君上高抬贵手——”

    声音中,已带着几分乞求。宗守轻笑,在最后一刻,收起了剑。

    前方还有十几人,在急急逃奔。宗守却已没心思去追,实在懒得去费事追杀。

    没有十绝穹空大阵,封锁天地,杀人实在太过麻烦。

    不过这番杀戮后,这心却已经静了下来!

第五五八章 重归此世

    说来自己还真是可笑,不过就是寻一人见一面而已,也值得自己如此患得患失?

    当下便直接转身,重新踏入至雾海之内。

    至内围处时,就只觉这片天地,与外界不同。

    地底深处一股元磁之力,而天际之上,也不知如何,同样是一股浩瀚的磁力。二者间忽而互相排斥,忽而撕扯。

    措不及防下,几乎可将任何生物,都撕裂成粉碎,永世沉沦。

    外人不知,直至万载之后,这沉沦云海之秘才被解开。

    不过此地,生人无法存活,却是土系兽类的天堂。

    再还有,那下方地底深渊,更有魔气涌出。借助磁力,冲涌到数千丈高处,感染此间的生物。使这里的精兽,性情也极其狂暴。

    宗守小心翼翼的在内踏空行走,心念锁定了一个方向,就直直行去。

    他也不知宗未然,此时到底何在。不过龙影既然说他‘父亲’未死,那么想来此时,必定是藏身在此间某处。

    冥冥中有种直觉,自己无需去刻意寻觅,按照这方向走下去,定然能寻到宗未然。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宗守,全身内息将要在这暴虐磁力中,彻底耗尽之际,终于是微一挑眉。

    “嗯?这个地方——”

    不知为何,那体内血液流动的速度,突然间就激增了近倍,脉搏以是不断的增速。

    这是他的血脉,在悸动——

    仔细四望,宗守便已锁定一处。眼前依然是毫无所见,只有一片浓雾。

    他却本能的感觉,自己眼前所见,必有玄虚!

    宗守深呼了口起,缓步行了过去。先是伸出手,试探着四处触碰了一番。

    而后眼眸中,终是透出了然之色。原来如此,这是折叠时空么?

    怪不得,那道名上霄几宗之人,都是百寻不得。

    错非是他曾观太初之景,又掌握了些时空之法,否则真是难以探知此处的异常。

    却是毫不犹豫,便将这片空间,猛地撕裂开一丝缝隙。

    宗守一步,稳健无比的踏入了进去。初一入内,就见此处,竟是一个近百丈的空间。心中也是暗暗骇然,这在这沉沦云海,元磁冲突之地,开辟出这方空间,又将之藏于时间夹层之中。不知是何等样的修为,才能办到。

    而下一瞬,他的瞳孔,就猛地一张。只见在那中央处,一个人影端坐。

    在‘宗守’的记忆中,见过了千百余次。身形瘦削,面容清隽,气质灵秀,却也势比雄山!

    正是宗未然!

    此时却是双眼紧闭着,似乎正在冥想着什么。

    而宗守随即,就把目光望下这宗未然的双手之间。

    ——就在那胸腹前,捧着一物。细细观之,却是一团宝蓝光华。隐隐可见,那蓝光之内,正是一本蓝色书册——那样式,宗守是熟悉之至。早在前世之时,就已见过!

    正是‘宙极命世书’!

    宗守的心念间,立时是茫然一片。

    此物果真在宗未然手中?那个传闻,竟然是实!

    若是宗未然手中的这本,真是那修界独一无二的灵法宝典。那么自己元魂之内,那团蓝光,又到底是什么东西?

    自己与这本书,又到底是什么样的关联?

    魂海深处,忽然一炸。就在那团宝蓝光华藏匿的所在,忽然间扭曲波动起来。不断的变幻,与宗未然手中那本宙极命世书,隐隐应和。

    宗守的元魂,也随之震荡。而后就惊恐的发觉,自己的元魂竟然是在消散——不是寿终正寝,又或终伤至死,神魂碎灭的那种。而是本身的存在,被天地间一股力量否定!

    似乎他‘谈秋’,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世间。

    这力量绝强至大,突然而然间就发生,无论他以何种办法抗拒,也无法稍停片刻。

    意念渐渐模糊,只唯独这肉身,依旧还是存在于世、自己难道,就要这么身陨于此?

    若真如此,那就实在是死的莫名其妙,说起来前世之时。自己在夺得宙极命世书之后,也是这般。一头雾水的,就来到了万载之前的世界。这一生,还真够可笑——宗守发觉自己此时,居然还真能够笑得出来。欣慰微叹。早知如此,就不该来的。

    干脆也不再去抵抗,只静静束手等待着,自己彻底消亡之时。

    却在这时,对面的青袍人影,终于有了动静。

    “嗯?”

    睁开眼的霎那,宗未然的眼中,仿佛是有星辰闪现。定定的望来,那眼神之内,先是一阵迷惑。而后视距,就骤然聚焦,犀利无双:“你是,守儿?”

    宗守完全说不出话,心里却在想,我是谈秋,你的守儿,已经被自己彻底给吞了!

    不知怎的,心中满含着暖意。已然僵硬住的脸上,竟是两行清泪留下。

    似乎自己对这声音,对眼前的人,都期冀了许久许久。

    这温暖,也令人无比留恋。是至亲之人的感觉——“似乎有些不对!是夺舍?”

    那宗未然皱了皱眉,声音先是一阵疑惑,目含杀机。就在宗守心中,微微一悸之时。那声音,却忽然又再次的沉下。这次却是确认的语气:“不是,你是守儿,不会有错了!”

    当这句话说出,那股使宗守魂飞魄丧的力量。忽然就停住。

    只是宗守的思绪,此时也是愈发的艰难,几乎无法思考。

    知晓自己的存在,还是在被‘否定’。

    宗未然接着却是陷入了沉吟,看着手中的那本宙极命世书。

    “可为何如此?元魂本质,都是一样。可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两个宗守?我宗未然,可生不出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儿——”

    自言自语,也不知过了多久时光。宗未然忽的是抬起头,自此直视宗守。

    这一眼,似乎可洞照千万虚空。也穿透了宗守的元魂,将他灵魂中的一切奥秘,都一览无遗。

    直到他的双手中,那团蓝色宝典,再次使时空震荡。

    “原来如此!是宙极命世么?”

    宗未然恍然而悟,有些失神的喃喃念道:“这个世间,本就不能有两本宙极命世书。一本出现,另一本就不该存在——”

    又一声讥笑:“呵?原来我宗未然,是这般的悲惨?救不了含烟,连自己唯一的孩儿,都无法保住。”

    宗守心中微动,‘含烟’?,这可是宗未然妻子的名字?

    想起乾天山上,那座宫殿,也是含烟二字。宗守的母亲姓陆,是焚天陆家的嫡脉,那么就是陆含烟——那宗未然也不知是想通了什么,笑声凄凉自讽,又隐含着几分痛恨。

    “好一个凌云宗!安敢如此?宗世么,当初实不该留此后患!虎兄与轩辕老兄不错,一个为你族灭人亡。另一个,却是将几十万大军,尽皆葬送。我宗未然能得此兄弟,幸哉!什么狂血妖圣,九尾狐王,不过是一个无法保全妻子的可怜可悲之人。”

    说至此间,宗未然的视线,又转为了欣慰,一声轻笑。

    “守儿你不错!果然不愧是我宗未然的孩儿!只需这天道,能给你一个机会,必可一飞冲天!天人之障,到底是破了。三年时间,便一统东临。好,做的好!就该让那凌云宗,滚出此陆!”

    “剑皇谈秋么?经历这诸多磨难,仍有如斯成就,实在苦了你了。嘿,这万载之后的虚拟幻境,倒真个有趣!只是需记得,你非是谈秋,而是我儿宗守。需得堪破此迷才是——”

    竟是将宗守经历的所有事情,都娓娓道来,一一叙述,详实无比,每说一句,宗守便只觉自己的存在,更稳固一方,思绪也渐渐灵活。

    依然是不解,难道自己,真是‘宗守’?

    为何宗未然,就是如此认定?便连龙影,也是如此?

    宗未然接着,又看着手中,那本蓝色宝典。

    “守儿,你可知这宙极命世书的来历用途?”

    似也知晓,宗守此时无法答应。宗未然径自解释着。

    “传说是数十万年前,这一域世界,还未出现之时,就已存在。与另一本穹宇创世录,并称为宇宙二书。宇书记载的是空间大道,而宙书之内,则是时间。许多灵师,都求之不得。此言倒是不错,我这本书内,的确含尽述了时间之妙,不过,你可曾想过,这两本书内,为何会有创世与命世二字?”

    宗守听得是一怔,难道说这四个字,另有什么玄虚?

    果然就只听宗未然一笑:“这书内,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宙’字而已,还有一个‘命’字。是本能逆转命运的神宝。你日后,需善加用之——”

    又微微一叹,含着无尽的不舍之意,以及一丝自嘲:“一步登圣之机,还真是不忍放弃,罢了!”

    竟是随手一拂,那本蓝色宝典,便直朝宗守袭来。

    随后是直透神霄穴内,泥丸宫中。

    宗守这一霎那,也只觉自己魂体,瞬间返回,再次控制住自己的躯体,也忽然了悟,时间可分为过去、现在,未来。

    他本是未来的宗守,那宙极命世书也是未来宙极命世书。只是这一霎那,却重归现在——

第五五九章 大商石家

    中央云陆,皇京城内,一处距离皇宫不到千丈的庭院之中。

    一位儒雅中年,正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玉简。

    内中印有文字,一点点信息,被他引入至魂识之中。

    “乾天,宗守,血云骑么?不意这世间,又出了一位决定强人。对我石家,也不知是福是祸——”

    皱了皱眉,中年眉目中是隐含忧色。立起身,一边在这花园之中踱步而行,陷入了长考。

    他坐着的时候,有种儒雅意蕴。可当站起身时,那身形却异常的高大,几乎近丈,有种迫人压力。身穿着一品武将官服,更是忖得整个人仪表堂堂,威严端方。

    深思了片刻,中年人又忽的心中一凛,看向了身后。只见一个身穿着青甲的少年,正笑嘻嘻的立在后方十丈远处。

    十七八岁左右,面容不算太俊俏,却气质英挺不凡,丰神如玉。而身上衣甲,更是数十道划痕。也不知是这青甲的旧创,还是另有缘故。

    中年人一楞,接着又唬起了脸训斥:“这些时日,你到底野到哪去了?今日总算知道回来了?”

    少年却微微一笑,毫不在乎。先是神情慎然的,朝着中年人一拜:“孩儿见过父亲!”接着就径自走到那石桌之旁坐下,抓起上面的水果就啃。仿似饿极了一般,一口就是一个。

    武将中年无奈,也走到那石岸之旁,看着眼前少年,眼眸中怜爱之色微闪。接着又看向那青色甲胄,几十道白痕,都是深达半存、其中数处,已经将这甲彻底穿透。

    切口平滑,显然是力量十足之故,令人触目惊心。

    “越儿,外域之中,竟如此凶险?”

    以自己这孩儿的武力,竟然也险些重创垂si。

    “也非是如此!”

    那叫石越的少年微微摇头:“我自界河漂泊,去过十数个世界,模样风物与我云界都大不相同。大多世界,灵能全无。武道灵法,都未曾出现,只有最粗浅的搏击之术。更不用说,能够有什么能与孩儿比肩的强者。不过有些世界,武道却是极其昌盛,不过修行之术,与云界有些不同。好笑的是,有几个世界,曾有过我们云界的传闻。说我们这里,是什么仙界呢!据说许多年前,只需有人能达到破碎虚空之境,就可至我们云界之内。孩儿特意查过那边的典籍,也不过只是七阶的层次,居然也可称仙。可笑——”

    “嗯?居然还有此奇事?不过上古时,我云界灵能之盛,传说是诸界之冠。被称为仙界,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中年武将也是微微摇头,听着这趣闻,颇绝好笑。不过转瞬之后,语音就沉凝了下来。

    “那么你这伤,是伤与何人之手?”

    石越闻言看了看胸前,然后语气之中,是浑不在乎的解释:“孩儿这次去追杀那原无伤,结果还是被他甩脱。阴差阳错,去了一处夜魔族占据的世界。与一位夜魔军中的都尉,大战了场。他刺了我三枪,孩儿也砍了他的人头!”

    “夜魔?”

    中年武将的手,顿时微微一颤。夜魔族他知晓,云荒时代,曾经肆虐云界。在外域之中,更横霸一方。

    据说云界的军制,就是仿自于夜魔,

    都尉领一营,不过夜魔中的一营,士卒却都是在四阶之上!

    相当于云界的先天武修以及出窍灵师。

    而一营都尉,至少也是半步灵境的境界,而且是历经无数血战的强者,与云界养尊处优的修士,可大不相同。

    这等人物,若在他面前,一指就可碾杀。可换在自己孩儿身上,也不知是该忧还是该喜。

    “那夜魔族人,性情却是不好。一个打不过,就喜欢群起而攻,不si不休。孩儿无奈,这一年时间里,只好东逃西窜。就在两月之前,设计杀了一位夜魔都统,这才安然脱身。”

    本是极其凶险之事,在少年口中,却是轻描淡写,不值一提。

    而中年武将,则略蹙了蹙眉。夜魔族的都统一级,那必定是灵境。

    再希望对面,只觉这少年,不止是眉眼中,多了几分杀伐之气。那体内的气机,此时连他也看不通透。

    显是这被四处追杀的一年中,长进不小。虽未突破灵境,却已然只差半步。

    武道意念,只怕也入了魄境。

    心中欣慰,中年人唇角旁,又勾出几分笑意:“这种事,不可有下次!我倒是无所谓,你们三兄弟,死上一两个,我也不会在乎。只是你母亲,这些时日却是日日挂念!别让她伤心——”

    “是!是孩儿不孝,让母亲担心了!”

    石越的神情,本是玩世不恭。可听到中年武将此句,却神情再次一凝,含着孺慕之意。

    “对了!两个月前,我欲回归云界之时。曾经遇到陆家的人,他们一为执事,特意寻我打听过消息。别的事都不问,就只问我们云界,一个叫宗未然的人。可惜,我只听说这位,在东临建了一个叫乾天的大城,别的就不知了——”

    “陆家?是号称掌管八百世界的那个?”

    “还能是哪个?自然是焚天陆家。”

    中年人身躯微微后仰,双眼微眯,早听说东临云陆的宗未然,曾机缘巧合,与陆家一位嫡脉女子有私情。

    如今看来,这传言绝不会是空穴来风。

    那么那位乾天山的现任妖王,也是有着陆家的血脉,这件事,可当真有趣。

    “前些日子,更是遇上九尾雪氏之人。潜伏外界,似乎在谋划什么。孩儿没去理会,不过料来那些上古妖族的皇族之人,都将闻风而至,返回云界。此界大乱之日,看来真是不远!”

    说至此,石越又微微好奇:“记得孩儿离去之前,那绝欲不是要挑战诸宗,以磨砺剑道么?现在结果如何?此人号称三绝剑,据说仅逊色那原无伤一筹。孩儿也好奇,此人能否尽挑诸宗。估计这时候,他应该已寻上了五大圣地?”

    “三月之前,此人已败于苍生道谈秋之手!”

    淡淡一句,却使石越瞳孔讶然的张了张。他想不到绝欲会败。而且是败于一个,他安全不知之人。

    这谈秋,又到底是何方人物?

    “据说那一战,精彩至绝。有人说是这三千载以来,云界最精彩剑战,影像传遍云界。这谈秋七阶之时,便凝聚魂躯。以元魂之身,战绝欲,结果一万六千余剑时,终将绝欲击败!你二哥曾经亲自去看过,若是好奇,可自去找他询问。”

    石越却嘿然一笑:“这还真是英才辈出。三千载中,最精彩剑战。这一战,孩儿定要看看。父亲,那么其余几处圣地,这绝欲可曾去了?”

    武将中年摇了摇头:“不曾!据说此战之后,绝欲便已闭关。”

    石越一怔,之后便是遗憾的一叹:“可惜,万剑穹剑有剑公子绝欲,还有一位六阶之境,就灵武合一的风太极。万佛穹境,据说亦有一位了不起的小和尚。那道灵穹境,天魔穹境,就更不用说。能做到灵武合一的,据说就有三位。这些人,孩儿可一向都好奇的很。那绝欲就不惧,别人说他怯战?”

    武将中年是微笑不言,这些时日,也确是有这种传闻。

    说是那绝欲,忌惮灵武合一之法,畏了那几人,故而见好就收。

    不过此时,他并不关心,也懒得置评。

    而此时石越,又注目在那石桌之上,那枚玉简。却是毫不犹豫的取来,一边以灵识探入,一便道:“罢了!我也不似原无伤那样的武疯子,只为试剑,就敢闯入我大商兵营,连杀十几位大将。嗯?这宗守,好生了得。上霄玄灵宗,竟然被他灭了。血云骑,剑意魄境,灵武合一么?若有同等的精兵,孩儿倒是自信能胜之,可若不到不得已时,真不欲与这等人物一战。云界几位同辈的剑术强人,怕是要以此人为首!对了,宗未然之子,岂不是那陆家关切之人——”

    眉眼中掠过一丝凝重,而后又向对面问道:“父亲一直面含忧色。可是为此人?”

    “此人确然不凡,云界六绝剑。这宗守据首,当无疑义。那乾天山,也已然是一统东临云陆的气象。有四千血骑,再有龙影庇佑。便是我大商,也不能随意招惹。”

    说到此处,那中年武将却一声失笑,眼眸里全是化不开的愁意:“不过这乾天虽强,却远在数万里外!与我中土,与我石家,都并无太大关联。你父心忧的,却是我大商朝内!我石家如今看似声势极盛,却是在风口浪尖。一个不小心,就有倾覆之祸。你父亲如今,是日日如履薄冰一般。”

    “怎会如此?”石越双目之中,顿时现出惑然之色:“我石家与国同休戚,共进退,忠心耿耿。已经有数百余载,深得我大商历代天子信任。权势虽非鼎盛,却掌握兵权。领地之内,也还算繁盛。莫非是朝中有谁,在算计我石家?”

    那中年武将却微微一哂:“越儿你可知,神皇之事?”

第五六零章 不如试试

    “神皇?”

    石越失神了片刻,而后便失笑道:“万年前传说之中,能够一统云界,征服万千世界之人。不过这等无稽传言,居然还真有人信?这个世上,又有谁能真正预料到未来之事?”

    “你石越不信,却不能让其他人都同一般。”

    那中年武将一声轻叹:“更何况,此言既然是出自那人之口,那就也未必是无稽。毕竟这位许多话,如今都已应验。”

    石越再次楞了一楞,而后也微微颔首:“是孩儿相差了!只是此事,与我石家,也有何关系?”

    中年却是答非所问:“你可知就在半月之前,陛下已经削了风钰的官职。从二品上的总兵,降至到二品下的都督?”

    “孩儿才刚回来,那里能知道?”

    石越蹙眉凝思:“风家?是因风太极之故?是陛下,怀疑那风太极,便是未来的神皇?”

    “陛下的旨意,说是风钰在北方临战不力,以致与北蛮数战,都是不胜不败之惧,陡耗粮饷。也算是师出有明,不过陛下,或有此意!那北蛮之强,你我尽知。风钰是百战名将,以一省不足百万之兵,却力抗三倍之地。能做到不胜不败,已经是很不容易——”

    中年武将答的是含含糊糊,接着又语气一转,带着些无奈:“陛下他一向英明,也不知这次为何,如此失策。我这也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更在担忧,毕竟相比较风家,我石家倒更有实力,能将这大商取而代之!你们三兄弟,除你之外。都在超出身据要职。都已官至封号督帅,掌精兵数十余万。我石千里,更生出你这么个怪胎!”

    最后一句,那石越毫不以为意,神情更是凝然道:“父亲担心,我比那风太极更像似未来神皇?即便不是,也定是神皇候选之一?”

    石千里不说话,可那神情,却分明便是默认。石越也呵呵一乐,微含自得:“这么说来,我也确实比那风太极强些,得父亲如此期许,孩儿也不知该否高兴?据我所知,那上古预言中的神皇。必是人族正统,是出自名门贵胄,更武道强绝,无敌八方!这风太极,实在是太过招摇,风家也是自取其祸。不过有剑宗庇佑,料来陛下,也投鼠忌器,不敢过份!不过如今大商几大世家,后辈中拥有出色子弟的,可不止是我石家与风家。想必此时其余几处,也是纷纷震恐——”

    石千里微微颔首,眼神是愈发的欣慰,语气无奈道:“确然是如此!我那几位同僚,如今连平常时说话,都是小心了许多。陛下此时,虽是以仁善著称。可在其继位之初,手段之狠,却是至今都令人惧怕。都是生恐惹到陛下猜忌!”

    “我猜也是如此!灵潮将至,大商朝中已现乱兆,陛下开始急了——”

    石越眯起了眼,眸中深处闪过一丝莫名光泽:“那么父亲,又准备如何打算?还请父亲,告知我一句实话!”

    那石千里,也是深深看了对面这少年一眼,而后是神情淡淡的开口:“我石家历代都受皇室重恩,不能背信弃义。若陛下还能信得过我石千里,那么我石家,就是大商忠臣。若然信不过,就另做打算。总之这大商,能保就保,保不住,就取而代之!”

    石越无声一笑,却站起身,朝着石千里再次一礼:“父亲英明!既是如此,就请父亲遣我一只精兵,征伐异界!”

    石千里顿时一怔,这次面上,全是错愕之色。而石越此时,也起身笑着解释:“父亲可是惊奇?只是孩儿一直便在想,为何之能诸界异族,侵我云界,我云界就偏不能打出去?此时已与云荒时代不同,那时云界武道灵法,尽皆暗弱,可到云荒末期,便是至境都有数位,在此域之中,首屈一指。万年间修养生息,云界内也元气尽复。上古不是也有预言?那位神皇,当是百万世界之主,想来必定是要攻略诸界才可。既是如此,不如就由我石越,首先来争战外域。恰好之前游历外界时,发现一处世界。虽是贫瘠,却无主人。若能得之,至少可使我石家,每年增近倍收益。更可借其之地,养一支大军。”

    石千里却是神思恍惚,他一生历事再多,此时也被石越的言语吓到。

    可到底是一家之主,云界之中,最有权势的几十人之一,城府深厚。不过片刻就已平静了下来:“越儿,怎么会突然想到此事?又有几分把握?”

    “父亲!这大商朝中,估计已容不下我这条大鱼。又不愿闲着,便只好去外域一战拳脚。”

    石越一笑,双拳握起,十足自信:“灵潮将起,云界上古时的一些裂隙,已然打开。孩儿便掌握一条通往外域的灵河,手中更有七支宝船,可运十万人。只需再寻一仙境修士,破开那一界屏障便可!那处世界,修者不足三百万。只需十个万人镇,便可占据!而且极其偏僻,不惧他人察觉!”

    “果真?”

    石千里眼神微亮,却又瞬间消逝:“此事过些时日再说,我需细细思量。

    此时石家的情形,进不得退不了,倒不如把精力,放在外域。

    不过这种事情,是开云界先河,必定需慎而再慎。

    小心一些,绝不会有错。

    ※※※※

    沉沦云海之内,宗守在虚空中端坐着,眼神一如望见那本宙极命世书之时那般,涣散而无有焦距。

    不过却再非是为自己的身世,为自己的来历。为这本宙而感茫然。

    就在宗未然,将他手中那本蓝色书册,丢入到他魂海之中的那一刻,宗守便已是了然到了所有的一切。

    自己真是宗守,自然也是谈秋。

    宗未然此事,正笑着在旁,轻抚着他的头,就如小时候一般。

    宗守却是一阵无语,自己怎么说,也是奔五望六的人了。加起来五十余岁了,可不再是什么小孩子。

    你虽是我父,可这种事,却实在是过份!要奋起反抗才是!

    自己好歹是一方妖王,若被人看到了,脸面何存?

    有心挣扎,四肢肌肉,都是紧绷。可却挣脱不开,宗未然立在旁边,也不见有什么动作,却将他的人,压制的死死的,动弹不得。

    只有任由这‘父亲’,抚摸自己的头顶。

    心中别扭之极,却只觉是一股温暖,如细泉也似,在心胸中流淌。

    令人无比留恋,仿佛心中有了依靠。原来这世上,他还有着亲人。

    宗守双目温热,几乎留下泪来。

    十几年时间,自从那‘前世’的母亲死后,自己都是这般过的。

    自始至终,都是孑然一人,也独自去面对一切。

    又不禁暗骂这自己,实在是不争气。不就是多了一个‘老子’吗?用的着如此激动?

    该伤心沮丧才是,此世之中,再非是无拘无束了。

    “我没想到,守儿会复原而来血云骑,更有龙影为师,敖坤为友。乾天山大势以成,想来只需数月,就可一统云陆!云界之中,此时已无人能阻止。比我当初想的,要好许多——”

    宗守张了张开,发现能说话了,当下是无精打采道:“你回去之后,那妖王之位,我让回给你就是!”

    这‘父亲’二字,始终是叫不出口。这乾天山,反正他也志不在此,而在剑道。

    只是因另一个‘宗守’的执念,方才始终投注着几分心力。

    能够抛下这包袱,实在再好不过。

    不过这宗未然,也不知这几年,到底是怎么练的?

    怎么会短短几年时间,就已踏入至仙境?难到是那本宙极命世书之故?

    嗯,如今这本书,已经归他了。

    过两年,这宗未然再敢如此,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宗未然笑了笑,老神在在,全不在乎宗守言辞里的不敬。

    “焚天陆家,号称是占据八百世界,可那是在千年之前!陆家一直都在与诸界异族争战征伐。如今可能声势更盛,也可能在衰败。如此庞然大物,我必欲战之,却始终想不到,能击倒它的办法。”

    自顾自的说着,宗未然悠然道:“于是便想从王道秘武下手,先一统东临,再争战异界。或者能够有一日,在我身死之前,让陆家将含烟送回我身边。只是得了这宙书之后,却又了另一条路子。”

    说至此,宗未然是微一拂袖。而宗守的瞳孔,亦微微一缩。

    周围似乎并无什么变化,宗守却可觉此处,时间流速,减缓了足足数十倍之巨!

    若是与人争斗,只凭此术,便足可横扫同阶!战力甚至超越本身境界——

    “若是继续走下去,即便是陆家,或者我亦可有一战之力!”

    笑了笑,当宗未然音落之时,周围的时间流速,也再次恢复:“本欲是借这宙书之力,几年之内,一举冲击至圣境。现在却是无法可想,只得离开此界。不过乾天基业,却也不可轻弃。所以守儿,不如试试看,成为那神皇如何?”

第五六一章 未曾经历(求推荐求月票)

    “神皇?”

    宗守怔了怔,接着是‘嘿’的一声冷笑,默然不应。

    忖道这个时间里,那几个人应该都已经开始崛起了,

    尤其是那位天命之主,这一域世界的主角,不久之后,就该崭露头角。

    在虚拟幻境中,经历过的那几十年时光,对这场争夺的残酷,他是再清楚不过。

    这几人他并不惧怕,修武之人,本就缺少敬畏之心。哪怕是后世的百万世界之主,也同样敢争上一争。

    虽说传言中的神皇,必是出自中央云陆,是人族出身。

    可自己的命数可改,那么这神皇,未尝就不能争上一争。

    只是他心不在此,实在不愿为此浪费心力。

    “可勉为其难!”

    宗未然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微微一叹:“就当是为你母亲,陆家之强,远超乎你想象。即便是如今的我,在其眼中,亦是仍如小卒一般。哪怕是圣境,也未必能令陆家改变心意。唯一的办法,便是彻底击垮陆家,粉碎八百世界——”

    宗守心弦一跳,瞳孔是一阵紧缩。

    母亲?陆含烟——

    幼时经历的画面,一一涌现在脑海之中。不属谈秋,而是‘宗守’。

    一直便没有关于陆含烟的记忆,自己母亲,到底长成什么样子也不知道。

    那时也总是羡慕旁人,有母亲疼爱。

    不过据说他的衣饰,直到八岁时,都是母亲亲手所制,留在含烟宫内。

    似乎是在他出生之前,便早知道自己无法留在云界。然后在那段时间里,一件件为他亲手裁剪缝制。

    虽未见面,却能够感觉得到,那个女人,真的是很看重自己,爱意深切。

    只是自己那母亲,不是说是被陆家带走了么?为何宗未然,会是这样的说法?

    在他想象中,只需宗未然有朝一日,能够展露出配得上陆家嫡脉子弟的实力,此事轻易就可解决才是。

    难道说,其中另还有什么他所不知的情形?

    以询问的视线望去,只见宗未然自嘲一笑:“此事你如今,也是该知道了。陆家当初是说你母亲私配外族,犯下大错,故此视之为罪人。其实我宗未然,也本该在二十年前,身死在陆家之人手中。却是你母亲,一肩担下,愿受族中苦刑。这一族家规深严,想必未必就会为了我,破例改易族规,却是未知。这等万年大族,最忌的就是坏了规矩,也放不下颜面——”

    宗守默然望天,眉头却是紧紧皱眉。这么说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这掌控八百世界的焚天陆家,彻底击垮!

    将他们的骄傲,全数碾碎了,再与他们说话。

    那剑道之极和亲情之间,略作了一番挣扎,宗守便已经有了决断。

    “我尽力便是!”

    后世有个以修行灵法为主的世界,曾有一句话令宗守记忆深刻。

    这个世界,无有不孝的神仙。

    在真正的修者眼中,自是无稽之谈。可宗守对此言,却颇为认可。

    说起来,他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纯粹的剑者。

    有些人为剑道,可以抛弃一切,也可不在乎亲情。就譬如那李邪灵,杀妻杀母,心无牵挂。

    他却不能如今,心中负担太多,许多人许多事,也放不下。

    他宗守自有自己的道,视这些事,视这些人,为自己的修行。

    若是学会放弃,少了一样,不曾为之尽力过,那就不完满了。

    这也是他宗守,剑心之基——

    说起来,龙影老人离去之时也曾说起过。天下之大,不容二虎,莫非是已经预知此事?

    其实也早知道,自己先前的想法,实是再天真不过。

    他宗守,终还是要与那几人,争上一争!

    见他点头,宗未然也是满意一笑:“你尽力便可!若是实在不行,那也无需勉强。尽量保全自身,从云界之中全身而退!”

    说到此处,宗未然的声音,又转为怅然:“为父要走了!有那几位护界尊者在,没有宙书护持,我在此界呆不了多久。若是被那几人感知,只怕这宙书的下落,多半会被察觉。你日后,也需小心一些。神境之前,做好莫要来寻我。就当是这沉沦云海中,从未见过为父。”

    宗守冷冷地一挑眉,想起了那只听过声音,却从没见过面的那几位。

    上霄宗一战,苍生道借他之力布局,应该是已经令一位尊者,当场陨亡。短时间内,应该会老实些日子。

    不过若是为宙书,只怕这五人,多半会不顾一切。

    除非是到了神境,有了自保之力。

    “那么你要去何处?可有什么是我能帮你的?”

    口里问着,宗守是绝不承认,心里其实是在担忧这家伙。

    宗未然闻言,却发自心底的笑了起来,无比的开心:“你母亲离去之前,曾告诉我一处地方,或可对我有些益处,能修为大增。如今不能借宙书本源直入圣境,就只好到那处地方,寻一寻机缘。若有所得,就去寻一寻陆家的晦气。放心,若在两年之时,为父去那里当是九死一生。可现如今,以这身本事,逃生却是不难。”

    宗守听得是略略心安,确实!以宗未然如今的神通。掌握部分时间之法,这个世上能奈够何得了他的,本就极少。

    宗未然见他面透释然之色,显是再无有了疑虑。便笑着再拍了拍宗守的头,把意念收束了回来。而后往前一步,在这磁力暴乱之地,撕开了虚空。

    宗守感觉身躯四肢已能活动,连忙长身站起。刚才全身都被压制束缚着,动弹不得,实在是难受不已,

    看着宗未然即将消失的背影,宗守的眸中,也再次闪过一丝不舍与迟疑。终还是在宗未然离去之前,开口问道:“为何要我自毁修为?那时候的你,应该有抗衡陆家之力才是。掌握过去现在未来的圣境,该当是举世无无敌。却偏为了我连降四阶,最后竟至身陨,你还真是有够蠢的——”

    不过只是死掉一个儿子而已,以后再生便是,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宗未然的身影一顿,似乎是长考了许久,才摇头笑道:“没经历过的事情,谁能知道?或者当时的我,真是疯了。又或者是自觉没有脸面,去见你母亲。不能保住自己爱妻,也无能护子,我宗未然这一生,可真可怜,至于说为父那时举世无敌,此言却是有些过了。借助外力成圣,固然能够速成。可日后再想进阶,却是千难万难。此事对我而言,未必就是祸事,”

    话罢之后,是再不留恋,跨入到那空间裂隙之中。

    宗守则是默默然,立于原地。许久之后,才渐渐回过神来。

    这时却隐隐感觉后悔,直到宗未然离开。那‘父亲’二字,也未能够唤出来。

    一声叹息,宗守猛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以示惩戒。而后也往前踏步,离开了这方空间。

    其实自宗未然离去,这里就已经维持不足,被磁力撕扯变形,已近崩溃。

    宗守也不愿在此多留,也知晓宗未然先前之言,绝非是危言耸听。

    知晓那些圣境修士,虽无法预知未来。心念感应,却极其灵敏。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破绽,都可能使这些圣境尊者,推导出真相。

    远远离开沉沦云海,才刚刚踏至外围。宗守便隐约可觉,一波恢弘魂念,往此处扫荡而来,将他全身都笼罩在内。

    隐蔽之至,若非是宗守的武道意念,已经入了魄境。又特别注意,跟本就无法察觉。不过范围,也只限于他身周三丈。

    这意念在他身上略略扫了扫,便似乎在忌惮着什么,如潮退去,再不与他接触。

    宗守心内却一声寒笑,只做不知,仍旧在这沉沦云海中,装模作样的四下寻觅。

    直到三日之后,都无有什么发现,在才很是‘失望’的,走出了云海。

    此时他也不敢确定,那人意念是否已经离去。

    一直也只装是没能察觉,往西面返回。在天际之间,足足疾飞了一日,那种异常危险之感,这才退去。直到魂力将尽,才选了一个摸样看起来颇为灵秀的山峰落下。

    一边恢复着魂力,宗守一边进去至那冥想状态。似睡非睡,也似梦非梦,而后意识海内,忽然扩张,

    宗守就这样在自己心内虚空中,凝聚身形,在内踏步。

    不过片刻,就到了那团蓝光附近。

    想起几年之前,自己还曾与另一个‘自己’,在这里喝过酒。宗守的眼神,顿时怅然。

    那时的自己,可不曾想到,自己与他的,本就是一体。

    接着又看向了那团宝蓝光华,口里喃喃的一句之后,宗守便猛地跨至那光团之前。

    以前他到此处,也研究过这东西,却一直被排斥着,一丝魂念就无法进去。

    可如今却有股吸力,使宗守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就被‘吞入’了进去。

    踏足其内,宗守是定定的看着眼前,这在他魂海中,显得是巨大无比的宝典,微微失神的把手触探了过去。

    “这便是——宙极命世?”

第五六二章 再晋一阶

    “这便是——宙极命世?”

    那书的封面之上,正是宙极命世书五个大字

    宗守以手触之,这身躯是他以心念所化,并无实体可当接触的霎那,仍旧感觉那书中,传来了几丝冰凉之意

    无数的信息,冲入到他脑海之内,令宗守一阵晕眩感觉是玄而又玄,就仿佛是那次在观界台上,望一界之开时那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宗守这才适应了过来,而后眼眸之中,满含惊sè喜意

    惊的是这本书,对时间的诠释,当真是周全已极

    尽管此时,他所接触到的,只是最粗浅的部分却无比的详尽,涉及到所有法则

    宇宙四维,而这时间维度,就如一条线,从太初之始,贯穿到终末之一与所有的大道,所有的法则,都有着牵涉

    只是此时,输入到他魂海中的信息,便足够他用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来将之消化

    仔细思来,他此时记忆中,已经堆砌了太多的东西

    大初之核,黑白二洞,还有这本宙书已经是魄有些消化不良——

    其中含蕴的一些道理,怕是百年之后,都无法理解

    只是这心中,仍旧不甘于就此而止,他还想继续往后看下去是见猎心喜,本能的在追求大道

    伸手意yù把下一页翻开,宗守却只觉一股强横的阻力,从这身躯的‘指尖’处传来

    微微皱眉宗守也猛地发力这一页,他定能翻开

    多的信息,冲涌而入,不断变幻这宙极命世书的书页之上仿佛被加了一道锁,又似一个灵阵

    内含无数时间法则,交相纠缠不过当宗守,一一将之解开破除,那书页而已终于打开

    而后就只见里面,是一张白纸,无半个字迹

    可宗守心神,就是再次恍惚多的篆字,符文,箓书与灵纹,强行印入到他的识海

    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就强行印刻了上去

    时间流逝,一刻,两刻,三刻,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直到宗守脑海之内,猛地一声轰然炸响,意识这才苏醒了过来,

    再望眼前这本‘宙书’却是起了几分敬畏之意

    宙极命世书之内,一共有九页应该正对应身地,天灵,仙,神,圣,至,真九个境界

    以他的修为,应可看到第三页,属于天境的那一页

    只是宗守,却不敢再翻下去了这本绝顶道典,从本质而言,应该是与那观界台,一样的东西

    只是这一页打开,就已消耗了他至少二十载的寿命

    岁寿本就所余不多,当这第二页打开之时,只怕立时便是他,殒命之rì

    不过仅只是这第一页,对他而言,却已然是够了

    心念一起,那魂海之中,立时传出一阵波动黑白二洞之间,那个宙字,骤然金芒大放,开始变幻着结构

    不断的绽放灵光,提升高度一个硕大的‘宙’字,最终是凌驾于诸符之首

    而另一个运字,此时也忽然变幻,同样闪现着丝丝金芒

    命运命运,命与运,本就牵扯不清宙极命世书内,记载的除了时间之妙,还同样有个命字与运不尽相同,却已经足够宗守,将这‘运’字一符提升

    当这两个天符一成,宗守的魂能就在飞扩张使他的元魂,不断的膨胀

    那魂识也在升华,本就已纯到了极致,此时却凝聚,为jīng粹

    这一步,已是踏入到了九阶是真形之境,云阶巅峰,天境之极——

    宗守微微一笑,这一进阶,便多了一两百年的寿元总算不用发愁,十几年内就会死去

    这时才敢将第二页第三页,继续翻开

    一如先前看第一页时的xìng情,不过用的时间却久

    宗守也不图自己能理解只尽力强行记忆下来

    而待得宗守,再次恢复意识时这无人的山峰,已经是经历了整整十个rì后

    再看眼前,这本蓝sè的宙极命世书,宗守心里是真无法想象,宗未然是如何在两年时间,把这些全数领悟,一直冲击到仙境层次——

    “嗯?”

    忽的心中微动,宗守再次以意念再次仔细探查只觉这书内,竟是有着一团若有若无,却又浓郁之至的时间灵能

    若是涌动在外,必定是壮阔之至,能弥漫至少十分之一个东临云陆可聚在这书中却被浓缩成了一团,微不可查

    再当他以意念,稍稍触动时就觉这本书周围的时光流,变得异常起来

    “这是?原来如此?”

    宗守只略略凝思,便恍然而悟也终于知晓,宗未然为何能在两年之内,就登入到仙境层次

    不是两年,而是数百年,甚至上千年才是

    只需有足够的灵能,此物便可大幅度的扭曲时间,果然不愧是神器

    而这万年积累,也使这书中所聚的时间灵能,充裕到了极致

    使宗未然两年时间,就晋阶仙境甚至几年之后,一步登天,成为神境,圣境——

    将千百年的岁月,浓缩在两年之内,这宙极命世书,绝非是一本记载时间的道书而已是神器,若非如此,又如何能扭转他宗守的命运?

    只是,此物虽好,可落在他手中,却似乎是只能当成一本特殊一点的灵法秘典

    只因这书中聚存的灵能,已经是消耗的一干二净只剩下这么一丁点,维持着本书最基本的灵能

    带着他的神魂,穿越到这个时代,果然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而方才的融合,也将宗未然手中那本属于‘现在’的宙书,全消耗一空

    简而言之,他手中的这本书,如今是剩下了空壳

    宗守是不禁微微一叹,这一步登天之事,果然是不用想了

    接着却又心念一动,向虚空稍一探手,就抓住了十枚灵石

    都是纯蓝的颜sè,是时间属xìng的九阶灵石

    jīng兽之中,少有能够掌握时间神通的,云荒时代的神兽,也不多见这类兽晶自然是少有又少只有灵石矿中,有些出产

    不过机率,也是极低通常的价位,是寻常同阶灵石的十倍

    他手中这几枚,若有两颗,就可兑换一颗玄级的一阶灵石

    天地之物,都在天地玄黄四个等级之内而云界之中,所有的灵石矿脉,只有最普通的黄阶层次而已在那些灵境仙境的修者眼中,都是用不上杂品

    只唯独时间空间这些特殊的灵石,最是宝贵

    此时宗守,却是毫不犹豫的,将之彻底捏碎开来立时一股jīng纯的时间之灵,喷涌而出

    而是果不其然,被那宙书毫不客气的吸收了过去

    宗守也清晰感觉,那书内的灵能,又状大了几分

    在将此书印动,放缓自己身周的时间流一边冥想,忘我无思,一边静静等候着

    可能是一霎那,也可能是数rì岁月当宗守感觉,这宙极命世书,再无法为继之时,这才张开了双眼

    望了眼天空,从那星辰走视判断时间,而后那瞳孔里,全是苦涩之意

    只过了三rì时间,三rì时光,聚于一刻之内十枚九阶灵石提供的灵能,就全数消耗一空

    这也就是说,哪怕是他倾自己所有的财产投入进去也只能将时间,放缓五十rì而已

    ——五十rì,对此时的他而言,又能有多大用处?

    除非,是有多的宝蓝灵石——

    宗守目中,闪烁微光乾天山附近,有两条大型灵石矿脉即将成型整个东临云陆中,他也知晓不少将陆续现世的灵石矿藏其中就有一条,还是顶阶

    只是这些,还远远不够

    想在中土大陆,从大商与诸宗口里抢食是不太可能其余几处云陆,又离的太远那里的掌控者,也是圣地宗门,

    那么一唯的办法,就是外域了,难道真要去征战其他世界?

    若是有足够的灵石,自己就可借助这本宙书,快的求索到武道之极——

    才思及此,宗守就又悚然而惊,自己怎么会有这想法?

    征战外域?可真是野心勃勃——

    旋即又哑然失笑,自己这人,果是为了自己的追求,而不择手段

    以前觉得乾天山是负担是拖累,就想摆脱此时感觉手中掌控的这股势力,可以助自己成就剑道之极,就又想着该如何利用

    懒得纠结,宗守长身站起探手一招,这片空域中,就传出了一声隐约的龙吟

    就在附近处,整整六条足足千丈长的灵脉,猛地被他招引而至

    分yīn阳二xìng,隐聚雷霆,正是六条天脉

    几乎同时间,冲涌到他体中,被强纳入到了他的经脉之内,开始了循环也仅仅之瞬息时光,就已经将之驯服炼化,刻声他宗守的印记

    宗守的武道意念,早已至魄境,这七阶到八阶之间的境界障碍,对他而言,并不存在

    此时吸取那神霄的jīng元,为自己洗jīng伐髓,十数rì时间,已经稳定了下来肉身强固

    武道内息,踏入到八阶之境,自然是水到渠成,也本就这么简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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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六三章 万象之变

    宗守身躯内的气息动荡,一直延续了十数息,方才结束

    几乎每一呼一吸,都能牵扯百丈之内的灵能震动

    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宗守,能够彻底控制住轮脉中每一丝内息,每一分灵能时,方才止住

    心中微微异样,这种强大的感觉,他前世之中,也从未有过

    自今rì始,已经彻底踏出了前世‘谈秋’的窠臼,越了那时的成就

    不过,这进境果然还是太快了几月时间,就晋阶到如此境界

    他已可感觉对身躯的控制力,远不如以往

    一身十成力量,只怕能自如调动的,恐怕只有四成

    而且,仍是孤yīn不长,孤阳不生啊——

    隐隐可觉,自己体内那撼世yīn阳真劲,略有些晦涩不宁

    此时还可无恙,不过在武道进入第九阶之后,若还未解决此事,只怕是再不能踏前一步

    果然还是得尽早成婚才是——

    想到了轩辕依人,宗守不由是手摸着下巴,嘿嘿的一声yín笑接着又心有所感,一声惊咦

    “嗯?你这小家伙,居然已经醒来了”

    目光所注,正是自己左臂之上此时的小金,也在引发一阵阵的气息动弹

    隐隐使得此间四周,无数的电芒汇聚

    居然也是一步九阶,借助那真正仙境层次‘万象’兽丹之力此时甚至已经到了冲击灵境的边缘,却明显是在强行自抑着,不曾踏过那条界限

    宗守挑了挑眉,眼透喜意暂时把离意打消连续取出数十枚灵石,打向了四面八方,布成一个简单的灵阵

    一面压抑那灵能震荡,一面将那些闻风而来的,魑魅魍魉,都全数拦在阵外

    小金此时的情形,却与他方才水到渠成的晋阶行有余力不同这小家伙,除了要消化吸取那万象晶核的jīng华消化那jīng元之外,还要强形压制着自己,不能踏过那条界限只怕是再无多少余力,来抵御这些邪魔这些事情自然是需他这个主人代劳

    静静坐着,为其护法大约三rì之后,那天地之间聚来的雷霆,才全数消散

    而此时小金的身躯,已经彻底转成了金sè正从他臂上滑动坠落了下来

    宗守的灵念稍稍探触,唇角随即便斜斜的挑起这小金,或者脑袋还是不怎么灵光,可却已知晓取舍之道

    这次竟是毫不犹豫的,放弃了晋阶灵境的机会转而选择了巩固自身

    借助神霄的部分jīng元,将那晶核消化吞噬随后又以晶核之力,在锤锻自己身躯

    此时这小金看似软绵绵的一团其实肉身强度,还要胜他数倍

    只见这家伙身躯一阵变幻,不过多时,便凝成了一个小兔的摸样除了身躯的sè泽之外无一不与一种生长在东临之南的火羽兔,相似到了极点

    宗守眨了眨眼忆起自己以前,似乎给它吞过这种火羽兔的兽晶

    不过这变化,却还只是刚开始而已仅仅须臾,又再次躯体扭动,身体双翼张开膨胀了数倍,翱翔于空,围绕在宗守身周不断盘旋着看其模样,却是一只赤翼灵鹏浑身火光缭绕,竟是连这种生物所具的神通,也能摸索个仈jiǔ成

    之后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宗守只见这小金,连续变化了数十种生物这云界之中的飞禽走兽,全都是惟妙惟肖,不差毫厘

    即便是那些最顶尖级别的九阶jīng兽,也能模拟出近八成的实力

    不过若是神兽级别,那就只有七成

    此时的小金,已可算是真正的‘万象’,神兽之种只是现在,血脉还不够纯粹

    最后却是聚成了一条龙形,化作百丈余长,神态威猛身周无数雷霆蔓延扩展,分布十里之地

    身具双翅,摸样正是他的雷霆翼龙无论是神通还是形态,都是十足相似甚至那龙威,都能模拟到十足

    是雷霆翼龙,还不曾达到的九阶层次

    宗守眼神微微一凝,他知这小家伙,吞噬了不少龙血,又rìrì与雷霆翼龙混在一处能够拟化出这雷霆翼龙之形,并不值得奇怪

    难得的是,这整个龙躯,是近乎于完美无缺相似度,达到了九成以上

    便连潜伏在他手臂之上的翼龙,也被迷惑住了似乎是为遭遇到了同类而惊喜,从他的臂膀之上脱出,yù与小金一起嬉戏

    可惜后者却很不屑,也无戏耍的兴趣龙身再变,微微一晃就回缩成两个巴掌大小

    这一次,却是六对羽翼伸展,浑身上下,都燃烧着圣洁的白sè火焰身躯仿佛是人形,两对令人凛然生畏的刀臂伸展开来

    这摸样,赫然便是那圣火蚁后——晗曦

    只是那甲壳的的颜sè,却是纯金危险的气息,却浑然不在其下

    宗守袖内,再次一晃一点银光穿出,悬停在小金身前

    摸样相差仿佛,正是晗曦

    那面上没什么表情,眼眸之中,也还算是平静宗守此时,却能隐隐知晓,这只圣火蚁后的心情,怕是已经差到了极点

    杀意高炽,带着几分威胁之意的,瞪视着对面的小金

    后者灵智已开,也有感应却双眼一眯,同样是挑衅的,把右边的刀臂往前扬了一扬

    那晗曦顿时再忍耐不住,也不顾宗守的神念压制身形化光,猛地疾扑而去

    金银二sè,也瞬间化作一条条模糊的影痕,在这百丈空间内不断的交击碰撞,回旋颤抖

    不能见其身影,只有无数的火花闪耀遁都远远越,普通人族九阶武修,能达到极限

    宗守开始还试着压抑了一番,最后当发觉,不但晗曦是在暴怒,便连小金,此刻也同样是战意如cháo时,便懒得去费力,静静的旁观

    而越看到后面,便越觉欣然

    可能是自他以宗守的身份开始习武时,就已经陪伴在他身边的关系激战之中,这小家伙,竟然能运用出几分模拟自他的剑意

    而这激斗,也只持续了一刻时间,便告终结

    一金一银两道光影,都同时悬停空中

    只见小金的一只臂刀,正停在了晗曦的眉心处刺入其捏,恰是穿透过那甲壳,也没伤到对方的程度而后者的气息,则是异常的冷凝神情就仿佛是无法化开的冰块,而在这寒冰之下,分明是有着炽热的溶浆在流淌

    小金却不怎么在乎,眼示轻蔑,又含着几分威胁的看了对放一眼,这才把臂刀收起

    而后扑扇着翅膀,回到了宗守的身前,重又化作了一团软绵绵的形状,落在掌心不断的摩挲着,似乎是在讨好,是仿佛在献功

    浑身上下,都似乎在说着‘快来夸奖我’的意思

    宗守哑然失笑,知晓方才之战,是小金在为自己‘出头’大约是与那雷霆翼龙一样,对这只圣火银蚁很不满了

    后者凝聚龙躯,晋升之后,第一时间便是威慑晗曦而小金也是同样如此,却是直接挑战,将之正面击败,打压其气焰

    这晗曦他自有办法,将之彻底降服,其实并无需它们相助

    不过这份心意,自己却是感觉到了不愧是从小带到大的,知晓心疼主人不错,不错——

    又心念一动,想起了小金模拟出那几丝‘剑意’粗浅之极,可在jīng兽之中,却只怕是独一份

    也不知rì后,何时能模拟出人形出来?

    ‘万象’千变万化,可拟出世界一切生灵而人类除了灵慧越其他种族之外,身躯也不过就只与低阶的jīng兽相仿

    以‘万象’之能,自然能轻松办到

    不过宗守此时想的却是,若是小金,能够尽习他的一身武道,那又当如何?

    微微走神,待得宗守惊醒那小金已经是重化成一层薄膜,覆盖在他手臂之上

    而那晗曦,也重归入他袖中,只是往rì的高傲,却已经淡去了数分,是异常的沉默,神念也暗淡无比

    宗守嘿然一笑,是懒得去管再次御剑腾空而起,继续西行只飞出数百里之地,却忽地又一皱眉,看向了南面方向

    只见那边,一道磅礴的yīn气,正如巨柱一便,直冲天际

    记得那里,正是巩欣然埋骨之所远远眺望,只间那处百里之内,引力几乎化为实质

    引来无数的邪灵死物,汇聚于此

    “这yīn脉,似乎又增多了些?”

    宗守一阵皱眉,微一思忖,便知晓这多半是因灵cháo将起之故

    使地下多的yīn脉被引至此间,有些是近rì才成型

    即便是他并不通驱邪辟魔之术,也知道这情形,怕是有些不妙

    按金不悔的说法,巩欣然出世之时,当是在几年之后,

    可是今rì看,怎么感觉不过旬月,就将破封而出?

    以前这是凌云宗的麻烦,那时他是幸灾乐祸此时整个东临云陆,都将尽归他辖下

    这巩欣然,就变成了他自己的麻烦,可就再笑不出——

    果然一饮一啄,皆有前定自己亲手造就的,还需自己来解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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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六四章 求和之意

    同一时间,云海之内,一座浮空宫殿的上方

    歌含韵定定的,看着身前的云雾,在卷动变化眼神中却全无焦距,木然冷漠

    本是火热的人,此时却偏透着几分凄冷的气质,就仿佛此时的云宫——

    萧瑟无比,也冷清之至

    往rì各处都可见凌云宗的弟子,在这云宫之中,觅地修行,研习武道灵法

    此时一眼望之,却不过稀稀落落的三五人而已而且多是心不在焉,面含忧容

    直到严飞白踱步走到了她的身后,歌含韵的目里,才恢复了几分神采

    “议事可结束了?”

    看严飞白此时能站到这里就知道,所以这句,只是下意识的问询而已

    歌含韵回过身,神情却依然还是带着几分恍惚

    “这么说来,灵微子师叔祖与龙若师叔他们,真的都已在上霄山上陨落?”

    “是”

    严飞白点了点头,神情比之几rì前多了些沉稳

    “不止是师叔祖,我凌云宗四百六阶道兵,随行的两千修士,都尽数身陨据说龙若师叔,是被那位妖王随手一剑,连同上霄宗一位九阶灵修,一起挥杀可怜师叔,这一生恨透了那宗守可临到最后,那位妖王,却据说连望都没望他一眼斩落师叔,也只是顺带反倒是寒逆水,却是被那位妖王深恨,腰斩而亡——”

    歌含韵也不知严飞白此言到底是何意听起来像是嘲讽,可语气里,却没半分讥哂之意,

    不过她此时本也无为这位只有几面之缘的师叔,抱不平之心

    大约自龙若,因己过而迁怒,由忌生恨,失了平常心之时,就注定了是这样的结果

    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歌含韵又继续问:“那么几位长老,又是怎么说的?”

    “掌门方才已经退位了自惩面壁九百年,以罚其过”

    当话落之时,这云宫之内,就传出了几声钟鸣巍然宏大不过此时,却使这本就冷清的宫中,是凄凉

    这是宣告凌云宗,已经易掌门的终声严飞白定了定,才再次言道:“由祖人狂师叔代掌凌云我为首席弟子,下任掌教候选凌云宗今rì起,也将退出东临云陆宗门的意思,是与乾天山那位妖王谈一谈——”

    歌含韵心中恍然所谓的‘谈一谈’,就是求和之意了

    此时的凌云宗已自问再无抗拒乾天山之力

    想起了东临云陆,只觉浑身发冷

    ——那里有凌云宗数目近两外的外门弟子,也有弟子门人的家族,盘根错节

    这一退,凌云宗万载jīng英,都尽付流水

    想起那上霄山上,那两千同门的惨死歌含韵是不禁悲从中来,愤恨着道:“难道那两千同门在上霄山的尸骨无存,就这么算了?”

    心中对宗守,依然是欣赏备至,也欣喜于自己的眼光

    那个丹灵山上,以一剑羞辱一宗的少年,果然是非同凡俗

    双脉之身,天人之障,残魂之躯,果然都没能拦得住他——

    两年之后,那为妖王终是一飞冲天,傲凌此界

    可是这胸中,此时却只觉是沉闷异常

    “毕竟是我凌云宗算计在先且这世上,拳头大就是道理现在的乾天山,拳头比我们大些”

    严非白微微摇头,深知此时他这师妹,只是在借此宣泄而已此刻只怕多半,仍是没有与那人为敌之意

    看着歌含韵,冷静了下来,严非白才神情淡漠的,再次开口

    “即便想要复仇,此时也不是时候你我乃是宗门仅余的嫡传弟子,有传承道统,护持宗门之责眼下不止是要与乾天山和,需想办法,借其之力才是若有可能,效力在其麾下,也未尝不可——”

    歌含韵的眉目一张,眼中全是意外不敢置信之sè

    “半rì之前,东临毁在血云骑的宗门世家,已达十七其余还有四家,是毁于魔道之手如今这云界之外,就有无数魔宗修士,甚至一些灵府宗门,亦是虎视眈眈”

    说至此,严非白神情依然不见半分变化,仿佛将这随时便可令乾天山,宗毁人亡的危机,视同等闲

    “可以我宗与乾天山的过节,那位妖王若不开口这一界之内,谁敢来助我凌云?”

    歌含韵的面上,顿时苍白无比这最后一句,是令她骤然清醒

    此时乾天山之强,竟已至此——

    若不得那位妖王允可,圣地之下,谁敢来助凌云?

    至于圣地宗门,只怕要问,助你凌云,又有何好处?

    ※※※※

    一座偏僻的山脉之上,随着一声声轰然炸响,使得此地的灵能是澎湃不休

    数十万人,汇聚在于此,擂鼓喧天大多都是穿着杂乱的衣甲,阵列也不是很整齐

    不过密密麻麻的甲士,聚于此间,声势却也是雄壮已极

    山腰之下,尹阳轻抚着手中的血sè大戟,神情自若的冷冷看着眼前

    这些兵马,都是附近诸城之主,自发的聚在此间其实除了壮一壮声势之外,并无太多用处,不过是借此,以示向乾天山臣服之意

    此时跟随而来的几十位灵师,正在cāo纵着二十具五阶的元灭身弩轮番轰击

    那看似坚不可破的灵阵,此时已经满布着裂痕

    只需再半刻钟,就可将之轰开即便是那山上终是撑住了他麾下这两千四百血云骑,也足可将这山,强行砸开

    血云骑一部三百人,若由七阶修士统帅,可抗衡九阶而若是千人以上,实力却能直入灵境

    可惜此时,血骑之中的七阶修士,仍只是他与宗原二人而已

    为免给人可趁之机,只能是分开两队,由他与宗原各自统帅,一一去屠宗灭门

    度也比预料中,要慢上许多多数世家宗派,暗藏的实力手段,都远远过其表面

    就比如眼前这云昙宗,一个不足三百人的小派而已谁能想到其护山大阵,竟是如此的坚固?

    尹阳却只觉是跃跃yù试,眼含着些许不耐体内的血液,也如是燃烧了起来,蒸的他气血沸腾,无法自抑

    还是头一次,战意这般的强盛

    本道是踏入七阶之后,自己的积累已尽修行进境,会放缓下来

    只是那rì,被宗守统合着,集众人之力,强抗那神霄真人

    整个人的元神,都仿佛被洗练了一番而之后的洗jīng伐髓,易筋锻骨,是使人意外

    血云骑中的大多数,体内因还有毒素,此时效果仍未显、

    他尹阳,修为却已现出了松动的迹象,似有突破之兆

    “都统大人,今rì似乎有些急了?”

    旁边传出一声问询,尹阳回过头,只见正是统帅百余灵师,随他而来的灵法空

    皱了皱眉,尹阳也知自己心绪,确是有些不正常,点了点头道:“确是心急了君上大婚在即,这些宗派却还未尽数诛灭,故此心中焦躁?”

    当初他可是亲眼看着,依人小姐是如何与宗守走到一起,此时二人大婚,怎能不在?

    灵法空也怔怔失神,不经意间,当初那个孩子,就已经chéng rén了

    两年前的自己,可不认为他能在这残酷乱世活到chéng rén,甚至大婚之rì

    自己错过了一次,绝不能错过第二次、

    “这些宗派,当真是顽固”

    以乾天山此时的声势,血云铁骑的威名,这些宗派却只有六成的选择逃离东临,还有两成,则是直接选择为乾天效力,以保留灵山道统其余如这云昙宗这样自问有几分的底气的门派,竟都是选择龟缩在山门之内等待

    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对本身宗派的实力,自信太过

    “这云昙宗,当真是可笑?居然还指望与他们守望相助那几个宗派,能够来援?”

    据灵法空所知,这附近有着三个与云昙宗相差仿佛的宗派,是真正的同气连枝

    只是就在半个时辰之前,这三个宗门,已经逃了两个剩余的,也已投了降术,愿受乾天山管辖

    在他眼中,云昙宗此举,无非是yù自抬身价yù小挫血云骑锋芒,而后可在东临,赢得然地位,本身并无死战之念

    之前便已见过数例,极是可恼——

    尹阳默默听着,忽的只见远处十数道灵光腾起竟是须臾之间,便使那濒临碎散的灵阵,又复原大半

    于是那最后一丝耐心,也消失殆尽

    “树血杀双旗屠绝此宗之前,概不封刀”

    即便是事后被轩辕依人责怪,他也认了声落前,就已统帅着骑队在虚空中,开始了奔行

    尹阳蓦地取出一面小戟,猛然掷出后面的血骑,也都是同样动作

    两千只血sè戟光,立时如流星轰落,砸在山巅

    整个山体,顿时都是一阵摇动、

    而此时尹阳,也到了灵阵之前手中血sè画戟,猛地一斩化作千百丈,而后在轰然巨响中,将这层壁障强行粉碎

    使远处近百位在倾力维持大阵的灵师,都纷纷口溢鲜血

    而此时天地,几十万人都是一寂这就是血骑之威百闻不如一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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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六五章 无量终始(第三更求推荐求月票)

    暗晦的禅室之中,空旷静谧。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一人,侧身躺着,一边毫无诚意的口念着佛经,一边在喝酒吃肉。

    在这位身前,摆满了各种珍惜佳肴,以及香醇美酒。

    说来奇怪,那酒肉在口中。却并不影响说话,节奏中富有韵律,明明是有如破锣般的嗓音。可听起来,却悦耳无比。

    时不时的,也会敲一敲木鱼,是自在无比。

    而此刻净音若在,必可认出,这为就是当初那位与他说话,和善无比的老方丈。

    正惬意之至,这静室之中,却忽的卷起了一阵阴风。待得灵海反应过来时,眼前已出现一个人。也是一位僧人,方面大耳,是相书中所言的大福之相,不过脸上此时,全是愁苦之意。

    灵海先是微微一惊,匆忙间大袖一拂,将那酒肉全数收起。当看清眼前之后,才轻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你啊,真吓死了老衲!”

    旋即又觉奇怪,灵海眼皮微睁:“你们护界尊者的规矩,不是不得现于人前。为何菩萨今日,有瑕至此?”

    他是罗汉位业,眼前这位却已是修成了菩萨果位,也就是所谓的圣境!

    不过言辞之中,就并无多少敬意。大抵放弃了再进一步的希望,只求更长寿元之人。在他眼中,也没什么可敬之处。

    对面却也没怎么计较,双手合十,沉默不语。

    “怎么每次见面,都总是苦着脸?即便是苦刑禅,也不用如此——”

    灵海挑了挑眉,而后稍一思索道:“菩萨此来,可是与那无尽暗与无量光有关?”

    那僧人眼眸微微一亮,轻轻点头。灵海接着又再次询问:“此事因你身是此界之尊,不得透露半句于他人?如此说来,你知几位佛祖所言的无量终始佛,到底是谁?”

    那僧人再次颔首,瞳孔间已是含着几分期盼之意。

    灵海这时,却微微一笑,已是了然于胸:“此人可是与苍生道有关?”

    僧人果断点头,面上虽无法透出悦色,心中却是大欢喜。忖道这位执掌净土宗的后辈,果然聪明。

    只听灵海,又接着道:“而且此人,现下是在乾天山?”

    僧人这次,却稍稍犹豫。可随即还是一点头,忖道此时那人,应该已经回到乾天了。那处可是他的国都,基业所在——

    灵海见状,顿时哈哈大笑。直到对面的僧人,眼透不解之色,这才止住。

    “其实我宗一位女弟子,已经寻到了那人。是七灵宗的赵嫣然可对?”

    这次僧人却是怔住了,赵嫣然?这是哪根葱?不该是那位乾天妖王宗守,苍生道谈秋么?

    “大约一月之前,我那师侄,曾经亲眼看过此女,施展过无尽暗无量光神通,应该不会有错了!”

    灵海的眼眯眯笑着,似乎欣慰无比:“本来还有些不确定!要聚得无尽暗无量光法相,需得双脉之身才可。倒是那位乾天妖王宗守,反而更具可能。只是老衲之后又查知,几月前的天兆源起,正是苍生道宫。而三月之前,这赵嫣然也恰在此处,更使人疑虑。今日得前辈提醒,这才确定了下来。此女当真是大缘法,居然能开辟如此大道——”

    僧人听得是微微楞神,想要开口,却不能言。

    他倒不惜这条性命,为佛家换来这一线机缘。只是万载前的心魔之誓,实在太重,是唯一绝无破绽处。

    只怕自己开口之时,便将身陨。

    面色顿时更苦,愁眉不展。只是他一向如此,即便是开心之时,也笑不出来。

    对面灵海,却似乎浑然看不出来,一派智珠在握的神情。

    不由无语的看着对面,以前觉得这家伙,极其聪明。可此时看来,却是只觉这灵海,其实是笨到了家。

    恨不得一棒槌,将之敲醒了过来。

    又微微发愁,不能直接开口,也无法以任何手段暗示,自己该怎么提醒此人才好?

    若有无量终始佛归位,合诸佛之力,重新开辟出一方极乐清净的大世界,他又何需依托这云界而存?

    真是哀哉苦矣——

    ※※※※

    几乎就在僧人,心里念着无量终始佛之时。夜色之中,一道辉光抵至乾天山的上空。悬停之后,那闪烁灵光的长剑之上,赫然站着一位白袍少年,正是宗守。

    仔细望向下方,只见一个营盘正驻扎在乾天山城之外四十里外。

    只有万余个大帐,估计是两万人左右。正是他带去上霄山的精骑。

    那一战中,亦有千余死伤。不过其余人,都是安然返回。不过其中大部分,应该已经被调至东临各处,征讨不臣。

    尤其是玄狐骑,此时已经不在其内。

    而此时乾天山城,已经是到处张灯结彩,披红挂紫,一派喜七。

    宗守挑了挑眉,知晓这是虎中原几人,是准备等他回归之后,再凯旋入城。

    乾天山在上霄山下大胜,也确实值得大肆庆贺一番,也可安民之心。

    不过一想及不久前,在那云圣城附近看到的情形,宗守就不禁是心中沉重,就只差没唉声叹气了。

    魔尸山那只怪物,加上九阴冥皇,若是一起出世,这可怎么得了?

    当初自己,怎么就这么糊涂,哪里不好下葬,偏偏亲手为自己埋下了这场大祸?

    看来是这老天爷,也不愿看他得意。

    “嗯?”

    心念间隐隐的一刺,宗守阴沉着目光,望向方才那一霎那,神念感应异常之处。

    就觉一道气息,稍隐即逝。在他魂念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觉丝毫异常。

    宗守的眉心,不禁皱成了一个川字。这个人,好高明藏形之术。

    若非是太过自信,把灵识探至他身周百丈之内。只怕自己,是全然无妨灵觉。

    而且这术法,也隐隐有些熟悉。

    ——似乎就是那‘幻心镜’,不是他手中仿品,而是真真正正的幻心镜!

    有人数个世界之外施法,以‘幻心镜’之力,来助此人掩饰形迹。

    这么说来,这位是雪家之人?

    几年时间,这八尾雪家,一直就没有动作。他还以为这一脉,已经放弃了对乾天山下手。却不意此时,却现出形迹、

    好大的胆子——

    嘿然冷笑,宗守也不去管他,径自往那乾天山巅坠下。

    驻扎在外面的兵营,只是形式。有含烟宫这等舒适之地,宗守才不愿去兵营受苦。

    而一回到宫内,就见早接到他返回的诸人,已经是在崇政殿中等候。

    除了轩辕依人几个女孩,连同雷动金不悔之外,还有乾天山一班老臣。

    都是神情激动振奋,纷纷朝着宗守拜下行礼。

    这是提前,向他行王臣之礼!

    便连素来稳重老成的任博,也是略显失态。

    若换在往常,宗守必定是要得意一番,享受一下这些臣子们的奉承。此刻却没什么心思,只能是矜持的笑,温言细语,将这些人打发走。

    稍稍惊奇的是,本该是‘坐镇’在东征大军中的孔瑶,此时也在这里。而且是以鄙薄无比的视线,看了过来。

    当宗守望去时,孔瑶就一声冷哼,把头往旁偏开,不与他对视。

    忖道若是换作他们大商陛下,遇到这种情形,定然是要歇在城外,与部属同甘共苦。

    似宗守这样,哪里似个有为明君?

    只是一想到此处,孔瑶神情就一阵黯然。大商,还有巩家,自己估计是再也回不去了。

    想到伤心处,不由垂下泪来。

    宗守不解,又询问的看向了仁义妞。他不在时,乾天山自是以轩辕依人为尊,应该知晓此事究竟。

    轩辕依人的神情,却是古怪无比的,把一张卷轴,虚空托至到了宗守身前。

    “此是大商使者,日前呈上的国书。依人便擅自做主,让孔瑶妹妹回来——”

    那卷轴明黄颜色,绘着龙纹,隐约含蕴有他熟悉无比的王气,只是更为浓郁淳厚。

    宗守神情,也渐渐凝然,这果是国书天旨——

    展开一开,当第一眼扫过时,却是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次眨了眨眼,这才真正看清楚了,确实是那些字。

    ——有女孔氏,贤良淑德,今嫁于贵国之君,以结秦晋之好云云。

    还有自此之后,两国当永为兄弟之邦等等言语。

    宗守一下没反应过来,心神有些恍惚。这未来的不败名帅,大商君神,就这么简简单单,被大商嫁过来了?

    还是出自那位大商中兴之主的亲口——

    片刻之后,才反应了过来。此时的孔瑶,才只是崭露头角而已。战绩甚少,还远远称不上是名将、

    反倒是乾天山,雄据东临云陆,已成东部强国。

    这一霎那,不禁有种要哈哈大笑的冲动。

    征伐外域,正愁没有人才,这可真是瞌睡遇到了枕头。

    嘴巴张开,那笑意才起。宗守就又想起那巩欣然,顿时僵住,眼角更在抽搐。

    轩辕依人开始见他如此高兴,是微微黯然。其实她早有准备,知晓宗守身为君王,终不可能钟情于自己一人。

    可这时却仍觉一阵心酸,能够得到这孔瑶,阿守难道就这般高兴?

第五六六章 若你为皇

    转眼看宗守神情,又复暗淡了下来,轩辕依人才觉不对蹙眉略一凝思,思及宗守此前,正是至沉沦云海一行顿时也同样眼透着哀sè:“这次可是没能够寻到伯父?”

    宗守听得是暗暗苦笑,知晓轩辕依人是会错了意,

    他心忧之事,却与此无关不过宗未然还在世之事,却不能轻易告知他人

    他信任这这未来的棋子,只是这场合,却不是说这却些话的时候

    摇头不答,宗守把手中的‘圣旨国书’随手就丢到一旁的垃圾篓里,毫无尊重之意使孔瑶又是一阵气苦,却浑然不觉,转而把视线掠至轩辕依人的身旁

    只见那里,一个老人端坐摸样似七十老叟,垂垂老矣,而身躯之内蕴育的生机,却连他这个年轻人也比不上

    “请问这位老先生,可是丹泉宗之主,依人的师尊明丹老人?”

    那老者目光微睁,也无需轩辕依人介绍,就站起身一礼

    “老夫正是明丹,见过君上此番我丹泉宗的变故,让君上见笑了”

    “这有何好见笑的?”

    宗守呵呵一笑,似乎浑不在意:“灵cháo将起,这些异族蜂拥而来尤以这无影魔族,最是难缠上古之时,无数宗派,无数王朝毁于其手宗主能护住基业不失,对丹灵宗功莫大焉此番之事,也与宗主无关只是——”

    这二字一处,宗守的语气就是一变,神情也略显凝然:“只是为君之道,当赏罚分明不可偏倚此战究竟因丹泉宗而起,看在依人面上,孤不做惩戒可rì后丹泉宗所有丹药出产,要敬供我乾天山四成——”

    轩辕依人听的再次一怔,正yù说话,却被宗守目光狠狠地逼视了回去

    惩戒应当,可是四成这个数目却实在太大——

    明明是早已经复原,将玄月木煌决的缺陷弥补却如乌龟一般闭关不出让轩辕依人独自去顶着压力即便也此人有各种顾虑缘由,也难得到他谅解

    这明丹,他岂会让其好过?

    明丹却是轻吁了一口气,反而是拦住了轩辕依人朝着宗守再次一礼:“明丹遵命,君上此次,可谓是救我宗于危亡我丹泉宗上下,都感激不尽此恩如同再造,他rì有所差遣定不会推迟”

    被明丹这么一说,宗守倒反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有些讪讪

    只可惜丹泉宗四成的丹药产出,却是无论如何,都绝不会放手

    他本豪富可自从得到那本宙极命世书,其实是穷鬼一只——

    这么一想,觉是前途暗淡无力的一笑宗守也终是笑望向雷动与金不悔两人

    处理这许多事情倒是差点冷落了这两位兄弟了

    此时还有赵嫣然在旁边,眼巴巴的朝这边望,似乎有话想对他说

    只是这疯女人,干脆还是当做没看见好了忽视——

    ※※※※

    芳香淳厚,清凉甘甜的酒液涌入到喉间当沉入胸腹之时,立时化作一团火焰使人浑身发热,又觉舒畅无比,意兴勃发

    “好酒这便是烈焰香?能酿出这等样的好酒,果然是位奇女子这位真如小姐,rì后有瑕,定要见上一见再来一杯”

    不过此时旁边雷动,却是面如土sè眼中似乎有金星转着圈,神智是早已经迷迷糊糊,想不清楚事情了似乎随是就要倒地,脑里也只知一事

    这酒万万是不能再喝了——

    乾坤袋里似乎这样的美酒,还有十数坛不过今rì,是打死也不能拿出来

    他自问酒豪,可千杯不醉,可今rì却是彻头彻尾的栽在这里

    二人拼酒,似烈焰香这样的仙酿,共饮十七坛可到此时,却再喝不下去可谓是头一次,遇见了对手

    这家伙,以前明明就不会喝酒的——

    宗守嘿嘿一笑,今rì报了当初结拜时的一箭之仇,也就不为已甚

    金不悔在旁,则是一声叹息:“雷动师兄一世英明,今rì可谓是尽毁于此”

    语气间,似乎深为痛惜抱憾,可眉眼里,却全是幸灾乐祸

    伸出一个手指,在雷动面前晃了晃,问道这是几待得雷动疑惑的答道是八,当下是再忍不住,哈哈大笑

    转而又神情凝然,朝宗守问道:“守兄刚从东面返回,可是去了那巩欣然的墓地?观你方才一直忧愁不解,可是为此事生忧?”

    “正是”

    宗守面sè,也冷凝了下来:“我观那处的情形,只怕一两年内,那位九yīn冥皇就要出手也不知那时,还是不是她——”

    金不悔眉头一挑,心知宗守言中之意若是巩欣然还保留有意识,那么双方之间,还可讲些情面若不是,那就只有死战方可了

    “我原也是在担心不过你如今有血云骑在手,即便那边冥皇此时出世,又有何惧?”

    宗守却摇头不言,这幽冥界的法门,可正是克制着血云骑

    接着听那金不悔又道:“我回去之后,会请师尊想办法,印诸宗一同出力将之封印每一位九yīn冥女出世,必定是赤地千里此非是你一家之事——”

    宗守这才一笑,不过对诸宗合力之语,却是不予置评

    此事乃水中捞月之事,只可想象,绝不可能成功,注定了是竹篮打水能真正依靠的,只有苍生道

    他这兄弟,生就一副热心肠只要真正被其认可为朋友,便会倾力相处

    自十几rì前那一战,独自率人赶至,冒险前来救他,就可知一二

    所以这巩欣然,还是需另想办法才是

    而此时金不悔,又陷入了沉默似乎迟疑了许久,才开口问:“守兄已经一统东临云陆,军力是海外列国之冠下一步,可否有意zhōng yāng云陆?”

    宗守一笑,是早知金不悔,会问及此事浩玄宗,虽是修士宗派,可却与儒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算是间接地,在为大商效力

    若他有意问鼎那帝位,浩玄宗与金不悔夹在其间,自是难受

    也没怎么犹豫细思,宗守就又一摇头:“无意为之大商崩溃之前,我不会轻易踏足zhōng yāng云陆若有办法,倒是想试试看,征战外域——”

    金不悔明显是松了口气,能够如此,是最好不过而最后一句,是令他身行一僵:“外域?”

    就仿佛是听见了一句,荒唐不可思议之事

    “就是外域难道就只准别人,能够入侵我云界,就不会我界之人打出去?”

    说话之时,宗守眼眸之内,微微闪烁清辉

    这句话,其实不是他首先说出来的,而是那人此时的他,应是已经在准备,征伐那处异界了——

    金不悔却仍旧只觉是荒唐,也隐隐有些不解,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干脆转过脸,又深深看了眼这下方

    三人都不是什么拘礼之人,虽不放浪形骸,却也都心xìng旷达不羁

    选择的喝酒之地,就是含妖宫一处靠近悬崖的顶部

    此时下望正可将全城之景,都尽数揽入眼中语气悠悠道:“这些rì子,我在这乾天山四处转了转在你这里,子民都能安居乐业,笑口常开方圆千里内,对农夫竟是已经全数免税,真不可思议——”

    咦?

    宗守怔了怔,有些茫然他们乾天山,对那种田的农夫已经不收税了?他怎么不知道?

    专心凝神,宗守是很努力很努力的回思,这才依稀想起

    在几月之前,他回归乾天山时,任博让人抱过来一大堆的奏折,让他签字画押

    当时没怎么在意,反正此时他内阁之中的几位,早已经议过又不涉及军务,没什么不妥于是没怎么细看就全数同意了

    据说是此时乾天山,商业鼎盛光是商税,就达千万之数,是以前的数倍、而此时的云海狩猎,也屡屡能有斩获

    这农税与之相较,已经等同是九牛一毛继续收取,反而给那些官吏们上下其手的机会

    倒不如全数免除了,可节省些人手税吏

    且商业太盛,许多人都跑至城中,给人做佣工,收入高反而没人在老老实实,与泥土打交道

    当时自己说什么来着,似乎没说什么,很是大方的一挥笔,就同意了此事

    此时想来,却是悔恨莫及,捶胸跌足这个任博,真不是什么好鸟

    关键是以前很富,他可以不在乎此时却是很穷很穷,对所有财源,都是眼睛发绿了

    看来回去就得的想办法,试探一番,若能够再加税又或者提高内库与国库的分配比例,也是可以的——

    尴尬的一笑,宗守接着就又听金不悔道:“我大商那位陛下,几十年治政,也是英明睿智可治下九州之地,所有子民,却绝不能如你这乾天山一般百业兴旺,子民富有真是不公平,你这人天天练剑习武,根本不曾理政,怎会如此?其实这些rì子也在想,若是你来当那大商皇帝,又当如何?”

    正说着话,忽见雷动身形一晃整个人一轱辘,从屋檐上滚了下去二人对视了一眼,顿时都哈哈大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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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六八章 辅龙命格

    把雷动灌的酩酊大醉,从乾天山顶摔了下去宗守只觉是身心舒畅,惬意无比

    那巩欣然带来的压力,似也减了几分

    心忖道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离此女出世,还有近一年的时间

    自己这些时rì,就再想想办法便是

    此时也微有些醉意,宗守大摇大摆的走入自己寝宫

    而后就见轩辕依人,正是定定的坐在一张椅上,似乎在为什么事情发愁

    宗守一阵奇怪,便直接走过去询问:“可是觉得为夫对丹泉宗的处置,有些不妥?”

    轩辕依人先是没反应过来,随即便面上一阵cháo红,忖道这人,怎么就怎么无耻?明明两人,都还没有完婚,怎就自称为夫了

    却也没心思去纠正,反而有些欢喜,摇头道:“小守你是国君这般决断自有道理,也需对部下有个交代依人即便不满,也知晓规矩,绝不会干涉政事”

    宗守顿时心知肚明,果然是有些生气,不过不算严重接着只听依人又蹙着眉道:“师尊他方才,已告知我解决玄月木煌决之策他的办法,是尽数废弃这门功决,重塑根基,平衡五行故此这几年时间,只能一直闭关,借助灵阵,抵御那几位影魔”

    又对整件事的因故,娓娓述来:“其实我丹泉宗的玄月木煌决,早在六千年前,就已经失传后来由那询丹,厄丹几人带回宗门,说是在外探查一处遗迹之时,无意寻到我丹泉宗的功法特殊,以丹问道可是几门**,据说最多只能修持到神境层次,之后就再无法有进境唯独这门,乃是云荒时代的祖师所创,可入圣境故此师尊得到之后,是视入珍宝只是没能想到,修行之后,才发觉里面有缺陷对几位师弟信任没有防备,又在细查之后感觉功法并无问题,就让我等几人一同修行其实这完整的玄月木煌决,并没有缺陷,应该是那几人刻意而为的陷阱”

    宗守听的入神,对丹泉宗的事情他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可与轩辕依人有关,就不能不专注

    “师尊说此时我丹泉宗损伤的元气,甚至远远胜过凌云四成的丹药供奉,比不上乾天山的庇护扶植此外听师尊的意思,是让我废弃这一身内息魂海另择一门功法重修炼只是他当初有九阶的修为,也并不以玄月木煌决为根基,故此短短数年修为就尽复旧观我却是一开始便是以这门功法筑基入道要再修行到这层次,只怕不容易固此依人,是一直难以抉择——”

    话声未落,就听宗守一声嗤笑:“重修?何用这么麻烦?”

    有些摇摇晃晃的走到了轩辕依人面前神情正儿八经的,摸了摸她的胸在她在rǔ尖下方一点,然后一路向下勾画着、

    “你看,这里到这里——”

    每至一处穴位所在,宗守都会用力按了按,直至腹下

    轩辕依人开始时面红耳赤,忖道这里还有人呢弱水就在旁边

    即便想要与她亲热,就不会换个地方

    渐渐就只觉宗守的手指过处,一股冰凉之意,蓦地腾起使轮脉之内,

    特别的舒服,令她几乎忍不住,当场呻吟出声又只觉那指尖,此时仿佛有股魔力,令她心神荡漾

    就在接近最下方,有幽谷之时宗守这才停住,然后低沉着声音,带着几分诱惑的对轩辕依人说道:“所谓孤yīn不生,孤阳不长这玄月木煌决的缺陷,只有此法才能解决娘子,不如你我就仙尝试看看如何?此时正是良辰美景——”

    轩辕依人眼神迷离,忖道孤yīn不生,孤阳不长是什么意思

    半晌之后,眼见这宗守打横把她抱起,低头向他吻来才‘啊’了一声,想起来了,原来是要双修

    心里是千肯万肯却立时挣扎的跳了下来,如兔子一般炮开俏脸通红道:“你休想”

    旋即又恐宗守伤心,再又加了一句:“你连几rì都等不得?”

    说完之后,是再不敢回头匆匆跑回自己房间,哐当一声,把门重重关上、

    惹得宗守是长声大笑,心中微觉可惜这仁义妞什么都好,就只可恨被轩辕通教坏了太看重传统不然今rì,就可将之正法

    不过也就是这旬月时间,只需东临诸多宗派,大半平灭就可登基开国了,那时也是完婚之时,

    他一向不惜繁文缛节,若只是开国,那就一切都从简可却愿意给轩辕依人一个,声势浩大的婚礼

    唔结婚,这个理由,似乎正可借这个理由,临时加税君主结婚,臣民不正该送礼么?

    ※※※※

    次rì的凯旋仪式,使整个乾天山城,都欢腾了起来街道两便,全都是欢呼人群

    两万jīng骑,则都是仰首挺胸,骄傲十足骑着高头大马,护送着一行车队,进入到了城中

    宗守却是木着脸,挂着僵硬的微笑,一直如泥雕木塑般,坐在那缓缓而行玉辇之上

    好在车身四周,都笼罩着一层薄纱使车外之人,看不到他那yīn沉到快要滴出水的面sè

    在旁陪着的轩辕依人与轩韵兰,都知道缘由,捂着嘴偷偷发笑

    赵嫣然自然是免不了,是要幸灾乐祸,往伤口里撒盐的,冷冷讥讽:“你这是自作自受,权柄让于他人此时想加税,可没那么容易——”

    就在半rì之前,宗守临时召集内阁,意yù借婚事与大典加税

    结果内阁诸臣,是毫不犹豫的驳斥了回来而参议殿里,也是闹翻天了,一片反对之声

    使宗守是郁闷无比,气的直咬牙亏他还以为自己,大胜之后,应该声望滔天,可威服众人来着

    结果便连他钦点的百余名参议,也是反对

    孔瑶此时,却是微微有些失神的,看着那薄纱之外

    可清晰望见,这些乾天子民,都是面泛红光,是发自心底的,在欢呼雀跃着眼眸之中,全是崇拜敬意

    心中茫然,这宗守究竟是何德何能,能够受其子民如此爱戴?

    此时闻言,也转过头,冷冷的看着,准备瞧宗守,到底是如何处置此事

    以臣挟君,这宗守几个臣子,分明已是权柄过重,尾大不掉

    即便所言乃是正理,却也太不将君王威仪,放在心上

    若是陛下他,必定是借大胜余威,清晰朝中诸臣至不济,也需敲打一番,换几个内阁人选

    其实她一直便在奇怪,宗守为何要将这皇家权柄,轻授于他人

    在宗守这一代还好,声威鼎盛,自能使臣民敬服‘

    可若是后世自寻无能,岂不会是被这什么内阁参议,彻底架空?

    宗守也是捏着拳头,咬牙切齿,似乎恨不得将任博,还有那所有参议,都剥皮抽筋

    可半晌之后,却又恢复了淡然:“我宗守一言九鼎,既然是孤制定的法规,授予他们的审征之权那么就绝不会自坏了规矩此事作罢,不过这任博,实在可恼——”

    嗯?

    孔瑶微怔,看了过来旋即就又微一摇头,为人君之,信誉固然重要,有时候却也需变通

    似这种情形,就该果决一些

    宗守此番让步,就真是大权旁落了这内阁与参议,只怕rì后会愈发的胆大枉为不将君主之命,放在眼中、

    忽的心有所感,似乎宗守这一刻的气运,又有了些许的变化

    使孔瑶一怔愕然,却终究是迟疑着,不敢去看一来是神魂间的伤势未愈,运用那种秘法,实在太过吃力二开是担心自己,受不了这接连的打击——

    赵嫣然也是冷笑道:“若是我,谁敢有不服那就一剑斩过去看谁还敢不同意?你这人,婆婆妈妈的,实在忒不爽快”

    宗守笑而不语,倒是轩辕依人,欣慰笑道:“这样才好,若是只为你我的婚事,而向子民加税依人必定不安”

    宗守‘嘿’的一笑,已经在琢磨着,既然此路不通,那盖如何去寻的财源

    接着就只听那玉辇之外,传出一声大喝

    “好大丈夫,正该如此庇一方之民,得万众敬戴这样的君王,和配为万民之主,值得你我效力”

    宗守心中好奇,向外看了过去只见身材豪雄的壮汉,正立在一片屋顶上,往这边看旁边处,却是一个清秀的青年文士,也是目光注目这玉辇眼眸之内,此刻竟然满含着诧异之sè,正是若有所思

    这二人,气质非同凡俗即便是万人之中,也与鹤立鸡群

    不过这世上异人本就极多,宗守看了一眼,隐约有些熟悉,却一时又想不起来只知以前,确是没有见过,当下也就没去在意

    那边孔瑶,此时却微微蹙眉感觉这玉辇之外,似乎有同等中人,正在望宗守之气——

    同样张开了灵目,而后是孔瑶怔了怔,这是辅龙命格?

    自己该不该提醒?

    算了,她如今正恨宗守入骨,才懒得知会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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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六九章 师兄师弟(第三更求推荐求月票)

    孔瑶迟疑之时,宗守又只听是无数喧哗声,在耳旁响起。

    “——是国君!真是国君在车上——”

    “看这面相,当真是长的好。古人说什么天生丽质,应该就是如此了,看起来比女人,还要俊俏些。”

    “原来我们家君上,是一个看起来还不到十六岁的娃娃——”

    “嗯,看起来比我家孩子还小些!”

    宗守顿时大怒,这是什么乱七八糟?这些人不该是赞誉议论他在上霄山的大胜么?那可是接近圣地实力的第三灵府大宗!

    还有即将一统东临,自五陆分离之后,便连东临云陆立时上的几个王朝,也没能办到过——

    好在后面,就有人出言训斥了。

    “胡说什么?这可是千百年难见的圣君!我东临战乱不休,这等样的日子,以前可曾想过。”

    “自然!乱世之人不如狗,似我乾天山这样的兴盛,不可想象。君上父子二代,都是少有的英主!”

    “据说再需数日,那东边最后几座大城,也要被攻下邱庭柱与宗庭柱攻下来。切!这下可让东面那些土包子沾了光!”

    “我如今只求少几个直辖——”

    “正是!凡直辖之城,生有所依,老有所养。最近还听说农税全免。以前哪有这样的好事?”

    “可惜只是农税,这商税若是能免些就好了——”

    宗守听得是暗觉心慰,这才是他治下良民。不过免税?你们就别想了!

    仅仅须臾,又听人议论着:“我们君上,什么都好。就是太好色,这车子女子,居然坐了五六位。”

    “可不是?据说连那中央云陆的大商皇帝,对君上也无可奈何。干脆把那姓孔的女子,嫁给君上为妃。这女人,开始还不情愿。可半月之前,还不是被君上降服?据说还曾代君上统帅大军征战——”

    孔瑶本来还能眼观鼻鼻观心,不去理会。此时却是委屈的,把一双秀手揪在了一处。

    “嗯,我听说这次,还带回来一个尼姑。已经还俗了,不过以前似乎是净土宗的人?”

    “净土宗?难道是清音灵境,宗守果然艳福不浅。居然能令清音灵境的女子还俗,这可真不凡?听说那里的女子,都个个美若天仙,可惜却无都一心向佛。这青灯古佛,又有什么好——”

    净音也不淡定了,连忙低头,不断口念着‘元始古佛’与大清净经。

    早知如此,就不敢受赵嫣然的要挟,登上这玉辇。

    赵嫣然是笑的打跌,不过后面就有人,议论到她。

    “还有七灵宗的人,是这一代的首席弟子。这姹魔宗的女子,最擅床事与男女合修之术,也不知君上能否制的住?”

    怔了一怔,赵嫣然目里微现杀机。接着又一声轻笑,转而挑衅的看了宗守一眼。

    宗守是脖子一缩,浑身一凛,向后面靠了靠。他对这女人,真没什么兴趣。不过这一退,却是令赵嫣然真正是恼羞成怒。

    ※※※※

    辇车缓缓而过,走入了另一条道陆之中。

    屋顶之上,那青年秀士,却依然神情呆愣,满眼都是不可思议之色,口里更喃喃自语。

    “圣王之气,圣王?怎么可能?至清至纯,至宏至伟,居然无一丝杂质——”

    他旁边的魁伟大汉,没能听清楚,浓眉一挑:“师弟,你方才说什么?”

    “没什么!”

    青年秀士被他言语惊醒,忙摇了摇头,自己方才看到的东西,只怕说出来旁人也是不信。

    何况这种事情,实在是事关重大,放在心内不言于他人,才最是安全。

    事涉天机,一个不慎,就可能祸及自身。

    “只是发觉了一个熟人而已,孔家的那位小姐,你可见过?”

    “孔瑶?”那魁伟大汉一笑:“听说最近,这位孔家小姐。已经被那大商皇帝,嫁于此地国君为妃。其实她一介女子,嫁人相夫教子才好。在战场上与男人一起厮杀,像什么话?”

    秀士一笑,知晓这师兄,一向看不起女子。

    “其实方才,我用了一张师傅赐下的天视符——”

    “哦?”那魁伟大汉,这才神情镇重了下来,含着诧异之色。

    天视符据说能观人气运命格变化,不过他知这秀士手中,总共也不过才三张。

    是师尊让其选择天命之主,而赐下之物。

    居然在这里,就用掉了一张。

    难道师弟,是发觉这孔瑶,有什么异常。

    未待他问出,青年秀士,就已经是微微颔首:“我观她命格,此时有如苍鹰之翔。气息锐烈难当,白光直冲斗牛,聚万千星辰,有如摇光之落——”

    魁伟大汉再次皱了皱浓眉,也同样满眼的惊色:“怎会如此?”

    因师尊之故,他知道这位大商国师,曾对此女,有过批语。

    所是此女命格普通,治世之中,不过是一普通良将而已,用在边疆一隅即可。

    若是太过重用,气运炽烈,反而是承受不住,必定要早早陨落。

    他师尊与孔家上几辈交好,又因孔家执掌大商司天监,也曾有观察命格气运的传承秘术,觉得重玄真人是有意排斥,此言多半不实,故此特意去看过。

    结果回来之后,一直是叹息不语。

    后来听说此女在北方,颇打过几个胜仗。他喜好兵事,也分析过,也不过普普通通而已。以多击少,任何一良将,都可胜的轻轻松松。

    自信自己,在战场上可轻易败之。

    可按自己以前,在师尊那里看过的一些相书记叙。鹰翔之兆,分明是崛起之势。白光冲天,必主兵戈,

    聚万千星辰,这是要执掌大军。

    而所谓摇光,这北斗第七星,其实还有别名,是破军——

    “可是师弟你看错了?”

    半信半疑的问着,却见那青年秀士,忽然恍悟,轻声笑道:“原来如此!此女为将时平平无奇,最多出色一些,却是帅才。比不得你这等名将之资,却是将将之人。大商朝中,那十几万军权,都显不出她的本事。重玄真人,还有我们师尊,只怕都走了眼了——”

    魁伟大汉眨了眨眼,只觉是难以置信。将将之人?帅才?这女人,真有这么大的本事?

    心中不信,连师尊与重玄那等人物,都看不清楚。你这借助旁人天视符,才能窥人命机的家伙,又怎么能知?

    那青年秀士,也无意纠缠此事,一定要这大汉相信才可。

    非是事涉君主龙习,关系大势变动。似孔瑶这样,议论一番,也无太多不妥。不过,还是需得顾忌一二。

    可惜这所有能观气运之道的人,都无法自观。也变数极多,一处有变,则连锁之下,处处生变,无法把握。

    若然能够,一张天视符照向自己,不就能知未来如何?趋吉避凶?

    转而望向这屋檐下方,那些还在欢呼之人。即便是那余玉辇,早已经离去消失,仍旧是兴奋不已。纷纷议论着,不愿离去。

    而秀士的眸中,也现出了几分深思之色。

    “师兄,在你看来,这乾天山到底如何?”

    “确实是国富民安,不对!是国强民富才是。此地之人,对其国君,是真心爱戴!”

    那粗豪壮汉,是答的毫不犹豫。同样是望着下方街道,只见那满街之上,几乎全是肌肉虬结的武人。甚至连女子,也颇有勇力,彪悍无比。其中大多数,都是穿着上好的锦绸衣裳。

    “而且是武风极盛!此处招兵,必定战力强绝于世。”

    青年秀士微微颔首,注意力却并不在此。

    “这里不禁兵,强弓大弩,人人可携——”

    壮汉微微愣神,仔细注目,果然如此。几乎所有人,都是身带着兵刃,弓弩也随随便便,都背负在身上,甚至不乏灵兵灵器。

    他知晓大商朝,已经多年禁武,尽管是屡禁不绝。也知那边,是禁止长兵弓弩。所有灵兵灵器,也需有特殊身份,才是佩戴珍藏。

    这是为防范子民械斗,以及地方豪强的举措,乃是良政。也不知他这师弟,特意提及此事作甚?

    那青年秀士,接着又说了一句:“此地也不禁言!”

    “嗯?”

    壮汉仍然是一头雾水,确是如此不错。若是换在中央云陆,大商朝内。臣民敢出此不敬之言,这般议论,早就被衙役打散抓住,安一个大不敬之罪。

    能否安然脱身,就看上面的心情,还有交纳的银子,够不够多。

    不过这事,与他们何干?

    青年秀士说完,却不加解释。转而再问:“师兄的意思,是准备投效这乾天山?”

    “不错!师尊说我命格不对,若在中央云陆,必然身死。反而在边地,可能成就一番功业。我叔父任博,此时正在这乾天为相,正好投靠。至少此处,是政通人和,那位少年君主,固然行事有些荒唐,可其治下,却是渐渐强盛,子民安泰。对部属听说也极其宽和,赏罚分明!”

    说到此处,壮汉也自嘲一笑:“至少这里。没有横征暴敛,没有我任天行看不惯的事情。也就懒得去其他地方,受那腌臜气了。”

    青年秀士顿时微笑颔首:“正好!我也想在这留下看看!”

    壮汉顿时诧异,忖道这师弟,不是早已相中了中央云陆的几人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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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神皇?宇内六合八荒无敌,十方百万世界之主神煌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神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神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