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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臊眉耷目     三国有君子txt下载     三国有君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七十一章 麴义的办法

    说实话,麴义当年对陶商算得上是有恩,而且他们俩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也算是旧识,但陶商并不喜欢麴义这个人。

    首先第一点就是麴义这个人太傲气了,陶商当年在河东郡第一次见他就感觉这个人牛逼哄哄的要飞天,整个大汉朝好像都要装不下他了。

    这世界上没人是贱皮子非得跟一个让你浑身不舒坦的人交往。

    其二,就是这个人的天性凉薄,只以自我为中心,没有什么忠义可言。

    韩馥不行的时候他倒向了袁绍,如今他跟袁绍不对付了,又随即转头来投靠自己……陶商看他不比吕布强。

    天晓得自己能不能养的住他,万一哪天这犊子又跑到别人麾下阴自己一下呢?

    收将领这种事就跟找媳妇一样,好看的女人谁都想找,但有的贤惠有的虚荣,虚荣的经不住世俗的诱惑就跟旁人跑了。

    将领这这玩意也一样,归根结底的还是得看人品,能力在其次。

    很明显,麴义就属于那种人品不被看好的。

    但陶商眼下还是接待了他,毕竟凭借陶商的直觉,麴义很有可能成为他和曹操破除袁绍大军的关键。

    大半夜的,陶商命人安排酒席招待麴义,然后又把徐晃找来一同做陪。

    当年在河东郡时,自己与麴义和徐晃初识,那时候的徐晃还是河东小吏,跟麴义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但是眼下,物是人非,三人坐在一起,谈论往事,不由各自唏嘘。

    麴义冲着徐晃拱了拱手,道:“公明贤弟当年不过是河东一小吏,如今六载不见,摇身一变却是成了太平公子麾下的大将,名震东南,了不起。”

    陶商笑道:“正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麴义重重的一排桌案:“好!好一个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太平公子果然是金句不凡,就冲这句话,咱们也当饮他一爵!”

    麴义说这话的时候,动作太大,不小心牵扯到了背上的伤口,疼的呲牙咧嘴。

    徐晃关切的道:“麴兄身上有棒伤,还是少饮些酒的好。”

    麴义呵呵一笑,道:“怕什么?大不了损一条命便是了,今日高兴,咱们共谋一醉。”

    陶商和徐晃彼此瞅瞅,不由的各自苦笑。

    这麴义受到的打击不小,看这死出都快变成酒磨子了。

    三人又喝了一会之后,麴义因为身体和心情的双重关系,明显醉了,他打了个酒嗝,颇是艳羡的看着徐晃,道:“公明跟了一个好主子啊,你当年不过是一个河东小吏,如今摇身一变,却是成了知名的上将,反观麴某是越活越回去了。”

    陶商听了这话心中暗自鄙视。

    说你自己不幸就不幸,老提人家原先是河东小吏的事干什么?找心理平衡吗?什么人愿意老被这么称呼?

    徐晃倒是很大气,丝毫不计较这些,他对麴义道:“麴将军何须如此说,您如今弃暗投明,亦来共同同辅太傅,共保汉室。大展抱负可谓指日可待。”

    麴义颇感悲凉的道:“还不是得从头做起。”

    陶商心中好笑,这人可真是个小心眼。

    陶商清了清喉咙,然后对麴义道:“麴将军无需忧虑,旁人不清楚你的本事,陶某又怎么会不知道,我又焉能让你从头做起?”

    麴义闻言一愣,接着脸上骤然转变成喜色。

    “太傅此言当真?”

    陶商很是郑重的点了点头:“不瞒麴将军,此番打败了袁绍之后,回往徐州,我就要拥立已故陛下的长子曦为天子,届时朝廷新立,各种要职空缺,特别是军职这边,包括四镇四征等,怕是都得重立,以麴将军之能,翌日敕封,想是应还得在这之上。”

    麴义听到这里,差点没幸福的爆炸了。

    比四镇四征还往上的军职,岂不是骠骑将军亦或是车骑将军?保不齐还能来个……大司马?大将军?

    那自己岂不是和袁绍一样尿性了。

    麴义没有丝毫的遮掩,脸上乐开了花,看的陶商一阵恶寒。

    ”太傅真是太客气了。”

    陶商笑道:“非是客气,只是以才衡量也,可惜……”

    麴义急忙道:“可惜什么?”

    陶商长叹口气:“可惜若是不能战败袁绍,一切都是空谈。”

    麴义闻言顿时松了口气,道:“我当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件事情,太傅放心,麴某既然来此见你,那自然便是有上善之计,向太傅奉上。”

    陶商等的就是麴义这句话,急忙拱手道:“还请麴公尽皆言其详,教陶某破袁绍之道。”

    麴义强撑着站起身来,背上的伤牵动着他呲牙咧嘴的,浑身说不出的难受。

    但他还是硬生生的挺住了。

    麴义对陶商道:“劳烦太傅派人给我拿白绢和笔墨来。”

    陶商随即命人取来麴义要的东西,并为麴义磨墨,然后便见麴义拿起笔开始在白绢上花了起来。

    画完之后,麴义对着长绢使劲的吹了一吹,然后对陶商和徐晃道:“太傅,公明,你们过来看,这是什么?”

    徐晃走过去一看,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陶商仔细的看了一会,奇道:“看这龙飞凤舞的笔法,还有这密集的小爬虫式样,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道家符,俗称鬼画符?”

    说罢,便见陶商惊喜的抬头道:“麴将军难道能咒死袁绍?”

    麴义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符你妹啊……

    徐晃也是使劲的擦着头上的汉,无奈的道:“太傅,这是袁军的军营排布之图啊……不过这画的却是惨了点。”

    陶商闻言恍然大悟。

    麴义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声音嘶哑,似乎都要喷出血来。也不知是被打的还是被陶商气的。

    少时,却见麴义缓过神来方才对着陶商道:“偷袭许昌之战失利之后,袁绍为了能够压制中原军和徐州军,而采取了搬迁营寨,步步为营紧逼的战策,用以对南军施压,此举貌似乃是改变战策,实则却是袁绍因为屡战不胜,而心情受制,如此挪动营盘,乃天丧其势力也。”

    陶商眯着眼看麴义的鬼画符,凭心而论,麴义的地图实在是画的太恶心人了,屁毛名堂都看不出来。

    “麴将军可否替我分析一下个中详情?”

    麴义挨个指着营盘对陶商道:“袁绍新立的硬盘乃是连营,虽然彼此中有间隙,但我跟随他多年,深知其立寨秉性,他惯于将数日内所用的粮草尽皆屯于营帐之间,用以往来调度,如此虽然是有利于周转,但却有一个疏漏?”

    “什么疏漏?”

    ”就是一旦有内人贡出其寨内情,或是深知其势,这些中转之寨变会成为引火点,眼下太傅要对付袁绍,除了用火攻,别去他法。”

第五百七十二章 破袁之战

    陶商大概明白麴义的意思了。

    以少胜多,除了断粮的方法之外,再一个就是以兵种克制,亦或是以超群的战术克制,但如果这两个都没有,那就唯有借助大自然的力量,水淹或是火攻。

    再或者就是等老天降下个神雷或是大陨石,砸死对方主将,虽然属于曲线战略,且成功率万年不遇,但也是大自然力量的一种,可以归纳到此范畴。

    而袁绍的连营布置虽然只有少部分依山傍水,但由于麴义知道各部粮草的屯扎连接之地,有他的指点便可以犹如多米诺骨牌式的点燃袁绍的大营,将他们的士气降到最低点。

    这种烧法,烧不死多少人,毕竟谁都不傻,会站在原地任凭让大火烧死,但火烧的方式可以将庞大的袁军全部驱散,并令他们的指挥系统彻底的瘫痪。让己方的士兵正面出击,在各处战场打败袁军,取得这场战役的胜利。

    其实客观的来看,这和烧粮食是一个套路。只是采用的方法不同。

    不过这样也好,烧士气不烧人,倒是比较符合陶商的脾气,若是大火都是烧人就太伤天和了。

    陶商仔细的听完麴义说完之后感慨道:“麴公果然是上天赐给我们陶曹两军的福星啊,用兵如神,机变百出,善于用谋,真乃是十全十美的当世奇才也。”

    麴义一听这话,高傲的挺起了胸脯。

    这话夸的没毛病。

    陶商继续道:“就是你这地图画的实在是磕碜了点,只能算十全九美了。”

    麴义的脸一下子黑了。

    ……

    次日,陶商就拿着麴义的地图,率领一众文武谋臣前往曹操的帅帐,并当面向着曹操讲解了麴义献上的计策。

    曹操盯着麴义画的那副连营地图,看了好半天突然道:“这是什么玩意?……这画的是长虫吗?”

    陶商闻言憋不住乐,麴义的脸则是又变黑了。

    少时,待陶商解释完毕之后,曹操和众人都不由的大点奇头。

    曹操冲着麴义一竖大拇指道:“麴将军真当世之良将,实乃河北少有的英才也,曹某不才愿请麴将军共谋大事,不知麴将军愿意否?”

    陶商虽然讨厌麴义的天性凉薄和自傲,但却不代表他希望麴义跑到曹操那里去。

    而且曹操这老小子居然当着自己的面薅羊毛,未免有些太不地道了吧?

    大哥拜托你看看清楚,陶某还没死呢。

    陶商沉着脸,伸手拍了拍曹操的肩膀:“孟德兄,当着小弟的面挖人,不好吧?”

    曹操倒是脸大,恬不知耻的道:“陶兄弟,都是为国尽忠,何分彼此呢?”

    麴义冲着曹操作了一揖,道:“多谢曹司空信任,只是麴某与陶太傅乃是故交,今番来投,实乃是冲着故人情意,与旁人无关,司空的好意,在下也只能是敬谢了。”

    曹操一见麴义不尿自己,心下很是遗憾,他对麴义道:“麴公未免有些着相了吧,为国尽忠在哪不行,不都是为汉室效力吗?”

    麴义呵呵笑道:“正是如此,既然在哪不是为汉室效力,在下于太傅麾下,又有何不可?”

    陶商心中明白,眼下刘协已死,皇子曦在自己的手上,自己有能力拥戴皇子曦然后给麴义想要的高官和名位。

    而曹操只是一个普通的诸侯,麴义在他麾下,若是被授以高位,名不正则言不顺。人家麴义现在冲的是长子曦。

    人家都是啃老,啃爹啃母。

    自己如今是啃外甥。

    不过感觉还挺舒坦的。

    见麴义不肯,曹操也只能作罢,众人随即开始研究麴义的计策,两军谋士皆认为可行。

    于是,火攻袁绍的计策就这么定了下来。

    ……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眼看着已经入秋,但天气依旧是闷热的很,很多军士一不小心都中了暑气,因此袁绍将很大一部分的军营安在了依山傍水之地。

    而袁绍本人现在则是在帅帐内读书。

    天气闷热,感觉是要下雨,但却总是下不来。

    袁绍近两年岁数也是有些大了,一有点事就睡不着觉,再加上天闷感觉上不来气,因而到了子时的时刻,他依旧是没有安歇。

    不知道为何,今天的袁绍心情格外的焦躁,手中的古籍让他随意翻了几遍之后,便扔在了桌安上。

    他脱掉了外套,穿着小褂,在软榻上随意的来回翻滚不停。

    不多时,突听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少时,便见一名侍卫冲了进来,对袁绍道:“大将军,不好,东南营盘方向,有数处接粮点走水了!”

    袁绍翻身起来,满面狐疑之色。

    走水对袁绍来说倒也是正常的,这个年代因为没有良好的防火准备与意识措施,因而失火是经常的事。

    问题是怎么这一走水,走出好几处来?己方士卒如何都这般不小心。

    “速速让沮授安排人往彼处救援。”袁绍没了睡意,开始点兵派将。

    刚刚让那名侍卫去传了令,却有袁将吕旷匆忙而来:“大将军,西面那边走水了,火势好大,几乎连着了十里之地,大将军,赶紧下令从中军寨派人去救火吧!”

    “西面燃着了十里地?”袁绍闻言一惊:“哪里会有这般巧合之事!”

    吕旷点头道:“末将也怀疑是敌军故意放火!”

    袁绍站起身来,在帐篷内来回走了几圈,道:“不可能啊,袁某设下的,虽然都是连营,但彼此之间已经设了拱卫,想要用火攻绝非易事!”

    吕旷道:“大将军,那麴义莫不是熟悉咱们在每个营寨中的囤粮点,脱逃之后投奔陶曹因而献计……”

    袁绍摇了摇头道:“不会,麴义脱逃之时,袁某只有挪营之意,却未告诉诸将应如何立营,他不可能知道的。”

    吕旷犹豫的道:“他虽然是不知道大将军如何布置营寨,可他毕竟跟随大将军多年,又是亲信之将,所以末将猜他是不是提前算到了大将军的用意。”

    袁绍闻言顿时勃然大怒。

    “胡言乱语什么!还不快领兵马去救援!”

    ”诺!”吕旷不敢耽误,匆忙而走,他适才的话确实是触怒了袁绍的逆鳞。

    哪一个君主愿意承认自己的思维方式被一个手下人给猜度掌握了?

    特别是这个手下人还是一个叛将。

    吕旷出去之后不久,突然之间,各部的将领们纷纷来到袁绍大寨。

    除了西面和东南面之外,将领们分别向袁绍禀报,以中军为轴心,整个大营向各处延伸的地方,纷纷起火,其势甚大,中军的各部已经前往各处救援。但今夜的风势奇诡,根本就租拦不住。

    袁绍这下子是真的慌了,他急忙领大家奔驰出了帅帐。

第五百七十三章 焚营之战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再加上当夜的火乃是有人刻意为之,且风力极大,曹陶两军的兵马在一顿焚烧屯营粮秣之后,再加上麴义的谋划布置,瞬间便把东西两侧,连绵不绝的袁营给燃烧了起来。

    巨大的火焰连绵不绝的燃烧着整个连营。

    抬头望去,已然可以看见各处营盘火光重重,翻滚而又不断变化形状的浓烟,黑压压的后面时不时透露出几分赤红的光斑。

    不远处,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已经可以印证这场骤然撩起的火灾有多么令人惊骇。偶尔甚至还能听到一些惨烈的痛号声,兴许是有人不小心被大火烧伤,又或许更是有人未能及在沉睡时从帐篷中跑出去,因而遭难。

    “快,快去,快去救火!”袁绍好不容易才从嘴巴里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袁绍此刻已经失去了平日里的雍容气度,好不容易才从嘴里挤出这么一句话来,他慌张的神情此刻已经溢于言表,很是动容。

    “各部将领和兵士已经去了,眼下中军能抽调的人手,这会儿都已经在救火了。只是……只是火势来得太突然,到这会儿……恐怕……”

    “这下完了,这下真完了。”袁绍失魂落魄的说道,从未感到有这样的绝望无助。

    少时,却见他又突然露出狰狞的神色:“曹阿瞒,陶子度,袁某要将你们挫骨扬灰!”

    “杀啊!”

    不知何时,隐隐的从四面八方,骤然又传来了连绵不绝的喊杀之声,曹操和陶商的兵马在大火燃起后,袁军救火自顾不暇之际,又纷纷前来攻寨。

    而他们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弓弩手们,又开始向着各个连营点不断的放射火箭。

    袁营上空连续不断的火龙怒吼着呼啸着飞向各个角落。在距离袁军大营五百步的山林里,早有曹操和陶商按照麴义的指点,秘密埋伏在这里的一支彪军,他们看见前面的袁军大寨已经起火,立即点燃了林中的灌木作为呼应。

    如此一来,整个袁军的所在场地,除了连营内的大火之外,第二道火墙也成功的在另一个方向将他们的后路截断。

    袁绍惊呆了。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胜利仿佛已经被自己牢牢的攥在了手心里,怎么会突然又飞了?

    在第一批火箭上天之后,曹操亲自上阵擂,命他的士兵全力进攻彼寨。

    陶商麾下的诸将也率领着兵马同时向各处战略要点发动进攻。

    曹军和陶军这一次可谓是倾巢出送,各部战将几乎是尽皆出马,包括曹军的宗族夏侯,夏侯渊,曹仁,曹洪,曹纯,普通将领中的典韦,庞德,于禁,李典,阎行,于禁,乐进,刘勋等皆出。

    陶商这面的阵容也不含糊,赵云,许褚,太史慈,徐盛,徐晃,徐荣,纪灵等人亦是一个也没有落下,各部精锐营兵也是倾巢出动。

    营火连绵,敌军皆至,袁军此战受到了致命的打击。

    救这么大的火本来就是天方夜谭了,偏偏敌军还接踵而至。

    文丑挥舞着战刀,一路血拼来到了袁绍身边,他冲着袁绍高声呼道:”大将军,我护着你杀出去!”

    袁绍此刻已经有些傻了,他呆愣愣的看着已经无法挽救的营寨,听着四处散发出的哭嚎与喊杀声,呆愣愣的不能言语。

    可怜数十万铺天盖地的大军,一朝丧尸战意,指挥系统完全失灵。

    ”轰隆隆!”

    从天而降的火球行前方的营寨外扔了出来,正好砸在袁绍中军帅帐的不远处,溅起了火花和尘土。

    ”不好!”袁军侍卫大叫道:”曹军的霹雳车来了!”

    对于眼下的袁军的情况来说,霹雳车的到来对他们而言可谓雪上加霜。

    文丑重重的一跺脚,怒道:”顾不了那么多了,大将军,恕末将得罪了!”

    说罢,也不管袁绍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扛起袁绍就奔着战马跑了过去……

    乱军之中,无数的袁军因为火焰的关系,纷纷向着陶军或是曹军投降。

    但也有一些战将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是不能投降,或者说是无法投降的,因此只能是拼命的向着寨外杀去。

    其中,就包裹前番背叛麴义向袁绍告密的副将张毅公。

    张毅公可是不傻,他深深的明白麴义逃离袁绍营之后,一定是去投靠曹操或是陶商了。

    不过他原先并没把这件事当回事,在他看来,曹操和陶商的联手再厉害,也绝对不会是袁绍的对手,自己向袁绍告密有功,待日后袁绍灭了曹,陶,杀了麴义之后,自己的富贵荣华可谓手到擒来。

    很可惜,世事无常,万事没有绝对,曹操和陶商用行动生送的给张毅公上了一课。

    张毅公的美梦还做几天,一场滔天的大火就彻底的击碎了他这可悲的梦想。

    曹陶焚烧掉的不只是袁绍的霸主之心,同时也有类似张毅公这样的在袁绍手下渴望升迁之人的贪婪之心。

    而且不只是如此,他们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

    张毅公正和一众亲信手下匹马奔驰之间,麴义伙同徐荣的部队已经是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是、是你?”

    看着麴义在火光下略显狰狞的神情,张毅公不由得失声惊呼。

    麴义阴笑着盯着张毅公,淡然道:”本将就知道,依照袁绍的心性,本将被你构陷诬告之后,他一定会任命你接替我掌管本部兵马,以示嘉奖之意,嘿嘿,如此甚好!麴某也正愁找不到你,如此只需寻找昔日的先登营便是!张毅公,你今将死,又有何想说的?”

    张毅公的浑身打着哆嗦,闻言震怒道:”麴义,你休要污蔑人,哪个构陷于你了!分明是你自己对主不忠不义,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还不速速将路让开!”

    麴义见张毅公色厉内荏,不由的哈哈大笑。

    待他笑够了,便见他转过头去,对着一直默不作声的徐荣道:”徐将军,张毅公旁边的那些人交给你,此人我亲自动手,不知可否?”

    徐荣不甚在意,他这次本来就是陪麴义来的,麴义怎么吩咐,他怎么干便是了。

    不过看着麴义那副趾高气扬的得意劲,徐荣怎么看怎么觉得不爽。

    真小人。

    不过他的表情都是被脸上的青铜面具遮着,麴义也看不见。

    ”包在徐某人身上,麴公自去报仇便是。”徐荣的语气平平淡淡。

    麴义对徐荣的语气心中不是很爽,但也没说徐荣什么,策马直奔着张毅公而去。而徐荣则是率领一众泰山军直奔着张毅公的手下们杀去。

第五百七十四章 凉薄之人

    面对突然而来劫杀的麴义和徐荣,张毅公没有办法,只得仓皇应战。此时此刻,他不想打也得打。

    论及战力,北地之卒兵强马壮,更何况张毅公的手下还都隶属于先凳营,他们不只是擅射,亦是擅拼杀。

    但值此危难时刻,这些兵卒都是提心吊胆的顾及自己的安危,怕是连平日里一半的本事都发挥不出来了。

    如若不然,泰山军就算是赢得了他们,却也未必能困住想要奋勇往外冲杀的张毅公。

    但可惜,现在……

    别说徐荣和他麾下的兵马对付这些会慌乱的敌人犹如砍瓜切菜一般容易,单是麴义一个人的死缠烂打,就让张毅公感觉自己今日算是彻底玩完了。

    麴义和张毅公鏖战在了一处,双方都使出狠辣手段,恨不能致对付于死地。

    怎奈张毅公的武勇在河北军中虽算出类拔萃,但与麴义相比,还是有一段不可逾越的距离,更何况徐荣还在旁边屠戮着他的部下,随着一声声惨叫和不断四散奔走的己方士卒,张毅公的心绪更乱。

    在这种严苛的条件下,张毅公最终错不及防,一不留神之下被麴义一刀砍断手腕,嚎叫着跌落到了尘埃。

    张毅公麾下之众见状,更显慌乱,纷纷四下而逃。

    少时,徐荣策马来到了麴义的身边,发现麴义在制服了张毅公之后,却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任由着他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痛苦的哀嚎。

    徐荣感到非常的奇怪,他转头看向一脸平淡的看着张毅公,道:”麴公何不杀之?”

    ”杀?”麴义冷冷一笑,道:”那太便宜他了,麴某要将他带回去,让他好好的知道背叛本将,将会得到什么下场!让他想死也不能得也。”

    徐荣听了这话,脑瓜子直冒虚汗,心中鄙夷更甚。

    如此瑕疵必报,且凶狠的人物,当真是不可交,再大的仇恨,杀了人家也就算了,如何还要带回去折磨?哪还有一点大将的胸襟?这天性也未免太过凉薄了。

    陶商好像也干不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吧?

    徐荣虽然心中对麴义甚是鄙夷,但他也知道此人乃是这场大战的首功之人,眼下风头正盛,于是便按照麴义的要求,吩咐左右先把张毅公押解回去。

    ……

    麴义捉拿张毅公仅仅只是战场的一处小角落,其他的连营之地的战场,如此的战事亦是在上演着。

    张,高览,淳于琼,吕旷,吕翔,赵睿,焦触,张南,牵招等袁军宿将保护着田丰,沮授,郭图等谋主各自杀出重围,但仓皇之下还是有一些人被遗忘了,比如说许攸之流……

    但这种慌乱时节,却也是顾不得那么多了。

    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鏖战,数不清的袁军将校向曹,陶两军投降或是被杀,更多的是毫无士气的袁军士兵在四下慌乱的逃走。

    袁绍在文丑的保护下,奔北方而走,他麾下还跟随在他身边的士兵不足万余,其余的全部四散零星散逃,也不知道日后还能不能归附到河北。

    这一仗彻底击碎了袁绍一统黄河以南长江以北地域的雄心,也为河北的未来埋下了深深的隐患。

    曹,陶二军大胜而归,这一仗不仅仅是收缴了众多的军械,俘虏了数不清的北地士卒,更重要的,是还抓住了许多北方的高官将领和谋士。

    有一部分高层被袁绍麾下的精兵猛将护持逃走了,但有一部分人,很显然却没有这样的好运气。

    而其中有一名俘虏,在被押解至陶商和曹操的面前时,更是高声呼叫:”孟德!孟德!还记得南阳许攸乎?”

    曹操此刻心情大好,他正在和陶商并肩而行,一同观看袁绍的废寨,并指指点点的用以说教诸将,突然听到了这声叫喊,浑身不由一颤。

    许攸这个名字,他再清楚不过了,那可是他的少年好友……不过这个好友的嘴多少沾点贱。

    如今这个时间段,曹操委实不太想见这位昔日故交,若是换成破袁绍之前,曹操或许还会对许攸以礼相待,但眼下袁绍已破,曹操已经没有理由需要见他了。

    主要是他跟许攸太熟悉了,而许攸这个人的脸皮也着实是太厚了,嘴巴也太碎了,曹操对他很了解,若是他投靠到了自己的麾下,时间一长,不但跟自己没大没小不说,自己年轻时候做的那些荒唐事,只怕都得让那老小子给抖出来。

    有鉴于此,曹操干脆来了个不闻不问。

    你喊我,我不尿你行了吧?

    ”曹司空?那个长得跟猴子一样的人叫您呢!”陶商身后的郭嘉友好的提醒曹操。

    曹操脸上的肌肉抽了一抽,对陶商手下的这个谋主很是无奈。

    你看不出来曹某是故意不搭理他的吗?显着你了?

    怎奈郭嘉已经说话了,曹操也不得不做出回应。

    他停下了脚步,转头装作的认真的打量了许攸几眼,道:”还真是有人叫曹某,嗯……尖嘴猴腮的,长得真是磕碜,确实跟猴子似的!”

    陶商闻言憋不住乐,他转头看了看黑矮的曹操,心中不由一叹。

    就您这尊容,跟黑猩猩似的,还好意思说人家长得像猴子?

    难怪你俩年轻的时候能玩到一块去……猴大猴二一样的组合。

    许攸见曹操不认他,顿时急了,道:”孟德,是我啊!你的少时玩伴,许攸!你难道不记得我了?”

    曹操装傻充愣:”谁?”

    许攸急忙道:”我!许攸,字子远!小时候咱俩一块偷看人洗澡,你如何忘却……”

    曹操闻言顿时吓得一个哆嗦,急忙道:”原来是子远啊!嗨!看曹某这记性,适才一时情急,却是想不起来你了……”

    陶商却是笑呵呵的上前,道:”你适才说的什么事来着?把话说完,我好好记录一下,下一本小书也好有些题材。”

    许攸闻言一愣:”你是?”

    陶商道:”我乃当朝陶太傅,你说你是许攸,有何为证?除非你把刚才的事给我讲完。”

    曹操闻言瞎了一大跳,急忙来到许攸面前,一指他道:”子远,不可妄言,不然休怪我不念当年之情!”

    陶商闻言不满的转头道:”孟德兄,我这审犯人呢!你捣什么乱啊?”

    曹操闻言差点没气死。

    你这是审犯人吗?你这分明就是在审我呢!

    曹操也显得有些不高兴,道:”什么叫我捣乱啊!该你知道的你问,不该你知道的,你瞎打听什么啊?”

    陶商的眉毛轻轻一挑:”你不想看陶氏小说的下半部了?我这可是再给你取材呢!不想看拉到。”

    曹操的脸色骤然发黑。

    你到许攸那里取材,回头写完给曹某看,那跟曹某自己看自己有什么区别?

    许攸来回瞅着这两位当朝权臣,犹豫道:”那我到底还说不说啊?”

    陶商一转头:”不说我杀了你!”

    曹操则是咬牙切齿:”敢说我杀你全家。”

    许攸这下子彻底不敢吭声了,我就是叫个故友而已,招谁惹谁了?

    陶商恼怒的转头道:”孟德兄,你如此耽误我八卦……耽误我取材,回头下半部完本之后,可别怪我真不给你看,没你的份了!”

    曹操气的黑脸发红,偏偏又不敢应承,因为他还真就怕陶商不给他看了。

    毕竟他盼星星盼月亮,就是等着陶商什么时候能把这旷世佳作的续集写出来一饱眼福呢。

    曹操身后的曹昂见父亲挺憋屈,犹豫了一下上奇前道:”父亲不用发怵,实在不行,不看就不看,有甚稀罕,孩儿给你重写一部,不是孩儿吹嘘,孩儿现在的文笔比他好!”

    曹操:”……”

第五百七十五章 曹陶再离

    许攸到底还是被曹操释放了,并允许他在自己的帐下听用,可谓保住了一条性命。

    不过这种被招降的过程,很显然跟许攸当初想象的有些大。

    没有叙旧,没有折节相交,甚至连个好脸都没有,许攸能够看出来,曹操对自己其实挺烦的。

    要不是怕挨刀子,就曹操这态度,许攸早就一甩袖子走人了,屁都不带给他放一个的,哪还能轮得到曹操在这跟他耀武扬威?

    问题是眼下的许攸不是雪中送炭,而是以俘虏之身入的曹营,待遇当然不一样。

    这件事在许攸的心中埋下了一根刺,很伤自尊,却偏偏又无可奈何。

    至于曹昂,这番献媚不但是没有遭到曹操的夸赞,反倒是又挨了二十军棍。

    曹操这次明显是有些动了真火了,让士兵伦棍子的时候不要手下留情,直接给曹昂打了个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难怪你这小子近年来兵法,策论,文学,诗词,弓马样样都没有长进,原来是把精神头给我用到写小破文上来了?

    打死你这逆子!让你再不务正业!

    对于曹操来说,他虽然喜欢看小文,但却不喜欢让自己家的孩子写小文……他只看别人家孩子写的,比如说陶谦他儿子。

    教育孩子最重要的一条并不是揍,而是要去同他讲道理,跟他勤沟通,告诉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很显然,整日忙于军国大事的曹操并没有掌握到个中的真谛。

    事情需要当爹去跟孩子讲道理,而不是伦棒子,特别是曹昂已经成年,有了自己的认知能力,单纯的揍他反而只会让他有更强的逆反心理。

    凭什么你能看,我就不能写!

    大汉朝以孝治天下,这话曹昂不能直接跟曹操说,他只能把事情憋在心中,自己默默的去做。

    曹操的一番举动,不但没有打灭曹昂的积极性,反倒是更加的坚定了他的信心。

    曹昂励志要成为诸侯圈中最优秀的作家。

    ……

    陶商派人,将袁谭,高干,逄纪等人带了来,并当面告诉了他们袁绍落败的消息。

    消息一说出来,三个人如同被五雷轰顶,呆愣愣的看着陶商,竟然是不愿相信。

    ”陶公莫非扯谎乎?嘿嘿嘿,身为当朝的太傅,您这扯谎的本领也未免太低劣了一些吧?”逄纪自以为是的对陶商问到。

    陶商懒得跟他掰扯。

    他瞅都不瞅逄纪一眼,只是定定的看着袁谭,道:”今日战事已定,是我该履行曾经对兄长的承诺了,眼下没了战事,我会派人送你们几位回河北,到了邺城,还请兄长代我好生劝解袁公,以表我对其的慰问之情。”

    袁谭的喉结一滚动,道:”陶……太傅,家父当真已经兵败回邺城了?”

    陶商笑眯眯的道:”兄长,陶某知道你不愿意相信,这事我亦是觉得匪夷所思,只是大将军若是没有败北,三位眼下应不是被陶某放走的,而应该是被大将军救走的……对吧?”

    听了这番话,袁谭和逄纪,高干等人方才哑口无言。

    诚然如陶商所言,若是袁绍占据了优势,这一切的一切便都太不符合常理了。

    可若是让他们接受己方的失败……

    那么多的兵马,那么多的战将,那么强大的势力,居然会失败?

    高干和逄纪勉勉强强的倒好,袁谭此刻的状态却是非常的不对寂寞。

    他此刻的心犹如被针刺过的一样难受。

    陶商似是看出了袁谭心中的不快,迈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显思兄不必如此,正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河北之境地大物博,人口稠密,更兼是粮,盐,马皆不缺少,日后称雄天下依然不是难事,区区小败你还是不要放在心上才是,回去会也多劝劝大将军,让他多多宽心才是。”

    袁谭低头沉思了一会,突然道:“陶兄若是方便,不知可否告知我此战的个中详情?”

    战事已经过去了,陶商没必要向袁谭隐匿,随即向他把事情说了一遍。

    说完后,陶商又顿了顿道:“更何况此败看似倾颓,实则不过是兵马四散而已,大部分的兵力只是被驱散而已,将来重新召集,定可重整旗鼓。”

    陶商这话虽然说的没毛病,但袁谭也不是纯傻子,多少是知道一些实际情况。

    几十万兵马不可能会被全灭的,别说杀几十万人,就是在这么短的时间让陶曹两军凑几十万口吐沫也能累死他们吃饭,袁军大部分的兵马只是火烧连营,因为惊慌而被驱散。

    但驱散了,并不代表他们日后就一定会回河北。

    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很多人连家都没有了,在哪活着都是活着,不一定就非得回老家去。

    再说东汉末年交通不便,从河南回河北可不是买张高铁票三四个小时就回去了那么简单,光是跨越黄河就能要了他们的命,且还需要经过层层关卡,自己一个人独行在荒郊,甚至还有可能会碰上虎豹豺狼。

    那个时候的野兽可是随处可见,不只是在动物园才能看见老虎的。

    那些失散的兵将很有可能就是就近落脚,然后再探听地方县府的政策,在中原或是徐州找个地方安家落户,或者是实在走投无路,落草为寇也是有可能的,但就是回河北的几率最低。

    如此算来,时间一长,这些人力终归还是成了曹操和陶商辖下的潜在人口,凭白无故的便宜了他们。

    一想到这里,袁谭的心中就忍不住在滴血。

    这可都是河北的精英青壮啊,就这么便宜了曹操和陶商?

    曹操可以另说,可陶商……虽然明知他是己方的敌人,但袁谭对陶商却始终恨不起来。

    至少他比袁尚更像个兄弟。

    人心都是肉长的。

    凭心而论,陶商对袁谭确实不错,而且这场大战,也并不是陶商挑起来的。

    供给几人回返的马车已经在寨外了,陶商命几人上了车,并令凌操和张勋引领一众好生护送,直到将他们送出境后方可。

    袁谭登上马车,神情中充满了复杂。

    ”兄长保重。”陶商冲着袁谭拜别。

    袁谭心中一震,不知为何很是感动,亦是冲着陶商回礼。

    ”陶兄弟,我们后会有期!”

    听了这话,陶商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放心吧,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不过那时候,见面的地方将不在是黄河以南,而是你们河北的地界了。

    ……

    官渡之战打赢了,接下来便是扫清周边的祸患和整顿内需军务以及善后。

    不要小瞧这些杂事,说实话就这些事情的琐碎程度,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比官渡之战还要让人头疼。

    而随着袁绍的败北与河北军的溃败,曹操和陶商,这两名枭雄分道扬镳的日子也开始提上了日程。

    大家表面上依旧是笑呵呵的,瞅着非常和善,但彼此都心照不宣。

    都是修行了千年的狐狸,谁不知道谁呀?

    不仅仅是曹操和陶商,就是两军的高阶谋士和战将见面,彼此间也多了几分虚套和防备之意。

    一转眼,时间已经到了陶商应该与曹操离别的日子。

    身为东道主的曹操,在自己的大帐安排了一场盛大的送别宴席,用以欢送共同战线的徐州盟友们。

    但谁又知不知道这是不是又一场阴谋呢?这种事,谁也说不准。

    于是乎,在宴席的日子里,陶商领来了全副武装的战将和精锐士兵们。

    大家都不是好东西,谁也别过分的相信谁,吃饭可以,但配置一定要全。

    曹操也是一样,领着一群全身披甲胄的战将亲自来迎接陶商。

    一看到陶商领来的阵势,曹操不由一愣。

    ”子度贤弟,这真是好大的阵势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攻寨的,你看你这哪里像是来喝酒?”

    陶商笑呵呵的道:“孟德兄也不差啊,请人家吃饭还这般全副武装,三军着甲,不知道的以为你要把我当下酒菜呢。”

第五百七十六章 借道而行

    曹操和陶商虽然都彼此提防着,但却也都彼此相互理解。

    这就是乱世,这就是人心,芸芸众生谁也不能置身于事外。

    二人大笑着携手走进曹营前安排好的空地校场,后面的一众悍将分为两列,依次而入。

    营门口的空地之上,已经架起了许多处篝火,熊熊烈火当空而舞,而篝火上面正在被熏烤的肥羊则是滋滋的向外冒着油,惹的人食指大动,大坛大坛的美酒被曹军的士兵们搬到了场地正中,开坛之后酒香味四溢,众人一个个闻着皆忍不住咽口水。

    而不只是羊肉,还有诸多食鼎被曹兵侍从们拿了上来,里面有各种疱制的鹿肉等野味。

    陶氏诸将有的坐下有的侍立在一旁,大家各有分工,很显然,所有人都没有被这歌舞升平的表面现象所迷惑,现在大家已经不在信任对方的每一个人了。

    而曹军的武将们亦是如此,他们如同盯着一群野兽一样的盯着以赵云,徐晃,许褚等人为首的陶军武将们。

    曹操笑呵呵的命人将酒爵替众人甄好了,然后便请众人纷纷举起酒盏畅饮。

    ”此番大胜袁绍,退袁绍数十万众,得此大胜,放眼古今,焉有其荣哉?得此等奇功皆赖两军将士奋勇杀敌,今日值此盛宴,咱们在场之人且先共饮此爵,以壮声势也……”

    曹操的话还没等说完,便见陶商手中的酒爵突然“啪嗒”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大家都在认真的听曹操的话,因而都默不作声,场面很静,陶商的就爵摔下去,声音虽然不大,却异常尖锐,顿时引起了在场众人的紧张。

    很多人甚至都纷纷把手放到了剑柄上。

    却见陶商先是左右四下看看,他认真的扫视了四周一圈,确认无误后,方才使劲的鼓着掌,一边笑对曹操说道:“孟德兄说的真是太好了,着实是入木三分,一语中的,言辞之恳切竟然是把陶某手中的酒爵都给感动掉了!兄弟我也是真没用,一到关键时刻就老紧张……”

    说罢,笑呵呵的从地上把酒爵捡了起来,命人再把酒爵甄满。

    别人倒是都没把这个细节当回事,曹操却是被陶商气的牙牙痒。

    因为他实在是太了解陶商了。

    你紧张?你紧张个屁啊!在场的没一个人比你还精了。

    这小子哪里是一不小心掉了酒爵,他分明就是演示”甩杯为号”,看看自己到底在没在营寨中安排刀斧手!

    心眼全他娘的让你长了!

    他是真把曹某这当成是鸿门宴了,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还摔杯?你干脆直接掀桌子试一试呗。

    不过曹操心中不爽归不爽,但他潜意识里还真考虑过要不要安排刀斧手。

    但细细想过之后还是算了。

    一则陶商肯定会防备着自己,他来赴宴所带的人绝不会少了,而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

    到时候曹操不但困不住他,俩人还会直接撕破面皮,且让天下嘲笑。

    二则袁绍虽败,但毕竟走了没太久,不能不防备他打个回马枪,卷土重来。

    三则经过这场大战,己方已疲,中原亦是需要安定,眼下确实不是跟陶商交手的好时机。至少得挺过这个阶段再说吧。

    因此曹操把这个埋伏刀斧手的拙劣想法,深深的埋在了心中,并没有实施出来。

    虽然他亦是心存邪念,但看见陶商防狗似的防备着他,曹操的心中就是不舒服。

    我又没真当狗,你凭什么这么防我?

    曹操这就是有点不讲道理了,颇任性。

    这第一爵酒因为陶商的举动,就让人喝的没滋没味的,剩下的酒宴过程也就基本成了过场,两方犹如防贼似的互相堤防,大家彼此心照不宣,敬酒时候的客气程度几欲让人作呕。

    酒宴进行到了一半,郭嘉冲着陶商使了一个眼色。

    陶商会意,随即对曹操道:“孟德兄,还记得你当初对我的那个承诺吧?”

    一说”承诺”两字,曹操顿时有点冒虚汗。

    ”曹某这辈子的承诺不少,但并不是挨桩挨件的都能记得……陶兄弟说的是那一件?”

    一看曹操的表情,陶商便不由的乐了。

    这种表情他太熟悉了。

    平日里撒谎撒多了就是这种表情,一听别人问他要承诺就心中发虚。

    陶商冲着曹操道:“孟德兄不用害怕,就是不久之前的一件小事,当时陶某与令公子一同从许昌而归,在下曾请示孟德兄,若天意使袁绍败,我欲借往颍川阳翟之道一行,然后再回返徐州,不知孟德兄允否?”

    ”啊!”曹操猛然一拍脑门,恍然而悟的道:“原来是这件事!曹某记得。”

    “孟德兄,小弟意欲不日即将拔军起行,兵返徐州,但在回徐州之前,我欲先借道往阳翟一行,想必孟德兄应该会遵守承诺的吧?这可是咱们说好的。”

    曹操并没有着急说话,而是斜眼看了一眼他身边的戏志才。

    戏志才捋顺着下巴上的胡子,思索了半晌之后,接着便冲曹操点头示意。

    戏志才的动作虽然很轻微,但依旧是分毫不差的落入了郭嘉的眼中。

    郭嘉不做声,心中却是在暗爽。

    戏忠老狗,且看这一次郭某玩不玩的死你。

    曹操知道,戏志才是左思右想,也没有想到什么破绽之处,因而才想自己点头示意,让自己执行两人先前的计划。

    曹操的信心更盛。

    他对陶商点着头,豪气道:“曹某一言九鼎,焉能有跟兄弟耍无赖的行径?陶兄弟先前帮我守住了许昌,对我不可谓不恩重,曹某说话算话,你既然要去,那曹某绝不拦你便是了。”

    陶商笑着举起酒爵,又跟曹操喝了一盏:“多谢孟德兄的慷慨,小弟拜谢了。”

    “不过呢……”曹操捋顺着下巴上的胡子,慢悠悠的道:“虽然是还人情,但你这么多的人马过境,这过路费多少还是应该交点,至少是那么个意思……”

    陶商摇头道:“”孟德兄,您这话就不仗义了,凭咱俩的交情还有此番共克袁绍的同盟之谊,你若是问我收钱,我半夜非撞死在你家大门外不可。”

    “此言当真!不骗我乎?”曹操的双眸顿时放光,既能得钱又能铲除掉自己最强大的对手,这样的机会放眼天下可是不多了。

    陶商泯了一口酒,老神在在的道:“逗你玩呢,乐呵乐呵就得了,真是的,这人年纪大了什么事都当真。”

    曹操:“……”

    ……

    几日之后,陶商命赵云和臧霸,李通三人为前部先锋,率领一支精悍的兵马先行回沛国整顿,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而他自己则是率领后续人马开始西向,朝着阳翟的所在行军而去。

    当然了,陶商此行美其名曰是为了拜祭孔。

    曹操的探子一直在紧密的观察着陶商的行动,直到探听到了他的兵马确实都离开了官渡辖境,曹操便立刻派出找来各路将军,准备下达自己的命令。

    “元让,子廉,你二人率领一只重兵,先行回许昌屯扎,表面上是回返许昌屯军开路,但实则要严密监视陶商的动向,只等他的兵马跨入颍川阳翟的境内一步,就立刻出兵,截断陶商回返往沛国的归路,你等也不必跟他过多交手,只需将他困在阳翟境内,届时曹某自会率领中军支援,只等他粮草绝断,便可不战而胜。”

    夏侯和曹洪闻言随即领命。

    ”司空,您为何不亲自前往?如此把握岂不是更大?”

    曹操听了问题,随即答众人道:“陶商非等闲之辈,曹某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以免让陶商怀疑,失去了先机,我先假装不动,让他以为曹某松懈,便自去办他的事了,然后到那时……嘿嘿,他既然自己想去颍川找死,那曹某便成全了他又何妨?”

第五百七十七章 李郭与贾诩

    官渡之战结束了,袁绍仓惶的逃回了河北,亦是因此,那些在战事结束前,被陶商和曹操用以作为扰乱河北郡县的偏师,也就按照计划都撤了回来。

    此时此刻的贾诩已经奉曹操之命从中原战场抵达了洛阳,与钟繇一起作为接应,迎回从河北班师的李和郭汜。

    当年的长安一战,贾诩勾结曹操,里应外合的夺走了天子,并用此战役令李,郭汜,马腾,韩遂四名关西诸侯多少年都直不起腰板来。败的那叫一个倾家荡产,虽死犹荣。

    贾诩当年在牛辅麾下之时,曾与李勾搭过一阵子,当时的李对他是喜欢极了,甚是推崇,这也就是贾诩是个老爷们,姓贾的若是个女子,李非得纳了他不可。

    可惜的是,李的一片真心,换来的是贾诩毒辣的算计与无情的。

    皇帝没了,地盘没了,三辅之地在难立足,李和郭汜犹如丧家之犬,在中土的西面到处流浪。

    跟要饭的没什么区别,唯一一点比要饭的强的是,他们能抢。

    而李对贾诩的爱,也因为这件事而变成了滔天的恨意。

    他恨不能把贾诩切成生鱼片沾盐吃。

    但他即使再恨贾诩,现在李也得仰仗着曹操吃饭,而贾诩身为曹操身边暗地里鹰蛇府的主事,亦是他的一柄匕首,因此李投鼠忌器,也不敢真把贾诩怎么样。

    但不动贾诩,就不带便李会给他好脸子。

    李和郭汜的兵马从三河回来之后,贾诩和钟繇率兵来洛阳的城门外迎接。

    洛阳城当年遭了董卓的荼毒之后,变成了一片废墟,不过近些年经过钟繇的修葺与改善,又重新恢复了一些生机,四面八方的流民又重新归附到了洛阳治下,昔日的汉都逐渐又恢复了一些昔日的风貌,钟繇可谓是功不可没。

    但李很显然并不把这些当回事,这却也难怪,当年他便是焚烧洛阳的主要人物之一,可谓是跟着董卓为虎作伥的重要帮凶,其天性凶狠嗜杀,能把洛阳和百姓当回事才怪。

    可以说是天生的破坏者。

    见了钟繇,李翻身下马,冲着他拱手施礼。

    郭汜亦是一同过来相见。

    钟繇笑呵呵的对他们二人道:“两位将军此番袭扰并州三河地界辛苦,个中功劳钟繇已经尽皆上表,作书司空,司空对二位将军的功绩已然尽知。”

    郭汜笑着冲钟繇道:“有劳钟公相助,回头我二人得了曹司空只封赏,必有重谢。”

    钟繇哈哈大笑,道:“二位将军不必如此,司空能得二位将军相助,也是天赐其时,毕竟二位将军乃是昔日西凉军中最勇猛善战的两名猛士,所统御的亦是西凉军中的精锐。”

    钟繇这话很是中听,把李听的乐呵呵的,使劲点头表示赞同。

    就在这个时候,贾诩从钟繇的身后闪了出来,道:“眼下曹司空在中牟县囤积了一部分粮草,二位将军的兵马在并州粮尽,稍作休整之后,便可走甬道直往中原,那里自然会有人接应。”

    李一看贾诩,面色顿时一变。

    “你怎么在这?”李咬牙切齿的冲着贾诩道。

    贾诩面无表情,不见喜怒,长长的冲李作揖,道:“回李将军话,老夫奉曹司空之命,一则在洛阳和钟公一同接见二位,二则也是为司空谋划黑山之事。”

    李对贾诩的话丝毫没有听进去,一双眼睛瞪视的犹如铜铃一般,恶狠狠的盯着贾诩,几乎都能喷出火来。

    这也就是李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呢,不然他一定会扑上去狠狠的咬贾诩几口。

    钟繇看出情形不对,急忙站出来当和事佬,对李道:“贾文和说的对,洛阳的粮秣不够两位将军长时间歇马,两位将军可在此休整两日,然后走荥阳甬道前往中牟县,那里自有兵将接应二位,并奉以粮草休整兵马。”

    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压制住胸中的怒意,:“休整两日就不必了!李某人吃不惯这洛阳的酒肉,见不惯阳奉阴违的小人,我和郭将军即刻便出发前往中牟县便是。”

    钟繇闻言道:“将军连马都不歇歇吗?”

    郭汜亦是愁苦道:“李兄,要不然,先在洛阳睡一宿也行啊……”

    “要睡你自己睡吧。”李狠狠的瞅了他一眼,随即转身上马,招呼兵将绕城而走,直奔着东面而去。

    郭汜长叹口气,无奈的向钟繇告辞。

    待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之后,贾诩突然好奇的转头看向钟繇,道:“李口中适才所言的小人,莫不是指钟公你么?你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钟繇被贾诩气的直想笑。

    “什么说我!分明便是指你这老家伙!唉,文和公,你和李过节,且不易解,日后同在司空帐下,还需慎重行事啊。”

    贾诩感激的点了点头,道:“多谢钟公关心,放心吧,李乃是匹夫,勇而无谋,他不会拿老夫怎么样的。”

    钟繇咧了咧嘴:“文和公误会了。我让你慎重行事,是指日后在司空帐下,你轻拿轻放,别把李往死里拾掇,毕竟司空现在还用得着他……老夫可不曾担心你会被李所治,你想多了。”

    贾诩闻言,一向古井不波的脸上少有的露出了笑容。

    看来自己是自作多情了。

    钟繇认真的盯着贾诩,对他道:“张白骑那边的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贾诩长叹口气,道:“张白骑一直按照老夫的吩咐,暗中联系黑山的陶升,希望可以用他劝说张燕归降曹司空,只是白绕对此事颇是反对,他似乎是极力的认定了徐州陶商,如今张燕也是踌躇未决,不过听张白骑传回来的话,张燕似是有些倾向陶商。”

    钟繇闻言顿时一惊,道:“黑山军虽然不是正轨军,且有生兵力近些年亦是被袁绍消灭不少,但下辖人口稠密,不可忽视,若是归顺陶商,却是对司空的霸业有碍,似此当如何是好?”

    贾诩闻言并不着急,他只是捋顺着须子,一双浑浊的眼睛望向了远处的天际。

    思虑了半晌之后,便见贾诩长长的一叹,道:“若是张燕当真下定了决心,那老夫只能再辛苦辛苦,想办法帮司空除了他,另换一名黑山之主才是。”

    钟繇听了这等轻描淡写的话,浑身不由自主的直打哆嗦。

第五百七十八章 敌不动我不动

    陶商的大军拜别了曹操之后,便向着颍川阳翟的方向慢慢的推进而去。

    而曹操这面却开始耍起了小心思。

    他一面派遣夏侯和曹洪率领一支彪军回返许昌,表面上看似是回防,实则却是等待陶商的兵马一入境,就立刻掐断他的归路,让其有家难归。

    而曹操本人也是在官渡大营整军备战,只等将陶商的兵马困在颍川之后,便大举出击,一举击溃陶商的有生力量,最好还是能将他生擒活捉。

    如今袁绍仓惶北逃,若是能够在击败陶商,这天下还有何人是他曹操的对手!

    曹军的斥候纷纷出动,前往颍川附近去探听陶商一行人马的动静。

    现在的曹操心中非常迫切,只等陶商的兵马一旦进入阳翟,就立刻展开行动,举全军之力对其发动攻击,其急切的程度就犹如一名脱光了衣服的壮汉,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着在哪寻个娘们鏖战一场。

    不过陶商这小子仿佛一点都不着急,他不急不缓的将兵马开拔到了淮阳和梁国的边境,然后就将大军陈列在其地,然后催促许褚率领一军回返沛国,让先行返回去的赵云和臧霸,李通等人督办粮草。

    陶商这些事办的并不隐秘,而且都是很正常的举动,因而很快那些信息就被曹操手下的鹰蛇士们给带回来了。

    曹操看到线报之后并没有着急,一切都是按照他的计划在行事的,他静观其变,只等陶商进入颍川之境。

    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陶商在淮阳边境屯兵之后,就等着沛国的粮草过来接应,一晃十几天过去,却是连地方都不动一下子。

    这一下,曹操可是有点着急了。

    你小子不是说要去阳翟祭拜孔吗?那你倒是去啊!在淮阳边境待着干什么?你孔世叔在天有灵,岂不得生气了?

    淮阳之地临近梁国和沛郡,属于三郡的交叉点,在这个地方,根本就堵不住陶商的后路,他一甩尾巴直接就能屁颠屁颠的跑回沛国去,到时候曹军啥都白玩,还凭白得罪了他。

    可是陶商不动弹,曹操的大军也没法动,夏侯和曹洪在许昌也得紧紧的盯着他,还有无数的斥候在监视着他,整个曹军上下什么事都不能干,就是眼巴巴的等着陶商动动屁股。

    可问题是,姓陶的却跟死了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一下子曹操可沉不住气了,他急忙召集麾下的众文武,在官渡的大营召开廷议,议计此事。

    全权负责督导此事的戏志才此刻也是颇为迷茫。

    “陶商打赢了袁绍,不回徐州,不休养生息,不修葺城池,不炼铁造甲,反倒是要去阳翟拜祭孔,这事儿本来就透着古怪,可如今他到了淮阳,反倒是又不动了,这究竟是想做什么?诸公有何高价见?”曹操环视诸人,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许攸方才投曹,却一直不太得曹操的待见,眼下急于表现自己的能力,忙道:“陶商如此行事,我军既不能围剿,又不能放任,空乏其力,孟德何不写书信与他,让他要么依照约定去阳翟,要么退兵,休要在此耽搁!”

    曹操听了许攸的话,很是不满意。

    倒不是许攸说的事情和方法有问题,而是他的称呼令曹操非常的不爽。

    好久没听见这些手下人管自己叫……孟德了!

    什么东西,曹某位列三公,这孟德也是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叫的?

    许攸仗着是自己儿时的故交,口无遮拦,曹操虽然知道他确实有这个好赛脸的毛病,但眼下以他的地位,他真的是忍受不了。

    就算是陶商,也得叫自己一声孟德~兄!

    曹操心中不爽,面上则是尽力保持平静,道:“此事我自省得,但我军此番的目地,乃是为了围困陶商,曹某若是给他写了书信过去催促,岂不是容易招惹他怀疑,到时候此举却得不偿失了。”

    许攸见曹操没有采纳自己的说法,只得悻悻退下。

    程昱看了看曹操,又看了看一脸苦思之色的戏志才,突然道:“司空,属下总是觉得,陶商说祭拜孔,出兵颍川阳翟,乃是一招计中计,他是故意想让我军派兵围他的。”

    此言一出,满帐惊诧。

    戏志才疑惑的看向程昱,道:“仲德公何出此言?”

    程昱皱眉道:“志才,你且细思,如今陶商身边,何人乃是这第一谋主?”

    戏志才的脸上露出了苦笑:“还能是谁……自然是那个天杀的郭浪子……郭活驴!”

    程昱点了点头,叹道:“这就是了,郭嘉之能,你们颍川学子尽知,其机谋百变不说,且还天马行空,诡诈狡猾,便是公达前番,也在他手上吃了不小的亏。”

    荀攸闻言顿时脸红了。

    “仲德公,有事说事,提这茬干什么?”

    程昱摇头道:“老夫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说,有这样的人在陶商身边,陶商若是真要出兵阳翟,戏忠你能想要让司空派兵堵他后路,郭嘉难道会想不到?况且陶商本人也非常人,咱们的行动,只怕是早就在他们的算计中了。”

    戏志才闻言脸色一黑。

    他仔细的思虑了半晌,突然用手拍了拍额头,道:“是我轻率了!仲德公此言是也,陶商和郭嘉都是能人,焉能轻易入我等之翁!唉!失算了!”

    曹操则很是不解:“既然依照仲德之意,陶商和郭嘉早有所算,那为何又出了去颍川阳翟拜祭孔这样的怪招?”

    曹操之问甚是有理,这不是活起幺蛾子么。

    程昱皱眉寻思了一会,道:“陶商这个人,行事一向古怪,他是不是故意逗司空玩呢?”

    曹操长叹口气:“数万兵将,待在外面不回家,每日耗损何等巨大……就是为了耍我玩?姓陶的也未免太没正事了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荀突然开口道:“司空,或许陶商的真意,乃是在拖。”

    曹操转头看向他:“拖?拖什么?”

    荀捋顺着胡须,道:“适才司空说陶商派许褚回沛国催粮,不说这事想不到,一说起此事,荀突然想起,眼下秋收在即,陶商故意待在我境内不走吸引司空的注意力,怕是为了耽搁我方秋收与存种,眼下三军将士都盯着他徐州军,粮务尽皆荒废,但陶商只要是在境内,三军便不能放松,可兵士不卸甲,又如何屯田?陶商只要耽误我们个把月,影响的,却是我们来年一整年的军粮收成,此事不可不察也。”

    荀之言极其有理,一下子就说到了问题的点子上!

第五百七十九章 颍川私学

    听了荀的话,曹营帐内的谋臣和武将们这才顿时恍然大悟。

    不错,姓陶的在己方境内多耽误一天,那己方上到主帅曹操,下到普通的兵卒,三军主力军的每一个人就都得紧紧的盯着陶军的行动,不论是攻还是守,都得保持全军戒备,时刻准备投入战斗。

    但如此一来,曹军的军屯便等同于荒废搁置了。

    曹操的治下黄河以南地区,在黄巾起义时属于被祸害和糟蹋的最惨烈的一块地域,东南西北的来军都需要经过他们那里,后来又是青,徐黄巾往来纵横劫掠者的必经之处,可谓是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这片广博的土地也因此使得生产力大幅度的衰退,而曹操成为兖州之主后,称雄中原,对于兖州和豫州,最根本的恢复生产力的方法就是屯田,而枣氐的屯田法又包括了军屯和民屯,军屯之粮,在其各郡的库府收入当中占数最多,如今赶在秋忙存种的关键时刻,若是耽搁下去,那明年的中原的库府粮秣就废了,届时曹操根本就无暇出兵四方,只能固守。

    问题是袁绍未灭,遭此大败若是不乘机出兵河北,日后焉能哉有此良机?

    曹操气的牙疼!

    姓陶的好歹毒的心思!

    本以为自己此番是要算计陶商一把,哪曾想又让这小混蛋抓住机会,给自己反算计了,曹操的心中仿佛都在滴血。

    “那现在怎么办?”曹操沉着脸问众人道。

    戏志才思虑了一会,突然道:“眼下既然陶商是抱着这等心思,那咱们也不必跟他客气了,司空可一面置书于陶商,询问其拜祭之事,并陈述其大军屯扎豫州之境,既影响地方县务,又很是扰民,且屯田之事不可耽误,司空可立刻起兵,南下在豫州的各紧要的屯田之所令三军先进行秋忙,将兵马分为数股处理秋收与谷种之事,且也可以此为借口设立营寨,将陶商的大军徐徐包围在其中,隐隐对其成合围之势!可谓一举两得。”

    荀攸在旁边听到妙处,兴奋的一拍手,赞道:“好计!如此既能解决燃眉之急的秋忙,又能对陶商形成压力,日后若是翻脸,也能凭借合围之势,将陶军一股歼灭!”

    戏志才笑着点头道:“正是如此。”

    曹操阴郁的点了点头,道:“好,既然如此,便按照戏公之法行之……另派斥候给我严密的盯紧陶商的兵马,曹某要看看,陶家小子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这次说什么也要赢了他。”

    ……

    陶商的大寨。

    曹操的书信已经交到了陶商的手中,上面陈明了陶商的兵马在豫州境内耽搁时日,对豫州的地方政务产生了过多的影响,百姓和各县因为其兵的驻守,而不敢随意出行商贸等等。

    且曹操声称自己要马上驱兵来豫州屯田,安排秋忙的事务,他提醒陶商好好的约束住自己的兵将,该去的地方去,不该去的地方别去,以免双方产生什么摩擦碰撞,那到时候大家脸上就都不好看了。

    陶商认真的将曹操的信看完,然后便递给了身旁的郭嘉。

    郭嘉取过书信,认真的读了一会,笑道:“动作还真快,真如催债的上门一般。”

    陶商轻轻一笑,道:“怕什么?陶某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债主。”

    郭嘉闻言一奇:“天下之人,大多数人惧债主犹如惧猛虎也,独独为何你却不怕?”

    “因为我不还呀。”陶商清脆响亮的回道。

    郭嘉闻言愣住了:“那债主若是上门讨债,逼你还,该当如何?”

    “扁之。”

    “那债主若是也用强呢?”

    “我碾压式的扁之。”

    郭嘉恍然而悟:“真至理名言,虽古之圣贤所不及,真是实诚君子啊……”

    陶商不理他的挖苦,指着曹操写来的书信,道:“问题是,咱们眼下的这位曹债主,手段就明显比一般的讨债人要高出许多,先礼后兵,如今还以屯田之名义对我军进行施压,让你偏偏又说不出来什么……着实是好手段。”

    郭嘉长叹口气,道:“这是摆明了要逼咱们走呢,若是不走,嘿嘿,怕是回头就要对咱们不客气了。”

    陶商站起身来,慢慢的道:“咱们离开官渡大营的时候,曾让赵云,李通,臧霸先行回沛国布防开道,后又让许褚率兵前去催粮,如今他们四个的兵马应该是已经齐聚,下一步,就看他们能不能快速的将李和郭汜的马匹劫来了……”

    郭嘉点了点头,道:“声东击西,其实按道理曹操本应该发现,只不过你的数万大军屯扎在豫州,行为太过显眼,让曹操无暇旁顾他事,咱们若是撤了,只怕曹操很快就能发现赵云他们的行动。”

    陶商微微一笑,道:“所以说,我还要再高调一些,让曹操挪不开眼睛,不能让曹操对我们的真实意图有所警觉。”

    郭嘉一听陶商还要再起高调,不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如今曹操的大军都准备对我们进行合围了,咱们现在守护着退路已属难得,你还想再怎么瑟啊?”

    陶商笑着道:“放心吧,这一次我不用兵马,而是换一种方式,而且这件事,对你也多多少少的是有些帮助的。”

    郭嘉闻言一奇:“对我有帮助?”

    ……

    几日之后,一名颍川阳翟的老者在太史慈的暗中探访下,随他来到了陶商的军营。

    而一见到这名老者,郭嘉吃惊的差点合不拢嘴。

    “曲、曲公?您、您如何会在这?”

    这名老者姓曲,年纪已经相当的大了,看着足有七十往上,但见他迈步上前,来回打量着陶商和郭嘉,道:“你们两位,谁是郭奉孝?”

    郭嘉闻言一愣,暗道虽然好几年不见了,但郭某好像没怎么变样啊……除了不喝酒了,还是那么的英俊,怎么曲先生反倒是认不出我来了?

    这名老者,乃是颍川阳翟一间私学的创办人,亦是那间私学中的主讲,郭嘉当年上的就是这间私学,受过这名曲姓老者的教诲,说他是郭嘉的师傅也无不可。

    “曲公,在下便是郭嘉,您的学生!当年在您的私学里,跟你苦读史册,学圣贤书六载的郭浪子啊!”

    曲老头闻言,浑浊的老眼竟然闪出了几朵泪花。

    “那位姓太史的将军来塾堂邀请老夫来见你的时候,老夫还不信,想不到这次居然真的见到你了!好你个郭小子!”

    说罢,便见曲老头迈步上前略过郭嘉,一把握住了陶商的手,一边盯着他细细的瞅,一边使劲的摇晃着。

    “小浪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小子可是出息了!这些年老夫虽在阳翟,却也听说你在徐州的陶氏手下做的好大事!”

    郭嘉看着老师管陶商叫着自己的名字,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曲公,我在这呢……”

    “唉!这么多年了,咱私学每三个月,都会收到你派人送来的贴补钱……乱世人命如芥,乡绅高士都去了官学,贫民百姓饭都吃不饱,哪个会来私学读书,这些年若不是你时不时的派人送钱来接济着,老夫这塾堂恐怕还真就办不下去了……”

    郭嘉招呼道:“曲公!我在这啊,你回头看看。”

    曲老头对郭嘉的话置若罔闻,依旧是对陶商道:“你在私学的时候,老夫虽然经常打你的手板,但那也不过是因为你行径大异常人,没个正行,老夫是怕你走了邪路,才对你多多体罚,实则对你还是很看好的……”

    郭嘉愁苦的将脸放进手心里,不再出言。

    陶商被曲校长摇晃的浑身直抖。

    面对着冲自己喋喋不休的曲老头,陶商无奈的道:“这位……长者,您到底知不知道郭嘉是谁啊?”

    曲校长闻言先是一愣,接着怒气冲冲的对陶商道:“郭奉孝,你这孩子出息了,但怎地忘了尊师重道?怎么跟老夫讲话呢!老夫怎么会认不得你了?老夫告诉你,你小子就是烧成了灰,老夫一眼也能把你给挑出来!”

第五百八十章 郭嘉的秘密

    数载之前,郭嘉曾跟陶商提起过要长月俸的事情,但却被陶商当成了开玩笑,没太往心里去。

    虽然后来郭嘉也没在提,但陶商当时却觉得非常奇怪。

    因为陶商给郭嘉的月俸不少,且平日里还颇多恩赏,对这位干哥哥,陶商跟他玩闹归玩闹,但却从来没有真正的薄待过他,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的照顾。

    毕竟是拿短弩劫持来的谋主,也不能太委屈人家。

    但是陶商虽然给的待遇优厚,但郭嘉的钱还是如同流水一样的消失无踪,就好似吃钱一样的速度。

    姓郭的在金陵城和彭城的府宅,都是陶商当年从府库出资为他置办的,一个子不用他自己掏,而且还给他置办了田产,让他安家落户,按道理郭嘉的日子过得应该是不错。

    可谁也不知道郭嘉这败家玩意的日子是怎么过的,诺大的宅院里只住着他和一个从老家召来的老仆,还有后老陶商为他安排的妻室,后来又生了儿子……就这么几口,其余的下人一个没有,日常开销可谓是少的不能再少了。

    理是这么个理,但姓郭的钱还是入不敷出,总是东家借西家凑的过日子,在陶商手下的诸臣中,他的待遇可以说是最好的一位,但日子却过得最惨烈,没有之一。

    他就差没领着妻儿到门口要饭了。

    起初陶商还以为郭嘉是因为吃丹药或是沉迷酒色的开销太多,但张机和华佗为郭嘉查出了隐疾之后,让他戒酒戒色,保养身体,并禁止他再乱服丹。

    从那以后,郭嘉身后的小酒葫芦里,装的便改成水了。可即使如此,他的日子依旧是没有起色。可见导致其贫穷的原因并非如此。

    最终,事情还是让校事府的副主事,给郭嘉当了多年副手和刺客的尤驴子给查出来了。

    郭嘉的钱,除去给妻儿和家中的日常基本用度之外,大部分都派人送回了老家颍川阳翟的一间私学。

    当时的学堂分为官学和私学,当时读书可不是后世那样,普及到了家家户户,人人都行,能有资格上学的人少之又少,大部分的底层百姓,终其一生,大字都是不识几个。

    而能上学堂的人,这中间能上官学的,又仅仅只是一小部分。

    他们一般都是要有好出身好家室,且钱财也一定要够支撑,而且大部分都是宗师正支,非旁支子弟。

    例如荀,荀攸、荀谌、郭图等人。

    其余旁氏的那些子弟,亦或是落败的寒门子,也就只有上私学的份了。

    颍川的首府阳翟,身为夏启会诸侯的发源地,历来便是黄河流域中的一块重要的文化中心,这里的私学遍地,到处都有浓重的学习氛围和书香之气,也因此培养出了许多的英才。

    而其中,又以荀,荀攸,郭嘉,戏志才,郭图,荀谌等人为最。

    不过他们虽然都是颍川学子,但年轻时各自所待的学堂却不一样,后来相时不过是因彼此慕名而已,其中郭嘉和戏志才乃是真正的同窗挚友。

    其余的荀,荀攸,郭图等人都属于隔壁班的。

    但自打黄巾起义之后,天下大乱,各地纷乱,战火连绵,许多人为了生计背井离乡,亦或是参军打仗,平日里的军贡税赋都入不敷出,哪里还有心情去再读学堂?

    如此一来,官学倒是还好,大部分的私学便纷纷倒了,关门大吉,而教书的儒们亦是潜身缩首,惶惶不可终日。从官学和私学走出去的人,也都借着天时,投身于各方大佬,以求扬名。

    但对于自己曾经念过的私学,郭嘉和别人不一样,他虽然已经出师,但还是对曾经养育过自己的地方,教育过自己的地方抱有别样的感情,因此即使不在家乡,为了能让私学继续存在,他则是不定期的向私学送财物,即使是自己的生活因此而受到影响,也在所不惜。

    旧时的私学书堂,对于郭嘉来说可能不仅仅只是一个私塾那么简单,它承载的或许是一份希望,也是一份情怀,这家私学对于他来说,或许还是心中的至宝。

    人,只要有了信念,其力量便可胜于一切。

    陶商从尤驴子那里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也没有多说,毕竟是郭嘉的私事,他没有理由也没有权力去干涉。

    他所能做的,只能是自知道这件事后起,尽量多想些理由,多给郭嘉一些恩赏。

    人,不知道善意不一定就不能为善。

    善不是一种学问,而是一种行动。

    而这次屯兵在此,陶商也想借此机会,替郭嘉解决一下这件事情。

    其实以郭嘉得到的钱财来说,想要支撑一间书院并非难事,但是乱世前来私学读书者,很多人都是身无长物,付不起学费的,但曲老又不愿意委屈那些真正想读书之人,因此就免费教了,或者是随意收点东西,意思意思。

    表面上看,郭嘉是养一间私学,实则他还连带养着里面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儒师和学子。

    ……

    “你怎么把曲公找来的?”郭嘉气哼哼的一把拉过陶商,不满的言道。

    陶商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这你还看不出来?这便是陶某先前所言,想要做的高调之事。”

    郭嘉的表情变的少有的犹豫,他恳请陶商道:“太傅,咱们与曹操之间的事,还请您前往不要将曲老带进来,他们只是普通的儒者,教书授徒,与世无争。”

    陶商闻言笑道:“我当然知道!我像是那么没有心肝的人么?我只是想在金陵城和杭州城等地大兴学堂,不论官学私学,皆由府库资助,且金陵城富甲一方,山清水秀之地,去那办学,想必更能让曲公等人一展才华。”

    郭嘉闻言一惊。

    “你不想办法招兵买马,强兵富民,大兴私学作甚?”

    陶商白眼一翻:“笑话!文化建设,头脑武装也是强兵富国好不好,不懂不要瞎唠。”

    郭嘉犹豫的看着他道:“既然如此,又为什么非要从颍川招儒师去办?”

    “颍川书学之塾遍地,这里的办学大儒们身上的经验丰富,且数量极多,远胜江南之地,挖他们过去总比现培养人强吧?”

    郭嘉依旧有些怀疑:“你该不是为了我的事……”

    “干哥哥,别自作多情。”

    就在二人说话之间,曲老又走上前来,对着陶商道:“奉孝啊,你还没给我介绍一些,你身边的这位是谁呢?”

    陶商和郭嘉见状,不由的一起擦虚汗。

    这瞎老头……

    陶商无奈的对曲校长道:“曲公认错人了,我不是郭嘉。”

    “胡说八道!我教了你六年,岂会看错!你化成灰我都认得。”

    郭嘉哭丧着脸道:“曲老,郭某这么一会都让你化成两次灰了,他真的不是郭奉孝,这位乃是当朝的太傅。”

    曲校长听了这话脸色一白,惊诧的上下打量了陶商好一会,哆哆嗦嗦的道:“阁下便是……陶太傅?”

    陶商向着曲老拱手道:“陶某正是,此番有要事想与曲公商议,故而接着郭奉孝的线,请了几位老者过来,孟浪之处,还请海涵。”

    曲老冲陶商回礼道:“太傅客气了,老朽岂敢!敢问奉孝何在?”

    陶商斜眼看了一眼郭嘉,却见他脸都黑了。

    感情这么大个活人在这嘀咕半天,愣是没正眼瞧他一眼。

    不烧成灰是认不出来呀。

    “曲公,我才是郭嘉!”郭嘉急的直跺脚,冲曲老头喊道。

    曲老头被这喊声吓了一跳,眯着眼睛转头仔细的看了郭嘉半晌,然后迈步过去,越过郭嘉,一把抓起他身边太史慈的手,道:“奉孝!老夫可是见到你了。”

    太史慈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片无奈之色。

    太尴尬了。

    陶商定定的看着曲老头,突然对郭嘉道:“你家老师,该不是有病吧?”

    郭嘉气呼呼的道:“瞎说,我老师身体康健,哪来的病?”

    陶商疑惑的走过去,冲曲老头伸出一根手指,问道:“大爷,这是几?”

    曲老头一皱眉:“二。”

    陶商又伸出三根手指:“这个呢?”

    “八。”

    陶商无奈的摇头,对郭嘉道:“你看看,三八都不分了,还说没病?……典型的老年性白内障,真是看不清东西啊。”

    郭嘉:“……”

    经过了好一番解释,又糊涂又白内障的曲公方才弄明白了到底哪个才是郭嘉。

    误会解释清楚后,陶商命人安排座位,并命人奉上食物招待老者。

    曲公好不容易知道了谁才是真郭嘉,坐下之后便抓住郭嘉的手不撒开了,生怕他一会又混在人群中消失。

    “奉孝啊,你这孩子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浪,老朽叫了你那么半天,你都不出来,害的老朽勿把太傅认成了你,弄出好大的误会,你小子该罚。”

    郭嘉眼泪刷刷的,就差哭出声来。

    感情还是我的不是了?

    “曲公,您这眼睛……什么时候病的?”

    “瞎说!病什么病,老夫这双招子犀利着呢!不但瞅人瞅的准,还能辩忠奸!是君子是小人老夫一眼就能瞧的明明白白儿的!”

    郭嘉斜眼一看陶商,道:“曲公那您说,太傅是君子是小人?”

    “当然是君子了。”

    “果然……您眼睛还是有毛病。”

    陶商清了清嗓子,不满的看了郭嘉一眼,随后道:“曲公,陶某这次找您来,除了让您师徒相聚一番之外,却是还有一件事想要请您帮忙。”

    曲老头随即道:“太傅有何事,但说无妨。”

    陶商随即把他想要召曲老头到金陵,杭州等地,大兴学堂的愿望跟曲老头说了。

    曲老头沉默了一会,道:“金陵和杭州乃是锦绣之乡,近年来亦是名声骤起,传言东南之地在太傅的治理下富甲一方,甚至隐隐比肩洛阳、长安,且少有战事,是个丰乐之土,确是兴学教徒的好去处。”

    郭嘉闻言忙道:“既然如此,老师不妨随我们同去。”

    曲老头道:“好是好,不过老夫今年七旬有七,身体远不如昔,纵然是去了,只怕也教不了几年学,为太傅分不得几年忧了。”

    陶商笑道:“曲公在阳翟办学数十载,纵然自己目下力有不逮,但这么多年,想必人脉还是够的。”

    曲老头笑道:“这点太傅倒是说对了,老夫这些年在这个圈中教书的本领不济,但这人却是交下了不少,这张老脸颇有薄面。”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曲老替我多说服几名咱们阳翟的办学大儒,让他们举家前往东南,一边办学一边避开战祸,所有的费用消耗,自有陶某承担,如何?”

第五百八十一章 陶军劫马

    曲老知道身为金陵之主的陶商有钱,但却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敞亮。

    当今天下,大部分的诸侯现在都是筑城,建寨,屯粮,招兵,养马,炼铁,争夺政治利益,用以来争霸天下。

    又有谁会去关心一下因为乱世而逐渐凋零落败的私学事业?不是不想,但那是清平时节该做的事,现在是乱世,大多人人吃饭活着都成问题。

    搞文化?没功夫!

    但很显然,陶商有这个功夫,他不仅要去做,而且出手非常豪气,显然是要做到最好。

    ”太傅此言当真?不是骗我这个老朽吧?”曲老语气哽咽,显得很是激动。

    连年的战祸,对私学这个行业的影响很大,曲老很多办私学同行都改了生计,留下继续坚持是也只是苟延残喘,半死不活的维系着。

    说句良心话,若是没有郭嘉的帮衬,曲老估计也坚持不住了。

    而就颍川的大势来看,若不是颍川士族中的荀等人为曹操所重用,颍川的私学说不定就像别的州郡的那些私学一样,名存实亡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私学都会完蛋,那些有世家或是门阀作为背景的私学,依旧是屹立不倒,稳如泰山。

    曲老站起身来,激动的对陶商道:“有太傅这一句话,老朽自当勤勉争先,为太傅多说几个人同往东南。”

    陶商承诺似的点头道:“曲老放心,此事陶某以人格担保,绝不落空。我南境振兴私学的大事,就落在您老身上了!”

    老人家激动的拿起酒盏,道:“既然如此,那老夫饮了此酒之后,便立时回返阳翟,去帮太傅说项诸人。”

    陶商闻言忙道:“曲老何必急于这一时,吃顿饭再走不行吗?”

    曲老使劲的摇头道:“事关儒家传承,天下学子,老夫焉能不急,这饭倒是不急着吃了,办正事要紧。”

    说罢,便见老头拿起酒盏一饮而尽,然后颤巍巍的向着帐篷口走去。

    郭嘉亦是急忙起身,跟在曲老的身后,对他道:“曲公,我送送你。”

    曲老冲着他摆了摆手,道“不消送,不消……”

    话还没说完,便见曲老眯起了眼睛,浑浊的老眼疑惑的盯着郭嘉的脸庞,奇道:“你是谁啊?”

    郭嘉和陶商都是无奈的一翻白眼。

    好嘛!老头子又看不清楚了。

    曲老自己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只是温和细语的对郭嘉道:“老夫先走了,小伙子你回头帮我知会奉孝一声,让他有时间多回来看看。”

    郭嘉:“……”

    ……

    数日之后,陶商军的举动被鹰蛇府的鹰蛇士带回到了曹操那边。

    曹操知晓了陶商的行动之后,不由的勃然大怒。

    他重重的拍打着桌案,气道:“陶商小贼,安敢如此,他居然敢在曹某的地盘肆意举动,着实是胆大妄为。”

    程昱劝曹操道:“司空勿需如此,小贼之举虽然僭越,但其不过是在颍川找寻一些失学的腐儒回吴地办学而已,他找的又不是咱颍川的名门,根本无需紧张,况且陶家小儿如此行径,对这天下来说,却也是一份善举。”

    戏志才听了程昱的话,心中不是很舒服……怎地不是名门士族的人,被陶商找过去就可以不当事了?

    盖因戏志才亦非名门出身,对此颇有见地。

    不过他终归还是识得大局,对程昱的话还很是赞同的。

    戏志才压住心中的不快,道:“仲德公之言甚善,眼下天下之大势,乃在钱粮、兵马、赋税、户籍等诸务,至于修葺整顿私学,实非眼下所需顾虑之要事,陶商若是有心让他去搞这些琐事好了,司空静观其变,又有何妨?”

    曹操摇了摇头,郑重的道:“你们这话不对,所谓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学术之道自古以来便非以一人之力而可为之,官学私学之道亦非如此,眼下虽值天下大乱,但学堂不可废,术书不可止,陶商此举虽有自讨废力之嫌,但却是正道……且颍川之地,自古以来便是天下学子聚集之地,得此美誉,诸多私学功不可没,若是被陶商乘着这乱世都被姓陶的搞到了东南,曹某岂不罪莫大焉。”

    众文臣闻言一同道:“司空高见。”

    “文若,公达。”曹操转头对荀和荀攸道:“荀氏乃是颍川名门,绝非其他士族所可比,其影响力亦非旁人所及,曹某想劳请荀氏出面,在颍川安顿学子,抚慰学堂,特别是那些破败的私学馆,并请你们代为传达曹某之意,只等时间一到,曹某必将重兴学风,修葺官学私学,大力支持,重塑颍川学风。”

    曹操这话说的很得人心,荀和荀攸自然是无有不应。

    如此一来,曹陶两军在颍川之地,针对私学人才,展开了一场没有硝烟的争夺战。

    双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此处,没有人再去理会旁事,至于李和郭汜那边,更是没有人会注意一下,如此一来,却是给了陶商他们机会了。

    ……

    李和郭汜在洛阳见过钟繇和贾诩之后,便按照事前的布置,通过荥阳的甬道直奔着中牟县而去。

    中牟县离官渡战场非常的近,曹操的大军本来陈列在官渡,紧临中牟,但眼下为了屯田以及对付陶商,全都撤离了官渡。

    可惜令所有人都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曹操的大军刚刚离开官渡的战场不久,赵云,许褚,臧霸,李通四人的兵马就抵达了此处。

    这四名战将,都是在之前,被陶商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派回沛国办事去的,但他们压根就没在沛国住上多久,便立刻就率兵赶回了官渡战场。

    而许褚在前番离开陶商的大营、假意回返沛国催粮的时候,从陶商军中还另外带走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就是诸葛亮和司马懿。

    眼下,这些被陶商悄悄派出去的人,全都乘着曹操和陶商在豫南之地争得如火如荼之际,迅速的折返到了官渡战场。

    他们的目标亦是只有一个,那就是中牟县的李郭汜二军的那些马匹。

    官渡之战已经结束,李和郭汜从并州远道而回,而此刻陶商正在颍川起高调,曹操的全部精力都在他身上,根本顾不上别的,可以说,这个时候的中牟县是最放松,也是最松懈的时候,他们万万想不到,陶商一开始的目标,其实就是他们。

    而经过陶商事前对众人的吩咐,此次负责统领所有这些人的主将,是他的二哥赵云。

    临行之时,陶商曾握着赵云的手,仔细的叮嘱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二哥此番出征保重,陶商一定紧紧的牵制住曹操,为你的安全做保,让他不会注意到二哥!”

    赵云听了这话直撇嘴。

    活到了这个岁数,赵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也有一天,会变成了劫道抢马的强盗。

    若是换成原先,他一定是深深的鄙视自己的行为,为自己的这种做法而脸红,不连续一个月“每日三省吾身”,估计他都睡不着觉。

    但随着跟陶商结拜之后,相处的时间越长,赵云发现自己的心性受到这个三弟的影响,改变的也非常巨大。

    特别是这次当强盗,他心中不但没有什么自责感,反倒是居然隐隐的有一种……刺激的感觉。

第五百八十二章 司马懿的损招

    因为先前曾在官渡战场待了好久,所以此次回来,以赵云为首的这些将军们倒是非常的顺利,因为已经对路程很是熟悉了,所以火速赶回来基本没有什么阻碍。

    那下一步,就得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抢劫李和郭汜的马匹了。

    赵云派出了诸多斥候,探听李和郭汜目下在中牟县的情况。

    李和郭汜毕竟是西凉军,当年在关中之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即使是现在投到了曹操的麾下,亦是不被信任,且县城之地乃是士族和百姓们居住安居之所在,焉能让这些西北恶狼随意的走进走出?

    因此,虽然县城内有供给李和郭汜的粮草,但曹操的严令依旧是让他们远离城池下寨。

    但很显然,李和郭汜对曹操的这条命令有些抵触。

    西凉军抵达中牟县之后,便在城郊开始平整土地,修葺营盘。

    这完完全全的就是属于逼城下寨啊,毫无掩饰的欺负人。

    中牟县令黑着脸将粮秣送出来,给李和郭汜的军队使用,然后耐着性子,给他们两个讲道理,请他们将营盘安置的离县城远一些。

    但李和郭汜根本就不尿他。

    一个臭县令而已,也敢跟我们耀武扬威的提条件?

    杀人如麻,天性凶狠的两个人,会把一个县令的话当回事?

    若不是因为曹操的严令,不允许他们进城,这营寨别说是修在城门外,他们都能把营寨直接修到县令的脸上去!

    李和郭汜此番在并州,除了袭扰河内郡,太原郡等地,扰乱袁绍的大后方外,还在并州的牧民手中劫持了不少的牛羊牲口。

    打仗还不忘了抢劫,二贼可谓是劣性不改,没谁了。

    更过分的事情还在后面。

    拿到了军马该用的粮食之后,李和郭汜随即命人将那些前番在并州抢劫的牛羊赶到城下,全部宰杀,然后就地取才,用护城河的河水对那些血肉进行清洗。

    一时间,整个城外一股腥风血雨,护城河里面到处都是牛羊的腥膻之气。

    许多想要出城的百姓望见这种架势,哪里还敢出城,都吓得纷纷跑回了城池。

    县令本想让李和郭汜挪窝,没想到他们不但没有挪窝,反倒是变本加厉的在城池下搞起屠宰场来了!

    这是要在人家门外过日子的节奏吗?

    县令心中虽然气的不行,但也没有办法,他没有能力和实力去得罪李和郭汜这两个杀人魔王,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县令没有办法,只能令城内的兵卒关闭了城门,然后在城墙上多安排守军,谨慎的注视着这些西凉疯狗的行动。

    李和郭汜对这种情况很是满意,他们不由得意的哈哈大笑。

    今日之举,只是他们的恶趣味,没什么实质的目地,就是单纯的想让别人怕他们。

    很显然,他们现在的目地已经达到了。

    随后,李和郭汜又命兵卒在城池下摆下了数不清的巨大篝火,将那些宰杀的牛羊用护城河的水洗干净,然后在城池下边烧烤。

    他们今夜要犒劳三军。

    西凉兵在护城河中洗那些血腥牛羊肉的时候,李看着城墙上那些紧张的盯着他们的县兵,得意的问郭汜道:“阿多,你说那些县兵,看见咱们在他们的城池下洗肉烧烤,现在心中当是作何感想?”

    郭汜得意的道:“只怕是吓得尿了裤子吧?哈哈,这些县兵终日守在这小小的城池内,怕是什么世面都没有见过,这等大肆屠宰牛羊的举动,他们几时见过这等场面?吓都吓死他们。”

    李闻言哈哈大笑,道:“不错!既怕又惧,说不定且还艳羡着呢!哈哈哈哈~~~!”

    而城墙之上,那些县兵此刻也都是在交头接耳,对西凉军的举动议论纷纷。

    “都说西凉兵是些边塞的混蛮子,一点不懂礼数,今日看来果然不假。”

    “可不是呗,在城下杀了这么多的牛羊,摆明了就是瑟。”

    “瑟就瑟,可还拿护城河的水洗肉,这不摆明了是傻嘛!”

    “我家娃子闲来无事就在这水里撒尿,还有他那群小玩伴,天天都拉。”

    “撒尿算啥,我时常看见那些种地的乡民路过护城河边,还让牲口往里面拉屎哩!”

    “就是就是,这河老脏了,里面啥烂货都有,而且不是活水,拿这水洗肉,西凉兵是要作死吗?”

    “一群傻货,领头的将领咋也不管管?”

    “领头的估计更呆。”

    “……”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渐渐的落山,而中牟县的护城河外,西凉军开始载歌载舞,烤肉喝酒,浓烈的火光将天空映的如一片迎霞,煞是好看。

    而中牟县外所有的情况,则是被陶军的兵卒传递回了赵云等人之处。

    赵云等人此刻就藏匿在不远之处的山林中。

    听了士兵的报告,赵云不由长叹道:“李和郭汜如此行事,着实是嚣张至极,西凉军如此行事,难怪不得长久。”

    诸葛亮摇着羽扇,叹息道:“不得民心,纵然再是勇猛善战,又有何用?到头来亦不过是一群豺狼而已。”

    赵云沉思片刻,开口询问道:“李和郭汜今夜制酒摆宴,对我们来说,倒也是一件好事,想来他们酒后必然会没有防范,待到深夜子时之后,我军乘势突杀,定可一举功成!”

    臧霸赞同道:“此乃是天赐良机,的确是不可错过!”

    赵云转头看向诸葛亮和司马懿,问道:“二位先生有何高见?”

    诸葛亮下意识的转向司马懿道:“师兄,要不还是你说?”

    司马懿道:“还是二师弟说吧。”

    “师兄何必客气,你我兄弟不必如此。”

    司马懿摇摆着蒲葵扇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代二师弟说了……今夜确实是天赐良机,但一味的冲杀却不适合,一则西凉军勇烈,咱们此番为了避免曹操发现,所以各路人马汇集起来,人数也并不是十分多,李和郭汜若是反应过味来,咱们未必会赢,二则么……”

    说到这的时候,司马懿露出一丝坏笑:“咱们终归是来劫马的,不是来杀人的,也不是竖敌的,若是能有别的好办法,终归还是少些冲突才是。”

    赵云闻言道:“仲达有何高见?”

    司马懿对着许褚使了个眼色。

    许褚随即会意,起身对着帐外喊了一声。

    少时,便见许憨娘拿着一面三个巴掌大的硬铜锣走了进来。

    赵云疑惑的看着许憨娘手中的铜锣,道:“这是?”

    司马懿冲着许憨娘道:“麻烦大嫂敲一下给赵将军听听!”

    许憨娘二话不说,抬起一锤重重的砸在了那面小锣上!

    “咣~~!”

    铜声又脆又响,直击帐内众人的耳膜,震得大家脑瓜子嗡嗡直响。

    赵云揉了揉太阳穴,点头道:“好锣!这是金陵城的武尉府造的吧?”

    司马懿笑道:“不错,也只有金陵城的铜铁资源和冶炼手段,才能造的出这样的上好小锣,此次太傅专门予此物于我等,我和孔明,许将军从沛国赶来,足足带了三千面这样的小锣!”

    “三千面?”赵云听的脑袋上冷汗直流,野战的战场之上,击鼓鸣金,一般大锣最多也就是置办声音悠远绵长的二十大面足矣。

    至于这种声音又尖锐又刺耳的小锣,听着抓心挠肝的根本用不上。

    整三千面来干什么?

    看着赵云疑惑的神情,司马懿笑道:“赵将军,李和郭汜的大营内,其战马近万,可谓极多,当今天下,能有这么多战马的人,着实不多,可什么东西多了,必然也会有他的弱点,其马虽多,但我料受训的少,这三千面锣若是同时响起,其刺耳之声又不同于平日战场的鸣金之锣,您说那些马匹会怎么样?”

    赵云乃是聪慧之人,一听即懂。

    司马懿是要让李郭二人营内的近万战马受惊啊!

第五百八十三章 锣震马营

    古代的战马虽然大部分都久经沙场,但牲口毕竟是牲口,在战场上他们是很容易受惊的。

    跟人类的受惊点不一样,而且马匹的视力不及人类,所以战场上的战马并不会因为人类之间彼此的杀伐而受到惊吓,他们的受惊点一般是在于巨大的火势烟熏之气以及和极度刺耳的声音。

    所以一般上战场的战马,人类都会给他们进行受训。

    但是首先,巨大的火光这种恐惧人类是无法帮助战马客服的,面对大自然的恐怖力量,连人类自己都不能够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恐惧,又如何能够对战马做出那么高的要求?……己所不欲勿施于马。

    因此,人类只能尽自己的努力,去帮助战马克制对一些刺激性声音的恐惧。

    部队的将领和骑兵们平日里在训练马匹时,经常会给他们听鼓声和鸣金之声,用以帮助它们客服最这些战场上最基本的声音障碍,当然并不会完全成功。

    因为跟人类一样,马也有高下之分,有的马学习能力好,有的马比较傻b学不明白东西,所以有灵性的战马,受训时间长了就不会再对声音产生恐惧,但有的战马的资质就比较差,胆子也比较小,怎么训练都不会有好的效果,因此他们的骑主在上战场之前,会把这样的战马的耳朵用布绢或是别的东西堵住,尽量不让它们受到惊吓。

    但是司马懿今天提出的这个方法很是有些丧良心,丧到让赵云和李通等人听了,都想揍死他。

    首先这三千面小破锣的声响跟战场上的鸣金之声完全是两回事,听着既刺耳,又抓心挠肝的,别说是战马了,就连人听着都得感觉得慌,有一种想要尿裤子的感觉。

    另外,李和郭汜营中的近万战马,良莠不齐,有良有烈马,那些战马白日上战场也就算了,夜间想要全堵住耳朵,却是绝不可能。

    届时一马暴走,所带动的,只怕是好大一片的慌乱,就犹如多米诺骨牌的效应,一点击溃满盘皆输。

    到时候这三千面破锣一响,再加上己方乘势放火,动感和音质同时开启最大效果,只怕其震撼的程度,比后世的酒吧夜店dj还要带感!

    届时李郭二人营中的万马一起嗨皮起来,李的营盘只怕是不由己方动手就垮了。

    若是李和郭汜的三军事前有所防备,此事或许还难以为之,偏偏这俩家伙今夜摆下了全羊宴,犒劳三军,只怕今夜的西凉军营中,大部分的人都得酒醉酣眠了。

    一群吃喝玩乐了大半宿的劳累士兵,面对数千乃至近万的战马在一个封闭性的军营里沸腾蹦迪……

    那场景,让众人想想都觉的浑身战栗。太阴损了!其行为简直令人发指!

    赵云出身在河北,后又加入过公孙瓒的军营,曾亲眼见过北地公孙瓒等人和北地鲜卑交战时,鲜卑军中因为战马受惊后,产生的连锁反应,那恐怖的情形至今历历在目。

    想到这,赵云就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他敢肯定,这等丧良心的办法,还有这早就准备好多三千面破锣绝对不会是出自司马懿,亦或是诸葛亮的手笔。

    毫无疑问,这一切都是他那个三弟的设计。

    他料定了敌方的战马极多,却又集中在一个营盘的弱点……还有李郭汜又都是常年用兵之人,其营寨的严密性必然不俗,所谓作茧自缚,这样的营寨防御自然是没话说,可周密且完美的营寨偏偏又是作茧自缚的丝蛹。那庞大的马队在里面奔驰的时候,己方更是难以往外冲出。

    确实是釜底抽薪的狠招。

    而且此招一过,西凉兵溃了,但他们的战马却还都在,到时候赵云他们乘机去捡漏……这战马简直就跟白捡一样。

    这小心思也真是没谁了。

    面对有陶商在背后支持,而他两个徒弟实际操作的周密计划,再加上李和郭汜今夜的疏漏,赵云着实是没有理由拒绝,于是乎,战略就这么定了下来。

    ……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而在中牟县护城河边,吵闹喧嚣大半宿的那些西凉兵卒们,终于是撒够了欢。

    胡闹过后的西北狼军,在深夜里沉沉的睡去。

    天色越发的阴沉,赵云,许褚,臧霸,李通等人兵分四路,从四个方向悄悄的向着李和郭汜的营寨夹击而去。

    四名将领的分工明确,赵云和许褚负责敲锣,臧霸和李通负则责往李郭二人的马厩处放火。

    眼看着子时已过,乌云渐撤,月亮已经升上了云头,正是阴人的好天气!

    赵云为了谨慎起见,再次派出斥候去仔细的探查了一下。

    最终,他确定了西凉军经过一番折腾之后,除了少量的巡营之外,大部分人都已经是沉沉的睡去了。

    四名将领吩咐己方的士卒将耳朵全部都堵住之后,然后随即约定时刻,开始行动。

    赵云和许褚两人负责率众敲锣。

    赵云将耳朵堵上之后,示意许褚也将自己的耳朵堵上。

    许褚自负武艺高强,又是实打实的硬汉,心高气傲,根本不带。

    其妻许憨娘见许褚不堵耳朵,奇怪的拍了拍他道:“夫君,怎地不把耳朵堵上?”

    许褚哼了一声,道:“男子汉大丈夫,戴这些东西干什么,不过是区区锣音而已,有甚了不起的?不用戴!还能震死为夫不成!”

    许憨娘此刻已经把耳朵堵的严严实实的了,看见许褚一脸瑟样的冲他动嘴巴,却不知道他说的什么,一皱眉:“啊?你说啥?”

    许褚见状一愣,接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随行而来的司马懿看见众人都堵住了耳朵,唯独许褚没有,不由的有些幸灾乐祸。

    他使劲的怼了怼诸葛亮的胳膊,低声道:“你看,大家都堵住了耳朵,唯独许仲康自负不肯,你等着瞧吧,一会这个憨货就知道自己的举动有多愚蠢了!”

    诸葛亮的耳朵已经被堵住,闻言冲着司马懿使劲的摆手,示意自己听不见。

    “师兄,你说什么?”

    司马懿耳朵也堵住了,他看见诸葛亮的收拾,醒悟到他听不见,随即高声道:“我说,许仲康一会就会自己有多蠢了!”

    司马懿捂着耳朵,因而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大,控制不好自己的音量。

    诸葛亮没听见,他的话却一字不落的飘进许褚的耳中。

    许褚气的满面通红,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

    “这两个混账猪羔子!跟他们师傅一个揍性!”

    眼见约定的时辰已经到了,赵云随即亲自挥舞手中的令旗,下令诸军行动,而他身后的侍卫们见了,也纷纷挥舞手中的令旗传令。

    “咣咣咣咣咣~~!”

    瞬息之间,整个大寨之外,声浪的海洋无休无止,尖锐且刺耳的声音犹如袭人的浪潮,一浪接一浪的冲进了西凉军后方的马厩营地。

    三千面破锣,犹如三万只公鸭子一起嚎叫似的,惹的人心烦意乱,心中犹如猫挠似的浑身颤栗不舒服。

    赵云,诸葛亮,许憨娘等人就算是捂住了耳朵,仍然能够感受的到这巨大的声浪重重的轰击着耳膜,心烦意乱,浑身说不出的难受。

    而许褚早已经是“啪”的一声跪倒在了地上,他的一张大脸被声音震得发紫,天旋地转,头晕目眩,耳膜犹如破了一样的剧痛。

    他一把从许憨娘手中拿过自己适才不想用的耳塞和围巾,用剩余的力气将自己的耳朵堵住。

    完事之后,便见许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哇的一声直接呕吐了出来……刚才的晚饭算是全白吃了。

    诸葛亮看的啧啧的直砸巴嘴。

    而他身后的司马懿则是笑道:“看吧,我说什么来着?他早晚得知道自己有多蠢。”

    诸葛亮听不见,转头疑惑的看着他:“师兄你说啥?”

第五百八十四章 音火之乱

    巨大的破锣阵声音响起之后,李通和臧霸也开始指挥其麾下的士兵们向着营地内大量的射火箭。

    他们射箭的主要目标,是瞄准了早就已经探查出来的李郭二人营中的几处马匹聚集之地。

    马厩和驻马之地,到处都是马匹所用的草料,极易点燃,那些火箭落在其中,不多时就将整个营地的火势弄的不可控制,火光红透了漆黑的夜空。

    营地外的破锣声如同排山倒海搬的袭击而来,再加上燃烧的火焰,西凉军的那些倦怠的巡营顿时便是一片骚动,他们往来奔走,冲着各营盘高声吼叫道:“敌袭!敌袭!”

    然而在这三千面破锣,和那些受惊的战马的厮鸣下,这些巡营的声音就像是风中的浮萍,丝毫不能卷起什么风浪,少时便被淹没在人海中,变成了零零星星的音符,毫无警示之用。

    不过,此刻大营里哪里还用的到这些巡营的警示,那足可以穿透耳膜的巨大破锣之声在这静谧的夜晚里威慑力极为强大,早就把那些沉睡的西凉兵惊醒,那一阵阵声浪让他们胸中发闷,整个胃都是翻江倒海的难受。

    在这样紧张的形势下,那些争相起来的兵卒还发生了激烈的内讧。

    李被巨大的声音弄醒,他醉醺醺的勉强穿戴好甲胄冲出了自己的大帐。

    出现在他面前的就是这么一片混乱的兵营。

    李醉的晃晃悠悠的,但胸中也是多少明白点事,一股子邪火蹭蹭的往上涌。

    郭汜也是出来了,不过也同样是醉生梦死之相,他一边栽栽歪歪的挪动着步伐,一边大声吼叫道,“都不要乱!都给老子稳住!敢慌乱者……嗝~~……杀无赦!”

    然而李、郭二人的声音,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根本就传不出去多远,起不到任何的安抚效果。

    营中依旧是一片慌乱,那些穿着衣服,或者是没穿衣服,再或者是光着腚的西凉兵,依旧是疯了一样的到处乱蹿。

    李眼下虽然酒醉,但看到此情形,心中依旧是一阵火大,他看着后寨方向的火光,打着酒嗝皱起了眉头。

    正好有几名西凉亲军过来守御在他的身边,李气的大叫道,“尔等保护我作甚,还不去看看是什么人扰乱了咱们的营盘,简直就是找死!”

    然而就算这么近的距离,那些士兵因为巨大的声浪,仿佛也根本就没法听清李所说的话。

    此时此刻,不仅仅是赵云他们敲打的破锣声和放的火对西凉军产生了影响,而他们营地里的士卒们此刻也是混乱吵闹成了一团。

    李愤怒的拨弄开护卫,气哼哼的道:“都围在我旁边干什么还不快去救火……”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瞬息之间,脑袋中灵光一闪。

    李醉醺醺的脑袋瓜中恍惚间弄明白了营中慌乱的根源。

    对了,是马!是战马!

    昔年董卓麾下的西凉兵,再加上京师南北军的拱卫营,最不缺的便是战马,而在董卓死去之后,大部分的战马便都落到了李和郭汜的手中。

    这些战马之多,几乎近万余!

    而西凉骑兵想要在战场上稳稳的操控这些战马,除了上阵厮杀之外,平时也要维持很高的亲密度。

    因此李郭二人麾下的西凉军在扎营的时候,几乎在营寨的每个营盘中,都会设立自己单独的马圈。

    而后方营寨里嘈杂声浪响起的第一时间里,配合上火箭的燃烧助攻,那些单独设立的马厩中的马匹就自然而然是的发生骚动。

    马儿在夜间的视力虽然不好,但是听觉极为敏锐,而且嗅觉也比人类要强出许多。

    随着那破锣式的声浪一阵阵的冲击,再加上烟熏火燎的刺激,不少战马都忍耐不住,拼命的嘶叫挣扎着。

    战马的恐慌在这样的嘶叫哀鸣之中迅速的传递,所有的战马都在马圈中躁动着,挤撞着,推搡着。

    马眼睛的构造决定了它对身后的距离感很差,一旦战马在混乱中被挤的后退,撞上别的马匹,这些战马几乎下意识就向后踢去。

    随着混乱加剧,脆弱的马圈终于限制不住这些战马。

    这些被嘈杂声音逼疯的战马立刻狂奔着涌了出来。

    牢固的营寨之中后,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那层层叠叠的马厩后寨,用它独有的地势完美的压制住了战马情绪的宣泄。

    但战马的恐惧还是需要宣泄口的。

    几乎是自然而然的,这些战马都一边嘶鸣着一边向最宽阔的地方疯狂冲去……即是西凉军的大本营。

    眼看着战马成批成批的受惊乱窜,西凉军的士兵们倒也是顾不得慌乱了。

    他们使劲的捂着耳朵,抵御那闹心的魔音,一边试图与牲口们沟通,一边试图去马厩控制好自己的战马。

    可惜的是,畜生终归是畜生。

    人可以在慌乱中恢复自己的理智,但战马却不会。

    这也就成了这个军营之中,眼下最令人无奈的一点。

    李郭二人麾下的西凉兵,面对着陷入疯狂践踏而来的战马,虽然拼命的冲上去喝止,但却是无论如何也阻拦不住。

    他们只能够眼睁睁的望着马潮奔腾,势如山洪爆发,无助的品评着那股子绝望。

    大块大块的营地被践踏,数不清的篝火被践踏而飞,因而又点燃了多处帐篷,火势更加的蔓延,混乱与哭嚎声夹杂着破锣声传夜空之中。

    西凉军在无法控制战马的情况下,只能四下奔走,很多的士兵因为这些发了疯的畜生而被踩踏成了烂泥。

    李和郭汜眼下也着慌了,他们在护卫的保卫下,转头就奔着营地外飞奔而去。

    而为了加快速度,不让这些疯畜能够追上自己,李郭二人所采取的策略亦是令人咂舌。

    他们扔掉了身上所有的铠甲,只是穿着里面的单衣,撒丫子疯了一样的猛跑。

    他们酒也醒了,魂也丢了。

    西凉军的士卒们亦是如此,面对这些四处乱跑的畜生,西凉军们在走投无路之下,竟然是奔着中牟县的城池方向冲了过去。

    他们在吊桥下,哭爹喊娘的向着城头嚎叫,让城中的人赶快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今夜这么大的动静,城中的人早就都清醒了,中牟县令率领着一众县兵,登上城头,仔细的看着城下的情况。

    城下燃烧的帐篷,疯狂的战马群,光屁股乱走的西凉兵,让中牟县令肝胆俱岁,不知如何是好!

    中牟县令也没啥见识,他不知道眼下这等恐怖的情形,跟官渡之战的情形相比较,哪一个更为激烈?

    或许都差不多?

    眼看着数不清的西凉军在城下嚎叫着让他们把城门打开,中牟县的士兵问县令道:“县尊,西凉军这是真的被逼急了,咱们开城门还是不开城门?”

    县令闻言,哆哆嗦嗦的道:“开什么开!你疯了!这些西凉军虽然已经投靠了司空,但一个个性情犹如虎狼,你们没看见他们白天行径,与蛮夷何异哉?绝不能开!”

    “那事后司空若是怪罪下来……”

    中牟县令剁着脚道:“笨啊!这城底下不就是护城河吗?那些西凉军充其量也不过是为了躲避马匹而已……你们赶紧对他们喊,让他们跳入护城河中避难!”

第五百八十五章 臭水雄兵

    中牟县的护城河,现在可不是其它的护城河所能够相比的,那河水里面又脏、又臭、又腥、又膻,河水中不但有着原先县城内的百姓们和他们的牲畜往里面倾倒的污秽之物,还有今日的西凉军士兵们向里面屠杀牛羊洗涮鲜肉的油脂和鲜血,味道此刻还没有完全散去,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城下的西凉军一听城上的人让他们跳河避难,顿时不由的勃然大怒!

    这不是糟践人么。

    西凉的兵将们气不过,开始站在城头下,向着城楼上县兵破口大骂。

    污言秽语的脏话本来就是他们每个人之所长,如今大家齐心协力,一起站在城下集体骂街,那场面可谓是极其壮观,那犀利的言语若是能够置换成导弹,打在城墙上,说不定都能把城墙轰塌了。

    西凉军壮观的集体骂街声,令适才对他们还有些歉疚的县兵心中的那少许的内疚在顷刻间全都烟消云散了,县兵们的胸中只剩下恼火和愤怒。

    县兵们也都是血性汉子,哪能任凭这些混蛋站在城楼子底下,污言秽语的温侯自家的老娘,阿翁乃至于祖宗?

    凭什么啊,我们又不欠你的!

    反击,必须的!

    于是城楼上也开始和城下展开对喷!

    双方的士卒都挺火爆的,言语极为额度,口气亦是激烈,污言秽语往来在空气间彼此碰撞,夹在在半空中,让人感觉难以入耳,什么难听的嗑都有,没羞没臊的让人听着脸都会不自觉的变通红。

    战场之上,顷刻之间,竟出现了一副诡异的景象。

    敲破锣的敲破锣,驱赶马匹的驱赶马匹,放火的放火,撒欢的撒欢,骂人的骂人。

    简直比过年还要欢庆热闹,就差放个鞭炮了。

    但是万事不等人,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受惊的、撒了欢的战马群已经冲到了城墙边上。

    而更多的西凉军也已经是被战马撵的没地方跑,呼啸着向着护城河的方向蜂拥奔来。

    城池之下,面对这种人挤人的情况,那些西凉军的士兵们拥挤的再也站立不住了。

    而逐渐奔驰过来的战马,也让他们再无心跟城头上的县兵争吵。

    人家看热闹不嫌事大,骂两句人解解闷,西凉军的士卒们可是在生死之间,他们可是跟人家骂不起。

    “噗通!”

    在这种没有选择的情况下,终于有第一个西凉兵卒向护城河的水中跳了进去。

    又臭又腥又擅的护城河水,涌进了那名第一个敢于跳进护城河中人的口中,只把那名士兵恶心的心肛脾肺肾都要从身体里吐出来了。

    但好歹却可以借此保住一条性命。

    既然已经有了第一个敢于吃螃蟹的人,那其他的人便不再坚持和固执了。

    脏不脏,臭不臭,都是小事,终归还是性命最重要。

    身体么,不过是一副臭皮囊而已,可以发臭,但绝不能乱扔,会影响环境的。

    于是乎,便见那些士兵们呼呼啦啦的向着护城河中跳,他们好多人一蹦进去的时候,立刻就恶心的在水中大口的呕吐,但在张嘴呕吐的同时,却有更多的臭水进入了他们的口中,因此形成了恶性循环。

    城头上的县兵们不由各个啧啧抿嘴感叹。

    这他娘的比跳粪坑还惨烈呢。

    马匹的视力在黑夜中虽然不及人类,但嗅觉却相比人类要灵敏的多,护城河中有着牛羊死亡后的血腥之气和膻味,马匹自然是不愿意靠近,于是乎便远远的离开,奔着别处跑去。

    这情形落在西凉军的眼中,更是令他们大感惊喜!仿佛在黑暗中找到了一线生机。

    更多的西凉兵开始奋勇的向着护城河中扎猛子入水!

    曾称霸西北,傲视天下诸侯的强军,一夜之间,竟然都跳进了臭水沟子,毫无昔日的威风与霸气。

    眼下这种情况说西凉军变成了虾兵蟹将,那都属于高抬他们,虾兵蟹将那可是海中的强兵!

    臭水沟子中的兵,最多也只能被称为麻辣小龙虾兵。

    李和郭汜在一众侍卫的搀扶下,也是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护城河的边上。

    但见原本宽大的臭水沟子里,此刻变的人挤人,人挨人,仿佛人满为患的大澡堂子一样,而且那就跳进去的人还大多在臭水沟子里恶心的呕吐。

    李虽然酒醉,但也不傻,那股子恶臭和膻味从护城河中袭来,侵入他的鼻子中,差点没让他昏厥过去。

    “呕!”李一个没控制住,当场就吐在护城河边吐了,可怜刚刚跳进臭水沟子中的一名西凉兵,刚习惯了臭水沟子中的恶气,一仰头,却被李吐了个正着,污秽之物瞬时间湿润了他一脸。

    李擦了擦干涸的嘴巴,恼羞成怒的转头道:“我……我不跳!老子死也不跳!”

    郭汜转头看了看不知何时会跑到这里的马群,跺着脚道:“嗨!兄弟,都这时候了,还惧什么面子和恶臭,赶紧跳吧,要不一会不小心丢了性命,却是后悔都来不及。”

    李依旧是使劲的摇头,怒道:“我乃关西大豪!昔日董相国麾下的第一上将!西凉屈指可数的猛士,麾下统领纵横天下的飞熊军,老子是打败过吕布,马腾,韩遂的!我李何等的英雄?我绝不跳这臭水坑!打死我也不……”

    话还没等说完,便见郭汜已经飞起一脚,直接踹在了李的屁股上!

    “废话那么多,李兄!你还是给我下去吧!”

    瞬息之间,便见李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形,然后重重的……重重的落进了水坑之中。

    “郭阿多,彼其娘之……”李掉进水坑后,胸中恶心之气冲击肺腑,几乎欲裂,他猛然蹿出水面,刚想骂人。

    却见郭汜的身影已经跟随着他,也跳入了水沟之中,而其垂落的之处,正是李刚刚浮出的水面之上。

    “啊啊啊~~!”

    李发出了一声惊恐的惨叫,可惜却没有丝毫的作用,他刚刚从污水中探出来的脑袋,瞬息之间,又被郭汜重重的给砸落回去了。

    但见李和郭汜落入的位置,咕嘟咕嘟的冒着小气泡……

    眼见西凉军已经陷入颓势,赵云立刻命人停止击锣放火,他们所待的后寨因为李为防止战马而极为牢固,因而战马不曾向这个方向冲来,反倒是去践踏了李的大本营。

    眼下彼军皆乱,赵云随即命大家都停手,然后从耳朵上取下了布条和堵塞耳朵的耳塞。

    虽然耳朵被严密的堵住了,但陶军士兵的耳朵还是被震到了,他们很多人刚才就已经呕吐了出来,眼下各个脑袋瓜子嗡嗡直响,耳朵中也是出现了短暂的耳鸣。

    很多兵卒忍受不住波音的激荡,在摘下耳塞和布条的一刹那,当场也呕吐了出来。

    司马懿的脸色煞白,他拿下布条之后,使劲的扣了扣耳朵,对诸葛亮道:“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损招以后可是不能再用了。”

    诸葛亮的面色也很不好,他耳朵嗡嗡直响,即使摘下了布条,也似是听不清司马懿说什么。

    他疑惑的转过头去,看着司马懿,奇道:“师兄,我好像听不见了……你说什么?”

    司马懿长叹口气。

    为了这些马匹,将己方的这些人都整成了聋子,不知道这计谋用的值还是不值。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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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0857/ 第一时间欣赏三国有君子最新章节! 作者:臊眉耷目所写的《三国有君子》为转载作品,三国有君子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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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有君子介绍:
回到汉末,成了徐州刺史陶谦的长子,陶商。
我爹是讨董诸侯之一,董卓想弄死我和我爹。
我爹的手下一不小心杀了曹操的爹,曹操想弄死我和我爹。
我爹拥有徐州,刘备看上了,刘备想弄死我和我爹。
我爹的地盘距江东和南阳很近,孙家人和袁术想弄死我和我爹。
我爹和我被吕布盯上了,他也想弄死我和我爹。
总之,很多人都想弄死我和我爹……
我爹教导我要当君子,那我就当个“君子”,所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看你们到底能不能弄死我吧。
三国有君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有君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有君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