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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臊眉耷目     三国有君子txt下载     三国有君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零三章 重大事件

    “四弟!四弟!”

    彻耳的悲鸣声从后方传来,惹的前线正在抵挡侯成一众的曹军士兵们纷纷转头去看。

    却见曹丕已经从沙地上翻过身来,他抱着死去的曹植,放声痛哭哀嚎:“我的四弟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啊,啊啊啊啊!”

    “啊?”

    “四公子?四公子死了?”

    “这,这!怎么会这样?”

    曹军士兵们都惊诧的瞪着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曹丕抱着已经死去的曹植。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

    曹丕的哭喊声依旧响彻在众人的耳边。

    “我四弟才十岁出头啊!你们这些狠心的金陵狗,徐州猪,你们早晚会遭到报应的!”曹丕的诅咒刻骨铭心,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曹军的士兵们这下子也怒了,也不知道是哪个人突然高喊了一声:“冲啊,为四公子报仇!”

    曹军士兵们一个个面红耳赤,双眸充血的奔着侯成一军杀去。

    他们现在的气势和刚才完全不同,一个个都如同疯了一样,拼命的攻杀侯成一众。

    虽然这点攻势对于侯成和那些并州狼骑来说,并不算是多大的事,但曹操的儿子死了,这事可是让侯成有些头疼了……

    陶商一开始可是特意嘱咐不许伤害曹操的家眷的。

    这一下子倒好,功劳没立上,倒是惹了大祸了。

    侯成恼羞成怒的转头看向那些射箭的士卒,道:“我他娘的不是让你们射马吗?你们他娘的射人干什么?人马不分吗?”

    那一队射箭的并州狼骑很是委屈。

    “侯将军,我们射的是马啊,没射人!”

    “没射人曹操儿子怎么死的?被你咒死的啊?”

    “侯将军,这事确实透彻蹊跷,曹军士兵中,有很多是落马之后勿中流箭的,那是因为我们瞄准的都是下方战马,可是曹丕的战马被射翻之后,我们就停手了,根本没有续箭,而且属下刚才一直瞄着曹丕兄弟,我感觉他们根本没有中箭……反倒是他们兄弟俩在地上滚成一团,不知在耍什么心机。”

    “少废话!什么心机不心机的,人死了就是死了,哪有那么多的借口说辞?”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一阵马蹄声响起。

    却是于禁率领的那支援兵已经赶到。

    曹丕遥望见于禁的兵将,依稀看清了对方的纛旗,心中顿时燃起了生的希望。

    “于将军,曹丕在此!于将军救我!”

    于禁率领一众军马赶到,二话不说,便向侯成军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而于禁则是亲自去战侯成。

    论本领,侯成虽然在并州军中算是个厉害人物,但跟于禁比起来,无论是统御还是布阵,亦或是武勇还是计谋,方方面面都差了一大截。

    他在于禁面前就是个白送。

    打了不一会,侯成就汗流浃背,苦不堪言。

    这于禁也忒厉害了!他娘的完全不是对手啊!

    算了,现在祸患已经惹下了,犯不上把命也搭上,赶紧回去跟丞相承认错误吧!

    侯成一抬手,猛的将于禁的兵器荡开,道:“于禁,算你厉害!你等下次见面的,本将定斩你的狗头!”

    说罢,便招呼兵将向后方匆匆撤退。

    于禁也不追赶,只是急忙来到曹丕身边,翻身下马。

    “末将见过二公子,二公子你还好吧……咦?这、这是?”

    曹丕哭着对于禁喊道:“我四弟死了,四弟被侯成那贼厮害死了……兄弟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我无颜去见父亲啊!”

    说罢,便见曹丕扔下了曹植的尸体,起身就要找一处石头把头往上撞。

    于禁大惊失色,忙道:“快拦住他!”

    左右使劲的拉住曹丕,不让他干傻事。

    于禁见手下控制住了曹丕,低头看了看曹植的尸体。

    却见他的面容上全是惊恐,嘴巴张开,死前的表情充满了痛苦和不甘,望之很是恐怖。

    人死亡的表情,于禁着实是见的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曹植这样特殊的神情,于禁还真就是第一次见着。

    曹丕跪在地上,使劲的哭嚎着,旁边有士兵们劝解。

    于禁则是乘着这个当口,俯下身体,仔细的看了看射在曹植胸口上的箭。

    箭尾上的箭翎,不知为何,变的极其褶皱,似乎被揉捏过。

    于禁皱了皱眉,他伸手拔下了曹植胸口上的箭,然后又转身走到曹丕被射翻的战马前,拔下了另外一支箭,踹在了怀里。

    “保护二公子回营!”于禁高声吩咐道。

    ……

    许昌城,司空府。

    陶商黑着脸看着站在下方的张辽和侯成。

    张辽一脸的愧疚神色,侯成则是浑身打着摆子,显然是被陶商的表情吓到了。

    陶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曹植……据说他可是曹操最喜欢的一个儿子啊。”

    侯成浑身一激灵,咧嘴道:“丞相,这事……”

    “虽然论及兵力,我们占据优势,但所谓衰兵必胜,曹操若是知道这个消息,只怕是会不顾一切的来找我们拼命。”

    说到这,陶商看向侯成道:“你说我要不要把你送到曹操那里,让你替我向曹操解释解释呢?”

    侯成一听这话,吓的浑身哆嗦。

    “丞相,这事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陶商没有笑,他只是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侯成,那眼神非常不善,犹如在看一只待宰的猪一样。

    侯成一下子就哆嗦了,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丞相,这事不怨我啊!那曹植到底是怎么死的,现下并无定论啊。”

    陶商一挑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侯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曹植死时,那些疑点统统的向陶商复述了一遍。

    侯成说完,便见陶商陷入了沉思。

    当然,他也不知道这些到底是侯成为了脱罪编的,还是真的。

    “念在你这一次带回了曹府其余的人,我便不重罚你了,但你违背我活捉的军令,还是不可不稍作惩戒,给你五十大板吧。”

    “啊?”侯成闻言差点没哭了:“这还是稍作惩戒?丞相,这打的也太多了吧?要不还是三十板子吧?”

    “七十!”

    “四十行不行?”

    “一百!”

    “别,别!就五十大板,就五十!五十行,五十挺好……挺舒服的!”

    侯成无可奈何的出去领板子了,张辽对陶商道:“丞相,曹操的家眷怎么安置?”

    陶商寻思了一下,道:“还是让他们住司空府吧。派人好生照料,不要慢待。”

    “他们住司空府,那丞相您呢?”

    “我搬出去就是了,住哪不是住……张辽,派人谨防曹操的动静,我怕曹植这次事会彻底的激怒他,搞不好,姓曹的这次要跟我们拼命了。”

第八百零四章 曹操之哀

    曹操的家眷被安排在原司空府邸的时候,陶商便与丁,卞两位夫人见了一面。

    虽然他和曹操目下不共戴天,但祸不及妻儿,且他和曹操当年还当过兄弟,有些事不能太过泯灭人性。

    “二位夫人有什么要求,想吃什么或是有什么日常需要,尽管派人跟府外的人说,如能做的到,陶某一律照办。”陶商对主事的丁夫人和卞夫人打了承诺。

    卞夫人曾跟陶商见过面,她对陶商道:“妾身谢过丞相。”

    陶商摆了摆手,道:“有些事情,说不上谁对谁错,我跟孟德兄之间,并非私人恩怨,只是各自处在各自的位置上,身不由己啊。”

    丁夫人很讲道理:“丞相和司空水火不容,如此情况下还能如此对待我等妇孺,已经是非常宽宏了……至少,比起我们自家的逆子,丞相这个外人,反倒是要好许多。”

    卞夫人的脸色顿时红了,眼眸中又开始闪烁泪光。

    看着她们的样子,陶商寻思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将曹植的死讯告诉她们。

    毕竟在这种情况下,陶商觉得说这些未免太残忍了一下。

    他向丁夫人和卞夫人告辞,并嘱咐裴钱,派人日夜看守司空府,不得外人进入,然后便返回了自己的临时居所。

    到了书房,陈登正在里面等着他。

    “丞相,校事府来信,曹操的大军已经到了兖州西线边境了。”

    陶商轻轻的咧了咧嘴,道:“牵招,田豫和张鲁的兵马,都被曹操打退了?”

    陈登点了点头,道:“是,比起曹操本人,这些人相差的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就不是对手,即使是有李儒在,亦是无用,张鲁目下已经返回汉中,而牵招和田豫,也已经撤兵回了并州境内。”

    陶商点了点头,道:“曹操的兵锋指向何处。”

    陈登走到房间内的皮图前,道:“曹操的兵马由洛阳向东,意在陈留,看来他是想先解救陈留的曹仁之危,然后再以陈留为起跳点,夺回豫州失陷的城池。”

    “那我们就在陈留挡住他。”陶商用手轻轻的一点陈留的城池:“三军向陈留进发,会和那里的围城兵将,与曹操决战……当初在曲阜,我连曹操和三刘的联军都不曾怕了,如何还会怕他单独的一军?”

    陈登苦笑道:“当初曹操和刘表之间,多少有些算计之嫌,但如今他痛失爱子,只怕是要拼尽全力和丞相决战了,丞相不可不谨慎对之。”

    陶商皱了皱眉,道:“你说的有道理,所谓哀兵必胜,眼下的曹军只怕未必是当初可比了。”

    陈登继续道:“另外,许昌城也需谨慎守之,虽然荀彧已经归附了丞相,但此人究竟可信不可信……毕竟,他跟曹操昔日交情莫逆。”

    “你留下!”陶商对陈登道:“你留在许昌,我再拨给你兵将,荀彧这个人要用,但他毕竟和曹操当了这么多年的主仆,而且在实际上来讲,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大的仇恨……只有你在许昌城掌舵,我才能放心。”

    陈登拱了拱手,道:“登定然不辱使命,那丞相前往陈留对阵曹操,可千万小心些。”

    陶商笑着点了点头,道:“放心吧,虽然你得留在许昌城不能帮我,但躲在陈留城中的那一位,还枕戈待旦,蓄势待发呢。”

    ……

    兖州西线边境,曹操的大营。

    曹丕跪在地上,使劲的磕着头,呜呜的哭泣。

    而坐在主位的曹操则是目光呆滞,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不多时,突然却见曹操的表情一变,喉咙中发出痛苦的悲鸣声。

    那声音犹如狼叫一样,让人听的不由浑身颤抖。

    却见曹操的眼睛中,瞬时间泪水喷涌,大滴大滴的泪珠子顺着面颊向衣襟上滴落。

    “植儿!我的植儿啊!你还不满十一岁啊!天杀的陶贼,如何竟这般狠心啊!”

    曹丕呜呜的哭着:“父亲,你杀了我吧,是我没用,没有保护好四弟,没有保护好娘亲!”

    “混账,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曹操一边痛哭,一边怒气冲冲的跺着脚道:“杀了你,又有什么用?为父已经失去了植儿了,若是再杀了你,岂不是痛失两子?如今为父所有的妻儿都落在陶商的手里,我若是在把你杀了,咱曹家岂不绝后?”

    曹丕哭的撕心裂肺:“可孩儿无用,孩儿不配活在这世上啊!”

    曹操擦干净眼泪,道:“你若心中真是愧疚,就跟为父一起,好好想想如何救你母亲,如何救你的弟弟们,如何为你四弟报仇雪恨!”

    曹丕用双膝向前挪动,来到曹操的身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哭喊道:“父亲!”

    看着父子两人的情真意切,在场的曹氏诸将诸臣皆是感动的落泪。

    唯有于禁斜眼看着这对父子,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怀中的两支断箭,犹豫了好久,最终暗自叹息一声,决定还是不说了。

    有些事情太过重大,一旦掺和进去,后果不堪设想,人既然已经死了,自己也犯不上惹那一身的骚。

    少时,曹操哭完了之后,却见他露出一脸狰狞的样貌,道:“传令钟繇,让他在洛阳城替老夫准备白衣白甲,三军将士打起报仇旗号,老夫要手刃陶商,铲平金陵城!”

    众将一听站出来,高声道:“诺!”

    ……

    在经过了一番整顿之后,曹操的主力兵马开始西向,直奔着陈留地界而走。

    而与曹操一样,守护在城池中的曹仁,在知道曹洪的死讯之后,也是悲痛莫名。

    曹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续三天不曾出现在众人面前。

    待第四日出现的时候,曹仁的形貌枯槁,脸色蜡黄,黑眼圈极重,胡子拉碴的,要多憔悴便有多憔悴。

    陈留城的一众武将们看了这种情况,都吓了一大跳。

    大家有心询问一些内情,但曹仁却拒不回答。

    他只是照常的安排廷议,询问最近的城防情况,并吩咐诸将各司其职,谨慎守护城池。

    其余的,曹仁一概不说。

    鲍忠和鲍韬回到了自己的兵马驻地之后,将这件事告诉了混在军中乔装打扮的郭嘉。

    郭嘉听了之后,笑道:“曹仁倒是个重情重义的,看来,他和曹洪的感情极深厚!不错,眼下确实是你们跟他建立情谊的好机会。”

第八百零五章 二鲍做戏

    二鲍听了郭嘉的谏言,有些不明所以。

    鲍韬道:“郭先生是打算让我们兄弟去安慰曹仁,借此事得到他的信任?”

    郭嘉点了点头:“差不多就这意思。”

    鲍忠笑呵呵的道:“那这事好办,鲍某别的事情不行,安慰人却是最有一套!我现在就准备酒去,晚上找时间去跟曹仁喝点,喝他一宿,包管第二天我们就是兄弟了!”

    郭嘉白眼一翻:“曹仁好歹也是曹氏宗族中排名第一的战将,焉能是你们这点市井手段就能交心的?”

    鲍忠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道:“那依郭先生之见,咱们应该怎么办?”

    郭嘉仔细的寻思了一下,道:“郭某教你们一个方法,你们倒是可以试试,或许可以改变你们目下在曹仁心中的地位。”

    对于这位陶丞相身边的第一谋主,二鲍将他奉若神明。

    郭嘉在他们二人面前放个屁,二鲍都会说是香的。

    看着二鲍展露出来的虚心态度,郭嘉不由的笑了。

    他寻思了一下,道:“曹仁连续在屋子里闷了三日,想来是思念过慎,无心理事,如今出来了,如无意外,他今夜必然巡城,且各营都要视察,你二人奉命镇守的地方,他必然也会去的,你们只要在他去探查前,做些准备,再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鲍韬疑惑的道:“敢问郭先生,我二人需要做什么准备?”

    郭嘉低声对他们二人吩咐了一番……

    ……

    当天晚上,曹仁果然是领着亲卫在各营巡查,事前他并没有通知各营,今日是属于突击检查,并非例行公务。

    别的营寨没有反应过来,被曹仁检查出了不少的毛病,但二鲍却是因为得到了郭嘉提醒早有准备,并在营前安排守卫等候,一旦看到曹仁出现,便立刻通知他们二人。

    曹仁走在行营间,抬头看着天上的星宿,不由露出了悲伤之情。

    “唉~~!”曹仁长叹了口气,语气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

    想当年他和曹洪一起投奔到曹操麾下,十多年来风里来雨里去,为了曹操的大业立下汗马功劳。

    兄弟齐心,就没有什么事是不可以解决的,如今整个曹氏的有能之士都聚集在曹操的帐下,共伐天下,想要干一番大事。

    在曹仁看来,这是何等的幸运!

    但是如今曹洪死了,许昌丢了,荀彧也投降了陶商。

    这一连串的事情,对于曹仁来说,在精神上的折磨是很大的。

    当然,造成曹仁抑郁的根本原因,还是因为曹洪的死,毕竟是同宗兄弟,且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之深厚当然非等闲可比。

    曹仁就这样走在路上,一边检查各营的疏漏之处,一边神游天外。

    待走到二鲍的军营时候,却见其营内一片肃整,往来有序,无论是哨岗和巡逻的士兵都丝毫不缺,且相遇之时皆对暗号,可谓军纪严明。

    曹仁仔细的观察了许久,感慨道:“想不到鲍忠和鲍韬的用兵水平居然如此之高,不愧是鲍信的弟弟,曹某原先倒是还真小瞧了他们。”

    说罢,曹仁便领着手下人走进了二鲍的兵营。

    来到二鲍的安居之处,却发现他们两人的帐篷里还点着亮光。

    曹仁站在帐篷门口,疑惑的往里面望去。

    却见二鲍的帐篷主位上,供奉着曹洪的灵位。

    曹仁见状顿时愣了。

    二鲍因为一直派人探听着,在曹仁到他们的营寨之时,他便已经知道了。

    因此他们此刻已经进入了做戏状态。

    却听鲍忠说道:“兄长,差不多到时辰了,该给曹将军上香了。”

    鲍韬点了点头,随即取出香,和鲍韬一同为曹洪的灵位点上。

    上完了香,却听鲍忠说道:“兄长,咱们和曹将军也不认识,天天给他上香,这算是什么事啊?”

    鲍韬道:“兄弟,话不能这么说,想当年曹司空将迎接老太公的重任交给了你我,但因为你我的疏忽,却令太公身殒在徐州境内,说实话,这么多年,为兄这心里一直就觉得对不住曹家,当年兄长身死,你我走投无路,幸亏司空收留……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想,咱们都对不住曹氏。”

    曹仁听了这话,不由一阵苦笑。

    说实话,曹嵩之死,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委实怪不到二鲍的身上。

    但这两个人却以此为耻,着实是令曹仁心中感动,同时也产生了一丝愧疚。

    又听鲍忠说道:“可就算咱对不起曹司空,咱哥俩天天在这祭拜子廉将军,却是为何?”

    鲍韬叹气道:“就算咱们跟子廉将军不熟,但他毕竟也是曹家的一员,况且听闻子廉将军临死时,拒不投降陶商,大骂贼子而被斩首,这份骨气和担当,着实是令人感动、令人钦佩!咱们兄弟拜一拜他,也不吃亏。”

    鲍忠听了这话,道:“说的是,子廉将军着实是好样的!不愧是曹家男儿,亦不愧是司空帐下的上将!”

    听了二人的话,曹仁再也控制不住,突然在帐外抽噎了两声。

    鲍忠和鲍韬急忙回头。

    “曹将军!”鲍韬见状大惊,急忙拱手道:“末将见过曹将军!”

    曹仁随意的挥了挥手,道:“不必多礼了,本将只是例行巡查,并未事先通知,没叨扰二位将军吧?”

    鲍忠急忙道:“不敢,不敢,将军能来此,实乃是我兄弟二人的荣幸。”

    曹仁看了鲍忠一眼,没说话,却又看向鲍韬道:“鲍将军,你真是个忠义之人啊。”

    鲍韬急忙道:“不敢,不敢!曹将军过赞了!”

    曹仁转眼看了看曹洪的灵位,然后问二鲍借了几炷香,给曹洪上了。

    “今晚巡营,到此也就差不多了……二位将军营中,有酒吗?”

    鲍忠急忙道:“有!有!”

    “来点酒吧,左右无事,咱们三人喝一点。”

    鲍忠急忙命人上酒,三人便在帐内对饮起来。

    喝了一盏之后,曹仁擦了擦嘴,对鲍韬道:“适才在帐外,偶然听见将军的一番言论,曹某深以为然,只恨原先不了解将军为人,不能结交,曹某深感悔恨。”

    鲍韬不以为意,道:“子廉将军身死,将军心中悲切,此时的心境末将可以理解,就好比当年我兄长亡故,令我兄弟二人无所适从……只是眼下陶商大军压境,曹司空的兵马亦是回来了,将军身为陈留主将,不可因思念兄弟之情而耽误了大事,当下需以破敌为上。”

    曹仁委实没想到,鲍韬居然如此贴心,心中很是感动,随问道:“那以鲍将军之见,曹某现下应如何是好?”

第八百零六章 重用降臣

    听了曹仁的垂询,鲍韬第一句回答就是:“将军眼下,应谨慎守城,替丞相守护住城池,眼下丞相的大军已经从洛阳城赶了回来,陈留便是前哨的战场,陈留对于三军士气的影响,和今后战局的走势都至关重要,只要将军能替丞相守住陈留,那便是等于保证了中原半壁江山不失!”

    听了鲍韬的话,曹仁不由的大感欣慰。

    若是鲍韬适才劝曹仁领兵出城,与曹操夹击陶商的军队,那曹仁一定会对鲍韬有所怀疑,觉得他心中有所图谋,至少不是有什么好心。

    但鲍韬一张嘴,就是告诉曹仁谨守城池,保全陈留,不让他轻易出战,这一点让曹仁感觉到,鲍韬这个人,没有什么私心。

    如此一来,曹仁的心中,就又卸下了几分提防。

    他举起酒盏,冲着鲍韬示意道:“鲍兄之良言,曹某必然谨记!今日得以与鲍兄坦诚相待,曹某幸甚,来,咱们饮了这一盏!”

    “干!”

    ……

    曹仁走了之后,鲍韬和鲍忠后半夜就与郭嘉相见,并把今日跟曹仁之事详细的和郭嘉叙述了。

    郭嘉听了之后,又仔细的询问了一些细节,最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还算不错,看不出你们居然还挺会做戏,着实是超出郭某的预料之外。”

    鲍忠颇有些情绪的问郭嘉道:“郭先生,在下实在是不明白,为何你只把跟曹仁交好的功劳让我兄长一个人做,反倒是让我做那旁观之人?忒不公平了!”

    郭嘉淡淡道:“一个人能博得曹仁的信任就足够了,两个人未免多余,且有露怯之嫌。”

    鲍忠似是有些委屈,他转头看着鲍韬,道:“那为何郭先生用我兄长,却不用我?难不成我兄长比我还聪明?”

    郭嘉直勾勾的看着他。

    “说实话吗?他确实是比你灵巧一点。”

    鲍忠脸上的肌肉来回抽抽。

    要不是顾忌着他身后的陶商,鲍忠顾忌都得上去揍他。

    鲍韬也向郭嘉询问道:“郭先生,末将虽然按照郭先生的要求做了,但还有点事没弄明白,还请郭先生赐教。”

    郭嘉一扬眉,很是得意的挺起了胸脯:“说吧!尽管说来!郭某知无不言也。”

    “先生让我劝曹仁谨守城池,可如此一来,岂不是又增加了丞相拿下城池的难度?按道理来说,我应该是劝曹仁出兵才对啊。”

    鲍忠亦是赶忙道:“就是说啊,此事我也非常的不解。”

    郭嘉白眼一翻:“曹仁乃是曹操帐下屈指可数的大将,既擅兵,又擅谋,亦善阵法,这样的人相当有主见!这仗究竟该怎么打,他自己心中自然有数,你的那些意见焉能左右的了他?你若是乱说话,他不但不会照做,且还会提防你。”

    鲍韬闻言愣住了。

    好像,还真就是这个道理!

    郭嘉慢悠悠的道:“你和曹仁还达不到那种信任的地步,你眼下劝他出城,他对你产生了疑心,那今后的事情,可如何是好?”

    鲍韬忙道:“那今后之事,末将该如何处置?”

    “今后之事,你只要劝他谨守城池,剩下的你暂时什么都不要管,如此便可。”

    ……

    曹操的大军抵达的时候,陶商的兵马也已经开至了陈留附近。

    负责在此处围攻的张燕,白绕,曹豹等人去迎接了他。

    见了面之后,张燕直接就递给了陶商一封由曹操亲笔写来的会战书。

    陶商看到那封战书的时候,多少有些心惊肉跳。

    倒不是他有多害怕曹操,只是他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那封信中一定是没写什么好话。

    谁也不愿意平白无故的被人骂一顿啊。

    特别不是当面骂,看完还会生一顿子闲气的那种。

    陶商犹如夹地雷一样,伸手夹住了那封,然后轻轻的展开。

    大致看完那封书信的内容之后,陶商皱了皱鼻子,然后又将那信塞回到张燕的手中。

    看着陶商嫌弃的表情,张燕不由奇道:“这信中说的是什么?”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陶商淡淡道:“最多就是一些什么杀我全家,屠陶氏满门,掘我祖坟,灭尽徐州百姓,毁天灭地之类的……还有他要把我家中的女眷抓住后扒光了先jian后杀,再jian再杀。”

    张燕一听这话,露出了愤怒之色:“曹操实在是太过分了!不过是误杀了他一个儿子而已,犯得上把丞相家的女眷这么凌辱祸害吗?”

    陶商皱了皱眉头,道:“以我对他的了解,就算是我没杀他儿子,我家中女眷落在他手里只怕也没什么好下场,最多就是省去了杀的这一道环节。”

    张燕若有所悟的道:“省去了杀的环节,那就是……一直jian?”

    陶商不高兴了:“看看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好歹你也是我麾下的大将,能不能说话文雅一点?”

    张燕急忙低头道:“丞相,我错了。”

    陶商在主位坐下,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道:“把田丰叫过来。”

    “诺!”

    少时,田丰来到了陶商的面前:“丞相唤我?”

    陶商伸手请田丰坐下,道:“诸葛亮和司马懿在南方,鲁肃在金陵城代替韩浩,陈登在许昌城镇守,郭嘉被我派出去执行绝密任务去了……我麾下五大谋主都不在,眼下曹操下战书与我,我思来想去,眼下能够指望的,也就只有你和逄纪,辛评这些人,但在这些河北降臣中,我最信任的还是元皓先生你。”

    田丰拿起了曹操写的那封污言秽语,咒骂连篇的书信,看了一会之后又递给陶商:“这信写的真低俗……丞相打算答应曹操的邀战?”

    陶商点头道:“是的,两方都是初来乍到,我若是不应战,那是怯战也。”

    说到这,陶商顿了顿,道:“只是曹操狡诈非常,就算此番为报仇而来,想必愤怒也不会轻易就让他失去理智,硬碰硬的交战不是他的风格,他一定是有什么图谋,因此我想让先生帮我分析一下。”

    田丰淡淡道:“这个好说,曹操征战天下十余年,田某也曾多次分析过此人的战法,此人用兵堪称一绝,且最擅断他人粮道,行釜底抽薪之策,他眼下要做的,不过就是三件事,一是在会战之时,派兵偷袭我军的粮道,二是派兵去攻打许昌城,三是去解围濮阳,救援其子曹昂,除此三件,对于曹操来说,眼下没有别的重要事情了。”

    陶商闻言恍然,又道:“那依照先生之言,陶某目下除了应对曹操的这三件事,还有什么要做的事情?”

    田丰捋着胡须道:“丞相是真心询我?”

    “当然是真心的。”

    “若是真心,那田某便也真心跟丞相说上一句,请丞相重用河北人才。”

第八百零七章 中原争雄

    “重用河北人才?”陶商疑惑的重复了一句,道:“河北归降的诸臣,诸将,我都基本是原职任用的,且有些我甚至让他们留在了河北本地,这难道还不是重用?”

    田丰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依照田某的意思,如今丞相的地盘越来越大,而跟丞相作对的势力也越来越多,丞相既然号太平公子,以平定天下,解救苍生为己任,那便应该重用麾下可用的能人,不论是老臣新臣亦或是降臣,只要有能力,便应予以提拔,河北人才济济,若能善用,足矣添补丞相目下人才空缺的窘境。”

    陶商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发现自己确实是一没留神,就犯了这个毛病。

    除了牵招,田丰等少数几人之外,大部分的河北旧臣,陶商都没有让他们进入到自己的中枢圈子来,唯有一个郭图前一段时间被他象征性的打法到南昌城助阵去了,还没有起到什么重要作用,另外就是荀谌因为出身颍川荀氏被他任用于朝内。

    仔细的反思一下,确实是自己太过依赖于原先组建的金陵班底。

    田丰继续道:“丞相眼下占据天下的一半,已非一州一郡之诸侯,行事自当大气!有海纳百川之量,此乃在下一点愚鲁之见,还请丞相斟酌。”

    陶商叹了口气,道:“先生说的对,这人总有松散的时候,陶商一时不甚,大意了。”

    陶商唤来裴钱,让他取过来笔墨和简牍来。

    “元皓先生,听闻您乃是一个既公正且又有才华之人,想来河北众英杰的本事和品行,您心中是有数的,究竟哪些人真的有才华,品行高洁,还请先生替我写一份名单,我也好量才而用。”

    田丰寻思了一下,道:“这个,不太好吧,好像河北四州成了我的一言堂似的。”

    陶商笑着道:“这一点先生大可不必担心,陶某虽然愚鲁,但在这方面,却也算是慎重,先生之意只是其一,回头我自当还需向校事府查探核实。”

    田丰果然是个直脾气,听了这话不但没有觉得羞耻,反倒是觉得陶商办事稳妥。

    他点头道:“如此,老夫便放心了。”

    待田丰写完之后,陶商随即吩咐裴钱道:“派人替我给曹操回话,就说会战之事暂时押后一段时间,陶某有些事情先行处理,另外,先派人将并州的牵招和田豫,鲜于辅等人先召集过来,我这回要倾尽全力和曹操决战!”

    ……

    陶商的回信到了曹操的手里,曹操当时就有点火了。

    他已经做好了全面的准备,并设下多重连环攻击计划,只等着和陶商决一雌雄,不曾想这小子居然给自己延后了。

    这感觉就像是蓄势待发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坚决不答应!

    程昱向曹操谏言道:“司空不可着急,听说陶商抓了几位夫人和公子,却是安排在许昌的司空府内,并无失礼之处,而荀彧……”

    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程昱的脸色变了一变,似乎有些尴尬,而下首方的荀攸,脸上也露出了沉痛之色。

    “而荀彧目下也是在许昌城中广布恩义,安定民心……如今陶商不着急与司空决战,说明他是有意在避开司空的锋芒,准备着什么,司空大可不必着急,静观其势,看清楚陶商的路子之后,再做计较不迟。”

    刘晔出班劝谏道:“程仲德之言甚善,眼下形势不明,却非交手良机。”

    曹操却是提出了不同意见:“诸公不必多说了,曹某与陶商之间的交手,于利乃是急战,不可迁延日久,若是拖延的时间长了,只怕中原士族之心尽被这小子收买,到时候咱们想要夺回豫州的土地,可就难了……别忘了,他可是有一个太平公子的名号在,再加上荀文若帮他,不可给他过多的时间。”

    说罢,便见曹操看向诸将,道:“既然陶商不与我会战,还要把时间拖延,那咱们就抢先动手,改变一下原本的计划,先攻打其大营!”

    “诺!”

    ……

    当天夜里,陶商拿着书简,一边看,一边迷迷糊糊的就要瞌睡过去,突然间却听帐篷外,隐隐约约的传来喊杀之声。

    陶商揉着迷离的双眸站起身来,冲着帐外喊道:“裴钱?”

    裴钱冲进了帐篷内,冲着陶商拱手道:“丞相唤我?”

    “是曹操的兵马前来攻营了吗?”

    “正是!”

    “兵马有多少?”

    “探子回报,说是人山人海,不计其数。”

    “咱们的防卫工作,可做的稳妥了?”

    裴钱忙道:“丞相放心吧,各部将领都按照丞相白日间的安排,各司其职,谨慎带兵,保管咱大营万无一失。”

    陶商点了点头,道:“好,有情况随时回来汇报!”

    “诺!”

    ……

    陶商想要收调河北兵将来前线,所以将跟他的会战后延。

    但陶商想后延,曹操却不想。

    因为他早就已经制定了进兵的计划,不可能因为陶商的一点小心思,就改变整个计划。

    既然陶商不想会战,那自己便主动进攻!

    曹操兵分数路,调兵遣将,开始对陶商的大营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陶商也是用兵多年,自然知晓曹操的意思。

    两军交锋,一攻一守,在营寨处展开了一场壮烈对决。

    负责主攻陶商大营正面的战将,是阎行和庞德两名西凉旧将,这两名战将作战都以豪勇著称。

    而陶商的大营门前,负责防守他们的,乃是黄忠和赵云。

    两军在正门交锋,一攻一守。

    阎行和庞德麾下的兵马,都是曹操通过钟繇的渠道,在关中招募的兵士,作战风格极为彪悍,当中甚至还参杂了一些西凉人和羌人。

    曹操近期一直在三军中,散布报仇雪恨的思想,并大幅度的宣扬捏造陶商在夺取了中原后的种种恶行,在他的可以鼓动下,致使三军气势极为高昂,战意浓厚。

    两方交手,金陵兵居然率先招架不住了。

    前方的军卒急忙把消息禀报给后方的黄忠。

    “将军,大事不好了!曹军在正门前的攻势极强,敌军诸将甚是厉害,杀了我们不少兄弟,牙门将李青也死在了他的手中!”

    黄忠并不着急,他也一直关注着前方的战事。

    “曹军目下报仇心切,有如此战力也是在情理之中,你可探到敌军主将是何人?”

    “据说对方有两名主将,一名是庞德,一名是阎行。”

    “都是硬茬子,好,老夫亲自去会会他们!”

第八百零八章 曹陶酣战

    金陵兵的营寨正门,曹军和陶军正在激烈的交锋。

    两军的拼杀异常惨烈,而就目下的形势来看,以庞德和阎行的攻势暂且占优。

    但金陵军方向,随着黄忠亲自抵达阵前,形势瞬息间安定,两方由适才的曹军占据优势而变成了相互持平。

    随后又等到赵云来到前阵之后,金陵军的一方又开始逐渐挽回了一点优势。

    “报!”

    帅帐之内,裴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对陶商拱手道:“丞相,黄忠和赵云在前阵挡住了敌军的势头,眼前前营一片混乱,双方死伤不少,黄忠派人,请丞相增兵前营。”

    “告诉他,不增。”陶商淡淡道。

    “啊?”裴钱闻言顿时眼睛睁大了:“为什么啊?”

    陶商仰头长叹口气,道:“依照曹操的用兵方式,他一定不会只是强攻营寨这么简单,一定还留有后手。”

    说到这,陶商又道:“传令阿飞和徐晃,率领骑兵队,谨慎的守护后寨,谨防曹操驱兵绕到后方突袭。”

    “诺!”

    ……

    陶商的营寨安寨在一处临山的卡道,从旁边直接绕到后寨根本不可能,只能绕过山骊,然后再从山道的后方入口处进行突袭。

    阿飞和徐晃率领骑兵队,从后寨出了山道,在谷内排兵布阵,遥望着远处的情况。

    阿飞百无聊赖的晃动着手中的长枪,疑惑的道:“他们到底能不能来啊?咱们在这别白等了。”

    徐晃捋着三缕长须,淡淡笑道:“一定会来的,毕竟丞相和曹操也算是打了多年交道,对曹操还算是比较了解的,而且某也认为,曹操是个思虑缜密之人,强攻作战并非其风格。”

    阿飞伸展手臂,长长的打了个哈欠,道:“若是他们不来,咱们兄弟俩在这里可就是白等了,嘿嘿,这风高气爽的,干点什么不好?却是偏偏在这里熬煞了人。”

    “等等!”

    徐晃突然抬起手指,对着阿飞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他翻身下马,将耳朵贴在地面上,仔细的听着。

    “应该是来了!”徐晃一脸认真的表情,听着远处的声响,对阿飞说道。

    阿飞的表情有些怪异,他苦笑着对徐晃说道:“公明兄,其实你不用特意蹲在地上听的,我自己能够看到。”

    徐晃站起身,遥望着远处的地平线,却见一大队的骑兵正迅速的向着己方的营寨移动,转眼间就是铺天盖地的涌出了好大的一片。

    曹军的马蹄声就象一面被敲打的小鼓,马蹄声先是隐约可闻,渐渐的越来越大、越来越密、越来越震耳欲聋。

    阿飞低下头,他感觉脚下的地面也剧烈的震颤起来,就如同山洪爆发一般,让人胆颤心惊。

    阿飞镇定自若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

    “终于是可以开打了。”

    徐晃皱眉道:“是虎豹骑。”

    面对强横的敌人,拐子马铁浮屠,以及金陵白马军的战骑仿佛都被激发出了战意。

    金陵军的马匹,很多都开始摇头摆尾,焦躁不安起来,不等主人的命令,就想冲出去。

    第一排的战骑四蹄不停的交错摆动,马鼻孔中的嚏喷不停,气息极大。

    徐晃在众人期待的凝视中,缓缓的举起了手。

    随着他的手举起,那些端着鼓角的士兵立即鼓着腮帮子吹响了早就放在嘴边的巨大号角,长长的冲锋号声一时间响彻了整个天空。

    “噢噢噢噢~!”

    所有的金陵骑兵都扬起了手中的兵械,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呐喊声。

    金陵军的骑兵在这一瞬间,无不热血沸腾,所有的这一切在一瞬间都化作了汹涌的战意。

    “杀啊!”

    阿飞高举长枪,向着身后和身旁的那些士兵们喊道,然后便见他自己如同旋风一样的冲了出去。

    而大批的金陵骑兵则是紧随其后。

    率领虎豹营绕到敌军背后的人是曹纯、年轻的司空军谋掾孙礼以及上将牛金。

    一众兵马奉命绕到后方,攻打陶商的后营。

    但是还没等抵达陶商的后营,曹纯隐隐的就听到了牛角之声。

    一瞬间,他蓦然醒悟敌人似乎已经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了。

    不过这也不算是什么问题,就算是金陵军以逸待劳,但曹纯对自己的虎豹骑有着绝对的自信。

    特别是这次的虎豹骑中,还夹杂着钟繇为他们增添的关中新骑,战力可谓是更加的雄厚。

    因此,曹纯并不害怕,他还渴望着跟金陵军好好的厮杀一场,好提升虎豹骑的战力。

    曹纯立即对身边的号兵叫道:“起冲锋。”

    孙礼随即提醒他道:“将军,我们奔袭的速度太快,阵形已经乱了,是不是先重整队形再与金陵军决战?”

    “不用!”曹纯极是自信的道:“我训练的虎豹骑,我心中最清楚,凭虎豹骑的能力,对付金陵军别说是打,踩都能踩死他们。”

    曹纯这话不是无的放矢,他们距离敌军营寨的斜度,可以帮助虎豹骑的骑兵在很短的时间内加速到极限,然后冲溃敌阵!

    若是按照实际来看,那确实是踩的。

    阿飞望着由远及近的敌军,眼神中光芒越来越甚。

    “曹纯匹夫!我今天一定要亲手宰了你。”

    牛角号声突然再度响起。

    越来越近的两军以极快的速度撞击在了一起。

    ……

    于此同时,李傕和郭汜这两名西凉猛将,正率领本部兵马,按照曹操的吩咐,暗中前往濮阳城。

    濮阳城中的曹昂,现在是曹操的一块心病,特别是在失去了曹植和家眷之后,曹操目下更是注重亲情。

    所以曹昂的安危,必然也是曹操目下特别关心的。

    但是很可惜的是,先前田丰已经将曹操可能会攻击的三处地方告诉陶商,因此对于陶商来说,对于曹操这次的声动击西,他早有防备。

    从陈留前往濮阳的毕竟之路上,一支彪军正在等候着曹操的袁军。

    为首的大将是吕布。

    就感情方面来讲,吕布和李傕、郭汜可以说是老相识了。

    董卓死后,就是这两个混账对自己咄咄相逼,导致并州军和凉州军在长安大好的基业损毁殆尽,从此他们几个人再也没有直起过腰板来。

    这一次相遇,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两军隔着不远,吕布纵马而出,挥舞着方天画戟,对李傕喊道:“李将军,好久不见了,可还认得吕布乎?”

    李傕惊疑不定的看着吕布,见他身材健硕,相貌威武不下当年,心中不由大感奇怪。

    他转头问郭汜道:“吕布怎么一点都没变?他不是变成了个胖子吗?难道说都是谣传不成?”

第八百零九章 再成全你一次

    吕布这一次确实算是减肥成功了。

    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巩固,他彻底变回了当年那个勇猛健硕,匹马纵横天下无人敢挡其锋芒的盖世猛将。

    李傕当初也听人说吕布变成了一个大胖子,可眼下看他,非但没有任何变胖的痕迹,瞅着似乎还比当年在长安鏖战的时候更瘦了一些。

    眼下看着吕布骑着战马,甩着方天画戟,在场中往来纵横的那股子嘚瑟劲,李傕和郭汜忍不住想上去大耳刮子抽他。

    李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高声道:“吕布匹夫,当年在长安没宰了你,深以为恨,如今你相助陶商逆贼,助纣为孽,犹胜当年之罪,不思悔改,还敢在此跟我等耀武扬威,岂不可笑?”

    吕布闻言,哈哈大笑,他用画戟一直李傕,咬牙切齿的道:“鼠辈安敢在此饶舌?本将乃是天子亲封,丞相指派之将,所谓名正言顺,就凭你们两个跟在曹操身边厮混的西凉狗,也敢说我是叛逆?简直可笑!”

    说罢,便见吕布对身后的将士们高喝了一声:“儿郎们跟我上,莫要放跑了李傕!”

    随着吕布的声音落下之时候,便见他身后的将士们呼喝着冲着李傕和郭汜的兵马杀去。

    ……

    就在吕布拦住李傕和郭汜的同时,曹操还同时派遣了另外一名大将夏侯渊率兵奔袭许昌,但是却被早有预谋的陶商派遣太史慈拦住了。

    至于粮道方面,陶商这面也让徐州暗中埋伏,确保万无一失。

    ……

    陈留城。

    陶商的营寨被曹操强攻,而摒除主寨之外,围绕着陈留城的各个地方都有曹陶双方在交战,这点令曹仁很是着急,他甚至有打开城池,率兵和曹操夹击陶商大营的念头了。

    曹仁召开廷议,与众人商议此事。

    陈留城中的兵马,大部分都是兖豫各县临时拼凑而成,这些领头的将领们和曹仁并不是很熟悉,因此办起事来束手束脚,并不敢直言。

    但是众人当中,却有一个奇葩,不消多说,正是那名早就受到了郭嘉安排的鲍韬。

    却见鲍韬迈步出班,对曹仁道:“将军此刻切切不可出城啊!”

    说罢,双膝一跪,居然“呯呯呯”的在地上给曹仁磕起头来。

    这一下子,却是把曹仁看傻了。

    曹仁急忙道:“鲍将军这是为何?快快起来!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

    鲍韬站起身来,对曹仁道:“末将不为其他,只求将军为了自己,为了三军将士的性命,切切不可轻易出城啊!”

    曹仁闻言不由气笑了。

    这个胆小如鼠的家伙,为了不让我出城,差点没把自己的脑瓜子磕碎了,犯得上犯不上啊?

    “鲍将军,你且说说为何不让我出城?”曹仁无奈的摇头道:“你若是说的在理,曹某自然听你的便是,可你若是无正当理由,曹某却也未必会听你的。”

    鲍韬一抹脑门,站起身来,走出曹仁召开廷议的城门楼子,对他道:“陶商用兵诡诈,极为奸险,且还是皇甫嵩之徒,得其真传,将军若是出城与之决战,必中其埋伏!末将愿以性命担保!”

    曹仁既不肯定,也被否定,只是淡淡道:“那你且说说,陶商会在何处安排伏兵?”

    鲍信装模作样的寻思了一阵,然后一指西南方向那片隐隐绰绰的树林,对曹仁道:“末将虽不甚知兵,但当年也曾和陶商同往白波谷破敌,知其用兵之诡诈,如无意外,他一定会在那片山林中设下埋伏!”

    曹仁转过身,唤过一名副将道:“派人去那片山林中仔细查探,若是有异样,速速回报于我。”

    “诺!”

    曹仁沉思了一下,慢悠悠的转头回到正厅安坐,道:“鲍将军,你适才说以性命担保,这句话曹某记下了,我已经令斥候前去查探消息,如实与实际不符,曹某可是会依照军令,拿下你的人头!”

    鲍韬听到这,双腿一软,差点没跌坐在地上。

    这曹仁咋这么能闹呢?我刚才纯粹就是话赶话说到那的好不好?

    我那就是个比喻,你他娘的还真要砍了我啊?

    鲍韬的脸上露出一丝哀求之色:“曹将军……这个……”

    曹仁却是淡淡道:“军中无戏言。”

    一句话,就把鲍韬呛的不敢吱声了。

    时间就这么一炷香一炷香的过去了,曹仁和在座的诸位将领们仔细研究城防事宜,唯有鲍韬心惊胆战,在一旁抓心挠肝的待着,额头上不自觉的冒出了密集的汗珠。

    少时,却见那名派曹仁派出去的斥候匆匆回来了。

    鲍韬的精神顿时为之一震。

    那斥候小跑到曹仁身边,对着他进行了一番耳语,低声道:“将军,那林中果然是有陶商的伏兵,乃是陶商麾下的上将张郃与高览,林中兵马数量不少,若是真的被对方阻击,只怕是损失不小。”

    曹仁恍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对那名斥候挥了挥手,接着充满笑意的看向鲍韬。

    “鲍将军果然是忠肝义胆,且有远见,曹某佩服,佩服。”

    鲍韬听了这话,差点没虚脱在地上。

    ……

    回了自己的军营,鲍韬将今天的事情跟郭嘉复述了一遍,最后道:“郭先生,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在害我呢?”

    郭嘉吸了吸鼻子,淡淡道:“你摸摸自己的脑袋还在吗?”

    鲍韬伸手摸了摸脑袋,道:“当然还在。”

    郭嘉白眼一翻:“既然脑袋还在,凭什么说我害你?”

    “这个……”

    “再说了,郭某跟随丞相多年,丞相会如何用兵,难道郭某会看不出来?”

    旁边一直当吃瓜群众的鲍忠身体不由一歪,险些栽倒。

    他诧异的看向郭嘉,奇道:“郭先生,今日您告诉我兄长,林中有伏兵之事,不是您和丞相事前特意沟通好的?”

    郭嘉笑道:“废话,我困在这陈留城中,如何跟他有所沟通?那支兵马,应该就是专门留在那阻击曹仁的。”

    “然后让你给破了?”鲍韬虚弱的道:“因为什么啊?”

    “因为曹仁出城的心并不坚决,既然如此,索性不如让你立个功劳,既能和他交心,又能显露才华,何乐而不为呢?”

第八百一十章 遗漏之处

    郭嘉的话让鲍韬茅塞顿开,心中对郭嘉和陶商的本领更是多佩服了几分。

    所谓的里应外合,一向都是心照不宣的两个人,彼此同期,环环坐扣,一个装相一个配合,用以作为掩盖真相的手段。

    但陶商和郭嘉这一主一臣的打法,很显然和正常人不是一个路子。

    陶商设下的伏兵之计,事先没有告诉郭嘉,但郭嘉凭借着自己的本领和多年来对陶商的了解,居然给他破解了?

    这得是有多大的胆子才能做出来的事情?

    这也得是有多大的脸皮才能做出来的事情?他就不怕事后陶商往死里拾掇他。

    当然,这也得是多么亲密的关系,才能办出来的事情?

    私底下踹自己家主公的场子,从古至今,也真是没谁了。

    不过鲍韬和鲍忠对陶商还不是很了解,陶商平时拾掇不拾掇郭嘉,并不取决于郭嘉的行为,而是完全取决于陶丞相的心情是否还好。

    毕竟,那支尤驴子用来射穿了姓郭的发髻的短弩,如今还在校事府的厅堂正中高高悬挂着。

    ……

    经过了整整一日的鏖战,曹军的攻势退去了,陶商清点兵马,重新整理营寨,并开始整合听取各方的战报。

    主营方面,黄忠和赵云成功的击退了庞德和阎行,敌军虽然骁勇善战,但在这两名猛将的指挥与坚守下,依旧是不能越雷池半步,最终也算是铩羽而归。

    但胜利的还是稍稍要付出一些代价的,黄忠在和庞德的交手中,受了一些轻伤,但却不妨碍大事。

    至于其他几路的情况,负责防御濮阳路线与许昌路线的兵马都是大胜而归,特别是吕布和李傕、郭汜的争斗,可以说是他重新挽回名誉的里程碑之战,李郭二人的兵马被吕布杀的大败,西凉军旧部根本就无人可挡吕布。

    此一战不但是挽回了吕布的声望,让吕温侯重新竖起了名头,同时也让他大大的出了一口当年的恶气。

    不过张郃和高览带回来的消息,却让人有些错愕,同时也令众人对陈留守将曹仁的本事,重新有了认识。

    发生这么大的事,这家伙居然连一兵一卒都没有派出来,就是死守在陈留城中不动弹。

    曹仁还真是能憋啊。

    陶商听了众人带回来的战报之后,让诸将下去休息,然后自己则是在帐篷内转来转去。

    曹操的兵马携愤怒而来,曹仁的兵马龟缩在城池内不出来,两方的主帅都不是省油的灯,一时之间陶商还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可以处理此事。

    “郭奉孝那边现在没有什么消息么?”看着颇有些为难的陶商,田丰在旁边询问他道。

    陶商摇了摇头,道:“就目前这个情况来看,暂时是没消息。”

    田丰长叹口气,道:“曹操携盛气而来,丞相也不要太着急了,按照这个情况,咱们这次得做好跟他打持久战的准备。”

    陶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原地来回转悠,脑海中静静的捋顺着最近的事情和情况。

    田丰看着陶商,奇道:“丞相在想什么?”

    陶商一边思索,一边笑着道:“我在想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能够让我们利用一下。我总感觉最近我忙于整兵布阵,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来回的在帐篷中度着步子,一边走一边疑惑的自言自语:“是什么事情呢?让我给忽略了。”

    田丰看着他的样子,不由的摇了摇头,低声道:“这孩子魔怔了。”

    说完,老头还拿起桌案上的觞,准备喝一口水润润嗓子。

    正巧陶商溜达到他的面前,猛然间回忆起了什么,他重重的一拍手,胡道:“对了,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竟然险些忘记了!笨死的!”

    这一惊呼不要紧,把在旁边的田丰吓的浑身一个激灵,喝到口水的水一下子呛到了肺管子里。

    “咳咳咳~~咳咳咳!”田丰使劲的咳嗽着,一个劲的捶打着自己的胸膛。

    陶商走到田丰的面前,身后抚着他的背部,安慰道:“元皓先生这是年纪大了,抵抗力不佳,今后还需注意多多保养才是……你看你喝点水洒一身,老年痴呆也不过如此了吧。”

    田丰恼羞成怒的转头看着陶商,一边喘息一边道:“老夫身子骨硬朗着呢!就是让你给吓的!”

    田丰用手使劲的擦了擦身上的水渍,道:“你适才说你想起什么来了?那么激动?”

    陶商认真的道:“我想起来了,我要是没记错,当时丁夫人和卞夫人被带回许昌城的时候,我曾经听丁夫人说过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好像是什么,即使是我这个外人,也比某些自家人要强……而且当时卞夫听了这话,脸色不是非常的好。”

    田丰听的一头雾水:“谁是丁夫人?谁是卞夫人?”

    “就是曹操老婆啊。”陶商无所谓的说道:“看来回头我得把丁夫人从许昌接到这里来了。”

    田丰听到这顿时一愣,接着脸上露出了恼怒的神色。

    “堂堂朝廷重臣,居然惦记旁人之妻!还要特意把人接到大营里来……简直,简直有伤风化!老夫真是看错你了!”

    陶商看着田丰憋成猪肝色的脸颊,心中很是无语。

    这老头,思想怎么那么肮脏?我把人家曹操的媳妇叫道军营,就是为了要干那种事吗?

    文化人的想法都是这么生性的吗?

    ……

    好不容易才跟田丰解释清楚,陶商又派人把侯成叫来,向他询问他当时是如何抓住丁夫人和卞夫人等一众的。

    侯成将事情向陶商叙述了一遍,然后道:“末将当时猜度,丁夫人和卞夫人,应该是让曹丕给抛弃了,末将当时把这个想法说出来了,卞夫人还当场哭了……”

    陶商走到侯成的面前,盯着他道:“这么重要的环节,你一开始为什么不跟我说明一下?”

    侯成张口结舌的道:“我、我当时一回营,就被丞相下令打棍子,这屁股才刚刚缓过来,哪里还能记得这事。”

    陶商一扬眉:“那你觉的,我打你是打错了呗?”

    侯成哭丧着脸道:“那丞相觉得是打对了呗?”

    陶商沉默了一下,道:“嗯,上一次的事,确实是惩罚的有些过了,曹植死也不是你的问题,下一次再有这种事,还是不要体罚了,不健康。”

    侯成闻言大喜过望:“丞相英明啊!”

    “下一次,咱们直接罚款,当场兑现的那种。”

第八百一十一章 栽赃?

    通过侯成的汇报,陶商知道了曹丕在前番的逃遁中,遗弃了他的家人,导致丁夫人,卞夫人以及曹操的孩子,纷纷被生擒活捉,拘押在了许昌城。

    反倒是曹丕本人,则是利用这个空挡,逃回了曹操的身边。

    在知道了真相之后,陶商不由的暗赞,这个曹丕比自己小十多岁,但论及心性,那是真的狠毒啊,连自己的亲生母亲和弟弟妹妹都可以不管不顾。

    自己若是有他一半的毒辣劲,王允和陶谦估计也活不到现在了。

    同样身为老人,陶商觉得俩老头应该知道感恩……他们之所以现在还有闲情逸致整天的修道成仙,练习飞剑,全都是有赖于自己如此孝顺。

    摊上曹丕那样的让他俩试试。

    “对了,还有一件事。”陶商忽然道:“你说曹植死的时候,是死在曹丕的怀里的?”

    侯成使劲的点头道:“没错的。”

    “你亲眼看到曹植中箭了吗?”陶商疑惑的道。

    侯成闻言一愣,仔细的回想了一下,道:“没有,当时末将只是看到曹丕的马中箭,而曹植是因为曹丕的马受惊,被一同带下去的,但不知怎么回事,起来的时候就中箭死了。”

    “倒地一下,起来时就中箭死了……”陶商慢悠悠的念叨着:“问题是,曹丕的马受惊,怎么会把曹植也掀下去了。”

    “这个末将也不知道,不过听手底下的人说,当时好像看见曹植一直在纠缠着曹丕,好像是在争吵着什么。”

    陶商背着手,在帐内来回度步,淡淡道:“原来是这样,如此说来,这曹植的死,好像是有点蹊跷……不过就算此事有异,现在也变成无头公案了。”

    一直听着侯成的话,但却没有吱声的田丰突然张口了:“既然咱们有了这个想法,那为什么不把水搅浑呢?”

    陶商转头看向他:“怎么个搅浑法?”

    “有些事情,没有实质上的证据,但并不代表我们没有办法把污水泼到曹丕身上,更何况曹丕确实做下了抛弃丁夫人和卞夫人的错事,有过在先……这事也不是不能办成。”

    陶商看着一脸阴郁之色的田丰,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你这老头,着实是太阴险了……你这不是摆明了冤枉人吗?这不是把曹丕往死里整吗?”

    田丰扬了扬眉,道:“丞相不想听?”

    “不,你阴险的很有品位,不妨说出来听听。”

    ……

    不几日,陶商分出一支兵马持他的手书前往许昌城,按照他的要求见过陈登,将丁夫人和曹操的女儿曹节,从许昌城中提了出来,带往前线大营。

    丁夫人也算是久经风浪,并没有什么害怕的。

    可曹节就不一样了,她昔日虽然给先帝当过妃嫔,但论及见识远不及丁夫人,且她没跟刘协在一起多长时间,刘协就死了,因此曹节又辗转回到了曹操的治下。

    这一次,陶商找她们这两人作甚,曹节心中一点谱都没有。

    况且上一次经历的曹丕的事情,曹节心中也非常的痛苦,对谁都充满了不信任。

    “姨娘,你说陶商这一次找我们干什么?会不会是要杀……”

    丁夫人摸着她的手,安慰她道:“放心吧,陶商若是真要对我们行凶,犯不上大老远的把咱们折腾过去,而且还只是选中你我两人。”

    “那他想干什么?”曹节哆嗦着道。

    丁夫人安慰道:“不论他想干甚,记住你是曹家的女儿,不可断了气节风骨,记住你的名字中有一个节字,懂吗?”

    曹节双眸含泪,轻轻的点着头。

    来到了陶商在前线的军营,丁夫人和卞夫人被裴钱引着,来到了帅帐之外。

    刚到帅帐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了诧异的呼声:“你说曹植是被曹丕害死的?”

    这一句话如同五雷轰顶,在丁夫人和曹节的脑海中爆炸开来,久久的不能平静。

    帐篷里面,传出了侯成的声音:“那日丞相表示了自己对曹植之死的怀疑之后,属下回去挨个询问当时在战场的狼骑,看看是否有人看到了真相……咱狼骑中还真有人看到了是怎么回事,确实如丞相猜度的那样,当时曹丕和曹植在马上纠缠,似乎是为了什么事情而争吵,后曹丕的战骑被咱们射倒,他乘机却用箭支扎在曹植胸前,妄图栽赃与我军……”

    陶商的声音传来道:“这件事且暂时不要声张。”

    裴钱见丁夫人听楞了,忙喊道:“丞相,丁夫人和曹贵人被末将带来了。”

    帅帐内似乎想起了短暂的沉默,接着便听陶商不满的声音传来:“怎么不早报?快把人带进来!”

    裴钱应了一声,急忙领着丁夫人和曹节进去了。

    看见二人进来,陶商笑着站起身,对丁夫人道:“丁夫人,一路辛苦了劳顿,陶某着实惭愧。

    丁夫人紧紧的盯着他,道:“陶丞相,你刚才在帐中所言的,是不是真的?”

    陶商闻言一愣,接着装傻道:“什么是不是真的?”

    丁夫人紧紧的看着他:“陶相不必瞒着我等,有些事还是说开了好!”

    丁夫人心中对曹丕本就有恨意,此刻一听说曹植被他害死,更是内怒火冲昏了头脑。

    陶商一扬眉,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曹节。

    却见曹节满脸是泪,道:“陶丞相,曹植他……他是真的死了?”

    陶商长叹口气,道:“其实吧,事情也是听我手下的狼骑士兵们说的,具体是怎么回事,眼下还不得证明……而且这事也与我无关,乃是司空家事尔。”

    曹节再也忍受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丁夫人的眼眸中也闪烁出了泪花。

    陶商见状也有些不忍,他对从丁夫人道:“丁夫人,此次请你来,是想派人送你和曹贵人回去,以对曹司空表示我对他的诚意,我想跟曹司空和谈,重新划分疆域……回头我让人准备一下,就送你们过去。”

    丁夫人盯着陶商,道:“陶丞相对刚才的话,还没给出回复。”

    陶商深吸了口气,道:“我说了,这事是司空的家事,况且又没有真凭实据,我如何回复夫人?夫人还是先回去吧,以后的事,让司空自己去询证便是了。”

第八百一十二章 丁夫人回归

    丁夫人终究没有在陶商的口中再套出什么具体的信息。

    但即使是不套出什么讯息,就目下而言,眼下的这些事对于她来说,便足够了。

    这也是陶商将她们两个送回给曹操的最终原因。

    在陶商看来,若是生擒的是曹操麾下的将领,自己的这个办法能不能好使还真不好说,但天幸是曹操的家眷落在了他的手里,

    一则这些女眷常年不在第一线,对于这个中的门道,不像将领和谋士一样能够悟的那么透彻。

    而且时机赶的不错,正好丁夫人她们先前曾经被曹丕抛弃过。

    在她们的心底,她们已经认定了曹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因此在主观意识上,丁夫人和曹节就觉得这事就像是曹丕这种人干的。

    陶商和田丰也只是借着这个由头,想要污蔑曹丕一下,让曹操知道后能够乱了心神,露出一些破绽,这样就能够给己方以机会。

    但是陶商和田丰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这一次着实是蒙出了事情的真相。

    丁夫人和曹节被陶商送走了,在送她们回往曹操的军寨时,陶商还装模作样的出具了一份求和书,想和曹操进行一场谈判,重新划分疆域。

    曹操正和一众将领们在帐内商议下一步的进攻对策。

    上一次的全面进攻,曹操兵分多路,又是攻寨,又是断粮,又是偷袭许昌,结果没有一路成功,让陶商防备了个严严实实。

    诸将相继回返向曹操汇报情况之后,曹操则不由扬天长叹。

    “陶家小子得人啊,此人身边人才辈出,群策群力势力愈发壮大,非等闲可比也。”

    但即使知道眼前的困难,曹操也不能放弃进攻,他必须研究下一步的进攻方法,中原的广博的土地是他的命脉,是他的立身之本,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的。

    就在曹操和众将商议下一步的计划时,侍卫来报,说是陶商的使者抵达了行营,而且还送回了丁夫人和曹小姐。

    听了这番话,在场的众人都是吃惊的不行。

    曹操也是愣住了。

    陶商小贼又在耍什么把戏?

    曹操一时半刻想不明白,但没有办法,便让人把使者请了进来。

    使者进来之后,对曹操呈递上了陶商的诚意,并说陶丞相不忍苍生饱受战乱之苦,愿意两家和睦,今主动送还丁夫人和曹节,若是两家确定议和,则再送上其余的家眷。

    那使者的话还没等说完,便听曹操哈哈大笑。

    “行啊,陶商想议和,重新划分疆域?可以!让他滚回彭城去,把金陵和南昌等地统统交给曹某,那曹某便同意与他和解。”

    那使者听了这话,脸色不由顿变。

    他很严肃的对曹操说道:“曹司空,我家丞相是真心想和你议和的。”

    曹操冷笑道:“真心想和我议和?他杀了我儿子,现在还跑来说想和我议和?简直可笑,曹某恨不能将他抽筋扒皮!”

    说罢,便见曹操一把抽出佩剑,走到那使者的面前,将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按道理,曹某本应该砍下你的脑袋,用来祭奠我植儿,但看在你将我妻女送回来,就饶你一条狗命,回去告诉陶商,曹某早晚将他姓陶的全族挫骨扬灰。”

    那使者吓的脸色惨白,也没有了适才的能言善辩。

    面对刀枪临头,又有多少人能够拿出勇气?

    使者灰头土脸的走了,丁夫人和曹节被人带进了帅帐。

    “父亲!”一看见曹操,曹节再也控制不住,一下子哭了出来。

    曹操安慰了一下自己的女儿,然后又转头看了看丁夫人:“夫人,着实是委屈你们了。”

    丁夫人摇头道:“夫君这是说的哪里话?我等这点苦难算什么,夫君在前线和陶商交战,才是真的辛苦。”

    曹操闻言苦涩一笑。

    丁夫人有些事当着诸将的面不好说,她只想等稍后夫妻单聚的时候,再把曹丕的事情告诉他。

    但为了确认有些事是否属实,丁夫人还是试探的问道:“夫君……我听说,听说,植儿是不是去了?”

    一听丁夫人说到这,曹操的眼中顿时泛起了泪光,眼圈也是变的红红的。

    “是,植儿他,他确实去了。”曹操很是伤感的道。

    “果然。”丁夫人暗叹一声,但她却没有说别的。

    可是丁夫人却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叮嘱一下曹节。

    毕竟,她现在的脑海中也是乱成一团。

    当下,便见曹节“哇”的一声大哭出来:“父亲,植弟是被曹丕害死的,你要替他报仇啊。”

    一句话,犹如重磅炸弹一样,顿时在整个营寨中激起了惊涛骇浪。

    所有战将和谋臣都惊诧的互相彼此观望着,心中泛起了惊天的波澜。

    这消息未免也太劲爆了!

    曹操惊诧的看着曹节,然后又转头看了看丁夫人,笑道:“这孩子,在陶营中都被吓傻了……可恨的陶子度。”

    曹节使劲的摇着头:“父亲,我没有!”

    “闭嘴,休要胡言乱语。”丁夫人在后面对曹节严肃的喝斥道。

    曹节被丁夫人这么一喝斥,吓的不敢再吱声了。

    曹操深深的望了丁夫人一眼,道:“你们先去旁边的帐篷里休息,我稍后便去找你们。”

    ……

    曹操匆忙的开完军事会议,然后便直奔着丁夫人和曹节所在的帐篷而去。

    进了帐篷,曹操没有二话,直接问道:“你们刚才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曹操的质问,曹节抽噎着,却也不敢随意说话了,她只是转头望向丁夫人。

    丁夫人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夫君,你可知道,我们一家老小,为何会被陶商生擒吗?”

    曹操疑惑的看向丁夫人,道:“为何?”

    丁夫人毫不隐瞒,先是将曹丕如何将他们抛弃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一番话说出来之后,曹操张口结舌,半晌才回过味来。

    “这个逆子!”

    曹操一脚踹翻帐篷里的桌案,满面震怒之色。

    丁夫人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又将曹植被曹丕害死的事情跟曹操叙述了一遍。

    曹操站在原地,长大了嘴,久久的回不过神,脑海中一片空白。

第八百一十三章 水落

    曹操听完丁夫人的话,好半天没有反应过劲来,他呆呆的站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

    且不论曹植的死因是什么,但眼下曹丕抛弃自己的生母弟妹,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无可辩驳。

    想起曹丕当时跪在自己的脚边,抱着自己的腿痛哭曹植之死的时候,曹操的脑瓜壳就不由的一阵生疼。

    这小子,表面上看着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想不到居然这般冷血狠毒。

    这,这哪里是我的儿子?他跟我哪里有一点像的地方了?

    一时间曹操悲从中来,胸口一闷,一张嘴,居然直接从嘴中吐出一口鲜血。

    丁夫人和曹节顿时大惊失色。

    “父亲!”

    “夫君!”

    二人急忙奔到曹操身边,替他抚胸顺气。

    曹节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眼泪更是顺着精致的脸颊唰唰的往下流。

    在他的印象里,自己的这个父亲犹如天神一样,样貌虽然略显瘦小,但却极度伟岸,背景更是坚实厚重,在小女孩的心中,就没有他父亲办不成的事情。

    但是如今,在这个让人愤慨的消息之后,居然连曹操都被击倒在地,最可怕的是,他居然连鲜血都吐出来了。

    试想曹节又怎能不惊,怎能不怕?

    “父亲!你可不要吓我啊!父亲!求求你了!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您若是有个什么闪失,让我们可怎么办啊?”曹节哭喊着道。

    曹操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无所谓的道:“没事,无需担心,为父无碍。”

    曹节一边擦眼泪,一边抽噎道:“无碍?无碍您为何会吐血?”

    曹操低头狠狠的啐了一口,捂着嘴道:“适才一时情急,咬舌头了。”

    丁夫人:“……”

    少时,却见曹操揉了揉嘴,对丁夫人说道:“夫人,有些事情,咱们不可妄下武断,丕儿虽然确实抛弃了你们,但仔细想来,也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虽然可恶,但终归是因为自私自利之心而已……但若是说他杀害手足兄弟,这个罪名,可就未免有些太大了。”

    丁夫人皱了皱眉:“夫君的意思,是说我和节儿所言不实了?”

    曹操摆了摆手,道:“当然不是,为父焉能信不过夫人的人品和节儿的纯良?只是这事你们是从陶商那小贼口中听来的,需知陶家小子诡诈奸险,狼子野心,阴险毒辣,心黑手恨,猪狗不如……他就不是个人!”

    曹操的语气起初还好,可是当说到曹操的时候,整个人仿佛都不好了,越骂声越大,而且还咬牙切齿。

    丁夫人愣愣的看着恼羞成怒的曹操:“夫君,你还好吧?”

    曹操一下子回过神来,他尴尬的咳嗦了一声,道:“还好还好,一时情急,一时情急,骂跑偏了。”

    顿了顿,曹操继续道:“总之,陶家小子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此举很有可能是他故意为之,想挑拨我和丕儿的感情,夫人切不可中陶贼之计也。”

    丁夫人听了曹操的话,这才有些明悟。

    但她依旧是有些疑惑的看着曹操,道:“此事当真?”

    曹操使劲的点头,笑道:“自然是真的。”

    丁夫人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便这么办吧,夫君自己好生拿捏,我等妇人之辈便不多言了。”

    听了丁夫人的话,曹操亦是甚感安慰。

    “夫人如此贤惠,真乃曹某毕生之幸事。”

    又说了几句话之后,曹操便离开了丁夫人和曹节所居住的帐篷。

    方一出帐篷的门,曹操的脸就一下子黑下来了。

    他的表情变的说不出的复杂,脸颊上的肌肉仿佛都在扭曲。

    他大步流星的走回到了自己的帅帐,方一坐下,便冲着帐外喊道:“来人,唤于禁过来!”

    狮虎士的亲卫军替曹操去招呼于禁,而曹操则是坐在原地,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睛,喘着粗气,心脏“噗通噗通”的剧烈跳动着,几乎都要从他的嘴中蹦出来了。

    适才对丁夫人说的话,纯粹就是曹操在安慰她而已,曹操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多疑的人,他对曹丕干现在,自然是充满了不信任。

    安抚过丁夫人和曹节之后,曹操自然要开始顺藤摸瓜了。

    少时,于禁被狮虎士的军卒带到了曹操的面前。

    一见曹操,便见于禁单膝冲着曹操一跪:“末将于禁,见过司空。”

    曹操冷冷的盯着他:“那日你去救下了丕儿,植儿的尸身也是你带回来的,但植儿究竟是怎么死的,你可曾看见了吗?”

    于禁认真的道:“末将抵达战场的时候,四公子已然殒命,当时末将无法顾忌其他,只能是与那曹将侯成交手,以求不酿成更多的祸患。”

    曹操紧紧的盯着他,道:“文则,你是我麾下的上将,心细如尘,有些事,你若是不愿意主动告诉我,也在情理之中,但若是曹某问你,你也不说的话,那可就是需要另待商榷了!”

    于禁额头上的汗珠开始往下淌。

    “植儿的尸体被送回来的时候,他身上的箭孔当中是没有箭的!”曹操眯起眼睛,冷声道:“当时曹某没有问,不代表我事后想不起来!”

    面对曹操这样的质问,于禁再想装糊涂,是怕是不可能的了。

    少时,却见他长叹口气,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布包,摊开在曹操的面前。

    “丞相,这是当时,末将从四公子的伤口处拔出来的箭,而这一支则是当时侯成军用来射杀我军战马的箭。”

    于禁不敢隐瞒,将箭支呈递给了曹操。

    曹操拿过那两支箭,仔细的比对了一下,沉默了半晌,方才开口道:“文则,这两支箭明显不是一地所产,而且这支射杀植儿的箭,翎羽处被攥的混乱,如何能射的出去?”

    于禁没有吱声,曹操的看法跟他可谓是不谋而合。

    “啪!”曹操重重的将那两支箭摔在桌案上,怒道:“这分明是有人用箭充作匕首,刺进我儿心口的!”

    于禁见曹操发怒,急忙跪倒在地,拱手道:“丞相息怒!丞相息怒!”

    曹植的死,前番已经让曹操受到了一次打击,如今又因为今日之事,曹操再度受创。

    他的脑袋不知为何,突然有些丝丝拉拉的疼。

    但眼下也顾不得许多了,却见曹操站起身来,对于禁道:“走,你陪我去见那个逆子!”

第八百一十四章 良机

    曹丕现在也很紧张。

    他在自己的帐篷里来回的踱着步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当得知丁夫人和曹节被送回来的那一刻,曹丕就知道自己这下算是完了。

    别的不说,单凭遗弃生母和弟妹这项罪名,自己以后在曹操的麾下,就不会有出头的日子,什么宏图壮志,只怕都是过眼云烟了。

    但这些都是后话,眼下的事情,是怎么将眼前的难处度过去。

    曹丕在自己的帐篷中来回转圈圈,脑海中过滤着各式各样说辞和理由,但每一样理由,似乎又会被他随时推翻。

    毕竟,他要糊弄的人是他亲爹曹操,当世少有的英杰雄主,普通的说辞,只怕是根本骗不过他的父亲。

    就目前这种情况,他是彻底的没有出路了。

    就在曹丕有点快接近疯狂的时候,帐篷的帘子忽然被掀开了。

    曹操和于禁龙行虎步的走入了帐内,曹操一脸阴沉,于禁则是略带无奈。

    身为曹操的属下,被搅入这种事情里来,自然不是于禁所愿。

    但凡是个明白人都知道,掺和自家主公的什么事情,都不要往他的家事里掺和,纯纯的自己找死的节奏。

    但于禁眼下是想躲却躲不开啊。

    曹操迈步进了曹丕的帅帐,刚要说话,却见曹丕猛然跪倒在地,一把抓住曹操的腿,嚎叫道:“父亲,孩儿不是有意要扔下姨娘还有弟弟妹妹们的,只是、只是孩儿害怕啊!当时追兵甚多,气焰嚣张,孩儿又不似父亲这般英雄,所以就做下了错事,父亲您就原谅孩儿这一次吧!”

    曹操看着跪倒在地上的曹丕,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

    但他的语气还是冷冰冰的:“没事,为父原谅你这一次,这都是小事。”

    “啊?”一句话直接把曹丕整懵了。

    把自己全家都给丢给敌人了,这算是小事?

    父亲的底线何时变的这么低了?

    曹丕惊疑不定的抬头看着曹操的面孔,但却发现他的面孔极为深沉,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

    曹丕惊疑不定的道:“父亲您没诓我?”

    曹操淡淡道:“我诓你作甚?你先起来,我有另外一件事问你。”

    曹丕缓缓的站起身来,却见曹操呲着呀,笑呵呵的问他道:“你四弟是怎么死的?”

    曹丕的脑海中顿时“嘭”的一声炸开了。

    “我、我四弟是被金陵兵的侯成害死的啊。”

    “是吗?”曹操笑呵呵的举起了手中的箭支,道:“既然他是被侯成害死的,那为何射死他的这支箭,和你的箭一模一样?”

    曹丕惊恐的看着他手中的那支箭,然后又看看曹操,突然一指于禁,道:“这一定是他陷害于我的,一定是他偷了我战场中箭壶中的箭!”

    于禁一听到这,就不由感慨一声:曹丕这下子是真完了。

    根本就不关箭壶的事,你自己提什么箭壶?

    这不摆明了是你亲爹坑你吗?

    傻子!

    这孩子还是年幼,道行太低啊。

    果然,曹操的脸色顿变。

    他一个大嘴巴直接抽在了曹丕的脸上,只把曹丕抽的飞了出去,一屁股直接摔到在地上。

    而他嘴唇下,瞬息间也流出了鲜血。

    “你这个畜生!你连这种事情也做得出来?简直猪狗不如!”

    曹丕捂着脸,傻傻的看着曹操,突然喊道:“父亲,我是冤枉的啊!”

    “还敢喊冤枉?你给我闭嘴!信不信我抽死你!”

    说罢,曹操转头冲着帐篷外喊道:“来人啊!来人!”

    两名狮虎军士卒走了进来。

    “把这个畜生给我押出去,看管起来,先饿他三天!”

    狮虎军士卒随即应命。

    曹丕这下子急了,他冲着曹操惊呼道:“父亲,我是冤枉的,我冤枉啊!”

    但狮虎军士兵却不管那一套,不管这是谁的儿子,只要是曹操下令抓了,那在他们眼中就与牲口无异。

    该抓就得抓,一点不惯着。

    少时,等曹丕被带走了,于禁随即小心的问曹操道:“司空打算如何处置他?”

    曹操的身形晃了晃,却是没有说话。

    于禁奇道:“司空?”

    话还没等说完,却见曹操捂着脑袋,向后一撞,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司空!”于禁见状顿时急了,他连忙跑过去:“司空,您这是怎么了?”

    曹操使劲的捂着头,紧闭着双眸,道:“我头疼欲裂,疼死了……快,快找医官来!快!”

    “诺!”

    ……

    曹营的消息虽然隐秘,但还是不胫而走,而校事府的侦查能力在整个大汉朝都无人可比,自然用最快的速度替陶商带回了讯息。

    “曹操犯病了?犯的什么病?”

    “据说是头风!”尤驴子很认真的对陶商道。

    “哦。”陶商搓着自己的双手,道:“在这种关键的时刻,犯病可不是什么好事啊,这岂不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良机?”

    田丰摇了摇头,道:“丞相还是谨慎一些的好,曹操此人十分狡诈,万一这是他设的局,用来引诱咱们进攻,而咱们误中其计,可有些不妙。”

    陶商笑呵呵的道:“田公怎么知道是他设下的局呢?”

    田丰哼了哼,道:“这事还不简单,这天底下,哪有几个人是得什么头风病的,装病也不装一个差不多的,简直可笑。”

    陶商闻言笑笑:“这要是换成别人,或许有待商榷,但若是曹操得了头风,这事还真就是**不离十。”

    田丰皱眉看向他:“丞相如何知道?”

    “因为我了解曹操,据我所知,他原先就这毛病。”

    田丰奇道:“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陶商笑呵呵的道:“河北的将士们差不多都抵达了吗?”

    田丰额首道:“都到了。”

    陶商点了点头,道:“好,回头我跟他们碰个面,全部编入中军,然后开始对曹军发动总攻,头风这毛病虽然不能根治,但发作的时间有限,我看曹操这回是因为曹植和曹丕的事情,气血攻心……不,是气血上头,因而才导致了病情突发。”

    田丰轻轻的哼了一声,没有答话。

    倒也不是他有所不屑,主要是陶商说的东西,他委实听不太懂。

    听不太懂,但还想装一下逼,那怎么办?

    那就只有“哼”了。

    曹操头风急发,曹军诸将群龙无首,在陶商看来,这确实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总攻开始!

第八百一十五章 乘你病要你命

    建康五年,此时距离历史上发生赤壁之战还有五年的时间,陶商集结麾下的主力兵马,乘着曹操发病,对其营寨发动了大举的进攻。

    若是换成平时,陶商的攻势虽然猛烈,但却也难不倒曹操,至少曹操若是能准确的下达命令,己方也不会处于过大的被动,就算赢不了,也能抵挡的住。

    但现在主要的问题是,曹操头痛欲裂,别说是指挥三军作战了,床都下不了。

    曹操躺在床榻上,浑身大汗淋漓,额头上敷着白色的方巾,大口的喘着粗气,并嚎叫着。

    “啊~~!啊~!”

    曹操原先也犯过头风病,年轻的时候还算好,但随着年龄的增大,发病频率就变的越来越高,而且随着年龄的增大,每次发病的时候还都是疼的浑身直打冷颤,每一次病好都仿佛获得重生。

    陶商前世的时候,身边也有人患上类似于曹操这样的症状,不过那个时代的人,不会管这个病叫做头风,而是被称之为神经性头痛。

    这种病一般是很难医的,大部分只能用药物缓解。

    陶商所认识的那个老大爷,平均一个月疼一次,疼的时候去医院看医生也没用,大夫也是束手无策,只能是开些止疼片或是打点滴缓解一下症状,但效果也是微乎其微。

    每次都得是疼上几天,才能恢复正常,这病在老大爷那持续了一辈子,每个月比大姨妈来的还准时准点,让人无可奈何。

    而曹操此刻也是这种情况。

    曹操的大营在黄河支流的另外一侧。

    而通往东岸的河道上,总共建立了八座浮桥,用以作为曹军东向的重要通路。

    而眼下这八座浮桥,便是金陵军进攻的主要路线。

    时值夏日,河水的水位极浅,即使是趟着河水过去,金陵军倒是也可渡河,

    但河水再浅,也能及腰,若是在水中过河,会大大的影响三军将士的进攻速度,同时也有利于对方弓弩手的进攻,让己方的防御力变为0。

    如此,反倒是不如攻打浮桥来的公平。

    两军的弓弩手各自站在河岸的一边,向着对面猛烈的射箭。

    金陵军一方由许褚,纪灵,臧霸等步战悍将为首,率兵抢攻浮桥。

    而曹军方面也不含糊,狮虎军首当其冲,奔上浮桥阻拦许褚一众。

    许褚挥舞着大砍刀,在其中的一座浮桥上一路向前,不断的砍杀着围攻上来的狮虎军的将士,他手中那柄硕大的斩马刀每次一挥,就至少会将两名曹军的军卒从桥上直接击入水中。

    而河水被死亡军士的鲜血侵染,变的血红血红的,让人看着触目惊心,心忌莫名。

    许褚如同一只蛮牛一样所向披靡,在他的带领下,虎卫军的士兵们在浮桥上正迅速的向着对面推进。

    而想阻拦一头蛮牛,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另外一头蛮牛去挡他。

    狮虎军的都尉典韦手持两把大铁戟,亲自登上了浮桥,与许褚会战。

    这两个人,也算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了。

    “咣当!”两人连话都不问,直接在浮桥的正中央交上了手,两人的兵器在浮桥正中撞击在了一起,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震得他们两人身后的士卒都不由的向后稍稍退了一退。

    这两人交手,完全不顾旁边,还是小心为上,若是被沾上可就倒霉了。

    典韦用铁戟架着许褚的战刀,呲牙道:“许仲康,这一次可是你自己找死了!居然敢来攻俺家大营,这里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许褚冷笑着道:“典韦,少在这虚张声势!别以为俺不知道,曹操如今犯了头风顽疾,连床都站不起来,你们曹营的诸将无首,嘿嘿,你若是识相,肯归顺丞相,老子倒是可以放你一马,在丞相面前给你求情,让你今后跟我当跟班,如何?”

    这一番说完,典韦心中一惊,手中的双铁戟微微晃了一晃。

    这点细微的动作并没有逃过许褚的法眼,他哈哈大笑,抽回斩马刀,继续向典韦发动猛烈的进攻。

    典韦回过了神,高喊一声:“姓许的,你少在这诓人!看我拿你命来!”

    ……

    与此同时,曹操的帅帐内,前线的急报一个接着一个的送到他的面前。

    但曹操现在只是捂着头,疼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又如何能够下达正确的指示?

    而就在这个危机时刻,荀攸站出来对众人道:“眼下司空病重不能理事,而陶商军对我等攻打甚急,需要有一位将军站出来主持大局,发号施令,以稳定军心!”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在这关键时刻,谁有这个魄力和威望,能够率领诸将抵挡陶军呢?

    外姓将领根本就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曹军的主要力量还是在宗族将领手中,能够替曹操发布号令的,唯有宗族将领方可。

    可惜曹仁眼下在陈留,若是有他在,则一切顺理成章的自会由他主持。

    至于其他人,夏侯惇和曹洪已死,而剩下的曹氏宗族中,有威望指挥全局的人只有……

    “请妙才叔主持大局!”夏侯尚迈步出班,对夏侯渊拱手言道。

    众将也知道目前以资历而论,唯有夏侯渊能够担此重任,于是纷纷站出来,请夏侯渊主持大局。

    唯有荀攸和程昱等人彼此担忧的互相对望了一眼。

    夏侯渊的能力倒是没什么可说的,在三军中威望也够,问题就是他的性格过于刚硬。

    但眼下事急,却也顾不得其他了。

    夏侯渊临危受命,二话不说,随即对诸将道:“陶军前来进攻,若是让他们渡过浮桥,则势危矣,诸位将领赶快收拾本部人马,随我前往河岸处,想办法阻拦住陶军的攻势!”

    “诺!”

    一听夏侯渊的话,程昱急忙道:“妙才将军,此时不可操之过急。”

    夏侯渊已经提刀往外走,闻言顿住脚步,道:“什么意思?”

    “陶贼狡诈,咱们现在的每一步棋,都不会再有退路,眼下还是唯稳为上!”

    夏侯渊哼了哼,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陶商摆明了就是知道司空患病不能理事,进而强攻浮桥,想强攻我中军得利,而浮桥之地乃是大寨的壁垒之所,一旦失去了,陶商大军临营之时,敢问仲德公,三军诸将,谁能挡之?”

    “这……”程昱无法反驳了。

    眼下这事情就是一个矛盾的事情,着实是出兵也不是,不出兵,那就是静待等死。

    夏侯渊对程昱道:“我也不是不听忠言之人,我先领大军在河岸边布阵,阻挡陶军渡河,只要陶军不过河,我就不与其纠缠,这样也可以随时撤兵应对突发情况,仲德公谨守营寨,仔细思考退敌之策,若有良谋,可随时往前阵唤我,如何?”

    夏侯渊能说出这话,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程昱也知道目下最好的方法,就是如夏侯渊所说。

    他冲着夏侯渊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就劳烦将军多加小心了。”

第八百一十六章 郭嘉的呼应

    浮桥之争,考验的是双方最精锐的步战兵将的实力,而两方的弓弩手,则是在后方的两岸边缘策应着,可以说他们都是直接参与者。

    针对浮桥的争夺战,最无用的,反倒是成了往日间在战场上,冲击在最前方的骑兵。

    正午的阳光晃的人眼睛都睁不开,而阳光射在河水中,更是将八架浮桥上的情况都照射的通明,河水反射出来的七彩光辉,和那些士兵们的鲜血交杂在一起,看着美丽,实则让人心中发毛。

    景色美丽,但却宛如地狱一般。

    金陵军的主力军一部分在浮桥上抢杀,而更多的中军主力则是在岸边排开了一个横阵,军势连绵十里之宽。

    金陵军军容齐整,旗帜飘扬、甲胄耀眼,更兼其中多有骑兵,一路行来,光是带起的烟尘,便能相隔数里见到。

    而河岸对面,曹军的营寨则就在前方,夏侯渊要求各部战将纷纷出战,坐镇于浮桥之后,看其状态,死守之势不言而喻。

    陶商在己方的军阵中,策马来回奔跑着,观看着对面的阵容,嘴角露出了微笑。

    “敌军打出来的纛旗虽然是‘司空曹’,但很显然,这跟曹操平日里的排兵布阵不符,也不知道是哪个曹将代为主持?困兽犹斗,没什么好果子吃的。”陶商一边观察形势,一边自言自语道。

    刚刚从河北被调到前阵来的牵招和田豫紧跟在陶商的马后。

    牵招对陶商道:“丞相,您此番重用河北兵将,我等甚是感激,为了对付曹操,在来之前,我等已经按照丞相的要求,大批抢做渡河之物,只等丞相下令,便可强行渡河!”

    田豫亦是道:“幽州兵将,愿为先锋!”

    陶商感慨的冲着二人点了点头,道:“果然是忠肝义胆,田丰的话果然没错,素闻河北多多俊杰,今日便乘此机会让我见识一下你们的本领,放手去干吧!”

    “诺!”

    “呜呜呜~~!”

    一阵响亮的牛角声响彻当空。

    紧接着,便见张郃,高览,马延,高干,淳于琼,孟岱,邓升,冯礼,夏昭,王摩,何茂,严敞等河北英杰,指挥着他们的士兵,搬运着无数由竹竿所做的长梯向着河岸边奔驰而来。

    这无数的长竹竿都是用一缕一缕的长竹制作完毕捆绑而成,面对这数丈宽的河渠,这些朴实无华的东西看起来似乎并不会起什么大作用。

    但事实并非如此。

    因为可以胜在数量上。

    当那些无数长竹梯由半空被搭落在了己方的河岸沿上时,曹军将领们的脸色顿时变了。

    “快!快挡住他们!”

    但现在喊这些却已经晚了。

    却见身为河北上将的张郃第一个翻身下马,踩踏着那些易碎易折的“竹桥”,冲着身后的士兵们喊道:“都给我冲过去!”

    “下马!”

    “下马!”

    “下马!”

    骑兵战将和骑军士兵纷纷翻身下马,手持利刃,踩踏那易碎的竹竿,向着对面的阵地呼啸着冲了过去。

    夏侯渊也是急了,遏制敌军过河,是他最根本的战策。

    这条不宽不急的小河,对于曹军来说,无疑是最佳的天然屏障,若是被敌军就这么破了,主寨堪忧。

    夏侯渊也是翻身下马,冲着身后的曹将和曹军们道:“下马!拦住金陵贼!”

    以曹纯,李典,乐进,于禁,庞德,阎行,黄邵,何仪,裴元绍等人为首的曹军将士们纷纷翻身下马。

    此时此刻,却也顾不上其他了。

    曹军将士们亦是登上了那些竹竿,与金陵军近战相搏,展开了一场方寸之地的激烈鏖战。

    而因为两军的蜂蛹而上,好多的浮桥亦是因为不堪重负而被压断,曹军和金陵军的士兵们便纷纷的落入了水中。

    但是在水中,他们也并不停歇,彼此互相进攻,互相搏杀,将河水搅和的更加鲜红。

    夏侯渊在后方气的浑身发抖。

    这些金陵军就用这许多临时拼凑而成的竹梯浮桥就要冲杀过来与己方抗衡,导致己方的防守阵营不得不做出改变,诸多兵将放弃战马,奔到水上与对方拼命。

    这完全不是他想要做的,但偏偏无可奈何。

    夏侯渊用马鞭子凌空狠狠的抽了一下,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大声叫道:“陶商狗贼!欺人太甚!”

    对面战局中的夏侯渊恼羞成怒,而另外一边,陶商却显得非常的淡定。

    但这淡定也不过只是表面上而已,毕竟曹军的战力非比寻常。

    陶商轻轻的搓着自己的双手,脑海中的思维飞快的旋转着,他正在构思下一步的计划。

    不多时,却见裴钱飞马从前线奔驰了回来。

    “丞相,曹军势头不小,河北军渡河的军阵被拦住了,双方厮杀凶猛,要不要派遣金陵骑兵下马助战?”

    陶商摇了摇头,道:“再等一等,不急……我还有最后一步棋,等那步棋下出来之后,就是咱们全体发动反击的时刻。”

    说到这,陶商转头看了一会北方。

    这边的这场大战,毫无疑问会牵动另一处要地的走势,而自己为了应对那处要地,已经做好了安排部署。

    现在就看看姓郭的能不能领会的到了。

    ……

    陈留城。

    “郭先生,探子来报,好像是丞相对曹军发动了大举进攻,这一次不是虚张声势,是真打!据说战况激烈,双方的将士几乎都加入进去了!”

    郭嘉恍然的捋着自己的“假胡须”,一时间竟是陷入了沉思。

    看着郭嘉来回捋着自己的胡须,鲍韬有点着急了:“先生,别捋了,再捋一会,整个下巴上的须子都要被你给捋掉了!你那可是假胡子!”

    郭嘉不满的白了他一眼,然后方才道:“这一次,时机是成熟了,丞相一定是掌握了曹军的什么东向,因而才敢倾全营之力出战。”

    鲍忠兴奋的道:“如此说来,那咱们兄弟,就可以撺掇曹仁出战了?”

    郭嘉一抬手,挡住了鲍忠的话头,道:“你们还是不能劝曹仁出战。”

    二鲍的脸一下子落了下来。

    “都这时候了,如何还不能劝曹仁出战?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郭嘉轻轻一笑,道:“当此时节,你们要做的,是向曹仁主动要求去出战金陵军,救曹营之安危。”

    鲍韬一下子愣住了:“你让我们出战?你这不是害我们兄弟嘛!”

    “刀剑无眼,我俩可挡不住丞相手下精兵一击!”鲍忠在旁边帮腔道。

    郭嘉摇了摇头,道:“放心,曹仁绝对不会让你们出战的,你们如此做,他只会更加的信任你们,觉得你们忠义,说不定,他还会安排你们守城呢。”

第八百一十七章 陈留之变

    身为陶商麾下的第一谋主,亦是冠有鬼才称号的男人,郭嘉的思路和想法自然与普通人不太一样。

    而陶商是从后世来的,自然与这个时代的人在思路上亦是有些不一样。

    这也是陶商和郭嘉能在这么多年的相处中,变的越来越默契的重要原因之一。

    因为他们两个人都不算是正常人。

    这一点,鲍韬和鲍忠这次深刻的领会到了。

    其实他们俩现在有点后悔。

    当初为什么该死不死的,偏偏上了陶商的贼船?

    弄的自己两兄弟一天天担惊受怕的。

    但是事到如今,两人想什么都已经晚了,他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跟着郭嘉一起,顺着这一条道走到黑。

    他们在内心中,只能祈祷陶商日后可以对他们好一些,不要辜负他们现在这般的辛苦。

    不出郭嘉所料,曹仁很快就派人找二将前去与众人商议救援的事情。

    ……

    曹仁在陈留城的府内正厅,集中了麾下所有军侯以上的武将。

    他们分成两个方阵,各站在一侧,两面都是黑压压的一边,彼此交头接耳,使厅堂内闹哄哄一片。

    此时由不得他们不闹,毕竟曹操得了急病的事情,非常的影响军心。

    虽然主营方面极力封锁,但最终消息还是传到了陈留。

    按照目前的这种情况来看,陶商军开始全力进攻曹军的行动,自然是没有瞒过曹仁的探子的双眼,眼下陶、曹两方已经进入了厮杀火拼的紧张阶段,而身为曹军重镇的曹仁,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的。

    他心中此刻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前往支援曹操。

    只是支援曹操,这陈留城又该怎么办?

    必须留下有能力且没有二心的人来替他镇守。

    可是这个人选应该选谁呢?

    曹仁思量来思量去,这些手下的军侯校尉都是兖州各地县府临时征用的,说实话曹仁跟他们并不熟悉。

    这种时刻,他委实不方便随意委任给他们这样的任务。

    不过若是实打实的论,他心中还真就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那就是鲍韬。

    经过这几次的突发事件,鲍韬对突然事件的应对水平,和他忠肝义胆的谏言,令曹仁印象深刻,非常喜欢。

    曹仁心中基本已经决定,若是在这些人当中抽调一个临时替自己镇守城池的,鲍韬毫无疑问就是最佳人选。

    但陈留城毕竟事关重大,不可轻易托付,即使是鲍韬很符合曹仁的心意,但他也要仔细的斟酌,毕竟不是小事,还得再谨慎的考察一番。

    待麾下的诸校尉,军侯都到齐了之后,曹仁轻咳一声,道:“诸位,眼下形势危急,司空的本阵被金陵军攻打甚急,双方在营寨前的河岸边已是恶战多时,探马来报,陶商军攻势凶猛,大寨堪危,我等身为司空下属,值此危急时刻,不可作壁上观,需得出兵相救!”

    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多哑口无言。

    当初曹仁选这些郡县守兵的时候,为了防止内乱,特和荀彧商量,发文征询,有自愿来的统统不用,而那些没有请命的,反倒是被曹仁招募了来。

    这策略就当时来说确实没错,至少这些县城的兵将都没有被陶商蛊惑,没有二心。

    但他们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没有冲劲。

    坚守尚可,但若是进攻,他们可就是差了不少锐气。

    毕竟能进攻,有胆略的,当初曹仁也没敢往陈留城里召。

    听了曹仁的问话,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纷纷将头往下一低,谁也不敢瞅他一眼。

    这种时刻,这么敏感的问题,谁敢轻易搭腔?

    看着这些人的样子,曹仁心中有些憋气。

    这些混账,平日里拿着司空的俸钱,受其庇护,如今势危,需要他们的时候,一个个却都是这幅鸟样!

    就在曹仁咬着牙生闷气的时候,却见鲍韬站了出来。

    “将军,陶军有备而往,陈留又是关乎着中原命脉,将军切不可轻动啊。”

    前两次鲍韬不让曹仁出城,曹仁在心中倒是对他颇多赞赏,但这一次,却不是了。

    曹仁冷冷的看着他:“怎么?鲍将军觉得本将不应该出城?”

    说这话的时候,其语气中明显有了几分寒意。

    曹仁的语气不善,鲍韬反倒是精神一振。

    这曹仁的表现,果然是如同郭嘉所说的,和平时大不一样。

    如此一来,鲍韬的心中就更有底了——这说明郭先生说的对啊!

    当下,却见鲍韬清了清喉咙,对曹仁说道:“陈留城离不开将军,在下愿意请命,和我兄弟一起出城去援助司空,请将军坐镇城池,保陈留不失!”

    一句话说完,却见曹仁顿时愣住了。

    他左寻思,右琢磨,却万万没有想到是这样一种情况。

    曹仁站起身,认真的看着鲍韬,刚想说话,却见一旁的鲍忠急忙道:“兄长,你别冲动,陶商军都是虎豹豺狼,就凭你我,哪里是他的对手?”

    说罢,却见鲍忠对曹仁道:“我兄长一时胡言莽撞,冲撞了将军,还请将军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曹仁一见鲍忠的样子,不由气笑了。

    同样都是兄弟,怎么反差却这么大?

    不过如此一来,倒是更显得鲍韬的真诚了。

    曹仁本来寻思这趟出城,若是让鲍韬守城,那就把鲍忠带走的,说不定也能做个人质,以为限制。

    但就目前这种情况看来,却也不用了。

    一个是兄弟俩的表现够真诚,完全不似作伪,却是不必多此一举的惹鲍韬心不顺,再一个便是鲍忠这样的废物,领出去反而容易影响士气,留下来给他兄弟自己管教吧。

    想到这,曹仁走下主位,拍了拍鲍韬的肩膀,道:“好汉子!想不到你竟如此忠义,司空那边,本将是必须要去的,这事谁也劝阻不了。”

    鲍韬忙道:“可是?”

    曹仁举起手掌,打断了他的话头,道:“陈留城,我决定就交给兄弟你了,有你总督军务,本将放心,你好生守护城池,待本将协助司空破了陶商之后,自然回来,到时候我自会向司空陈述原委,解释你二人和司空的误会,让司空重用于你!”

    鲍韬楞楞的看着曹仁,少时,却见他用力的一抱拳,对曹仁道:“将军放心,末将誓死守护陈留城,至死方休!”

    就这样,曹仁留下了鲍韬总督陈留城的军务,而自己则是率领城中的精锐人马,出城去助阵曹操。

    不过曹仁很明白,眼下曹操被陶商攻打甚急,自己去主战场相助,也未必能有什么巨大的作用。

    反不如围魏救赵,去攻打陶商的营盘,断其归路,然后再两面夹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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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有君子介绍:
回到汉末,成了徐州刺史陶谦的长子,陶商。
我爹是讨董诸侯之一,董卓想弄死我和我爹。
我爹的手下一不小心杀了曹操的爹,曹操想弄死我和我爹。
我爹拥有徐州,刘备看上了,刘备想弄死我和我爹。
我爹的地盘距江东和南阳很近,孙家人和袁术想弄死我和我爹。
我爹和我被吕布盯上了,他也想弄死我和我爹。
总之,很多人都想弄死我和我爹……
我爹教导我要当君子,那我就当个“君子”,所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看你们到底能不能弄死我吧。
三国有君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有君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有君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