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大唐腾飞之路TXT下载大唐腾飞之路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大唐腾飞之路全文阅读

作者:青岛可乐     大唐腾飞之路txt下载     大唐腾飞之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069 皇宫内话

    “二郎……”

    看着少监府监正一副死了老娘的模样,跌跌撞撞的走出殿门,长孙秀眉微蹙,轻声对着自己的丈夫问道:

    “您不让他多借用民间银钱,是为了府库将来而打算,这一点臣妾清楚!但是为何又要规定每家只能借贷十万贯?这样做,岂不是很麻烦?”

    “麻烦?”李世民闻言,慢慢睁开眼睛,。

    那双略显疲惫的眸子中,此刻竟然射出一抹凌厉之色,只见他冷笑一声,说道:“如果把所有的债券都集中在一家之手,那才是麻烦!你难道忘了当初萧寒在扬州时候做过的事了?”

    “扬州?”长孙听李世民突然说起扬州,脸上的疑惑之色一闪而逝,随后才恍然大悟道:“您是说,当初他与墨家之人斗法时,在扬州弄出的挤兑风波?”

    “对!就是挤兑!”李世民点点头,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既然萧寒可以挤兑墨家,那他人为何就不能挤兑于朕?如果到了明年,有人拿着几百万贯钱,让朕一次性全部兑换,那朕该怎么办?”

    “啊?”长孙闻言神色大变,当即重重一拍桌子,厉声喝道:他们敢!”

    “他们怎么不敢?”

    李世民瞥了眼桌上,那被长孙一掌震得翻倒的茶杯,冷笑一声道:“因为这本就是一场限定在规则之内的游戏!挤兑,也是这个游戏的玩法之一!不要以为朕是皇帝,他们就不敢这么玩!

    你只要想想当初,萧寒在扬州时,他与墨家的实力对比如何?估计用相差百倍来形容,都不为过!

    但是当初他弄出来这个挤兑风波,却依旧让墨家阵脚大乱,到最后废了那么大的周折,才总算将此事平定!你总不会真的以为,墨家真没有做掉萧寒的本事!”

    说到这,李世民停顿了一下,也不等长孙答话,他又自顾自的说道:“以当时他们的势力,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萧寒,再强硬的将此事打压下去,但是这样,无疑就属于破坏了这个游戏规则。

    而破坏规则的下场就是:墨家在当地辛勤培育多年的势力将会瞬间崩溃,他们属下所有的生意,将再无人敢与之打交道!

    萧寒就是算准了真到了这一步,墨家杀掉他所能造成的损失,将比他们遵守规则所付出的损失要多的太多,所以他才那般的肆无忌惮!

    而现在,朕既然也选择了入局,就也要遵守这些游戏规则!如果遇到别有用心之人的挤兑,朕无论如何,都要接着!

    要是朕接不住,也想赖账,也不遵守规则,那后果,估计将比墨家在广州还要惨烈千倍,万倍!”

    “既如此……”

    听李世民一点一点分析得失利弊,长孙的脸色也渐渐变得惨白,声音更是带着悔意道:“此事既然如此凶险,那陛下,您为何还要答应萧寒去着手动它?”

    “哎,还不是因为朕缺钱?”李世民看了看长孙,无奈的叹了口气:“明知道这是一块生长在悬崖上的蜜糖,朕也不得不去冒险攀爬采摘!不过,如果此事做成,那不光将解朕的燃眉之急,对于朕接下来的谋划,也将会得以无比的臂助,有很多事情,也将会因此而得以打开……”

    后面这些话,李世民说的很轻,很轻,轻的连身边的长孙都没有听清。

    这不是她没有用心,而是因为这个时候,长孙又突然间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后果,以至于连带着她的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

    “二郎,虽然您让每家都只能兑换十万贯,但万一有人私底下,将其他人家的债券购买收集起来,再过来挤兑于您……”

    “哈哈哈!那就让他们收集去!”

    李世民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不同于刚刚,他这次的笑容充满了自信!

    “你知道……”一把将长孙拉到自己的怀里,也不管长孙的脸突然红的跟熟透的柿子一样,李世民重重的在其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这才得意洋洋的问道:“知道朕与当初的墨家有什么不同么?”

    “臣妾不知。”

    长孙的脸微微有些发烫,其实,从刚刚李世民的笑声当中,就已经知道了他心中一定早就有了计较。

    但是聪明如她,绝对不会扫了心爱男人的骄傲兴致,于是故作不知的问道:“您不是说,在这个游戏规则里面,您和墨家一样,都要遵守它么?”

    “对!这一点,朕是与当初的墨子一般无二!”

    李世民果然对长孙好奇模样很是受用,他深深嗅了一口妻子秀发间的香味,微闭双目,慢悠悠的说道:“但是,朕与墨家不同的是,朕有制定规则的权利!虽然不能颠倒游戏,但是定一些诸如国债券买卖限额的规则,还是可以的!

    等要是到了以后,如果有人拿着三十五十万贯债券兑换,朕给他兑了就是!

    但若要别有用心之徒,一次性拿来几百万贯,呵呵,那不好意思,朕有权怀疑你的债券来路不正,需要调查个三年五年,查清楚它是怎么从原主人转手到达你的手里,才会考虑要不要给你兑换!”

    此言一出,长孙立刻心悦诚服,安静的靠在丈夫的怀里,享受着这幅身躯给她带来的安全感。

    果然,在这个世上,有些游戏只有力量与头脑皆备之人,才能玩的起!

    而普通人要是不小心掉入这种游戏,估计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恰好,自己的丈夫,就属于第一种人,并且是第一种人当中的佼佼者!

    大殿当中,一对地主婆安静的依靠在一起,周围的内侍,宫女,也早已经退下,将空间留给这对天底下最尊贵的夫妇。

    长孙没有去问李世民那些别有用心之徒到底是谁,她只要清楚自己的丈夫能轻松应对这一切,就已经万分心安!

    而同样,李世民也没有告诉长孙,自己为何一直要如此谨慎的防着那些人!

    他是一个皇帝,同样他也是一个男人,有些事情,男人自己知道,自己扛起来就是,没必要让婆娘为自己忧心如焚!

2070 认购

    虽然,少府监的监正大人因为眼看着巨额的金银摆在面前,但却因为皇帝的命令,无法将其划拉到自己的库房里而懊恼万分。

    但是,对于皇帝的命令,他依旧不敢马虎分毫。

    刚出了殿门,他就立刻的让宫人将拉银钱的专用车准备好,又亲自去府库签字画押,提取了巨额的债券银钱,并用一个专用的匣子装好。

    等将这一切准备妥当,府监大人也就爬上马,想要在一众皇宫侍卫的护持下,往银行赶。

    只不过,就在车队即将到达宫门的时候,监正大人又犹豫了。

    攥着缰绳思索再三,他最后还是长叹一声,跳下马,将怀里那个装着票据的特殊匣子交给了侍卫统领,重又一步三回头的回到宫中。

    当然,这不是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要紧的公务需要处理,实在是……他怕到了现场,自己见到那么多的银钱,会控制不住他自己……

    宫门缓缓打开,一群大内侍卫护送着长长的车队从东侧门而出,一路马蹄急骤,将那马车赶得都快飞起来了,向着银行疾驰奔去!

    那些沿途的百姓远远见了他们,莫不赶忙让到路两边,生怕冲撞了这群凶神恶煞的侍卫。

    这要是被不小心撞倒,人家不管医药费不说,搞不好,还要把自己抓进衙门,吃上一通鞭子。

    在行人纷纷闪避的街上,长长的车队行进飞快,根本没用所谓的大半个时辰,大车就已经驶入银行的后院胡同。

    当然,之所以到的这么快,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银行距离皇宫,确实是有些近。

    此时银行二楼,萧寒刚被那刘掌柜迎进到一间静室里喝茶,就听后面响起一阵人喊马嘶的动静!

    将那刘掌柜吓得跟受惊的兔子一样,一蹦三尺高,连招呼都顾不上打一个,撒丫子就往楼下跑去。

    “咦?怎么了?”紫衣听到动静,眉头一皱,走到窗户旁边,向楼后院看去。

    在后院当中,那扇坚实的大门此时已经被打开,一辆辆大车从外面鱼贯而入,也幸亏银行的后院极大,否则这么多大车进来,想要调转一下,也是休想。

    “是拉钱的车来了?”萧寒此刻也从座位处绕了过来,一只手很自然的环住紫衣细细的腰肢,同样向下看去。

    “嗯!”紫衣感受到腰间的那只大手,俏脸立刻绯红一片,不过想到这个房间再无他人,也就任由萧寒环住。

    “那个人手里抱的,就是债券吧?”萧寒没注意紫衣的娇羞模样,他此时的目光,全放在那个做宫中侍卫打扮的人身上。

    而此人怀里,正紧抱着一口木头匣子,那模样,跟抱着定时炸`弹差不多,正在一群同伙的拱卫下,紧张兮兮的向楼下走去。

    “应该是吧!”紫衣也看到了那人,一双妙目好奇的打量着他手中的那口匣子。

    说起来。

    虽然这国债券从提议,到规划,再到最后的发行,萧寒几乎全程都参与了进来。

    但唯独这债券的制作,除了提了几个建议,萧寒对其再无任何过问,所以直到现在,紫衣也不知道这债券到底长什么样子,有何特殊之处。

    这是因为,萧寒自己很清楚:像是债券发行这种机要之事,一个人,绝对不可以包揽所有的东西,也不可以知晓所有的秘密!

    他可不想跟宫里那些制作债券的匠人一样,一辈子只能被围困在那丁点大小的地方,每天都过着“视钱财,如废土”的日子。

    楼上的两人静静地看着侍卫头子抱着匣子,转去了后院的一个房间,而那刘掌柜也跟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一窜一蹦的跟了进去。

    等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房间内,萧寒才若有所思的转回到了座位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轻啜着杯中的茶水。

    这茶水很好,据说是萧家商队从西湖龙井村附近寻到的,在每年的清明节前,采最早最嫩的一批茶芽炒制而成,价比黄金!

    也不知道是专门为了招待他而拿出来的,还是所有的客人,都能享受到这种茶水的招待。

    就在萧寒轻啜着茶水之际,楼下前院,那些排队等候的熙攘声又渐渐大了起来,看起来,宫里大车到来的消息应当是传开了。

    “我说掌柜的,人都来了,还赶紧的干活?”

    “大家伙又不是咸鱼,没空陪晾在这里!”

    “大家等等,等等,马上就好了……”

    银行里的二掌柜满头大汗,竭力安抚着外面躁动的人群,不时还要擦一把汗水,偷往后看上一眼。

    就在可怜的二掌柜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吃不消之际,后院房间的大门终于再一次被打开。

    这次,身形高大的侍卫头子率先从里面走了出来,看他的表情,就跟放下了千斤重担一般。

    而紧随其后的刘掌柜虽然也跟了出来,但是那张圆圆的胖脸上,却挂满了忧愁。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现在继续办理业务。”从后院一路小跑来到大堂,等看到二楼的萧寒正往下看他时,刘掌柜还艰难的朝楼上的萧寒挤出一个笑容。

    然后才走入高高的柜台,站在里面朝着门口的小厮喊道:“请客人们一个一个进来,不要拥挤!”

    “我,我先来的!让我进去!”

    刘掌柜话音刚落,门口立刻就跟炸了锅一样,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仪仗着身体强壮,愣是将最前头的一个瘦老头生生挤到了身后。

    而那维持秩序的伙计见状,本来还要说句什么,但是被那大汉一瞪,立刻识相的闭上嘴巴,将他第一个放了进去。

    哎,让谁先进去不是去?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于是,在一众或羡慕,或愤怒的目光中,那大汉顺利挤进了银行。

    “江南织造陈家!认购十八万贯!”

    大喇喇的走到古怪前,汉子叉着腰,仰头朝着着高高的柜台上喝道:“钱俺都准备好了,就在外面侯着,你只管清点就是!要是缺一个子,俺把那车给你吃了!”

    “把车也吃了?撑不死你!”

    “哼哼,我也看他是没吃早饭,准备来这里蹭吃的!”

    大汉话音刚落,外面排队的人群立刻发出一片的哄笑声,听的那汉子面红耳赤,忍不住咬牙向身后瞪去:“谁,那个龟儿子瞎叫唤?有本事出来,跟你爷爷当面来说!”

    今天能来这里的,基本上都是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那里能被人一句话吓回去?所以大汉话音刚落,外面立刻又响起一片起哄声:“你爷爷我说的,有本事,你出来!”

    “我出去?哼哼,我才没那么傻!出去了不就便宜了你们这群混账?”

    “我看,你是不敢吧……”

2071 新规矩

    银行内外热闹成了一片。

    不过,这份热闹里却多透着一股子叫做兴奋的意味。

    不管是外面起哄的人群,还是里面幸运的大汉,哪怕叫骂的再厉害,脸上的笑容也从未消失过,

    唯独,那站在高高柜台里的刘掌柜笑的很是勉强。

    “这位朋友,刚刚银行新下的规矩,每一家人只能兑换十万贯债券。”

    好不容易,趁着两方人偃旗息鼓的空挡,刘掌柜总算找到机会,当中宣布出了这条新规矩。

    “啥?”

    而突然听到刘掌柜的话,银行内外,立刻突兀的安静下来,一双双诧异的眼睛,全都盯在了刘掌柜身上。

    眼看无数双眼睛盯在自己身上,刘掌柜这时候也跟认命了一样,索性眼一闭,心一横,继续说道:“还有此次债券一共发行五百万贯,从今日开始,每日只放五十万贯,放完既止!”

    “轰……”

    此话说完,整个银行立刻跟炸了窝一样,尤其是那些等在外面排队的人群,这时候更是群情激奋,跳着脚的叫道:

    “什么?每日只给五十万贯?”

    “还每家都给十万贯的份额?这么点,够谁分的?!再说了,在我们之前的那几家,可不光兑了十万贯吧!”

    “为了这个债券,老夫可是整整准备了八十万贯的铜钱,总不能让老夫再拉回去吧!”

    眼看自己的一句话,就让银行内外的人群闹做了一团,柜台里的刘掌柜额头上立刻是冷汗涔涔而出。

    当然,在后怕的同时,他还有一点新奇,自己这辈子,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送钱上门,还恨别人不收的场面!

    “安静,大家安静!”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知不能让人这么闹下去的刘掌柜用力拍着柜台的面板,直到将一双手都快拍肿之际,外面的人群这才安静了下来。

    “这是上头刚刚定下的规矩!”望着那一道道重新看过来的目光,刘掌柜总算松了一口,同时,用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语气开口说道:

    “对于各位的要求,鄙人实在是爱莫能助,还请大家担待则个!如果大家愿意,就请排队一个一个办理,如果不愿意,鄙人就只能说声抱歉了。”

    “上头刚定下的规矩?”

    听到这个词,外面那些闹得厉害之人总算是神色一变。

    刚刚,他们都是习惯性的按照自己的经商思路走了。

    还以为他们现在是在市场上抢购货源,直到被刘掌柜提醒,这才想起,这银行背后的人物到底是谁,而自己又是在做什么。

    “咳咳,只能兑换十万贯?十五万,不行?”

    外面的人沉默了,柜台下的大汉却转着眼珠,小声的跟刘掌柜打着商量:“你看看,我们家是做丝绸布帛买卖的,平日里订购一船的蚕丝,就要达到千贯之多,一个月定个十几二十船,一年下来,十五万贯勉强够用。”

    说罢,大汉还自以为手段高明的将两条小黄鱼偷放在了柜台上,那意图傻子都能看出来,就是想贿赂一下刘掌柜,让他能照顾照顾自己。

    不过,他也不寻思寻思,面前的这柜台比他脑袋都高,又是树立在大堂中央,他的这等举动,如何能瞒得住他人?

    “喂喂喂!你在作甚!总共五十万贯,你想多吞?”

    果然,还不等瞅着那两条小黄鱼发呆的刘掌柜回过神来,外面刚刚安静下来的人又开始鼓噪起来。

    “谁,谁独吞!”汉子闻言,再一次恼羞成怒,扭头怒视外面起哄的那些人:“反正这些东西到最后都要在市面上流通的,现在我多点,你们少点又怎么了?到最后,说不定都就回到你们手里了!”

    不过,汉子虽然说的轻巧,但外面的人那里肯上这当?见状立刻愤怒的对骂:“呸!狗屁!怎么不你少点,我们多点?到最后,说不定还都到你手里了!”

    “凭什么?现在老子可是排第一位!你们哪凉快,那呆着去!”

    “嘶……有本事,你出来……”

    “安静!安静!”

    眼瞅着银行里又要吵起来,回过神来的刘掌柜只得再一次拍着柜台叫道:“一家就十万贯!多一个子都不成!你,兑不兑?”

    这次,刘掌柜是真的有些恼羞成怒了,就连声音都变了调!

    眼看如此,那汉子咽了口唾沫,总算是泄了气了,扬扬手道:“兑,十万贯就十万贯,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

    说罢,也不见他怎么动作,那原本偷偷放在柜台上的小黄鱼,再一次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他的袖中。

    这一招,看的那银行刘掌柜直翻白眼,暗骂此人真是小家子气!

    都已经放上来了,好歹也等自己推辞推辞,再收回去吧?现在收的这么急,倒是生怕自己会昧了他的钱一样!

    一次性兑付十万贯债券。

    在征求过汉子的意见后,被刘掌柜分成了从一千贯,到五千贯,一万贯不等的几个份额,只是在清点无误后,却也没有立刻给汉子。

    这是因为,刘掌柜还要查验汉子带来的钱财够不够数,唯有等清点结束后,才能钱货两结。

    当括银行掌柜清点债券,以及那大汉挤出大门,吆喝着让自家拉钱的大车从一偏门,直接驶入银行的后院。

    “这债券,并不是固定金额?”

    看着那一摞带着花纹的纸张被慎之又慎的放在一个牛皮袋子里,紫衣好奇的问了一句。

    “不是!”萧寒摇摇头,开口解释道:“最小的是一千贯,最大的是一万贯,原本还有一百贯的,但是听说制作这种券太过于麻烦,做一百贯的有些得不偿失,于是就从一千贯开始了。”

    “哦……”紫衣恍然,轻轻点了点头,又看向院中开始卸车的汉子,笑道:“看来,这国债券一开始就是设计给商人们用的,用这么几张轻飘飘的纸,就能代替十几二十车的钱财,倒真是方便了他们!

    估计就算是没有别的原因,他们也会愿意来兑换这种债券吧?”

2072 货币

    大唐如今以铜钱为基本货币,同时,铜钱也是朝廷承认的唯一货币。

    但这里面,却有一个问题,

    那就是:铜钱用于普通百姓的生活,买买米,买买油盐姜醋茶的,自然是够用的。

    可如果用做大宗的商业活动,那铜钱的弊端,立刻就显现了出来。

    不说别的,但单一贯钱,足足一千个大子,就有七斤多重!

    这要是去做一笔一万贯的买卖,那需要带的铜钱,就足足有七万斤!

    可以想象一下,带着这么多铜钱去做生意。

    不管是拿车拉,用船载,都是极耗费人力物力的!更别说,最后清点这七万斤铜钱时,又需要多少个账房先生!

    所以,私底下将价值高的黄金,绢布当成钱币用的事情,早就是商人们相互之间,心照不宣的事情。

    连着朝廷,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甚至于,当火器研究院第一门铜铸的大炮被研究出来后,朝堂就不再给官员们用铜钱结算工资,而是也拿一些绢布,金子充当。

    不要问为什么不用银子。

    因为虽然最早的银铤(最原始的银锭,银元宝),确实是出现在唐朝,但受限于提炼工艺等原因,大唐银子的产量还是很少的。

    且因为它的稀少,银子的价值,曾一度比黄金还要高。

    而与金子相比,银子还有放时间长了会变黑的毛病,跟不上始终金灿灿的金子好看,所以很多人对银子这东西,并不感冒。

    包括当初这个银行建立时,其实就有很多人对它的名字提出质疑:为什么不叫做金行,非要叫做银行。

    殊不知,这也是当初萧寒一直银行银行的叫习惯了。

    再加上金行这东西,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卖金银首饰的铺面,所以到最后,还是定下了银行这个名字。

    今日,是银行发行债券的日子。

    而能来这银行买债券的,那都是富甲一方的大商人,要是这里面,谁说自己家财万贯,估计只能让人耻笑!

    这些人云集在银行这里,原本都是打算一次性购买几十万贯钱的债券!

    这么大宗的买卖,自然不能带铜钱来,要不然几十上百万斤铜钱,将银行埋了都足够了。

    所以这时候卸到后院的,还是以金子为主,辅以最上乘的绢布,还有少量的珠宝器物。

    转到后窗,望着下面那些银行的账房费力的提着黄金来回奔走,萧寒此时的心,却不像前些年一样,跟着怦怦乱跳了。

    好歹他也是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历练,可不会跟当年一样,见了金子,就飞身扑过去……

    “哎,没什么好看的,走吧!”看着忙碌的人们,萧寒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光清点这些财物,就足够银行里的人忙掉裤子了,自然也不会有人来理会自己。

    并且,他在实地见过了银行的章程,以及皇帝新定下的规矩,对这里也再没了之前的好奇。

    反正再待下去,也就只能蹭点茶水点心,还不如去别处瞅瞅。

    “怎么这么快就走?”

    紫衣原本还想对银行的运转模式再探究仔细,没想到萧寒这么快就要走,先是诧异了一下,然后才想通了什么一般,嗤嗤偷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萧寒听到笑声,不解的回头问道。

    紫衣轻掩着嘴,看了看萧寒,又看了看楼下搬运金子的银行人员,没有开口说话,但是那意思已经相当明显:老爷,您是不是眼馋人家的金子了?

    “什么意思?我看上人家的金子了?”萧寒也不傻,很快就从紫衣的眸子里读懂了她的意思,顿时有些恼羞成怒:

    “我这么一个高尚的人,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人,会眼馋人家金子?笑话!你信不信,他就算把一座金山放在我的面前,我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哦,真的不馋?那咱再从后院走?”紫衣闻言忍住笑,故意问萧寒。

    不过,这次却轮到萧寒犹豫了,他本来有心想要答应,但一想到那金灿灿,黄澄澄的金子,最后还是艰难的摇摇头:“从后面走什么?我又不是走后门的,咱们从前面的侧门走!”

    “好,那就从侧门走!”紫衣听到萧寒貌似硬气的话,顿时笑的一双眼睛都弯成了新月,伸手揽住萧寒的胳膊,边往楼下走,边道:“绝对不从后院走,省的让老爷再看到那些阿堵物,会忍不住动手……”

    “啪!”

    “啊~”

    很快,一记清脆的响声就打断了紫衣的话,也不知道萧寒的爪子到底拍到了哪里,就听紫衣一声娇呼,随即立刻捂着嘴,不敢发出什么声响。

    而后,接下来就是萧寒那刻意压低的声音:“好啊,敢取笑你家相公我,反了天了,看相公我不家法伺候……”

    “不…不要,这是在外面,当心被人看……啊?!”

    也不知道这所谓的萧家家法,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反正当他们从银行侧门出来的时候,紫衣的脸蛋早就红的跟熟透的柿子一样,就差要滴出水来了。

    搞得跟在后面的小东都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只是盏茶的功夫,这位向来行事果决的如夫人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变成这幅样子。

    “喂喂喂!你们看,那个小娘子是不是刚刚马车上那个么!”

    通过侧门,除了后面赶车的愣子,萧寒和紫衣几人重又到了银行前面的街上。

    外面,依旧在门口等候的几个护卫有眼尖的,立刻就发现了刚才还在马车上紫衣,不禁瞪大眼睛,赶忙招呼自己的同伙一起分辨。

    “就是她!”这个时候,另一个护卫也认出紫衣,低低的惊呼一声道:“刚刚她不是走了么?怎么又从银行里面出来了?还有,揽着她胳膊的那个混账是谁?长得还没老子好看!”

    “就是就是!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摔在了牛粪上!”

    “咦?不对啊!刚刚老大不是说,她是三原县萧侯的夫人?那她身边那个混账,岂不就是……”

    “嘶……三原县,萧侯!他就是三原县,萧侯!”

2073 逃跑

    人怕出名,猪怕壮!

    这句话,说的其实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因为一旦太过于出名,对一个人来说,真的不是太好的事情,就比如此时的萧寒。

    他刚还在为有人为自己惊呼而沾沾自喜,结果下一秒,就察觉出不对劲来了。

    在他前面,那些喊破他身份的商队护卫还没什么动作,但那些堵在银行门口的管事,这时候却齐刷刷的转过了头,并且还用一种难以名状的眼神,死死的盯住了他。

    “咳咳,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太对劲?”面对着这么多道意义难明的目光,萧寒刚下意识抓紧了紫衣的手,就听也不知道是谁高喊了一声:“找什么银行啊?萧侯那里一定有债券,咱找他买不就是了!”

    话音一落,下一秒!

    哗啦啦的人群立刻就如同开闸的洪水一般,铺天盖地的朝着萧寒冲了过来,看这架势,别说是找他买东西了,就算是把他生吞活剥了,也是绰绰有余!

    “不好!愣子,你顶住!我们先撤!”

    眼看人群轰隆隆而来,萧寒当即惊呼一声,顿时也顾不上其他了,拉起紫衣,向着大道外面就狂奔而去。

    可怜愣子在后面刚费力的赶着马车跟过来,结果光听见了萧寒的喊声,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淹没在了汹涌的人潮里!

    “呼…呼!累死他爹了!”

    这一通狂奔!就连萧寒自己都不知道跑出去了多远,转了多少个弯!

    直等到背后再听不到那鼎沸的人声,他也成功把自己转糊涂,不知道身处何地后,这才慢慢停下来,双手扶着路边的一颗老槐,费力的喘着粗气。

    而在萧寒旁边,紫衣这时也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连同头上的钗子都掉了两支,秀发披散下来,衬着那泛红的脸颊格外妩媚多姿。

    “你…你没事吧!”

    喘了几口粗气,等身上稍微有了点力气,萧寒赶忙哆嗦着腿肚子,去搀扶紫衣。

    “我没事!”紫衣身体有些僵硬,勉强朝着萧寒摆了摆手。

    不过,她虽然平日里身体算得上不错,但哪里能与“经常逃命”的萧寒相比?

    现在能坚持着没一屁股坐地上,就已经是她的极限了,所以萧寒只一扶,感受到依靠的她立刻整个人都软软的靠在了萧寒的身上,竟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

    “慢点慢点,我扶着你去找个地方先歇歇。”

    萧寒心疼的看了看紫衣,他也知道刚刚的一通狂奔,对于这样的娇柔女子来说,是有多么的劳累。

    不过,就刚刚那种情况下,除了跑,还真没什么法子能应对那些红了眼的管事。

    总不能让手下抽出刀来,劈倒两个立立威吧?!

    “等等,小东他们呢。”

    想到手下,萧寒这才猝然一惊!

    原来,刚刚跑的太急,太突然,身边其他诸如小东,甲一等人,都不知道被甩到了哪里。

    此时,这里就剩下他跟紫衣两个人。

    “应该是跑错了路,一会就追上来了!实在不行,等休息一会,有了力气,怎么都能回到家去!”

    左右张望了一圈,没看到小东他们,萧寒只得在心中安慰了自己一句,想着先歇息过来再说,毕竟,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不是?

    只是,此时外面还是大冷的天,自然不能就这么歇息,要不然一热一冷之下,非得害病不可。

    在这个感冒都有可能死人的时候,萧寒可不敢拿自己和紫衣的身体去赌,所以当下找个暖和点的地方,尽快歇息过来,才是正事!

    “那里有家茶馆,咱去那里先坐坐!”

    好在,刚刚寻找小东的时候,萧寒就已经看到:在街角不远处,恰巧有一家茶馆!

    看着那茶旗在风中飘荡,萧寒立刻跟找到了救星一样,搀着紫衣就向那里走去。

    “呦,二位客官是来吃茶的?快请进!”

    费力的来到了茶馆门口,没等萧寒掀开挂在门口的布帘子,一个带着瓜皮帽的小二就已经当先迎了出来,满脸笑容的请萧寒和紫衣进去。

    萧寒和紫衣这时也确实是累坏了,只想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一下,见状也懒得客气,直接就进了这家茶馆。

    等二人进到茶馆后,这才发现茶馆并不大。

    且因为天冷的缘故,茶馆的门窗都或闭着,或挂着帘子,虽然是大白天,里面依旧显得有些昏暗。

    而在这昏暗的光线下,一些茶客正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不知道在谈论些什么。

    但是等看到萧寒和紫衣进来,他们立刻就停止了谈话,向着这两个生面孔打量过来。

    “喂,小二!你这有雅间么?”

    看到茶馆里的模样,萧寒眉头不经意的皱了起来,回过头,对着那小二喊了一声。

    那小二倒是很客气,闻言立刻小跑过来,点头哈腰的答道:“回客官话,本店只是一个小茶馆,没设雅间,还请客官多包涵。”

    得,人家压根没有单间!

    听到小二的回答,萧寒只得叹了口气,开始在店里寻找一个相对清净的座位。

    至于出去,再找一家?

    算了吧,他现在跑的腿肚子都快转筋了,哪里还有力气再去寻下一家?

    “就这吧!来两壶好茶,要冲泡的,不要煮茶,煎茶!”

    眼神在店里转了一圈,萧寒总算找到了一个相对清净些的位置。

    扶着紫衣过去坐下后,他也一屁股坐在了对过的软墩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吩咐小二上茶。

    “好嘞!客官,您稍等~”

    那小二早在萧寒选定了位置时,就跑过来拿毛巾麻利的为其擦拭着桌面。如今得了吩咐,立刻将毛巾往肩头上一搭,拖着长音答应一声,开始跑去后院忙活着烧水泡茶。

    而店里其余的客人,这时也终于将视线从两人身上收了回去。

    只不过,在有意无意之间,总有那么几道目光会在紫衣身上一扫而过。

    毕竟,在这种小小的茶馆,能看到这么一个美女,还是属于非常稀奇的事情,再加上这位美女钗横鬓乱,气喘吁吁,也容不得他们不多想。

2074 冲突

    对于茶馆里这些或嫉妒,或垂涎的目光,萧寒自然是感觉得到的。

    不过他对这些目光,却也并没有太过于在意。

    毕竟俗话说的好,既然带着一块肉出门,那就不要怪街上的黄狗啊,苍蝇啊,一个劲的往上贴。

    坐在座位上歇息了片刻,小二就送来了茶水。

    原本跑的口干舌燥的萧寒见状,立刻仰脖灌了一杯,顿时,一股子苦涩的味道立刻直冲味蕾!

    看来,这所谓的好茶,别说跟刚刚银行里的明前龙井相比了,就连萧家用来煮蛋的茶叶沫子,也是多有不如。

    这要是放在以前,萧寒在其他店铺喝到这种茶叶,定会将它泼在店掌柜的脸上,然后再狠狠地啐上一口“奸商!”

    但是今日,他却喝的有滋有味。

    无它,只因为在这里,这么一壶茶水,才卖十文钱!

    在这个价格下,萧寒觉得只要不是店掌柜出门到路边,随便薅两把树叶子给他泡茶,都算得上是十足的良心。

    “夫君,要不咱们走吧。”

    与萧寒的处之泰然不同,紫衣自从来到茶馆后,神情就一直表现得有些紧张,尤其是那些暗地里扫过来的目光,更是让她如坐针毡。

    这也很好理解。

    与从底层开始,一点点摸爬滚打,到最后才爬到如今地位的萧寒相比。

    紫衣虽然也是侍女出身,但当初为了让她能够多值些钱,没有人会将她放置在这种低贱的地方。

    所以,对这些几乎就是处在长安最底层的人,紫衣打心底里就有抵触感。

    等着好不容易恢复了点力气,她立刻就想拉着萧寒离开。

    “走?小娘子,别这么着急嘛!再多坐一会。”

    果然,跟某些烂俗的小说画本一模一样,茶馆里不知道是谁听到了紫衣的催促声,生怕她真的走了,终于耐不住言调戏试探起来。

    “相公!妾身休息好了,咱走吧!”紫衣听到了这道轻浮的声音,当即秀眉一蹙,却终于耐住性子,不去看它,只是小声的再次催促萧寒离开。

    “呦呵~”

    兴许是萧寒的默不作声,让说话那人以为是萧寒怕了他,于是立刻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

    “相公?嘿嘿,怎么这么快就改口了?”

    伴随着这道贱兮兮的笑声,紫衣就见到一个生的五短身材,脸上也没二两肉的猥琐男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然后更是在一众看好戏的茶客注视下,一摇三晃的跑到了他们这桌的桌边。

    “好娘子!”

    在桌旁站定,猥琐男叉着腰,也不去看萧寒,一双眼睛只色眯眯的盯着紫衣,泛黄的大板牙当中更是散发着一股子恶臭:“你还等什么?别想着这个废物了,赶紧跟相公去快活快……”

    “嘭!”

    说时迟,那时快!

    猥琐男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疾风声迎面而来!

    这风声来的实在是太快,太过于突然!

    以至于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躲闪,脑门就被一个坚硬的物品狠狠砸中!

    只一刹那间,猥琐男就感觉脑袋一阵剧痛传来!随即就是什么东西破碎的动静!

    再然后,是一股灼热的液体覆盖了他的整张脸!

    “啊啊啊……”

    一道凄厉的不似人声的动静陡然间在茶馆响起,原本跟猥琐男一桌的几人见状,立刻急急起身,又惊又怒的瞪向萧寒:“你,你敢当街伤人!你知道他是谁?!”

    “当街伤人?”

    萧寒瞟了那三四个人一眼,淡定的松开抓着猥琐男头发哦手,任由那他抱着脸在地上胡乱打滚!

    而萧寒自己却重新在桌前坐下,掏出一方手帕,轻轻擦拭着自己身上不小心溅上的茶叶末。

    单看他这优雅的动作,估计很难让人联想到:刚才那个抡起茶壶,给人开瓢的狠人就是他!

    在这里,可能需要解释一下:

    千万别被萧寒文弱的外表所欺骗了。

    也别听信刘弘基那些畜生说的“拴条狗,战斗力都比他强”之类的话。

    所谓的“战场废物”,那是相对于程咬金,尉迟恭这样的绝世狠人来说的!

    比较于普通人。

    上过战场!

    还上过不止一次战场的萧寒,自信打一两个泼皮混混,还是没有半点问题的!

    之前之所以从未出手,那是因为有小东愣子等人在身边,没必要劳烦他动手罢了,并不代表着他的战斗力为零。

    这一点,曾吃过亏的杨开略,李神通等人,深有感触。

    “小子?你……你闯大祸了!有种你别跑!”

    看到萧寒打人后,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猥琐男的那几个狐朋狗友心里也没了底。

    谁也不敢上前替猥琐男报仇,只能一边色厉内苒的放着狠话,一边小心的将猥琐男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杀了他!”

    猥琐男好不容易被人扶起,原本尖嘴猴腮的面孔这下子,更是被滚烫的茶水烫的到处都起了水泡!

    那双眼睛连睁都睁不开,只能胡乱的指着萧寒的方向尖利的叫道:“快杀了他!谁要杀了他,我定有重谢!”

    “杀人?”

    听着猥琐男近似疯狂的吼叫声,包括他那几个狐朋狗友在内,茶馆里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至于茶馆小二和掌柜,这时早就麻溜的躲进了厚实的柜台里,台面上,只露出半拉脑袋,向萧寒这边张望过来。

    虽说与酒馆相比,来茶馆闹事的人要少很多,但这也绝不能说没有!

    眼看两帮人这就要动起手来,不敢,也不愿出来拉架的两人,只能等他们打完,再计算一下自己的损失,搞不好,还能赚上一笔小钱。

    当然,这里的前提是,他们一定不能在店里弄出人命!要是有人死在这里,以后还有谁敢来这里

    喝茶?

    “别出人命,阿弥陀福,别出人命,无量道尊!”

    茶馆掌柜嘴里一直不停念着老天保佑,却也不知道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祷告,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那几个汉子恶狠狠的盯了萧寒半天,最终也没敢动手。

    只抛下一句:“有本事,你在这等着?”就架着那猥琐男一路小跑出了茶馆,也不知道是去找援手,还是找医生去了。

2075 故人

    眼看猥琐男那桌人一股脑的都溜走了,刚刚还安静无比的茶馆里,立刻就响起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几乎所有茶客,这时候看向萧寒的目光都变了,有惊奇,有兴奋,当然,最多的还是幸灾乐祸。

    他们这些人,大多都是这里的常客,对于刚刚那伙人多少也认识一些,知道那个猥琐男家里有个哥哥,是这附近的不良帅。

    虽说,这所谓的不良帅,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元帅,而只是坊间一个小小的不良人头目,压根算不上什么人物。

    要不然,他的亲弟弟也不会屈居在这种廉价茶馆厮混。

    但是,这对于长安城普通百姓来说,像是不良帅这等的存在,就足够让他们招惹不起了。

    现如今,他的弟弟被人打了,还打的这么严重,那么接下来,一定会有好戏登场!

    昏暗的茶馆中,本就无所事事的茶客们瞪大眼睛,幸灾乐祸的等着看接下来的热闹,压根没一个肯上前提醒萧寒。

    唯有店掌柜可能是怕事情闹大,赶忙从柜台里畏畏缩缩的走了出来,低声劝萧寒和紫衣快些离开,否则等那些人再回来,他们想走,估计都走不了。

    “这位老丈,你不认识我?”

    而面对着好言相劝的老掌柜,萧寒的表情却有些古怪,在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一遍,确定他真的不认识自己后。

    这才轻叹一声,对着那个仍旧蹲在柜台里的小二招招手:“喂!还愣着干嘛?不赶紧把你们老大叫出来?”

    “老大?什么老大?”

    听到萧寒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不光是老掌柜有些疑惑,就连紫衣和那些茶客也是一阵发懵,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难道刚刚打人打傻了?

    也不对啊,刚刚明明是他拿茶壶给别人开瓢,就算是傻,也是别人傻,跟他有个什么关系?

    不过,让众人更没想到的是:那店小二在萧寒说出这句话后,非但没有诧异,反而还露出一副果然被人识破的懊恼模样,远远的对着萧寒拱拱手,然后就一溜烟的向后院跑去。

    “咦?你认得他?”

    看着小二神经兮兮的跑了,紫衣秀眉微蹙,看向萧寒问道。

    萧寒则翻了个白眼,干净利索的答曰:“不认识!”

    “不认识?真的?”紫衣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显然不太相信萧寒的说辞。

    “真不认识!”萧寒摊摊手,刚要说自己骗她干嘛?却见那店小二已经去而复返,此时正恭敬的站在一个年轻人身后。

    透过大开的后门,茶馆里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

    不可否认,这个年轻人长得真是英俊异常,剑眉星目,面如冠玉,那张足以让女人都为之嫉妒的脸上,还始终挂着一抹笑容,让人见之,便有种如沐春风感觉。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站在后门帘子处,年轻人也不进到屋里,只是笑着看向里面的萧寒。

    “猜的!”

    萧寒这时也在看着年轻人,只是在看到他那张帅的不成人样的脸时,刚刚才帮人开过瓢的手,又一次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看来,他现在也很想把那把茶壶砸在这人的脸上。

    “猜的?能猜这么准么?”年轻人和刚刚的紫衣一样,对于萧寒的话表示极大的怀疑。

    “废话!我原本只想让你们出来个能管事的,没想到你竟然亲自出现了。”萧寒没好气的答道。

    “哦?”年轻人眉头皱了一下,又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是我们的地盘?”

    “这还不简单?”萧寒冷笑一声,指了指外面的招牌道:“也不知道哪个蠢材想的法子,都愿意把记号画在招牌上,生怕别人找不到一样!也不担心有朝一日犯了事,人家寻着这玩意找上门来!”

    “那么小的标志,你也看得见?”年轻人闻言有些讶然,下意识问了一句,不过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一般,释然道:“差点忘了,你这双眼睛,是出了名的毒辣!”

    说罢,年轻人顿了一顿,又摆出一副请的姿势道:“走吧,去别的地方聊聊?”

    “你请客!”萧寒一口应道。

    年轻人无奈,只得耸耸肩道:“哎,走吧!我请就我请!”

    “哼哼,一个嫌弃自家地盘到连进都不愿意进来的老大,也不知道平日里是怎么服众的。

    虽然,口中还在喋喋不休,但是萧寒最后还是站起身来,拉着紫衣,往年轻人那里走去。

    “哦,对了!刚刚那人对我夫人不敬,一会你会帮我处理吧?”

    就在萧寒走出后门,经过年轻人身边时,又突然停顿了一下脚步,笑盈盈的看了年轻人一眼。

    年轻人闻言,脸上的表情却跟吞了一个苍蝇一般恶心,咬牙低声道:“这里是长安!并且,你刚刚不是已经报仇了么?”

    “我刚刚报的,是他们对我的不敬!这不还有我夫人的没算!”萧寒无所谓的摊摊手,说道:“并且,虽然这里是长安,但是以你的势力,只要不把他们全部当众杀了,应当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吧?”

    “好…吧!”年轻人无奈,只得点点头道:“我只会帮你教训他们一顿,别的你就别想了!”

    萧寒见状,哈哈一笑,一只手很自然的就搭在了年轻人的肩头,将他弄得浑身都不自在,有心想震开萧寒的手,但是到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任凭被他揽着向外走去。

    毫无疑问,这所谓的年轻人,正是萧寒的老相识,当今的墨家距子,殷灿!

    其实,萧寒早就接到消息,说殷灿已经秘密来到了长安,但是真不知道他竟然会在这家小小的茶馆。

    今日的事情,也是赶巧了!

    他无意中跟紫衣跑到了这里,又不经意的发现了打着墨家标志的茶馆。

    本来,他只打算进来歇一歇,顺道向墨家内部人员打听一下殷灿的下落。

    没想到被那几个蠢货一打搅,反而阴差阳错的将殷灿给引了出来,倒也省的他再四处询问了。

2076 目的

    几人没有如同萧寒想象般,去到左右附近的某家高档酒楼茶肆。

    实际上,在萧寒现今所处的这个类似于贫民区的坊市,轻易也找不到那样的高档场所。

    所以,殷灿最终带萧寒和紫衣去的,就是位于茶馆对面,一方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院。

    “这里就是你的老巢?”

    从略显逼仄狭小的院门走入,绕过一道影壁,萧寒的面前竟豁然开朗!

    只见院内粉墙环护,柳树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

    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将整个院衬托的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

    站在其中,除去因为天气尚且寒冷,而没有发芽绽放的绿树红花,几乎教人忘了这是在以浑厚庄重著称的长安城,还以为自己身处在江南水乡的无限风光。

    “什么老巢不老巢的?说的这么难听。”殷灿对于萧寒的粗俗早就习惯如常,闻言白了萧寒一眼,慢腾斯礼的说道:“这只是我在长安的一栋普通宅子而已。”

    “普通宅子?还而已?!”萧寒看着小院里假山林立,绿水环绕,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到底是人比人,气死人!

    有了那么一个好爹,人家只要不去努力,随随便便,就能继承下这偌大的家产,不像自己,干啥都要拼死拼活的亲自动手!

    “不过可惜喽!”

    见萧寒一副羡慕嫉妒恨的尖酸样,殷灿也是忍不住哈哈一笑,指着这周围说道:“被你今天这么一闹,我这庭院,还有外面的茶馆,估计都要被人盯上喽!”

    “什么叫做被我一闹?”萧寒闻言,可不肯将这个损失揽在自己头上,于是立刻冷笑一声道:“明明是你自己沉不住气,跳了出来,关我鸟事?再说了,我还忘了问了,你大过年的,怎么会突然跑到长安?”

    “我为什么会跑到长安?”殷灿没好气的瞪了萧寒一眼:“还不是因为你突然提出的国债券!”

    “国债券?”萧寒眉头一皱:“那玩意关你什么事?”

    “狗屁的不关我事!”殷灿现在跟萧寒学的粗言俚语张口就来,只见他一边往前面的一栋小楼走去,一边冷笑一声道:“你别忘了,银行还有我墨家的一份!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

    “你…你想干嘛?”萧寒跟在后面,感觉殷灿这话有些不对劲,神情立刻也跟着变得严肃起来。

    虽然他相信殷灿不会头脑一热,在这其中搞什么小动作,但像是这种牵扯巨大的事,还是谨慎一些的比较好。

    “我能干嘛?”殷灿见萧寒突然间变得一本正经,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呵呵一笑道:“你别老把我想成一个不安定分子,难道我就不能跟你们是一路人”

    “你跟我们是一路人?”萧寒闻言有些狐疑,上下打量了殷灿一遍,摇摇头道:“我可是淳朴良善之人,而你却是一只狡猾诡辩的狐狸,就算是在聊斋话本里,都不像是一路人!”

    “你良善?你良善,这天底下就没奸诈恶徒了!”殷灿毫不客气的再次白了萧寒一眼,然后话锋一转,问道:“还有聊斋?那是什么?”

    “咳咳,那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一本奇书,说了你也不知道!”萧寒自知是说漏了嘴,于是打了个哈哈,随便将这个话题搪塞过去,然后问道:

    “不过说真的,你也对这个国债券,这么上心?”

    “废话!要是不上心,我能星夜兼程,跑到长安来?而且,你没发现的那券上的一些东西,都是咱们曾经商议过的东西?”

    “发现了,那谁给我样品时,我就觉得眼熟,原以为是你留在银行的墨家人所为,现在看来,他们是得了你的授意,才把那些东西弄在了券纸上吧!”

    萧寒挠挠头,嘿嘿一笑答道。

    怪不得他当初拿到样品时,就感觉里面很多东西似曾相识。

    不过那时候,他正新婚燕尔,跟紫衣如胶似漆呢。

    加上他也不太想过多的参与到票据的制作上去,所以才匆匆一看就了事,现在想起来,那里面的一些防伪措施,分明就是自己跟殷灿探讨过的银票防伪措施。

    “为了这国债券,算是把我墨家这些年的研究,一股脑的全部用了进去!”

    说到这里的时候,殷灿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感慨。

    其实,他还有些话没说:因为这次债券的发行,除了他墨家的技术,还有好几个墨家好手也都被皇帝征用了去,到现在还了无音讯,看起来,这辈子估计都不会被放出来了。

    不过,虽然在这次国债券发行当中,墨家的付出看似不小,但是同样的,他们的收获也是巨大的。

    先是银行本身就有他们一定的参与股份,等这波声势打开,对于银行日后的发展,有着无与伦比的推进,他们墨家,也会跟着一起水涨船高。

    二则是墨家通过这次机会,在皇帝面前大大的露了一个脸!

    这些先进的技术,超前的理论,无疑会让皇帝对于墨家的印象大为改观。

    它将不再是之前那个神秘而陌生的存在,而是大唐治下,一个真真切切的存在!

    需知,皇帝最讨厌的,就是这所谓的神秘!

    因为神秘,就代表着难以掌控!对于坐拥天下的皇帝来说,他应该宁愿毁了这份神秘,也不愿意在自己手下,还有不受自己掌控的存在。

    所以,为了能抓住这次难得机会,为了能让墨家进一步从黑暗走向台前,殷灿才不顾外面天寒地冻,亲自从江南跑到长安督导设计此事!

    而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自己那个死鬼老爹一辈子的梦想,就是看到墨家光能正大的出现在世间,现如今,这个梦想,已经不再是遥不可及。

    人,都需要有梦想,借用后世某位名人的话,如果没有梦想,那跟咸鱼又有什么区别?

    殷灿很明显,并不想做一条咸鱼,所以他只要抓住一点机会,就丝毫不会放过。

    而萧寒,现在却只想当一条咸鱼,安安静静的呆在角落边,最好是被所有人都遗忘。

2077 猜测

    如今的大唐朝堂,用云波诡谲来形容,估计一点都不过分。

    眼看着一众老将纷纷被调往河北,山东等地,萧寒原以为是小李子真的准备对高句丽下手了,结果现在看起来,又不像是那么回事。

    天底下,哪有光调将,不调兵的战争动员?

    更别说,供应战争最主要的粮草,到现在还八字没有一撇。

    所以,在发现朝堂上发生的这一切,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认知后,萧寒果断发挥了“风紧,扯呼”的本事,先将自己从这个诡异的漩涡当中挣脱出来,然后再一点一点看眼下的时局。

    如今,在这段时间的暗中观察下,萧寒也渐渐看懂了一些。

    那位高坐九五之尊皇座的小李子,分明是在下一盘棋,下一盘大到超出所有人想象的棋!

    并且,现在这盘棋,已然是分成了两个部分,那些出发的老将为一部分,现在在长安闹得沸沸扬扬的国债券,又是一部分。

    就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还有第三部分,第四部分,或者是,它们最终将合为一起!

    “我猜想,国债券只是皇帝试行的一个东西!也是朝堂未来政策中重要的一环!”

    小院临街的一栋二层小楼当中,殷灿与萧寒相对而坐,桌上仍旧是一盏香茗,只是这杯茶的质量,又要比银行里的明前龙井,更胜一重。

    淡淡的抛出一句话,已然身在棋局的殷灿双目紧紧的注视着萧寒,想从他的表情当中看出些什么。

    不过让殷灿失望的是,萧寒一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反倒让人无法判了断其内心在想什么。

    “哦?你觉得皇帝想做什么?”随便呷了一口茶水,萧寒漫不经心的问道。

    “改制商税!”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殷灿眼中的精光一闪!

    “改制商税?何解?”萧寒听了他的话,也是丝毫不见惊奇,只是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随口问道。

    “这还用问?”殷灿嗤笑一声,开口说道:“如今的大唐,已经不再和前些年一样了,它如今渐渐富裕了起来!商业也渐渐振兴了起来。

    尤其是你在南方弄得那些工坊,以及年前的卷烟工厂,让皇帝意识到:再从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哈哈身上挤油,已经是不合时宜了,为今之计,只有让那些富商多承担一些责任,才是正理!”

    “那关国债券什么事?”

    “怎么不关它事?你别看现在发行的国债券还只是一个半成品,但是它天生就与铜钱不同,它可以记录追踪使用使用过程!如此一来,商人们的交易情况,将不再只是口说无凭,而是有了实实在在的证据!”

    “哦?”

    听到这里,萧寒的脸色总算是有了些认真的神色,只见他放下手中把玩的茶杯,同样看向殷灿问道:“照你这么说,这券有这么好的功能,那皇帝为什么还要限制它的发放?”

    “这,就是皇帝的高明之处!”殷灿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脸上也不再是那副孤傲之色,而是微带钦佩的道:“因为这东西,毕竟是属于一种从未有过的新事物,并且还是用他的名誉做保证的,如果一次性发行太多,万一中间有个闪失,对他的损失一定是巨大无比!

    并且,如果债券在市面上太多,那它的流通监管,一定会变得无比麻烦,反倒不利于皇帝对于当下商人情况的一个了解。”

    “嗯,有道理,但是你也没说,这东西与改制商税,又有什么关系?”萧寒摸了摸鼻子,又问。

    “这关系大了!”殷灿看了萧寒一眼,继续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大唐商税,只是地方衙门去店铺查账收取。可是说句不客气的,那账本在店家手里,岂不是人家说改,就改

    难不成,地方官府还要派出个小吏,天天蹲在人家门口用笔记下,人家今天做了几笔买卖?

    可有了这债券就不一样了,你多了一万贯债券,就代表你赚了一万贯!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这就是不争的事实!这份税,你就必须交上!”

    “那这事,你猜到了,那些商人难道就猜不到?”萧寒口中发苦,他是知道一些隐情的,自然清楚殷灿说的完全正确。

    但天下聪明人,绝对不止殷灿一个,他能从中分析出一些端倪来,那些商人自然也能明白这其中的机关算尽。

    萧寒现在就在想,万一他们合起伙来统一抵制,那小李子辛辛苦苦发行的债券,岂不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们应该会猜到!”果不其然,殷灿闻言点点头,但是随即又是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就算是猜到了,他们也会继续按照皇帝的意思去走!”

    “继续走下去?”萧寒一愣,下意识问道:“为何?因为他是皇帝?”

    “哈哈哈……”殷灿笑了,只不过是冷笑!只见他抱起胳膊,靠在宽大的太师椅上,一字一句的说道:“皇帝?在那些有奶就是娘的商人面前,亲爹都不好用,更别说是皇帝了!他们照做的唯一原因就是:这样对他们有利!”

    “有利?”萧寒眉头皱了起来,轻声问道。

    “是!有利!”殷灿点点头,继续说道:“对于那些大商户来说,缴税,其实并不算什么大事!别看平日里朝堂对他们只征三十税一的低微税赋。

    但实际上,为了他们自身的安全,那些大商户往往需要依附在朝廷大员,地方豪族身上,而这些人对他们的盘剥,又何止是十之一二?

    所以,他们看出了皇帝的打算,但是他们不光没有一点抵触,反而欣喜若狂!因为既然皇帝要给他们更多的责任和义务,就应该给他们更多的保护和权力!与这两点相比,多交一点点税,算得了什么?”

    殷灿的话说的斩钉截铁,这也是他这些日子苦思冥想所得来的,并且,他还可以预料到,等这一批所谓的国债券在市面上流通开来后,一种叫做纸币的东西,就该新鲜出炉了。

    到那时,天下所有的财富,都将掌握在皇帝的手里!

    如果真有什么不开眼的,想做推翻皇帝的美梦,估计不用别人动手,那些生怕手中纸币变成一堆废纸的百姓,就可以让此人的美梦化为噩梦!

2078 伤人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几乎是千古不变之真理。

    只要有利益可图,那再困难的路,也将化为一条坦途!

    而若是没有了利益,那再平坦的路,也会变得鲜见人烟。

    萧寒清楚,在这次的国债券事件当中。

    皇帝得了财富周转,商人得了重视,连殷灿也得了露脸的机会,且没有任何人吃亏,至少是目前没有任何人吃亏。

    这等一举多得的事情,属实是一个好算计!任谁看了,都不得不拍手叫称赞。

    但问题是,在这个世界里,就没有尽善尽美的存在,更没有让任何人都得利的事,连老子都说过: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如同殷灿所分析的,皇帝想要更大的利益,那这些利益并不会无缘无故的凭空出现,它势必会从原有的利益既得者身上损失出来!

    或许,在现在刚开始的时候,还看不出来。

    但等它渐渐显露出来,或者等那些因为商人独立,而大受损失的豪门大户,高官显爵回过味来的时候,小李子一定会被铺天盖地的反对声所淹没。

    “还是有些急了。”

    二楼中,萧寒轻叹一声,沉默不语,殷灿也是眼珠子乱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小楼陷入一片寂静之时,楼外街上,这时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好像还有一些人的嘈杂吵闹声。

    可惜,因为那声音距离这里稍远,加上冬日风大,萧寒听的并不真切。

    不过,萧寒听不请,但坐在他对面的殷灿却因为长久习武的原因,早就锻炼的耳聪目明,耳朵抖动几下,便笑着指了指窗外:“刚刚那些人找你寻仇了!要不要让你的如夫人也上来看看。”

    如夫人,说的自然是紫衣。

    刚刚在上楼的时候,紫衣就已经看出了萧寒与殷灿有事要谈,所以借口身体不适,只让这里的侍女陪着她去后院休息。

    现在,殷灿见有好戏登场,自然要问上一问,毕竟,这也是萧寒在替他老婆出气不是?

    “不用了,看那些腌渍货色作甚?快些打发了事!”萧寒烦躁的一挥手,相对于纷乱的思绪,外面那些个跳梁小丑,根本不值得他去关注。

    殷灿自讨了一个没趣,只得耸耸肩,走到窗口,朝着外面做了一个手势。

    随后,街上的嘈杂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砰砰”的闷响,以及杀猪般的惨叫。

    翌日一早

    长安,太极宫中。

    一个御史言官抱着勿板,正在声色俱厉的上奏:“启禀陛下!昨日,长安城崇化坊,竟发生一件惨绝人寰之事!

    坊内一不良帅携手下,例行巡街时,竟因为触怒权贵,被其使人将此不良帅,以及所有手下的右腿打断!其中不良帅之弟,更是两腿尽断!

    在此昭昭日月之下,竟然会发生如此暴行!而长安县县令因其淫威,竟不敢将其拘捕!臣身为御史言官,朝廷喉舌,见此不法之事,自要上报天听,为受苦百姓求一个公平!”

    一席慷慨激昂,掷地有声的控诉过后,该御史言官对着龙椅上的李世民一躬到底,久久不愿起身。

    朝堂上,立刻安静下来。

    无数官员的目光,全部都聚焦在了这个言官的身上!而那排在末尾的长安县县令,更是脸色漆黑!估计此时正在心中疯狂问候该言官的所有女性祖宗。

    至于御史的头头,魏征仿佛已经习惯了被手下的马仔背刺了,那张瘦削的脸上依旧是古井无波,但从他时不时就抽搐一下的嘴角,就能看出他的内心,似乎并不如脸上表现得那般平静。

    “老魏,这是谁啊?啧啧,好一派铁面无私~”魏征身后,闲着无事跑来上朝的刘弘基一脸促狭的低声问道。

    “哼!”魏征听了刘弘基的话,脸色总算变了一变,但却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

    刘弘基见状,也不追问,只是“嘿嘿”的笑着,但是目光在扫过那大殿中央的御史时,眸子里却闪过一丝彻骨的冰冷。

    就在其他大臣神色各异之时,龙椅之上,李世民也目光复杂的看了这个言官一会,最后才淡淡的抛出三个字:“知道了。”

    此言一出,瞎子都能看出,皇帝一定是早就知道了此事,并且不愿在此事上多做纠缠,所以才用“知道了”这三个字来打发该御史。

    但这个七品御史言官,也不知是耿直过了头,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在听到皇帝这么明显的暗示后,竟然依旧梗着脖子高呼道:“既然陛下知道了,那就应该着刑部,大理寺,彻查此事!不要让凶徒逍遥法外,还长安一片朗朗晴空!”

    “哦?”

    听得此言,皇帝的声音终于变了,只见他先定定的看了这个御史一会,然后又缓缓扫视了殿中群臣:“那你可知,这个凶徒到底是谁?”

    “臣听闻!”御史这时候也横下心来,咬牙答道:“该凶徒正是三原县,萧侯!”

    “萧寒?”皇帝对这个答案仿佛一点都不奇怪,只轻轻重复了一遍,便开口问道:“长安县令何在?”

    “臣在!”脸已经黑成锅底的长安县令听皇帝询问,赶忙快步上前来到殿中,大礼参拜

    不要怀疑一个县令也能参与朝会,因为长安县和万年县为京都治下,所以他这个县令,是正八经的五品官,自然有上朝的权利。

    “既然事情是在你的治下发生的,那你就说说事情原委吧!”李世民望了长安县令一眼,说道。

    “喏!”长安县令闻言,连忙应喏一声,扶了扶脑袋上因为汗水太多,从而偏到一旁的乌纱帽说道:“黄大人所说之事,确实是有发生,但其中细节缘由,却并不如黄大人所说一般!

    据臣所知,昨日,萧侯因为在长安银行门前引发混乱,被人流冲散于坊市之间,后来,又因为种种原因,与一伙地痞无赖发生冲突,所以才导致萧侯的护卫赶到,与那些地痞无赖动了手,最终才伤了人。”

2079 厌烦

    朝堂之外,三原县萧府后宅。

    外面北风呼啸,萧家大宅里却依旧是温暖如春。

    房间内,只穿一件长衫的萧寒此时正与宝贝闺女安安玩着顶牛的游戏,两颗一大一小的脑袋抵在一起,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而正坐在一旁,看着父女二人嬉闹的薛盼却不无忧虑的轻轻叹了口气。

    无他,只因为她已经得知:在今日的朝堂上,自家相公又被人弹劾了。

    虽然,萧寒遭人弹劾早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用破鼓万人捶来形容,都不为过。

    但这次又与之前的那些不太一样。

    因为这次,可以说确实是萧寒让人动的手,且据说伤人不轻,也不知道朝堂会不会因此而降罪下来。

    “哎呦~安安赢了!老爸顶不过你……”

    兴许是听到了薛盼的叹气声,随着萧寒夸张的一声高呼,大脑袋被小脑袋顶的忙后直接打了一个滚,把宝贝闺女乐的原地拍着巴掌欢呼雀跃。

    “呼……乖女儿,先让老爸休息休息,一会给你做糖葫芦吃!”

    见女儿这般高兴,萧寒也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抹了把脑门上渗出的汗珠,向她打着商量。

    哎,没法子!

    四五岁的孩子,正是狗都嫌弃的年纪,一旦玩起来,根本没个够,她是不累,倒是把萧寒差点没累趴下。

    “啊?这么快就不玩了?”

    好在,安安还是个听话的好孩子,虽然对爸爸只玩了一会就喊累有些不满,但看在冰糖葫芦的份上,还是大度的表示了同意,奶声奶气的说道:“好吧,不过我要吃脆糖的,不要沾糖!上次吃沾糖的,都把安安的牙齿给粘掉了一颗!”

    “好好好,就吃脆糖!”疼爱的将小人儿抱在怀里,又在她胖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一口,见她慌忙捂着小脸,生怕被自己胡子扎到的模样,萧寒不禁又是一阵大笑。

    到底还是家里好啊,去到外面,四处可见都是蝇营狗苟,让人厌烦的厉害,恨不得一巴掌都给拍死!

    “夫人今日怎么愁眉不展?”哄过了女儿,见她一蹦一跳的跑去找人准备做糖葫芦,萧寒松了口气,转头看向一旁的薛盼。

    “还不是因为你。”薛盼此时心中是又忧又气,闻言白了萧寒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今日朝堂上御史弹劾你的事情,你难道不知道?”

    “知道!”萧寒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走到薛盼旁边的座位上一屁股坐下道:“不就是当街斗殴么,最多罚俸罢了,反正你家相公的俸禄从来都是被扣光的,也不差这次了!”

    “当街斗殴?我怎么听说对方是些不良人?”薛盼眉头皱的更紧了,虽然这不良人只是官府中等级最低的差役,但殴打执行任务的官差,与殴打地痞无赖完全是两个性质。

    后者可能是罚两个钱就可以了事,而前者一旦追查下来,一条藐视国法,妨碍公务的大帽子估计摘都摘不下来。

    “谁说他们是不良人了?”看出了薛盼的担忧,萧寒心中一暖,轻握住她的手道:“长安县令早就将那些人开革出了衙门,他们只是一群地痞无赖罢了,这事谁查,都是这样!再说了,管他们是谁,就算是朝堂大员,你老公以前不是也打过?”

    “呸!”薛盼被萧寒抓住手,脸有些微红,轻啐了他一口说道:“你也说是以前,现在朝堂上有几个人敢当着陛下动手了?”

    说罢,她又停顿了一下,继续叹口气道:“并且就算是长安县令不愿意得罪你,用了手段。

    但那些人却从此事,又联系到了您的哪所银行的身上,说夫君你以皇家名义向商人借贷,有失皇家礼仪,国产体统。还说夫君您正是整日跟商人搅在一起,所以才行事狂妄孟浪,不知所谓……”

    “哎,无所谓了,反正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萧寒对于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也是一清二楚,只是他丝毫没一点悔意,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其实,从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他就知道那些人的目的就是在银行身上。

    自己只不过是恰逢其会,被当成一个引子,一个能把矛头指向银行的引子罢了。

    甚至说,就算自己昨天什么都不干,只放了一个屁,他们也能想法子,把这个屁与银行联系起来。

    看起来,天下的聪明人,还真的不止殷灿一个。

    外面还是有人看出了皇帝的企图,并且这么快,就做出了反击。

    可想而知,在那些吹捧“天朝上国”“皇家威严”的腐儒眼里,皇帝与大臣合伙做生意,还是做的借贷生意,这一点是有多么的惊世骇俗,叛经离道!

    “小李子现在,一定被无数奏章给淹没了吧?”

    想着皇帝面前摞着高立如墙般的奏章,萧寒也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这群被人当枪使,还不自知的白痴,仗着手中那点自以为是的”儒家要义”成天这也看不顺眼,那也看不顺眼。

    一出口,必提上古。一说话,离不了先贤二字!

    可问题是,如果上古真那么好,先贤真如此的超凡入圣,那上古朝代,怎么一个个全淹没在了历史当中?

    所以,一直以来,与肯干些实事的贪官相比,萧寒更加唾弃的,就是这些只知夸夸其谈,干起事来,却屁用不顶的清官。

    奈何,在如今的大唐,评判一个官员的标准,还是从此人的德行操守来出发的。

    你不贪,不腐,两袖清风,那就是好官!

    哪怕因为你的不作为,导致民不聊生,盗贼横起,攻城略地。

    只要你最后在署衙里放一把火,然后高呼一声“恶贼!”陪着署衙化为一片飞灰,那你就是好官,大大的好官!

    相反,如果一个官员平日里有些不拘小节,生活喜欢奢华靡费一些。

    但是在遇到来势汹汹的贼寇时,却尽力周旋,各方抵御,最终保住了一城百姓安危。

    就这样一个能吏,只要让人查出之前的错事,立刻就被打入冷宫,发配岭南,永世不得翻身。

2080 我不玩了

    以极端的个人品德,来定义一个官员称职与否,这明显就是一个极大的错误。

    相对于这样空泛的道德先生,萧寒还是更喜欢五百年前的曹丞相,毕竟人家取人取才,不取其德的理论,甚合他的心思。

    不过,这一切,跟现在的萧寒来说,都没太大的关系。

    既然赋闲在家,那就一定要有个闲人的模样,昨天只是耐不住性子,出去转了一圈,就被人揪着辫子,弹劾的一地鸡毛。

    很明显,这个时候,自己少出去给皇帝添乱,就是帮到了小李子。

    好言劝慰了薛盼一顿,告诉她不管怎么,都有皇帝这个个高的顶在前面。

    这才将将让其放下心来,结果,还不等萧寒松口气,歇上一阵,宝贝闺女就去而复返,一脸兴奋告诉他锅子已经架好,就等他去做糖葫芦了。

    这就没法推脱了,毕竟是萧寒亲口答应下来的,在女儿面前,还做不得食言而肥的事,所以他只得长叹一声,被小小的人儿拖着向厨房走去。

    像是糖葫芦这东西,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关键就是在糖和熬糖火候上。

    小安安要吃脆脆的糖葫芦,那需要用到冰糖,而不是寻常商贩所用的足能把牙齿粘下来的麦芽糖。

    至于冰糖,这玩意并不是萧寒的首创,以前大唐市面上也有。

    但其价格嘛,不说价比黄金那么夸张,也是足够让普通百姓,甚至小康之家都望而生叹,平日里,只能给一些富户勋贵当做清热去毒的药材所用。

    好在,萧寒当初去岭南的时候,教会了仡濮如何制糖,在数十个苗家寨子的努力下,这冰糖的价格才算是降了下来。

    到了如今,就连普通百姓也可以在过年时候,称上一点,不论是逗弄家里的娃娃,还是煮粥时放上两颗,都是极佳的选择。

    忍着冰糖化开后,那直冲眼睛的烟气,萧寒亲自上手,做了几串糖葫芦,自己一串,女儿一串,再让小东送两串去给薛盼和紫衣,剩下的,萧寒就懒得动手了。

    什么?愣子也想吃?

    他奶奶的自己动手!还想着侯爷我伺候你?

    闲暇的时光,似乎过得总是特别的快,不知不觉,一下午就过去了。

    就在夕阳西斜,吕管家准备让人落锁之时,门前的水泥路上,却突兀的响起一阵蹄铁踏过路面的清脆响声。

    “谁这么晚了还来这里?”

    听到声音的吕管家眉头一皱,挥手制止了仆人挂锁的动作,因为他清楚,在这个时候来到萧家庄子的,多半是有事来找自家侯爷的。

    事实上,吕管家猜测的并没有错,那马蹄声到了萧府门前后,立刻戛然而止,紧接着,一个信使打扮的汉子就急匆匆来到了大门前,扬手敲响紧闭的大门。

    书房中

    萧寒借着烛光,仔细的看过了手中的信纸,然后突然笑了,只不过,这笑容看起来,却似乎带着那么一些萧索。

    将这封密信在烛火上引燃,等到它快烧到自己手指的时候,萧寒才松开手,看着它一边化为灰烬,一边掉落在书桌上的砚台里面。

    “研墨!”

    淡淡的吩咐了一声,早就侍立在后面的小东立刻上前磨墨。

    不过,等混着灰烬与墨条的墨水研墨好,萧寒却没动那笔架上一排大大小小的毛笔,而是从抽屉里取出一支鹅毛笔,蘸了墨水开始写字。

    鹅毛笔太细,并不如钢笔好用,写出的字歪歪扭扭,仿佛虫子在爬一样,怪不得薛收曾在见了这位妹夫的字后,下了一句“狗爬的都比你写的强”的评语。

    当然,萧寒对于这样的评语从开都是懒得理睬,咱两辈子握毛笔的时间,不如你们一个月多!有本事,咱去比打字,先让你五百字,省的你说俺欺负你!

    一封信,很快写好,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错误,萧寒轻轻吹干了纸上的墨迹,用一个牛皮纸封好,再在上面用了火漆封印,才叫外面的信使带走。

    听着黑夜里,信使那渐渐远去的身影,萧寒苦笑一声,再次回到书房里坐下。

    只是这次他拿起的,却是一根中规中矩的毛笔。

    “圣躬安,微臣听闻,有御史言官弹劾微臣玷污皇家声誉,交好商号,私收贷款,不……

    此为臣之罪,尤听闻朝中大臣也对臣之行事大为不满,臣更是不胜惶恐!为还长安一片朗朗晴空,为让皇家声誉不再受损,臣自愿请求撤出银行一切股份,不再染指其一切事宜,请陛下恩准,臣万谢!”

    第二日朝堂上,掌印太监尖着嗓子,将萧寒写封信念出,顿时引来一片哗然。

    萧寒在银行里是占份子的,因为据说,这银行的构思,就是出自于他之手!

    以前,银行不声不响的默默发展,没有惊动任何人倒也罢了。

    但是自从昨日起,有人同样猜透了皇帝的想法,并且借萧寒之名,开始攻击银行,想从而达到让皇帝妥协的目的。

    那萧寒在银行里的位置,就显得很是尴尬了!

    毕竟那些利益受损的大臣可以容忍你跟皇帝一起合伙,也可以容忍你们一起赚钱,但是绝对不会允许你帮着皇帝损害他们的利益!

    所以在堪破皇帝的意思后,在他们眼里,萧寒就是皇帝的走狗,帮凶,要想推翻皇帝的决定,那么首先就要把这条碍眼的狗给打跑!

    所以后来的事态发展,完全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出于种种的原因,那些人的火力,并没有对准龙椅上的皇帝,而是对着萧寒开了炮。

    结果,在当日下朝后,一波又一波弹劾萧寒的奏章,如雪片般纷纷递进了皇宫大内,看这架势,大有搞不倒萧寒,就誓不罢休的模样。

    (注:糖葫芦的历史,相传,糖葫芦开始是来自南宋的宋光宗皇帝赵停。他当初为自己的贵妃治病,发下皇榜,结果有江湖郎中揭榜入内,以冰糖,红果,做出这糖葫芦来的)

    ,

2081 你们谁爱玩谁玩

    不过,这次弹劾的人虽然很多,但在这些人里面,除去极少数得了吩咐,知道内情的,其他大多数人都是人云亦云之徒。

    在他们有限的眼界之中,并不能猜到这其后的深意,只能以己推人,猜测背后那些贵人之所以要对付萧寒,八成是因为眼红银行的收益!

    试想下,一个随随便便,就能收获几百万贯的生意谁不眼红?

    哪怕这些钱以后还是要还的,但只要钱一过手,这里面,怎么不能搾出二两油水?

    于是,怀着各种羡慕嫉妒恨的心情,再加上以前两伙人的新仇旧恨,一众言官当即就沸腾了,打着为国锄奸的旗号,叫嚣着让萧寒出来给他们一个交代。

    现在,萧寒给他们交代了,只是这个交代,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在幕后之人想来:一向以脾气火爆,睚眦必究著称的萧寒,这次被这么多人弹劾,一定会跑到朝堂上闹一个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到时候,萧寒闹得越凶!就越合他们的心意!最好,闹得连皇帝的如意算盘也一起打破掉。

    只是,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面对着这些在朝堂上对自己的攻讦,萧寒偏偏只用了一招:撤股!

    而且,不光萧家自己退出,连带着其他几家股东,这次也是跟着一同退出。

    只一早上的功夫,银行就从多家联合,变成了皇室独家专营的买卖!

    这一干脆果断的决定,立刻让那些叫的最凶的官员统统闭上了嘴,不敢置信的看着萧家的人跑去各个衙门报备,将自己在银行入股的契约文书赎回撤销。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做这些的时候,萧寒本来是想着将股份偷偷卖给长安里的一些御史言官,好恶心恶心那些叫的最响亮的王八蛋!

    可问题那些御史言官也不是白痴,虽然对银行的发展前景,以及赚钱能力垂涎三尺,但在这风口浪尖上,就算杀了他们,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再加上后来萧寒自己也想过:像是银行这么重要的一个东西,也不能毁在那群混账的手里!

    更不能给本就焦头烂额的小李子找麻烦,索性就将手中的份子一次性,全部退给了皇帝。

    反正,这段时间皇帝通过国债券,已经回笼了大批的资金,用来抵付自己那点份子,完全的不成问题。

    朝堂上,一众大臣还为萧寒的果决刚断,急流勇退而咋舌不已,长安街上,萧府的管事已经赶着十来辆牛车,招摇过市的去到了银行。

    在一众看热闹的目光注视下,管事大摇大摆的走进银行,将手中的契约向那快哭出来的刘掌柜手中一拍,自然就有账房前去交接账目。

    “老哥,咱就不再劝劝侯爷了?咱家…咳咳,咱这里是没什么问题,但陛下那里……”

    盯着手里轻飘飘的契约,刘掌柜此时却觉得它足有千斤之重!

    因为萧家对于银行的重要,这世上没有人比他这个掌柜更加清楚!

    银行从建立之初走到现在,虽然有皇家光环的加持,却也并不都是一帆风顺的。

    毕竟任何一种新兴事物从诞生,到成熟,在这期间都会经历大大小小无数问题,小的问题或许很好解决,但是大的问题,足够它出师未捷,就已经夭折在了半路!

    而在银行发展的这期间,无论那些对别人来说,是多么棘手,多么难以解决,多么没有头绪的问题。

    只要送到萧家手里,立即就是一个手到病除!从无例外!

    甚至很多问题,人家连思索都不用思索,前脚把问题送过去,后脚解决方案就跟了过来。

    以至于在很多时候,刘掌柜都会生出一个错觉:萧家莫不是,真的曾运营过一个银行?再不就是,他们曾亲眼见过一个完整的银行运作体系?要不然,怎么会对这一套如此的清楚?

    不得不说,刘掌柜的猜测还是很准的,萧寒还真的在后世见过各种大大小小的银行。

    只不过,他所谓的见过,就真的只是见过而已!

    除了外表上的一些功夫,以及最浅显的道理,其他诸如核心运营方法,内部流程,他都是只知索然,而不知所以然!

    之所以后来能快速解决那么多的问题,靠的还是墨家名下的那些钱庄,当铺!

    说到那些钱庄,当铺,这也多亏殷灿当初多留个心眼,觉的以墨家身份,入股银行并不太好,容易引起皇帝的忌惮。

    所以改换了身份,将一些钱庄掌柜放给了萧家,充当了萧家人,也最终让刘掌柜一直误认为那些神通广大之人,就是萧家之人!

    “呵呵……”客气的对着刘掌柜拱拱手,萧家管事仿佛不经意般往后抽身退了半步,等闻不到对面刘掌柜身上那股用了多少香料,都掩盖不了的尿骚味,这才笑呵呵的道:“刘掌柜说笑了,今日侯爷都已经上本了,当着满朝文武做的决定,又怎么能改呢?”

    “哎……”刘掌柜也知道自己的请求就是一个笑话,根本不可能达成,所以只得连连摇头叹息,神情中带着无尽的萧索。

    “不过嘛……”

    到底是相互间交往了几年了,萧家管事见刘掌柜如此落寞,心里也是一软,放缓语气道:“不过虽然萧家退出了,但这银行,毕竟还是我家侯爷曾倾注过心血而成的,如果以后有什么问题,你还是可以去三原县找我们的!”

    “真的?”听了萧家管事的话,刚刚还如同霜打茄子般的刘掌柜立刻猛然抬头,上前一步紧紧的盯着对方道:“你不是骗我吧?”

    “我骗你作甚?”再次后撤一步,萧家管事无奈的摊摊手:“这是我家侯爷亲口说的,那里能有假?!”

    “哈哈哈!太好了!哈哈哈……”

    此言一出,刘掌柜再不怀疑,并喜的当中仰天大笑起来。

    这一幕,看的外面一众好看热闹之人纷纷交头接耳,低声嘀咕着:“看这死太监!见人家萧家退出了,他能吃独食了,竟然乐成这样!也不怕一口呛死!”

2082 财富来源

    不用一上午的功夫,萧家从银行撤股的事情,就在长安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就连之前一些压根没听说过银行名号的普通百姓,这时也知道了长安城里,还有着这样一个存在!

    当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毕竟这年头,任谁赶着十几辆牛车,车上装满了金银细软,沿着朱雀大街转上一圈,估计都会达到这样的效果。

    更别说,萧家管事为了让自己的车队更气派些,直接谢绝了刘掌柜全部用金子结账的主意。

    而是选择了以铜钱为主,布帛为辅,其余再用金银抵扣的方案。

    于是,这天几乎全长安城的人,就看到一长溜的犍牛,哼哧哼哧的拉着沉重的大车,碾过朱雀街上铺就的长长石板路!

    不说那绷紧的缰绳,单单那车轮转动时,所发出的嘎吱嘎吱声,就让人禁不住怀疑:这些大车会不会不堪重负,直接崩散掉!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自己能不能运气爆棚,上前捡几个大子?

    可惜,让那些围观百姓失望的是:萧家出产的大车,亦如其他的东西一般,坚实的超出想象。

    就算一个车马行的把式,在认真查看了那犍牛发力时的状态,再加上车轮及车辕弯曲的幅度,给出了这一车载重,最少两千斤的专业意见后。

    那大车依旧稳稳向前,压根没有一点要解体的模样。

    “哎,这么多钱,几辈子才能花完?”

    期望中的事情没有发生,两边的百姓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那车上摞的高高的,几乎要晃瞎人眼的钱财布帛,纷纷从心底里发出一声呻,吟!

    只恨不得抄起家伙,上去抢他一车!只要一车,就足够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可惜,这念头也只能在心底里想想,看着那帮刀剑出鞘的官府差役,他们就知道:这要是冲出去,那就别说什么下半辈子了,这辈子就算是交代在这里了。

    所以,无数红了眼的百姓只得吞着口水,在心底里暗骂一句:弄这么多钱,等着回去添坟?!

    “某以为他这次被这么多人弹劾,做事会收敛一些,没想到,还是一如既往的张狂!”

    朱雀街旁,一栋二层酒楼的窗户边。

    正有两个中年文士驻足于此,透过半开的窗子,静静的看向

    “呵呵,马兄看不惯他的行事风格?”两人中,一个身穿窄袖,圆领袍衫,头戴折头巾,腰系九环带,脚蹬六合靴,一看就出自有钱人家的中年男子笑着对另一人说道。

    而这另一人比起他来,身上穿的无疑就要简单朴素的多。

    一身浆洗的有些发白的青布袍子,腰系布带,脚上布鞋还打了两三个补丁。

    要不是在他头上,还戴着一顶只有官员才能佩戴的通天冠,估计多半会被人认成是酒家里的小二,被喊去上菜倒酒。

    此时,这位被称为马兄的男子听了同伴的话,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不悦或掩饰之色,而是毫不客气的点头道:

    “年少轻狂,行事乖张!依照某家来看,此子绝非善类!并且你想想,他才在长安发迹几年,就坐拥如此多的财富!只要想想外面那些百姓,还有大半饥寒交迫,孤苦寒衣,某就恨不得将其彻底查抄!将这些钱财分发给百姓!”

    “哦?马兄竟然对他意见如此之大?”

    见马姓男子毫不掩饰自己对萧家的憎恶,另一人不禁也是微微皱眉。

    他是受家里人指派,与此人结交,但是没想到,这位马姓男子的思想竟然会如此偏颇,似乎要仇视一切富有之人!

    马姓男子可能并没有发现另外一人的神情变化,又或者说,他就算发现了,也不会做出任何改变,所以只冷哼了一声道:“某对他并无意见,只对他做出的事有意见,尤其是他聚拢了这么多的财富,却不思兼济天下!反倒沾沾自喜,四处炫耀!”

    “这……”另一人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

    只见他沉吟片刻,然后指着马兄您看,那些百姓虽然目露羡慕,甚至贪婪,却没几个有愤恨之色!

    这就可以说明:他获取这些财富的途径一定是正当的,并不是巧取豪夺,贪污受贿所来!这一点,你看连京城最善扑风捉影的御史,都不会在钱财一方弹劾他,就可知一般!”

    不过,听了那人的话,马姓男子却依旧不为所动,仍然冷着脸道:“哼!就算是他的财富是合法而来,但天下之财,止有定数,不在民,则在官!

    现如今,他聚拢如此多的财富,那百姓,甚至朝廷的财富势必就会减少!所以某以为,即使他的手段再合乎规矩,但对天下的危害,也不会减少丝毫!此人,当杀!”

    “马兄所见,似乎有些偏颇了。”另一人见马姓男子如此固执己见,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在下曾经拜读过此子的一封奏疏,上面所说的,却与马兄有所不同!”

    “嗯哼?他是如何的巧舌如簧,骗过满朝文武百官和皇帝陛下的?”马姓男子瞥了身边之人一眼,淡淡问道。

    那人见状,却也懒得再与这固执之人争辩,只是继续说道:“在那奏疏上,此子曾仔细论述了天下财富的道理!在他的论述当中,天下财富并不是一成不变,也不是凭空出现的!

    他以为,财富,是依靠人的劳动所产生的,不管是农民辛勤种地,还是织工努力纺布,甚至商人辛苦交易,都是财富的来源之一!”

    “荒谬!商人不事生产,单会高卖低买,这样的一群人,也会产生财富?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马姓男子闻言,嘴角浮起一抹讥讽的笑来,这可能是他最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另一人也跟着笑了起来:“那马兄,在下且问你:你说天下财富是有定数的,那隋末天下大乱时,所有人都穷困潦倒,这段时间,不变的财富都哪里去了呢?”

2083 风波未平

    “哼!那时候天下的财富,只不过是被些乡绅地主,高门大户想法子埋藏起来罢了!难不成,这世上只要一打仗,一动荡,百姓手里的铜钱就会凭空消失不成?”

    马姓中年人依旧冷言冷语,根本不给身边之人半点颜面。

    而那人却也像是早就习惯了他这幅样子一般,张了张嘴,等发现根本无法来解释这些超出自己知识范围的东西,便也只能摇头苦笑。

    他知道,眼前此人自幼出身贫寒,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才凭借着勤敏好学,生生学的一身本事!

    这样的经历,使得他的性格难免会变得有些偏颇,再加上他学有所成后,结果又因为无人举荐,只混了一个教习的身份,还倍受同僚排挤,这使得他的性子更加孤僻乖张!

    一个孤僻性格的人,是没办法在满是人情世故的圈子里混下去的!所以他在教习位置没有呆多久,就因为受不了这等鸟气,当即愤然离去,西游长安,再次寻找机会。

    可惜,性格如此的人,似乎去哪里都不会受到待见,等他来到长安后,一直等到盘缠用完,生活再无所继,也没找到那个属于他的机会。

    于是,深感长安米贵,居之不易的他,就只能卖身于权贵之家,干起了当初他所最为不齿的事情。

    说来也巧,或许是老天也觉得自己玩他玩的太过,终于是发了善心,让他去到的权贵之家,正是当时的玄武门守卫,中郎将常何家中!

    而说起常何此人,他作为玄武门之变中,最关键的几个功臣之一。

    虽然是武人出身,勇猛有余,才学不足,却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生性仁厚方正,并不跟某些无耻之徒一般,喜欢贪功冒进,甚至贪墨别人的功劳为己用!

    就在前年时间,皇帝小李子突发奇想,突然令群官上书陈述国朝利弊。

    当时已经任职右屯卫大将军的常何因是武人出身,不涉猎经学,所以只得委托时在府上的马姓男子代笔。

    结果此人得知此事,直接洋洋洒洒几千字,痛陈时事二十多件,且事事皆符合旨意。

    当时皇帝看了,立刻怀疑大老粗一个的常何,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才能?

    结果询问常何时,常何直接坦白:“这不是臣所能写出的,是家客马周草拟的。他每次和臣谈论,无不以忠孝为宗旨。”

    结果,就这一句无心举荐,竟然引得皇帝当天既派人召见了马周,在马周尚未到达期间,皇上还四次派人催促。

    待到马周拜见后,更是和他谈论至深夜,第二天既令他在门下省值班侍奉,也算是传说中,一飞冲天的幸运儿代表。

    不过,虽然马周身份终得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他的脾气非但没有得到收敛,反而变得更加执拧起来!

    对于百姓,尚且还能温声细语,但是对待权贵之家,便从不假以辞色,丝毫不掩饰其厌恶之情,用萧寒的话来说,这就一丫十足的愤青!

    “我说不过你,但是我依旧觉得,萧侯说的没错!”

    这个时候,另外一个男子无奈的摇头对他说道:“如果马兄有时间的话,我建议您去衙署,看一遍那个奏疏!此奏疏当时为陛下所推荐,各个衙门都有备份!堪称微言大义,字字珠玑!”

    “嗯哼?此等荒谬之言,竟得皇上推荐?”

    马周慢慢转过身来,一张仿若老农般黝黑的脸上充满了愤怒:“不用等有时间,某家这就回衙署,定将此妖言惑众之说逐出公堂!”

    说罢,马周也不等那错愕的中年人反应过来,竟径直下了楼,跨上栓在路边的一匹瘦马,打马一鞭,就向着北面的部堂衙门而去。

    “这…这……”

    房间内,一直等到马蹄声响起,剩下的哪哈中年人这才反应过来。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此人不禁再次苦笑一声,关上窗户,来到桌边,刚要喊来小二结账,结果却发现在桌上,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十来个摩挲的发亮的铜子。

    看到这些铜子,顿时,中年人脸上的苦笑之色便更加浓郁了起来。

    楼下,萧家的大车已经远去,抄着手看热闹的百姓也相互说笑着,向自己的坊市走去。

    至于马路上飞奔的一个人?除了暗地里骂一句:跑那么快,当心摔死之类,也没有几个人在意。

    毕竟,热闹这东西,看看就好!

    人家的财富再多,再好,也不会分自己一个子,想要钱,还是得靠自己赚去。

    皇宫大内

    已经散了朝的李世民坐在书桌前,看了看百骑送来的密信,又看了看另外一封没有任何具名的书信,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脸上更是不时露出或欣慰,或抑郁,或愤慨的神色。

    这里面百骑送来的消息,是关于今日萧家退股的详细过程,还有长安各个大家的反应。

    那封书信,则是三原县萧寒亲笔所写。

    在这封信中,萧寒详细说明了他这次的行动缘由。

    其中着重解释他之所以会公然退股,并不是要皇帝难堪,或者说是外界盛传的负气所为。

    而是因为从银行退股一事,他其实早就已经思考了良久!

    从银行始建之初的一无所有,到经过这几年的运营,它已经从当初谁也不看好的一个买卖,渐渐向着国之公器的道路迈进!

    尤其是这一次债券的发行,如果没有意外发生,银行很快就会变成朝廷控制天下财富流动的一个关键所在!届时,天下人谁都离不开它!

    就这样一个关键且敏感的东西,萧寒觉得,只能由国家所掌握,根本不适合私人插手其中,否则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所以借着这次风波,萧寒索性游说了其他几个股东,决定一起退出,也省的以后再出现什么其他问题。

    当初入股银行的,除了萧寒,还有占大头的墨家,以及占小部分的杨开略。

    杨开略这个好处理!别说退股还给钱,就算不给钱,皇帝要,他还敢不给?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0895/ 第一时间欣赏大唐腾飞之路最新章节! 作者:青岛可乐所写的《大唐腾飞之路》为转载作品,大唐腾飞之路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大唐腾飞之路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大唐腾飞之路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大唐腾飞之路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大唐腾飞之路介绍:
“萧寒,你金子掉了!” “不要了,我这这么多,懒得捡……” “萧寒,匈奴又来了!” “别管他,来进贡的,不老实,立刻大嘴巴扇他!” “萧寒,棒子来认祖了!” “乱棍打出去!!!” 唐朝,一个空前强大的王朝! 灿烂绚丽的文化,万国来朝的盛况,儿女情长,英雄辈出! 梦回大唐,长安的夜空是否依旧让我们着迷? 且看一个来自现今社会的平凡青年,回到这个有欢笑有泪水的伟大时代,在这大唐的盛世里写下最华丽的篇章,如何以一己之力,推动整个唐朝滚滚向前! 本书轻yy 走轻松诙谐路线,与正规历史有出入,敬请谅解~大唐腾飞之路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腾飞之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腾飞之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