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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腾飞之路全文阅读

作者:青岛可乐     大唐腾飞之路txt下载     大唐腾飞之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122 亲情温和

    和王五一样想的,在扬州城绝对不止一个。

    早在昨夜时间,扬州城里就有小道消息流传开来:住在城里的萧侯,他不是人……

    “喂?你听说了么?萧侯其实就是他写的那本西游记里的孙猴子!”路人甲神秘兮兮的拉着路人乙说道。

    路人乙一脸的不相信:“子不语怪力乱神,你怎么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东西?”

    路人甲一瞪眼:“嘿?你又书呆子了不是?我告诉你,有人亲眼看到侯爷进城时,尾巴还竖在屁股上,老长了!”

    路人乙愣了:“这不会吧?人哪有长尾巴的?”

    路人甲继续得意洋洋的道:“你别不信,昨晚看到的人还不止一个!那些守城的都看到了!啧啧,怪不得他一出马,就杀的外面的那些贼寇死伤大半,想当初天宫十万天兵都被他一个杀得落败而逃,更别说这些魍魉小贼了!”

    “啊?”路人乙的眼睛开始飘忽不定,很显然,他也信了几分。

    路人甲左右看看,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不跟你说了,记住,保密啊!这么大的事,我可就跟你一个人说!”

    于是谣言,就是这样飞快的在城中传播开来的!当初那个不知名的小女孩,估计这辈子都想不到,她的一句“那人屁股上怎么长尾巴”竟然会在城中掀起如此悍然大波。

    ————

    “那个乌龟王八蛋说我不是人的?他才不是人,他全家都不是人!”

    城中萧府内,萧寒略显虚弱的怒吼声从卧房中传出!

    “侯爷,人家不是说你不是人,是说你跟孙悟空一样,是神仙……”小东满脸尴尬的想要把这个问题解释清楚。

    “孙悟空?”不过,趴在床上的萧寒却根本不吃这一套,他把眼睛一瞪,怒问道:“它是人么?”

    小东愕然,想好的说辞一下子却憋在了肚子里,半响才咳嗽道:“咳咳,好像……不是…”

    “但是!”

    眼看萧寒又要发火,小东又急忙抢先说道:“但这也不是什么坏话啊!乡民愚昧,不知咱怎么以百敌万,所以才大胆想象一下,那也不是特意在诋毁您!”

    “这还不是诋毁?”萧寒翻了个白眼,继续怒道:“不是诋毁,那我编的那么多神仙,什么二郎神,镇元大仙他们不说,偏偏弄只猴子说我?”

    “这个……”小东这下也无语了。

    后悔啊,悔的他都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他本来也是早晨听外面议论纷纷,觉得有意思,才当笑话说给萧寒听,哪里会想到萧寒听后反应这么大?早知道,打死他也不说啊!

    “怎么了,一大早就发这么大火?”

    就在主仆二人大眼瞪小眼,各自想着各自心事的时候,一道柔和的声音从房外传来。

    紧跟着,卧室的房门就被人推开,薛盼抱着瞪着一双乌溜溜大眼睛的小安安走了进来。

    “啊?没什么?宝贝闺女来了?来,让爸爸抱抱!”

    眯着眼睛,看清进屋的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刚刚还怒气冲冲的萧寒立刻跟川剧变脸一般,瞬间换了一张笑脸,还伸出双手作势要接过女儿。

    “别乱动!小心碰了伤口!”薛盼看萧寒屁股上厚厚的绷带,哪里敢让他抱女儿?

    所以只是瞪了他一眼,根本没有丝毫把孩子要交给他的意思。

    “什么伤口不伤口?!”萧寒见捞不着抱孩子,不悦收回手,撇了撇嘴道:“这点伤算什么?没听师傅和孙道长说,只要将养个十天半个月就没事了?”

    薛盼白了他一眼:“哦?那昨晚是谁叫的那么大声?”

    萧寒大囧:“咳咳,那还不是老孙个王八蛋,动作太粗鲁了……”

    “……”

    “那个,侯爷,夫人,我还有点事,你们先聊!我先撤!”

    耳听着侯爷与夫人越说越奇怪,呆立在一边的小东终于发现自己是个大大的电灯泡了,赶紧咽了口唾沫,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当然,在出门的时候,他还不忘帮忙把房门关上。

    房门关上了,房间瞬间就静了下来,唯有可爱的蓝天公主大人在好奇的看着床榻上的父亲,不时发出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

    “伤口,还疼么?”屋里没了外人,本来举止得体的薛盼神情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望着萧寒的眼睛又有些红了。

    昨夜,在得知萧寒受伤的消息后,她险些当场晕厥过去!

    等到她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一路赶去那间酒店,却没想到又被阻在了门口!

    当时要不是孙思邈及时让人出去,告诉他萧寒没事,她真的连拔剑砍人的心都有!

    “嘿嘿,不疼了!”

    此时,萧寒看着薛盼有些憔悴的面容,心中一疼,赶紧作出一副没有事的模样,笑着安慰。

    薛盼轻轻擦了擦眼眶,又把怀里不安分的小家伙放在萧寒脑袋边上,看着这对父女大眼瞪小眼的模样,心情这才稍稍好转一些。

    “她叫做安安,你离家的那天我给起的。”薛盼柔声说道。

    “安安?”萧寒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不觉一颤。

    他自然猜到这个名字代表了什么!

    看着面前这个小小的人儿,萧寒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轻轻在她稚嫩的脸蛋划过。

    小人也不害怕,反而咧开没有长牙的嘴笑了起来,小脚也在襁褓里一蹬一蹬的,煞是活泼。

    “这次是我大意了,放心,为了你和女儿,我以后一定会注意,再不亲涉险地。”逗弄了几下小家伙,萧寒突然抬头看了薛盼一眼,像是有些愧疚的说道。

    薛盼看着这时的萧寒,心头一酸,久久之后才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她是将门之女,亲生哥哥更是久在沙场,自然知道萧寒身为将主,为国拼杀,不可能不遇到危险!

    但是,站在一个妻子的角度上来看,她又极为自私的希望萧寒能一直留在她的身边,不去管外面的那些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这辈子,哪怕平凡一点,辛苦一点,也好过如前几天一样担心受怕。

1123 后续

    若要人前显贵,必要人后受罪!这个道理,恒古不变!

    这次醒来,在与老婆女儿温存一阵后,萧寒很快便再一次沉沉睡去。

    与上一次不同,这次他这一睡,便睡了足足两天一夜。

    而就在萧寒沉沉睡去的时候,外面的世界,依旧在不断的变幻,依旧在悄悄的发生了很多事。

    进犯的贼人大败而逃,但是战事,却不能算是彻底结束。

    从这天中午开始,除去新加入编制的王五一行游侠,其他的扬州城士卒几乎全军出动,出城后,便一路顺着贼人逃窜的方向追杀过去。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能做到扬州长吏这个位置,崔敬之绝对不是一个草包,相反,他还是一个极聪慧的人。

    只是,之前在他头顶上有刺史压制,崔敬之对很多事情都是只能看,不能做!

    现在头顶蓦然一空,他就跟松开了缰绳的良驹,就连眼界,也变得宽广起来。

    王五的陈述,亲信的探查,都已经确定了一点:此次来袭的贼人溃败,已经是定局!

    但现在问题是:外面的很多村庄,甚至小城,他们并不知晓这一切,依旧在紧张的防卫当中!

    所以美美睡上一觉的崔敬之在醒来后,很快便想到:若是此时他派兵一边搜寻贼人踪迹,一边沿途通知各城各县,那这些州府在战后上书的时候,是不是应该捎带着提上他一笔?

    于是,为了抢功……咳咳,是为了尽快解救还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兄弟城市!在崔敬之的命令下,那些城中仅剩的兵卒便如同簸箕撒豆子一般,全撒了出去!

    一时间,被大胜刺激的如同打了鸡血的士卒充斥着城外的各处山野,还别说,真被他们逮住了几个吓破胆的贼人,然后耀武扬威的回城交差。

    毫无疑问,逮到贼人的士卒回城后,都变成万众瞩目的英雄!欢呼声甚至比昨晚上的还要大!

    这种待遇,又看的无数人心痒难耐,暗中合计一下,也跟着出城抓人去了!

    到了后来,就连歇在驿馆的王五他们也坐不住了,一咬牙,也不等着去求萧寒了,提前加入了府兵队伍,想趁着这个机会,再捞到一点军功。

    至于,当初曾说过再不上战场的话?什么?他有说过么?

    今天一整天,整个扬州城都在莫名的忙碌中,兵卒在忙,官府在忙,城民也在忙!

    早上时,无数人急吼吼的出城。

    到了傍晚,这些人又黑压压的回来了。

    只是,与去时候的兴奋不同,此时他们的脸色,都有些苍白!

    甚至好些长须老者,胡须上还挂着点点秽物,像是刚刚吐过?

    “安哥儿,我走不动了!”

    回城的队伍中,竹竿脚步绵软的跟在王崇安身后,整个人就跟被抽去了精气神一样,病殃殃的,仿佛下一步都能栽倒在地上。

    三十里路啊,他足足走半天!

    什么驴车,牛车,他看是看到了,但上面不光有坐票,就连挂票都满了!甚至多的时候,连驴背上都挤着小孩,把可怜驴子累的直叫唤,哪还有位置给他坐?

    蹭车是别想了,走吧!

    等到他们好不容易挨到地方,竹竿一屁股坐地上,说先吃饭吧,临走在家拿的八宝粥香着呢!

    可是该死的王崇安,非说不差这么一点距离,他们完全可以在战场上,一边歌颂侯爷功劳,一边享用美食!

    好嘛,竹竿怮不过他,被他拽着去了战场,可是真等看过了战场上的一切后……

    哎,还享用美食?

    一看到罐子里混着红的,白的浓粥,他俩险些当场就把苦胆都吐出来!估计以后很久,他俩都会对红白色的物体抱有深深地恐惧感。

    萧寒他们没有功夫清扫,崔敬之忙着抢功,也忘了这事,所以这片修罗地,就这样一直静静的陈列在这里,让那些赶来的人们,见识到了一个最真实的战场!也对萧寒的这场胜利,有了一个更加直观的认识!

    战场一直放在这里好多天,直到杨文章得人禀报,这才调集乡勇,在爆炸的大坑那里又往下挖了挖,然后将所有的尸体全部埋了进去。

    埋葬万人的大坑被填平了,干涸的血渍也被铲走,但是后来听附近的村民说,这块山谷一到阴天或者晚上,便会有凄厉的叫声传来,似有厉鬼索命!

    而过路的商贩也证明,他们在经过这里时,确实听到了诡异的动静!让人毛骨悚然!

    如此两相印证之下,这条通往扬州城最近的道路很快就变得人烟稀少,到最后,就彻底被废弃不用了!

    那些去扬州的赶路人宁肯从东边多绕十几里路,也不愿意穿过这片山谷!

    哪怕后来萧寒站出来澄清,说那只是夜间或者阴天风大,北风吹过山谷时所发出的风啸声,也再无人肯相信!

    一片好好的土地,终此没了人烟,变成了豺狐的天下。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这里暂且不提。

    长安,大唐都城!

    崔敬之的八百里加急还没有到达洛阳,皇宫内侍小海手中,便已经握着一封关于扬州战役的秘信!

    低头仔细辨认了一下秘信的标识,小海心中当即一凛,再顾不上夜深宫禁,急忙快步朝皇帝寝宫跑去。

    “二郎,天色不早了,该歇息了!”

    温暖的寝宫内,长孙慢慢从素纱后面走到依旧埋头案牍中的李世民旁边,轻唤了一声。

    “哦?观音婢来了?现在什么时辰了?”李世民听到是长孙的声音,终于从一堆奏章中抬起头来,勉强笑了笑。

    “都已经是亥时了,二郎快点歇息吧,明天还要早朝。”长孙一边轻声说着,一边伸出手,温柔的在李世民太阳穴处轻轻按摩着。

    丈夫一直就有头疼的毛病,尤其是在登基为帝后,头疼的就越加厉害了,很多太医,包括孙思邈看了,都说是劳累所致,需要好生静养。

    但是,长孙自己也知道,丈夫身为一国之君,天下大事皆系在他一人身上,又如何能静养?

1124 长安信

    “哎,西边的突厥蠢蠢欲动,北边的高丽又在频频叩边,现在就连东边的倭人,也敢肆虐横行,我又如何安心歇息……”

    果不其然,李世民在听到长孙的话后,只是叹了口气,却并没有就此放下奏章,依言休息。

    长孙搭在李世民额头上的双手,依旧不急不缓的在其太阳穴附近轻轻揉动,但是她没有随着李世民的话继续说下去。

    长孙,本就是一个极聪慧的女子,大名鼎鼎的《女则》,更是是出自她手!

    在这部被后世嫔妃皇后奉为宝典的著作中,“后宫不得干政”一词,更是被她以身作则,从不敢轻越,所以一听丈夫提到国事,她立刻就闭口不言。

    没有听到长孙的回答,李世民似乎也已经习惯了她的这种回避,所以他只是笑了笑,然后靠在椅背上,微微闭上眼睛,准备享受一下这难得的空暇。

    “咚咚咚……”

    就在寝宫刚刚重回安静,一道凌乱的脚步声,却突兀的从外面传来,瞬间打破了这一丝静谧。

    脚步声由远及近,等到了寝宫门口,便戛然而止!

    随即,一个有些尖锐的嗓音便从门外传来:“陛下,扬州有急报传来!”

    “陛下,臣妾先告退……”

    寝宫内,长孙听到急报二字,手微微一颤,躬身就要退到帷幔后面。

    “呵呵,观音婢,不必这么小心,扬州那边有萧寒在,出不了什么大事。”李世民眼睛依旧微微闭着,但是一双大手却准确的伸向背后,捉住长孙那马上就要缩回去的纤纤玉手,然后放在手心轻轻的捏了捏。

    虽已经是老夫老妻,但是手突然被捉住,长孙依旧是俏脸一红,本想要抽出手,但是一听到萧寒的名字,却又不知怎么,又停了下来。

    “就是,一起听听那里能有什么急报!”李世民握着长孙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旁,笑着说了一句,然后才朝着门外吩咐道:“进来!”

    随着李世民话音刚落,寝宫的大门就悄无声息的打开了。

    一阵清冷的北风,当先从外面吹进大殿,让本有些昏沉的李世民精神也为之一振,连微闭的眼睛也睁了开来。

    “陛下,这是从萧侯军中传来的快信,奴才不敢耽误,一接到信,就赶紧送来。”

    内侍小海一路躬着身子走进大殿,不等到李世民跟前,便已经跪倒在地,只余手中的秘信被他高高举过头顶。

    隋唐时候,不兴跪拜礼!

    但这一条,绝对不适用在奴仆身上!别说是天下最尊贵的皇家,就算是乡下土财主家中,一个奴仆也与大牲畜无异,就算被主人家打死,扔到乱坟岗,官府最多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理睬。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也就别想说什么人人平等之类的胡话了。

    “这是从萧侯军中传来的?”听了小海的禀报,李世民颇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眉头微微皱起。

    “萧侯传来的“,与“萧侯军中传来的”,别看这两句话中只是差了两个字而已,但是其意义,却已经是完全不同!

    前者,是由萧寒亲自所写,送与他知道。

    后者,则是由隐藏在萧寒军中的密探所写,通过各种渠道,秘密呈报给他。

    萧寒的新火卫中有皇帝的密探,这一点,长孙知道,萧寒也知道!

    其实,不光是萧寒的军中,但凡大唐统军在外的将领,身边都有几个,甚至几十个皇帝安插的亲信!

    这些人平日里,看起来与他人无异,也从不干涉将领的任何命令与决定!

    皇帝给他们唯一的职责,就是在发生大事时,以秘信告知与他,好让他在千里之外,也能得知当时最真切的消息,不至于被蒙蔽了眼睛,做出昏庸之举。

    所以,只要是他们来的信,其中一定是有大事发生!

    “是,奴才已经辨认过密印,确定事来自萧侯军中所发……”

    小海听到李世民问话,脑袋顿时垂的更低了,但是尖细的嗓音却依旧清晰!

    作为专门接收秘信的人,他比谁都了解这些秘信的重要性,所以在检查时,根本不会有半点马虎!

    “呈上来!”李世民看着小海谨慎的模样,突然松开了长孙的手,在椅子上坐正了身子,一股若有若无的皇者威严,也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喏!”小海闻言不敢拖拉,赶紧将卷成一小卷的秘信呈上,然后倒退着回到原来位置跪下,等着皇帝接下来的吩咐。

    秘信一点点被打开。

    站在李世民身边的长孙,虽然极力抑制着不去看那张秘信,但是最后,好奇心还是战胜了理智,一双美目悄悄的朝着李世民手中瞄去。

    当然,这也是因为事关萧寒,要是换一个人,她绝对不会去看哪怕一个字!

    李世民手中的秘信不大,但是字很多,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写在上面,又没有标点符号,看着就让人头大。

    不过,这封秘信倒是有一个好处:它是正常书写的,所以不用和那些机密文件一样,还要破译重组,倒是省了不少的功夫。

    “萧侯在扬州城大胜,一战灭敌万余!”

    秘信展开抚平,但是开头的第一句话,就让长孙和李世民愣住了?

    他们两人不是被这个数字吓住,而是在奇怪这种明显的报功信,为何不堂堂正正写在奏章上,通过三省六部传上来,而是非要以秘信的形式传递过来?

    难道那个密探在萧寒那里太闲了,想发个秘信,让皇帝记起还有他这么个人?

    这个念头只在李世民脑海中存在一瞬,紧接着就被他丢到了脑后:“不可能,这些人都是朕千挑万选出来的,绝对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想到这,李世民自嘲的一笑,继续往下看去。

    下面的信,倒是再没有什么奇怪的,林林总总不过说了此战的过程,其中重点又说了那几样新式武器的威力。

    这些,李世民虽然感兴趣,却是怎么看,都没有到动用密探传信的地步!

    直到信中最后一句,密探用潦草的笔迹写道:萧侯后来被一神秘老者挟持,周旋良久,老者与其同伙身死,萧侯受重伤!!

    “嘭!”

1205 尿裤子

    “嘭!”

    一方由肇庆进贡而来的上好的端砚摔碎在了小海的身前。

    残存在砚台内的墨汁,就如一朵盛开的花儿一样向四周溅出,一滴滴的飞落在周围的地砖,毯子,以及小海的身上。

    但是即便如此,匍匐在地上的小海却依旧很一个木头人一样,看也不看溅落在自己身上的墨汁,只是小心的将脑袋又往下沉了沉,直至碰触在冰凉的地面上为止。

    “二郎,怎么了?”

    正在偷偷看信的长孙,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

    她的眼神迅速从还没看完的秘信中收回,再转向李世民,这才赫然发现:此时的夫君,竟然满脸的震惊,恐惧!以至于他整个人,都在微微的颤抖着,那方砚台,也正是被颤抖的桌案带动,这才摔落在了地上。

    眼看到这番场景,长孙的心不禁猛的一颤!

    这是她第一次从丈夫的脸上,发现这种表情!

    一直以来,在她的印象中,自己的丈夫永远都是那样的沉着,那样的冷静!

    就算之前,面对着父皇的冷落,李建成的暗算,大臣的离间,他也不曾恐惧,仿徨过!

    但是今天,已经身为九五之尊的他,又为何会因为一封信,而失态至如此?

    “二郎,您说话啊!”久久没得到回应,长孙不禁又焦急的呼喊一声。

    这下,李世民的眼神终于从茫然中转回,眼眸深处也有了一丝神采。

    “萧寒受了重伤?他怎么会受伤?这个精明怕死的家伙,怎么可能受伤?!”

    呢喃的说出这句话,握着秘信的李世民眼神越来越冷厉,最后也不等长孙回应,他便突然把信一扔,风一般的冲出了寝宫,独留瑟瑟发抖的小海与长孙呆留在原地。

    清冷的北风,从洞开的宫门吹了进来,将那封李世民丢在桌上的秘信吹起。

    长孙下意识伸出手,抓住了飘起在空中的秘信,眼神顺着未看完的字继续看了下去。

    “萧侯受重伤!”

    秘信结尾处,五个潦草的字迹,就如五柄锋利的小刀,瞬间刺入她的眼帘,让她摇摇欲坠,最后竟是支撑不住,瘫坐在李世民刚坐过的椅子上。

    在这一刻,她终于知道了丈夫为何会如此失态!

    这天深夜,皇宫的宫门第一次在夜间打开

    十几匹快马手持令牌,飞一般的从宫闱冲出,奔向了朱雀大街。

    外面,有巡街的武侯听到声响,急急的赶了过来,却只能看到几个黑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有眼神好的,勉强从他们的衣着上辨认出他们的身份!

    百骑!

    这支脱身于丽景门,以李世民百骑破万敌的壮举而命名的最高情报成员,于深夜出长安,向着扬州一路奔驰而去。

    此时,正在家中熟睡的萧寒还不知道因为他的受伤,外面将掀起多大的风波!

    同样,在侧院安睡的某个新火队队员,也绝想不到:只是因为他想替萧寒多争取一点功劳,“不小心”在信中将他受的伤写的稍微严重些,最后的结果,却是将大半个山东,江苏地掀了一遍,无数人隐藏在深处的人纷纷被牵连了出来,啷当入狱!

    “呼……一醒来,天都黑了……”

    也不知道外面时间过了多久,萧寒终于半睁开了一只眼睛,茫然的看了下四周,随即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

    他现在,还不知道时间已经过了两天一夜,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还以为只是睡了一个白天。

    小心的避开了屁股,萧寒活动了一下手,感觉整支手都酸麻了起来,这一觉,睡得一点也不爽!

    这也难怪,毕竟他是一个人,不是某些四蹄奔跑的动物,怎么可能习惯趴着睡?

    “来……来人。”好不容易把压麻的手恢复过来,萧寒扯着嗓子,朝着外面喊了一声。

    好像,跟以前看的电影不同,他这个病人醒来后,第一感觉并不是口渴,反而是憋的慌。

    不过这事想想,也就不奇怪了,他都快三天没方便了,能忍到现在,足以证明萧寒在某些方面还是不错的……

    “吱呀……”

    房门很快便被人打开了,紧接着一个脚步声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快,扶我起来,我要憋死了!”萧寒听到有人进来,还以为是薛盼,或者是小东他们,也不见怪,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撑起身子!

    可是,还不等他爬起身来,无意中的一抬头,却猛的见到一张阴暗的大脸凑到了面前,吓得他当即“妈呀”一声怪叫,险些没憋住,就此一泻千里……

    “萧寒!是我!”

    那个大脸明显也被萧寒吓了一跳,惊呼一声,同时不忘往后退了一步,好让烛光把他的脸照清楚。

    烛光照耀下,那张阴暗的大脸终于显出原型,方方正正,浓眉大眼,下颌几缕短髯,这张脸,怎么就这么眼熟?

    “柴绍!柴大哥!你…你怎么来了!”萧寒瞪大了眼睛定定的看着这张脸,良久才反应过来,失声问道。

    柴绍看着萧寒惊疑的模样,张开大嘴,刚要习惯性的哈哈大笑几声,却突然又听萧寒怪叫一声:“哎呦,不行了,不行了!快!快拿净桶给我,要尿裤子了!”

    “嘎?净桶?”

    张着大嘴的柴绍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看到萧寒都快憋青了的脸,这才恍然大悟,赶紧跳到一边,从床底七手八脚的将净桶扯了出来!

    “嘶,呃,呼……”

    在柴绍扯出净桶的时间,萧寒忍着屁股上的剧痛,好不容易才呲牙裂嘴的站起身来!

    可是,就在他即将要开闸放水的时候,却突然悲哀的发现,他之前说的好有有些不对!

    “这是谁干的?给包的这么严实?!”

    低头看着自己的下身,萧寒瞬间崩溃了!

    好吧,他承认刚刚说错了,自己尿不了裤子,因为他压根就没穿裤子!

    代替裤子的,赫然是不知缠了多少层的绷带!

    看那密密麻麻,一圈接一圈的模样,要是等他把绷带完全解开。

    哎……大河早就溃堤了。

1206 南方事

    “快啊,你不憋的…慌…么”

    柴绍在帮忙拽出净桶后,就已经自觉的把脸转到了一边。

    可是,他站在那里等了半响,也没听到水声,纳闷之下,回头一看,顿时便哭笑不得起来。

    “还看!快想办法!真憋不住了!”

    萧寒此时的脸已经是青一阵,红一阵了,也不知道是臊的,还是憋的,反正就连声调都变的又尖又细,像是宫里出来的一般。

    “哦?好!好!”

    柴绍被萧寒一通怒斥,终于忍住了翻腾的笑意,赶紧上来帮忙解开绷带。

    他本以为,解个绷带而已,多大个事么?

    但是,等上手之后,柴绍才发现,这也不知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人给系的绷带!自己围着萧寒转了转了三圈,愣是没找到开头!

    反倒在翻找的时候,不小心碰了那个伤口好几下,把萧寒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大哥,快点,我…我真的不行了!”萧寒这时的嘴唇都紫了,整个人更是和筛糠一样,抖个不停,眼看就要挺不住了!

    “再忍一会!我……我帮你把这破玩意给割开!”柴绍此时也是找的心烦,一见都这样了,也顾不上其他,反手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作势就要去割开绷带!

    “啊,等等!”

    萧寒这个时候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就看见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朝自己的胯下就刺了过来,直惊的他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硕大的屁股更是一扭,宁愿拼着伤口再次撕开,也得避开匕首!

    “刺啦……”

    匕首擦着萧寒的屁股划过,在厚厚的绷带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口子。

    “乱动什么?难道你还信不过哥哥我?”柴绍也被萧寒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赶紧把匕首缩了回来,然后怒气冲冲的瞪向萧寒!

    刚刚真的好险,要不是他收的快,这一刀说不定真插他屁股上了!

    萧寒听着那丝帛割裂的声音,也跟着出了一头的冷汗,脸颊更是抽搐不已:我这哪是不信你?我这是太不信你了!这要是一个不小心,以后咱哥俩再见面,估计就要在宫中相见了……

    “大哥,从后面,后面割!”不敢再耽搁了,萧寒感觉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赶紧扭着屁股,对柴绍示意从这下刀。

    毕竟,相对于他小兄弟的安全,一个屁股而已!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哎呀!麻烦!”柴绍嫌弃的瞥了眼萧寒的屁股,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忿,但想到这货是个病号,还是依了他,重新拿出匕首,在那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屁股上比划了两下。

    “唰唰唰……”

    利刃割破布匹。

    紧接着,萧寒那解脱的**声随之而来,与其一同传来的,好像还有些淅淅索索的水声?

    许久,许久……

    水声渐歇,柴绍一脸古怪的出了房门,左右看看,正看到闻讯赶来的小东,直接一把将他抓了进来。

    少时,小东就从卧房内提出一只净桶,费力的提到了外面花园,左右看看没人,一脚将桶踢到了花圃中……

    “农家肥最是养花,不可浪费……!”

    卧室内,感觉整个身体都被掏空的萧寒,终于舒坦的回到床上重新趴了下来。

    不知是不是房门没关紧,屁股有些凉,还有些痛。

    萧寒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屁股上那个还没完全结痂的伤口,在经历刚刚的一番动作后,似乎又开始有血迹渗出。

    ”又要上药了……”

    叹了一口气,萧寒回过头,正看到柴绍也在瞅他的屁股,一张脸登时就黑了,赶紧拉过被子,准备遮住伤口。

    “遮什么?!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还怕人看?不知道让伤口见见风,能好的快些么!”柴绍发觉了萧寒的动作,赶忙一把抓着他的手, 同时瞪眼斥道。

    萧寒被他抓着无法动弹,只得翻了个白眼,松开被子,嘟囔道:“伤口见风好的快?你听谁说的?照这个意思,我要是晒晒太阳,岂不是好的更快?说不定明天就能骑马了?!”

    “这个……”柴绍被萧寒怼了一通,不过他也并不恼火,反而促狭的坏笑道:“你说的这个,我还真没试过!不过明天你可以试试嘛,都是现成的机会,如果真有效,我一定在军中大肆推广,嗯……暂且就叫萧侯晒屁股疗法,或者光腚疗法,你觉得如何?”

    “呃……我觉得不怎么样!”萧寒闻言,登时无语。

    他就知道,跟这老流氓斗嘴,压根占不了半点便宜!

    也不晓得这货在他老婆平阳公主前,是不是也这个无耻的模样!

    “不说这个了!两个大男人一口一个屁股,也不怕被别人听去,怀疑你有什么特殊癖好!”

    没法子,受伤的是自己的屁股,就算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一万年,吃亏的也只能是自己,萧寒想明白这一点,果断就把话题切了出去。

    “对了,我还没问,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去了南边……”萧寒皱眉问道

    “嗨!南边早就没事了!”萧寒话音刚落,柴绍就已经接过话头,只见他得意扬扬的拉过一张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翘着二郎腿道:“我们这次去南边,是有人密报冯盈要造反!再加上陛下这两年的元日大典,也不见他派人来参加,所以陛下就派我们来探查一下情况,如果真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好早做打算。

    可是没想到啊,我们前脚刚刚到了广州府,那个冯盈后脚就带着好几个儿子跑去见了我们!

    本来,我们还担心有诈,结果这老狐狸立刻把他的长子推给了我们,说什么仰慕京城学识,要这个大儿子跟我们去长安游学几年!回来后,好更好的替陛下牧守岭南。”

    “游学?去长安?”萧寒趴在床上听到这里,不禁哑然失笑道:“这不就是投名状么?把自己的儿子当质子,感情这位冯盈大人春秋战国读的不少啊!难不成,他也想让自己的儿子变成子楚那样的人物?”

    “ps:子楚,又名异人,或许他的名字很多人没听说过,但是他的儿子,各位小伙伴一定听过,因为他的儿子就是秦始皇,嬴政!”

1207 柴绍来访

    “子楚?”

    听到这个名字,柴绍的表情明显不屑起来:“就他?哼哼,不是我看不起他,就算给他个吕不韦,他也做不了秦王!”

    “哦?听你的意思,这人不怎么样?”萧寒见柴绍这幅不屑的模样,立刻就来了兴致,枕着手臂兴冲冲的问道:“不会吧,他好歹也是岭南的无冕之王!我可听说了,那岭南,不比中原小!”

    “岭南很大?哼哼……”

    萧寒不想柴绍在听到自己的话后,脸上的不屑之情竟是就更加明显了。

    只见他撇了撇嘴,一脸轻蔑的说道:“原来去之前,我也这么认为,但是到了哪里才知道,那里基本就是一群蛮荒之地!山大,水多,树茂密,但是 这人么……啧啧。

    这么跟你说吧,在那里,几个山头才有一个村寨,而这一个村寨里,能有个百来号人就算大寨子了!并且这些人,都是由各自的土司统领,冯盈也不过是通过这些土司来发布命令,那一次土司不听他的,他也没招!”

    说到这,柴绍突然停下舔了舔嘴唇,然后神秘兮兮的低声对萧寒道:“对了,你知道前两年,冯盎为什么不进京?让陛下白白担心好几年?”

    萧寒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这事情我怎么能知道?你不会告诉我,他那时候,是忙着去找各个土司开会耽误了吧!”

    柴绍闻言哈哈大笑,声音也跟着重新豪放起来:“开什么会?他要想开会,等信使一一把所有土司找齐,估计黄花菜都凉三次了!

    啧啧……告诉你吧,他那个时候,正忙着跟僚民打仗!一仗竟然打了足足好几年!”

    “打仗有什么好笑的?至于你都合不拢嘴了?”萧寒皱着眉头瞪了柴绍一眼,有些理解不了他为何这么高兴,难道这厮是在幸灾乐祸?

    不过,他不这样问还好,一问,柴绍顿时笑的更厉害了,眼泪都呛了出来:“打仗…打仗不好笑,但是…但是你听说打了三年仗,才死了几百个人的事?这难道还不好笑?我知道我在冯盎那里听说,他手下有些人,拿着武器装备往林子里一钻,然后……然后就他娘的没有然后了!

    这些人竟然能把自己给弄丢了!等最后别人家都打完了,他们才饿的皮包骨头的从林子里钻出来,这也叫打仗?我看捉迷藏还差不多……”

    柴绍笑的身子在椅子上直往下滑,浑然没有发现萧寒的脸色,越发的古怪起来。

    “哎,可怜的娃,被人家耍了,还在自以为聪明,我要不要告诉他真相……”

    怜悯的看了柴绍一眼,这个念头在萧寒心中一闪而过,但很快就被他否决了。

    因为,在他的记忆里,冯盎终其一生,对大唐都算是忠心耿耿!所以自己没必要在这些小事上再多生什么事端,万一再跟那只亚马逊的扑棱蛾子一样,乱扑棱一顿,改变了历史进程,那罪过可就大了!

    不过,虽然脑海里是这么想的,但是萧寒心里,却感觉对这个岭南王越发的感兴趣起来。

    作为传奇人物冼夫人的亲孙子!

    这“孙子”一步一步,在岭南将自己的权利和声望推到了极致!

    萧寒还记得他最鼎盛时期,下辖超过二十州土地,统治少数民族地区广达二千里!七箭就能平定一场反叛!后来更是被小李子亲封为越国公,这也间接承认了冯盎在岭南的统治地位。

    就这样一个身份地位都接近顶峰的人,竟然有心思戏耍钦差玩?真不是一般的有意思!

    想到冯盎一边糊弄柴绍,一边骂钦差是傻子的情景,萧寒就忍不住想笑!

    只不过这个微笑,相对于都快笑抽抽的柴绍,就显得太过于含蓄了。

    好在,柴绍并没有发现这一点,等他好不容易止住笑容,这才继续说道:“好…好了!不说他了,那个冯盎跟个乡下老汉一样,端地没甚意思!还是说说你吧,这才几天没见,怎么就搞成这幅样子?”

    萧寒闻言,却只是郁闷的一摆手:“哎,别说了!还能怎么样?阴沟里翻船了呗!这次一时马虎,结果差点就把小命也搭上……”

    “啊?这么凶险?”柴绍被萧寒说的皱起眉头,神情颇有些惊诧。

    说起来,他对萧寒此次的经过,真的还不甚明了。

    当初,他跟李靖从广州府出来后,就已经分做两行。

    李靖带着冯盎的长子冯戴智走汉中,穿秦岭入长安。

    而他,则是想多在外面转一转,所以就沿着福州,泉州一路向北,沿途也好看看各地风景。

    就这样,直到他过了长江,这才听说扬州被围的消息,等吓了一跳的他急急忙忙的赶来时,扬州却已经解困了。

    顺着人流进城,那些关于萧寒的小道消息,柴绍他自然也是听到了。

    不过作为萧寒的老熟人,柴绍自然不可能相信“萧寒是猴变得”这么无稽的话。

    用他的话说:要是谁说萧寒精明的跟猴一样,粘上毛,就是猴,那绝对没问题!甚至他还能在一旁抚掌大笑。

    可你要是说他就是猴,这事情就扯淡了。

    “俺们一起相处那么久,抵足而眠的机会又不止一次,岂能不知道他还有根尾巴?”

    没理会街头巷尾那些风言风语,风尘仆仆的柴绍直奔萧府而来。

    结果,等他进到府内,接连问了几个人,却都只说萧寒没有事。

    至于此次受伤的经过,全部支支吾吾的不肯明说,搞得他也不知道事情的真正经过。

    萧寒知道为什么没人跟柴绍讲详细的过程,无非就是自己杀那老头的事,他们不想在自己没有授意的情况下,就擅自外传到不相干的人耳朵里。

    不过,柴绍,他不能算外人!

    于是,萧寒就一五一十的将这次发生的事,全部都给柴绍说了一遍,听的他一愣一愣的,胡子都快被他无意识的全给拔光了!

    “就这样,接下来你也看到了,我就这幅样子回了长安。”

1208 扯淡

    ps:昨天头疼眼花,发文的时候迷迷糊糊,今天起来一看,才发现最后一句长安有些莫名其妙,苦思冥想半天,也没想出是个什么意思,不觉掩面哭泣……算了,各位观众老爷直接无视昨天哪一章最后一句就行,可乐拜谢!

    “你是说,那个老东西是隐宗宗主?”

    等萧寒把前几天发生的事情说完,柴绍便开始抽冷气一般瞪着他。

    过了好半响,他才松开那可怜的胡子,不放心的又追问了一句:“你真的把他给弄死了?”

    萧寒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废话!当然弄死了!怎么?就只准他弄死我,我就不能弄死他?”

    “咳咳……能,怎么不能!”柴绍被萧寒呛了一句,讪讪的答道,不过,虽然口中这么说着,但是看他的眼神里,分明还是透着一丝古怪!

    萧寒见状,心中大为警觉,忍不住对他说道:“喂?你有什么话,直说行不行?别藏着掖着的,跟个娘们似的!”

    “呸!我要是个娘们,你还能在我面前光腚?”柴绍翻了个白眼,笑骂了一句,然后这才做贼一样左右看了看,继续压低声音道:“你知不知道这老头是谁?”

    “不知道!他是谁?很出名么?”萧寒看柴绍这幅神秘兮兮的样子,心里也开始有些空了落落的,似乎,那个神经病的老头,真的不好惹。

    不过,再等他转念一想:那个老头子早就在火`药下变成了一地渣滓,估计涣衣局最好的裁缝来了,都缝不起来,后悔也是没用的!

    于是他刚刚软下来的语气,又重新生硬起来:“咳咳,出名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被我送去了西天?他还能咬我?”

    “好!有骨气!是条汉子!”

    柴绍见萧寒这般硬气,不禁朝着他重重的比出了一个大拇指!然后才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道:“不过嘛,我曾听说这隐宗里面能人异士不下数千,你现在把他们宗主弄死了,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有人想要报仇?”

    “哈哈,那是……嘎?”

    萧寒一开始听了柴绍的前半句,还在傻呵呵的为他夸奖自己是条汉子,而乐的合不拢嘴!

    可猛然听到后面那句,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当场呛死在哪里!

    “咳咳……你刚说什么?数千人的宗派?六大门派合并了?怎么有这么多人!”一把抓着柴绍的衣服,萧寒瞪大了眼睛,颤声问道!

    “什么六大门派?人家本来就有那么多人!”柴绍的脸都黑了,看着萧寒,宛若看一个傻子。

    萧寒目光呆住了,手一点一点松开柴绍的衣服,过了好一会,才想起什么一般,挣扎着想要从床上爬起来。

    “哎?你这是要干嘛?不养伤了?”柴绍被萧寒的动作吓了一跳,急忙问道。

    萧寒却撑着身子,咬牙切齿的说:“不行!我得去多招几个护院,实在不行,把城防军调来!”

    “……”

    调集城防军来当护卫,这自然是一个笑话!

    别说萧寒有没有这个权利,就算是有,现在的扬州城城防军,也都跑到了荒郊野外,跟撵兔子一样撵贼人玩,哪个有空管他?

    “行了行了,你安心在这待着吧!他们初逢大败,跑还来不及,谁能想到来找你运寻仇?真不想活了?”柴绍哭笑不得的把萧寒重新摁回床上,好言相劝。

    说实话,他刚刚也就是随口一说,哪里想到萧寒胆子这么小?这就沉不住气了。

    萧寒被柴绍摁回床上,仍是在不住的唉声叹气:“哎,水浅王八多,到处是大哥!这次回长安后,我一定得问问小李……咳咳,问问陛下怎么管制的天下?怎么是人不是人的,都能拉起一支队伍?”

    萧寒如死狗一般趴在床上长吁短叹,浑然忘记了自己刚刚“汉子”的一面!直看的柴绍嘴角都在抽搐起来。

    “人都被你弄死了,你现在叹气又有什么用?再说了,大丈夫在世,如顽石砥在浪尖,谁没个磨炼,没个生死仇敌?你现在好歹也是朝廷大员,能不能拿出点朝廷大员的气势来?”

    柴绍义正言辞的教训,萧寒却听的白眼都快翻天上去了:“哼,你说的容易!人家寻仇不来找你是不是?要不我让人出去散步一下消息,就说是左武卫大将军,霍国公柴绍弄死的他?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让他们报仇的话走对门?”

    “咳咳……”刚刚还义正言辞,比英雄还英雄的柴绍听到这,笔直的腰杆瞬间塌了下来:“那个,今天晚上的太阳真不错……我得出去上趟厕所……”

    目瞪口呆的看着柴绍使了尿遁逃走,行动不方便的萧寒只得大骂这王八蛋不够义气!

    平日里称兄道弟,一到关键时候,跑的比谁都快,何止是无耻?简直就是无耻!

    “柴绍,你记住!我以后要是见了平阳公主,一定告诉她你在外面包养小三,还逛青楼……”

    夜色已深,寂静的夜空里,好像只有萧寒的咒骂声,以及柴绍那压抑不住的偷笑声随晚风飘远。

    过了良久,萧寒骂累了,安静下来,外面躲着的小东才敢进门。

    “侯爷……”怯怯的喊了萧寒一句,就在小东以为他能迁怒自己,再不济,也要骂自己几句的时候,萧寒反而笑了起来。

    “骂人的感觉,真爽!那个我饿了,快去厨房拿点饭菜来!”

    “啊?”小东看着萧寒,有些不敢相信的掏了掏耳朵:“呃?侯爷,您刚刚说啥?”

    萧寒翻了个白眼,加重语气道:“我说拿东西来吃!你耳朵聋了?”

    “……哦!好!”小东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一溜小跑的冲去了厨房,把早就准备好的饭菜全部都端了过来。

    几天都没吃东西了,现在的萧寒别说是珍馐美馔了,就算是馊馒头,他也能吞下去。

    所以等饭菜一到,他手也顾不得洗,抓起筷子就开始大吃起来。

    而看着萧寒狼吞虎咽的模样,一旁伺候的小东脑子里全是莫名其妙。

    都说小孩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怎么侯爷的脸,也是如此?

1209 龙阳之好

    那个老头真有几千能人异士的手下么?

    或许有这个可能!

    毕竟一个随随便便,就能拉起一万多人队伍,并让他们为自己冲锋陷阵的家伙,怎么看,也不是一个普通人。

    但是,要说萧寒和柴绍真的会怕这些人?那这未免就有些可笑了。

    先不说,在山谷下的那场大战中,隐宗死了多少人已经无法计量。

    就算他们侥幸至极,两千人都活了下来!在群蛇无首的情况下,这些个市井游侠,武夫狠人,真对上两个国朝的大将军,也不过如跳梁小丑般可笑。

    只要他们两人想!一道将令下去,大军压来,这两千人瞬间就会变成丧家之犬,逃亡都成问题,更别说来威胁了。

    酒足饭饱,时间却还不到子时。

    捏着一根鸡骨头细细剔牙的萧寒,本还想去把老孙折腾起来,给自己上上药,可是想到柴绍说的风干疗法,又将信将疑的把话咽了下去。

    毕竟受伤的是他,他比谁都想伤口快点好起来,这老是趴着,实在是太难受了!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萧寒睡不着,是因为他刚睡了两天一夜,眼珠子都捂的有些发青。

    而殷灿睡不着,却是小东受了某个无良的家伙指使,大半夜的跑去店里踹门,把他活生生的给折腾了起来……

    “大半夜的,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人家伙计明天还要上班呢!!!”

    萧寒卧房,殷灿一脸踹开门,而后重重的坐在刚刚柴绍才坐过的椅子上,一边哈欠连天,一边恶言相向!

    床上,萧寒依旧趴在哪里,不过与刚才不同是:他的屁股已经不再裸露在外面,而是在上面盖了一床被子。

    这床被子盖的,也有些意思,前后左右都很平整,唯独在他臀部哪里隆起老高,跟一个小山丘一样杵在那里,让人不得不注意。

    “咦?你这是……”

    果然,殷灿在抱怨过一顿后,无意间看到了“山丘”一双眼睛就盯在了上面,拔都不出来了

    “难道?外面的传言是真的?你真的长尾巴了?”小心的拿手指戳了戳高高隆起的被子,殷灿也不瞌睡了,反而有些乐不可支的模样。

    “放屁!”萧寒白了幸灾乐祸的殷灿一眼,骂骂咧咧的道:“畜生才在屁股上长尾巴,劳资是人!人!”

    “哦,没长尾巴?那这是……肿的?”殷灿又嗤嗤的笑问。

    “咳咳……”

    这下,萧寒险些没一口吐沫把自己呛死!

    殷灿这混蛋到底什么想象力?要是伤口能肿这么高,人还能活?早他娘的去见如来佛祖去了!

    “呸呸呸!劳资活的好好的,这是凳子!凳子懂不?”

    不打算让这家伙再继续发挥想象力了,因为鬼知道他还能猜到什么!萧寒索性扯开被子一角,让他看看里面的凳子,这才打消了这位好奇宝宝的好奇心。

    瞅着那张支在萧寒屁股上,帮其撑住被子的板凳,殷灿立刻露出一个可惜的神色:“哎……原来是把破凳子,我还以为你的伤口肿这么高呢,要是以后不消肿,那再去哪里,不就方便多了?人家还要特意找地方坐坐,你不用,自带板凳!”

    “滚你大爷的!狗嘴里就吐不出象牙!”萧寒差点被殷灿这句话气笑了,这家伙挖苦人的功夫,真比柴绍强多了!

    “哈哈哈哈,开个玩笑!”殷灿哈哈一笑,笑罢以后,才正色问道:“怎么样?受伤不重吧?”

    萧寒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废话,让你中了一箭试试!”

    殷灿闻言嘴角抽搐一下,像是想笑,却又强忍着一般:“你中箭了?来来来,让我看看伤到哪里了?”

    “滚!给我马不停蹄的滚!我伤的什么样?你能不知道?现在这是在奚落我是吧!”萧寒怒了,要不是手边实在没什么趁手的东西,他早想砸这个混蛋满脸桃花开了。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关心关心你不行?”

    殷灿被萧寒瞪的有些心虚,不敢再与他对视,正巧旁边的桌子上有茶,他赶紧抄起茶杯,想借喝茶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哎?别喝!”萧寒看他喝茶的动作,下意识的喊了一句。

    “干什么?喝你杯茶都不行?!”殷灿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就报复一般把茶水一饮而尽,你不让我喝?我偏喝!气死你!

    “不干什么……”看到殷灿一口抽干茶水,萧寒摸了摸鼻子,声音古怪的道:“就是想告诉你,那杯子刚刚有人用过了!”

    “啊?呕……”

    殷灿顿时傻眼,等反应过来,立刻触电般把杯子甩在了地上,同时捂着喉咙,不住的干呕起来。

    萧寒见殷灿吃瘪,立刻大乐,同时还不忘落井下石道:“赔钱啊!这是正宗的汝窑茶杯,一只最少一百贯!”

    “混蛋,汝窑出杯子么?再说,哪个汝窑师傅的手艺值一百贯?”

    险些把晚饭呕出来的殷灿撑着椅子,恶狠狠的瞪向萧寒,一百贯?他怎么不去抢?

    自己都没计较他换人不换茶的失误,他反倒跟他讨要茶杯钱,天底下哪有这种待客之道的?

    萧寒极为痛快的哈哈大笑,好像只要看到殷灿吃瘪,他就会格外高兴。

    “别笑了!刚刚是谁来过?”又连抹了几把嘴唇,殷灿这才感觉恶心的感觉下去一点,他现在很想知道,跟自己间接接吻的那个家伙是谁!

    “你猜?”萧寒也不回答,反而半开玩笑的反问。

    不料,殷灿闻言皱了皱眉头,紧跟着就答道:“柴绍?”

    “……”

    房间里顿时寂静下来,萧寒没有再说话,殷灿纳闷的抬头,正看到他趴在那里,正以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看看自己,又扭头看看那只杯子,再看看自己……周而复始。

    “你今天是怎么了?中箭伤到脑子了?”察觉出了萧寒的不对劲,殷灿也顾不上的恶心了,关切的伸出右手,想要试试萧寒的额头。

    “滚你丫的!你脑子才长屁股上!”

    恶狠狠的瞪了殷灿一眼,萧寒一巴掌拍落殷灿的爪子,然后又小心的把身体往床的里面挪了挪。

    一直等靠到了窗台,再没法往里后,才古怪的看着他问道:“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好那些东西了?”

    殷灿被萧寒突然冒出的一句弄的一头雾水,奇怪的问:“你什么意思?我好什么东西了?”

    萧寒继续瞅着他,只是表情从古怪渐渐转成了同情:“咳咳,你放心!我不歧视那个关系!也不会去跟平阳公主告密的!”

    “什么?什么?你到底要说的什么?”殷灿是越听越糊涂,看着萧寒的眼神里面全是茫然。

    不过,萧寒却把殷灿这种眼神当成是一种掩饰。

    他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慢慢转头,看着窗外蒙蒙亮的雪亮,吟诵道:“昔日繁华子,安陵与龙阳。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

1210 断袖之癖

    “龙阳之好?断袖之癖?你是在说我?”

    殷灿的脸“腾”地一下就黑了,然后转紫,变绿,最后又慢慢化为铁青!

    看他这幅样子,要不是萧寒知道自家的茶水没问题,估计都要寻思他刚刚喝的不是茶,而是传说中的五毒断魂散了!

    “哎~放心,我是一个很开明的人!不会跟那些凡夫俗子一样,对你有什么异样的看法,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嘛……”

    萧寒瞪大了眼睛,紧紧的瞅着殷灿那不断变幻的脸色,又幸灾乐祸的在后面跟上了一句!

    也正是这一句话!原本就铁青着脸的殷灿,终于跟点燃了的**桶一样,爆发了!

    “嗷……”的一声嚎叫,殷灿面容扭曲的从椅子上他纵身而起,如大鹏展翅般跳上了床榻!一双青筋暴起的大手死命的扼住萧寒的脖子。

    “萧寒!我他娘的今天跟你拼了!”

    “咳咳,放手!要死了!要死了!我是伤员!你不能这么对我!”

    “放心!等你下一次投胎后,什么伤口都会好的!”

    “你……杀人灭口……是犯法的。”

    “造谣生事也是犯法的!”

    萧寒快被殷灿掐的翻白眼了,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将他的手掰开一点,借此大喘了几口气。

    “呼呼……咳咳!我没造谣!你刚刚只尝了一口,就知道这水是柴绍曾喝过的!都对他这么熟悉,你还说你们之间是清白的?”

    殷灿差点被萧寒的“证据”给气死,咬牙切齿的对他怒喝:“放屁!那是因为我知道他今天来你家了!”

    “额?”萧寒闻言神情一滞,不过很快又不服气的骂道:“那也不对!凭什么他来我家,这水就一定是他喝的!说不定是别人喝的,你这是掩饰!而掩饰就是谎言的开始!”

    殷灿气的嘴唇都开始哆嗦了,这人脑子里面一天天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我掩饰?那我问你!这么晚了,除了他还有谁会来找你喝茶?是哪些仆人家丁,还是孙神仙?”

    萧寒哑然。

    也是,这么晚能来到他卧室的,算来算去,也就那么几个人。

    老孙和师傅是医者,最注重养生,断不可能在夜里饮茶。而小东他们跟自己身份悬殊,即使让了茶,他们也不会喝,这样算下来,好像真的只能是柴绍了……

    “我…我错了!放我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吧!”

    “不行!今天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弄死你!”

    听着殷灿咬牙切齿的痛斥,萧寒无法,只得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朝着外面呼救:“小东!救我!”

    “嘭!!!谁敢伤……嘎?”

    萧寒声音还未落下,房门已经被重重的一脚踹开,随后,提着刀的小东风一般从外面冲了进来!

    只不过,还不等这怒喝声完全落下,他就呆住了!因为他一进门,就看到凌乱的床榻上,殷灿骑在了侯爷背上,一双手“温柔”的抚在他的脖颈间……

    “额滴娘来!这是什么情况?”

    看着面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小东手上的刀,“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一双本不大的眼睛猛然间瞪的滴溜圆,直直的看着姿势“暧昧”的侯爷跟殷灿,老半响都没回过神来!

    哦!怪不得,自己刚刚在门外就听到里面说着什么“龙阳之好,断袖之癖”!

    怪不得,侯爷大半夜的也要请殷灿过来!

    怪不得,殷灿这么英俊潇洒。还有钱的一人,至今未婚……

    原来~如此~

    不得不说!

    在这个没有电视,没有报纸,没有网络的时代,人们的想象力反而被无限放大了!甚至比现代人,还要大!

    小东呆愣愣的站在那里,在这一瞬间,脑海中却已经将之前一切的不合理,全部都自动脑补完全,那么多平日里没有想到的细节,这一刻也全部从脑海里浮现了出来,成了眼前一幕的佐证!

    “侯……侯爷,你们忙……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终于在傻了半天后,小东终于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从地上捡起大刀,闷头就要往门外蹿去!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之前就听说魏晋时期,天下贵族莫不好男风!

    那时候主人家身边的俊俏小厮,白天替其磨墨润笔,晚上则与之同床共枕!

    原以为自家侯爷不好这些,自己还在暗暗庆幸,英俊的身体可以保留,现在看来,我那清清白白的身子,危哉……

    这般想着,小东顿时跑的更快了,出门的时候更是一个不留神,慌乱中脚绊在了门槛上,险些摔一个四脚朝天!

    等他好不容易连滚带爬逃出房间,背后,却有两声爆喝同时响起:“滚回来!”

    “呜呜……”

    没办法,刚逃出门去的小东只得耷拉着脑袋,又不情不愿的回来了。

    进屋的时候,他还没忘记把门关上,万一……万一真那啥,也别再让别人看见了……

    床榻上,“扭打”在了一起萧寒和殷灿在爆喝一声后,也发现他们此时的动作实在是过于“暧昧”。

    于是也顾不上继续掐下去了,赶紧各自分了开来!

    甚至,殷灿为了表示他们之间确实没什么,还好心的替萧寒把翻卷的衣领子也顺道整理好。

    殊不知这个动作落在小东眼里,更为他刚刚的猜测加上了几分肯定!

    “咳咳……”萧寒呲牙裂嘴的揉着喉咙,先艰难的咳嗽两声。

    殷灿这个王八蛋下手实在是太狠了,这是下死手啊!估计他此时的脖颈子都青了!

    只是他现在也清楚,这时最重要的,不是找殷灿报仇!而是要赶紧把这事解释清楚!

    要不以小东这憋不住心事的性子,这事百分之百,会被他说出去!

    当然,他要是只跟紫衣,小艾这些人说说也就罢了,自己还能解释解释,可万一他告诉了愣子……

    哎……以愣子那张大嘴巴,他知道了这事,那全侯府的人不就全部都知道了?到时候,自己就算是长一千张嘴,也解释不清!

    好吧!满脸郁闷的萧寒现在,终于理解了殷灿刚刚的心情了,这事轮在他自己身上,确实有要杀人的冲动!

1211 隐宗隐秘

    可是要说杀人!他又能杀谁?

    殷灿?额,这个貌似,根本打不过!更别说杀了!

    小东?这么多年亦仆亦友,又不舍的!

    于是,萧寒只得无比郁闷的道:“哎,小东,刚刚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是这个混蛋恼羞成怒,想要掐死我!”

    “对对对!刚刚是我想要掐死他!”殷灿听到萧寒解释,不知怎么头脑一热,也在旁边跟着帮腔。

    房间中间,小东拖着刀,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看看萧寒,又看看殷灿,然后咽了口唾沫,做恍然大悟状:“哦,好的!我知道!放心,我一定不告诉别人!”

    “嘶……”萧寒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东说的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貌似刚刚他自己也是这么对殷灿说的?天理报应,因果循环,这来的也忒快了些吧?

    “咳咳!这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哎,我们之间压根就没……”

    努力组织语言,想要把这事撇清!

    但是到了最后,萧寒却无奈的发现,无论他怎么解释,像这种事情,只能是越抹越黑!

    “行!反正刚刚你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就行!要是除了我们第四个人知道!哼哼……”

    好吧,既然解释不清楚,那就直接来硬的吧!

    拳头,或许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但一定是最快的办法!

    果然,萧寒的威胁对小东来说,还是非常好用的!

    这句话后,原本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的小东立刻目不斜视,脸上也换了视死如归般的表情:“喏!保证打死也不说!”

    萧寒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补充:“打不死,也不能说!”

    小东无语,刚想说这不是废话么?但是在看到对面俩人认真的模样后,到嘴边的话就改成了:“喏,反正怎么我也不说!这事从此后,就烂在了我肚子里!”

    一场风波,终于就此消散。

    房门打开,又被重新关好。

    小东独自一人,杵在外面迎着冷风碎碎念。

    不是因为郁闷,而是再不想听到背后房间的声音。

    有时候无知,才是一种幸福,古人诚不欺我!

    ————

    房内,殷灿重新坐回椅子上,黑着脸看向萧寒,良久之后才一字一句的怒道:“怎么,打也打了,闹也闹了,还被你的家仆当成了龙阳之好!现在你高兴了?大晚上把我叫来,就为了这个?”

    床上的萧寒脸色同样很不好!

    尤其是在听到殷灿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他后,那就更加阴沉了!

    苍天可鉴!

    刚刚的事,那能怨他么?从殷灿进屋子后,事情发生的每一步,全部都走在了他意想不到的地方!这鬼能猜到是这个结局?

    “咳咳,少废话!今晚叫你来,你丫明明知道我想问什么,还装什么糊涂?”咳嗽了两声,萧寒一边揉着脖子,一边恨恨的说道。

    “谁,谁装糊涂了?”殷灿听到萧寒的话,脸色一变,随后又强自辩白了一句!

    但是,等他看到萧寒那恶狠狠的目光后,语气又不觉软了下来:“好吧,那个宗主我确实知道一些……不过我们墨家与他们不是一个路数,彼此间并没有什么交集。”

    “没有交集?”萧寒冷哼一声,看着殷灿的目光里,分明挂着“不信”两个字!

    “哎!你怎么不信?我们真没什么交集!”殷灿就知道萧寒不信,但是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耸耸肩,无奈回答。

    萧寒盯着殷灿的一举一动,觉得他的模样不似作伪,心中就已经信了八成,只是他还有些疑问,不吐不快:“哦?没有交集的话,那你一开始为什么不愿意跟他们见面?”

    “那是因为一些老辈传下来的秘密,我也不得不遵守。”殷灿苦笑连连。

    “老一辈的秘密?那你们之间,还是有联系的?”萧寒的眉头再度皱起。

    殷灿瞪了萧寒一眼,又无奈的收回目光,解释道:“都跟你说了,那是老一辈的秘密,现在知道这些的人都不多,更别说打交道了!”

    “秘密?什么秘密?!”萧寒一听秘密两个字,好奇心大增,一把拉过旁边的枕头垫在脑袋下面,摆好姿势,准备听故事。

    殷灿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秘密就是秘密!要是跟谁都说,那还叫秘密?”

    “哦?跟谁都说,就不是秘密了?那某人刚刚喝柴绍口……呜呜。”

    萧寒一句话没说完,嘴巴就已经被人堵上了,只能发出呜呜的怪响。

    “行行行!算我怕了你了!告诉你就是!”殷灿捂着萧寒的嘴,直等到他不说话了,才慢慢松开手,头疼般的说道:

    “这些事情说起来话就长了!你大概也知道你,我们墨家自春秋时期墨翟祖师创立后,中间历经磨难,又经无数先贤努力,才得以传承不熄,自称一派!

    但是,在当初百家争鸣的年代里,一起传下来的,不光只有我们墨家,还有其他无数学派!只不过在后来的数百年里,这些学派有的断了传承,有的日渐式微,有的则背叛了教义,走上了另外的路。”

    一口气说到这,殷灿不禁停顿了一下。

    其实,走入歧途的,又何止那些学派?

    他们墨家,不也险些四分五裂,泯然众人矣?要不是老头子穷毕生心血,以一己之力将墨家重新整合,现在他这个矩子,估计也就是最后一任了。

    “哎?快说啊?怎么不说了?后来怎么了?”

    殷灿还陷在回忆里,萧寒却早已经等不得不耐烦,在一旁催促起来。

    殷灿突然听到催促声,小愣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苦笑一声,继续说道:“后来,后来就是儒家越来越强大!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即使不用刻意去压迫其他学派,其他学派也会被其一点一点的蚕食干净!于是,他们为了自保,便齐心协力组建了一个组织,也就是你所见的隐宗。”

    “隐宗,竟然是这么来的?”萧寒趴在枕头上,听的目瞪口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他想到隐宗的来头不小,但是没想到他来头这么大!

    不过,他心里还有有些疑问,照殷灿这么说的话,那个宗主,就该是所有门派的门主了吧?

    那他这个门主,也太凄惨了点!怎么感觉连殷灿一家都赶不上?

1212 夜说历史

    不过,还不等萧寒再问,却见殷灿突的话锋一转,叹息一声后继续说道:“只是可惜!成也隐宗,败也隐宗!”

    “嗯哼?何解?”萧寒听的心里跟猫抓的一样,见状赶紧问道。

    殷灿苦笑摇头,慢慢说道:“开始,他们是想集合众家子弟,合力组成这股力量,用于保护他们所有人!而事实证明,这个被他们凭空创造的隐宗,也确实做到了这一点!

    但是好景不长,慢慢到了后来,这支力量,竟然有了他自己的想法,它想脱离那些束缚它,牵绊它的门派!自成一派!”

    “那其他门派能愿意?”

    “呵呵,他们自然不愿意!但是此时的隐宗,力量已经很强大了!那些学术门派即使联手,也很难将之消灭,更别说隐宗也不是傻子,他们开始只是先甩掉一些弱小门派,对于强大的,依旧阿谀奉承,这样,那些门派自然就有看热闹的,扯后腿的……”

    “哦,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毛病,原来读书人也有!”

    萧寒笑了,因为他记得上学的时候,读过一篇文章,里面就写的一个神父的遗言。

    开始,他们杀犹太人,我不是犹太人,我不说话。

    接着,他们杀公会成员,我不是公会成员,我不说话。

    后来,他们又杀天主教人,我不是天主教人,我不说话。

    最后,他们杀我,却已经没有人再能为我说话了!

    鸵鸟思想,古今中外,大概相同。

    时间,一点点过去,通过殷灿回忆般的讲述,萧寒终于对这段尘封了不知多少年的秘密,有了一个大体的了解。

    这段往事,实在是太久远了!久远到需要以百年,甚至千年为单位!

    隐宗,脱身于诸子百家,却又不是诸子百家!

    如此特殊的身份,不光让它们集合了众家之所长,也相应的汇聚了众家之所短。

    组成隐宗的,是无数个学派佼佼者,而这些学派的教义,是不同的,甚至很多都是相悖的!

    当他们为了生存,这些悖论,这些不同,都可以暂时舍去,毕竟生存才是第一位!

    而当一切平静下来,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危机,便会渐渐浮现出来,变成一颗颗随时都可能引爆的暗雷。

    根据殷灿话中所说,隐宗最光鲜之时,就是在魏晋时期!

    那时候风行天下的玄学之说,正是隐宗集众家之长的手笔!

    其风头一时之劲,别说那些已经式微的学说门派,就连儒法道三家,都不得不退避三舍,不敢与之争锋!

    但是,荣耀往往来的快,去的也快!

    当竹林七贤逝去,兰亭名士不在,五石散的后果被昭然。

    世人终于从狂放不羁,追求仙道的幻想中走了出来,陷在其中,唯一走不出来的,就只有隐宗自己!

    也正是从那段时间开始,隐宗没落了!

    他们的高层每日追逐成仙的梦想,为一颗“仙丹”不惜掷万金而不悔。

    中层却因为各自学说的冲突,往往打的不可开交!

    底层之人更是唯唯诺诺,作壁上观,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这样,一个强大到足以影响一个朝代,左右数百年历史进程的强大门派,自此一蹶不振。

    在那段时间里,隐宗里的人或因误服丹药,做到了真正的“升天”,或因内讧,不断受伤甚至死去。

    当然更多的,则是看不到门派前景,被其他人伤了心,从此隐退江湖,再不见人!

    在人世间,想要筑一栋万丈高楼,需从一砖一瓦而起,耗费心力物力不知凡几。

    但想要毁掉它,往往只半日时光,烛火一盏罢了!

    用殷灿的话说,真正的隐宗,在那段时间,已经死了!

    至于现在的隐宗,不过就是披着一层伪装的伪教徒。

    他们没了文化传承,没了学派理想,有的只是生存与**!

    为了生存,他们依附在各地的大家族身上,为其铲除异己,平乱是非。

    为了**,他们横行于世,以利为先,甚至连最低级的山贼强盗都可以为伍,再没了一点读书人的气节与操守。

    外面的天,渐渐亮了起来。

    不知不觉,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迎着朝阳,殷灿推开房门,脚步沉重的走了出去。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

    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

    这一夜的长谈,受到震撼的,绝对不止萧寒一个!

    对殷灿自己来说,这也是一次难得的看清自我,计划将来的心灵之旅。

    站在长廊下。

    阳光,温暖的斜照在殷灿的身上,如一片忘忧水般,涤洗了他的心灵。

    如果不是旁边有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殷灿甚至会错误的以为:这一刻,他已然超脱了自我,化成天地。

    “吓……玩了一晚上……够厉害的。”

    廊柱下,小东抄着袖子,神色古怪的看着张开双臂,似在拥抱朝阳的殷灿,这句细弱蚊虫的话,正是他的自言自语。

    殷灿的耳朵不差察觉的轻微动了动,张开的双臂慢慢放下,然后转过身,表情复杂的看向小东

    小东哪想到自己那么小的声音也能被殷灿听到?

    此时见他转过头,甚至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友好的对他一笑!

    但是,还不等他笑容收敛。

    下一刻,一只大脚,就狠狠地印在了他的屁股……

    “嘭!!!”

    “啊~”

    随着一记重物撞击声响起,小东如炮弹一样,怪叫着飞到了廊外的花园中,而始作俑者殷灿,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只管大步离去。

    “哎呦,我的屁股!姓殷的?怪不得你姓殷,丫就是一个阴货……”

    呲牙裂嘴的骂了一句,小东艰难的从地上抬头。

    眼前,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距离他不足三寸,而且看的很眼熟!小东心中咯噔一下,再下意识摁摁身下的草地,湿漉漉的,还有一股异味?

    “嗷!是净桶!”

    片刻之后,一声惨叫,响彻了整个萧府后院!

    当仆人们纷纷闻讯赶来,却只看到小东火烧屁股一般冲进了侧院浴室,然后水声四起。

    哦,差点忘了!

    这时候浴室一般都是晚上用的时候才烧水,现在是早晨,而且是冬天的早晨……

1213 论风干疗法

    清晨的萧府依旧清净安宁,并没有因为小东鬼哭狼嚎般的冲澡,从而影响到它的分毫。

    柴绍早晨起来就没见到人,也不知跑到了哪里,萧寒很恶毒的寻思:他是不是跟殷灿一起出去“幽会”去了?

    与殷灿不同,华老头倒是一大早就来瞧了瞧萧寒,但是看他的眼神,怎么都透着一股哀其不幸,恨其不争的意思!

    在这种眼神下,搞的萧寒自己都有些心虚,难不成,这老头昨晚也听到了什么风声?误会了什么?

    越想,便越惴惴不安,直等到老头走后,萧寒突然才反应过来:咦,不对啊!我什么也没做!凭什么害怕?

    懊恼无比的抓了抓头发,就在萧寒想把华老头喊回来,跟他解释解释的时候,孙思邈又姗姗来迟。

    老神仙进屋也不敲门,萧寒被子都没来得及拉上,他就闯了进来,结果当场就把萧寒白花花的屁股看了个满眼,然后老脸立刻就阴了下来。

    “怎么不绑绷带?!”走到床边,老孙语气生硬的质问。

    萧寒被开门声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拽被子,结果见是老孙,便也懒得动了,只是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绷带全部都断了,让我怎么绑?接起来绑?”

    孙思邈听到萧寒带着怨气的话,微微皱眉,问道:“断了?怎么断了?”

    “嗯?怎么断的?你还好意思问我?!”

    但是,孙思邈不追问还好,一追问这个,萧寒憋在心底的无名之火,立刻就噌噌的烧了上来!

    他死死的瞪向老孙,咬牙切齿的吼道:“我屁股上那些绷带是你缠的吧?!你说缠绷带就缠吧!为什么缠那么多道?知道不知道我昨天差点解不开它们,让尿给活活憋死?!”

    孙思邈被萧寒吼得莫名其妙,不过他仍旧耐着心思问道:“那你最后是怎么解的?”

    “怎么解的?”萧寒颓然的趴在枕头上,想起昨天柴绍拿刀在他下身比划,心中仍是后怕不已,这要是一失手!下场简直比直接抹脖子还要痛苦百倍!

    “我能怎么解?用刀割的!你知不知道,我昨晚上差一点就成了太监?”

    萧寒悲愤交加,但是老孙的表情却越来越奇怪,半响后,他才眯着眼睛,看着萧寒说道:“那我给留的线头呢?你没拽一下看看?”

    “啥?还有线头?”

    孙思邈话音刚落,满脸凄苦的萧寒猛然抬头,一脸的懵逼!

    但是随即,他就想起当时在自己腰间,似乎还真有那么个线头,只是后来被他扯乱了罢了!

    孙思邈见萧寒木然的表情,就知道他想了起来,脸颊颤抖了几下,像是在忍着笑意继续说道:“那是一个活扣,一拉的话,它自己就散了,你不知道?”

    “啊啊啊!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萧寒一瞬间抓狂起来,双手胡乱的在头上乱抓,这也就是他身上有伤,行动不便,要不然这时早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当时就差一点,就差一点,那把刀就砍了下来!我要是变成了太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太激动了,萧寒甚至在激动之下,直接化身成了乡下泼妇,对着孙思邈喋喋不休的数落起来,连医生不可得罪的古训,都抛诸脑后。

    当然,古训能经历时光流传下来,自然有它流传的意义。

    于是萧寒很快就尝试了一次老孙极其粗鲁的上药方式……

    “孙长老,孙大爷,您刚刚这么使劲,是为了化开药力么?”萧寒疼的眼泪涟涟的问。

    孙思邈一边整理药箱,一边头也不抬的道:“不是,就是单纯让你顾不上说话!好好一个人,怎么就长了嘴呢?哪怕惨叫也比说话好听……”

    “你……嘭!”萧寒几欲吐血,支棱着脖子瞪了孙思邈半天,最后一脑袋砸在了枕头上,连带着床板都跟着惨叫了一声。

    “我……我就不该让你上药!”脑袋深深地埋在了枕头里,萧寒瓮声瓮气的说道

    “哦……”孙思邈很敷衍的回答了一声。

    萧寒继续闷声说道:“人家柴绍昨天告诉我个秘方,说这样把伤口露在外面,反而好的快一些,这叫风干疗法!以后你也不用借上药,来公报私仇了!”

    “风干疗法?”老道没在意萧寒说的后半句,反倒对这个名字很感兴趣,收拾东西的手也跟着停了下来。

    他抬头,认真的看了萧寒一眼,然后点点头道:“这个名字起的好!不过依贫道看来,风干疗法风干的不是伤口,而是你吧?”

    “嘎?”

    萧寒没想到从来不苟言笑的孙思邈竟然还有这么幽默的时候,不禁有些诧异道:“风干我干嘛?又不是做风干鸡?”

    老孙懒得跟萧寒胡扯,于是继续低头收拾药箱,等到把一切都收拾妥当,这才站起身来,背上匣子叹息一声对他道:“以后再听别人说话时,记得先过一下脑子,如果没有脑子,就去问问别人,实在不行,就去借一个!”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萧寒被老道说的脸庞刷的一下变得涨红,梗着脖子道:“我怎么没脑子了?我就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以前手破了一道口子,包好了那么些日子都不见好转,结果不包一天就结痂!难道不是说这个法子好用?”

    孙思邈这时已经走到了门口,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萧寒,眼神中透着几分怜悯:“哎,照你这么说,那要我们医生有什么用?干脆把军医都撤回来,以后军队打仗,有受伤的,你让他们找个向阳的山坡趴一趴,过一天伤口结痂,又能提刀冲锋,那该多好?”

    萧寒被说的一愣,正不知该怎么反驳,却又听到已经走到门外的孙思邈道:“当然,你也可以试试柴绍说的法子,反正等伤口感染的时候,老道会来帮你切掉它,就是希望你能忍着不叫唤……”

    这下,萧寒终于老实了,他实在没有拿自己屁股来做实验的狠心,只得认怂的朝外面已经走远的孙思邈喊道:“咳咳,还是算了!您是专家,自然还是听你的!”

1214 高攀不起

    扬州城在这些日子里是真正的乱做了一团!

    那些城防军每日跟蚂蚁般进进出出,偶尔带回几个贼人,那城里就会激动的跟过年一样。

    围观的人,可以从城门口,一直排到城后的衙门监狱!

    一路上,各种菜叶子,泥土,石块下雨般往贼人身上招呼!偶尔有富裕点的家庭,鸡蛋,咸鱼也会投上几枚,让被抓回来的贼人更加狼狈。

    那些押解贼人进城的军卒也坏!

    进城前,故意找一条长绳子,将抓到的贼人串糖葫芦一般串成一串。

    他们一个人在前,一个人在后,远远拉着绳子,控制着路线,这样既不怕人逃脱,又不虞遭受池鱼之灾!

    而且,为了让城中百姓砸的更过瘾些,他们还特意放慢了脚步!

    本来这条路半个时辰就能走完,现在非得走上一个时辰不成!等到了监牢,投到大狱,贼人也就剩半条命了。

    本来,城中百姓对待这些贼人,虽然也恨,但也不至于痛恨到如此地步。

    毕竟他们从始至终都呆在城里,没有受到贼人侵害!而仇恨一旦缺了切身之痛,那股子恨意自然就不会太过强烈。

    但是,在战后。

    随着流民来往,以及那些抓捕流寇的官兵将沿途见闻传回城中,本有些看热闹心思的扬州城人,也变得出离的愤怒起来!

    扬州实在是太平太久了!居住在此的人们都已经忘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战争更加残忍,更加灭绝人性!

    在战争之下,所有的秩序,所有的道义都成了一句笑话,唯有鲜血和破坏,才是战争的本来面目。

    记得最先传回消息的,就是扬州北边约百十里的一个小镇。

    当时,虽知道贼人要来,但一镇之人,又如何全走脱的了?其中总会有割舍不下家业,亦或者心存幻想的人留下,做一做与人秋毫无犯的白日梦。

    而毫无疑问,这些留下的人,最后都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连带着小镇,最后都被付之一炬!

    甚至等扬州大胜,官兵赶到之时,在城镇的废墟中,还有丝丝黑烟升腾而起!

    靠近楚州的一户地主大院,在大队贼人经过之前,就战战兢兢的献上财富,祈求放过。

    但是等贼人过后,偌大的院落,就只剩下浓重的血腥气在其中飘荡,全家一百三十二口,外加仆役,婢女等等,尽皆被**杀害!

    沿海的渔村!毗邻大山的村落!只要是贼人够的着的地,处处都有他们肆虐的痕迹!

    像是上述这些人神共愤的惨事,还只是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一小部分!

    有更多的,却是让人连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

    王五和小刀等一众游侠如今还在山野里疾行。

    如果说,一开始他们还只为了混军功,拿赏赐的话!

    那么在亲眼目睹了几桩惨事之后,他们的目的已经不知不觉改变了!

    虽然,他们之前都是些市井泼皮!但泼皮,也有泼皮的底线!

    眼前这些贼人的野兽行径,已经深深触及到了他们作为一个“唐人”的最基本底线!

    现在这些游侠们的脑海里,对这些散兵游勇就只有一个字:“杀”!

    队伍匆匆而行,前面路边的灌木丛中,一只兔子突然惊慌失措的跳了出来,在林间小路蹦跶了几下,很快便消失在密林当中。

    王五远远就看到这一幕,脚步不觉放慢了许多,随后他一挥手,身后立刻就有几个游侠猫着腰,向那灌木丛中摸去。

    这处灌木丛很大,深绿色叶片在这一派枯黄的冬日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不过,正因为它的显眼,才不会有人特地去关注于它!要不是那只被惊出窝的兔子,王五也不会想到这里面竟然会藏了人。

    几个游侠悄无声息的来到灌木旁边,其中一个往里看了一眼,然后回头朝王五这边打了一个手势,意思人不多,他们几个完全可以对付。

    “阔落丝!!”(日语杀的意思,这才是正确读音,不要被神剧中“杀了给给”“死啦死啦滴”迷惑……)

    “杀!”

    很快,灌木后就响起了几声惊恐的呼喝,随即就是兵刃交加的脆响,以及利刃割裂身体的闷哼。

    纷乱的声音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一切又重新平静下来。

    那几个前去探查的游侠重新从灌木后钻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两个梳着奇怪发型的脑袋。

    “倭人?”王五只看了那人头一眼,就认出这是两个倭人的脑袋,眉头不觉一皱。

    虽然,他没有跟倭人打过什么交道,但是倭人凶狠的性子,他还是知道的,于是连忙对那几个游侠问道:“你们几个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几个游侠闻言,嘿嘿一笑,其中一个还特意摇晃了几下身体道:“五哥,你也太小看我们了,要是在战场冲锋,我们或许不如他们,但是进了这林子,再让他们两个,也不是咱的对手!”

    王五哈哈大笑:“好!不过我们也不能大意,咱兄弟现在都是为自己活着,万不敢折损!”

    说罢,他又指了指那几人手上的人头,继续道:“别提着了,看着就恶心!拿去让后面人收了,等回城后,一并交给官家!”

    “喏!”

    那几个游侠答应一声,笑嘻嘻的提起还在滴血的脑袋,撒腿就往队伍最后跑去。

    在哪里,专门有人负责收集贼人的头颅,好等统一送回城中记功。

    大唐规矩,一记首级,功勋一转!

    王五这些人,虽然如今第一目标改成了给那些无辜受害的唐人报仇!

    但是这军功,也是搂草打兔子,顺道的事,总不能只为大义,就将兄弟的富贵弃之不顾吧?

    游侠队伍很快便重新赶路,刚刚发生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罢了。

    只要看看缀在最后面,那几个血迹斑斑的硕**袋,就知道类似的遭遇他们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

    他们是游侠!天生就适合这种追击,寻找,隐匿的事情!

    而在这一段时间的行军,追杀之中,

    王五已经隐隐成为了这支游侠队伍的真正头领。

    想当初,包括墨家在内的那些势力推这些人出来,可能就没想过他们还会活着回来!

    如今,他们不光活着回来了,还加入了军籍,成了府兵!

    等那些势力再回来招揽,却是一个跟着回去的都没有。

    今天,你对我爱搭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1215 偶遇

    山林漫漫,游侠一路搜寻,一路北去。

    他们这次出行所携带的粮食不多,加上冬日的林子里,也找不到什么可以补充体力的食物,所以就需要他们在有限的时间内,赶到下一个城镇进行补给。

    当然,因为是府兵的缘故,他们一路的补给都是由当地官府提供的。

    而且他们现在都是拿了人头的功臣,除了补给,官府和当地的大户人家往往还会有答谢礼送上,这也是他们丝毫不怀念之前游侠身份的原因之一。

    越过这片密林,前面就是下山的路,在这期间,没遇到什么敌人,反倒看见一块稍微平整点的平缓坡地,更难得的是,在这里竟然还有一小口清泉。

    “五哥,这里有泉水!”小刀眼睛最是好用,第一个看到了那口小小的泉水,立刻欢呼一声,就匆匆冲上前去。

    急促的脚步,惊起一只趴在这喝水的松鼠,吓得它跳跃着逃向不远处的大树上,只探出个小脑袋打量这一群不速之客。

    “先别喝……”王五一句“当心有毒”还没出口,小刀就已经来到了泉水旁边。

    只见他飞快的蹲下身子,鞠起一捧水,贪婪的将其吞进嘴巴,这才惊喜的抬头朝这边喊道:“快过来,泉水还是温的!”

    “呸!什么东西都往嘴里灌,早晚毒死你!”王五见状无奈,只能在心里暗骂一句。

    不过,他也就在心里骂一下罢了。

    看泉边的那只松鼠,以及地上纷乱的野兽爪印,长眼睛的都能看出这水没有问题。

    “五哥……”身边有人轻舔了舔嘴唇,却并没有和之前一样一哄而上,反而希冀的看着王五,询问他的意见。

    这就是王五这几日权威竖起来的缘故,除了小刀继续没心没肺,队伍其他人都已经习惯听从他的安排。

    王五此刻先在心中飞快的计算了一下剩余路程,发觉时间还算充足,索性也点点头:“弟兄们走这么远也累了,就在这先休息一下,吃点饭再赶路吧!”

    “哦~”

    此话一出,其他早就跃跃欲试的游侠立刻欢呼一声,冲到了泉边接水,这样一来,反倒把最开始的小刀挤了出去,气的他站在人群外面,跳着脚大骂这群人无耻。

    冬日的太阳很招人稀罕! 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舒服的让人只想什么也不干,就这样晒着太阳美美的睡上一觉。

    小刀在匆匆扒了几口饭后,就裹着一件从敌人身上扒下来的裘服,靠在一块大石边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盹。

    也不知道这件皮裘是用什么材料做的,灰蓬蓬的,中间还空着几块难看的疤痕没有毛,一眼看过去就跟老鼠皮一样,格外的破旧!

    也正因为如此,当时收拾战利品,其他的游侠都看不上这件破衣烂袄,只有小刀寻思晚上拿它裹裹脚也好,这才动手将它从那死鬼身上剥下。

    不料,这东西刚一入手,小刀立刻就感觉出它的不同!

    这看起来偌大的一件皮裘,竟然十分轻盈,手摸上去,更是感觉柔韧如无物!小刀这才知道是捡到了宝贝,从此这件皮裘就再不离身,连晚上睡觉也穿着,生怕脱下来,再被别人抢了去。

    今天的风不大,加上头顶太阳一晒,依靠着大石的小刀很快就进入了半睡半醒的模糊状态。

    最近的这几日,要不就是赶路,要不就是杀人,他的精神早就疲惫不堪,所以一闲下,眼皮就不由自主的开始打架。

    “扑簌……”

    眼看就要梦到周公的女儿,头顶上却突然有几点东西落下,轻砸在小刀脑袋上。

    “别闹!让我歇一会!”被打搅美梦的小刀不满的嘟囔一声,歪了歪脑袋,继续打盹。

    “哗啦啦……”

    又是一阵细小的砂石落下,这次没有落在小刀的头顶,反而是顺着他的脖颈,直接流到了衣服里面。

    “娘的!谁!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死是吧!”

    又被骚扰了,这次真是叔能忍,婶子忍不了了!

    小刀猛的睁开带着血丝的眼睛,正想跟捉弄他的那个混蛋拼命,却突然发自己身边,似乎并没有什么人啊?

    “难道在石头后面?”

    火冒三丈的小刀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管其他人诧异的眼神,几下就蹿到巨石上,往四下一看,还是没有人!

    “怪了?难道是做梦?”呆呆的站在石头上,小刀挠了挠头,下意识抖了抖衣襟,几点砂石从衣服里面落下,证明他不是在做梦!

    “五哥,你看见……”茫然的抬起头,小刀正想问问王五,是不是有人捉弄于他,突然间脚下又是一 阵细微的震动,大石上风化的细沙也随之簌簌的滚落下去。

    “吓,这石头成精了?会动?”小刀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吓了一跳,正想纵身从石头上跳下,突然却见到那边一个游侠指着山下,一脸惊恐的喊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什么东西,能吓成这样?”小刀闻言,赶紧止住往下跳的动作,转头朝那人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山下,一队骑兵突兀的出现在了大路上,人马皆覆黑甲,正如一股钢铁洪流般,自远处席卷而来!

    那剧烈的马蹄,踏的地面如地震一般,让他们身下的大山,也为止颤抖起来!

    “看,他们在追什么!”

    身旁不知是谁又大喊了一声,小刀一个激灵,从震惊中挣出来,连忙揉了揉眼睛,往这支骑兵的前面看去。

    果然!

    在那支骑兵的那里,一队丢盔弃甲的逃兵正疯了一般朝这里冲来。

    这些逃兵也是骑着马的,但是他们的马,跟后面的骑兵身下马比起来,就像是一头头可笑的驴子!虽闷头奋力奔跑,两者之间的距离却依旧越来越近!

    “前面没路了!兄弟们,回去跟他们拼了!”

    两方一逃一追,眼看就要进入崎岖难行的山路,前面的逃兵猛然大喝一声,勒住了马缰。

    显然他也知道,上了那种路,马根本就跑不起来!他们只会被身后的骑兵一个个轻易射杀在路上。

    只是,逃是死,反抗,就能活么?

1216 战斗

    前面逃窜的骑兵,看起来约摸有二百来人。

    而后面追击的黑甲骑兵,人数也与之差不多。

    但若是从气势来看,一如天神下凡,一如丧家之犬,其形截然不同!

    不过别忘了,丧家之犬,也是会咬人的。

    等那些逃兵发现前面已经无路可退,纷纷调转马头,嘶吼着朝追兵杀去,其声势却又一时高涨无比!

    恰似那翻涌的狂风浪潮,凶狠的拍向礁石般沉稳的黑甲骑兵!

    下方形势陡然变化,那些在半山腰上观战的游侠等人见状,都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其中有些心急的,甚至都忘了他们在山上怎么呼喊,下面人也该是听不清,依旧扯着嗓子狂吼起来!

    “小心”

    声音刚刚传出,就被瞬间淹没在一片如雷的马蹄声中。

    紧接着,在下一刻,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震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山下,面对着凶狠狠冲来的逃兵,黑甲骑兵不仅没有慌乱,甚至就疾驰的马蹄,都不曾停滞过半分,仿佛面前的那些敌人,只是一阵山中刮来的微风一样,一碰,就会碎灭。

    “嗖嗖……”

    两方越来越近,等不到百步之遥,一道乌云,率先从黑甲骑兵中升腾起来,而后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线,狠狠地扑向了那支冲来的逃兵。

    王五看的满头大汗,一双大手更是紧紧的捏住了手中的钢刀!

    他这时才看清楚,那哪里是乌云?分明就是密集的箭矢,只是这箭矢太齐,太密,所以远远看去,才像一片乌云一样!

    “乌云”扑入冲锋的逃兵队伍中,刹那间,逃兵纷纷坠马,原本以为纵然不敌,也能周旋片刻的逃兵,只一轮齐射后,就已经伤亡大半!

    这还不算!就在幸存者紧紧的贴在马背上,期望着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却是一杆杆闪着寒光的马槊!

    战斗几乎就在一瞬间就结束了!战斗的结果,也毫无悬念!

    山下的战场上,除了一些失去了主人的战马在其中不断走动哀鸣,就再没了其他的声响。

    那支黑甲骑兵勒停了战马,鲜血从他们的槊尖缓缓滴落,衬托的他们仿佛一尊尊没有生命的杀戮机器一样。

    “好……好强的骑兵!”王五这时已经看呆了!与他一样表情的,还有身边的那些游侠!

    刚刚,他们虽然听不清楚山下交战的声音,但只看那干净利落的交锋,就不禁让人热血沸腾!

    这才是真正的百战之师!这才是一支无敌的雄兵!

    如果当初扬州也有这样一支部队,又怎能让那些贼人吓得连门都不敢出?又怎能让他们陪着萧寒以身犯险?

    “五…五哥……他们好像看到我们了!”

    王五还呆呆的站在原地胡思乱想,旁边,小刀却不知什么时候从大石上溜了下来,正小心的拽着他的衣角提醒道。

    “看到我们了?”王五猛的回过神来,心中先是一惊,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了。

    刚才,他已经看到那支队伍中扬着一杆唐旗,既然都是大唐的军队,那就是自己人,这怕什么?

    想到这,王五咽了口唾沫,瞪着眼说道:“看到就看到了!都是自己人!怕什么?走咱们下去跟人家打声招呼!”

    “可是……”小刀拉住了王五,犹豫的看了山下一眼,说道:“咱们还没有正式成军,没有旗帜啊……”

    “这个……没有旗帜,也不打紧吧!咱们都穿着府兵铠甲,还有牌子在身……”王五这时也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半身皮甲,皱眉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可是他们杀人也太利索了!会不会把我们也……”

    小刀并不是怕他们的身份出现问题,而是怕自己来不及报出身份,就被人家干掉!看刚刚那些骑兵杀人的爽利劲,这事还真有可能发生!

    不过,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山下却又响起几声尖利的箭啸声,彻底打断了他想说的话。

    三声响箭,这是警示,也是催促,王五他们虽然入军才几天,却也清楚它的含义。

    “哎,走吧!现在总不能跑吧……”

    听到这三支响箭声,本被小刀说的也有些犹豫的王五终于把心一横,长吸一口气,第一个朝山下走去。

    ————

    山下,黑甲骑兵静静的在空地上摆开一个锋矢阵,兵锋所指,正是那些稀稀拉拉从山上下来的游侠们。

    王五是第一个走到了那些逃兵调转马头地方的人。

    站在被马蹄踏的有些坑洼的路上,他先看了一眼前面横七竖八的众多尸体,然后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幸好!他之前跟着萧寒见过更为惨烈的战场!要不光靠面前这血淋淋的一幕,就能吓得他不敢上前。

    “来人通报性命!”来不及让王五多想,一个冷峻的声音就已经自骑兵那里传来。

    王五闻声举头看去,却只见一排排不动如山的骑士静立在那,根本分不清是谁在说话。

    而且,虽然他们不动,但那股作用在心理上的无形压力,依旧使的王五和身后的游侠双股战战,心中俱意横生!

    “我们是扬州府兵,此次出行,是为了追捕敌人!”

    看了看自己旁边畏缩的游侠,新任首领王五只得硬着头皮,朝那些骑兵高喊了一声!

    哎,这做领导,虽然看起来威风,但是背锅的时候,也挺惨的……

    “府兵?可有印信公文?”为首的一个骑兵听了王五的话,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依旧冷冷的喝问。

    “这个……”

    王五这次犹豫了一下,红着脸答道:“因为出战时走的急迫,并未携带,不过我们有证明身份的牌子!”

    说罢,他就赶紧把视若宝贝的牌牌拿了出来,高高举在手上。

    其他游侠见状,也有样学样,举起自己的牌子,一时间,山这边人人都高举牌子,看起来跟举行什么仪式一般。

    “连印信公文都不带就出兵?”

    骑士看着这些人的装束,再看看他们的牌子,心中已经相信他们是兵,而不是贼!

    不过,说实话像这种兵,他还是第一次见过,也不知是哪个庸将带出来的。

    “你们跟的是哪路的将官?姓甚名谁?”骑兵讥讽的问道。

    “我们……”王五脸上不自然起来,他光知道那个武备司郎将姓杨,但是叫什么?

    哎,自己又不是他爹,哪知道他叫什么?

    “杨什么来者?杨,杨?羊羊羊?”

    王五还在苦思冥想,旁边的小刀却已经反应过来。

    他眼珠子一转,看了看那迎风飘扬的唐字大旗,突然上前一步,壮着胆子高声说道:“我们是萧侯手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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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0895/ 第一时间欣赏大唐腾飞之路最新章节! 作者:青岛可乐所写的《大唐腾飞之路》为转载作品,大唐腾飞之路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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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腾飞之路介绍:
“萧寒,你金子掉了!” “不要了,我这这么多,懒得捡……” “萧寒,匈奴又来了!” “别管他,来进贡的,不老实,立刻大嘴巴扇他!” “萧寒,棒子来认祖了!” “乱棍打出去!!!” 唐朝,一个空前强大的王朝! 灿烂绚丽的文化,万国来朝的盛况,儿女情长,英雄辈出! 梦回大唐,长安的夜空是否依旧让我们着迷? 且看一个来自现今社会的平凡青年,回到这个有欢笑有泪水的伟大时代,在这大唐的盛世里写下最华丽的篇章,如何以一己之力,推动整个唐朝滚滚向前! 本书轻yy 走轻松诙谐路线,与正规历史有出入,敬请谅解~大唐腾飞之路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腾飞之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腾飞之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