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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七零甜婚似火全文阅读

作者:桃渔     重生七零甜婚似火txt下载     重生七零甜婚似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六章都别动,不然我就铲死她!

    少女关切地问小元:“你家猪没事吧?可不能把消毒水沾在猪草上。顶 点 X 23 U S”

    小元笑着拍她的手:“哈哈你说晚了,我家猪昨天拉了稀,今天已经好了。那消毒水水可真厉害,沾那么一点就让猪拉稀了。”

    帝铁宁笑着说:“就是啊,嫂子,小元嫂子,我走了。”

    小元挥挥手,看着帝铁宁走远,她小声问:“你把她的新鞋卖了,她不跟你闹腾啊?”

    吴蓉红撇撇嘴:“有甚好闹腾的,一个丑不啦叽的学生娃娃,穿那么好的鞋都浪费了,这鞋呀,就得配你这样的人儿!”

    小元嘻嘻笑着转过脸去,却在暗地里撇了撇嘴。

    摊上这么个吃里扒外的媳妇,帝家可真倒霉!

    帝铁宁那小姑娘也是个傻的,她哥买给她的鞋子,她就任由她嫂子卖了补贴娘家。

    小元瞄一眼吴蓉红,嘴角向下撇了撇,心说人家帝铁宁眉清目秀的,可比你漂亮多了,还有队长家的侄女儿,人家可不是半瓶水,人家是京都来的大学生!

    ……

    “京都来的大学生”跟着三蛋娘到了牲口院儿,发现其实是虚惊一场,两头牲口站不起来并不是真的快死了,只是布氏病的另一个症状,关节炎症发作导致的。

    林子矜对动物用药的剂量不太了解,这时候也没有百度可查,只能自己斟酌着略微加大药的剂量,让临时指定的饲养员试一试。

    又叮嘱了一番防疫的注意事项,给老黄头打了针,林子矜才算放心地离开。

    一路上感叹着自己颇有点当兽医的潜质,等回到家,她才发现,林子维还没有回来。

    她在牲口院那边耽搁了有一个多小时,这么长的时间,就算林子维用一只脚往回跳,这时候也该回来了,为什么他还没回来?

    林子矜心里猛地一跳,一股极度不安的情绪立即笼罩了她。

    她急匆匆地赶到海子边,发现那儿只有她和林子维的脚印,林子维早就没了踪影。

    找了一圈,林子矜发现林子维的衣服和鞋子也不在岸边,不禁松了一口气。

    这说明林子维已经离开了海子,那么,他去哪儿了呢?

    她默默地往回走,心里思忖着林子维可能去哪儿,远远地望见村口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一件事。

    与前世相比,罗布村发生的许多事情都提前了好几年,那件事情,难道也会提前?

    林子矜像被火烧了一样,跌跌撞撞地转身,大步往回跑。

    她要到前世出事的那个小树林里去,看看弟弟是不是在那儿!

    “维维,维维,你在哪儿?”林子矜大声喊着跑到小树林边,沿着人们踩出来的小路往里边跑。

    这片树林离村子较远,平时很少有人来,除了下过雨后偶尔有调皮的孩子来找蘑菇,其它时候几乎没什么人。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树林里更是阴暗,有风从树梢上吹过,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声音里似乎夹杂着别的声音?

    林子矜忽然停下脚步,朝着一个方向看过去,她似乎听到有女孩儿的喊声?

    她四下张望,在不远处的灌木丛边找到一根小孩儿手腕粗的树枝,将树枝上多余的枝叶掰掉,勉强形成一个棍子的模样拿在手里,林子矜快步朝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慌不择路地跑着,垂下来的枝叶刮着林子矜的脸,灌木上的小刺划破了她的衣服,等她狼狈不堪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张本善面色狞恶地转过身来面对着她,一只手里拿着一把铲子,另一只手揉着眼睛。

    他的眼睛不停地流着泪,两人中间隔着一从灌木。

    林子矜顾不得管张本善,先去看他身后。

    她看到了林子维,还有林子维身后衣衫不整的帝铁宁!

    “维维,铁宁!”

    “姐,姐你别过来,姐你快去外面喊人!”林子维也看到了她,大声喊着,同时用力推着身后的帝铁宁:“铁宁,你快跑,你赶快跑!”

    帝铁宁不知是吓呆了还是怎么回事,却是不肯动弹,被林子维一推,反倒摔倒在地上。

    她颤颤地爬了起来,手里抓着两把土。

    “我不走,维维,我,我跟你一起!”

    张本善眼睛里被林子维扬进了沙土,疼得厉害,只能看见来了人,却看不清来的是谁。

    听声音来人是个女的,这声音也不是很熟悉,他心里一慌,情知这一次是没办法了。

    如果说刚才他还有可能把那两个小崽子留在这树林里,杀死他们,并掩盖罪行的话,那么现在多了一个隔着灌木丛的女孩子,腹背受敌,他绝不可能把他们都留下。

    一念及此,张本善立即有了决断,他不再管身后的女孩子,而是举着铲子跳到帝铁宁的面前,伸手试图抓住她。

    “你们都别动,不然我就铲死她!”

    然而林子维半路扑了上来,抱住张本善的胳膊,用力地咬了下去。

    帝铁宁抓着两把沙子,想扬到张本善的脸上,没想到对方吃过这亏学精了,早就防着这招,提前闭上了眼睛,而林子维却恰好在沙子的攻击范围内。

    正在犹豫间,就见林子维狠狠地咬了下去,张本善疼得啊啊大叫,手里的铁铲子朝林子维脖子上砍去。

    帝铁宁知道那把铲子的锋利,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她没有听到林子维的惨叫声,只听到一声闷哼,睁开眼睛看时,就见张本善软软地倒在地上。

    林子维立刻抢过他手里的铲子递给帝铁宁:“快拿着!”

    帝铁宁接过铲子,看向那个抱着一块大石头的女孩儿。

    林子矜把石头扔在张本善身上,拍了拍手:“石头比木棒好用多了。”

    石头落在张本善的身上,他一动也不动,帝铁宁知道暂时脱离了危险,腿一软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

    林子维拣起石头抱在胸前,警惕地看着张本善:“姐我在这儿看着他,你们快去叫大人来!”

    林子矜却是笑了笑,走到帝铁宁身边,拍拍她的肩膀,说了声别怕,从她的手里把铲子拿了过来。

    她倒提着铲子回到张本善的身边,蹲下身子,将张本善的裤腿撩了起来,高高地举起铲子。

    帝铁宁啊的一声闭上眼睛。

    血如泉涌,剧痛之下,昏迷中的张本善抽搐了一下睁开眼睛,尖声嚎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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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断腿

    林子矜神情冷然,对张本善凄惨的叫声充耳不闻,她将铲子往旁边一扔:“这下不用看着他,咱们走吧,他跑不了。”

    这是她前世就一直想做却没做成的事,今生终于赶上了机会。

    张本善没有杀人,只是强奸未遂,万一将来法院不判他死刑呢?总不能让他坐几年牢,囫囵个儿地再出来祸害人吧?

    不如索性把他的脚筋铲断,让他再也害不了人。

    林子维就像不认识似的看看堂姐,再看看如疯狗般一边抽搐一边狂吠的张本善,把手里的石头往灌木丛里一扔,脱下身上的小褂扔给帝铁宁。

    “好,咱们走。”

    帝铁宁接过小褂,才意识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撕得不成样子,大半的肌肤都露在外面,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羞涩,一边哭一边急急地穿好衣服。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树林中采光不好,更是黑得厉害,只能看清近距离的景物,几米以外就看不见了。

    地上躺着一个连哭带嚎流血不止的人,血腥味刺激着人的感官,再想想刚才危险的场面,如果不是林子维及时赶到,她现在……

    帝铁宁哭着,忽然干呕起来。

    林子矜拉起帝铁宁的手,低声安慰她:“没事的,有我和维维呢,坏人不是腿断了吗,他再也不能害人了!”

    是的,他再也不能害人了,悬在林家和帝家头上的利剑终于落了下来,虽然帝铁宁受了惊吓,但毕竟还是活了下来。

    天已经完全黑了,村口传来林家亮的喊声,手电筒的光柱在空中乱晃。

    直到这时,林子矜终于放下了心,只觉得手脚发软。

    这半天以来,林子矜其实都是在强作镇定,虽然她多活了一世,可前世也从来没有跟人动过手,手术台上动刀子,那是在救人。

    她扶着帝铁宁,辨认着脚下的路,没走几步,就听见落在后面的林子维啊哟一声

    “维维你怎么了?”帝铁宁先于林子矜喊了起来,抓着林子矜的手一下子放开,快步跑了过去。

    林子维扶着腿,靠着一棵树站着,咬着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没事,腿有点疼。”

    林子矜走过来:“坐下,把腿放平我看看。”

    林子维听话地靠着树坐下:“姐我没事,你们俩先出去吧,叫我爹进来扶我一把。”

    事实上林子维的腿疼得非常厉害,如果跟前没有两个饱受惊吓的女孩子,只有他一个人的话,怕是他早就疼得叫起来了。

    林子矜试图卷起他的裤腿,触手处粘腻温热,她惊呼一声:“维维你受伤了?”

    林子维觉得很窘,他本来不打算让两个女孩子知道这事,他计划着,等出了这片树林,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说。

    可刚才紧张的时候不觉得什么,现在放松下来再一走路,才发现伤口处疼得厉害,而且头也有点晕晕乎乎的。

    “骨折了。”林子矜略一检查,就吩咐帝铁宁:“铁宁你去外边喊人来,我在这儿守着他。”

    说着话,她从自己的衣服下摆扯下几条布,用力地扎在伤口的两端,暂时充当止血带。

    没一会儿,帝铁宁就带着人赶来了。

    手电筒的光柱在茂密的树林间乱晃,嘈杂的人声和焦急的叫喊声响成一团,林子维心下一松,终于昏了过去。

    林子维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间陌生的房子里。

    房子里很是干净整洁,弥漫着一股怪怪的味道。

    小少年发现自己的腿上打了石膏,手上扎着针,胳膊上也包扎着白纱布,看起来就像个伤兵似的。

    帝铁宁坐在他的病床边,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林子维一下子想起那天的事:“帝姐姐,你没事吧?”

    帝铁宁被惊醒,急急起身:“维维你醒了?”

    他娘白如意端着一盆水从外面进来,看见睁开眼睛的儿子,低呼一声放下水盆,三步两步地跑了过来。

    林子维有点糊涂:“娘,这是在哪儿?”

    白如意眼泪掉了下来,想摸摸他又怕触动伤口:“哎呀儿子,你可醒过来了!”

    帝铁宁也跟着哭:“维维,你的腿受伤了,医生给你打了石膏,你不要乱动,是我连累了你……”

    她的脸上有些青肿和擦伤的痕迹,擦伤的部位已经结痂,这么一掉眼泪,整张脸看着更是凄惨。

    林子维有点不好意思,不知说什么好,半晌才说出一句话:“帝姐姐,你也受伤了,还在这儿守着我。”

    帝铁宁流着泪摇头:“你救了我,维维。”

    大家都是一个村里的,碰到坏人欺负她,总不能不管吧?

    他想搔搔头,抬起手来又被他娘按住了:“别乱动,还输着液呢。”

    林子维笑了笑:“帝姐姐你别哭了,谁遇到这事都得管,那本善叔,不是,张本善呢?”

    帝铁宁脸色立即变得惨白一片,轻轻地瑟缩了一下,显然她是想起了那天的事。

    白如意脸色也变了,恨恨地道:“那个杀千刀的挨了一顿打,村里人不会放过他的铁宁你不要害怕,你子矜姐说了,他的腿坏了,将来走不成路,再也不能害人了!”

    帝铁宁还是那副惊惧的模样,惨白着脸不做声,大滴大滴的泪从她的脸上掉了下来,落在雪白的床单上。

    林子维强笑着伸出没输液的手拍拍她:“帝姐姐,你别怕,这不还有我呢吗,我能保护你,还有我子矜姐,她也厉害着呢,肯定能保护你。”

    帝铁宁被少年拍了两下,似乎从中得到了些勇气,红着眼圈点点头:“嗯,我不怕。”

    白如意看着心酸,这两个孩子也是命大,幸好子矜去得及时,不然的话,这两个孩子还不知道能不能从张本善手下逃得活命。

    想起那个恶魔,白如意就恨得牙都痒痒的。

    事情发生后,她陪着林子维和帝铁宁连夜来了县医院,走的时候只知道几个小伙子找到了张本善,揍了他一顿带回来,那边具体是什么情况,她还真不知道。

    她们走的时候,林子矜悄悄地跟白如意说,让她安心,张本善肯定不能再害人了。

    不知道这个侄女儿做了什么,但是白如意就是相信,林子矜既然说出来,就一定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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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打死不偿命

    林子矜做了什么?

    她不过是铲断了张本善的脚筋,没要他的命,虽然她也很想这样做,可是真的让她杀人,尤其还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她还真下不了手。m.www.uu234.net

    罗布村这边闹哄哄的,三个当事人有两个被送到了县医院,林子维的骨折只是轻微的骨裂,治疗起来没什么难度,有白如意和帝家两口子跟着去,林子矜倒没什么不放心的。

    她得留在这边,还有张本善和吴蓉红没解决呢!

    事发的当时人们都忙着救治林子维,安抚帝铁宁,直到后半夜才想起张本善。

    去找张本善的是几个小伙子,找到张本善时,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们压不住火,先揍了他一顿,才把他像拖死狗似的拖回村里。

    等回到村里,才发现张本善的脚上开了个大口子,流了好多血。

    这种坏了良心的家伙,村里没人愿意给他包扎,就连他媳妇也只是过来看了看,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

    张本善他娘早就死了,只留下一个他爹,也是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听说儿子出了事,过来蹲在院子墙角里,一言不发地抽着烟袋。

    最终还是民兵连长找了林子矜,勉强给他包扎止血,又把他弄醒。

    林家亮和支书,治保主任,民兵连长等几个人也不管张本善的身体状况,连夜询问了事情的经过。

    面对村里的几个头面人物,其中林家亮还是受伤的林子维的亲爹,张本善被吓得魂飞魄散,连腿上的疼痛都顾不上了,只求能保住命就行。

    他呜呜咽咽地哭得委屈极了:“队长,主任,我真的没打算……我就是看帝家的闺女打猪草,想和她说几句话……”

    治保主任是个脾气暴躁的半老头子,上去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把张本善的牙都打掉几颗,和着血吐在地上。

    他暴躁地骂道:“你放屁,和人家闺女说话,就能把人衣服都扯烂?你当帝家的闺女不长嘴啊?还是维维不会说话啊?如果不是维维过去得及时,那闺女以后怎么活?”

    民兵连长一拍桌子:“张本善我告诉你,别抱着什么侥幸心理,你最好老实交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民兵连长经常去县上培训,跟坏人打的交道也多,算是见多识广,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张本善,说话声音不大,却蕴含着很多意味。

    “你自己犯了什么事儿,你自己知道。我告诉你,林子维和帝铁宁都没什么大碍,现在两人都去了县医院。你把事情交待清楚,我们跟村里人有个交待,就把你送医院去治伤,后面的事儿,由公安和你说。”

    他用手指敲敲桌子:“如果你一定不说,那,这事我们就不管了,让咱村的人民群众看着办。给你几分钟时间,你好好想一想。”

    张本善出了一身冷汗,他看看自己不听使唤的腿,再听听外面嘈杂得压不住的声音,知道这个时候,把他送公安倒是保护他了,反正他什么也没做成,反倒挨了打受了伤,最多是个强奸未遂。

    留在村里的话,光村里那帮老娘儿们,就能打死他!

    打死他都不用偿命的!

    前几年一个流窜过来的外乡**害了村里的姑娘,被抓住后,硬是被村里那帮老娘儿们打残了,才送到乡派出所。

    而且后来他才听说,那帮娘儿们,就可着那流氓的命根子下脚,等送去派出所的时候,那男人不仅断了腿,连命根子都变成了稀糊糊!

    他的腿够呛能好,可他的命根子……

    他冤枉啊,他可是什么也没做成,刚把小姑娘按住,衣服还没完全扯下来呢,脑袋上就挨了林子维那小畜牲一铲子!

    幸好那小畜牲人还小,手不够黑,当时是用铲子的平面拍的,如果他用尖头铲下来,怕是自己这会儿已经死透了。

    想到林子维,张本善睁着流泪不止的眼睛,偷偷地看了林家明一眼,见他沉着脸不作声。

    张本善心下忐忑,脚上和后脑传来的疼痛让他吸溜吸溜直呼气,却不敢大声呻吟出来。

    对,还有林老大的那个女儿,那丫头看着漂亮柔弱,倒是个手黑的,不知道她用什么打了自己,一下子竟然就把自己打晕了。

    张本善只觉得浑身都疼,后脑被打的地方尤其疼得厉害。他试着摸了一下后脑勺,疼得他倒抽了一口气,那儿粘糊糊的,伤口已经止了血。

    外面女人们的骂声沸沸扬扬的,似乎快要压制不住了。

    民兵连长慢慢地用手指敲着桌子,叩叩的声音很有节奏,似乎盖过了外面的吵闹声。

    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痛苦使得张本善濒临崩溃,他知道有林家的两个孩子作证,发生过的事无法抵赖,只能给自己找个合理的理由。

    他不是有预谋的,他是……他也是被人骗的!

    张本善灵机一动,想到了给自己脱罪的理由。

    “我交待,”他垂下头,一副老实相,眼晴里被沙子磨得一直都在流泪,看起来倒是一副诚心悔改的模样。

    “我刚才说错了,其实我是跟人说好了在树林里见面的,没想到说好的人没来,帝家的闺女来了,我等了半天没等到人,心里一急,就,就……”

    他不敢说下去了。

    治保主任又要上来动手,却被民兵连长拉住了。

    门开了,外面的嘈杂声一下子涌了进来,妇联主任走进屋子关上门,把嘈杂声都关在外面:“你们快点问,问完了妇女同志们也还有话问他呢,再过一会儿,我也压不住了!”

    村子里不是没有男女乱搞的,可那都是你情我愿,至少也是人货两讫,不存在强迫的行为,比如像郭翠花家的供销社。

    像这种祸害人家没长成的女娃娃,那性质就不一样了,可不能轻饶!

    谁家没有儿女,谁愿意自家女儿媳妇跟这种畜牲生活在一个村子里?

    不把他整治服了,下次如果他再祸害别人怎么办?

    至于这个服,是心服,口服,还是身体方面的服,那就看村里妇女的战斗力了。

    妇联主任看看张本善:“张本善你快着点,不想交待就别交待了,我还服你是个真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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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狗咬狗

    张本善可不想当真男人,他心里清楚,现在当了真男人,下半辈子可就变成假男人了。m.www.uu234.net

    “古主任你别打岔,听他交待。”民兵连长敲敲桌子,颇为和颜悦色地对张本善说,那脸上竟似还带着几分笑意:“是谁约你去树林的?她为什么又没去?”

    妇联主任拉开门,冲着外面吼了一嗓子:“别急啊,快了!”

    回答她的是闹哄哄的骂声。

    张本善出了一身的冷汗:“是,是吴蓉红!”

    所有人,包括林家明都怔了一怔。

    妇联主任先喊起来:“你可想好,帝家的媳妇懒是懒了点,可还没听说过有这种事呢!”

    张本善急得一脑门的汗:“我,我对天发誓,真没骗你们!我跟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每次完事都给她点钱,她不要东西,只要钱。”

    其它几个人对视一眼,还是民兵连长开口,说话的语气却是慎重了许多:“张本善你可想好,人家吴蓉红虽说结了婚,可铁军这几年没回来过,她,可还是个姑娘呢!”

    “我呸!姑娘个屁,吴蓉红那婊.子,答应得好好的和我在树林里见面,结果把老子放了鸽子,如果不是她把我的火引起来,我又不是畜牲,也不至于对帝家闺女动手。”

    张本善愤愤地说,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如果没有跟吴蓉红约好,如果吴蓉红按约定来了树林,如果帝铁宁不在那个时候来树林里……

    他忽然想起以前两人调笑的时候,吴蓉红半天玩笑半当真说过的一句话,张口喊了起来:“我也是受害者!以前吴蓉红跟我说过,有机会把她的小姑子给我玩一玩,让我给她准备二十块钱,恰好今天吴蓉红没来,反而是帝铁宁来了,我就以为……就以为她们已经说好了!”

    屋子里其余的四个人面面相觑,妇联主任过来甩了张本善一巴掌:“你可不要胡说,你差点害了人家女儿,还想诬陷人家的媳妇?”

    张本善大声喊冤,满脸是泪:“哎呀主任,我都这个样子了,哪敢乱冤枉人,我和吴蓉红的事儿都一年多了,她说她弟要盖房,我给她钱她就给我睡。”

    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对对,前段时间她本来不理我了,说是帝铁军快回来探亲了,可前几天又来找我,说她弟订婚要彩礼钱,让我想办法给她弄点。”

    话说到这儿,其他几人也不知该信不该信,林家明心里暗暗叹息,帝家真够倒霉的,女儿差点被人侮辱,媳妇又和侮辱她的人有关系,这老两口也幸好去了县医院,不然的话,怕是气都要气死。

    妇联主任有点犹豫:“怎么办,要不要跟帝家说一声?”

    民兵连长摆摆手:“帝家都去了县医院,咱们先问问吴蓉红,古主任,你看看吴蓉红在外面不。”

    妇联主任拉开门出去了。

    张本善赶紧觑着这个空子继续落实:“真的是这么回事,我,我也很冤枉,吴蓉红跟我的时候,也不是第一次,那婆娘根本就不是姑娘,我花钱睡了个破鞋,最后还被骗了。”

    妇联主任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吴蓉红神情怯怯的,进屋也不看别人,就低着头不说话。

    张本善像捞到了救命稻草:“红红,你说好了去树林里找我,咋说话不算数,倒把你小姑子打发去哩!”

    吴蓉红霍然抬起头来:“你胡说,你血口喷人,我甚时候和你说过?”

    张本善急了:“你别想赖账,那次咱们在海子后面的时候,你还跟我说让我玩玩你小姑子,只要我给你二十块钱就行,现在你又想赖账?”

    吴蓉红二话不说扑过去就挠他:“我让你诬赖我!你自己耍流氓,还想拉我下水!”

    张本善一条腿动不了,另一条腿也是半残的,根本无力躲闪,被其它人看着,又不敢还手,只能抬起胳膊护住脸。

    吴蓉红劈头盖脸的一通乱挠,一边挠一边骂,污言秽语的,骂得倒比张本善骂得还要难听些。

    妇联主任皱了皱眉,民兵连长却是摆了摆手:“不要管,张本善害了人家小姑子,还给人家头上扣屎盆子,人家当然不愿意。张本善如果说不清楚的话,咱们还得报告公安,追究他诬陷好人的罪名!”

    吴蓉红终于挠够了,她显然听到了民兵连长的话,心里庆幸逃过一劫,脸上却是委屈得不行:“队长,主任,你们可得给我做主呀,这流氓害了我小姑子,现在还想害我,这是不想让我们活了!”

    张本善抬起头来,脸上增添了十几道挠抓的血痕,让他原本就青肿扭曲的面目显得十分可怖。

    他阴恻恻地说:“红红,你左面***下面长了一颗红痣,左面屁股上也有一颗,你还说那是你的福痣,这我可没说错吧!”

    妇联主任张大了嘴,看着面色惨白的吴蓉红说不出话来。

    林家亮面色骤变,看向吴蓉红的目光变得不善。

    看来老帝家这个媳妇竟然真的跟张本善有一腿,可惜了帝铁军,好好的娶了这么个媳妇,差点害了帝铁宁不说,还连累他的维维差点跟着丢了性命。

    张本善见没人说话,十分得意:“怎么样,吴蓉红,你敢不敢让古主任检查一下?如果不是你拿你小姑子眼馋我,跟我说好二十块钱就让我玩她,我咋能对你小姑子动手?”

    妇联主任目光复杂,看向吴蓉红道:“你怎么说?”

    吴蓉红呆了半晌,忽然指着张本善大声骂了起来:“我知道了,就是你!”

    她转向妇联主任,咬牙切齿地说:“主任,你可得给我做主,我在屋里洗澡的时候,好几次都有人在后面窗户上偷看,我们家铁军不在家,这种事我又不好跟公婆说,只能忍着,原来那个人是他!”

    屋子里几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了。

    好半天,民兵连长才出声:“算了,这事咱们也做不了主,先把人押着,等帝满仓回来再说。古主任,你通知妇女同志们先散了吧,事情究竟咋回事,谁也不清楚。”

    民兵连长想起还有个受害者林子维,转头问受害者家长林家亮:“队长,你看这样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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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鬼打墙

    林家亮点点头:“行。顶 点 X 23 U S”

    也只能这样了,如果把张本善交到公安手里,他这么乱咬一番,将来帝家的名声可就难听了。

    不如索性等帝家人从县城回来,让他们自己处理。

    张本善松了一口气,至少暂时没事了。

    这么一放松,他的伤口又火烧火燎地疼了起来,忍不住哎哟哎哟地哼哼了几声。

    治保主任走过来,一手抓着他的头发,另一手给了他里外几个耳光:“别以为没事了,不管怎么样,你想害帝铁宁都是事实!”

    张本善挨了打,蔫蔫巴巴的缩着不敢做声,咬牙切齿的忍痛神情看着十分可怜。

    两个民兵进来,在他的惨叫声中,粗暴地把他拖了出去。

    “主任,给我吃点止疼药,我疼得不行!求求你了!”

    治保主任哼了一声:“这会知道疼了,害人的时候咋不想想后果?”

    他若有所指地看了看吴蓉红:“吴蓉红,你也回去吧,这事等你公婆回来再说,听说铁军也快回来了?”

    “是哩,铁军来信说,下个星期二他就回来了,他回来就能给我做主了。”吴蓉红低眉顺目地说,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

    治保主任挥挥手:“那你去吧,这事等铁军回来再说,就不要惊动帝满仓两口子,让他们好好在县里呆着,给闺女看伤!”

    吴蓉红一惊,低着头应了声是。

    帝铁军当兵不在家,帝家老两口软弱又没主意,帝铁宁年纪还小,家里的事情一向都是吴蓉红说了算。

    如果这事让帝家老两口处理,那两个老怂货说不定听她哭诉几句,这事儿就轻拿轻放地过去了,可若让帝铁军来处理?

    吴蓉红慢慢地往回走,暗自心惊。

    她跟帝铁军这个未婚夫见过几次面,直觉这人是个本份老实的,可是如果他没有几分本事,怎么能在部队混成了连长?

    还有,帝铁军这一回来,两人就得圆房,原本她还想好了一套说辞,指望着说不定能蒙混过关。

    可是现在,出了这么一件事,原本的说辞肯定派不上用场了,到时候新婚之夜床上不见血,她该怎么解释?

    吴蓉红已经从村人的口中得知事情的始末,这时想起来,她忽然痛恨起林家姐弟。

    都是林家姐弟的错,如果不是他们多管闲事,张本善就算害了帝铁宁,也未必会被人发现,更不会牵扯到她的身上。

    尤其是那个林子矜,如果她不出现的话,以张本善的手段和心思,说不定还能把事情推到林子维的头上,这事不就两全其美,皆大欢喜了么!

    吴蓉红思忖着,在帝铁军回来之前,她得想办法去趟县城找那个人,看看他能不能帮点忙。

    看那个人的样子,不仅有钱,好像也很有点权利,两人好了这么长时间,以他对她**的迷恋程度,他应该会帮她吧?

    ……

    林子矜得知具体情况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头天晚上林家亮回来时已经是后半夜,她看着林家亮疲惫的神情,最终也没忍心问,只给他端了洗脸水,让他洗洗脸先休息。

    林老太身体不好,这个消息暂时还没敢告诉林家两个老的,只说白如意带着林子维和林子依去县城买订婚用的东西。

    第二天的早饭桌上一如往常,林子佼似乎比平常吃得快一些,三下两下吃完抹了抹嘴,说声去找二铃玩就走。

    林子矜一时也顾不得管她,等着林家二老也离开饭桌回屋,这才悄悄问林家亮,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林家亮也有一肚子的话要问她,昨天晚上回来没问,是担心这闺女受了惊吓,想让她缓一缓,今天一看,她好像没什么事,索性就问了出来。

    “张本善暂时留在队里,还没报公安,另外,子矜,你昨天在树林附近,看见吴蓉红了吗?”

    林子矜心下一动,好了,事情终于扯到吴蓉红身上了。

    “吴蓉红啊,在树林跟前没见她,不过在村口通往树林那边的路上见她来着,当时吴蓉红跟小元在一起,二爹,发生什么事了?”

    林家亮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叹了口气:“如果张本善说的是真的,那老帝家真是倒霉,摊上这么个儿媳妇,自己胡混不说,还差点害了自家闺女和维维。”

    林子矜沉默了一会儿,决定要把一些话说出来。

    林子维的事提前了六年发作,恰好被她发现了,才免去一劫,谁知道林子佼的事会不会提前,她能不能发现?

    而且张本善这次没有得手,又被她铲断了脚筋,看着是不能做恶了,可万一呢?

    还有吴蓉红,就让她逍遥法外么?如果她再闹出什么夭娥子,再连累了帝铁宁怎么办?

    打蛇就要打死,不能让它活过来再咬人。

    她问:“二爹,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

    林家亮有点奇怪,他看了侄女一眼,发现林子矜脸上的神情很是认真。

    “怎么了,子矜?”

    “你相信世界上有鬼,还会给人托梦吗?”林子矜不敢说自己是他前世的女儿作了鬼穿回来的,只能假托自己做了梦。

    她等着林家亮说不信,然后她把一切的事情都以梦的形式说出来,没想到林家亮点点头:“我信,托梦的事我不知道有没有,但是我自己就见过鬼。”

    林子矜一肚子话被堵在喉咙里,舌头差点打了结:“二,二爹,你说什么?”

    林家亮有点好笑地看她:“昨天被吓着了吧,是不是晚上做噩梦了?二爹跟你说,鬼其实没什么可怕的,它们最多只能搞点鬼,远没有人可怕。”

    “可,可,可你说你见过鬼……”难道二爹早就知道自己是鬼魂穿越来的吗?

    “是啊,我七岁那年去后面的沙窝摘酸果,回来的时候有点晚了,就在沙窝里迷了路,整整转了一夜。

    家里人到处找我也没找到,直到第二天早上,太阳都升起老高了,差不多也就十点多了,我心里才忽然明白过来,看见了村子。”

    林家亮说,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回忆着:“当时我就知道遇到了鬼打墙,想到前段时间村里才死了人,死去的那女人就埋在附近。

    那时候年纪小,也不懂得怕,一时气不过,我就去她的坟头上,把坟头上插着的招魂幡拨下来扔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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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冤枉鬼了

    “然后呢?那鬼没来报复你吗?”林子矜的嘴张得老大,还真有鬼打墙的事啊!

    林家亮笑了笑,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回到家里我跟你爷爷说了这事,你爷爷批评我了。m.www.uu234.net”

    “为啥啊?”

    “你爷爷说,我冤枉了人,不对,他说我冤枉了鬼。”

    冤枉了鬼是什么鬼?

    林子矜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难道鬼还有好坏之分?

    当然,不久之后,她就知道,鬼魂也是有区别的。

    可是现在,她只能张着嘴,傻傻地听着二爹继续讲故事。

    “后来我才知道,当时打了墙逗我玩的鬼,不是那个新死的女人,而是沙窝里原本一直就有的两个小鬼。

    那片沙窝里以前埋过两个夭折的孩子,经常跟过路的人玩这种把戏,有时候把人困住,直到过了晌午才放出来。

    所以,我冤枉了新死的那个鬼。”

    放出来这个词用得还真是令人毛骨悚然啊,林子矜忘了她也是鬼魂穿来的现实,急急问道:“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林家亮拍拍她,起身准备走:“不信你可以去问你爷爷,二爹骗你娃娃做什么。”

    林子矜傻傻地看他出了门,才突然想起自己的正事,急忙跑过去把他拽回来:“等等,二爹,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林家亮无奈地回来坐下:“有什么事要赶紧说,二爹还得去队里,张本善的事还没完呢。”

    “二爹,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从三年前开始,我就经常重复地做同一个梦……”林子矜假借着做梦的名义,把前世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所以,我一直不许维维去海子边玩,就怕梦里的事情变成真的,我也一直不许佼佼和冯谦一起玩,就怕她将来真的跟冯谦在一起,对她来说,那就是一辈子的悲剧。

    以前我以为这不过是梦,虽然小心地防着,但以为它未必会发生,直到昨天找不到维维,我心里就有一种特别害怕的感觉,一下子就想到了梦里的事,结果就在树林里找到了维维和帝铁宁。”

    林家亮神情阴鸷:“你的梦里,维维和帝家的娃娃都死了?”

    林子矜肯定地点头:“我记得很清楚,帝铁宁死了,他们说是维维杀死了她!公安把维维抓走枪……,”

    林子矜不愿把那个词说出来,神情有点恍惚难过,前世的事好像一场梦:“张本善和吴蓉红什么事都没有,直到很多年以后,张本善因为另一个案子被逮捕,才供出这件事。”

    林家明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从三年前开始,侄女儿一放暑假就要来罗布村,以前他还以为林子矜和家里几个孩子玩得好,所以才经常来。

    现在看来,这孩子是担心维维出事。

    “嗯,我知道了,你别担心了,家里有大人呢,你好好上你的学。”林家亮再次像哄小孩子似的,摸摸林子矜的脑袋,站起来出门。

    “哎,二爹,你还没说信不信我呢,佼佼的事儿怎么办呀?”林子佼追出去问。

    林家亮头也不回地出了院门:“信,二爹不信你信谁。”毕竟是你的梦,救了维维和帝家的孩子。

    至于冯谦,如果他将来会害我女儿的一生,那他们一家就滚他娘的蛋!

    他不会让任何潜在的危险威胁到他的孩子!

    林子矜看着林家亮出了院门就没影儿了,心里有点糊涂,二爹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既然信了,不是得想办法对付这些人吗?

    “子矜闺女在家呢?”

    老黄头出现在院门口,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却不敢进来:“该给我打针了。”

    “糟糕,我给忘了!”林子矜这才想起来,昨天下午闹哄哄的,她竟然忘了给老黄头打针。

    老黄头笑得更低声下气了:“哎哎,这事不怪你哩,出了那么大的事,我这都不算甚哩,我今天来主要是,主要是……”

    林子矜冲他喊:“黄大爷,你进来说话,我回屋拿点东西,咱马上就去卫生所打针。”

    老黄头不肯进来:“哎,我身上带着你说的甚不死的军哩,你家里有老人,我就不进去了。”

    林子矜笑了笑,老黄头说的是布鲁氏菌。

    的确,爷爷奶奶年老体弱,万一感染了可就麻烦了,林子矜不再说话,收拾东西就出了门。

    “走吧,咱们去卫生所。”

    消过毒的注射器和针剂都在卫生所放着,打针也得去卫生所。

    走到岔路口,老黄头不动地方了。

    林子矜看他:“黄大爷,你不打针了?”

    “子矜闺女,大爷求你个事,你能不能再去看看那些牲口,看看它们能不能好?”

    这老头儿还真是,蛋疼都不能影响他对牲口们的爱。

    林子矜爽快地答应:“行,咱们先给你打完针,再去看牲口,行不?”

    老黄头喜出望外:“行行行,咋也行哩!”

    牲口们用了药,精神已经好了许多,就连病得最重的花妞,也开始饮水吃草料,看着精神了许多。

    林子矜手把手地教给临时饲养员怎么给母牛冲洗产道,直到看着他操作得法,这才离开。

    “黄大爷,我才想起来,还得给张本善换药呢!我先去大队了。”

    老黄头感动得不行行:“哎呀,闺女你真是个好人,张本善那不如牲口的,他差点害了维维,你还给他看病。”

    林子矜摊手:“没办法,谁让这村里只有我会呢,等朱大夫回来,我就甚也不管了。”

    老黄头赶紧讨好地笑:“哎呀可别,你的技术这么高,不管我能行了,可一定要帮着看看牲口的病。”

    林子矜已经走远了:“大爷,我真不是兽医!”

    不过,我马上就要去给一个畜牲看病包扎。

    张本善不是畜牲,不过,在罗布村人的眼里,他连畜牲也不如。

    鉴于他的腿已经废了,反正也走不成路,是以看管他的民兵并没绑着他,而是像扔死狗似的,把他扔在大队的一间破仓房里。

    仓房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张本善蜷在墙角,脚上和头上的伤口都疼得厉害,不住地呻吟。

    民兵带着林子矜进来,踢了他一脚:“别他娘装死,快起来,娘的,算你运气好,大学生来给你换药包扎。”

第二百三十二章林子佼开窍

    张本善昨天用喝的水洗过眼睛,已经不再流泪,这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见是林子矜,不由愣了一下。顶 点 X 23 U S

    昨天林子矜给他包扎的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人是谁,后来听看管他的民兵闲聊,才知道原来坏了他事的,就是林家亮的侄女儿。

    那个京都来的大学生。

    而且也是那个大学生帮他包扎的伤口。

    林子矜铲断他脚筋的时候,他昏迷着,并不知道自己的腿竟是拜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少女所赐。

    张本善只知道,林子矜用石头从背后砸昏了他,救出了帝铁宁和林子维。

    民兵说昨天他的腿血流不止,怕他因此死了,林家亮才做主让林子矜帮他包扎。

    可今天,她又来帮他换药,这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还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张本善其实不太敢让林子矜换药,可他也知道,不换药的话,这条腿说不定就会烂掉。

    林子矜站在他的面前,冷冷地,嫌恶地看着他。

    “你要不要换药?”

    张本善一个激凌:“换,换,不过,我要求民兵同志在场监督。”

    他担心林子矜会趁着换药的机会,把他的伤口再弄大点,让他流血死掉。

    民兵踹张本善一脚:“他娘的就你事多!”

    话是这么说,民兵还是站在旁边没走毕竟他是负责看管犯人的,如果林子矜真的把张本善骨头敲断或者伤口流血,那也是一件麻烦事。

    “这儿太脏了,换药要一间干净些的屋子。”林子矜说。

    民兵招呼另一个民兵进来,两人架起张本善,把他放到隔壁屋的木凳上。

    林子矜翻开张本善的裤腿,用生理盐水把沾满污血的纱布浸湿,小心地从伤口上剥离下来。

    两个民兵和张本善都眼巴巴地看着。

    林子矜心里天人交战半晌,职业道德还是占了上风,最终她心里叹了口气说道:“他的伤口比较大,还需要缝合,这个我不会,只能暂时用纱布填塞,帮他止血。”

    说着林子矜便从医药箱里拿出敷料和胶布,帮着张本善清理伤口,换上新的纱布。

    由于心里憋着一口气,整个过程中她一言不发,动作粗鲁。

    布鲁氏菌是一种传染性比较强的病菌,现在传染到张本善的身上是很容易,可是他将来还要被收押到看守所和监狱里,万一传染给别人,那就是一场灾难。

    还是算了。

    林子矜粗手粗脚地清创,伤口被她弄得很疼,张本善不敢吭声,担心这女孩会变本加厉。

    铲断张本善脚筋时,林子矜用的铲子很锋利,伤口看着大,切口却很整齐,至于里面的情况,就只有医生才知道了。

    换完药林子矜站起身来:“等朱大夫回来,让朱大夫帮他缝合吧,我不会外伤缝合,就算能缝合,我也不想帮这种人缝合。”

    说话间她就拎着药箱往外走:“这种人活着也只会祸害人,还不如直接死了的好。”

    两名民兵全程观看,见她虽然不乐意,却并没有故意折腾伤口,赶紧跟着点头称是,觉得当真是委屈了这姑娘。

    昨天就是民兵连长找来林子矜,让她帮着张本善止血包扎,这姑娘当时就很不情愿,只不过没像今天这样,直接把心里话说出来。

    不过是说几句难听话而已,真不算过份。如果换成他们,弟弟刚被这混蛋打得住院,非得趁机揍这混蛋一顿不可。

    张本善显然也觉得占了便宜,他头上冒着疼出来的冷汗,不敢出声,看着林子矜收拾东西,对那两人说:“好了,抬回去吧。”

    林子矜出门,就见妇联古主任带着十几名妇女进了大队院子,跟民兵连长问起张本善的事。

    今天来的妇女同志比昨天少得多,一方面现在正是农忙季节,家里还有农活要做,另一方面过了一夜,弥漫在人们心里那种激愤的情绪淡去了一些。

    爱管闲事,正义感十足的三蛋娘也跟在这帮人里,见了林子矜,她过来打招呼道:“子矜闺女,你这是?”

    林子矜朝后面抬抬下巴:“我来给那畜牲上药。”

    “哎呀可真是!”三蛋娘大嗓门叹道:“这种牲口就让他烂死得了,还劳动大学生给他上药!”

    耿连长在那边跟一帮女人们说话:“这事已经惊动公安了,人家一会就来抓人,咱们也不好再动手,现在不比前些年……”

    林子矜跟三蛋娘点点头:“婶子,那我走了。”

    三蛋娘刚想起来什么,在她背后喊道:“子矜,二铃找你半天了,好像是有什么问题要问你,结果你和子佼都不在。”

    林子矜脚步一顿:“子佼没去找二铃?”

    “没啊,二铃没找到她才去找你的……”

    三蛋娘还在后面说着什么,林子矜却是什么都没听见,急急忙忙跑回家去。

    一大早林子佼就出门了,说是要去找二铃,现在二铃到处找她,那么她去了哪里?

    昨天才出了那么大的事,今天她就跑得踪影不见,林子矜心里有点着急。

    这个节骨眼儿上,家里大人忙的忙,去医院的去医院,这不省心的臭丫头可不要闹出什么事。

    事实上林子佼确实是去找事了,只不过,这一次不像从前。

    从前的她,冯谦说几句好听的就能把她哄得团团转,对家人,对朋友都不再信任。

    可昨天的事……

    昨天晚上队里闹出那么大的事,还牵涉到林子维和林子矜,林子佼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林子维刚被人抬回来的时候,身上有好几处伤,一条腿也骨折了,林子佼过去看他,从旁边人的议论里,就多多少少知道了些。

    今天早上林子矜去找二铃,正好听见三蛋妈跟三蛋二铃说话,让她们离吴蓉红远一点,那是个黑心肝的。

    她站在门边听了几句,才知道事情还有另一层原委。

    原来是吴蓉红害了帝铁宁?

    不知怎么的,林子佼一下子就想到以前冯谦用吴蓉红威胁张本善的事,她的心里像一下子开窍了似的,忽然明白过来。

    冯谦,他早就知道这件事!

    林子佼转头就走,出了二铃家的大门,她才快步跑了起来。

    心口像堵着一块大石头,林子佼不知不觉地就跑到了冯谦家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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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你早知道了

    等冯谦出来看到林子佼,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两人像以前一样,分别走不同的两条路,到了经常说话的地方。

    这儿很少有人来,两年来林子佼和冯谦有事需要联系的时候,通常都是在这儿说说话。

    升入初三的冯谦个头又长高了许多,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少年人的稚气。

    面对林子佼的时候,他还是那一副骄傲又郁郁不得志的模样,勉强对着林子佼露出一副温和的笑脸。

    “娇娇,找我有事吗?”说着话,他蹙了蹙眉,露出一脸的关心:“天气热吧,看你这满头的汗,往树荫底下站一站。”

    以往的林子佼听到这种话,会觉得冯谦这个朋友很细心,可今天她听到这种关心的话,看着冯谦若无其事的神情,却是有一股冷意从心底直冲上来。

    林子维和帝铁宁出了事,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她心里有无数的问题想要问冯谦,可是话到嘴边却只有一句:“冯谦,你,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你知道张本善和吴蓉红的事,为什么不告诉帝姐姐?”

    冯谦满脸奇怪的样子:“张本善昨天想害人的事我知道,可这又关吴蓉红什么事,我又知道什么?”

    他无辜地说:“我什么也不知道,能告诉帝铁宁什么?”

    林子佼看着他,只觉一颗心渐渐地冷了下去。

    她一直觉得,冯谦是一个天性纯良忠厚的好孩子,只是生在那样的家庭里,让他受了委屈,耽搁了他这样一个好孩子。

    原来,他说起谎来,竟然是这么逼真又若无其事?

    林子佼只是天真单纯,只是有点笨,她不傻。

    可冯谦却一直把她当傻子看。

    也许,他早已经忘记了两年前他和张本善互相威胁的场面吧?

    林子佼忽然觉得眼睛发酸,不知不觉中眼泪流了下来,她咬着嘴唇,深深地看了冯谦一眼,转身就走。

    “哎哎,娇娇你别走啊,你还没说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冯谦追了上来。

    林子佼停下,回头看他:“冯谦你记得吗?以前就在这个地方,你用吴蓉红威胁张本善的事?”

    冯谦心里一跳,暗道自己怎么把这事忘了,这小丫头记性也太好了吧,两年前的小事她竟然还记得。

    他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可这事也不能怪我啊,他俩你情我愿的,我也没想到张本善会打帝铁宁的主意,更没想到维维和你姐会掺和到这事里面。”

    “这件事我不怪你。”林子佼再次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她也说不清怎么回事,只是觉得,原来冯谦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原来,他是这样一个人。

    原来,以前自己眼中的他,只是他营造出来的一个假象。

    冯谦没有追上去,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她,这丫头就是这样,对人对事总是充满幻想。

    以前是这样,以后还是这样。

    倒是她的姐姐和弟弟,为什么变了很多?

    帝铁宁没有死,林子维安然无恙,林子矜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件事里?

    真是奇怪极了。

    林子佼闷闷地,独自在村里闲逛,低着头踢着路上的小石子。

    冯谦说得似乎也对,维维和帝铁宁的事的确不能怪他,可她的心里就是很难受。

    有人停在她的面前:“林子佼,你要去哪儿?”

    林子佼抬头:“张华?”

    张华跟她同校不同班,家也在罗布村,每缝星期六回村的时候,几个同在罗布村的孩子经常相约着一起走,和她的关系还算不错。

    张华看她的眼神很奇怪:“林子佼,你在这儿瞎逛甚哩,维维和帝铁宁都受伤进县医院了,我要去看他俩,你去不去?”

    林子佼抬头看他,没有说话。

    她觉得她好像没脸去见林子维和帝铁宁。

    如果她不是这么笨,如果她能明白冯谦和张本善话里话外的意思,她把事情告诉帝铁宁,那维维和帝铁宁就不会有事。

    昨天她混在人群中,听到了不少闲话,人们说帝铁宁遇到这事,将来怕是不好嫁人。

    还有人说什么谁知道怎么回事,说不定维维去的时候,她早被张本善得手了,只不过队里为了帝铁宁的名声,假装没事罢了。

    林子佼听得半懂不懂,但是她知道,帝铁宁以后的日子,怕是会很艰难。

    虽然帝铁宁以前出卖过她,可是林子佼心里知道,帝铁宁是为她好。

    还有维维,子矜姐,他们虽然很让人讨厌,有事没事地管着她,但是他们,真的在用他们的方式为她好。

    张华似乎看见了远处冯谦的身影,然而阳光炽烈看不清楚,他手搭在额前眯起眼睛看了看,确定那就是冯谦,终于忍不住了。

    “林子佼,你弟都进医院了,你还有心思和冯谦闲逛?你弟为你操碎了心,他为了你累死累活跳两级去镇中,为了你在镇中成天和人打架,被老师批评,在办公室外罚站,在操场上跑圈,现在他都住院了,你怎么还这么不省心呢?!”

    林子佼愕然。

    张华是个老实巴交的少年,罗布村在镇中上学的孩子当中,他是最老实的一个,别人都说他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现如今他竟然这么凶地批评她?

    凭什么啊?你算老几啊?

    “张华你咋说话呢?我怎么不省心了?我就是和冯谦说说话,又没干什么坏事,你们咋总是用那种眼光看人呢?”林子佼嚷了起来。

    张华一把把她拽到树荫下面:“来,我和你好好说道说道!”

    “说就说,当我怕你啊?!”林子佼嚷嚷:“我又做错甚了,你冲我嚷嚷?!”

    张华简直是出离愤怒了,其实平时他就看林子佼很不顺眼,只不过他平时老实木讷不爱说话,又看在林子维的面子上,不仅没有和林子佼发生过矛盾,反倒有意无意地照顾着林子佼。

    可今天,帝铁宁和林子维都进医院了,林子佼还这么不懂事,还有心思跟冯谦闲逛!

    “冯谦是个什么人我就不说了,你知不知道你弟为你受了多少委屈?你知不知道帝铁宁为你说了多少好话?”

    张华吁了口气:“林子佼,你可长点儿脑子吧!帝铁宁总为你开解,说你是什么青春期叛逆,说过了这段就好了,可叛逆也有个完,也得分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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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真相大白

    “帝铁宁会为我开解?”林子佼根本不相信,她还记得那次帝铁宁出卖了她,害得她被大姐和维维骂,回到家里还惹得娘哭了一鼻子,爹也罕见地发了火。

    张华简直是恨铁不成钢,林子维和林子佼明明是一个家里出来的,差距咋这么大呢?

    他真想扒开林子佼的天灵盖看一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该不会都是豆腐渣吧!

    张华捶捶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林子佼,你记得有一次你星期六没回家,和冯谦手拉手在镇上玩吧?”

    林子佼有种不祥的预感:“怎么了?”

    “帝铁宁帮着你遮掩,说你为了帮宁聪聪补课,才留在学校的,因为这个,你姐还批评了帝铁宁,说帝铁宁不该帮你瞒着他们!”

    林子佼:“……”竟然是这样?

    “那我姐是怎么知道的,啊,我知道了,是你告诉维维的!”

    我还以为是帝铁宁呢!

    张华看着她,就像看傻瓜一样:“是啊,你一到镇中,维维就跟我说了,让我留意着,如果有人欺负你,就赶紧告诉他,你该不会以为是帝铁宁告诉你姐的吧?”

    林子佼转身就走,她觉得她自己真蠢!

    张华还不依不饶地追着她:“还有,镇中的男厕所里到处写的都是你和冯谦的事,什么你和冯谦亲嘴啦,你是他家的童养媳妇啦,那时候维维还没来镇中,我告诉他,他特意来和我一起擦掉那些字!

    后来我找到写字的人,维维和我还跟他打架来着,你知道写字的是谁吗?

    他是冯谦的好朋友!

    事情明明是冯谦不对,可维维一提冯谦你就生气,究竟谁才是你自家人啊?

    告诉你林子佼,如果不是有维维和帝铁宁帮你说好话,我早就不稀罕理你了!”

    “我还不稀罕理你呢!你咋不早告诉我!”林子佼头也不回地喊,其实她也就是嘴硬,心里清楚得很,她又有什么权利不理别人,确实是她自己错了。

    “你从来也没问过我!”张华在她身后喊:“就算我说了,你信吗?”

    她不会信的。

    林子佼知道,当时那个傻的她,肯定不会信的。

    越走越快,林子佼最后索性跑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她的泪水盈满了眼眶,顺着面颊流下来。

    她真笨啊!

    她明知道张本善和吴蓉红之间有问题,却一直不肯告诉帝铁宁,差点害死了帝铁宁和维维。

    她有什么理由去找冯谦的麻烦,其实最对不起维维和帝铁宁的是她自己。

    冯谦和帝铁宁的关系本来就不好,更没义务提醒帝铁宁。

    可帝铁宁对林子佼一直都很好,就算这两年她对帝铁宁不冷不热的,帝铁宁也还是一样的对她很好。

    其实张华说得对,她真的是没长脑子。

    林子佼埋着头跑,一头撞在林子矜的身上。

    她晃了一下,绕过林子矜继续跑,被林子矜拽住。

    “哎,娇娇你刚才去哪儿了?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林子矜立即警惕起来,一手扯着林子佼上下打量她。

    林子佼满脸都是汗水和泪水,左边膝盖上有摩擦的痕迹和灰土,看样子是摔倒过,不过整体来看,衣服穿得倒很整齐。

    林子矜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有点草木皆兵了。

    林子佼见是她,觉得更难受了,哇的一声大声哭起来。

    林子矜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别哭了,发生什么事了?你看人家维维,腿伤成那样都没哭,你得向他学习。”

    不提林子维还好,一提林子维,林子佼哭得更欢了。

    她抽抽噎噎地把事情都跟林子矜说了,末了说:“姐,以前是我错了,帝姐姐和维维对我那么好,我还总和他们对着干,嫌他们讨厌,还有你,姐,我以前也嫌你讨厌来着。”

    她拉着林子矜:“姐,我错了,我要回家,我还有攒下的零花钱,我要去医院看他们,跟他俩道歉。”

    林子矜哑然失笑,同时又庆幸自家运气好这是拨出萝卜带出泥,打鱼扫着鳖了!

    张本善的事解决了,还顺便把冯谦也扯了出来,让娇娇认清冯谦的面目。

    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林子矜几乎是喜笑颜开地拉着林子佼回家:“好说好说,咱们回去换身干净衣服,姐姐带你去县医院看维维他俩!”

    恰好村里有人套车去公社,姐妹俩搭了车到了公社。

    县里来的班车一般都停在供俏社门口,在等车的时候,她们意外地遇到了两个人。

    张华和吴蓉红。

    在这个地方遇见林子矜姐俩,张华便知道,林子佼这根筋终于转明白了,这是准备去看林子维和帝铁宁呢。

    他很高兴地主动打招呼:“林姐姐,林子佼,你们也是去看维维和帝铁宁吗?”

    林子矜听林子佼讲过刚才的事,对这少年很有好感,此时分外热情:“是啊张华,你也去县里?”

    “我去看维维,还有帝嫂子,她要去看帝铁宁,咱们几个正好一起去。”张华向吴蓉红的方向扬了扬眉,他娘昨天没去队里,他还不知道昨天后半夜发生的事。

    没等林子矜说话,林子佼重重地哼了一声:“算了吧,我才不跟她一起,张华你知道吗,就是她差点把帝姐姐害了!”

    吴蓉红面色一变:“林子佼,你怎么说话呢!污蔑别人是要坐牢的!”

    林子佼说话毫不留情:“我可没污蔑你,是张本善说你要害帝姐姐的,你有本事让他坐牢去呀!”

    她没理会面红耳赤咬牙切齿的吴蓉红,对目瞪口呆的张华说:“对不起,张华,以前是我不好,现在我已经知道错了,咱们一起去县医院,不要理这个坏女人!”

    张华直到现在还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看看吴蓉红再看看林子佼,最后目光停在林子矜身上。

    林子矜:“……”平时觉得娇娇这熊孩子的性格特别讨厌,今天怎么越看她越顺眼呢。

    她也没必要替吴蓉红瞒着,很干脆地说:“她不是什么好人,详细的我就不说了,给咱大队丢人!”

    林子矜倒不是嫌给大队丢人,她考虑的还是帝铁宁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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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流言

    不过她想得还是太天真了,这个时代虽然没有网络和朋友圈,流言传播的速度也是一等一的快。

    旁边两个等车的婶子立即凑了过来问道:“哎,你们说的是不是罗布大队那件事啊?”

    “听说是强.奸未遂……”

    “咳,听说差点杀了人,现场血糊拉碴的!”

    供销社里出来的几个社员看这边热闹,也加入了八卦。

    “听说那女娃儿才上中学,衣服都被剥光了,那个流氓先那个甚后那个甚,正准备杀人的时候,被一个小男娃发现了,流氓差点连男娃娃也杀了!”

    “我表姑的外甥女儿的邻居就是民兵连的,说是男娃的姐姐找到两个娃娃的时候,两个娃娃都不行了,身上的血流得哗哗的。”

    “幸好那个男娃的姐姐是京都来的大学生,懂医术,硬是给救了过来,不然的话,连小命也保不住……”

    “哎,那个女娃可惜了,将来怎么嫁人哟。”

    林子佼对她们怒目而视:“你们胡说!”

    众人一齐看向她。

    林子佼又急又怒,眼里含着泪:“你们都是胡说的,我姐姐和我弟当时就在那儿,哪有你们说的……你们说的什么……“

    什么剥光了衣服之类的,都是胡说!

    可林子佼怎么也说不出那些难听的话,林子矜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脑袋:“佼佼,别和他们说了。”

    她抬起头看着那些人:“我就是男娃的姐姐,那个京都来的大学生,我弟和那个女娃都好好的,你们传闲话也看看人!”

    谁也没想到随便传个闲话,吹个牛,就能遇到正主儿,不坐车的几个社员一哄而散,坐车的两个中年妇女无处可去,只得陪着笑挪过来。

    林子佼和张华都是气哼哼的。

    林子矜看看她们,神情冷冷的。

    有些时候,这些传闲话的人特别可恶,她们对受害者造成的二次伤害更加严重。

    她想起前世,林子维被安上强.奸杀人的罪名,直到他死后许多年,林家一家人都抬不起头,父亲早早地就郁郁而终,姐姐也因为这事被婆婆找借口磋磨。

    就连家庭状况那么糟糕的冯谦,每次因为儿子小璋的教育问题和她吵架的时候,都要把这事拿出来说一说。

    林子矜冷冷地看看吴蓉红,目光中都是憎恶,这一次,我要把我的亲人受过的苦,通通都让你们尝一遍。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吴蓉红没看见林子矜的目光,她低着头神色莫名,这些人的闲话让她意识到,如果张本善昨天说的话传出去,那她的下半辈子……

    不行,得让张本善闭嘴!

    大巴车晃晃悠悠地停下来,吐出几个人,两名尴尬的中年妇女一马当先冲了上去。

    吴蓉红撇了撇嘴,也抬腿上车。

    林子矜漠然地看着她的背影。

    县医院里。

    消息真是比风传得还要快,当看见帝家夫妇面对吴蓉红时,那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林子矜就知道,张本善昨夜所说的话已经传到他们的耳朵里了。

    帝家老两口实在太老实,面对这个差点害了帝铁宁的媳妇,帝满仓的反应是低着头不看吴蓉红,帝母眼圈红红的,想说什么又没说,最终只是低声念叨了一句:“造孽啊!”

    面对善良朴实的帝家两老,吴蓉红的演技充分地发挥了出来,她委屈得泣不成声,声泪俱下,光看外表的话,怕是窦娥都没有她冤枉。

    “爹娘,你们不能相信那个流氓的话呀,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张本善那个流氓,直到昨天我才知道,他一直在偷看我洗澡……”

    “别说了,”帝满仓闷着头挥了挥手:“铁军过几天就回来,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我们当老人的就不管了。”

    一夜之间,帝满仓脸上的皱纹深了许多,他佝偻着腰愁眉苦脸的,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看上去就像六七十岁的老头儿一样。

    “路大伟那边,我会跟他把事情说清楚,你和铁军之间的事情,就你们俩自己看着办。”帝满仓说。

    吴蓉红慌得不行,她和帝铁军的婚事,是路大伟给促成的。

    她是是路大伟媳妇的娘家表妹,路大伟帮帝铁军办成参军之后,她的父母找到路大伟媳妇,求路家媳妇帮忙,让她嫁给帝铁军。

    路大伟嫌她的爹娘要的彩礼太高,当时有点不乐意,不过路家媳妇和路大伟闹了一场之后,路大伟最终也没违拗媳妇的意思。

    有路大伟出面,帝家两老和帝铁军也同意了婚事。

    帝家不仅老老实实地把彩礼全额交到吴蓉红爹娘的手里,吴蓉红“嫁过去”的这两年里,两老也从来没有苛待过她。

    至于那个她只见过两次面,没说过几句话的帝铁军,他的津贴几乎分毫不动地寄了回来,帝母也是个老实的,被吴蓉红撒泼哭闹了两次,就把这些钱都交给吴蓉红保管。

    自然的,这些钱一点不少地都落进了吴家父母和小弟的腰包,一大半被吴家小弟拿去赌博,另外一小半加上她想办法挣来的钱,则给吴家小弟盖了房子。

    如果帝铁军回来不要她了,她去哪里再找这么一户人家?又怎么向帝家解释那些钱的去处?

    可就算帝铁军还肯要她,她又去哪里找一个清白的身子给他?

    何况还有张本善死咬着她不放,张本善的话说得言之凿凿,帝铁军万一信了怎么办?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先让张本善闭上嘴!

    吴蓉红心里下了决心,随便找个借口,出了医院。

    帝满仓老两口也没管她。

    他们从来也没能管得住过这个儿媳妇,好在儿子马上就要回来了,也只能让儿子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懦弱的帝满仓所能做的,就是跟路大伟这边通个气,都是自家亲戚,不能因为这个结了仇。

    林子矜从医院门口的商店买了两个罐头,一出商店门,就看见吴蓉红急匆匆地出了医院。

    也不知道为什么,林子矜下意识地又退了回去,躲在商店门后,看着吴蓉红沿着街边急急地走开。

    她走得这么急做什么,为什么刚来就要走,要去哪里?

    林子矜心念一转,把罐头放回柜台上:“同志,我突然想起来一件急事,罐头先放这儿,我一会儿回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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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幕后黑手

    说着话就她跑了出去,后面的售货哎哎两声,见林子矜早就跑得没影儿了,只得无奈地把罐头收了起来。顶 点 X 23 U S

    县城不大,吴蓉红要去的地方离医院不算远,走路十来分钟也就到了。

    吴蓉红不知道身后跟了人,步履匆匆,不时左顾右盼,最后在一个大院子门口停下来,伸长脖子往里面看了看,在不远处的树下站定。

    林子矜远远地缀着吴蓉红,在吴蓉红伸长脖子看的时候,她也看清了挂在院子大门两侧,白底黑字的的牌子,上面用m文和汉文对照写着一行字。

    n省巴彦县人民法院

    天气很热,林子矜却觉得后背上涌出一层冷汗,她忽然想起弟弟当年的案子。

    从林子维被逮捕到审判,再到枪毙,一共只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直到林子维死后两天,父母才得知林子维的死讯,而且他们就连林子维的尸体都没见着。

    如果吴蓉红到这里来是想做什么的话,那前世弟弟的事,就另有隐情!

    想到这个可能,林子矜的心愤怒得像是被烧着了一样,一阵阵地灼痛。

    她一直以为,当时的法制不够健全,又赶上严打,林子维顶着强.奸杀人的名头,被抓了从重从快的典型。

    可是现在看来,林子维的被冤枉,并不是当时的执法机关草菅人命,而是和吴蓉红有关系?

    死死地盯着前面树下的吴蓉红,林子矜心里涌上一股浓浓杀意。

    天气很热,吴蓉红掏出手帕在脸前扇着风,两眼不停地向着法院门口张望。

    法院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不多,却没断过,等了一会儿,她忽然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去。

    林子矜在不远处一个卖冰棍和汽球的车子后面,看向那一对男女。

    男人看到吴蓉红,微怔了一下,立即露出几分笑意,却没上前招呼,只是不动声色地向另一边走过去。

    吴蓉红立刻若即若离地跟上。

    林子矜越发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心里又是痛又是恨,远远地缀在他们后面。

    男人走进了一个僻静的小巷子。

    吴蓉红左右看看。

    林子矜早有防备,闪身躲在一棵树的后面。

    吴蓉红看看没什么碍眼的人,快步跟了进去。

    林子矜从树后走出来,到巷口停下,装着等人的样子。

    巷子不深,男人和女人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从里面传出来。

    女人声音不大,带着几分焦急,断断续续地听不清楚,只零星听得到几个词:“……流氓……张本善……,你得帮我……”

    男人的声音比较大:“你小姑子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还真把你那一年见不了一次面的男人放在心上?”

    吴蓉红的声音变大,急促起来,外面的林子矜听得清楚了些:“不行啊,那流氓偷看我洗澡,还污赖我,万一被他咬着不放,我将来怎么在村里做人?”

    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调笑,还有几分似真似假的恼怒:“你个浪货,究竟是流氓偷看你洗澡,还是你自己脱光了勾引人家,当年我不就是被你勾引的,来,先让爷亲一个!”

    一阵静默,林子矜恼恨交加。

    女人的声音又响起来,有几分气促:“没良心的,这事儿你可得管一管,我那个男人下星期就要回来了,你要是不帮我,让那流氓跟他胡说一气,咱们的事说不定可就……他们都说军婚受啥法律保护,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男人的声音有点烦躁:“我怎么帮?”

    “只要你肯……”吴蓉红的声音低了下去,林子矜无心再听,急急地离开。

    她的心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烧,前世弟弟的罪名,弟弟的死,父亲的郁郁而终,母亲的心态变化,这些都是拜吴蓉红和张本善所赐。

    张本善已经得了他应得的教训,吴蓉红和那男人不会放过他,那么吴蓉红呢?

    林子矜忽然想到,吴蓉红会不会像前世一样,对付林子维?

    她想了又想,又觉得不大可能。

    今世与前世不同,案发现场有四个人,受害者帝铁宁也好好的,还有她这个大学生在场,要想冤枉林子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要知道,这个年代的大学生,还是一种很精贵的物种。

    回到医院门口的商店,林子矜在售货员的埋怨声里取了罐头,匆匆回到病房。

    林子维早就等不及了,见了她就哼哼着求安慰:“姐,你怎么这么慢啊,等得我都急死了,你不是偷偷给二姐先吃了吧?”

    林子矜知道他故意插科打诨,想逗帝铁宁笑,故意板着脸逗他们:“是啊,罐头是给你姐和宁宁准备的,我准备给你买个猪头。”

    “为甚呀?”林子维有点没反应过来,“猪头贵多了吧?”

    “吃啥补啥,你这没脑子货应该吃猪脑子补一补。”

    林子维睁大眼:“不对吧,我二姐才是没脑子货,猪脑子应该给她吃。”

    小少年露出深思熟虑的神情:“也不对,本来她的脑子就不好使,再吃猪脑子,就变成真的猪脑子了!”

    “林子维你敢讽刺我,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看你个小狍子是欠收拾!”

    林子佼扑上去,在林子维没伤的胳膊上掐了一把,林子维夸张地惨叫起来。

    张华手忙脚乱地,又想拉开林子佼,又怕碰到林子维的伤口,急得冲帝铁宁喊:“哎呀帝铁宁,快拉住林子佼!”

    帝铁宁终于露出一丝笑容,看着林子佼轻轻地说:“没事,娇娇有分寸呢。”

    听了这话,林子佼不知哪根筋又抽住了,她放开林子维,转过来抱住帝铁宁:“还是帝姐姐好,以前我错了,我冤枉你了,帝姐姐,你揍我一顿,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帝铁宁还没说什么,张华先抬手掩住自己的眼睛:“哎呀林子佼你还说,我真要被你给笨死了!”

    林子佼手抓着帝铁宁,冲他飞起一脚:“臭张华,你给维维和我姐告黑状,我还没收拾你呢!”

    护士恰好走进来,见状皱起眉头,毫不客气地说:“怎么回事乱哄哄的,病房里留一个人就够了,其它的人都出去!”

    几个半大孩子面面相觑,林子佼吐吐舌头,冲张华哼了一声,拉着帝铁宁出去了。

    张华也要出去,林子维冲他眨眼:“哎,张华,你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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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公审大会

    “人不大毛病还挺多。”

    林子矜看他那窘迫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屁孩可能要上厕所,笑骂他一句,也出去了。

    林子佼拉着帝铁宁坐在病房走廊的长椅上,叽叽咕咕地说话,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帝铁宁被她这么一闹,看着也高兴了许多,不时地附和着。

    林子矜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向外面看去。

    她看见吴蓉红匆匆地走进医院大门,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同她错肩而过,忽然又停下来,转身看她。

    吴蓉红没发觉女医生看她,继续匆匆地进了医院。

    女医生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了句什么。

    林子矜心中一动,这女医生似乎对吴蓉红有印象,甚至,很熟悉?

    她似乎没听说吴蓉红生过什么需要到县医院来看的病啊?

    一般村里人生了病,多数是在朱春明那里开点药,至多打几针,再严重点,也就是去公社卫生所检查一下,需要到县医院来看的病,那就是大病了。

    在小村子里,谁家中午吃顿好的,左邻右舍都能知道,更别说得了大病。

    这个女医生是怎么认识吴蓉红的?

    林子矜思忖着,慢悠悠地回到走廊里,林子佼和帝铁宁还在叽叽喳喳地说话,林子佼不时地笑得前仰后合,乐不可支。

    林子矜过去坐下,听了一会儿,觉得也没什么有趣的,也不知林子佼怎么能说得那么高兴。

    看来她真是老了,跟孩子们都没什么共同语言。

    好容易等林子佼的笑话告一段落,林子矜赶紧插嘴问帝铁宁:“你嫂子嫁过来以后生过病吗?”

    帝铁宁看看她:“当然生过,去年冬天还感冒了呢。”

    林子矜摇摇头:“不是感冒那种小病,我说的是比较大的病,朱大夫治不了的病,她有没有到县医院来看过病?”

    帝铁宁摇头:“没有。”

    “是吗,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你忘了?”

    帝铁宁坚决地摇头:“不会的,嫂子每次生病都是我伺候的,都是些感冒咳嗽之类的小病。”

    想了想帝铁宁又说:“嫂子刚嫁过来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水土不服,身子很虚,不过也没去县医院,就在家里调理了一段时间就好了。”

    帝铁宁没说的是,因为这件事,吴蓉红后来经常跟帝家二老闹腾,说嫁到帝家受了委屈,守空房就不说了,帝家的饭食不好,害得她的身体也不如在娘家的时候。

    林子矜点点头,若有所思。

    “你俩在这儿呆着,我去外边看看。”她又回头给林子佼一个警告的眼神:“在医院里小点儿声,小心护士姐姐批评你。”

    林子佼冲她做个鬼脸,拉着帝铁宁的手不放:“别听姐姐的,我继续跟你说……”

    帝铁宁无可奈何地笑笑,冲着林子矜摆手,示意她会注意的。

    林子矜瞪林子佼一眼,却是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这小丫头有多久没这样过了?

    那个阴鸷的,执拗的,对朋友不满,跟家里对着干的小丫头,一下子就不见了,变成了这个开朗的,喋喋不休的,让人喜欢又讨厌的丫头。

    其实林子矜也知道,林子维的插科打诨也好,林子佼的喋喋不休也好,他们都在故意逗帝铁宁开心。

    嗯,这种小事就由孩子们去做,她要做的是,守住孩子们纯真的笑容。

    两天以后,林子维出院的时候,帝铁军也从部队回来了。

    林子维脚上的石膏还没拆,要等到了时间再去县医院拆,就这样,熊孩子也高兴得不得了在县医院住的这三天,可把他给憋坏了。

    在事情发生的第三天,张本善就被县上来人带走,很快就传来消息,说他被判了刑。

    这是林子矜意料之中的事情。

    意料之外的事情还有一件。

    罗布村收到通知,县上要开公审大会,对包括张本善在内的八名罪犯进行公审,以儆效优。

    这种公审大会,也是七八十年代的一种特色。

    一般来说,公审大会包括游街和审判两道程序。

    由几辆解放大卡车组成的车队,每辆车上都押有一名或几名罪犯,他们通常都是双手背在背后,被五花大绑着,旁边有两名武警或警察守卫。

    车厢两侧站立着数目不等的警察或武装民兵,面目严肃,威风凛凛。

    车队一般会环绕着县城缓慢行驶,游街示众,后面跟着看热闹的热情的群众。

    游街环节完毕之后,接下来的就是公审大会。

    巴彦县中心广场的空地上,搭起了一个高高的台子,受审的罪犯被按着跪在台子上面排成一排。

    每人的胸前都挂着各人的名字和罪行,台子上面有人拿着大喇叭,挨个宣布每个罪犯的罪状,以及审判结果。

    台子下面,则挤满了来看热闹的群众,小孩子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大人们则是一边看一边议论着。

    诸如台上的哪个家伙胆子大,这种时候还抬头到处看,哪个怂包吓得腿都软了,尿了裤子。

    哪个是能耐人,投机倒把,挣了不少钱,哪个又是最该死的,吃一颗花生米还便宜了他。

    一般来说,最受歧视的就是强奸犯。

    据那天去过现场的人说,张本善被围观的群众扔了一头的烂菜叶子和潲水,连押着他的两个武警都遭了池鱼之殃。

    “还有哩,你们绝对想不到,”罗布村里,劳动的间隙,几个人坐在打麦场上聊闲天,传话的人口沫横飞:“我看见台子上还有赵家村的赵二赖!”

    “甚?哪个赵二赖?不是林香久的男人吧?”周围的吃瓜群众吃了一惊,就有嘴快的问道。

    “那还能是哪个,就是林香久的男人!”说话的人声音压低声音招招手,周围的人放下手头的活计,凑成一圈。

    “我听喇叭里面说,赵二赖那二流子好像是跟姘头一起做假酒卖,然后喝死人了,人家告到县里,让他赔命哩!”

    吃瓜群众们齐齐呀了一声,关注点并不在假酒和死人上,而是放在另一个地方。

    “你看见赵二赖的姘头了?哎呀,要知道这么热闹,我也去看了,不就是几毛钱的车票钱么!”

    “快说说,那女人长得怎么样?”

第二百三十八章想赶我走,没门儿!

    “就是啊,听说这种人游街的时候,脖子上都要挂破鞋的……”

    “哎,那女人穿的衣服多不多啊?”

    新闻发布者名叫大老周,显然对话题跑偏很是不爽,他一本正经严肃道:“咋说话呢,我一个大老爷们去看公审大会,可不是为了看那些女人的!”

    周围的人肃然起敬,用敬仰的目光看看着他:“可不是嘛,你大老周这人,人品没得说!不过你总得说说,赵二赖的那女人什么模样,漂亮不?”

    “咳!”大老周下一秒就原形毕露,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赵二赖那孙子瞎了眼啊,那女人就是打扮得妖娆,要说模样长相,让她给林香久提鞋都不配!”

    众人沉默下来,有人想起了以前的林香久:“是啊,当年林香久可是十里八乡数一数二的漂亮女子,那脸盘,那身条……”

    “咳,现在也不赖,说起来咱罗布村的水土就是养人,你看林香久回来半年多,好看得让人都不敢认了!”

    “那可不是水土的问题,林香久在赵家受的甚苦,吃的甚饭,来罗布村受的甚苦,吃的甚饭,她要还是那副模样就不对了!”

    另一个人说道:“赵二赖那瞎狍子,放着肉不吃,非要去吃屎!”

    “咳,自己家里再好的肉,天天吃也会腻的,外面的屎,只要没吃过,那就是新鲜的!”

    “菜墩爹,你成天去冯家的供销社,就是为了吃屎吧!可小心吃出问题!”

    “就是,看看,赵二赖不就是吃屎出了问题,卖假酒喝死人,还不得挨枪子儿啊?”

    大老周摇头:“没,判了无期,说起来赵二赖也算运气好,喝死两个人,才判他个无期,张本善手上还没人命,也同样是无期。”

    “那能一样么,张本善那可是强.奸,你没听林家闺女说么,他还想杀了维维来着,人赵二赖就是想挣点钱,没想到钱没挣上,倒喝死了人。”

    “哎呀,队长来了。”

    正说着人家家里的闲话呢,正主儿就来了,一群人有点尴尬地急急散开,各自忙乎手里的活儿。

    林家亮走过来,大老周陪笑道:“队长,张本善判了。”

    “我知道了。”林家亮不以为意地道:“我刚去公社,看见通报了,判了好啊,给咱村去了一个隐患。”

    “对对对!不过队长,你知道不,赵二赖也犯事了。”

    林家亮无所谓的样子:“这个倒是不知道,他爱咋咋的,不管球他,我家香久和他没关系了!”

    ……

    “你和我没关系了?”吴蓉红满脸的不可置信:“姓帝的,你把话说清楚,我在你家两年,勤勤恳恳伺奉公婆,家里地里的活儿一把抓,你刚回来就让我滚蛋,说和我没关系了?”

    帝铁军看着吴蓉红,两年不见,青年身材高壮结实了许多,肩宽腿长,气度沉稳,面对这个名义上的媳妇,他厌恶地蹙了蹙眉。

    “你可以拿走你的东西,这几年你拿走的钱,我也不要了,算是你在我家两年的补偿,你赶紧收拾东西离开。”

    吴蓉红冷笑一声:“我他娘的两年多的青春,就这么浪费在你家,你现在让我走,我就乖乖地走?

    还有,这几年我拿你家甚钱了?你娘是给了我一点点钱,可你一家人不吃不喝么?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嫁给你,见不着你的人,还不能花你的钱?”

    帝铁军有点不耐烦,他一个大男人,不想和这女人撕破脸斤斤计较,也不想把她做的那些龌龊事说出来,他还嫌脏了他的嘴。

    两人即使没有夫妻之实,毕竟也曾经是名义上的夫妻,尽管吴蓉红对不起他,帝铁军想着的还是好聚好散。

    “吴蓉红,我说了,你的东西和那些钱我家都不要了,我只要你离开我家,咱俩以后没有任何关系。”

    “门儿都没有!”

    吴蓉红歇斯底里地喊叫起来,她看着这个英俊成熟了许多的青年军人,心里涌上一丝悔意这个年轻优秀,前程无量的男人本来是她的。

    这两年多来,他给她寄发卡,花布,鞋子,寄吃的东西,寄钱,所有的东西都是一式两份,只要他妹子有的,她都有一份,由于公婆懦弱,有时候甚至连帝铁宁的那份也归了她。

    可是现在,他说这一切都和她没关系了!

    公婆懦弱,这个男人虽然身材高大,看着沉稳端肃,可他这么客气地让她走,估计也是个怂货。

    吴蓉红决定使用惯常对付帝家人的伎俩,先胡搅蛮缠一番再说:“你想都别想,你家明媒正娶把我娶进来的,现在想赶我走?没门儿!

    不就是张本善那疯狗乱咬人,咬到我头上么,他还对你妹子动手来着,你有本事也不要认你妹!”

    “啪!”

    帝铁军扬手给了她一巴掌:“别提我妹子!你也配?”

    吴蓉红被打懵了,这不是她想像中的帝铁军!

    她不可置信地捂着脸:“你敢打我?姓帝的,你敢打我?你还想不想当你的兵了?你们老帝家还想不想在巴彦县呆下去了?”

    她跳起来跑到院子里,大声地嘶吼起来:“快来看哪,解放军打人啦!帝铁军要杀了我啊!我在他家勤勤恳恳的两年,吃苦受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他另有新欢,要把我赶出去,我不愿意走,他就要杀了我啊!”

    这声音凄厉又尖利,传得很远,吴蓉红坐在地上,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数落帝家,从两个老人到帝铁军再到帝铁宁,挨着个儿地骂了一遍。

    帝家的大门外很快聚集了一群人,有人指指点点,有婶子大娘怯怯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满仓家的?满仓你在家吗?”

    听见人声,吴蓉红更来劲儿了,她一把扯开束着头发的皮筋儿,披头散发地跑过去打开院门,放声哭道:“大家伙儿评评理呀,帝家不让人活了呀!帝铁军他打我,解放军要杀人了呀!”

    门口围满了人,有人低声劝道:“这是怎么说的,这刚回来就吵架?小两口好好过日子,别因为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吵嘴,一人退一步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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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流产纪录

    帝铁军暗暗庆幸,幸好他提前把父母亲和妹妹都安置到林家去了,不然的话,这闹起来,父母脸上无光就不说了,吴蓉红说不定又要扯到妹妹身上。顶 点 X 23 U S

    他嫌恶地看着吴蓉红:“吴蓉红,我给了你脸,是你自己不要,非得闹起来的。”

    说着话,帝铁军回屋里拿出一张纸,冷冷地扔在吴蓉红面前的地上。

    吴蓉红心里觉得不妙,然而她想不出来这是什么,难道是张本善的供词?

    “张本善那是诬陷,他乱咬人你也信……”

    吴蓉红一边骂一边拣起纸片,瞄了一眼,见上面只有莫名其妙的两行数字,中间夹着年月日的字样,似乎写的是什么时间,便漫不经心地打算扔掉,继续她的战斗。

    她一定要留在这个家里,至于以后的事情么,以后再说!

    然而在手扬起的一瞬间,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把那张纸片拿回眼前看了看:“这,这是……”

    帝铁军看她一眼:“你认识孙忠吧?”

    吴蓉红脑子里嗡的一声,立刻闭上了嘴。

    帝铁军怎么知道孙忠的?

    还有这张纸片上的时间,她自己都忘了的具体时间,她只记得大概的年月,却忘了具体的日子,这上面却写得清清楚楚。

    他是怎么知道的?

    帝铁军客客气气地说:“这是你去县医院流产的记录时间,现在你该知道我为什么让你离开了吧?”

    这个沉稳端肃的青年军人没有发火,更没有对吴蓉红大喊大叫或辱骂她,他很平和地说:“咱俩没正式扯证,这两年我也没回过家,没碰过你,你有喜欢的人,我也不拦着你。你走吧,可以把屋里的东西都拿走。”

    他嫌脏。

    做为一个男人,一个军人,他本不想跟她掰扯这些,他只想把这个祸害赶走,让她不要再祸害他的父母妹妹。

    可她自己不知死活非要闹腾,那也怨不得他了。

    有纸片上的时间,男人又说出孙忠的名字,吴蓉红不敢再说,急急地爬起来,回房去收拾东西。

    院子里的几个婶子大娘似乎明白了什么,又有些糊涂,有人便大着胆子,也是明知故问:“铁军,这是咋啦?我咋听着你说你媳妇流产了呢?这你不在家,她咋还能流产了呢?”

    帝铁军摇摇头,想对她们笑一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婶子,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不想说哪个人的坏话。我跟大伙儿说一声,吴蓉红和我们家以后就没有关系了。”

    吴蓉红在屋里快手快脚地收拾着东西,东西太多,两个包袱根本装不下,她拿起这个放下那个,哪一个都舍不得放弃,终于坐在地上放声哭了起来。

    她是真的舍不得这间宽敞的屋子,舍不得冬天里烧得暖暖的热炕,婆婆每天把饭做好端过来。

    还有外面那个男人,他比孙忠年轻英俊,比孙忠前途远大,也远比孙忠厚道得多。

    而且孙忠还有老婆。

    吴蓉红不想回娘家,回到娘家她就是干活的机器,吃不饱穿不暖不说,父母亲还会把她再卖一次,可她已经离过婚,再卖也卖不到好人家。

    再也不会有帝铁军这样的男人会愿意娶她。

    是她自己把事情搞砸了。

    不对,是她的父母把事情搞砸了。

    他们已经收了她的彩礼钱,她也给家里拿回去不少钱,可他们还是逼她压榨她,她也没办法,为了给娘家挣钱,才勾搭上孙忠。

    吴蓉红挑挑拣拣,收拾了两个大包袱,看看摊在炕上的那些布料和衣服,又心疼得不行,这些都是她以后安身立命的本钱。

    她拿回家的东西越多,在娘家的日子可能就越好过些。

    吴蓉红拎着两个大包袱,磨磨蹭蹭地出了屋门,看见帝铁军站在屋檐下,指间夹着一支烟。

    青烟袅袅,帝铁军英俊的面容笼罩在青烟中,脸上似乎有些痛苦的神色。

    院子里很安静,看热闹的人群都被帝铁军打发走了,不知是谁很识相,走的时候还顺手带上了门。

    心中一动,吴蓉红忽然觉得,事情也许还有救?

    这个男人并没有对她赶尽杀绝,也没跟她大吵大闹,除了她骂帝铁宁的时候打了她一巴掌,他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男人头上戴了绿帽子,不都是应当恼羞成怒,喊打喊杀吗,帝铁军这样,是不是对她还有余情,不舍得动她?

    吴蓉红低头看看自己凸凹有致,丰腴饱满的身材。

    帝家的人都心软,吴蓉红对自己的身材一向也很有自信,如果她跟他说几句好话,如果她改掉过去的坏毛病,他会不会就能原谅她?

    看他的样子也很痛苦,这是因为她而痛苦吧,她是不是可以趁机安慰他,求得他的原谅?

    吴蓉红放下包袱,悄悄地扯开自己的衣服,暴露出胸前一大片雪白的皮肉,慢慢地走到帝铁军身边,攀住了青年军人的胳膊。

    “铁军,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这些事都是我爹娘逼我的,你原谅我,我以后好好孝敬咱爹娘,照顾铁宁,再也不做傻事了,只要你让我留下,我以后一定和娘家断绝关系……”

    一边软语央求着,吴蓉红一边用丰腴的胸去蹭帝铁军露在外面的胳膊,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帝铁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就像吞了一只癞蛤蟆一样,一阵抑制不住的恶心。

    “别碰我!”他一把甩开吴蓉红的手,嫌恶得就像不小心抹到了别人揩在墙上鼻涕。

    吴蓉红愣了一下,然而还是不死心,又凑了过去这世上还真有不吃腥的猫儿?

    “铁军,我也不敢求你原谅了,只求你别赶我走,我,我肯定用心伺候你,好好伺奉爹娘……”

    帝铁军这次长了警惕,没等她过来,就大步走到院子门口,拉开院门厉喝一声:“滚!”

    门外偷听的一众闲人没想到门突然开了,尴尬地四下散开。

    帝铁军掐灭烟蒂,再次喝了一声:“赶紧滚,我看着你恶心!”

    青年军人的神色嫌恶中带着鄙夷,吴蓉红面色一变,知道这事绝对不可能了,只得恨恨地拎起包袱,吃力地出门。

    “不就是个破当兵的么,咱们走着瞧!”

    临出门时,吴蓉红斜睨帝铁军一眼,哼声道。

    回答她的是大门被咣啷关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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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蜕变

    帝铁军靠在门上,点着一支烟吸了几口,把充满胸臆之间的那股恶心感挥散,又收拾些礼品提在手里,打开门出去。

    吴蓉红走了,他还得去林家,把父母和妹妹接回来。

    林子维和林子矜救了帝铁宁,林子维还因此受了伤,他得去感谢人家。

    更不要说,林子矜还帮他解决了另一个大麻烦。

    ……

    “谢谢你。”帝铁军说,吴蓉红流产的时间和地点,还有那个男人名字都是林子矜给他的,如果没有这些,恐怕他还蒙在鼓里。

    即使有张本善供出吴蓉红,他也没有什么证据能赶走吴蓉红,何况张本善去了县里之后,就再也没提过吴蓉红一个字。

    当然,这其中的原因,他现在已经知道得很清楚了。

    “不用谢……”林子矜想对帝铁军笑一笑,又觉得这种情况下对人家笑不合适,毕竟人家刚戴了一顶绿帽子,心情肯定不好。

    但是端着脸好像也不对,她只能无力地劝了一句:“我也是为了唯唯和铁宁。你经常不在家里,留着这么个隐患,太危险了。”

    就算这次没有张本善,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刘本善,李本善呢?

    帝铁军点点头看不出表情:“我去那边找我爹娘和铁宁。”

    气氛有点尴尬,他转身就走,林子矜喊住了他:“哎,等等。”

    帝铁军站住回头,用目光询问她。

    “我有个要求,请你不要把这事告诉别人。”

    “好。”帝铁军简洁地答应,大步离开。

    林子矜看着晃动着的门帘,思忖了半晌。

    所有的坏事都由她来完成,坏人也由她来做,老天让她重活一次,她不能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

    帝铁军给爹娘打了招呼,帝家老两口先回了家,他就往孩子这边来。

    离几个孩子所在的屋子老远,就听见里面一阵笑闹声,他不由自主地驻足倾听。

    林子佼的声音尤其响亮:“帝姐姐,咱们揍他,臭维维,他又敢拿这些东西来恶心咱们!”

    帝铁宁好象也在笑:“哎呀维维你别闹,这东西看着好恶心啊。”

    “维维不听话,我去告诉子矜姐,她说了好多遍,不许维维去海子边,他竟然又去就不说了,还拿这东西来恶心咱们!”

    林子维很委屈的声音:“子矜姐说了,以后我可以随便去海子边玩,只要注意安全就好,再说了这不是恶心的东西,这是蜻蜓的幼虫,你们看,它马上就要蜕皮了,蜕了皮就能变成漂亮的蜻蜓。”

    帝铁宁惊喜的声音:“是呀是呀,娇娇你快看!”

    屋子里再无声息。

    帝铁军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幸好还有这两个孩子陪着铁宁。

    他想起刚回罗布村,第一次见到铁宁的时候。

    他那曾经懂事可爱的妹妹脸色苍白,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到吃饭的时候也不肯上桌子,送进她房间的饭只动了一点点,几乎是原封未动地端了出来。

    后来林子矜来找他,帝铁军才知道,原来他这个名义上的妻子,竟然做了那么龌龊的事情。

    吴蓉红怎么对待他也就不说了,毕竟两人的婚姻是父母包办,只在走之前见过两面,连手都没拉过一下。

    可那个女人怎么能那样对待他的妹妹?

    帝铁军刚回来的时候,父母亲就跟他说了这事,他以前的兄弟俊俊也来找过他,跟他说吴蓉红不守妇道,和张本善有一腿,还差点为二十块钱把帝铁宁卖给张本善。

    俊俊是民兵连的,当时审讯张本善时他就在门外站岗,是以张本善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当然这些只是张本善的一面之词,张本善已经被审判关押,判决里没提到吴蓉红一个字,吴蓉红在所有人面前也都是一副冤枉得不行的模样。

    帝铁军问过母亲,可帝母只是唉声叹气,说吴蓉红就是有点懒,她也没亲眼见过吴蓉红和张本善怎么样。

    虽说无风不起浪,可没有证据,他又怎么能判定吴蓉红真的做了那些事。

    俊俊倒是给他出了个馊主意,帝铁军一听就摇头,连说不行。

    俊俊那坏胚子坏笑着戳他:“管球她呢,一试就知道了,你先睡了她再说,别的能做假,这个可做不成假,她要是有问题,咱正好就不要她了。”

    帝铁军还是固执地摇头:“不行,这种事我做不出来。”

    俊俊又劝了帝铁军几句,发现根本没用,这一根筋的家伙去部队上呆了两年,不仅没变圆滑,反倒比以前还犟。

    俊俊索性也就算了:“那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这种女人不能留,老话说妻贤夫祸少,又说自古奸情出人命,这次也是维维恰好路过发现,不然的话,铁宁……”

    俊俊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戳到了人家的伤心处,急忙改口:“哎你说林子矜也真是奇怪,每年暑假她都要来咱村,来了也不跟别人玩,就跟在维维和林子佼身边,她一个大学生,哪来那么多话要和两个娃娃说?”

    帝铁军摇摇头:“维维可不是小娃娃了。”

    帝铁军已经听帝铁宁说了那天的事,维维是怎么跟张本善动手,又是怎么在受伤的情况下,还护着帝铁宁让她先离开,帝铁宁又是怎么不肯离开,后来林子矜就找来了。

    这两个孩子,比大部分的大人还要勇敢。

    帝铁军掀起门帘进了门,看见三颗小脑袋紧挨着凑在桌前,比大人还要勇敢的孩子们屏声静气,看着罐头瓶。

    瓶子里,一只丑陋的虫子慢慢地颤抖着,背部慢慢地裂开,从里面钻出另外一条模样也不怎么好看的虫子。

    林子佼眼光没离开瓶子,用气音小声说:“哎,这也不是蜻蜓啊!”

    林子维把食指竖在嘴边,嘘了一声。

    几颗小脑袋又凑在一起,那只丑丑的虫子已经完全从蛹壳里钻出来,它慢慢地伸直细长的尾巴,蜷曲的翅膀颤抖几下,舒展开来。

    几个孩子屏住呼吸,三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它。

    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丑丑的虫子变成了一只蜻蜓,轻轻地振动着半透明的美丽的翅膀。

    林子佼眼珠子一转,忽然抢过瓶子,掉头就往屋外跑。

    她一头撞在正好进门来的帝铁军的身上,手里的瓶子没拿稳,在另外两个人的惊叫声中,瓶子掉了下去,眼看就要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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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七零甜婚似火介绍:
带着一身医术,回到七十年代的堂姐身上,林子矜首先要做的就是阻止弟弟前世的悲剧,还有不能让前世的自己嫁给那个毁了自己一生的渣男。可是弟妹不听话,还有极品的姥姥舅舅等着她怎么办?林子矜:没关系,本姑娘战斗力一流!景坚:媳妇不用你动手,看谁不爽我帮你收拾他!林子矜:起开,别挡着我干大事!救过我我就是你的人?啊呸,我研制的药救过无数人呢!别过来,看我手术刀对付你!景坚:媳妇别生气,我不过去,换你过来好不好?乖,过来。还有,那个学术派小奶狗,你离我媳妇远点!男主兵王,女主外科医生,男强女强,不打不相识。重生七零甜婚似火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七零甜婚似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七零甜婚似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