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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江水碧     自带锦鲤穿六零txt下载     自带锦鲤穿六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八零九章 这也能认出来?

    尽欢吃过晚饭之后,去食堂后厨端了给戴可雄熬的碧粳米粥。

    刚水米下锅的时候,尽欢走神了,导致水和米都放多了她都没发现。

    现在满满一砂锅的粥,让尽欢有点犯愁,只好连锅一起端回病房,让赵医生帮忙解决一部分。

    炖煮了两个小时的砂锅,隔着湿帕子都有些烫,尽欢不得不小心翼翼地端着往外走。

    突然旁边窜出一抹绿色的身影,直端端冲过来,尽欢赶紧侧身避让,也差点把锅给打了。

    “小王!”突然有人呵斥出声,一把拎住刚来那人的衣领,又转头给尽欢道歉,“对不起同志,你没受伤吧?”

    这低沉磁性的嗓音十分耳熟,尽欢转过身就看到贺重九那张刚毅冷峻的脸。

    能在这里见到贺重九,尽欢也是很开心的,她弯着眉眼喊道:“重九哥!”

    要是尽欢没易容成这张皮肤粗黑坑洼的脸的话,眉眼弯弯的笑脸,是非常妩媚惊艳的。

    贺重九没被尽欢这副面目全非的脸迷惑,还是凭她的轻柔温软的嗓音把她认出来。

    “徐宝儿?我收到我爸的信,说你去沪江了,你怎么在这儿?”

    “重九哥,就知道我这点易容的把戏,骗不过你地眼神儿,”尽欢皱着脸语气娇嗔,“我都弄得这么丑了,你还是把我认出来啦!”

    贺重九松了小王的衣领,十分自然地把尽欢手上的砂锅接过来,“刚刚有没有烫到你?”

    “没有,我躲得快……”

    尽欢还没说完,刚被拽领子的年轻人,八卦的求知欲很旺盛,“贺队,你认识这位同志啊?”

    也不怪小王八卦,他给贺重九当保卫已经有两年了,贺重九从来都是冷着脸,连跟上级领导汇报工作,也是的冷冰冰面无表情。

    但贺重九样貌能力出众,单位内外对他献殷勤的女同志不少,他也是不假辞色的。

    也不知道这姑娘是什么来历,居然能让贺重九这座冰山融化。

    不仅收起冷脸,说话和颜悦色,还温柔地嘘寒问暖?

    “认不认识跟你道歉有关系?”贺重九冷睨着小王,“我看你该上思想教育课了!”

    听到上思想教育课,小王就头皮发麻,他麻溜地鞠躬,“同志对不起!刚刚差点撞到你真的太不应该了,是我太冒失了!”

    “我没事!”尽欢摇了摇头,“不过你真的要小心点,这里是医院,好些病人都是行动不便的,撞到他们就不好了!”

    小王听了尽欢的话,立刻红着脸郑重地点了好几下头,“是!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也不是尽欢好为人师,非要端着架子嗦说教,是小王这样的行为,在她看来确实太不妥当。

    尽欢毕竟是几十年后的灵魂,公共意识在她心里已经是根深蒂固。

    在她的认知里,不管是个人还是团体出门在外,都应该管束好自己的行为,不能在公开环境给别人造成困扰。

    尽欢能理解小王职业特殊性,执行任务的时候往往饥一顿饱一顿的,但就是再饿,也不该在医院横冲直撞的。

    万一撞到人,身体健康的医生和家属倒是问题不大,要是撞到那种特别虚弱的重病患者,真的是会要命的。

    “你先去吃饭,我一会儿过来找你!”贺重九冲着小王撂下一句话,端着锅和尽欢走了。

    小王低着头心情很丧,他明白贺重九说一会儿来找他的意思。

    跟贺重九单独“谈心”,往往都很酸爽。

    贺重九是来出差的,不过他本来去的是北面的沙甸区域,来这里是为了探望受伤的同事。

    没曾想能在这里碰上许久没给他回信的尽欢,实在是巧的很。

    不过进了病房,还有更巧的事情发生。

    刚到病房尽欢还没来得及介绍,贺重九就啪地给戴可雄敬了个礼,戴可雄也很亲切地调侃贺重九叫“小九哥儿”。

    也省得尽欢费嘴皮子介绍了,原来大家都是熟人。

    不过这也不奇怪,都是同一个系统,圈子说大不大,来来回回也就是那些人。

    戴可雄跟去世的贺太爷贺良平,也是关系匪浅的老朋友。

    以前同在首都的时候,两人也会常来常往,贺重九经常跟在贺良平身边,也混了个脸熟。

    两人相互问候几句之后,戴可雄就打发尽欢和贺重九离开,让他们都去吃饭。

    戴可雄拖着一条伤腿,躺在床上不好动弹活动,但偏偏脾气倔不让人特殊照顾。

    他说当年轻伤不下火线,现在他活的好好的,既没残也没瘫,就更不能给别人添麻烦。

    尽欢是手术的操刀人,当然是希望戴可雄躺着多休息,以免拉扯到正在愈合中的伤口。

    同样职业的贺重九,太理解这种英雄迟暮但骄傲依旧的心理,就拉着尽欢出了病房。

    尽欢简单把戴可雄在农场的情况说了一遍,听得贺重九的双眉紧锁。

    “徐宝儿,你分析的都很对,这农场恐怕戴老是待不下去了!”

    “我已经拿到了戴老丧失劳动力,需要长期休养的病历证明,有赵医生从中调和,脱离农场问题应该不大,但我不知道怎么安置戴老的去处!”尽欢微微叹了口气。

    贺重九看尽欢表情沮丧,立即给出了他的对策,“我有朋友是春城疗养院的干部,我会想办法把戴老安排过去养伤。”

    “重九哥,能让戴老离开滇省吗?农场那边万一有人去疗养院找他的麻烦怎么办?”农场的所见所闻让尽欢忧心不已。

    贺重九以前见惯了尽欢万事不上心头的乐活面容,现在忧虑劳思的模样,让他心疼地摸了摸尽欢的发顶,细细给尽欢解释其中的原委。

    “戴老是下放劳改的,想跨省调离手续并不好办,如果办手续的过程中,惊动了有心找麻烦的人,事情会变得很复杂。

    春城的疗养院离这里有一千多里路,疗养院和农场分属不同系统,农场的人手还不敢伸那么长!”

    贺重九已经准备把戴可雄的事情全盘接手,事事都计划考虑在内,但尽欢也没打算彻底脱手扔给贺重九。

    就算是知道贺重九跟戴可雄交情不浅,贺重九帮助戴可雄也是出自真心。

    但尽欢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徐祖爷嘱咐她来看戴可雄,她答应了就要一丝不苟地完成,不能一有人接盘,就立刻撂开手不闻不问。

    “那戴老现在毕竟是下放劳改人员,你让戴老堂而皇之住到疗养院修养,会不会给你和你朋友引来麻烦啊?”尽欢严肃地问道。

    贺重九笑着说:“你不用着急担心,我会让人安排好的!

    戴老伤得这么重,正常活动都成问题,刚过去当然只能治疗养伤,等伤痊愈之后,还是要劳动的。在疗养院安排个轻松点的活,也不会违背劳动改造的初衷和原则。”

    “这真是个好办法,又能养伤又不影响劳动改造!”尽欢高兴地说道。

第五百一十章 精品老云子

    贺重九的效率很高,拿着县医院的证明到县革委下放办,很快就给戴可雄办好了调离手续文件。

    他让小王带着调离手续,跟赵医生一起回农场。

    农场那位莫副场长不愿意放人,看到完整的调离文件,都必要往介绍信上盖章签字。

    戴可雄有没什么行李,除了一套破被褥两件衣服,最多的就是这些年写的思想汇报,摞起来有一尺多高。

    几个人有没在县医院多呆,连夜就上了春城的火车站,卧铺睡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刚好到达春城。

    疗养院背靠梁王山,面向滇池,依山傍水位置绝佳,而且这一段的滇池岸边,没有被围湖造田。

    青山绿水,春花碧树,风景可以说是非常宜人的。

    加上冬无严寒、夏无酷暑,一年四季都温暖如春的气候,不管是长居还是疗养都很舒服。

    疗养院并不大,各类设施都很平常,不过文娱生活也都开展得有声有色,书法、弈棋、养花、乒乓球,戴可雄在这里绝多半不会感到寂寞。

    贺重九把戴可雄的房间安顿好之后,让小王在疗养院照看,他则带着尽欢出去逛逛,顺便给戴可雄购置一些生活必需品。

    这个时候的春城,可不是几十年后熙攘繁华的旅游地。

    没有新不新旧不旧的仿古建筑,砖石结构和木质结构的房子夹杂在一起错落有致。

    没有人流熙攘的旅游商业街道,有的只是各处的革命标语和大字报。

    没有拦路招揽生意的宰客商家,可能是因为沙甸那边的风声传过来,路上的人都行色匆匆,鲜少有人在街面上逗留,气氛很是寂寥萧索。

    更没有一个接一个的烧烤摊和小酒吧,就连饭店也是走了几条街才有一家,而且还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关着门没营业。

    贺重九带尽欢去的是小巷子深处的私营小饭馆,饭堂非常小,只能摆下两张桌子。

    不过掌勺的老板娘功底深厚,做出来的菜让尽欢大呼惊艳。

    不同于之前在景洪的少数民族风味,这里的口味明显更合尽欢的胃口。

    虽然跟川菜的复合口味有些不同,这里更讲究保留食材的本来的鲜甜,蘸碟的材料都摆在外面,食客可以按照自己的口味自取调制。

    最具特色的当属汽锅鸡,汽锅古朴保留了鸡肉的原味、鸡肉鲜嫩、汤汁甜美,闻之口齿生津,入口嫩滑鲜香,里面还加了本地的三七、天麻等药材,好吃的同时也很滋补。

    其次就是开胃菜黑三剁,是用剁肉末、剁辣椒和剁玫瑰大头菜混在一起制作而成,咸中带甜,还有点微辣,开胃下饭的同时回味悠长。

    金钱云腿皮薄肉厚、浓香扑鼻,杂炒的各种野菌子滋味醇美,可以鲜掉舌头。

    这应该是尽欢到滇省以后,吃得最好的一餐饭。

    “徐宝儿,最近你是不是都没吃好?”贺重九盛了碗汽锅鸡汤放到尽欢面前。

    尽欢道咽下嘴里的东西才开口,“也还好啦,昨天在医院都还不错,前几天在农场,伙食才叫一个惨,菜窝头加玉米面糊糊,连个菜都没有,我用全国粮票买饭还限量!”

    “勐龙那种偏远又不产粮食的农场,口粮都是有定数而且偏少,多卖你饭菜,他们口粮的缺口就会加大!”贺重九夹了鸡翅放到了尽欢的碗里,“现在戴老的事情已经办妥,你接下来是准备回家还是去首都玩?”

    “我还得去桂省、粤省和闽省去转一转,”尽欢算了算行程,“时间上最快也得花上十天左右,转完了直接坐火车去首都!”

    贺重九掏出纸笔写了一张纸条递给尽欢,“一切要以安全为重,这些都是我信得过的朋友,以及曾经的同僚,如果遇到麻烦的事情,就打电话找他们帮忙!”

    尽欢接过来一看,上面不仅的有姓名和联系方式,连工作单位和职位都写得一目了然。

    不管能不能用上,尽欢都得感谢贺重九这份心意,她眉眼弯弯地道谢,“谢谢重九哥,有需要我会及时求援的!”

    “谢什么?你跟我还这么客气?”贺重九搓了搓手指,努力克制摸尽欢发顶的冲动。

    尽欢笑着从汽锅里夹了一只鸡腿放到贺重九的米饭上,“不客气就不客气,重九哥也多吃点,别的地方可吃不到这个味道。”

    “好!”贺重九抿着笑意点头。

    吃完饭尽欢还用饭盒打包了一大份火腿,准备带回去给戴可雄和小王。

    接着就去逛供销社,大件的东西疗养院都配备得有,只需要添置一些细碎的个人物品就行,比如洗脸盆、毛巾、牙刷等。

    贺重九按照内务标准给戴可雄添置生活用品,尽欢想想也妥妥的没毛病,她安心当起了甩手掌柜。

    要是贺重九不在,她会拿之前在淮国旧买到的东西充数,不然她没票券,供销社也不会卖东西给她呀。

    在贺重九忙着结账的时候,尽欢突然瞄到了文具柜台里放的几盒围棋的黑白棋子。

    尽欢象棋下得很臭,围棋水平却很不错。

    徐祖爷更喜欢象棋,尽欢没了对弈的人,便学会了自己跟自己对弈。

    自弈棋局很明显的好处在于,随时可以休战,棋局保持原样,下次还可以接着下。

    尽欢看那棋子罐盖是敞开的,棋子的品相非常不错。

    云子的白子白润如玉,黑子漆黑透碧,色泽美观柔和而不刺目,造型古朴浑厚而不轻佻。

    服务员把棋子拿出来给尽欢细看,尽欢把棋子拿在手上,入手凉爽的手感很舒服。

    尽欢还把黑白棋子分别拿出一颗对着光照,仔细观察了一番。

    黑子中心不透,周边有一碧绿色光环;白子如玉,呈很淡的微绿色。

    尽欢心里一喜,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云子”棋啊!

    “同志,这棋你要不?现在便宜处理,三块钱一副”服务员说道。

    尽欢压下心里的欣喜问道:“这棋子放了很久了吧?你们有新的不?”

    “这些围棋子都是新的,批量生产制作出来的新棋只供应首都,这几副是最初校办厂老师傅的实验品,都是手工制作,质量比厂货还好呢!”服务员态度很好地解释道。

    滇省十二中校办厂正是滇省围棋厂的前身,研发生产云子确实是在1974年。

    尽欢记得上辈子看围棋赛的时候,听媒体介绍过,从专业的围棋赛事选手到普通围棋爱好者,很多人都是云子的忠实粉丝。

    而相较于90年代及以后生产的新云子,七十年代中后期到八十年代生产的老云子,不管是质量和手感都是更胜一筹。

    而且最初校办厂试验制作的老云子,是以复原贡品“永昌棋”为目标生产的,加上手工制作,更是云子中的精品。

第五百一十一章 高背鲫鱼

    尽欢决定买两副,一副使用一副收藏,也算是没辜负来滇省一趟。

    她钱还没递出去,贺重九就开口让售货员把柜台里仅有的六副棋全部包起来。

    “重九哥,你买这么多棋子干啥?”尽欢纳闷问道。

    她记得贺重九象棋下得不错,也没听说他喜欢围棋啊,买这么多棋子干啥?

    贺重九笑着说道:“手工做的棋子参差不齐,一会儿全倒在一起,你选两副好的出来,剩下的我带回去送人!”

    “这位同志看来是行家啊!行家买棋子,一般都是买几副从中挑一副,不过这些云子质量都是顶好的,而且上柜之前就已经挑选过,两副至少能选出一副半来!”售货员笑着说道。

    售货员说的这些话,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现在不管是供销社也好,百货商店也罢,因为都是国营的。

    售货员的薪酬与销售业绩不挂钩,很少有夸大说辞蒙骗售卖的行为。

    最后回到疗养院,六副棋子真的挑出了上好的四副来,尽欢毫不客气把最好的两副据为己有。

    除了老云棋子,尽欢还在药店买到了许多滇省特产的药材。

    可能因为滇省药材产量多,所以买药都不需要介绍信,想买什么买多少,药店营业员都不会多问。

    机会难得,尽欢大肆采买,最后足足装了两麻袋。

    植物药材有三七、天麻、贝母、云木香、云黄连、云茯苓、锁阳、白雪茶、红雪茶、虫草、雪莲、红花……

    动物药材有蛤蚧、蕲蛇、乌梢蛇、金钱白花蛇、穿山甲、麝香、鹿茸、熊胆、豹骨、猴骨、灵猫香……

    药材都不用带回疗养院,药行不远处就是邮电局,直接邮寄回了川省,顺便还给徐祖爷拍了一封报平安的电报。

    晚饭是在疗养院吃的,恰逢今天疗养院打牙祭,有肉有鱼的伙食比尽欢想象的要好很多。

    肉是茶树菇炒腊肉,鱼是清蒸鱼,还有一道青菜豆腐汤。

    尽欢尤其喜欢那道蒸鱼,细嫩滑嫩的同时,味道还有点甜丝丝的。

    要知道只有水质特别好的野生鱼,才会有这种回甜口感。

    “重九哥,这个鱼好吃!你多吃点!”尽欢投桃报李也给贺重九夹了一筷子鱼。

    贺重九的朋友孙林笑着说道:“小徐同志喜欢吃这鱼,不如在我们院多住几天,这是滇池里捕的高背鲫鱼,别的地方可吃不到!”

    “这么大的鱼居然是鲫鱼?”盘子里面的鱼目测有三两斤重,真的不像是鲫鱼。

    孙林科普给大家科普,“是的,这种高背鲫鱼是这两年才被认同的新品种,最大的有五六斤,说起来也好笑,以前大多数人都认为有毒,除了周围的少数民族都不敢吃!”

    高背鲫鱼尽欢知道,是滇池及其附近水系的独有品种,还是孤雌繁殖,她上辈子来滇省的时候,这种鱼已经是保护品种,听过却没有吃过。

    鲫鱼的味道太好,尽欢决定吃完饭去滇池边散步,顺便去捞几条高背鲫鱼放到空间的湖里。

    到桂省的火车第二天也没有,贺重九用工作证给尽欢买好了隔天的卧铺火车票,临上车前还递给尽欢一个包。

    尽欢掂了掂沉手的包,“重九哥,这是什么?”

    “之前给你买的一些小玩意儿,现在给你也省得去邮局了,”贺重九给尽欢顺了顺前额吹散的碎发叮嘱道:“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去首都的时候,记得给我信儿!”

    “知道了,我到首都会给你打电话的!”尽欢欣然点头,“不过估计最快也得九月中旬去了。”

    等贺重九走后,尽欢打开了挎包,里面用报纸裹着的,全是翡翠原石和牙雕把件。

    翡翠都不是大块原石,基本都只有巴掌大小,最大的最多能切成小圈口的手镯。

    不过颜色倒是齐全,除了红翡绿翠紫为贵的常见颜色翡翠,还有一块非常稀少的冰种黄翡和通体油黑的墨翠。

    牙雕应该都是滇省本地的工艺,带有浓烈的少数民族特色,精致程度比不上羊城、姑苏和京城出产的雕工。

    尽欢之前还在遗憾滇省除了土特产,没什么工艺品,倒是把翡翠和象牙这茬给搞忘了。

    不过最近春城的风声紧,尽欢下午转悠了半天,也没发现哪里开了黑市。

    也不知道这些东西,贺重九是从哪里搜罗来的。

    没有黑市和废品站可以淘宝,这剩下的一天半呆着也是无聊,尽欢想着就干脆去附近的梁王山转转。

    春城的交通情况在几十年后都不理想,现在就更不用说了,班车耗时又不舒服,尽欢干脆直接骑马前往。

    不比首都沪江等大城市,春城的街上马车和马匹作为交通工具的并不少,尽欢骑马也不突兀。

    这里的土地普遍是酸性红壤,土地贫瘠粮食产量并不高,尽欢用马驮的两麻袋大米,没两个小时就被置换一空。

    换来的东西千奇百怪,有本地特产的宝珠梨,有各种干的野生菌,村民在梁上挂了几年舍不得吃的火腿,党参半夏等常见药材,也有些粗制的茶叶,甚至还有蜡染布料木雕……

    一位满身补丁的大叔,用几枚据说是梁王山上捡到的铜钱,换走了口袋里一点米。

    滇省梁王山宝藏传说由来已久,但几百年来寻宝的人络绎不绝,但也没见到谁真正找到过宝藏。

    元朝是少数民族政权,整个朝廷都不算富裕,在滇省的末代藩王招兵买马修筑工事都自顾不暇,哪有精力藏宝?

    所谓的“梁王山上九库金九库银”的宝藏传说,多半是以讹传讹的谣传罢了。

    尽欢晃眼一看,这些铜钱大多是明清时代常见的,并不值钱也几乎没有收藏价值。

    不过尽欢还是换了,还多给了大叔两把两斤重的挂面。

    听村民说这位大叔是个大孝子,数十年如一日地奉养痴呆的老母亲。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这份孝顺十年不改初心很难得,尽欢也愿意帮助这样的人。

    东西换完了,围观的村民慢慢散去,尽欢在这个村里子,也不能再拿粮食出来。

    她坐在马鞍上也不急于催马前行,任由马儿慢吞吞地往前走,然后慢慢往下个村子走。

    梁王山附近人口不多,村落之间也比较稀疏,尽欢花了半个小时才到了下个村子。

    受到村民强烈欢迎的同时,也出了意想不到的意外。

第五百一十二章 遭遇碰瓷

    这个叫饮马池的村子,据说是当年梁王饮马的地方,不远处就是梁王行宫金殿。

    这里平整的土地也很少,几乎都是山地坡地。

    土地肥力很有限,加上灌溉条件不理想,只能用下雨储存的蓄水池,粮食产量可想而知。

    尽欢带来的粮食,不用粮票用干货草药就能换,没有干货也能用钱买,村民和知青都争相上前交易。

    以物易物的大多是村民,也有知青直接用钱买,尽欢并不挑剔照单全收。

    甚至陆续还有女知青问,有没有布料、针线、雪花膏等物品,尽欢哭笑不得,这些女知青是把她当成走街串巷的货郎担了?

    在这群热情的知青里面,尽欢还碰见了跟她有过龃龉的老熟人,高中同学汤凤仪。

    不过不是谁都有贺重九那样的观察力的,尽欢易容到面目全非但没有伪装声音,汤凤仪并没有听出来。

    之前毕业的时候就听说,汤凤仪被送到了滇省兵团当知青,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没去兵团农场,反而来小山村插了队。

    汤凤仪白净细嫩的皮肤,这才几个月已经晒成跟本地姑娘差不多了的色度了,刚问尽欢有没有雪花膏的就有她。

    雪花膏尽欢肯定是没有的,爱美诉求没得到满足,汤凤仪只能退而求其次满足生存需求,用四块五毛钱换走了五斤大米。

    她本来还想用九毛一斤的价格,把剩下的一袋米全买了,尽欢没有同意。

    尽欢的主要目的本就不是为了卖钱,而是为了置换当地的土特产和民族特色的老物件。

    九毛一斤的精大米,本来就已经很便宜了,不说在黑市买不到,就是粮站的议价粮也没这么便宜的价格。

    这几年黑市的粮价降低了不少,但这样品相的米,也没有低于一块钱卖的。

    九毛一斤不要粮票的价格,只能在粮站买到陈年的库底粮。

    要是不限制购买量,这些手里多少有点积蓄的知青,会把尽欢这点粮食瓜分干净,尽欢这以粮易物的想法无疑会落空。

    银货两讫之后,提着米口袋的汤凤仪,还狠狠瞪了尽欢一眼。

    尽欢立刻回了一个白眼儿,她的东西的她想怎么卖就怎么卖,汤凤仪要是不乐意买或者嫌贵,完全可以不买。

    又要买又要横眉竖眼甩脸色,看把她给作的!

    汤凤仪从吃穿不愁的干部千金,沦落到两三毛的价格都要砍半天的知青,竟还是这副趾高气昂的性子。

    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在汤凤仪身上,显然没什么改造效果。

    看她对其余知青仔细数零钞散钱的鄙夷神色,尽欢就腻歪得不行。

    都是从城市下乡来插队知青,都是一样的身份,谁也不比谁宽裕,汤凤仪有什么资格鄙视别人?

    五分钟之前磨破嘴皮唾沫横飞,就为了砍三毛钱的人,也不知道是谁?

    不过知青们大概也习惯了汤凤仪的狗眼看人低,大家都自觉跟她保持了距离。

    尽欢心里暗暗摇头,因为口粮等因素,插队的知青本来就跟当地村民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汤凤仪把同一立场的知青都得罪了,不出点事还好,要是出事了她孤立无援,要吃的苦头还多。

    真走到那一步,也是她自作孽不可活,不过这也不关尽欢的事。

    两袋米粮都换完了,她把最后换来的两只扑腾着翅膀的乌骨鸡挂在马鞍上,就干脆利落地牵马走人。

    骑马走出村口一里地,尽欢正考虑要不要把麻袋和乌鸡卸下来装进空间。

    还没来得及放开精神力视察周边环境,山路边的茶树坡地里突然滚出一个人影来。

    尽欢手疾赶紧拉住缰绳,避免马儿受惊不小心踩踏到人,酿成牲畜版车祸。

    其实这匹母马性情,要比之前的那匹公马要温和的多,被尽欢狠狠勒住缰绳吃了疼,没有暴躁发狂,只是扬起前蹄,长长地嘶叫了一声。

    马儿顺着尽欢拉扯的方向,往后退了两步,前蹄成功避开了躺在地上的人。

    “唉哟~痛死老子了!”地上的人呼痛出声。

    尽欢听这语气,对方这貌似要搞事啊。

    不过还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先礼后兵地问了一句,“同志,你没事儿吧?”

    “你看我这像是没事儿的样子吗?”躺在地上的男人没好气地说道。

    尽欢微微皱着眉说道:“我瞧你这中气十足的样子,也不像有事儿啊!”

    “我现在浑身上下哪哪都痛!怎么会没事儿?”男人抱着膝盖蜷成虾米状控诉,“本来我好好在茶树林里除草,是你的马瞎叫唤,把我给吓得滚下山坡了!”

    哟呵,终于来了,还真的是碰瓷!

    碰瓷尽欢见的多了,但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这个男人,哦不,看面容听嗓音,也就是后脚还在中二时期,前脚刚迈入青年时代的人。

    这么年纪就会碰瓷讹诈了,等上了七老八十真的行动不便的的时候,还不得一碰一个准儿?

    那句很精辟的话怎么说来着,不是老人变坏了,是坏人变老了,就是眼前这个青年的真实写照了吧!

    尽欢走到青年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低头看着青年,“那同志你想怎么样?”

    “你的马害我浑身上下都受了伤,你得赔我医药费!”青年觉得尽欢已经入套了,有恃无恐地开口。

    “可是我身上没多少钱啊?”尽欢拧着眉头声音怯怯的,“不我马上面还有两只鸡和一点干货,不如……”

    话还没说完就被青年打断了,“那两只鸡和干货可不够医药费!你别想蒙老子,你卖了那么多米给知青,怎么可能没钱?”

    原来之前在村子里就被盯上了啊!不过为尽欢纳闷,什么之前精神力大开,都没察觉到恶意的窥视观察?

    “卖的那一小半米的钱,总共也没超过十块!同志你的伤这么严重,别说十块,就是一百块也不够治啊!”尽欢呆头呆脑地抓了抓刘海。

    青年心里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他还没见过这么傻的人,这是上赶着给他送钱花啊。

    “看你经济条件也不宽裕,我就大度点不为难你,你把换来的东西和钱留下,剩下不够的就用你手上那块表抵就行了!”

第五百一十三章 自作孽不可活

    尽欢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那张贪婪的脸,“呵呵~同志你胃口这么大,难道不怕被撑死?”

    “撑不……”青年顺口接了两个字才反应过来,她恶声恶气地吼道:“臭婆娘,你敢诅咒老子?”

    说着还打算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起来跟尽欢干仗,被尽欢一脚踏上心口上。

    青年上半身被尽欢的脚牢牢摁在地上动弹不得,闷疼感从心口扩散开来,接着呼吸都开始不顺畅了。

    尽欢的脚又没有下力气,胸口被踩,痛是肯定的,但绝对痛到手脚都无法挣扎反抗的地步。

    呵~这也就是个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废物点心。

    不过这种碰瓷做局的无赖,遇到手段强横的人,一般很快就夹着尾巴怂了。

    “本姑娘走南闯北,还是第一次遇上敢碰瓷讹诈我的人,小伙子长得瘦精精的,没想到胆子格外粗壮啊!”尽欢似笑非笑地碾了下脚。

    地上的青年痛得直抽气,浑身冷汗淋漓,不过他小心思倒是转的挺快,看情况不妙,咬死不敢承认是讹诈勒索。

    “明明是你的马害我滚下山坡,你不想赔我医药费就算了,怎么还能动手打我?”

    尽欢向天上翻了个白眼儿“先不说你是不是被我的马吓得滚下来的,就你那中气十足撒泼放赖的样子,看起来精神好得很嘛!”

    “我,我不憋着一口气,大声点喊住你,你骑马跑远了,到时候我找谁讨医药费去?”青年明显底气不足。

    尽欢从挎包里掏出听诊器和装注射器的盒子,煞有介事地在青年面前晃悠了一圈。

    “忘了告诉你,我不光能走南闯北买货换货,我还是个懂医辨药的医生,就你滚下山坡受点皮外伤,还用说什么医药费,我完全能给你治得好!”

    青年又尖又细闪着冷光的针头,咕咚咽下一口唾沫,“我肚子里心肝脾肺肾都绞着痛,明显是受了内伤,你这一看就是三脚猫的医术,肯定是治不好的!”

    “你放心,我就是治不好也没关系,我这有麻醉的针药水,给你打一针你就会睡过去,我再用马驮着你去省医院,你一点也不会感觉到痛的!”尽欢又摸出一管葡萄糖针剂来,展示给青年看。

    “不过这麻醉剂是不能随便用的,要是没病的人打了,容易伤脑子,一不小心就成傻子了!”

    麻醉剂对脑部神经有副作用不假,但绝对没到一打就傻的地步。

    不过现在大部分人,基本都没啥医疗知识,青年对尽欢恐吓的话信以为真。

    他从泥土松软野草丰厚的山坡上滚下来,没说受伤了,就是油皮都没磕破一块。

    要是尽欢真的给他来一针那什么麻醉,他是不是从此就变成痴痴呆呆不认人的傻子,心里惊恐说话就更结巴了。

    “你你你,可别吓吓我!”

    尽欢作势就要用镊子敲破玻璃药瓶,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吓你干啥?试试不就知道了,这个止痛最管用了,你别紧张!只要不是装病,用这个药是绝对不会变傻的!”

    青年被尽欢严肃刻板的口吻吓破了胆子,再也顾不得碰瓷讹诈的初衷,一点微不足道的浮财,怎么比得上健全的心智。

    他屁滚尿流地求饶道:“姑,姑娘,不!姑奶奶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你多大个人了,打个针比小孩子都害怕?”尽欢装着听不懂的样子,反而笑嘻嘻地安慰道:“你放心好了,我打针的本事熟练得很,肯定不会疼的!”

    青年哭丧着脸语无伦次,“我不是怕疼,我不要变傻子,我不打针啊!”

    “恨病吃药,不打针可不行!”尽欢啪一声敲破了葡萄糖的瓶口,还一副劝诫病人的好医生模样。

    如果她脚不死死踩住青年的话,好医生的形象可能会更完美。

    青年也顾不得胸口的疼痛,手脚奋力挣扎扑腾,“我不要变傻!别给我打针,啊啊~”

    “不会变傻的,没病的打针才会变傻!”尽欢边解释边用针头吸取玻璃瓶里面的葡萄糖。

    青年见尽欢已经在弹针排出针管里面的空气,害怕得眼泪掉下来,“我没病!我刚才根本没受伤!”

    “没受伤?那这么说,你刚才是讹诈我喽?”尽欢捏着针管挑眉问道。

    青年痛哭流涕,“姑奶奶高抬贵手,是,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现在知错了,你别给我打针!”

    “哼!讹诈了我,还敢求我高抬贵手,别说喊姑奶奶,就是喊我祖宗奶奶都没用!”尽欢冷着脸捏着针管弯下腰。

    青年涕泪交下,“祖宗奶奶饶命,我不是有心冒犯的,都,都是汤知青那个臭婆娘给我出的馊主意,她说你卖米挣了很多钱,我才起了讹诈碰瓷你的心思!”

    “汤知青是谁?讹诈我的是你,关这个知青什么事儿?”尽欢挑眉问道,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

    青年自认为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见尽欢发问,立刻把事情的原委吐露得一丝不挂。

    跟尽欢猜测的差不多,汤知青就是汤凤仪。

    估计就是因为买米的时候,尽欢没同意她砍价和包圆的诉求,她就把有着“一面之缘”的尽欢给记恨上了。

    这个青年叫朱饶,是跟着汤凤仪同一批,从版纳的勐腊农场调过来的知青。

    之所以从农场调到生产队,也是因为跟农场的领导,发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件。

    与其说是调动,还不如说是被驱逐。

    朱饶和汤凤仪两个人,都是相互清楚对方黑料的,所以相处起来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朱饶在农场出了丑事,被家里人知道了,受到了家里人的厌弃,从此不再给他寄钱寄物。

    断了家里的经济支援,朱饶最近手头非常紧,今天中午在知青点睡午觉的时候,突然看汤凤仪买了米回去。

    他汤凤仪并不是她哭穷说的那么困难,就想跟汤凤仪借点钱周转一阵。

    汤凤仪知道把钱借给朱饶,多半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便说尽欢刚卖了那么多粮食腰包正鼓。

    反正各种明示暗示,就是让朱饶到尽欢这里劫富济贫。

    尽欢明白了事情原委,脸上的冷笑愈发阴冷,“所以,你是在那个姓汤的怂恿下,才打起了讹诈我的主意?”

    “是是是!都是汤凤仪撺掇的,不然我是长了胸袭豹子胆,也不敢得罪祖宗奶奶你啊!”朱饶挤着眼泪怂兮兮地开脱。

    尽欢用脚尖狠狠碾了朱饶的胸口一下,“你把自己说的那么无辜,当我是傻瓜不成?”

    这一脚下了尽欢几分力气,幸好心脏胸腔有肋骨护着,不然朱饶肯定会痛得昏过去,他气若游丝地说道:

    “不……不是的,祖宗奶奶,我知道,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尽欢慢条斯理地把注射器收回到盒子内,似笑非笑地说道:“汤凤仪不是好东西,你也不是啥好鸟,左右不过是蛇鼠一窝罢了!”

    “是是是!是我有眼无珠,祖宗奶奶你大人有大量,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朱饶很有眼色地扇了自己两个大嘴巴。

    奉承两句就想把之前恶心的算计一笔勾销,尽欢自认为还没修炼到圣母的地步,她的心胸还没那么开阔宽广!

    朱饶的左脚,很快也尝到了尽欢脚尖碾压的滋味。

    尽欢的脚尖定点发力,“喀嚓”一声脆响,朱饶的惨叫随即而至。

    “说两句不要钱的奉承话,就想我让我全须全尾地饶了你,那是不可能的!看在本姑娘今天心情的的份上,只是让你脚脖子错个位,不然哼哼~”尽欢唇角上扬的弧度都是嘲讽的。

    朱饶张了好几下嘴巴,都说出话来,不知道是痛的说不出话,还是被尽欢吓得不敢开口。

    尽欢从挎包里掏出一捆麻绳,二话不说就把朱饶五花大绑。

    麻绳的另一端甩到了路旁边的一颗桤木树上,尽欢用力一拉一扯,朱饶就双脚悬空,被吊在了树上。

    “祖宗奶奶,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我了我吧!”朱饶在半空扑腾着哀求。

    尽欢拍了拍手冷笑着说道:“在上面好好反省反省,等下午山上的人下工,自然会放你下来!”

    “我反省我反省,我已经知道错了,祖宗奶奶你就放了我吧!”朱饶往下面看一眼,有恐高症的他顿时觉得头晕目眩,连忙把眼睛闭上继续哭诉求饶。

    尽欢从包里扒拉出一个豆饼,喂给刚刚受了惊的马儿,然后利索地翻身上马。

    “再鬼哭狼嚎瞎叫唤,信不信本姑娘把你绑到梁王山的山顶上去?到时候就不是吊半天的问题了,你就是吊上十天八天,你饿死了估计都没人发现!”

    朱饶立马闭嘴噤声,生怕惹急了尽欢,要是真的把他绑到山顶上,他还有命活着下来?

    “被人当枪使都不知道,真是白瞎了你这副贼眉鼠眼狡猾面相,啧啧~”尽欢摇头啧舌,留给朱饶一个潇洒落拓的背影。

    尽欢马蹄哒哒走走停停,直到快八点的时候,才回到了城里。

    至于朱饶被野蜂蛰了一脸包,被人放下来之后,瘸着脚跑回去,狠狠揍了汤凤仪一顿,十几个上前拉架都拉不开,那就不关尽欢的事儿了。

    还是那句话,自作孽,不可活啊!

第五百一十四章 宗族齐心

    尽欢坐着火车直接到了桂省的省会绿城,徐祖爷朋友陶筑先就被下放到大王滩水库附近的莲山村生产队。

    莲山村也是陶筑先的老家,他下放到家乡不仅没有遭罪,反而过得有滋有味。

    这得益于岭南地区根深蒂固的宗族意识,虽然破四旧祠堂家庙都被拆得破破烂烂了,但还是延续着千百年的宗族传统习惯。

    陶筑先在当地的陶氏家族辈分很高,加上之前他在位的时候,也没少拉拔族人,所以陶家的小辈对他都很尊重。

    村干部从支书到会计再到记分员,不是他的侄子就是侄孙,根本没有人会为难他。

    下地劳动分到的也是轻松的活儿,就那么点轻松的活儿,都还有人抢着给他帮忙。

    尽欢也没想到陶筑先过的这么好,还给他带了好几十斤大米和几只风干野味。

    结果人家用接待贵客的排场,热情张罗了一桌子好酒好菜的宴席招待尽欢,还非让尽欢坐在贵客的尊位上。

    饶是盛情难却,尽欢觉得有些难为情。

    在莲山村休息了一晚上,尽欢早上火急火燎就要告辞,走之前还吃到了陶筑先侄孙媳妇做的老友粉,酸酸辣辣的非常美味。

    去的时候尽欢带了满满一麻袋东西,走的时候还多出一口袋来。

    都是陶筑先给尽欢准备的回礼,有新鲜的芒果、龙眼和扁桃,干货有银鱼干、米粉、龙眼干、和茶叶……

    这些回礼当然不是陶筑先能拿出来的,他现在是没有工资的下放人员,都是族里一家家凑出来的。

    尽欢打心眼儿里过意不去,毕竟莲山村的生活水平也不高,是真的把她当成贵客,才会给她回这么多礼物。

    后来到达了安州市,尽欢陆续给陶筑先寄了几百斤大米和风干野味腊肉过去。

    陶筑先肯定是吃不了这么多东西,不过也只能够给每家分几斤米一块肉的,也就不起眼了。

    尽欢从安州坐火车南下,直奔南珠的代表产地合浦。

    她到合浦并不是想买珍珠来珍藏或者做首饰,她是来淘换配药用的珍珠。

    其实鲤珠空间里面存量珍珠并不少,不说徐家祖上几百年积攒传家的珍珠首饰,和鱼爷爷就留下来的大笔财富,就是空间的湖里和河里的蚌类,也都会产珍珠。

    不过那些珍珠的品相都实在太好,颗颗硕大浑圆走盘,之前磨了十多颗入药,就把尽欢心疼坏了。

    而且要说药用价值,那些珍珠可能都比不上合浦产的珍珠,中医历来把合浦产的南珠称为药珠。

    早在秦汉时期,合浦珠民普遍使用珍珠粉,他们既能用珍珠粉治外伤,比如刀伤出血、疔疮溃烂、烧伤、烫伤,也用用珍珠粉内服清热解毒。

    古代合浦沿海渔民和珠民出海作业,均具备有珍珠粉等草药备用。特别是合浦的远洋船队,远航东南亚等国时,船上也备有珍珠粉。

    在航行途中,船员如遇刀伤、火烧伤、水烫伤、生疮溃脓,可用珍珠粉末治疗,因为珍珠粉末止血生肌拔毒,清热的功效十分显著。

    后来珍珠粉治病疗伤的方法传播开来,珍珠粉的疗效慢慢得到了医者病患的验证。

    合浦南珠研磨而成的粉末,性寒味甘咸,对轻度甲亢、咽喉炎、扁桃体炎、妇科炎症有明显疗效,具有镇心安神、清热益阴、化痰的功效。

    珍珠粉疗法不仅限于药用,从我国的美容发展史上,不难看出珍珠的地位。

    据《本草纲目》记载,珍珠具有解痘疗毒的功效,所谓解痘疗毒,就是治疗各类的皮肤损伤、创痛,比如痈肿、毒疮、水火烫伤、刀伤和带状疱疹等。

    《中药大辞典》曾经指明,珍珠具有安神定惊、明目去翳、解毒生肌等功效。

    相传慈禧太后不仅用珍珠粉敷面,还每晚睡前都要服用一勺合浦珍珠粉,以保护肤色白净细腻和精神旺盛。

    现代药物学家研究论证,珍珠的成份含有碳酸钙、氧化钙、磷酸钙、等多种元素和十几种氨基酸,对提高人体免疫力、延缓衰老、祛斑美白、补充钙质等方面都有显著的效果。

    尽欢最近正在调配的珍珠玉屑散的祛斑美容方,和针对脑中风的二十五味珍珠丸药方,都要大量用到珍珠粉。

    之前尽欢就已经做过功课,合浦的采珠行业在建国后得到了恢复,国家还在合浦专门建立了研究机构和人工养殖基地,在六十年代合浦就已经成功养殖出珍珠。

    想来她这次会买到质量不错的珍珠,就是品相差点也无所谓,反正都是要磨碎成粉的。

    想象很丰满,现实往往很骨感。

    尽欢到了合浦珍珠的人工养殖基地,连基地的大门都没进去。

    看门的大爷板着脸一丝不苟地说道:“同志!我们厂的养出来的珍珠量很小,是不对外售卖的!”

    “大爷,我是制药厂的采购员,我们厂研发的新药,需要添加珍珠粉,您通融下放下行,我自己去找领导求情好不好?”尽欢诚恳地央求道。

    大爷见尽欢态度恭敬,这才跟尽欢说了实在话。

    “小同志,你就是进去找到领导也是白搭,领导是不会把珍珠卖给你的,厂里的所有珍珠,都是由国家统一收购的!

    国家是给厂里下了任务指标的,每年完成任务都很吃力,哪里敢把珍珠卖给你?”

    尽欢仔细一想,觉得大爷说的是实情。

    现在国家提倡艰苦朴素作风精神,过度打扮是资产阶级的腐朽生活方式。

    哪有人敢顶风作案佩戴珠宝首饰?

    国家统一收购人工繁殖基地的珍珠的去向,尽欢也能猜得到,多半是出口创汇了。

    之前尽欢在沪江,就在侨汇商店和第一百货的柜台里看到过珍珠饰品。

    “哎!我白跑一趟倒是没啥,只是厂里的新药要怎么办啊?”尽欢叹了口气。

    “要是同志你只买个几两半斤的,倒是可以帮你想想办法,”大爷遗憾地说道:“可你这是单位采购,需求量这么大,我这也是有心无力啊!”

第五百一十五章 金色南珠

    尽欢眼睛一亮,“大爷,求您老给晚辈支个招儿,能有个半斤八两的好歹也能做出来一批药,我也少挨点批!”

    “我认得几个老伙计,手里可能还存着珍珠,要是小同志你能信得过我老头子,就等我下班之后,带去过去找他们!”大爷不疾不徐地说道。

    尽欢欣喜地点头,“信得过信得过!要是我买到珍珠,还得好好感谢您老呢!”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那些老伙计手里的存货,品相可能不大好,他们是建国前的采珠人,品相好的出水之后就脱手了,只有那些次品,才会砸到手里面!”老大爷说话还是严肃得不行。

    尽欢连连摆手,“大爷,这不妨事的,入药的珍珠反正都要磨成粉,形状大小都不影响药效!就是不知道您的朋友,那些珍珠要怎么出手?”

    能捂在手里几十年的珍珠,可能有一些的确是因为品相不好,所以不好脱手,也有可能是存着上好的珍品想奇货可居。

    品相不好的能低价出售,但那种视为珍宝的东西,想简简单单用钱买可不容易。

    “这个时节家家都缺粮,最好是用粮票换,本地粮票还是全国粮票都行!”大爷回道。

    尽欢皱着眉头说道:“没有粮票,直接用粮食行不?我这次出来还采购了一点大米,就先用这些大米换您朋友的珍珠,粮食的缺口,我再想别的办法。”

    “可以,直接用粮食更好,也省得老家伙们老胳膊老腿,再去粮站折腾一趟了!”大爷的脸上终于添了一丝笑意。

    这个年月,看来粮食还是最硬的硬通货啊!

    合浦有大部分地方,农作物可以达到一年三熟,按道理说并不缺粮。

    但这位门卫大爷听说尽欢手里有粮,眼神都变得热切,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口粮的配给量不够呗。

    一个月二三十斤粮食,乍一听其实也不少。

    但供应的二三十斤粮食里面,有一大半都是高粱玉米等粗粮。

    再加上现在的人普遍缺油水,一般人一顿吃个三两米,也就是个七分饱。

    经济条件好的家庭,会到粮站或者黑市,花高价买议价粮。

    家庭条件不宽裕也有法子,把配给的细粮换成粗粮,再添补点干菜咸菜的,将就也能混个饱肚子。

    尽欢别的东西可能没有,就是粮食不缺,千八百斤的粮食,对于她来说都是小事。

    不过本着财不露白和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准则,尽欢要求先上门看货,谈好具体的价格之后再交易。

    大爷也同意了,还提前从养殖基地的仓库里借出了架子车,看来对于这次的交易也是充满信心。

    坐在门卫室,干等着大爷下班也很无聊,尽欢就先去国营饭店解决了晚饭,吃完饭还去海滩上逛了逛。

    养殖基地就在海边上,夕阳黄昏之下海滩一片洒金,美得让人窒息,尽欢拿出相机消耗了不少胶卷。

    吃归吃玩归玩,尽欢还是很有时间观念和契约精神的,六点她准时出现在了基地的门口。

    大爷的几个老伙计的家,离养殖基地并不远,走路也没超过十分钟。

    据大爷介绍说,他的这些老伙计,建国不能采珠之后,跟他一样也在养殖基地上过班。

    不过那些老伙计出海采珠的时间比他长,落下了一身毛病,年龄一上来更是每况愈下,于是早早退休让家里的孩子接班工作岗位。

    其实大爷的状况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的右脚有些微跛,走路一踮一拐的,并不是很利索,据说是当年远洋出海采珠的时候,被鲨鱼咬伤没治好,才留下了残疾。

    不过大爷却说他很幸运,提前上岸做了别的工作,不然现在更是病痛不离身。

    尽欢觉得大爷这么说,是因为他乐观,也明白知足常乐的道理。

    等到了他第一个朋友的家里,尽欢菜觉得大爷所言非虚。

    比起他病得摊在床上不能下地的老伙计,他能身体康健地自由活动,确实是幸运的。

    他的老伙计知晓尽欢的来意,因为有大爷牵线搭桥,没费什么唇舌,就拿从床旁边的柜子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木匣子。

    匣子里装着都是大小不一,颜色不同,形态各异的珍珠,这些在合浦南珠中,确实不算太好。

    但比起一般的淡水河蚌珍珠,整体品质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其中还有十多颗是玉润浑圆的正圆珠,就是颗粒不算太大,直径有5-6毫米。

    大小84颗珍珠,大爷的朋友要价400斤大米和50斤面粉,价格对于尽欢来说不算高就同意了。

    后来陆续又到了其余的三家,那三个老采珠人情况也差不多,病痛的折磨让他们显得比门卫大爷苍老了许多。

    没有保护工具的采珠,是充满血泪的行业。

    那些陈列在世界级博物馆,和珍藏在私人保险柜里的超a级古董珍珠,估计也是避免不了血腥味儿的。

    最后一家的老人,拿出了一颗直径将近三厘米的金色南珠来,把尽欢的眼睛都看直了。

    这不是尽欢见过的最大的南珠,但绝对是尽欢见过的最完美的一颗。

    细腻器重、玉润浑圆,粒大凝重、瑰丽多彩、晶莹圆润、皎洁艳丽、光泽美妙。

    合浦南珠的所有优点,在这颗珍珠上面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颗珍珠除了1000斤大米,另外还要200块钱,尽欢的确心动。

    要知道这样的珍珠,可以称得上是奇珍异宝级别的。

    如此瑰丽美好的珍珠放在面前,让尽欢这个地地道道的珍珠控,心里就像是住了一直小鹿怦怦直跳。

    但加上之前几家要的粮食,加起来都将近2500斤粮食了,尽欢有些犹豫是不是太打眼了。

    更何况这家的两个儿子,眼神一点也不清正,毫不掩饰地透露着贪婪和算计。

    而这种贪婪和算计,针对的不仅是要价的1000斤大米和200块钱,还有身怀巨款和大宗粮食的尽欢。

    倒不是尽欢怕这两个心不正的坏种,尽欢的主要顾虑在于,怕惹到岭南地区的宗族势力。

    万一钱和粮食都给了,这两个贪心不足的人,再放出风声去,说不定还会引来更大的纷争。

    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这两个儿子看着也不像是孝顺的性子。

    现在有这颗珍珠像胡萝卜一样吊在前面,还能勉强支使得动他们两。

    要是钱粮到手,他们行动不便的老父亲能护得住吗?

    别到时候把钱粮瓜分,再也不管老人了,那岂不是也有尽欢的罪过?

    所以尽欢最后还是放弃了,她满脸歉意地说道:

    “大爷,您能拿出这颗珠子让我开眼界,我很感激,但我积蓄有限买不起!”

第五百一十六章 尾随跟踪

    “这么大的南珠可是难得一见的极品,同志你真再考虑考虑?”那个大儿子急道。

    尽欢摇了摇头,“珠子确实是极品,不过我经济水品有限,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同志你要有心买,价格什么的都可以商量嘛!”小儿子也在一旁帮腔。

    尽欢笑了笑说道:“我虽然年轻见识浅薄,但也能看出来,这样的珍珠是不世出的宝贝,以后肯定会升值的,到时候就不是几百块钱的事儿了!”

    “阿福阿贵,这位同志是来采购珍珠回去入药的,这样级别的珠子用不上也不敢买,你们就别勉强别人了!

    再说这位同志说的也很有道理,与其现在贱卖,不如留在手里,过几年等升值的时候再出手!”门卫大爷开口劝道。

    他是看着阿福和阿贵两兄弟长大的,两人是啥性格,他还能不清楚?

    本就不是啥孝子贤孙,嘴上说的好听,卖珍珠是为了改善老爹的生活条件,其实这两白眼狼崽子都恨不得把钱粮独吞。

    谈妥了价格,大爷就回养殖基地把架子车给尽欢推了出来。

    尽欢推着车独自离开到两条街外,在僻静处看四下无人,才从空间里放出了粮食。

    一千五百斤大米也就是十五口袋,放在架子车上面不多不少,刚好一车能拉完。

    门卫大爷很负责,跟着尽欢挨家依次上门,监督粮食称重的同时,也帮尽欢查验珍珠的数量和品质。

    1500斤大米,最终换了一斤六两珍珠,尽欢对于这个结果,还是很满意的。

    门卫大爷对尽欢也很满意,觉得这个年轻人也太会办事了。

    交易完成之后,尽欢还给每位老采珠人,送了几幅坎离砂。

    在水下作业一般都会寒湿入体,积年累月下来,再健康的人都会留下病痛。

    坎离砂能散寒止痛,对于这些病痛在身又畏寒怕冷的老人来说,最是合适不过。

    门卫大爷除了坎离砂,尽欢还多了一份史国公药酒。

    他是年轻时候被鲨鱼咬伤,后来只治好了外伤却没接好经络,才留下跛脚的毛病。

    几十年下来,筋脉早就萎缩了,复原的可能为零。

    尽欢炮制的史国公药酒,里面有虎骨、鳖甲和牛膝等珍贵药材,连浸药的酒,都是用灵泉水酿造而成的。

    比起外面药店用狗胫骨替代虎骨的药酒,需要常年坚持,疗效也需要徐徐图之的麻烦。

    尽欢配置的这款药酒,既能内服又能外用,双管齐下,用一次就能感觉到效果。

    药酒能舒张虬结的筋络和肌肉,再加上坎离砂散寒止痛的功效,如虎添翼之下,效果更加立竿见影。

    尽欢送的这些药酒和坎离砂,得到了老人们一致的赞誉。

    特别是门卫大爷,第二天早上他起床,他就感到笨重迟缓的伤腿,变得轻松灵活了许多。

    本想立即写封感谢信或者表扬信,寄给尽欢所在的制药厂,也好给尽欢挣表现攒资历的。

    但发现他既没看过尽欢的介绍信,也没打听过尽欢单位的具体名称,甚至不知道尽欢姓甚名谁。

    一切信息都不清楚,感谢信自然就无从写起,只能把这份感激放在心里。

    老人们衷心的感谢尽欢,也有人满心算计,想从尽欢身上捞一笔的。

    尽欢交易完,跟门卫大爷分开没走几步,就发现了有人尾随跟踪她。

    用脚趾头也能猜到是谁?

    没错,就是尽欢交易最后一家的那两个儿子!

    而且这两个儿子,还不是协同合作,而是分开单独行动的。

    他们自然不是想着东方不亮西方亮,鸡蛋不放在同一个篮子的原则,而是想自己一个人搞定尽欢,以便独吞她的钱财粮食。

    大哥阿福是从他们家门口,就一直跟着尽欢和门卫大爷出门。

    一路上离他们就只有十几米远,晚饭时分路上也没什么人,加上他鬼鬼祟祟藏头露尾的行迹,尽欢就是不用精神力也很快察觉到了。

    尽欢和大爷刚拐出了一条巷子,尽欢就用精神力搬了块墙头上松散的板砖,狠狠砸到了他的脚背上。

    做贼心虚的人,连呼痛惨叫都不敢,捂住瞬间肿成馒头痛得钻心的脚,在原地边吸冷气边单脚跳动。

    等阿福以斗鸡的姿势,原地跳着打转了几分钟的功夫,尽欢和大爷已经推着车到了养殖基地门口。

    尽欢在门口跟门卫大爷告别,还没走两步就发现了门口绿化灌木丛无风而动。

    后面藏的人正是小弟阿贵,他显然要比他大哥要有心计得多。

    刚刚在称粮食的时候,他就一副不感兴趣的脸色先走了。

    尽欢本来还以为是他没把那四百多斤大米看在眼里,没想到是为了图谋更多。

    还知道到养殖基地门口来提前埋伏,想必阿贵是观察到这辆架子车,是属于养殖基地的物品。

    还看尽欢给他爹送了坎离砂,觉得更不会亏待门卫大爷这个牵线人,所以才会到养殖基地门口来蹲守。

    有这样的敏锐观察力和细腻心思,干点啥不好,非要用在歪门邪道上?

    尽欢假意没发现灌木丛的异常,脚步如风地大踏步往前走,阿贵果然心急火燎地从树丛后来钻出来抬腿就追。

    饶是阿贵是个身强体健的男人,也难以追上常年习武身轻如燕的尽欢。

    其实要是换成有点武术常识的人,看尽欢这样的走路速度和姿势,便能看出是个练家子。

    想打这种人的主意,就算人家给钱,你也得有命花不是?

    可一心求财的阿贵不知道啊,心里憋着一股劲儿,小跑着誓要把尽欢追上。

    尽欢看阿贵一直穷追不舍,还起了戏耍的心思。

    走路忽快忽快,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不让阿贵追上,又给了就快要追上的希望。

    连续走了两条街,尽欢在路边发现一个公共厕所,眼睛一转便有了主意。

    阿贵看到尽欢进了厕所心里更是狂喜,天色已经很暗了,公厕里又没有灯。

    他瑟地想:黑灯瞎火,才好干坏事嘛!

第五百一十七章 偷窥的臭流氓

    阿贵看到尽欢进了厕所心里更是狂喜,天色已经很暗了,公厕里又没有灯。

    他瑟地想:黑灯瞎火,才好干坏事嘛!

    尽欢看着是进了公厕的门,其实是进了空间换回了女装。

    光线本就模模糊糊的,阿贵是按照男左女右的标准进的厕所,

    才刚刚绕过门口的影壁位置,迎面就冲来一只拳头,重重地击在他的右眼上。

    阿贵被这拳打得瞬间懵逼,他脑子晕晕乎乎整个人都站不稳,两只眼睛下了不同大小不同频率的流星雨。

    “臭流氓!居然想偷看老娘上厕所,看老娘不打死你!”随着尖利的女声而来的,又是一只拳头。

    拳头擂在了阿贵的左眼上,两个黑圆圈对称得刚刚好,两只眼睛下的流星雨也终于同步了。

    就这两拳头,可不会让尽欢解气,飞起一脚就揣在了阿贵的肚子上。

    虽然收着力气,但阿贵也承受不住,他整个人摇摇欲坠。

    黑灯瞎火之下,熊猫黑眼圈下面的双眼也不好使,只好双手乱抓试图扶住墙壁稳住。

    现在的公厕,又不比几十年后,每个蹲坑都有独立的门板格挡。

    阿贵的两只手没抓到扶持物,整个人就像一头倒栽葱一样,倒进了蹲坑里面。

    尽欢赶紧往后跳了两步,才没被绿色肥料给溅到。

    而一头扎进蹲坑槽的阿贵,兜头盖脸都被浸了个透彻,好不容易摸了半天爬起来。

    “我叼你老……”阿贵还没骂完就闭了嘴,因为头上脸上的脏污会顺着流进嘴巴里,“啊呸呸呸!”

    他这一身脏污横流,尽欢也下不了手脚,正准备撤退,精神力就发现有人正在往公厕这边来。

    尽管公厕卫生条件堪忧,还黑灯瞎火,但还是从来不缺人前来光顾。

    城里房子紧张,好多单位的家属房和宿舍是没有厕所的,小厕所还可以用痰盂便桶解决,但大号还得跑老远上公厕。

    尽欢的精神力,看到的是七八个穿着蓝色工作费的年轻女工,每个人手上都提着塑料痰盂。

    她坏心眼儿地勾起唇角,看了正准备站起来的阿贵一眼,然后尖叫着跑出去了。

    “抓流氓啊!抓流氓啊!有流氓偷看女同志上厕所啊!”

    又尖又细的嗓音,划破了安静的街道。

    看到尽欢尖叫着跑远,几个女工人相互对视了几眼,她们并没有胆怯逃跑,而是冲到厕所去堵流氓。

    首先堵的是女厕所,结果女厕所里面并没有发现流氓,几个人又冒着胆子结伴去了女厕所。

    一身脏污的阿贵,自然被她们认定成了偷窥的流氓。

    阿贵忍着头昏眼花肚子疼,连连解释道:“我没有偷看,我不是流氓,我只是走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唔~好臭好恶心!”一个梳着双马尾的女工捻住鼻翼说道:“你说你不是流氓,你有啥证据?”

    另一个短发姑娘冷哼,“走错个屁,这分明是男厕所!”

    “这是男厕所?我没走错?”阿贵震惊得眼睛都要脱眶,“那刚才那个女的凭什么打我?明明是她走错了!”

    女工们也没想通,她们相互对视交流了几眼。

    这里的确是男厕所,难道真的是刚刚那个尖叫的姑娘走错了,才误以为被偷窥,引发的误会?

    一个细眉细眼的姑娘,“我看未必是刚那个姑娘走错了,你也未必没偷窥!”

    “组长?你这话怎么说?”短头发的姑娘率先问道。

    女工组长指了指房顶,“你们看!男女厕所本来就是一间房子改造的,只是中间砌了堵墙隔断,但这堵墙并没有砌到顶,上面有一截还是空的!”

    “我知道了!一定是这个臭流氓爬到墙上偷看,被姑娘发现了,惊惶失措之下还跌进了粪坑!”戴着眼镜的姑娘推眼镜的动作,可以说是非常柯南了。

    阿贵抬头看到了隔墙的情况,就觉得心下不妙,经过眼镜姑娘这么一分析,发现真是有理说不清。

    双马尾的姑娘立马赞同,“我觉得咏梅分析的有道理,再没彻底调查清楚之前,我们绝对不能过这个人!”

    “对对对!谁知道平时我们上厕所的时候,有没有被他偷看过!”

    “就是就是!要是不弄个水落石出,我以后都不敢来这里上厕所了!”

    “厂里的女厕所就那么几个蹲坑,要是不急还好,要是遇上紧急情况,不得把人给憋死啊!”

    “是啊是啊!组长我们以后可怎么办啊?”

    “都别慌!暗戳戳背地里偷看的流氓,一般都是没有卵蛋的怂货,把他抓回去先关上几天,不给饭吃不给水喝,我就不信他能咬死不交代!”组长同志安抚着自己的组员。

    组长之所以是组长,可能不仅是因为业务技术突出,还因为她很有领导魄力。

    她几乎不用思考,就给每个人分配了任务。

    先的吩咐文静瘦弱的的眼镜姑娘和双马尾姑娘回厂里。

    一个去寻求保卫科的支援,一个去厂革委值班室,去跟知会报告领导一声。

    两个身强体健力气大的姑娘,堵在门口严防死守,当好最后一道防线。

    一个负责把他们六个人的手帕拧条打结,当做绳子来绑住阿贵。

    剩下的三个人,负责摁住阿贵,在布条打好之后,协同绑住阿贵的手脚。

    躲在几十米远处的尽欢,一直用精神力观察着姑娘们的举动。

    几个姑娘不露怯不嫌脏,很快就把阿贵给绑了个结实,期间阿贵还仗着男女体力悬殊,试图攻击姑娘们然后逃跑。

    结果那个组长姑娘二话不说,一脚就踹到了阿贵的肚子上,踹的位置还是尽欢刚踢过的。

    就算是尽欢收着力气,一般人也是承受不起的,阿贵的肚子里面的痛感,一直没有减轻,反而愈演愈烈。

    加上组长同志的二次伤害,他就是不想逃跑,都没力气反抗了。

    工厂的保卫科很快就带着人跑过来,后面还跟着气喘吁吁的双马尾姑娘。

    尽欢看到几个男人嫌弃地扯着的阿贵出来,便放心放多了,慢悠悠地往招待所走去。

第五百一十八章 金山茶花

    尽欢起床去洗漱的时候,就听到招待所大打扫卫生的服务员,在热切一晚上就传得沸沸扬扬的公厕流氓事件。

    事情闹得人尽皆知,阿贵想要证明清白,恐怕是不容易了。

    给他按个臭流氓的罪名算是便宜他了,他想跟踪抢劫尽欢虽然未遂,但抢劫罪的刑罚可比流氓罪要重得多。

    臭流氓被批斗游街,被人扔石子和烂菜叶,尽欢在心里欢快地给阿贵点了个蜡!

    最近一趟去粤省的火车是在今晚八点,尽欢也没打算白白浪费一整天。

    桂省有“水果之乡”的美誉,一年四季都不缺应季的果子吃,合浦一个小县就有两个水果罐头厂。

    尽欢对水果罐头不感冒,却对做罐头的原材料,寻常的香蕉芒果不必赘述,空间里已经不老少了。

    合浦特产的鸡嘴荔枝、廉州龙眼、黄皮白沙果蔗、百香果等良种水果,才是尽欢的目标。

    这个时节荔枝眼看着就要下市,不过果园里还有不少晚熟的荔枝,红彤彤地挂在枝头煞是好看,浓郁的果香味也扑面而来。

    未到达产果期的果树苗子不值钱,尽欢用十块钱就换了三十多棵荔枝树苗。

    品种还都有所不同,不仅有鸡嘴荔枝,还有三月红、桂味、贵妃红、黑叶和妃子笑。

    果园的园丁师傅在给尽欢挖苗的时候,尽欢看到果园边上还有一大片密实的树丛,看上去不像是果树,倒像是山茶树。

    “阿叔!那边那些是什么果树啊?”尽欢好奇地指着树问师傅。

    师傅停下挥舞的锄头,直起腰来擦汗,“那些不是果树,不结果子的,树跟山茶长得倒是挺像的,不过开的花又不是山茶花,山茶花哪有金黄色的啊!”

    “金黄色的花,那应该是挺好看的啊!”尽欢脑子里闪过金茶花几个字。

    师傅笑呵呵地调侃道:“没想到你一个小伙儿还跟小姑娘一样喜欢花,不过你说的没错,这花的确好看,形状像酒杯和小碗,金灿灿一片,味道还挺香!”

    花朵金黄色,呈杯状的、壶状的或碗状,尽欢基本可以确定这就说到传说中的一级保护植物金花茶。

    金花茶是一种十分古老珍稀的植物,与银杉、桫椤、珙桐等珍贵“植物活化石”齐名,有“植物大熊猫”的美誉。

    一般的山茶花只有红、白两种颜色,而且金茶花的花朵质地跟红白茶花,也有很大的不同。

    最早被命名为“金花茶”,也是在十几年前的60年代,被科学工作者在桂省防城发现并命名的。

    科研是一个小众范畴,像这个园丁大叔,按照经验管理了一辈子果树,但植物学者的新发现,离他还是很远很远,所以不认识金花茶也不奇怪。

    “阿叔,我虽是个小伙子,但好花人人爱嘛,”尽欢笑眯眯地问道:“我能匀两棵那个开花的树吗?”

    大树递给把锄头递给尽欢,“你要是喜欢就自己去挖,反正也是天生天养的,不算果园的集体财产!”

    尽欢接过锄头,欢欢喜喜就去挖金花茶去了,走近了发现还有惊喜,树上已经有很小的花芽了,不过离长成花苞开放,估计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

    不过尽欢挖金山茶回去,可不仅限于赏花看景,金花茶的药用价值才是重点关注的地方。

    金花茶的花朵入药,对于便血和妇女月经过多,有着立竿见影的疗效。

    叶和花可泡茶或作饮料,在国外被称之为“东方魔茶”。

    金茶花对于调节人体血脂、血糖、胆固醇,增强机体免疫力具有明显的效果,可改善因高血压引起的各种不适症状,及抗菌消炎、清热解毒、利尿消肿、增强肝、肾脏活力、防止血管动脉硬化,防癌抑制肿瘤生长等。

    金花茶在民间一直被用于养颜抗衰老,提神醒脑、清肝火、解热毒、清热解毒、利尿利湿、止痢和止血等且养元气。

    金花茶富含对人体有重要保健作用的天然有机锗、硒、铁、铜、锰、锌、钻、钼、钒等微量元素,金花茶叶含有多种氨基酸、茶多酚、茶多糖和黄酮类等多种人体必需的营养成分。

    金花茶在新世纪后,是公认的高级保健品,许多养生人士趋之若鹜。

    “阿叔,既然这树开花又香又好看,那你们可一定要留着啊!说不定哪天还有人专门来买呢!”尽欢把锄头还给园丁大叔。

    倒不是尽欢多嘴,实在是金花茶经济价值不菲。

    早过几年改革开放后,园艺业回春,各种花卉盆景也会再度流行起来,到时候这批金山茶肯定会身价倍增。

    而且改革开放后,日国爱花人士,纷纷以重金到国内来买各种珍稀花卉。

    他们对稀少独特的花卉,往往有着异常执着的**,什么花贵买什么,什么花稀少买什么。

    日国人喜欢茶花的人,比喜欢兰花的都多。

    这点从日本几十年后的化妆护肤品,广泛运用茶花精华,就能知道。

    园丁大叔不以为然,觉得尽欢是异想天开。

    “光开花不结果,中看不中用的树,要不是上面领导喜欢啊,早就被铲除种果树了!”

    听大叔这么说,尽欢也就不多嘴了。

    既然果园的领导不让动,那这批金花茶就肯定能保留下来。

    至于以后能不能变现或者升值,就得看这批金山茶的运气和造化了。

    尽欢上午辗转了几个果园,不仅换到了水果树苗,顺便还换了不少鲜果,晚上坐火车磨牙的零嘴就不缺了。

    下午尽欢逛了黑市,还是渔村附近收了点海货吃食。

    合浦毗邻北海湾,海产相当丰饶,海带、干贝、海参、鱿鱼、对虾……

    总之能换能买的东西,尽欢都带了一些,徐祖爷还挺喜欢吃海货的,寄回家里也可以让他时不时换换口味。

    尽欢把海货吃食归置到空间仓库,把换来果树和金山茶一一细致得种到山上。所有的树苗,还都浇透了一遍灵泉水,她才满意出了空间。

    轻装简行的尽欢,挎着水壶和挎包,拎着一个小包袱上了去粤省的火车。

第五百一十九章 叹早茶吃粤菜

    金花茶的花朵入药,对于便血和妇女月经过多,有着立竿见影的疗效。

    叶和花可泡茶或作饮料,在国外被称之为“东方魔茶”。

    金茶花对于调节人体血脂、血糖、胆固醇,增强机体免疫力具有明显的效果,可改善因高血压引起的各种不适症状,及抗菌消炎、清热解毒、利尿消肿、增强肝、肾脏活力、防止血管动脉硬化,防癌抑制肿瘤生长等。

    金花茶在民间一直被用于养颜抗衰老,提神醒脑、清肝火、解热毒、清热解毒、利尿利湿、止痢和止血等且养元气。

    金花茶富含对人体有重要保健作用的天然有机锗、硒、铁、铜、锰、锌、钻、钼、钒等微量元素,金花茶叶含有多种氨基酸、茶多酚、茶多糖和黄酮类等多种人体必需的营养成分。

    金花茶在新世纪后,是公认的高级保健品,许多养生人士趋之若鹜。

    “阿叔,既然这树开花又香又好看,那你们可一定要留着啊!说不定哪天还有人专门来买呢!”尽欢把锄头还给园丁大叔。

    倒不是尽欢多嘴,实在是金花茶经济价值不菲。

    早过几年改革开放后,园艺业回春,各种花卉盆景也会再度流行起来,到时候这批金山茶肯定会身价倍增。

    而且改革开放后,日国爱花人士,纷纷以重金到国内来买各种珍稀花卉。

    他们对稀少独特的花卉,往往有着异常执着的**,什么花贵买什么,什么花稀少买什么。

    日国人喜欢茶花的人,比喜欢兰花的都多。

    这点从日本几十年后的化妆护肤品,广泛运用茶花精华,就能知道。

    园丁大叔不以为然,觉得尽欢是异想天开。

    “光开花不结果,中看不中用的树,要不是上面领导喜欢啊,早就被铲除种果树了!”

    听大叔这么说,尽欢也就不多嘴了。

    既然果园的领导不让动,那这批金花茶就肯定能保留下来。

    至于以后能不能变现或者升值,就得看这批金山茶的运气和造化了。

    尽欢上午辗转了几个果园,不仅换到了水果树苗,顺便还换了不少鲜果,晚上坐火车磨牙的零嘴就不缺了。

    下午尽欢逛了黑市,还是渔村附近收了点海货吃食。

    合浦毗邻北海湾,海产相当丰饶,海带、干贝、海参、鱿鱼、对虾……

    总之能换能买的东西,尽欢都带了一些,徐祖爷还挺喜欢吃海货的,寄回家里也可以让他时不时换换口味。

    尽欢把海货吃食归置到空间仓库,把换来果树和金山茶一一细致得种到山上。所有的树苗,还都浇透了一遍灵泉水,她才满意出了空间。

    轻装简行的尽欢,挎着水壶和挎包,拎着一个小包袱上了去粤省的火车。

    这个时节已经入了伏,天气本就闷热,坐在人多空间小的火车上,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尽欢有鲤珠傍身,体质本就冬暖夏凉,再热的天气,只要她安静坐着不懂,整个人就清凉无汗。

    但是火车上的其余人不是这样啊,三伏天几天没办法洗澡,人人都像是一坨被腌坏了的咸菜,散发出难以言状的酸臭味。

    尽欢还好巧不巧,坐在一个体味浓厚的中年大叔旁边。

    可能因为车厢空气本来就不好,附近的人的鼻子已经不好使了,又或许他们觉得自己身上的味道也很酸爽,也没人对中年大叔抱怨发牢骚。

    可尽欢不行啊,她的嗅觉灵敏程度,三只军犬绑在一起估计都赶不上她的鼻子。

    她也不好捂鼻子或者戴口罩,她要是真那么干,不仅中年大叔会有意见,恐怕附近几排座位的乘客会集体多心的。

    出门在外还是要低调随和,引起公愤就不好了。

    也幸好第二天中午,尽欢旁边的中年大叔就下车了,她刚好可以挪到靠窗的座位,鼻子这才得到了解放。

    在火车上折腾了一天两晚,尽欢在第二天凌晨五点终于到达了粤省羊城。

    尽欢去空间洗澡换了身衣服,清清爽爽一脸精神地出了火车站。

    这个时间点,正是饮早茶的好时候,本来尽欢是打算随便找个路边摊过把早茶瘾就算了的。

    结果羊城街头的餐馆数量之多,让尽欢觉得很诧异。

    自古在羊城就有“五步一楼,十步一阁”,这也是羊城的城市特色。

    但现在风暴时期尚未过去,城里酒楼餐馆林立,那种不入流的小饭馆路边摊更是多到令人咋舌。

    羊城人民这么会享受生活,全国人民是真的会嫉妒的好吗?

    既然有大餐馆大酒楼,尽欢在羊城的第一餐就没选路边小店,直奔城西的园林式酒家泮溪酒家。

    真假难辨的像生雪梨果,清甜软糯的马蹄糕、造型软萌的白兔饺、肉食者少不了的豉汁排骨、虎皮凤爪……

    当然按照广式碗碟的袖珍程度,和自己的好胃口,上面的点心菜品,尽欢要的都是双份的。

    再来上一碗生滚鱼片粥和一壶普洱茶,这顿早茶才算是齐活。

    虽然正是早茶时间,但泮溪酒家的上菜速度还是很快的。

    尽欢并没有等很久,菜品很快就做好了,服务员很快就把一道给端了上来。

    面对精致的茶点,尽欢难掩故地重游的兴奋心情,看看这道马蹄糕,再瞧瞧那道白兔饺,瞬间食指大动!

    尽欢先喝了口茶,便毫不客气地风卷残云般地开动起来。

    实在是太太太太好吃了,比起上辈子只有景致可以看,菜品味道马马虎虎的泮溪,尽欢觉得这才是真正的食在羊城嘛!

    食在羊城,除了说粤菜味道好之外,还有另一层经常被调侃的意味,

    就是羊城四条腿的除了凳子桌子都吃,有翅膀的除了飞机都吃,水里游的除了潜艇都吃。

    羊城的饮食文化历史悠久,种类繁多。比如经常被人们提到的吃蛇来说,早在公元前200年的汉代《淮南子》中就有记载。

    这就是尽欢偏爱广式早茶,却对好些粤菜敬谢不敏的原因。

    什么龙虎斗啊,蛇羹啊,这些非常规的食物,尽欢都是不敢尝试的。

第五百二十章 肉疼心疼

    后来尽欢在市场又溜达了一圈,去空间洗去易容的妆面恢复了原貌。

    还特意换了条长袖的丝质长裙,其实这是尽欢上辈子打板做的样衣,脚上蹬的也是上辈子放在空间里的平底瓢鞋。

    再次走到文物商店门口,她还没说话亮身份,就被商店的营业员毕恭毕敬地请进去了。

    这区别对待、前倨后恭的服务态度,真是令人极度无语。

    不过尽欢也只能在心里吐槽鄙视一下,文物商店本就不是给普通人准备的。

    对内面向有研究需求的学者书画家和十三级以上的干部,对外面向的是带着外币来给我国创汇的华侨华人和外宾。

    对内对外,尽欢都跟文物商店沾不上边,唯一能沾上边的是,她包里的美刀够坚挺。

    可美刀太坚挺,尽欢又觉得很心塞。

    用那么一点点外币,就换走了历史文化价值和经济价值双高的古董文物,能不心塞吗?

    时间久远的古董文物就不多作追溯,就是近现代的文化产品这么卖也亏得慌啊!

    就拿白石先生所作的桃花行书扇面的折扇来说,而且还是款识俱全的作品,就只值3美刀吗?

    就算是把大名鼎鼎的画家撇开,就单论这把折扇的工艺。

    这打磨得比玉石都光滑的扇骨,和这细腻的手工,也不只值3美元好吗?

    尽欢知道卖古董是为了给国家创汇,但现在这么便宜就给卖出去,等以后经济缓过劲儿来,得燃烧多少gdp,得费多大劲儿,才能让这些古董回流成功?

    尽欢曾经看过相关的资料,70年全国十多家文物商店,平均每家每年给国家创汇45万元。

    上辈子每每回流拍卖会上千万甚至上亿的拍卖价格,尽欢就忍不住肉疼心疼。

    本着现在能多买一点,以后就少亏点的想法,尽欢几乎把文物商店当成了超市大减价。

    买买买囤囤囤,只要长得顺眼的,统统来者不拒!

    尽欢从书画买到了瓷器,又从瓷器选到了玉器,玉器买完还有牙雕,牙雕买完了还有文房用具。

    服务员听着尽欢的“好!”“买!”“行!”的单音节回答,心里就高兴的不行。

    可他一面欣喜的同时,又一面担忧尽欢没钱付款,会害他空欢喜一场。

    等他问到第七次跟尽欢确定还要不要继续看货的时候,尽欢把之前从沙发下面掏出来的5万多美刀拍到了桌上。

    “我就只有这么多钱的预算,还能往下看吗?”

    服务员被这么厚一沓美元给唬住了,他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美刀。

    华侨和外宾,也不都是土豪的。

    除了政要和出身贵族的富家子,大部分华侨和外宾,也都是靠工资过活的普通人。

    而且大多数外宾,对我国的历史文化一知半解,但偏偏我国的古董文物,又跟历史密切挂钩。

    要不是对东方文化有热切的追求和探寻的求知欲,他们宁愿买丝绸茶叶等实用的东西。

    能在文物商店买古董的外宾占少数,少数中还有一大部分人,也只是进来瞧瞧热闹只看不买。

    所以尽欢这一沓厚厚的大钞,的确是把服务员镇住了。

    “当,当然可以,同志你看上的东西随便挑,要是不够我们库房还有些存货!”

    尽欢摆摆手,“我喜欢那种精巧方便携带的古董,那些又笨又重的大家伙,我也不好带走。”

    服务员点头如捣蒜,好不容易碰上尽欢这样出手豪爽的顾客,他怎么也得服务好才行。

    “我明白,我明白的!同志,你看看这个,这可是我们商店的精品宝贝,一般的客人,我们是不会拿出来的!”说着他就从柜台的下面拿出了一个黄花梨嵌八宝花鸟提盒。

    尽欢看着他提着盒子就皱眉,样式差不多的提盒,她刚在外面才买了个酸枝的。

    “你可别糊弄我,你这个盒子虽说看着精致,但在外面的旧家具市场花点时间,也能淘到的!”

    “同志你误会了,我们商店是国营的,又不是旧社会那些私人古董店,是断然不会蒙骗糊弄顾客的,”服务员小心翼翼地把提盒盖子打开,“我说的宝贝可不是这个提盒,而是盒子里面的东西。”

    尽欢看他从提盒里面拿出了两个木匣子,匣子虽说也是重工雕刻过的檀木,但也不像是宝贝啊!

    服务员冲尽欢微微一笑,然后把匣子小心摆在了桌子上,动作非常轻巧地同时打开了两个盒子的锁扣。

    左边的盒子打开之后,揭开上面的黄色的绸布和丝绵填充物,下面有两个湖水色的杯子。

    杯子嵌在黄绸布和丝绵之间,只露出一半来,可还是能看出杯子大概的情况。

    杯子的造型是十分耐看的六角杯,六方形造型挺拔,线面清爽,棱角分明,六棱流直而上翘,方中带曲,有方有圆很是特别。

    胎质细腻均匀,瓷胎极薄,被头上的日光灯一照就透了。

    尽欢两辈子加起来,过眼的瓷器是真心不少,薄胎的六角杯虽稀少,但也不是没见过,她上个月就淘换到一只汝窑薄胎六角杯。

    这对儿杯子的釉色也很特别,那种很清淡很微弱的蓝绿色似有似无,极为偏亮干净,在行话中被称为“雨过天青色”。

    历史上有名宋代的汝窑、哥窑所出的瓷器,还有传说中诸窑之冠的柴窑,都以精美的“雨过天青色”瓷器闻名。

    不过这瓷器的“雨过天青色”的概念,就要从柴窑和柴窑的主人周世宗柴荣说起。

    周世宗帝柴荣曾御定御窑瓷:“雨过天青云**,者般颜色作将来”,以象征未来国运如雨过天青。

    明文震亨在《长物志》中写道:“柴窑最贵,世不一见……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未涂釉的底部呈现瓷胚本来的粗黄色。

    清兰浦、郑廷桂在《景德镇陶录》一书中也说柴窑瓷:“滋润细媚,有细纹,制精色异,为诸窑之冠”。

    书里还说柴窑瓷久不可得,柴窑瓷片光芒夺目,如飞箭一般,得到残件碎片也当珍宝,用作服饰帽饰。

    民国赵汝珍《古玩指南》书中记载:“柴窑传世极少,故宫中尚可见之。“

    据传,民国时期,袁世凯的管家、大收藏家郭葆昌以一处宅子、二十亩良田与人交换了一件柴窑器。

    柴窑瓷器在几十年后的收藏界,一直真真假假众说纷纭,就连日国曾经展出的那个柴窑的青百合花瓶,也被怀疑过是假的。

第五百二十一章 夜猫子笑

    不过尽欢把杯子上手把玩之后,觉得这对儿没有任何款识的杯子,极有可能是真正的柴窑瓷。

    轻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这些柴窑的特征,这对儿杯子都符合。

    “虽说有家财万贯,不及汝窑一片的说法,”尽欢故意笑着说道:“但之前也看了那么多汝窑瓷了,这对儿杯子成色也就那样吧,至于这么宝贝吗?”

    “同志,这回你可看走眼了,这不是汝窑,而是已经失传已久的柴窑!”服务员正色说道。

    尽欢故意逗他,“你都说是失传已久,那就没有参照的例子,你们是怎么断定他是柴窑瓷的啊?”

    “呃~不瞒您说,这对儿杯子原来的主人姓陈,一直舍不得拿出来,陈老爷子生前宝贝得很啊!”服务员压低了声音,“陈家你知道吧?就是陈家祠那个!”

    陈家在羊城可是大户,也是绵延了好几百年的宗族,手里有老物件传承并不奇怪。

    “这对儿杯子作价多少,你也给我报个数吧,价格合适我就收了!”尽欢把手上的杯子放回盒子内。

    服务员伸出两根手指,怕尽欢误会又赶紧补了一句,“不是两百哈,是两千美刀!”

    “这价格有点贵啊,不过这杯子我还挺喜欢,那就收了吧!”尽欢也不纠结。

    这对瓷杯哪怕只是明清高仿,都价值不菲,更别提还极有可能是难得一见的真品了。

    哪怕不是传说中的柴窑,而是一对汝窑杯子,这对儿杯子的身价都很高。

    总而言之,就算这对瓷杯不是真正的柴窑瓷器,花2000美刀尽欢到最后也吃不了亏。

    另外一个稍大一些的匣子里面,装的仍旧是杯子。

    不过不再是颜色清淡的素瓷,而是颜色丰富的青花五彩,而且数量足足有十二个之多。

    服务员把杯子依次取出来,一一摆在桌子上,供尽欢细看赏玩。

    撇口深腹浅圈足,器型精巧绝伦,器薄如纸、晶莹剔透的质地,也很优美雅致。

    纹饰花样就更有意思了,杯子的外壁分别用一年十二个月中不同的花卉来装饰,并配以相应的诗句,集诗、书、画、印于一身,艺术造诣很高,蕴含文人情怀。

    杯子的底款,赫然写着“大清康熙年制”,款字较小也不算工整,而且一套杯子的底款有好几种字体。

    这个细微的特征,让尽欢心跳不禁立刻加速,这不是传说中的康熙十二花神杯吗?

    康熙十二花神杯,杯身上的花卉从一月的水仙花开始,然后依次为迎春花、桃花、牡丹花、石榴花、荷花、兰花、桂花、菊花、芙蓉花、月季花和梅花。

    一杯一花,杯身一面绘画,另一面题诗,诗句全部出自唐诗。

    每只杯上绘一种应时花卉,来指代历史上的著名女性,并题上相应的诗句,惯称“十二月花神杯“。

    这些杯子但拿出一两个都是价值连城,最难能可贵的是,杯子居然是完整齐全的一整套。

    尽欢记得这套杯子,曾经在拍卖会上拍到7.42亿元的高价,可见这套杯子收藏价值和艺术价值之高。

    买卖古董就没有一蹴而就的,需要细细看慢慢选,尽欢在文物店一呆就是三个小时。

    这三个小时里面可以说是花钱如流水了,五万美刀按照现在的官方汇率,相当于10万人民币了。

    现在人民币最大面值是十元,10万人民币也是很庞大一堆。

    反正美刀也是意外所得,尽欢花起来一点不心疼。

    意外之财换来的这些古董,为30年后节约了多少gdp?

    服务员也大有不把尽欢拍到桌子上的5万美刀掏空誓不罢休的架势。

    最后钱只剩下500多刀,而且文物商店的小件精品也被扫得差不多了,尽欢还不想收手呢。

    但是等文物商店的三个工作人员把古董全都打包装箱之后,尽欢看到一大摞的箱子就方了。

    说好的小件精品方便携带呢?这匣子套盒子的,盒子装箱子的,足足装了九口大箱子,让尽欢怎么拿回去?

    购物一时爽,一直购物一直爽,拎包它是火葬场啊!

    尽欢哀怨地看了一眼,一直怂恿她买买买的服务员。

    服务员服务情商立马飙升,“同志,我们商店包送货的,这些东西给你送到哪里啊?”

    送哪里都不合适!尽欢现在根本没有落脚点,之前她并不打算在羊城住一晚,所以连招待所都没订。

    尽欢回忆起来的路上,好像路过了人民公园,那里好像人很少的的样子。

    “这里是不是离人民公园很近,你们可以帮我把东西送到人民公园北门吗?”

    服务员的脸色一变,“同志,你能不能换个地方?”

    “为啥啊?哪里有什么不妥吗?”尽欢问道。

    服务员四处瞄了几眼,才压低嗓子道:“人民公园北门最近不太平,经常出现很邪性的事情,我劝你最好不要去!”

    “我跟司机约定的地点就是人民公园北门啊!我不去那里他怎么找得到我?”尽欢偏偏不信邪。

    对于她来说,人越少对她越好,要是人多眼杂,她还怎么把东西收到空间里去?

    尽欢最后还是坚持去人民公园北门,服务员没办法,只有硬着头皮跟着出去押车。

    等到了人民公园北门,另外一个服务员把东西卸下来,二话不说推着车就走。

    刚给尽欢推销古董的服务员,一脸视死如归留下来了,说是陪尽欢一起等车。

    尽欢虽觉得有些好笑,但心里还是感激的,人家都害怕快要发抖了,还坚持要陪她等车。

    “同志你回去吧,司机还得半个小时才能到呢,而且我也略懂点风水易学,这里并不是啥诡异的妖邪之地!”尽欢用精神力查探了一圈并没有异常。

    不过树上是住了几只猫头鹰罢了,不过大家说邪性也是有依据的。

    民间有“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不怕夜猫子叫,就怕夜猫子笑”等俗语,常把猫头鹰当作“不祥之鸟”,称为逐魂鸟、报丧鸟等。

    按照科学的说法,猫头鹰会闻到人将死之时发出的一种气味,它闻到后就会发出一种叫声,和平时的叫声不太一样,都说那是猫头鹰在笑,所以才有听到猫头鹰笑要死人的说法。

    粤省人在这方面,一直都很传统,一向非常注重吉凶之说。

    所以这几只猫头鹰住到树上,往这边来的人都少了,人少了野草就更旺盛了。

    久而久之这块儿地,也就成了人人谈之色变的邪祟之地。

    但尽欢倒是无所谓的,别说是没有邪祟,就是真的有,多半也只会绕着她走。

    服务员见尽欢说的真诚,他心里又实在害怕,犹豫了半分钟,终于还是走了。

    他前脚刚走,尽欢后脚开始利索地把箱子收进空间,连午饭都没来得及补上,她急吼吼地奔向汽车站,准备买票南下。

    没想到饿着肚子上了班车,居然还在路上出了状况。

第五百二十二章 留了一手

    坐在车上透过车窗,一眼望去全是农田和矮丘陵,没有灯红酒绿的夜景,也没有鳞次栉比的工厂。

    现在的莞县,就是个非常不起眼的小县,丝毫看不出二十年后啥粤省四小虎”和“世界工厂”的模样。

    在坑洼的公路上,班车一身大大小小的零件都在颤抖,尽欢被抖得脑花都要散了。

    不过小县城的班车都这样,天彭县的班车跟这个也有的一拼。

    小县城的班车,一般都是大城市的运输部门更新换代之后,淘汰下来的。

    就跟新老大,旧老二,缝缝补补给老三,是一样的道理。

    反正现在也没有年检审车的规矩,小县城能弄到这样的车,也得算领导有本事有人脉了。

    出门之外条件有限,尽欢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

    刚想到这里,班车突突地大喘了两口气,然后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干脆嘎吱一声停下来了。

    本来没什么精神的乘客们,都纷纷伸长了脖子。

    “怎么停车了?”

    “师傅,怎么不走了啊?”

    开车的师父重新打了几次火,车也只是突突叫两下就熄火了。

    最后检查了油箱和发动机,才上车跟大家说道:“同志们,车坏了,可能一时半会儿也修不好,这里离县城已经不远了,要不大家就劳动下车走几步?”

    尽欢一听司机这话就知道,车估计是出大故障了,看来她今天又要“远足”了。

    这个时代汽车少,汽车修理厂很少,很多时候车友状况,司机需要自力更生。

    车有故障首先不是想着拖去修车厂,而是靠司机先排障修理,实在修不好才会送修理厂。

    司机既然说一时半会儿修不好,就应该不是轻松能解决的小故障。

    与其在这里傻等,还不如赶紧下车走路,还能赶在天黑前到达县城。

    尽欢想着赶紧下车,如果走快点能成功甩开这些乘客的视线,她之后还可以骑马代步,那就轻松多了。

    不过不是每个人都像尽欢这么想,有人不乐意地说道:“怎么不远?这至少还有十好几里路呢!”

    司机的回答也很光棍,“同志你不想走路也行,那就坐在车上耐心等修车,车什么时候修好,我们就什么时候再走!”

    刚有意见的乘客立马蔫了,谁知道车什么时候才能修好?

    现在已经五点多了,万一到天黑都修不好,难道他们还要陪着一起在荒郊野地过夜不成。

    “车没有到站,让我们下车走路,那就退我们车票钱!”有个中年女人大声说道。

    她这话一出,立马得到了不少人的呼应。

    “剩下的路最起码还有五分之一,车费是是一块二,我们也不要求多了,你一人退我们两毛就行!”另外一个大妈也说道。

    票是在汽车站买的,票钱也不是司机收的,他怎么可能掏自己腰包退钱给乘客?

    乘客人多非要退钱,司机咬死非不退,两方争执僵持起来。

    尽欢不想看热闹,也没兴趣在这里干耗着,于是问了司机防线路线,果断下车走人。

    人都是从众的,看尽欢已经先走了,大部分人就开始犹豫。

    等大家下车陆续下车的时候,尽欢都已经走出很远了。

    走到马路转弯视觉死角的地方,一挥手从空间里牵出了马,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骑马虽然也颠,但比浑身上下都在抖动的班车,还是好很多。

    跑出一段距离后,尽欢就不催马加速了,凭这两匹马的脚力,就是放慢速度跑也用不了一小时。

    果然还不到40分钟,尽欢就到已经到了县城外的农田,她准备的把马儿收回了空间,剩下的路程就腿儿去。

    在收马之前,尽欢还是习惯性地散开精神力,视察周围是不是没有人。

    她可没兴趣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让一匹膘肥体健的马儿凭空消失的魔术。

    刚散发出精神力,就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个人脸朝地趴在稻田的田埂上一动不动。

    若不是背部还有点微微的起伏,尽欢都怀疑这是具尸体。

    没有任何犹豫,她牵着马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

    把人翻过来一看,糊着一脸泥的脸也看不出脸色,只是嘴唇颜色有些发白。

    一边搭脉视线一边查看身上的情况,很快就发现了症结所在。

    脚踝处有一处伤口,四个小洞的创面,明显就是被蛇咬伤的。

    不过从伤口看来,被咬伤的时间还不长,蛇也不算是很毒。

    之所以人会昏死过去,一大部分的原因是惊吓过度,还有一小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伤患体质很虚弱。

    尽欢捏开伤患的牙关,先给喂了两颗蛇药解毒丸,然后开始有条不紊地处理伤口。

    处理蛇伤的整个过程,她已经炉火纯青了,之前在滇省的医院,她还给赵医生从头到尾演示了几遍这个流程。

    伤患的身体实在是虚弱,尽欢扎带、清洗伤口,都没把人弄醒。

    后面用手术刀在伤口上画十字开创,痛感才让他呻吟了一声,但是还是没醒。

    最后还是尽欢上拔罐拔毒,灼热的疼痛才把人唤醒,声音也是细细弱弱有气无力的,“痛……”

    “痛就对了,”用浸过酒精擦着流出来的毒血,“要是感觉不到痛,你这只北社咬过的脚,恐怕就危险了!”

    “医生!谢谢你救了我!”对方挣扎着坐起来道谢。

    尽欢连忙摁住她,“别动,伤口还没有处理完,等处理完了,你再道谢也不迟!”

    尽欢怕毒液没清理干净,又进行了二次拔罐,直到流出来的血液已经非常鲜红了,才把伤口包扎起来。

    “好了,伤口基本已经没问题了,你要是不放心的话,也可以再去医院再仔细检查检查!”尽欢边收拾药箱边说道。

    姑娘连忙摆手,接着又摇摇晃晃站起来给尽欢鞠躬,“你已经把我治好了,我相信你的医术,谢谢你医生!”

    “蛇毒再小心都不为过,去医院看看其实更妥当一些!”尽欢笑着说道。

    姑娘摇着头说道:“真的不用了,我真的相信你的医术,看你的动作,比我们村卫生队的医生技术好多了,他都能治好蛇伤,医生你就更没有问题了!”

    “这瓶药丸子你拿着,饭后吃两颗一天三次,三天之后余毒就彻底清理干净了!”尽欢对姑娘的话不置可否,直接把药递给她。

    姑娘接过药,摸遍了衣兜和裤兜,发现没有一分钱可以给付尽欢诊费。

    “诊费就不用给了,今天我义诊不收钱!”尽欢看出了对方囊中羞涩的困窘。

    “那怎么行?”姑娘慌忙从脖子里牵出一块玉坠儿来,“这块玉就算抵我诊……”

    玉坠儿是白色的,没有任何雕工,就是一块简简单单的无事牌。

    话还没说完,他们身后就传来了一声粗嘎的怒吼,“死丫头,你果然还留了一手!”

第五百二十三章 勇气可嘉

    转头一看,背后站着一男一女,男的凶神恶煞盯着姑娘,女的眼光灼灼看着姑娘的玉牌。

    两人不约而同地冲过来,目标都很明显,都想抓扯姑娘脖上的玉牌。

    姑娘眼疾手快把玉坠塞到了衣服里,“这块玉坠是家姐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你们不能抢,我也不会给你们的!”

    “要不是我妈给你姐保媒,你姐能嫁到条件那么好的陈家,还让你也有玉坠子拿?”男人理直气壮地说道。

    那个女人更是幸灾乐祸,“只可惜你姐跟你那个痨病鬼姐夫一样,是个没福气的短命鬼,不然姓陈的随便从手指缝里漏出来点,也够你二哥娶老婆了!”

    “原来是你妈,是你妈把我家姐推进了火坑!”姑娘悲愤地指着男人,手指都在颤抖,“我姐身体原本好得很,要不是嫁到陈家,又怎么会得病死的不明不白?”

    女人笑嘻嘻地说道:“与其怪我婆婆你表姨,不如怪你爸妈,你该庆幸陈家那痨病鬼死在了你姐前面,要不你早被你爹妈塞到陈家,给那痨病鬼的填房了。”

    “怪不得家姐病得那么重,却一直不愿意我去看她!”姑娘双手掩面悲戚地哭着,眼泪顺着指缝往外流。

    男人和女人对视一眼之后,暗暗上前挪了两步,明显是想对姑娘藏在衣服里面的无事牌下手。

    尽欢连忙拽着姑娘的衣领,往后退了一步,“玉坠是这位同志的姐姐留给她的遗物,死者的遗愿,两位同志还是遵从为好,可别让死者亡魂不安!”

    虽说现在破四旧,但粤省人讲究吉凶忌讳,尽欢这么说,就是为了吓唬这对儿面露贪婪的夫妻。

    女人胆子比较小,也迷信一些,听了尽欢的话,果然瑟缩着往后退了两步。

    “梁招娣在世的时候就活得窝囊,死了也厉害不到哪里去!”男人倒是毫不在意。

    女人听了自己男人这么说,惧意也少了不少,她大着胆子说道:“梁招娣就是变成厉鬼,要找也应该去找你爸妈和大哥梁明宪!要不是他们给梁招娣灌了药把她强制性送去了陈家,她早就跟基建队那个姓温的大学生跑了!”

    姑娘咬牙恶狠狠地说道:“他们毁了我家姐一生,我家姐就是变成厉鬼去找他们,也是他们活该,可你妈牵线搭桥拿了陈家的好处,也会有报应的!”

    “那又怎样?谁让你跟梁招娣没投生成儿子!养女仔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给兄弟给娘家挣好处的吗?”男人理直气壮道:

    “你最好把玉坠交出我,不然信不信我把你送回去,偷跑是什么下场,你最好掂量掂量!”

    那个女人不怀好意地说道:“上个月你妈可去我们家,让我婆婆帮你相看亲事呢!你妈对你的亲事的要求可不低,要么不低于500块的彩礼,要么就给你二哥换个漂亮贤惠的老婆回去!”

    “你们少威胁我,你们要不怕我去举报你们,现在就把我弄回去好了!”姑娘红着眼睛表情却很平静。

    男人听到“举报”二字怒不可遏,“你举报我们,就是让整个梁家蒙羞?不怕族里……”

    “怕?我为什么要怕?反正我回去都是要被换亲!

    我爸妈一心那我给梁明德换亲,你妈又只认钱和好处,难道还会给我找一户好人家,让我去享福不成?

    我可不会像家姐那么傻,与其被推出去填火坑,不如拼个鱼死网破,死之前能拉两个垫背的,也算是够本了!”姑娘桀桀地笑得很疯狂。

    那对夫妻果然被她的疯狂所吓住,两人都犹疑不定。

    孤注一掷堵上一切,只为个这个死丫头整个长短高低,不是有病吗?

    三人争执到这里,尽欢也大概明白了这几个人的纠葛。

    姑娘的姐姐在已经有了心上人的情况下,被至亲的父母兄弟合谋算计,通过表姨妈不怀好意的保媒,嫁了一个身患重病的人换好处。

    虽说现在社会提倡男女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口号经常被人挂在嘴边。

    但在大部分地区,在很多人心里,也不过是一句口号而已。

    敢把心里真正的想法宣之于口不多,但在行动上重男轻女的事情却是比比皆是。

    儿子能传宗接代能顶立门户能养老送终,女儿长大了嫁到别人家,就是别人家的人,是几千年来根深蒂固的观念。

    男人在劳动地位和劳动成果的分配上,也有着天然的优势。

    农村男人的满工分是10分,女人再能干也只有8分,男人能挣来更多的口粮,当然话语权就更大。

    甜水村也是这样,谁家壮劳力多,谁家挣的口粮就多,日子自然就过得更宽裕。

    重男轻女是传统观念、劳动分配还有社会现实,各方面综合造成的。

    重视儿子轻视女儿的人不在少数,但为了儿子,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往绝路上逼的奇葩父母,还是相对少一些。

    而这个姑娘害死一个女儿还不够,还试图把另一个女儿推进同一个火坑,真的是令人发指。

    不过这个姑娘倒是硬气,尽欢也欣赏她这样的硬气。

    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拼尽所有的一切,来脱离原生家庭的束缚,来反抗亲生父母兄弟的盘剥。

    不说像她这样的小姑娘,一般个性软弱点的小伙子,都不见得能有她勇敢。

    “同志,你的伤不方便行走,不如我用马,顺便送你一程?我要去县城,你准备去哪里啊?”尽欢冲姑娘眨了眨眼睛。

    姑娘想也不想就答应了,“那就先谢谢医生了,刚好我也是去县城里的!”

    “大家都是革命同志,不用这么客气的!”尽欢摆摆手就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已经溜达出去很远的马儿,听到口哨声,立刻哒哒地跑回了尽欢的身边。

    尽欢正准备扶着姑娘上马,就被那个男人给拦住了,“你特么是谁啊?凭什么随便带走我表妹?”

    “我想送谁就送谁,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再说你刚还凶神恶煞威胁她呢,现在倒是想起是她表哥了?”尽欢冷冷地撇嘴说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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