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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有云也有毒全文阅读

作者:星拱北     巫山有云也有毒txt下载     巫山有云也有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51 一个驾照的距离

    沈长歌:“你的意思是?”

    老文:“这话由我说出口实在不合适,但念在我一片好心,希望老夫人不怪罪。我是希望老夫人提醒少夫人,以后要多多注意影响,作风别太张扬了,以免败坏了......”

    “巫氏的名声”几个字实在不适合由她来说,也不必再说下去,老夫人那么聪明的人肯定早就明白了,所以老文缄口不再继续。

    巫氏大宅里面家丁众多,虽说有级别之分,根据级别和功能穿着不同颜色的制服,但每种制服最少也有十几个人穿着。

    照理说,如果不是某个家丁犯了什么错误或者立了什么大功(这种几率是很小的),很难注意到某一个人,所以应该对他们每个人的印象都不太深。

    但沈长歌是个很细心的女人,而且她的大多数时间都宅在家里,再加上她又喜欢跟家丁聊天解闷,聊天中很善于抓住每个人的特征。

    所以这位女主人对所有的家丁都有印象,随便一位,她都可以说上几句关于他/她的事情,比如性格啦,语言特点啦,甚至家里有什么人啦等等。哪位员工家里遇上什么困难也愿意跟她倾诉,能解决的沈长歌都帮着解决。

    这些也是家丁们佩服和喜欢她的地方。

    沈长歌了解这个老文,平时对任何人都和和气气谨小慎微的,惜字如金从不随便乱说话,特别守规矩,真没想到,她一开口便语出不凡。

    但沈长歌生性善良,不喜欢把人往坏处想,她想老文一定是一片好意,这个时候敢站出来直言不讳的,特别是一反常态直言不讳的,应该是真心为巫氏好的人,是真正值得信赖的人。

    “我明白,”沈长歌说,“但小白在不落俗套的同时,又是一个很识大体、懂礼仪的姑娘,我相信她会做得很好的。”

    老文听了,不再执意相劝,马上知趣地垂下了眼睑退后两步,毕恭毕敬说:“老夫人有把握就好,一切听老夫人安排,抱歉,是老文多嘴了。”

    沈长歌冲她笑笑:“怎么是多嘴呢?大部分人都对我唯唯诺诺不敢说实话,我听到的都是好听的,这样会把我惯坏的,谢谢你勇敢地提醒。对了老文,我记得以前你说,你女儿快毕业找工作了,现在找得怎么样了?”

    老文不紧不慢地回答:“多谢老夫人关心,她现在还不错,已经进了理想的大公司,职位嘛低点儿没关系,从头做起,把基础打扎实吧。”

    沈长歌高兴地说:“对对,这样好。”

    老文又不咸不淡地补充道:“我女儿从长相到身材,从性格到能力都一般般,不像白小姐这么有眼力价,这么会说话,讨人喜欢,所以也不会有白小姐这么幸运,而是一切都得靠她自己努力。将来她能过上普普通通衣食无忧的小日子,我就相当知足了。”

    沈长歌眨了眨眼,这话虽说挑不出明显毛病,但总觉得什么地方有点儿别扭,不过她也没多想。

    婚礼迫在眉睫,需要张罗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她根本没什么闲暇,要尽力把一切打点得妥妥当当,比如给媒体的红包,今天就必须准备好了。

    虽然婚礼就是在大宅里请些亲朋好友,媒体都不被允许进入,但是沈长歌知道,有这种事件的时候,媒体大批人马都会在外头盯着,那些孩子为了抢热点新闻,通常从早蹲到晚,吃喝都是在路边随便凑合两口,干这一行也挺不容易的。

    沈长歌体恤他们的辛苦,红包都包得足足的,自家的家丁当然也人人有份。有一间屋子专门放红包,已经堆满了。

    有一名家丁说:“听说巫先生大婚给大家包的红包,比过年时候还厚好几倍啊!”

    老文插了句:“是啊,他要是多结几次婚,咱是不是就多拿几次大红包啊!”

    周围顿时安静了,好半天才有一个家丁说:“老文你这笑话也太冷了。”

    老文赶紧呸呸呸,说自己乌鸦嘴了,这种大喜的时候不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大家当老文是开玩笑,也没往心里去。

    邀请的宾客名单让沈长歌有些费解找来找去,为什么没有请小易呢?

    她知道这名单是由大山和小白亲自挑选的,也知道巫氏跟易氏在生意上常有竞争,但大山不应该是个小肚鸡肠的孩子啊,他怎么就容不下小易?借着婚礼做个顺水人情多好,以后跟易氏除了竞争还可以有合作嘛。

    她又想,会不会是因为当时小易帮着自己给小白塞支票,让她离开大山,这件事在小白心里留下疙瘩了?

    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嘛,小易又花钱又出力的,又不是为了他自己。不管怎么说,大山大婚也该请人家,不然不但显得巫氏器量小,也让易氏下不来台。

    可是,沈长歌每次试图跟巫山提起此事,巧了,不是有电话打进来,就是巫山突然有事,总之一直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开口。

    易如风恰恰正在为此事运气。

    第一回山哥发喜帖就没自己的,结果没结成,然后这第二次发又没自己的。这要传出去,让自己的脸往哪儿搁?

    (跟他有同样烦恼的还有本国总统先生。)

    到时候媒体没拍到自己在场,传言巫氏跟易氏不合,一定还会有人说易氏嫉妒巫氏啊什么的,说我小肚鸡肠到连巫氏总裁大婚都不赏脸光临,因为一般人肯定觉得我会被邀请的,我还不能往外解释,这不是吃个哑巴亏吗?

    易如风想来想去,诶,要不然我假装邀请函丢了,想办法混进婚礼现场得了,在媒体面前露一小脸就算完成任务了。

    再说,春泥不是接到小白给的邀请函了吗?

    对,怎么忘了我还有春泥男友这个身份呀,就算是陪春泥去也不算太过分。

    春泥这个“傻女人”,这回又可以派上用场了,嗯。

    易如风:“过两天跟我去参加巫山婚礼,你好好打扮一下啊。”

    春泥高兴地领命:“好,我一定不会给你丢脸的。”

    她的伤早就好了,对易如风既往不咎,现在满脑子想的是到时候穿什么、戴什么,在服饰不抢新娘风头的前提下,美貌却不可以输给小白,这样才能让易如风脸上有光。

    可是易如风现在看春泥哪儿都不顺眼,动不动就找茬儿:“什么叫不会给我丢脸?拜托,你也是个有独立意识的人好吗?又不是我的附属物。打扮不得体,主要是丢你自己的脸好不好?你看人家白云暖多有主见,听说经常提出一些建设性意见,哪儿像你,整天就会唯唯诺诺服从命令。”

    可怜的春泥顿时蔫儿了,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满意。如果自己提出不同意见,他肯定又会说,“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哪儿那么多废话?”

    明明知道这个男人不爱自己,甚至对自己没一句好话,为什么还离不开他呢?

    有时,她在深夜里下定决心天一亮就提分手,但是第二天只要一见到他那生动的眉眼,就又舍不得了,还是先这么凑合着吧,虽然知道陷得越深,将来割肉的时候就会越痛苦......

    离巫山的婚礼越近,月光祖和夜来欢聚得越发频繁了,反正他俩都是光棍儿,一宿不归也没人打电话叫回家跪搓板儿。

    不过,三人行少了重量级的巫山,他们总觉得少了很多乐趣,有些郁闷。

    排解郁闷的方式无非是喝酒吹牛,而夜来欢似乎吹牛吹得比平时巫山在的时候更开心,侃到**处还会蹦上桌子弹一曲吉他,其实不过是掩饰心中不安罢了。

    不安是因为哥们儿成双了自己还单着,另外,也是隐隐担心以后见巫山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月光祖被夜来欢**了那么久,在追女孩子方面一点儿进步也没有,实在是缺少天赋,到如今依旧浑身插满“好人卡”,给他打电话的美女无一例外是有事求他帮忙。

    最夸张的是有一次,一个美女同事让他这个男闺蜜陪着去堕胎,充当一下那个找不着了的男朋友。

    月光祖很仗义地二话不说就去了,结果到了医院,让几个责任心、同情心爆棚的小护士,揪着脖领子好一顿臭骂,说你们男人光顾一时痛快,怎么这么不负责任,猪狗不如!

    小护士们的吐沫星子都喷到他脸上了。

    月光祖一肚子委屈也没辩解,毕竟同事好才是真的好!更何况同事是个美女,怎么也得顾着美女的面子吧。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受点儿委屈没啥。

    人家美女同事身体养好了之后,又坐上豪车被新的土豪接走了,彻底没月光祖什么事儿了,除非她再次遇到麻烦的时候。

    月光祖说到此处,灌了自己一大口酒:“有什么的呀,不就豪车吗?总有一天我也买得起,等我先把驾照考下来的。”

    夜来欢斜着眼看他:“所以,你跟豪车只是一个驾照的距离?”

    月光祖很明白事理,谦虚地说:“不,是一个驾照和小数点前面一大串数字的距离。”

    沉默,闷头喝酒。

    夜来欢:“万一买彩票中了豪车呢,你会开吗?那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学驾照啊?”

    月光祖:“其实我已经去驾校学了,只不过上周路考没过而已。”

352 你为啥哭,是不是不喜欢喜羊羊?

    夜来欢随口一问:“为啥没考过呢?并线没回头,还是闯红灯了?”

    月光祖梗着脖子说:“都不是,是在一个大上坡上停车等红绿灯的时候,我忘踩刹车了,车子一直往后退!”

    夜来欢一听吓了一跳:“后来呢,撞上没有?”

    月光祖有些得意:“那倒没有,千钧一发的时候得亏绿灯亮了,所以我就大脚给油门儿,很及时地蹿了出去哈哈,就是后面那辆车的司机吓惨了,喇叭按得声儿都劈了。”

    捧哏的夜来欢:“艾玛真有你的,怪不得不让你考过呢。”

    月光祖:“嗯,我的陪练教练也吓够呛,过了路口他立马让我下车,跟他换了个位子,最后是他自己开回驾校的。”

    夜来欢笑抽了。学车学到这种境界,除了月光祖也是没谁了。

    月光祖:“这还没完。回去以后,教练往我手里塞了几十块钱。”

    夜来欢不解:“他干嘛给你钱?不是应该你贿 赂他吗?”

    月光祖:“他是让我去给他买包中华压压惊。”

    夜来欢:“哦,这倒也合理。”

    月光祖:“但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你说,怎么还有人拿牙膏压惊呀?”

    夜来欢听了,嘴里含而未咽的一口啤酒喷了有3多米高:“拜托,人家让你买的那是‘中华香烟’好不好!”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从来不抽烟的月光祖挠着头若有所思,“我说怎么我把一打牙膏给他的时候,他默默地把学车的钱退我了,还打发我去2站地以外的另一家驾校呢。”

    夜来欢笑得肚子疼:“人家那是对你的智商深感抱歉,放弃了,意思是,对不起我不教了还不行?你找别人吧。”

    月光祖实诚地说:“那我还真觉得挺对不起他的,因为我告诉他,就是那边那家驾校把我打发到你这儿来的,然后教练就快吐血了,我要扶他他还不让,一个劲儿挥手让我赶紧滚......”

    夜来欢已经笑得满地打滚儿起不来,月光祖又伤自尊了,沉默半晌,站起来要走。

    夜来欢这才努力止住了笑:“诶别生气别生气,这么早你回家,一个人干嘛呀?”

    月光祖看了看表说:“我还是早点儿走吧,昨晚我从你这儿离开都快夜里2点了,公交早没了,害我打半天车也没打到。”

    夜来欢:“怎么不教我送你?”

    月光祖翻了个大白眼儿:“还让你送?快拉倒吧,昨天你醉得抱着马桶一直亲啊亲,吧唧一口吧唧又一口,还说什么什么,亲爱的你真好啊你真白......您都那样了,我敢让您送我吗?”

    夜来欢脸皮这么厚的人,也被他说得老脸一红:“我昨天有那么惨嘛?那你后来到底怎么回去的?”

    月光祖绘声绘色地描述:“我在那儿等着等着出租吧,忽然,一辆崭新的宝马停在我面前,车窗缓缓降下,一个特性 感的美女冲我笑,还问我住哪儿,说要送我。”

    夜来欢一听,来了精神:“快说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还能怎么回答?当然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呀,我说,对不起,哥们儿坚决不打黑车!”月光祖梗着脖子说完之后还在那里万幸地自言自语,“我算是被我自己的机智深深折服了,你说要打个宝马,到家那么远得花我多少钱呐,最后我是自己腿儿着走了3里地才打到的车!”

    这回,夜来欢一口啤酒喷了6多米高......

    此刻,互联网上沸沸扬扬,却并不是因为巫氏的大婚,大婚还保着密呢。

    有人在某著名论坛发了几幅原创美术作品,结果几个小时内就被疯狂转载成千上万次。

    让大家津津乐道的,是一群无脸美人图。

    底下评论大体是这样的以前从没见过这种画法,发型、身材、服饰、背景都辣么美,偏偏没有五官,就算没有五官还是美得不要不要的,而且让人多了想象的空间,妙啊妙,这到底是哪位大神的作品呀?

    原画上署名“yn”,网友们纷纷猜测,这是作者名字里的字母组成的,可能叫一楠(这名字一直挺火的),也可能叫约纽(就是纽约new york反过来,也不嫌别扭)......有人恍然大悟说哦我知道了,是扬基队(yankees,美国职业棒球)的缩写嘛!

    小白捧着手机嘿嘿傻乐,脑洞可真大呀,行,就让你们大家猜去吧,反正我也不想出名,也不急里马慌跳出来说,作者是我是我还是我,yn不过就是“云暖”的缩写而已。

    有时,在屏幕后面安静地浏览大家的欣赏和赞美,也是很美好的一件事,就在心里默默感激吧。

    不过后来,还是有文化公司费尽心思联系上了白云暖,跟她签了多项合作合同。

    她万万也没想到,自己某夜的无心之举,一下子为自己带来了大笔的财富。

    小白签合同的时候一脸懵圈儿小数点儿前面的零我数对了吗?怎么有那么多啊,比一串烤鱼丸上的丸子还多!为什么连脸都没画他们就给我这么多钱啊?这得够我买多少盒冰淇凌啊,1盒,2盒,3盒......她计数一律按几盒冰淇凌算。

    后来,无脸美人又出了多个系列,还衍生出了玩偶,远销欧美,受欢迎程度不亚于芭比娃娃。

    其实,本没有任何人能随随便便成功,无脸美人火起来,主要靠的还是多年的努力和画技的积累,但是却无形中让进入豪门的小白,腰杆儿更硬了,这都是后话了......

    这天,理发店里生意红火,总算轮到一位男性顾客了。

    别人等候的时间不是玩手机就是聊天,或者看电视,只有这位男顾客,等候的时候一直神情肃穆,好像有很重的心事似的。

    坐进高脚椅,眼看着一缕缕头发扑梭梭落地,这位客人终于憋不住开始默然垂泪。

    理发师小哥不解地抬头瞅瞅电视上正播的动画片,以春天般的温暖安慰着顾客:“3岁小屁孩儿到我这儿来理发,给放个喜羊羊就不哭了,你这么大人了咋还哭啊,是不是不喜欢看喜羊羊?要不给你换个小猪佩奇看看?”

    “不用了,”因为手在罩子底下出不来,男客人用力吸了吸鼻子,硬是把流到半路的鼻涕给吸溜了回去,“你就是给我放郭x纲相声我也得哭。”

    理发师小哥如何能懂,这三千青丝是身为资深文青的巫海,多少的灵感啊啊啊!

    明天就是老哥的婚礼了,他这个亲弟弟为了履行诺言,在婚礼上以一个干净利落的形象示人,一狠心把自己一头引(油)以(光)为(可)傲(鉴)的长发剪掉了!

    刚才进门的时候,理发师举着一本流行杂志问他要剪哪种发型,巫海痛心疾首地说:“既然剪,就给哥们儿来个痛快的,光头罢!”

    语气俨然是发布遗嘱的语气。

    小哥斜睨着他,对这位大哥大义凛然赴刑场的架势很不以为然弄啥哩?不就理个发,至于嘛!小看我的手艺是不是?

    听着推子嗡嗡嗡的声音,巫海如坐针毡,好几次想跳起来,但是为了不剃成阴阳头,只好忍了。

    到后来,他干脆闭上眼不敢看了,就跟他头发上长了神经似的那么痛,脸跟纸一样白。

    全理完之后,理发师小哥说:“光头可不是谁都能驾驭的,得亏兄弟你这头型长得不错。”

    巫海却傻傻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发了好久的呆,就跟小白第一眼看到被造型师糟蹋掉的自己的形象时一样。

    然后,默默掏钱,魂不守舍地飘了出去,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才子真如海了。心里默念,老哥,为了你,我半条命都没了,老弟我对得起你了啊!

    好在,过几个月又是一条好汉。

    所以后来婚礼上,大家都看见一枚大光头像灯泡一样闪闪发亮,简直能晃瞎人的眼。

    巫海时不时还会不自觉地做出甩头发的动作,咦,怎么脑袋上凉飕飕的?然后再习惯性地伸手一撩......很快就意识到,甭费劲了,再甩也飘逸不了了!

    这枚光可照人的脑壳几次飘过沈长歌的面前,她硬是没认出来,还东张西望地寻找着那抹熟悉的长发,期待二儿子起码是洗了头来的。

    别人家婚礼都是上午,巫氏婚礼别出心裁地安排在晚上举行。

    现场,沈长歌一边招呼来宾一边小声问家丁:“咦,大海怎么还没来啊,看见他了吗?”

    家丁们远远望着巫海陌生的背影,斩钉截铁地回答:“没瞧见啊!”

    沈长歌又问:“大山和小白该来了吧?”

    家丁:“马上就会到这个厅来了。”

    话音刚落,现场的人群发出一阵骚动,自动让出一条铺着红毯的路来。

    在红毯的尽头,是捧着花的男才女貌的一对新人,看起来就像童话中的王子和公主款款而来,后边跟着不知哪里找来的一对颜值超高的小花童。

    新人那副幸福美丽和般配的样子,让沈长歌看了,小心脏都砰砰直跳,想起了自己和天行新婚时的样子,好想再年轻一次!

    由于没有安排牧师帮忙打听“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那一套东西,也没有繁琐的仪式,所以戒指都已经戴在彼此手指头上了。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望向新娘捧花的手,她的无名指上果然套着一枚戒指,但可惜并不是大家所期待的“巨型鸽子蛋(鸽子蛋大小的钻石)”,而是,而是......来宾们都很惊讶,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巫氏长子的新娘,可以说千百亿身家,结婚戴的戒指竟然不是钻石也不是宝石,而是石头的!

    如假包换的椭圆形灰不溜秋带白条纹小石子一颗,不过是打磨得光滑些不磨手罢了,就跟在沙滩捡到的那种没差别!

    这种形状戴在她纤长的手上倒是不难看,但问题这是大婚啊,而且是一国首富的大婚,弄块石头当戒指是不是也太敷衍、太寒酸了点儿?最少最少也该是那种白金指环才对啊!

    但大家其实不知道,小白的戒指里面大有乾坤。

    那颗灰不溜秋的小石子,其实是个超级迷你雷公蛋,很罕见的尺寸,里面长有极为细小美丽的天蓝色晶体。

    它被切割得十分巧妙,对半切开成两个半球之后,安装了一个超级小的开关装置,可以让上半球变成盖子一样,自由打开、关上,随时欣赏大自然的奇迹。

    话说如此迷你的雷公蛋也是极为稀少,还没颗花生豆大,全世界不知道才有几个,巫山花了很多心血才弄来的。

    匠人更是花了很多心思,才将它打制成戴上以后舒服得感觉没戴的戒指。那个开关因为尺寸太过小巧,肉眼都快看不着了,所以安装起来不比给珠穆朗玛峰安电梯容易多少。

    这一切只因上次参观奇石展,白云暖说她最喜欢的是雷公蛋,也是因为白云暖说,她不喜欢戴首饰。

    小白得到这枚稀有的结婚戒指十分惊喜,她本来就不想从此以后戴个大钻石招摇过市。更重要的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是她所反感的,而这枚戒指,简直可称得上金玉其内的典范。

    如果说首饰也是有性格的,这枚戒指的性子实在招人爱呀。

    由此,巫山也受到一些启发,他让巫氏旗下珠宝公司的设计师们都考虑一下这个金玉其内的理念。

    那些虚荣的、以显摆和炫富为目的的首饰佩戴者,自然不会对这种设计感兴趣。

    但也有一些像小白一样比较低调的潜在客户,他们不喜欢太张扬的首饰,如果佩戴,只是因为那首饰有特殊意义,所以只要特别、方便和舒适即可。像小白的这枚迷你雷公蛋,戴着洗碗都没问题。

    巫氏的设计师们开始留意这种“金玉其内”的首饰理念,后来这种理念大行其道,为巫氏带来了数以百万的新客户。

353 艺术界的怪圈儿

    在宾客们强烈的羡慕嫉妒中,盛装的白云暖却咬着后槽牙想,还好一辈子就这一次,就一次!

    那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今天这场面难道扛不过去吗?忍忍就好了。就算为了不再受一次这种罪也不能离婚,嗯,不能。

    她指的罪,是面对着无数“咔嚓咔嚓”拍照声、频繁亮起的闪光灯和经久不衰的掌声。

    这是她第一次挽着巫山的手正式出现在公众面前,成为轰动全国的新闻头条的女主角。

    很多人是第一次目睹到小白的模样,有的觉得还不错,也有的觉得,首富挑的老婆,未免比想象的平凡了些,看来首富归根结底还是个务实的人呦。

    上了那么多次公众演讲课还是有效果的,今天起码小白不再想着钻地缝钻天坑了,可还是不太敢跟来宾一一目光对视,只能延用老方法,把他们当成大白菜。

    忽然,小白在一堆“大白菜”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那张脸毫不出众,但是对她来说识别度太高,无法被当成背景或者白菜。

    孟君遥独自站在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

    他今日衣着考究,不同于平时常见的几分艺术家的凌乱,头发修剪得一丝不苟,还抹了些发胶,一如既往面带温和宽厚的笑容,和大家一起鼓着掌。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小白匆匆一瞥看错了,孟老师的眼圈怎么好像有点红啊?

    孟君遥这个人是素来不注重衣着的,夏天穿着破了一串洞的老头衫上街也是常有的事,即便是去大英博物馆开个人画展这么隆重的人生时刻,他也没想着添置新衣服,幸亏南枝遇刺前为他预备好两套。

    但是为了今天来参加小白的婚礼,他专门去买了生平最讲究的一身礼服。

    孟君遥现在大小也算个名人了,请他做节目的、当大学客座美术教授的、出席讲座或商业活动的络绎不绝,可是他都不怎么感兴趣。甚至还有粉丝专门来客栈找他,只为了跟他合个影,要个签名。

    他跟巫山不同,合影签名的来者不拒,一点儿架子也没有,聊得来就请人家喝几杯,完了还对人家说好多个谢谢,把粉丝都逗乐了,说孟老师应该是我们谢你才对啊,孟老师你难道不该耍耍大牌嘛!

    不知什么时候起,艺术界形成了一个怪圈,那就是,一旦一个画家成名之后,艺术水准就不但不见长,反而随名气增长而越画越差,成名前后的作品比较一下,简直是天壤之别。

    大概是因为成名之后,功名纷至沓来,画家便开始忙于炒作钻营,消费自我,患得患失,不注重学习和提高了。

    孟君遥不想成为那样的人。

    他不讨厌功名,但比起那些东西,他更从骨子里热爱绘画艺术本身。如果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了创作,画不出自己满意的作品,那就是给他金山银山,或者让他当总统,他都不会高兴的。

    今天他到场之后,就有好几位来宾认出了他,还以为他是首富家族的朋友呢,不会想到他还是新娘子的良师益友和福利院的患难之交。

    此刻,孟君遥目不转睛地望着披了婚纱的白云暖,被她的美丽震撼得脑子一片空白。

    这就是自己眼看着她一点点长大成人的女孩吗?

    遥想一下当年在福利院里怯怯地卖红豆的小姑娘......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这不也是自己梦中无数次出现的场景么?

    只是,她身边的新郎换了别人。

    那个新郎高大、英俊、年轻、富有、看她的目光充满了浓浓情意,相信一定会给她幸福的。

    孟君遥此刻既像在天堂,又像在地狱,身心经受着冰火两重天。

    新人缓步从他跟前经过,小白下意识地扭过头,追着他的身影多望了几眼,但很快,并不高大的孟君遥就被其他宾客挡住了。

    小白还想回头寻找,巫山用余光瞥到了,不动声色地扯了她一下。小白这才想起,好多镜头对着自己呢,应该向所有来宾微笑才是。

    后来,她这一路红毯的过程中,又从一堆“白菜”中识别出了何爷爷、冯院长、小静、抱着纪山恩的周雪、张姐、乌尔木......看到他们好开心,就像看到自己的家人来了一样。

    如果爸爸妈妈能亲眼看到自己嫁给了心爱的男人,不知道会开心成什么样子,小白想,不,也可能他们会哭的,因为舍不得把宝贝女儿嫁出去。

    不过,当一堆白菜当中突然冒出个锃光发亮的土豆时,小白愣了一下那个人竟然是巫海!

    看着他剪了头发一脸不适应的样子,小白忍不住在心中偷笑起来,为了不失态,差点儿憋出内伤。

    而宾客们眼里,看到的只是新娘子幸福的笑容......

    因为小白没有亲人,所以是何爷爷挽着她的手,代替她父亲完成了简单的仪式。

    本来是请冯院长来做这件事的,但冯院长让给了何爷爷,因为老爷子自我感觉他对小白来说很重要。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人老了就又变得像小孩子一样,大家也就迁就他了。

    老爷子今天很帅呢。年纪大了平时有点驼背,今天居然一点也没驼,腰杆子挺得老直了,西服笔挺,皮鞋锃亮。

    以前他那么反感巫山,现在也看出巫山的好了。

    他把小白的手放进巫山手里说:“小子诶,我把这么好的闺女交给你了啊,你可得好好待她,要不然,老子绝对不饶你。”

    巫山点头点得很用力。

    一对新人也郑重感谢了巫山父母的养育之恩,小白怀念自己的父母,更是从心底里感激沈长歌对自己的接纳。

    嘉宾们议论纷纷,怎么新娘子家里父母没来,只来了一位老先生呢?新娘子是哪家名媛啊,什么背景和学历啊?怎么以前好像没在媒体里见过呢?

    巫山于是代替小白做了个简短介绍,虽然用词比较婉转,但很快大家都清楚这位白小姐、巫氏少夫人,学历并不出众,而且是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无父无母的孤儿!

    而那个充当她长辈的白胡子老头,不过是个跟她没有血缘关系的胡同里卖煎饼的小贩!

    在场的只有少数几位是小白请来的朋友,其余都是跟巫家比较近的亲友,总共将近200人,这已经是精挑细选尽量少的人数了。

    小白的身世曝光后,轰的一下,现场炸开了锅。

    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样的结合不太符合上流社会的评判标准啊。主要是首富家族身世太显赫了,这落差实在是有点大,整个一个现代版王子和灰姑娘嘛。这注定是一个经久不衰的火热话题。

    小白虽然不觉得福利院长大有什么丢人,但嗡嗡嗡的议论声还是让她多少感到些不安,而且礼服穿着哪有平时的休闲服舒服,勒得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巫山紧紧牵住她的手,从头到尾却不用她对着公众说哪怕一句话,尽管小白已经为当众讲话做了许多的心理准备。

    整个仪式只持续了十几分钟,很快就自由联谊和开饭了。

    冯院长挺逗,还特地把巫山那份保证书给拿来了,再次提醒巫山要信守承诺。

    她看到了整个仪式中巫山对小白无声的呵护,心中很是满意。

    巫山带着小白开始各桌转悠,先带她见过巫家的亲戚,七大姑八大姨好多好多,各个光鲜耀眼,但是关系根本记不住。

    每一位长辈都对小白亲得跟自己闺女似的,跟她说以后遇到任何困难就来找自己,保证一个电话就给她解决了。

    要是早点遇到这些“贵人”和“亲人”,小白凄惨童年和少年时期碰到的一切困难,是不是就都迎刃而解了呢?

    不过幸好,那些凄惨孤独的时光也练就了她的韧性,所以她才没有成为有点儿芝麻绿豆大的麻烦,就哭哭啼啼找人帮忙的脆弱女子。

    亲戚走了一圈,巫山又开始领她认识朋友。给她介绍那些客人都是什么来头。

    小白一边问好一边想,每一个来头都不小啊。

    这位就是演那个什么电影反面角色的大明星啊,真人看上去倒是挺好说话的。

    这位是议员啊,总统身边的大红人!

    这位不是游泳世界冠军吗?没想到穿上衣服更帅,嗯,脱衣有肉,穿衣显瘦!

    这位就是某某电商的老板啊,经常卖假货还卖得特贵的那个奸商?

    诶这不是那个前一段特火的科学家嘛,就是研制出抗癌新药还特别会唱歌的那个?

    ......

    原来这些经常霸占媒体头条的人物全是巫氏的亲朋好友!

    怪不得巫氏的事业铺得那么大,关系网那么腻害。

    怪不得现在社会上贫富分化这么严重,官商结合,强强联合,钱都让这些人赚走啦,像何爷爷的那样的小老百姓就比较可怜了。

    现在小白对豪门和权势开始有了一些认识,但她还没深刻意识到,自己已经是其中一员了,只要她愿意,这些关系都可以为自己所用,并且易如反掌。

    按照不成文的规矩,新娘新郎应该给嘉宾敬酒,自己先干了,但是巫山一律以“我们俩都不喝酒”为由婉拒了,态度温和而坚定,来宾也不好说什么。巫山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本来就容易让人不敢反驳。

    当有熟人善意地开玩笑,问打算什么时候造人的时候,巫山也替羞红脸的小白回答了:“不急,她还小,我还想让她再多玩几年。”

    然后,巫山又把手搭在嘴边小声跟提问的人使眼色说:“我们俩不急,主要是我妈急。”

    几个人哈哈大笑。巫先生顽皮的一面,难得一见哦。

354 长这么好看,不是假的吧?

    “没有我们大草原的牛奶羊奶浓,嗯,肯定掺了水了。”

    一个皮肤黑黝黝的男孩正靠在不引人注意的墙角,端着盘子津津有味地吃一块巧克力蛋糕,吃着吃着渴了,喝了口软包装牛奶,咂么咂么味儿,耸耸肩,皱皱小眉头点评一下......

    忽然觉得脚下有动静,什么东西一下一下地挠他的脚。

    低头一看,一个球。

    确切地说,是一个小女娃娃在玩他的鞋带。

    小妹妹本来就长得肉嘟嘟跟包子似的,再加上穿件粉色蓬蓬裙,真圆成一个球了。

    乌尔木抬头环顾四周,心说怎么没大人跟着呀。

    附近的人都在聊天,也没人注意到这只走失的小美女。

    他把小妹妹拉起来,人家还咿咿呀呀不愿意,坚持不懈地揪他鞋带玩儿。

    他们大草原上的孩子好像生下来就不怎么白,皮肤也没这么细腻。

    乌尔木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可爱的小孩子,那瞳仁如黑宝石般晶莹,如清澈的湖水般纯净;那脸蛋跟羊奶酪一般白嫩,不是假的吧?确定不是洋娃娃?好想摸摸呦。

    草原少年那未被污染过的纯洁心灵里没有邪念,想摸就摸。手指掠过她鸡蛋羹一般香甜滑嫩的小脸时,觉得心都化了。

    乌尔木蹲下跟她聊天:“哎,你阿爸阿妈呢?”

    小美女嘟着红红的小唇瓣儿:“啊啊啊!”

    乌尔木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美女挥舞着小胖手振振有词:“啊啊啊!”

    乌尔木:“你几岁了?”

    小美女煞有介事好像在演讲:“啊啊啊。”

    乌尔木孜孜不倦地又问:“你上学了吗?”

    一般人是不会对这么小的婴孩问出这种问题的,不过乌尔木对小孩的事情,尤其是城里小孩的事情还真不太了解。

    就这么着,两个人虽然鸡同鸭讲、驴唇不对马嘴,但也煞有介事一问一答十分和 谐地进行着对话,仿佛乌尔木听得懂小美女的外星话似的。

    大概是为了公平起见,小美女也摸了摸乌尔木的脸,那小手手温柔的嘞。

    很快,一个衣着华丽的贵妇神情焦急地找来了,她的视线专扫人们的腰部以下,因为她要找的目标是很小的一只。

    终于,她嗔怪地喊了一声跑过去:“乖乖!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贵妇惊见一个长得黑黝黝的男孩子正蹲在那里,咸猪手居然抱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身边没有家长。

    男孩子吃东西吃得满脸都是不说,还长得这么土这么黑,脸上还隐约有红二团......呃,大概是哪个家丁的孩子进来混吃混喝的吧?

    也太没规矩了,油乎乎的脏手居然紧紧抓着自己的小乖乖,把我们乖乖漂亮的小礼服都摸脏了!

    不过既然是能进到婚礼现场来,就算是巫氏的客人,再说今天是巫先生大喜的日子,贵妇也不好对他发作,只好走过去一把抢过女儿,瞪着眼训斥道:“宝贝怎么能乱跑呢?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当心坏人把你给卖到山沟沟里去哦!”

    小美女被妈妈抱在怀里,乌溜溜的黑眼珠却还望向乌尔木,看样子很喜欢刚才陪自己“谈天说地”的这个小哥哥,可惜她连“哥”字还不会发。

    乌尔木被晾在那里也不生气,还跟脸朝后被妈妈抱着的小美女挥手拜拜,不过潜意识里觉得这阿姨这么吓唬小妹妹是不对的,这么可爱的小妹妹,山沟沟里哪个坏人舍得卖她呦?哪个?说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

    没想到趴在妈妈肩膀上的小美女,忽然把小胖手捂在嘴上片刻,然后拿下来跟他挥手那分明是一个飞吻啊!

    乌尔木不知道啥是飞吻,但是心花怒放地也在那里傻傻地挥手,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模糊的念头长大了,我要娶这么漂亮的媳妇儿!

    他在草原也看过不少婚丧嫁娶仪式了,但是从没冒出过这样的念头。

    “乌尔木!”

    一听见小白的声音,他立刻鸡冻地朝她奔过来:“小白阿姨,你今天真好看!”

    好久不见,少年的骨骼壮实了些,长高了,皮肤也晒得更健康了。那双被海量书本浸润过、被生活磨砺过的双眼,也比以前更加有神了,里面透着超越年龄的坚毅和自信,小小年纪就给人一种能担大任的感觉。

    “小白阿姨,你跟巫叔叔终于在一起了,我好高兴,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这是乌尔木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草原,现在他已经从失去父亲的阴霾中走了出来,不过说出的话还是比同龄人成熟一些。

    巫山跟他击了个掌就算打招呼了:“你小子在这儿多玩几天,我抽时间再带你去飙车。”

    乌尔木的眸子里瞬间大放异彩,但很快又收起了光芒,按捺下渴望说:“谢谢叔叔,但是不用了,你应该多陪陪你的新娘子才对啊。”

    巫山一怔,这少年是真懂事,他的大手胡撸胡撸乌尔木的脑袋:“你说得对,咱们三个可以一起去,或者我找别人带你去也行。”

    乌尔木一听:“这个可以有,嘿嘿,谢谢叔叔!”

    巫山:“以后有什么需要就打电话给我,不必说谢谢。”

    小白:“对了乌尔木,有人希望见见你。”

    她把他带到了沈长歌面前。

    沈长歌爱怜地说:“你就是大草原来的乌尔木啊,我认识你。好孩子,听说你特别爱读书对吗?你都喜欢看什么书......”

    乌尔木原本有些认生,但也分人,如果是看着特别面善的人他就不认生,比如跟沈长歌就一见如故,就好像是自家长辈那样。

    乌尔木跟贯口相声《报菜名》似的,一口气报出了204个书名。其中有的书很古老,有的书很深奥,还有的书很厚,如果一本本摞起来的话,绝对比他的身高还高了。

    沈长歌对这孩子刮目相看,两人竟然聊得非常投机,很快就成了一对忘年交,在婚礼剩下的时间里形影不离。

    乌尔木帮着递东西,招待宾客,或者应沈长歌的要求给她讲这讲那,好像他才是走过半辈子、看过这个世界的人。

    虽然大草原地广人稀,他跟人打交道不多,但他天生聪敏,心底淳厚,所以很招人喜欢,更重要的是,他待人接物彬彬有礼。虽然没人教过他这些,但书本也是好老师。

    沈长歌发自心底地赏识他,感慨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自己认识的朋友家的孩子,这个年纪净想着打游戏和伸手管家里要钱,不让玩手机就要死要活的,更有甚者还危胁家长要跳楼,这么懂事的一个都没有,包括自己两个儿子小时候,也不能跟乌尔木相比。

    这时,又遇到刚才那个小美女和贵妇妈妈了,小美女把手里抱的奶瓶子一扔,手脚并用飞快地朝他爬过去,鸡冻得冲着乌尔木嗷嗷叫。

    贵妇见女儿在这么高档次的地方爬来爬去,觉得有**份非常不悦,接着又看到乌尔木,刚要变脸,忽然又注意到了他身边对他嘘寒问暖的沈长歌。

    那不是巫氏的老夫人吗,巫先生他妈!她怎么会对这个土掉渣的男孩子这么亲切?俩人有说有笑形影不离,就好像男孩是沈长歌的亲孙子似的。

    管它呢。贵妇久经商场,颇有眼力价,立刻走过去抱起孩子跟沈长歌打招呼,然后带着春天般的温暖跟乌尔木道歉+致谢,说感谢他刚才帮忙照顾自己的女儿。

    贵妇再次恭喜了沈长歌之后笑着说:“要不是巫先生今天大婚,要不是沈夫人您看着太年轻不像当奶奶的人,我差点儿以为这孩子是您的亲孙子了,看这小腰板儿直的,看这浓眉大眼帅的嘿,一表人才!”

    竟然还腾出一只手爱抚了一下乌尔木的头,说他长得太可爱了。

    乌尔木眨了眨眼,心想这阿姨刚才好凶,现在变得好和蔼可亲啊,这还是那个阿姨吗?

    可是看看她怀里的小美女,没错啊。

    沈长歌慈爱地望着乌尔木说:“我哪有那个福气,这孩子太懂事了,是他父母有福气。”

    贵妇干笑了几声,又寒暄了几句才走开,心说这沈长歌啥眼光?

    乌尔木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小美女身上挪回来,耿直地对沈长歌说:“您喜欢我,我喜欢您,以后我就叫您奶奶吧。”

    以沈长歌的身份,一穷二白的乌尔木“攀高枝”攀得也太明显了。如果换了别人,这话岂能轻易出口?

    就算很想拉关系,也不会用这么明显的方式,肯定要婉转得多,最好婉转到让人察觉不到,才不会被鄙视,被看不起。

    可是乌尔木没想那么多,也没想那么复杂,他有一说一。

    按理说,读了那么多书,肚子里有那么多墨水,人应该变得世故,但是乌尔木没有,他从书中学到的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把真善美坚持下去。

    不知道等他再大一点,跟这花花世界里的人打交道再多一点,他会不会变?

    沈长歌愣了一瞬之后,欣喜地拥抱了他:“好呀,乖孩子!我们巫家今天是双喜临门了呀!”

    “小白,这里这里!”

    一个人挥舞着手里红艳艳的龙虾腿打招呼。

    小白一看,倍感亲切,不顾穿着小高跟,赶紧朝那边跑了过去。

355 公子太高冷

    是以前的老邻居,就是三更半夜经常把木板床弄出咯吱咯吱的动静,情到深处还振臂一呼的那位张姐。

    这回她可是真的走出了失恋的阴影,再也不会半夜用能唱歌剧的天生一级女高音,嚎啕得全楼都听见了。

    张姐笑呵呵地说:“管她什么富婆、神婆还是渣男呢,姐现在都不care了,姐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精彩!”

    说着偷看了一眼不远处正跟人说话的巫山,然后又小声跟小白说:“哎呦呦,见了这样的极品帅哥,我更觉得那个渣男不算什么了,小白你可真能干呀,说说怎么把他拿下的?”

    小白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因为确切地说,她直到现在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哪一点吸引巫山,于是开玩笑说:“用的手段可多了,等我哪天总结一下,给你写本攻略啊。”

    张姐笑呵呵地说:“好那我等着,你得快点,在我变成老太太之前必须写出来。”

    她面前的两个餐盘里装的全是龙虾,没别的。由于她又重回老本行开始卖猪肉,刀工那是杠杠的,所以龙虾都被她完美大卸八块,用钳子尖可以轻松把大块肉剔下来,再用巫氏五星大厨的秘制酱汁点一点,亚米亚米!

    她的观点是,既然不花钱嘛,当然要挑贵的吃。没毛病~~

    小白教她想吃什么吃什么,千万不要客气。

    张姐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块龙虾肉,含混地说:“咱俩什么关系啊,我当然不会跟你客气!小白,说真的,我为你高兴。你嫁得这么好,以后就不用跟我似的那么拼命了,女人不应该那么辛苦的。对了,你以后要多照顾我的猪肉生意噢!”

    小白:“没问题。”

    其实小白本来还想说,“女人不应该那么辛苦”这话好像不太对,女子不应该以嫁得好为荣,好的生活应该是一起携手努力挣出来的,有辛苦才有快乐。

    但想想张姐平日里起早贪黑进货卖货的艰辛,自己此刻穿着这么贵的私人订制礼服、站在全国最富有的私人宅院里,而这些也并不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工作得来的。那么现在对她讲这些,未免有站着说话不腰疼之嫌,还是不说了吧。

    “怎么不介绍我认识一下?”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张姐一看,赶紧把刚塞进嘴里的另一块龙虾肉囫囵吞了下去,飞快地站起身,局促地抻了抻衣服:“巫,巫先生。”

    在小白面前表现得非常随意的张姐,不知道是被巫山的天然气场还是被他的盛世美颜所震慑,莫名的紧张。

    小白说:“巫山,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老邻居,张姐。”

    巫山向张姐伸出大手来:“久仰大名。”

    “久......”

    张姐把刚摸过龙虾的手在衣服上使劲蹭了蹭,才迟疑着伸出手来,但吓得不敢说话首富怎么跟我说久仰大名啊?他怎么会久仰我?我的嗓门儿是不小,可我的名儿大吗?难道这是他们这些土豪的客套话?那我应该回答点儿啥呢?

    小白也一愣,这简直不像巫式发言风格嘛。

    没想到巫山一勾嘴角说:“张姐是金嗓子,以前我领教过的。你们慢慢聊,我去那边看看。”

    他走开后,小白脸红脖子粗地说:“他这人吧,说话经常莫名其妙的,你别在意啊。”

    其实她已经明白,巫山的意思是他以前去自己租住的公寓时,曾经听过张姐跟前男友“奋战”时的“振臂一呼”,确实高亢激昂震撼人心来着。

    张姐没有听懂,以为是小白跟首富提过自己嗓子好,还挺美的。很快她的注意力就再次被食物吸引走了。

    接下来,是巫山跟纪山恩小同学的第一次正式友好会晤。

    学姐周雪在旁边笑着冲小白富有深意地挤眼,意思是,好男人哦,好好珍惜哦。

    纪山恩小同学似乎天生跟巫山有缘,抱着他不撒手,“啪啪啪”地拍他的脸,揪他的领带。

    也是,如果当初没有巫山大雨中及时伸出援手,纪山恩不一定能顺利降生到这个世界上。

    不过,纪山恩没跟巫山腻歪多久,注意力就被别的东西吸引走了。确切地说,是被一只小美女,就是刚才跟乌尔木有问有答的那一位。

    后来,纪山恩跟小美女两个同龄人就玩到一起去了,看得乌尔木抓心挠肝儿。

    贵妇打听到周雪是家庭主妇,心想那周雪的老公一定很有钱。

    结果再问,周雪的老公原来是个汽车小销售。

    贵妇立马把小美女抱走了,心想,巫氏请的这都是什么客人?也不精挑细选一下。

    小美女嗷嗷嗷地再次对妈妈表示抗议刚才那个小哥哥你不让我跟他玩,这个小鲜肉(纪山恩)你也不让我跟他玩!

    后来贵妇想安排女儿跟某局长6岁的儿子玩,结果人家局长公子太高冷,哼了一声说:“切,我才不要跟小屁孩儿玩!”

    贵妇只好抱着女儿讪讪地走开了。

    巫山带小白见了夜来欢和月光祖,他俩殷勤地问嫂子好,然后求小白一件事,就是以后别把巫山看太严了,不要把巫山培养成为一代重色轻友的男人。

    小白笑着教他们放心,倒是巫山自己说:“至少半年内我得重色轻友。暖暖你放心,我兄弟不会拦着我陪我媳妇儿的,否则也不是好兄弟,是吧你们俩?”

    夜来欢和月光祖只好苦笑着点头。

    以前关系要好的朋友们、同事们、学姐学妹们,还有在外地进修时那个小寝室的几个约好出嫁时要互相邀请的姐妹们,小白都见到了,她们各个对她羡慕嫉妒不恨。

    “首富睡觉打呼噜吗?”

    “首富在家穿上衣吗?”

    “首富用什么牌子古龙水?”

    “首富对你温柔吗?”

    “首富......”

    小白就巫山个人问题接受了“女记者”踊跃提问。

    其中最热门的一个提问是:“首富有兄弟吗?亲的,最好是8胞胎神马的!小白你占了一个,其他的分给我们大家!”

    想象一下,长得那么帅的男人一字排开有8位,女生们鸡冻得都心律不齐了。

    小白脑海里转了一下巫海的形象,虽然她觉得巫海很好,但显然巫海并不符合这帮闺蜜的心理预期,所以小白纠结着要不要告诉她们,首富只有一个亲弟弟,而且跟他长得一点儿都不像这个“残酷”的事实。

    闺蜜团唯一一个以“你”开头的、小白还以为终于跟自己有关了的问题,最后问全了是这样的:“你......跟首富的婚床大吗?够滚几个来回的?”

    女人八卦的心呀!

    后来,“女记者们”又很不厚道地问了一些非**爆的问题,小白终于面红耳赤地扒拉开人群宣布“我要去趟洗手间”,实则暂时逃离一下喘口气。

    她一直在留意孟老师的身影,可座位都是自由坐的,所以一时不见某个人也正常。

    不过她倒是看见了麻阳先生。

    他同样衣着考究,发型一丝不苟,跟华小佗华大夫坐在一起。

    有很多人认识他,过去跟他打招呼,可看他的样子,好像有点醉醺醺的。

    巫山:“麻阳,你不是早就戒酒了么?”

    “今天日子特殊嘛,喝点无妨,”麻阳目光带着些许迷离,“巫山,我祝你和小白......”

    祝了半天也没说出合适的词儿来,干脆一干为敬。

    沈长歌路过他们面前的时候,冲麻阳微笑,笑得很端庄。

    麻阳却没反应,两只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

    华小佗心领神会地赶紧解围说:“老夫人,麻阳喝多了,我看着他就行,您去招呼客人吧。”

    沈长歌点点头。

    忽悠~~

    一枚大光头飘过,众人只觉眼前一亮,好像突然多了一盏一千瓦的灯泡。

    巫山还想,这是哪位客人,怎么没印象?

    转眼光头已到眼前,一个愉快的声音响起:“哥,看我今天怎么样?”

    巫山和小白的目光对了半天焦,才终于把焦点集中到这个人脸上,都吃惊不小:“巫海!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虽然以前他的脑袋也是油光锃亮,但那不一样,以前是不洗头的油光锃亮,现在是一毛不拔的油光锃亮。

    身上的西服呢,试穿的时候很合适,但那是没吃饭的时候。

    现在肚子吃得有点撑,西服就显得紧了,胳膊都不不敢抬,所以想把酒杯一饮而尽的时候呢,不是把胳膊举到嘴边,而是把头低下去够酒杯,不然胳肢窝底下怕是要开线!

    “怎么样,我说话算数吧?我说过我哥婚礼我会精精神神地来。”

    巫海笑嘻嘻,但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昨晚他还梦见原先那头飘逸的长发来着。

    巫山仿佛看到的是被暴力拔光了毛的驼鸟,怎么瞧怎么别扭,居然头一次有点儿开始怀念巫海原先那一头长发了。

    “哥,为了你的形象,我可是豁出去了啊,”巫海快速眨着眼睛,“我现在这个造型怎么样,是不是特帅特清新特迷人?更棒的是,以后洗头水钱可以省下来撸串儿啦哈哈哈!”

    小白偷笑,这个小叔子还真有性格,而且说到做到不食言,默默给他点个赞好了。

    巫山沉吟半晌:“好吧你赢了。”

    巫海:“什么我赢了?”

    巫山:“明天我负责跟妈说,还是让你留长发穿休闲服吧,别这个样子出来吓人了。”

    没等着表扬的巫海顿时蔫儿了:“哥,你又打击人。”

    巫山:“没打击你,主要是我发现,还是留长发能显得你脸庞面积小点儿。”

    巫海的脸顿时大了一圈,气鼓鼓地摒弃亲哥,找他孟大哥评理去了:“还是我孟大哥心眼儿好脾气好,口下留,他绝对不会这么埋汰我的,哼......”

356 形象这东西多少钱一斤

    遍寻孟君遥不见,巫海饿了,很不注意形象地拿了几块点心蹲在墙边吃,反正也没什么人注意到他。

    大部分来宾的注意力都在两种人身上,一种就是首富家族的重要人物,比如新郎新娘,比如巫天行和沈长歌,这几位是香莴莴,谁都愿意跟他们多搭几句话。

    另一种,就是同为宾客里面身份比较显赫的,至少是跟自己的生意/利益有关联的人,大家都想跟这样的人多聊聊,换换名片啥的,保不齐以后就有合作,再见面也可以拍着对方肩膀说,咱们是老熟人了!

    不幸巫海在巫氏一直没什么存在感,有的人跟他家来往很久了,甚至还不知道有他这么个人,当然,这也跟巫海本身的低调有很大关系,凡是出风头露脸的机会他全躲了,容易暴露巫山是他哥的机会他也躲了。

    比如今天就特别注意,巫山身边人多的时候他就没过去。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跟他哥长得太不像了,虽然巫海有点儿像巫天行年轻的时候,但大家自觉认为巫山如果有兄弟,一定跟他长得很相似,跟他长得像那必然鹤立鸡群,闻名遐迩,可是从没见过有跟巫山长得像的男人。男神全天下只有独一份。

    这样也有这样的好处,巫海得以自由自在地成长,没被名望和人们的关注所束缚。

    他蹲在那里,两腿劈开,脚尖呈八字朝外,津津有味吃着东西。

    这种姿势叫“亚洲蹲”。

    你还别小瞧“亚洲蹲”,据说95%的欧美人就蹲不下去,他们普遍是把脚尖朝前,踮着脚后跟蹲的,做不到双脚完全着地,否则就会失去平衡。不信你可以随便揪个老外做一下这个神奇的实验。

    巫海吃着吃着,忽然觉得有人挤他,第一反应是下意识地把身子转向另一个方向,护着自己的吃的。

    他在大千世界浪迹江湖的时候,就常常被人当作流浪汉,流浪汉蹲墙角吃东西时遇到来抢食儿的,甭管是人还是猫狗,都是这样本能地护着的。

    巫海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妹子,竟然穿着裙子跟他一样的姿势蹲在墙根儿,咯吱咯吱跟他啃着一样的饼干!

    妹子看着也就20出头,小巧玲珑,长得虽然不算很漂亮,但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特别灵动,一副古灵精怪的小样儿,身上穿得五颜六色很闪,还好裙子长度够。发型也弄得花里胡哨的,还好她年轻,hold得住。

    巫海忍不住带着满嘴饼干渣数落她:“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你就不能注意点儿形象?有桌椅不坐,蹲这儿成何体统,嗯?”

    妹子没有反驳“那你呢”,而是很有创意地回答:“形象这个东西多少钱一斤?你要我都卖给你。”

    巫海听了一拍大腿:“嘿!总算找到知音了啊,我一直就觉得形象这东西狗屁不值,自己舒服就行!”

    妹子:“我也这么想,我现在就觉得挺舒服的。”

    两人立刻击掌表示结盟,继续蹲地上咯吱咯吱啃饼干,像两只啃胡萝卜的兔子,频率都一样,很快达到了共震。

    巫海随口一问:“你叫什么啊?”

    妹子:“金凤,你呢?”

    巫海把手里最后一块饼干塞嘴里,抱拳含混地说:“鄙人玉露,这厢有礼了。‘金凤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的‘玉露’。”

    妹子翻了翻白眼儿,一脸的鄙视,连“啊呸”都懒得说。

    巫海投降了:“好吧我叫巫海。”

    妹子吃惊地问:“你也姓巫啊?你是从谁家过继过来的?”

    巫海一瞪眼:“你这人怎么说话呐,这儿是我家!新郎是我亲哥,亲嗒!亲的懂吗?就是小时候我俩一起长大的,我俩经常比谁尿得更远......”

    巫海忽然觉得这样说有些不雅,可是妹子并不在意。

    “真是亲的?不是基因突变?”金凤眨眨大眼睛,仔细端详了巫海一会儿,再看看远处玉树临风的巫山的侧影,欣然表示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不过我刚才说了,形象不重要。”

    巫海刚要高兴地点头称是,妹子又说:“你长得再丑我也不介意。我们小区里有条流浪大黄狗,不知道得了什么病,身上东一块西一块秃了好多毛,比你可难看多了,可它也是我朋友,我每天还给它喂点心呢,就像这样......”

    说着,妹子把手里的饼干一股脑塞巫海嘴里了。

    巫海咬着后槽牙:“谢!谢!”

    金凤神情轻松:“不必客气。”

    巫海为了挤兑她,故意指着她五颜六色的裙子说:“你喜欢的颜色挺多啊。”

    金凤:“对啊,我最喜欢的颜色是粉色、绿色、紫色、灰色、金色......”

    她把她身上裙子有的色儿全报了一遍。

    巫海:“==,这些不是人民币的颜色嘛?各种面值的票子都有了!”

    金凤帅帅地做了个“你说对了”的手势:“我就是爱钱啊,这个世上有谁不爱钱?如果有用钞票缝的裙子,我也照穿不误!”

    巫海还是头一次碰到这样的女孩子,觉得挺有意思。像以前拾梦那样的,明明超级拜金、爱豪门爱到梦里头,却不肯承认,还要装出跟自己同甘共苦的样子,想必一定很累吧?

    巫海:“你是跟你父母来的还是自己来的?”

    金凤:“就我自己。”

    巫海:“那你认识我们家谁呀?”

    金凤:“你啊。”

    “嘶”巫海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这话没毛病,不过......“你不是刚认识我的吗?那是谁请你来的?”

    金凤站起来多拿了几块不同种类的点心,又蹲下:“我要是跟你说了,你会不会给我捅出去?”

    巫海:“你干什么坏事儿了怕捅出去?”

    金凤:“虽然你长得丑,但我看你就不像那么狠心的人,跟你说了也无妨。没人请我来,我自己进来的,因为我爱吃点心,听说巫氏的五星级大厨做的点心特好吃,所以......”

    巫海:“#$%&!门口查喜帖不是查得挺严的吗?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金凤的大眼珠转了转,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巫海,自己刚才在大门外低着头找来找去,保安主动过来问小姐你在找什么,然后自己就很焦急地告诉保安,喜帖从包里掉出来了,就掉在这一块可怎么找不到了呢你说说?

    保安小哥哥好心地帮着她一起找,找来找去金凤急得都快要哭了,说自己是老夫人的朋友,不信你打电话问一下老夫人。

    保安打沈长歌手机,然而婚礼现场那么热闹,没打通。

    保安心想,一个姑娘家而已,况且盛装打扮,不是来参加婚礼难道还是来蹭吃喝的?

    “安检”了没问题,于是就放她进去了......没想到她还真是专业来蹭吃喝的。

    恐怕巫海更没想到的是,金凤以同样的方法混进过无数宴席,别的不吃,专挑西点吃,偷琢磨人家的方子。

    金凤豪爽地说:“是朋友就别问那么多了,吃!我请客!”

    巫海:“好吧...诶不对,怎么是你请客?明明是我家请客。”

    金凤:“谁请不一样啊,别亏着自己的胃不就得了?”

    巫海:“好像也对,吃!给,再喝口果汁。”

    他把插着自己喝过的吸管的果汁递给她了。

    金凤不讲究地嘬了几口,又递回给巫海:“你也喝。”

    两个混不吝的人相处得一点儿也不像今天第一次见面。

    婚礼现场正在播放一首情歌,歌词大意就是“我爱你啊/我好爱你呀/我炒鸡炒鸡爱你/直到永永远远/啊爱/啊爱/啊爱爱爱/咚咚锵”......感觉歌词作者小学都没毕业。

    金凤皱着眉头说:“现在的情歌怎么都写得这么没内涵?”

    巫海:“谁说‘都’没内涵?有有内涵的呀。”

    金凤:“少。”

    巫海:“你觉得这段歌词肿么样?‘有些人一转眼就不见/有些爱只能刻骨怀念/有些人把诺言挂嘴边/有些痛是说不出的痛......”

    金凤瞪圆了灵动的大眼睛:“这是我偶像写的歌词啊,你也喜欢他?”

    巫海也瞪圆了小眼睛:“谁,谁是你偶像?谁敢抄袭?”

    金凤:“什么抄袭?这首歌的作者是真如海啊!他原创的词曲都是我大爱。”

    “真滴?”

    巫海顿时心花怒放,没想到在自己老哥的婚礼上还能碰见混进来(蹭吃蹭喝)的小粉丝,自己这是有多受欢迎啊!

    巫海咧着大嘴,笑得说不出话,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点心才止住。

    金凤:“你敢嘲笑我偶像?不理你了。”

    巫海:“不敢不敢,我也喜欢那个真如海。”

    金凤一副遇到知音的表情,原先还真没看出来,这胖子也会喜欢真如海呢。

    巫海:“你知道那个真如海长啥样吗?”

    “不知道,网上找了个底儿朝天也没搜到照片,不过我想,那么有才的人应该不会长得太难看吧?”金凤满眼憧憬,“我希望他长发飘飘的,有种游吟诗人的气质,反正肯定比你这光头强!”

    “光头强”躺枪。

    巫海石化。

    他又花了半分钟怀念自己的长发,特别想脱口而出说自己就是真如海,可是又怕说了之后妹子会失望,就跟第一次相亲时似的,那个女生当时就是一看真如海长这样,瞬间粉转黑,往事不堪回首哇!

    巫海试探着问:“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啊,你见到了你那个偶像,结果发现他长得惨不忍睹咋办?”

357 爱情就像鬼,信的人多见的人少

    金凤认真思索片刻,最后小眉头一松释怀了,拍着胸脯宣布:“切,姐是那以貌取人的人吗?那也忒没内涵了。我认定的男神,就算他长成卡西莫多,也照样还是我男神!”

    巫海听了心潮澎湃,强忍涕泪横流的冲动,终于觉得这个世上还是有真善美的,还是有个别女人能做到忽略外表只看心的,不过,他还想进一步确认她这种决心到底有多大:“那...要是他还没成家,你会对他以身相许吗?”

    问完之后,小心脏跳得扑通扑通,等待着“判决”。

    金凤翻了个白眼:“那取决于我打不打得过男神的大小老婆们呀!那么有才的人,追他的肯定少不了哇!”

    巫海快跪了这是一个会为了自己而奋不顾身的女孩啊,多么难能可贵!真希望自己能有大小老婆可以让她过招!

    到时候看着一群美女为自己打架,不知道是个什么感觉,这事儿老哥巫山肯定了如指掌吧.......

    巫海对金凤的好感暴增了100点,但愿她能言行如一,别回头一知道真如海长这样就跑路了。

    明知道她是专门来蹭吃蹭喝的,可巫海现在还真不舍得让她走了,笑眯眯地套近乎:“金凤儿,你是做哪一行的?金凤呈祥西点店不是你家开的吧?”

    金凤:“答对一半不加分。金凤呈祥不是我家的,但我是开微店的,卖的是手工西点。”

    巫海一愣,好像品出了点儿什么。

    金凤说着,从随身包里掏出一个保鲜袋,旁若无人地每样饼干夹了一块放进去,然后塞进皮包里:“诶,你们家那么有钱,没小气到规定只许吃不许拿吧?”

    巫海想,我们家又不做饼干生意,不用担心竞争,于是大方一挥手:“随便儿吃,随便儿拿!”

    金凤:“那就好。这些饼干挺好吃,我拿回去研究研究,当然了,如果你能直接让厨子把方子给我就更好啦。”

    巫海:“你这小脑袋瓜子可真好使嘿。”

    金凤用食指骨节敲着巫海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头不在大,好使则灵。哥们儿,你这么大一个脑瓜儿显然是白长了。行了我走了,一会儿还有个晚宴等着我去蹭一下,顺几块点心回来。”

    巫海想,真是神人嘿。

    她站起来就走,走得大摇大摆,居然还厚着脸皮跟不认识的人亲切打招呼,就跟结交了二十年那么熟似的。

    她越是大摇大摆,反而越没人怀疑她是混进来的。

    她招呼打得越热情,别人也回应得越热烈,顶多心里纳闷儿,这是哪位呀我怎么记不得了,看样子好像跟我挺熟的,哎呀,可别让她看出来我想不起来了......

    眼看金凤就要消失在大厅尽头了,巫海忽然反应过来,一个箭步追了上去。

    不能让她走啊!

    要是今天放她走了,以后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再碰到,又怎么能知道她刚才感天动地的誓言是真话还是放屁呢?

    巫海是个直肠子,急性子,他现在就要知道答案。

    人世间到底有没有真善美,就在此一举了!

    金凤被拍人了肩,回过头一看,还是刚才那个自称巫家人的胖子:“干嘛,现在就要给我饼干方子啊?”

    “不是,你跟我到那边去,”巫海一指他俩刚才蹲的墙根儿,“我有话跟你说。”

    金凤:“对不起,我们不合适。”

    巫海一头雾水:“你说什么?”

    金凤:“你不是要表白吗?”

    巫海:“你这丫头,自我感觉肿么可以这么良好?”

    金凤:“因为我年轻漂亮又聪明能干啊!”

    巫海:“我要跟你说一件重要的事,关于你偶像的事儿,不过来你可别后悔啊。”

    片刻之后。

    金凤面如土色,头发都乍起来了:“什嘛?你你你就是真如海?!”

    巫海手搭八字比在下巴上,还挑一挑眉头呈找打状:“没错,我就是你的男神真如海。你就没觉得我的嗓音特熟悉,跟唱片里一样?”

    金凤的表情就跟被雷劈了似的:“那什么,我还有事儿,回见啊回见!”

    边说边往后退,退了几步就转过身,风一样地没影了,只留下巫海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蹲在原地。

    “我去,什么‘就算他长成卡西莫多也照样还是我男神’,鬼才信呢!对,爱情tmd本来就象鬼,相信的人多,见到的人少!”

    悲痛欲绝的巫海又找他孟大哥借酒消愁去了。

    这时,小白招呼客人也招呼得差不多了,心想,咦,怎么还没见到春泥呢?

    她相信,就算以前有再多的误会和不愉快,自己大喜的日子,春泥也一定会来的。

    春泥其实已经来了,她倒是想赶紧进到里面,可是易如风还在外头跟媒体大聊特聊呢,她也只好在旁边陪着。

    因为没有任何媒体能进入巫氏大宅(不过沈长歌派人给媒体工作人员发了红包),所以娱记们在外头守得很焦急,刚才一看到易如风这个重量级人物,就跟见到救星似的呼啦一下围了上来,请他谈谈来参加婚礼的感受,也好先发几条消息出去满足一下等候已久的吃瓜群众们。

    不请自来的易如风,对着媒体露出了唇红齿白的招牌微笑。

    现在这个世道,什么都可以造假。

    包包是山寨的,衣服是山寨的,大白兔变成了太白兔,奥 利 奥变成了粤利粤,七 匹 狼变成了七匹狠,老 干 妈变成了老于妈,就连笑容、爱情和狗 粮也可以是假的。

    更可怕的是,绝大多数人不懂得守脑如玉,于是就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了。

    比如此时,易如风就在大言不惭地忽悠:“我跟巫山啊,我们两个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好得能穿一条裤子,你说他大喜的日子我怎么能不来呢?我必须亲自到场祝贺,我得亲自给他捧场才够义气,是吧?”

    记者们频频点头:“对对对,巫先生终于找到了属于他的幸福,易先生一定很为他高兴吧?”

    易如风咬着后槽牙但保持着嘴角完美的弧度说:“高兴,怎么能不高兴呢?我高兴得夜里都笑醒好几回呢!”

    “易先生,你跟巫先生可是交情甚厚啊!”记者们看了看春泥,“那易先生你,是不是也得快点步他后尘啊?打算什么时候请我们大家喝喜酒呢?”

    易如风夸张地搂着春泥做出亲昵万分、欲言又止状。

    这种少有的行径,尽管春泥知道是假的,一时做做样子的,但还是令她满面娇羞,尤其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于是就更增加了可信度。

    易如风深情凝望着春泥:“我们啊,我们也快了,有好消息一定通知各位,到时候婚宴会完全对媒体开放,届时欢迎大家光临啊。”

    媒体工作者一片掌声。相形之下,巫氏把媒体拒之门外的婚礼,就似乎有些小家子气了。

    不知哪个记者又问了一句:“易先生,请问你认识巫氏的新娘吗?”

    叮铃~~

    易如风脑袋顶上冒出一个气泡这简直是天赐的良机啊,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渲染一下我跟小白的关系:“认识啊认识,岂止认识,简直太熟啦!白云暖,我叫她小白嘛,喜欢跳芭蕾,喜欢吹口琴和画画,身材一级棒,啧啧,多才多艺又善良的一个女孩子,以前我跟她,我们俩还......”

    娱记们的耳朵都竖得老高,没想到今天还有意外收获啊!

    春泥的心也提了起来,脸色很难看,正想着要怎么帮小白化解这个潜在危机,易如风忽然又话锋一转:“......哦,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我就不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了,一切向前看,向前看,呵呵呵。”

    “扯吧没事儿,您再多扯两句!”

    媒体人员异口同声地央求道。他们这月的奖金全凭易先生扯的这几句呢。

    “咳咳,你们这就不合适了,人家大喜的日子,咱们怎么能翻旧账黑人家呢是不是?”易如风忽然一笑,“别紧张,我跟你们开玩笑的。其实是这样,在一个人的一生中,不一定只有一份爱情,只有遇到过错的人,碰到对的人时才能更敏锐地识别出来,我说得对不对?”

    记者们不明觉厉,春泥却在想,他这么说什么意思?

    易如风把他们的胃口吊起来之后,话锋又一转:“总之,我们易氏会跟巫氏百年交好,共同为本国的繁荣昌盛做出应有的贡献......”

    顺便再白乎一下易氏近期的发展大计,然后大方摆姿态让媒体左边拍完了右边拍。

    巫氏大宅门外简直成了他个人的新闻发布会,风光无限。

    春泥则在旁边心甘情愿地当摆设。

    易如风想,这样倒也挺好,省事了,我不就是来让媒体拍的吗?正好我还懒得花太多时间在里头欣赏“白骨精”小人得志的样子。待会儿应付完媒体,把贺礼往里边一送,跟伯母打个招呼就齐活了,就可以撤了。

    别看易如风在记者面前表现得这么意气风发,谈笑风生,其实他昨晚根本就没睡好,想着心爱的山哥就这么属于别人了,昨天夜里伤心得还掉了几滴眼泪呢。

    他甚至想,要不然我也考虑去从个政神马的,让同 性 关系 在我国合法化怎么样?这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对山哥......算了,那也白搭,甭管国家政策怎么变,山哥那种直男是不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

    最关键的是,他讨厌我呀,而且,他已经被那个白骨精吃干抹净渣都不剩了!

    (大家别误会金凤哦)

358 学子龙杀个几进几出

    家丁附耳汇报易如风在门外那套说辞,巫山差点吐了。

    这家伙作恶多端不知悔改,自我感觉还如此良好,不请自来往脸上贴金,对媒体讲的豪言壮语和发展大计,俨然是巫山受访时的原话改了一下主语,脸皮厚得可以可以。

    虽然有时候小白也觉得巫山脸皮比城墙拐弯儿还厚,比如强吻的时候,但那是一种不一样的厚......

    吧台侍者礼貌地问:“先生,请问要来点什么酒?”

    孟君遥知道自己一旦喝醉,什么话都可能说出口,且往往是真心话。

    但当下,恰恰最不能出口的就是真心话。万一醉了失态就不好了,会给小白添麻烦的。

    他着实下了一番狠心,才没要最烈的:“来杯本地啤酒吧,谢谢。”

    等婚礼结束后回酒店再喝吧,反正这一两天必须要找机会大醉一场才舒坦。

    作了多年的酒徒,当然知道烈酒伤身,但是谁来告诉他,人世间如此多的不如意,除了大醉一场,还有什么别的方法能够止痛?

    他此生最爱的女人,今天终于嫁了。原来,即便是自己已经有了看似幸福美满的家庭,还是依旧无法释怀。

    “孟大哥,你在这儿呐,可算找着你了!”巫海满头大汗地在他旁边坐下,肉肉多的人稍微动动就爱出汗,“喝酒怎么能少了我啊?你怎么不叫我?”

    孟君遥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一些:“哦,刚才看见你跟一个小美女聊得正高兴,就没喊你。”

    巫海一把捂住脸:“艾玛,快别提那小美女了,就是她,让我再次对这个世界感到失望!”

    孟君遥一乐:“让我猜猜:准是你告诉人家你就是真如海,结果又吓跑了一个。”

    巫海的表情证明他猜对了:“孟大哥你评评理,我长得真有那么磕碜吗?至于一点儿台阶都不给我,扭头就跑吗?”

    孟君遥忍着心痛说笑话:“不至于不至于,我看还有其它的可能性,比如她正闹肚子,本来就急着找厕所,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巫海笑得见牙不见眼:“孟大哥你太油菜花了!”

    孟君遥一本正经:“是不是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比如,你太好了,超出了她对真如海的心理预期,她太紧张所以跑了?”

    巫海的下巴差点儿掉地上:“不能吧?孟大哥,你脑洞大得都可以去写网络小说了。”

    话音刚落,就看见不远处有个人在朝这边招手,招手的时候把上臂贴近身体,只优雅地小幅度摆着小臂,像个淑女。

    巫海定睛一看,差点儿从吧台凳子上出溜下去。

    那个招手的不是别人,正是金凤!

    这丫头片子跟刚才的举止判若两人啊!难道她刚才出去吃了个“错药”又回来了吗?

    孟君遥一笑:“找你的,快去吧,别让我给说中了。”

    想当年,赵子龙在长坂坡百万军中,杀了也不知道是三进三出还是七进七出(至今有争议);这金凤小妮子看来也不逊色,没有请柬到处蹭吃蹭喝,竟然还可以在保安眼皮子底下来去自由,而且还赚得了保安小哥哥的微笑和同情。

    “你怎么又回来了?”巫海没好气地说,“饼干方子还没给你弄到!”

    “我不是为饼干方子回来的,”金凤一指墙角,文文静静地说,“咱们还是到那边说话吧。”

    “去就去!”

    巫海虎着脸往墙角一蹲,倒是要听听她还能说啥。

    但是这回金凤没蹲,她脊背挺得很直,像个小仙女,头发也饬得比刚才齐整多了。

    大剌剌的女汉子表情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娇羞:“其,其实吧,刚才我走得那么急,是因为太,太紧张了。”

    巫海瞪圆了小眼睛,难不成还真让孟大哥给蒙对了?

    “我又不吃人,你紧张个什么劲?”

    金凤玩着裙子上的花边儿:“没有心理准备呗,冷不丁见到偶像,还不是正大光明进来的,行为举止还跟女汉子似的,所,所以紧张。我刚才还跟你胡扯了那么多不经大脑的话,是不是我的光辉形象在你心目中已经全毁啦?”

    她居然是这么想的!所以,之前她不是被自己这副尊容给吓跑的??

    巫海感到很鸡冻。

    这么说,人间还是有真情在滴,还是有不看脸的存在滴!爱你呦孟大哥,你怎么可以这么神机妙算!

    巫海没乐傻,他忽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你紧张为什么还回来?”

    金凤此刻的眉眼有着小女生对男神的崇拜:“我要是就这么走了,不就错失了好不容易得来的跟偶像面对面的机会了吗?好歹我也得弄到你的微信再走啊。”

    巫海听了,五脏六腑巴适得不能再巴适。

    他想,就算这丫头片子在骗我,也它大爷的先容我在温柔乡里醉一会儿再说!

    巫海毫无偶像包袱,忙不迭地掏出手机双手奉上:“你扫我一下,我的微信名称很好记,叫‘只羡鸳鸯不献血’!”

    很快加上了,巫海一看,金凤的微信名是“别非礼我,小心我从了你 ”。

    金凤不好意思地一笑,想装个淑女套餐还真不容易,到处露陷儿。

    巫海也善解人意地一笑:“你最喜欢我哪首歌啊?”

    金凤是如假包换的真粉丝:“排第一的是那首《像我这样的人》,还有《大哥做的鱼》也特棒......”

    巫海:“大哥做的鱼是根据真人真事改编,那位大哥今天也在这儿,一会儿我带你见见呗。”

    很快,两人就出双入对出现在宴席的各个角落了,不过再也不蹲着说话了,金凤现在格外注意自己的形象,吃东西的时候都拿手挡着嘴,笑也不露齿了,也不提方子的事儿了,望着真如海的眼睛里满是亮晶晶的小星星。

    巫海带着金凤去见孟君遥的时候,孟君遥露出了一种叫做“我都懂”的特有微笑......

    易如风在媒体面前风光完了,大摇大摆走进婚礼现场,因为春泥有喜帖,易如风又是素来跟巫氏有来往的名人,所以也没人拦他。

    易如风本想找到沈长歌拍两句马屁就走,可一进门,眼珠子就转不动了。

    他看见巫山挺拔的身姿就矗立在不远处,正跟两位宾客说着话,新娘这会儿也不在身边。

    山哥一身白色修身新郎礼服,人本就玉树临风,被造型师精心修饰过之后,更是俊逸得晃眼,仿佛自身就是个发光体。

    易如风的眼睛里全是小星星,小心脏砰砰砰鸡冻得快要跳出胸腔了,恨不得整个人一软直接公主瘫在他怀里算了。

    爱慕的那个人,看见易如风之后,也的确暂别那几位客人,一步步向他走来。

    易如风觉得心跳漏了好几拍,说都不会话了,呼吸也不自觉地粗重了起来,多么希望山哥会走到跟前,面带微笑温润如玉地招呼自己,“你来了?”

    他神机妙算猜对了一半。

    巫山来到面前,说的头两个字的确是“你来”,他说的是:“你来干嘛?”

    易如风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但还是努力保持着完美的微笑:“我当然是来恭喜你跟小白啊,巫氏大喜的日子,我们易氏作为你们的兄弟企业,怎么可以缺席呢?”

    巫山的眸光仿佛能穿透人的内心,盯得易如风有点儿心虚。

    巫山:“我跟暖暖,差点儿就拜你那张一千万的支票所赐分道扬镳了,你现在又来说恭喜?”

    易如风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了:“此一时彼一时嘛,那时候我主要是希望伯母的心情能好一些。总之无论巫兄你怎么选择,我都一定会支持你。”

    巫山:“你还挺仗义的。咱俩好得穿一条裤子是吧?易氏会跟巫氏百年交好是吧?易如风,你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就能说出这么肉麻的谎话,‘口不对心’这门内功练得还真是精湛啊!”

    山哥消息还挺灵通,这么快就被他听去了。易如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春泥还在旁边站着呢,他更加觉得没面子。

    没想到,一直不声不响的春泥忽然勇敢地站出来替他反驳道:“巫先生,这就是你们巫氏的待客之道吗?我好歹也是新娘的闺蜜,而这位是陪我同来的男友。伸手不打笑脸人,开口不骂送礼人,这道理巫先生应该懂吧?”

    易如风有些意外地瞟了春泥一眼,这女人平时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毫无骨气可言,没想到在外头还挺好使的。不错,没白给她开那么高的薪水。

    其实春泥领一份工资做好多份工作,扮演好多个角色,薪水远远比不上她的付出呢。

    巫山也看了看这个曾经跟自己的妻子在同一家福利院里度过童年和少女时代的女人,她对易如风这个虚伪的家伙,还真是掏心掏肺啊!

    巫山:“礼就不必了。易如风,以后你少挑拨人际关系,少憋着坏水儿害人,做过的坏事悔过自新一下,比什么都强!”

    婚礼现场那么多宾客来来往往,现在已经有好几位往这边来了,嗅出了若有若无的**味,都惊诧地望着他们几个。

    易如风这种把面子看得大过天去的人,哪里受得了这种当众“羞辱”?

    但他也不是等闲之辈,心里越是不平、越是介意,表面上却可以表现得越是不在乎。

    他笑嘻嘻地故意放大声音说:“巫兄,你可真会开玩笑哈哈哈!不过你说得对,我们都应该学古人,每日三省吾身,如此才能更好地进步嘛哈哈哈!”

359 金蝉脱壳入洞房

    旁人一看易如风这副态度,都觉得这俩大咖一定是在开玩笑,大喜的日子哪有主宾吵架的道理?

    巫山也不想破坏了宴会的气氛,闪身把路让出来:“也对,里面这么多客人,各行各业的领头人都有,很适合你吹牛拉关系,不过注意别太高调了,今天的主角不是你而是我媳妇儿,ok?”

    超爱面子的易如风,甚至没勇气扭头看周围是否有人听到这些话,只觉得脸颊一阵阵地发烧,脖子上青筋暴起,仿佛已经死过一回了似的。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这么喜欢这个男人,可这个男人为什么就连对自己好好说句话都做不到?他一定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让自己颜面扫地才舒服吗?!

    不过,“颜面扫地”这个词对巫山的影响力度就不太一样。

    巫山从来就不知道面子为何物,不知道什么是出丑,所以觉得这几句话没把他怎么着呀。

    不过春泥也很生气,她生气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易如风鸣不平,觉得这个首富素质可真差:“如风,既然人家不欢迎你,咱们干嘛还赖在这儿?现在就走吧!”

    巫山走开后,易如风一秒恢复唇红齿白的笑容:“怎么会不欢迎呢,巫兄最爱开玩笑了你不知道吗?而且彼此越是熟的人,开玩笑尺度越大,越像真的。要是哪天我遇到什么事,巫兄肯定会二话不说为我两肋插刀的。我来给他捧场,他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呢,但表现出来多没面子是不是?”

    可春泥怎么也不觉得刚才巫山是开玩笑的语气,还觉得小白眼光真差,怎么选了这么一个光有钱没修养没礼貌的男人!

    她想,我家如风温文尔雅,知书达理,他就绝对不会对客人说这样的话。

    这倒是真的。没有人比易如风更会说话,没人比他说话更婉转动听,可惜他对春泥的态度是个例外。

    况且,好听的话不一定都是真心话。

    易如风又数落春泥:“闺蜜大婚,你哪有不露面的道理?这样多伤人家小白的感情啊!一点规矩都不懂。”

    春泥心有不平地想,我是在维护你啊如风!小白到底是哪里比自己好太多,为什么这些人中龙凤一个个的都在迁就她的感受?

    昔日好闺蜜的感情,早已生出了四分五裂的蜘蛛纹。

    该见的人见得差不多了,巫山为了迁就小白不愿意抛头露面的想法,婚礼特地定在晚上举办,且短而精,对小白来说不算太难熬就结束了。

    然而随之而来的许许多多的话题,才刚刚开始发酵,目测将在社会上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不过这也不是巫山和小白能够控制得了的,索性不去想它。

    人家交完差,要开始过甜甜蜜蜜的二人世界喽。

    因为小白工作繁忙一时走不开,所以蜜月什么的推迟了,她这次只请了几天的假,也就够在附近转转,或者在家里腻歪腻歪。

    在大众眼里,豪门婚礼=豪华游艇、私人直升机、迪斯尼包场、埃菲尔铁塔加勒比海大溪地......

    巫氏的婚礼搞得这么仓促简单,未免也太不可理解了。可是这已经比小白预期得繁琐得多了好吗。

    大婚的今夜,一对新人连“附近”也不想去,而是要进一个绝对有创意的洞房。

    在别人眼里肯定寒酸得掉渣,可是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其实随处都是美景和天堂。

    送走了大半宾客,回到他俩的婚房,小白第一件事就是......“啪啪!”

    别误会,是把中看不中用的水晶鞋甩得老远,舒坦一下疲乏的脚丫。真希望一辈子都不用再穿高跟鞋了。

    就算是最奢华的品牌,用料再讲究,再符合人体力学,穿上以后显得腿再长再美再性感,踩在那么高那么细的一根钉子上,能有踩在气垫运动鞋上舒服吗?

    小白:“我这样踢掉鞋子是不是不太有气质?”

    巫山一勾嘴角:“没关系,我媳妇儿想怎么踢就怎么踢,只要你高兴。”

    霸道总裁正在不声不响向宠妻狂魔转变。

    很快,玻璃浴房墙壁上就映出了一对**的身影。

    巫山对鸳鸯浴很坦然,因为他早就说过他不喜欢穿衣服。

    衣服是为了遮羞,可是他的身材那么好看,当然不需要害羞不需要遮啊。

    小白的身材也非常不错,但她觉得这样赤 裸相对,跟不穿衣服藏在被窝里是两码事,脸红得都没法看了。

    在氤氲的水汽中,她美好的线条显露无遗,再配上这么一副明艳娇羞的脸庞,脉脉撩人的眼神,看得巫山心驰荡漾......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常常觉得这种生理冲动跟心理享受好像不是特别合拍,他以为他会疯狂,可是并没有,好像心理层面的受用更多一些。

    出来之后,两人都换上了舒适柔软的休闲服,这才是最好的、本来的状态。

    巫山还头一次帮小白吹干了头发。以前他都没发现自己竟然会恋发,小白这头天然香的乌发真让他嗅不够,吻不够。

    然后他又头一次发现自己恋足。亲手给小白拿过运动鞋的时候,发现她的脚长得真好看,就是足尖有一层茧子,练舞练的。

    不是说跳芭蕾会使脚畸形么?

    小白说那是因为自己不是专业的,用功用得还远远不够。

    然后巫山又头一次发现自己恋手。把她的手握在掌心,怎么摸都不够。

    然后他......发现自己疯狂迷恋她身上的每一个轮廓,包括她的声音和气息。

    小白嗔怪地说:“还走不走啦?”

    “走。”

    巫山从地上拎起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登山包,里面满满当当似乎塞了好多东西。

    “沉吗?”

    巫山一勾嘴角:“小意思,再来几个都没问题,走,入洞房去!”

    一只手轻松将大包往背上一抡,另一只手牵着白云暖:“只是,总感觉这样太委屈我的小娇妻了。”

    小白一笑:“我自己挑的地方,怎么会委屈?那么有创意的地方,别人羡慕还来不及呢。”

    巫山:“还羡慕?将来让人知道了得笑死,咱俩也太会挑地儿入洞房了。”

    说着,两人来到那个面积20平米的衣橱前,将部份衣物扒拉到两边,露出后面的一块淡金色的墙纸,跟房间里其它地方是一样的。

    然后,巫山伸手在柜壁上某个地方按了几下。

    眼见着面前的金色壁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了一条缝,越来越宽,越来越宽,最后露出了一个足以容一人通过的入口。

    新婚夫妇相视一笑,一前一后闪身进去,没忘记回身,调皮地将衣物拨拉回原来的位置,就像没有动过一样。

    然后,巫山从里面扳动一个机关,那道缝隙渐渐闭合了,就此告别了他们名义上金碧辉煌的那个洞房。

    家丁们一个个喜气洋洋地忙碌着。

    今天晚上来了这么多大咖,也带来了许多谈资,当然更多的是对这位新晋少夫人的品头论足,而且目测这种谈论热情还将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大家都以为在紧闭的房门里面,巫先生跟新娘子一定是恩恩爱爱翻云覆雨,所以自然没有人去打扰。他们哪里能想到,屋里早就金蝉脱壳木有人了。

    此刻,褪去美衣华服、一身短打扮的新郎和新娘正牵手走在狭窄的隧道里,还得弯腰低头,毫无风度可言。

    隧道虽然挖得简陋了些,但很好用,一路走去,还露过了原先放天文望远镜的露台,就是巫山用“云暖星”向小白求婚成功的地方。

    但是这回他们没有选择那个出口,而是朝另外一个方向一路向前,直到他们能够舒舒服服地直起腰来站着,甚至还有空间让他们伸个懒腰。

    现在他们站的这个位置,形状不甚规则,是概有八、九个平方的样子,通风状况良好,四周十分静谧,是整个狭长的隧道中最宽敞的部份。

    当然,地形是根据地上建筑的构造决定的。

    这隧道是巫山跟巫海哥俩,断断续续用了十几年的时间为了好玩儿秘密挖掘的,为此以前经常弄得两手指甲里都是黑泥。

    到了这种规模,当然不全是人工挖掘,哥俩也动用了一些超静音的机器,还有便携式多功能挖掘神器神马的。

    而且什么地方可以挖,什么地方不能挖,会对地上建筑的稳固性造成影响,他们都要事先做功课。无形中自学了许多建筑学知识,对巫氏后来房地产事业的如日中天也有贡献。

    以前有无数次,哥俩半夜不睡觉,把枕头塞进被窝伪装成人形,然后相约偷偷溜出来挖地道,最后累得在隧道里背靠背喘息。

    但是想到能瞒着父母和家丁那么多大人,经年累月地坚持干成这么伟大的一项工程,保持着这么伟大的秘密,心里就有说不出的骄傲和自豪,于是,从严父巫天行那里被夺走的自信和自尊又满血复活了。

    所以,与其说两个少年在挖地道玩,不如说,他们自己找到了一种排解压力、重塑自信的方式。

    不过,巫海只知道这条主干隧道的存在,却不知道通往巫山卧室的那部分。

    那一部分是后来巫山自己挖的,现在全派上用场了,只因小娇妻某天望着月亮,呓语般地随口提了个心愿:“要是有个与众不同的洞房就好玩儿了。”

    这难不倒朕,那就一起愉快地玩耍吧!

360 人人笑他懒,他却笑人看不穿

    巫山:“快到了,闭上眼。”

    小白依言闭了,自觉拿手捂住脸,心中隐隐激动和期待,巫山会不会变出个南瓜车神马的?

    所有女孩都曾梦想过南瓜车和白马王子,但后来南瓜可能是被吃了,王子也走错路去别人家了......

    巫山会做那么浪漫的事儿吗?

    领她又多走了几步,巫山站定,打开登山包,迅速从里面一样一样把东西取出来,手脚并用,忙前忙后......

    “好了,睁眼吧。”

    小白早就迫不及待了,睁开一看

    挖!虽然没有南瓜车,但这也算史上最别具一格的洞房了吧!!

    在这个数米宽的地方,洞壁被投影打出了栩栩如生的立体热带雨林风景,大乔木、小乔木、藤本植物、附生植物,各个生长得蓬蓬勃勃。

    淙淙泉水似在耳边,风吹芭蕉叶发出悦耳的沙沙声,隐隐的虫鸣好听得像在唱歌。

    小白目不转睛欣赏着这些,仿佛真的置身于南美热带雨林之中,还少了旅途的疲乏。

    忽然,她的目光被树上一个缓缓挪动的毛茸茸的东西给吸引了。

    一种她生平从没见过的动物,慢吞吞转过头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虽然长得并不漂亮,但是还挺憨态可掬的哈。

    巫山说:“这是我很喜欢的一种动物,叫树懒。”

    小白:“树懒?它很懒吗?”

    巫山:“是啊,懒出了新高度。你知道么,它是唯一身上长有植物的野生动物。”

    小白吃惊地问:“身上还能长植物?那泥儿得多厚啊,洗澡得拿钢丝球搓了吧?”

    巫山哑然失笑。

    “因为它窝那儿很少动,跟静态差不多。绿藻、地衣落到树懒毛上,温度质地合适,就在毛里边愉快地滋生着,有时候树懒全身都覆盖成绿色了,它都懒得梳理。”

    小白感慨地说:“果然是懒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巫山绘声绘色:“而且,遇到天敌,它们逃跑的速度比乌龟还慢,一副生死置之度外的态度。它每天睡20个小时,醒了就摘手边上的树叶充饥,不挑不拣也不下树喝水,一个位置能躺一个月都不挪一米!”

    小白:“哈哈哈,太萌了这种小动物!可是,你这么勤快的人,为啥会喜欢这么懒散的家伙?”

    巫山:“其实,人们笑树懒太懒,树懒却笑别人看不穿。它不清理自己身上长的植物,因为这是它们的保护色。看似很弱的树懒,什么活都不干,却能从史前生存到现在,是因为它很容易满足,我比较喜欢这一点。”

    “很容易满足......”小白若有所思,“怪不得你喜欢我,我的确是很好养活。”

    说着说着话,小白的目光忽然被别的东西吸引走了。

    就像从天而降一样,无数闪着美丽金色光泽的小球,从洞壁顶端长短不一地缓缓坠了下来,就像洞壁上生出的精灵,将原本比较暗的空间营造出一种如梦如幻的氛围。

    小白这才发现,身后,一袭鎏金的纱帐,一端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固定在了头顶,往下一点还有支架将其撑起呈圆形,其余部份则优雅地垂落下来,刚好罩住了地上一床超大的圆形双人睡袋。

    这个睡袋压缩之后体积不大,可以装进背包便于携带,但是铺开之后自动吸饱了空气,就变得又大又厚又柔软,好像搬来了一个舒适豪华的大床,还是自带花香的。

    原本硬邦邦的简陋地道,瞬间变得高大上起来,成了所有女孩子向往的梦幻空间。

    “洞房花烛嘛,洞是现成的,现在花也有了,烛也有了,美人也有了,围绕在你喜欢的大叶植物里......”巫山一琢磨,打了个响指,“对了,洞房嘛,太亮了是不是不太好?”

    于是按了几下遥控器,将电子蜡烛的光亮调弱了一半,朦胧的灯光神马的最浪漫了。

    现在有一种身在外太空热带雨林的错觉。

    巫山继续追求完美细节:“再来点儿音乐吧。”

    迷你音响里放起了轻柔的《致爱丽丝》。由于洞壁回音,自动就有立体环绕式音效。

    新意十足,浪漫至极。

    小(女)白(人)大爱这样的二人世界。

    可是巫山还不消停,继续把手伸进大大的百宝囊一样的登山包里摸啊摸。

    小白:“还有啊?你究竟装了多少东西?”

    巫山一勾嘴角:“都是给你带的。”

    他又抓出了成堆的零食。

    小白激动地拎起其中一袋:“香辣鱿鱼丝!”

    这可是她的最爱呀。

    上次她网购了5包,刚收到还没吃上,就在巫氏私立医院为了帮孟老师换回南枝送的香囊,而跟小护士交换了。后来每天都那么忙,一直忘了再下单。

    小白咧着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啊?”

    巫山不无得意地说:“我媳妇儿喜欢吃什么,我当然得提前做功课,了然于胸喽,不然怎么把你喂胖?不过也别吃太多了。”

    小白:“怎么,你怕我长痘痘不好看啦?”

    巫山用中提琴般的嗓音说:“不是,世界上好吃的东西那么多,我想让你留着肚子都尝一尝,不然你以为麻辣鱿鱼丝就是顶级美食了。以后我要带你去好多好多地方,尝好多好多美食......”

    霸道总裁温柔起来,还真是让心跳加速,血压飙升。

    话说巫山其实很久没吃到过所谓的美食了,对于这些的记忆都还停留在几年前。

    小白一手抱着巫山,一手抱着鱿鱼丝,觉得幸福不过如此,当然,如果再来点儿宫保鸡丁就更完美了。

    此刻在地表那个世界,夜幕早已降临,巫家的一些亲朋好友还没走,还在吃喝聊天,把婚礼当成一个交际的藉口。上百的家丁也仍旧在各自的岗位上忙忙碌碌着。

    而玩心大发的两个新人,金蝉脱壳到这么别出心裁的地方享受着不为人知的二人世界,心里都有种难以抑制的兴奋。

    他俩内心深处都有充满童趣的一面,现在,住在心里的那个小孩儿苏醒了。

    小白嘎吱嘎吱干掉一包鱿鱼丝和一包薯片,喝了几口果汁,觉得比刚才那婚宴上昂贵的菜品爽口多了。

    婚宴上有那么多好吃的,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海里游的,整个一道四维版的《报菜名》,可是她只意思了几口而已。

    那么多客人在,新娘子哪好意思坐那儿胡吃海塞啊?

    再说礼服那么合身,多吃两口说不定“刺啦”一下绷线了,那就尴尬了。

    还有,化了妆就是麻烦,又得注意口红别蹭掉了,还得注意别把东西吃脸上,或者吃相太难看有失礼仪,好怀念在家左手一个鸡腿、右手一个玉米棒子,完全不用注意形象的日子啊!

    还好现在又不用注意形象了。她在巫山面前终于也可以做到完全的放松,这是基于对他完全的信任和爱。

    巫山没有动零食,只是静静地坐着看她吃,不时温柔地把手伸过来。

    一开始,小白以为他是想让自己分享,就很大方地把袋子递给他,巫山却不接。

    她以为他想要摸自己的脸,就很大方地把脸凑过去,结果,他只是从她嘴角帮她摘掉残留的薯片渣渣而已。

    眼看薯片见底儿了,小白这才想起问:“今天婚礼上我表现得好吗?”

    巫山:“不错啊,既没吓晕也没钻地缝儿。”

    小白:“哈哈,你对我要求真不高。”

    中音提琴:“我对你没什么要求,你高兴就好。”

    小白的咀嚼暂停了2秒:“说真的,你忽然变得这么温柔,我有点儿不适应。”

    巫山打了个响指:“懂了,你还是喜欢我霸道一点儿,比如......这样?”

    巫山一把夺过小白手里的薯片袋,里面还剩下一些渣渣,通常小白是要把袋子揪一揪,抚平整,捋出一个尖尖,意犹未尽地把那些渣渣一点儿不留从尖尖都倒进嘴里才罢休的。

    她恋恋不舍地伸手刚想“哎我的薯片儿”,就被巫山整个端起来塞进了温暖的睡袋,然后幔帐一拉,外面的光线愈加朦胧梦幻,仿佛整个外太空只剩下了他们所在的这颗发光的小星球。

    巫山在睡袋里面剥了一会儿,很快就发现,她上身竟然没有穿内衣。

    “嗯?真空?是要给我个惊喜么?”

    小白羞涩:“呀,刚才太着急入洞房了,洗完澡忘穿小内内就出来啦!”

    “忘穿了正好,”巫山一勾嘴角,双手握上她的一对丰腴,“整天绑着人家多不友好,让它们出来舒坦舒坦。我也脱了吧,不然待会儿你非礼起来多不方便......”

    一阵甜蜜的嬉笑。

    在世上独一无二的洞房里巫(互)山(相)云(非)雨(礼)了一会儿之后,巫山:“将来等咱们的孩子长大一点儿,我也要带他们到这里来,跟他们说,当年你们就是在这儿发的芽儿。”

    小白吓一哆嗦:“不是说好了再让我蹦几年吗,怎么这就发芽儿啊?”

    巫山:“别担心,我就是说说而已。看,防止发芽的作案工具我都带着呢。”

    数量:两打。

    巫山:“我都已经辣么温柔了,你那心理阴影解除了么?”

    小白红着脸把头埋进他胸膛:“我觉得解得差不多了......”

    巫山顿时精神为之一振,开始攻城略地,发起了更全面的进攻。

    正在两情相悦之际,忽然,远处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细微到小白根本没听到,但是把巫山吓了一跳。

    这么隐蔽的地方,有谁会知道呢?

    难道是巫海来了?

    他哥大喜的日子,他不在外头吃喝找灵感、骚扰他孟大哥,一个人跑隧道里来干嘛?怀旧童年啊?

    那脚步声没响几下就停住了,大概是远远看到了灯光,被惊呆了。

    与此同时,巫山敏锐的鼻子还闻到了不同于自己带来的零食的香气,像是一种奶油蛋糕和叉烧肉混合的难以名状味道。

    于是巫山鸣金收兵,轻声嘱咐小娇妻:“那边有动静,我去看看,乖乖呆着别动。”

    轻手轻脚套上衣服钻了出来。

    来人反应了一会儿,转身想要往回走,走了两步就开始小跑。不过估计手里拿着食物还不舍得扔下,所以跑不快。

361 七擒七纵之后

    “站住!”

    巫山喝了一声,一阵疾风似地追了过去。

    他想知道除了自己、小白和巫海之外,还有别的什么人发现了这个隧道。

    这隧道是能通往自己婚房卧室衣橱的,让外人知道了显然不太妙。

    “扑通!”

    装蛋糕和叉烧肉的盒子掉在了地上。

    “哎呦哎呦,骨头快碎了,求求你放开我!”

    巫山没想把那人当敌人对待,可是自己的大手太有劲,根本还没怎么用力就把那人疼得哇哇叫,于是松开了。

    谁知那人一得了自由,马上回身朝着巫山就是一拳,想击倒他之后赶紧跑。

    幸亏巫山的夜视眼可以在任何能见度下看得很清楚,他敏捷地闪身躲过。

    这回那人手里没了东西,跑得很快,但巫山的腿更长,速度更胜一筹,很快就一个反手就擒住了那人,再松手,他又跑,巫山再擒。

    被七擒七纵之后,那人终于跟孟获似的降服了:“大兄弟,我输了,跑不动了!”

    他喘息起来的声音有点粗,还有点像在吹哨子,似乎肺不太好。

    这是一个个头不高、体型精瘦的男子,虽然瘦,但还挺有肌肉的,要么是长期锻炼,要么是长期干体力活。

    这人随身带了个手电筒,对着巫山的脸一通照,看到巫山身材高大魁梧,赤 裸着上身,精壮的肌肉在强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以为巫山没什么衣服穿,跟自己是一类人:“大兄弟,你长成这样,明明可以靠脸吃饭,为啥要在躲在这里过活啊?”

    “嗯?”

    以巫山的认知,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这人三四十岁年纪,面容平平无奇,脸上还脏兮兮的,但是那双眼睛非常有神。

    他虽然穿着巫氏家丁制服,但形象气质跟巫氏选的家丁很不相符,而且那制服还散发着很久没洗的味道,而且......好像还是女款的。

    巫山在脑海中检索了一下,以前好像从未见过这个家丁。虽然他不可能记住所有家丁的容颜,但是巫氏家丁的入门门槛很高,这人的行为举止不像能通过面试的。

    刚才无疑中抓到了他的手,巫山感觉很粗糙,骨节异常粗大,手掌上似乎有一层厚厚的老茧,绝对是一双劳动人民的手。常年在巫氏做家丁的话,不至于把手弄成这样的。

    巫山:“你住这里?”

    假家丁:“对,大不了以后分你一半地盘好了,但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你不会把我给轰出去吧?喏,算我对新来的表示友好,那蛋糕和叉烧肉都归你了还不行?大不了我再出去弄点。”

    他觉得盒子掉在地上不影响吃里面的东西,顶多是蛋糕摔得稀巴烂了而已,味道应该不会变。

    巫山不动声色:“从哪儿弄?”

    假家丁一指隧道尽头:“这边上去,我知道有条路可以通到厨房。今天也不知道那帮有钱人在搞什么活动,吃的东西特别多。”

    看来他的家丁制服也是偷拿的。

    巫山:“这地方还有别人吗?”

    自个儿的新婚媳妇儿还在那个独一无二的洞房里等自己,要让别人看见还得了?

    假家丁:“没有,就我一个。外头房子太贵租不起,想找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行。不过你也挺厉害的啊,能摸到这里来,估计你进来的时候走的那条道,就是当初我挖的。”

    巫山一听,不好,这人也会挖地道,看来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出口:“你挖的?我不信。”

    “真是我挖的,你看我这双手,”假家丁举起手电照给巫山看,上面青筋暴露,指甲变形,还有黑色的煤灰纹路深深嵌入皮肤之中,“看得出我这是双矿工的手不?我以前当矿工的时候......”

    两人坐在地道里,听这个名叫葛开路的矿工“讲那过去的事情”......

    矿工有很多工种,并不一定都是井下作业,但葛开路是名副其实的井下矿工,在他十余年的开矿生涯里,曾经历过燃气矿井喷事故,也经历过瓦斯爆炸事故等等,好在最后都有惊无险。

    长期井下作业,吸入大量粉尘伤了肺,葛开路终于不能再继续从事这个工种,但是又没有什么别的炫酷技能和道具,现在研究生博士生找不到工作的多得是呢。

    这不,听说繁华大都市s市这里工作机会多,他就跋涉过来碰碰运气。可是,虽说他人看起来精瘦有力,但其实身体并不好,重体力活做不了,轻体力活不好找,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回老家休养呢,生活成本倒是低,也想念老爹老娘。

    可老家那边特别讲究衣锦还乡,同乡们大多是开着大奔bmw回去的,自己找不到工作就没有钱,也没脸回去,不然这副落魄的样子,会被父老乡亲的吐沫星子淹死的,爹娘也会骂自己没出息,让他们在家乡抬不起头来。

    纠结许久,葛开路还在日复一日地混着,肺部的不适却越来越严重。

    也到医院检查过,说是什么尘肺病初期,也就是肺组织在慢慢纤维化,肺功能下降,不过还没到特别严重的地步,大夫建议住院进行肺灌洗手术,相当于给肺洗个澡。

    手术费住院费什么的,他以为医保能管一大部份,结果医院收费处那位美女面带甜美的微笑,用婉转动听的声音通知了一个让他悲痛欲绝的消息:“您好,失业后如果医保缴费中断,就不能再享受医保报销待遇......”

    所以,治疗一直拖着没做。

    后来,他发现打零工还不如乞讨挣得多。

    有一天游荡来到巫氏大宅门外,有好心的家丁看他落魄的样子,出来给了他一些零钱和食物。

    葛开路不知道这就是本国首富的房子,但他知道里面一定住着有钱人,一定有很多吃的东西,要是能住到里边就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这种**十分强烈,于是他索性干起了老本行,找了个合适的地方下手,挖了个洞潜入大宅内,没想到挖着挖着,竟然神奇地跟哥俩以前挖的秘密隧道重叠了!

    刚开始他还挺紧张,生怕被人发现,当小偷抓起来打一顿,后来看看这里头根本就没人来,胆子便越来越肥。

    最开始睡觉还在暗处蜷缩成一团,现在已经是四仰八叉满地打滚儿想怎么睡就怎么睡了。

    地道里面通风系统良好,有时有点冷,但至少能够遮风挡雨,还能如愿以偿地从高大上的厨房里偷拿食物,家丁们看得也不严。

    不过,葛开路只敢拿吃剩下被家丁收回来准备倒的食物,不敢拿刚做好没动过的,以免被发现。

    有那么几次,厨师做的是法式大餐,装在盘子里每样都只有一丁点,造型凹得煞是好看,但绝对填不饱肚皮,吃的就是个意境。

    葛开路一看这菜量,还有这难以理解的毕加索式装盘点缀,满心以为是吃剩的,趁厨师在那头忙就给顺走了,倒进一个口袋,还“好心”地把盘子扔进了池子里。

    厨师回来找不到刚做好的西餐,纳闷了好一阵。

    这事发生两次之后,厨师特地到医院挂了个神经内科,看看为啥自己最近记性不好,一律被医生以神经衰弱不要熬夜以及需要补鱼肝油给打发了。

    话说葛开路为了拿吃的方便,他还特地顺走了一身家丁的制服,不幸拿的是女式的,不太合体凑合穿。

    要是闷了,就从地道的另一头出去透透气,晚上再钻回来,不过他暂时还没有发现通往巫山卧室的那条路。

    巫山:“你在这里住多久了?”

    葛开路:“有两三个月了。”

    巫山暗暗心惊,巫氏大宅地下住了生人,而且已有几个月之久,上百家丁竟无一人发现,这要是别有用心之人混进来就麻烦了。

    他的巫氏高科技大宅,对地面和空中部份监控还算严密,可没想到有人会从地下潜入啊。这倒是给巫山提了个醒。

    葛开路热心唠嗑:“大兄弟,你老家是哪的?怎么混到这一步的?”

    “我......”

    巫山张了张嘴,想说我老家就在脑袋顶上,混到这里来正是因为你,你老人家惊扰了我的洞房花烛。

    看到巫山迟疑的样子,葛开路十分善解人意地说:“哦我知道了,像咱们这样的蚁族啊,人人都有一肚子苦水,兄弟你不堪回首就不用说了。对了,你饿不?要是你对这些甜了吧唧的玩意儿(蛋糕和叉烧肉)不感兴趣,我再帮你搞点别的去?说吧你想吃啥,我请客,我看今天上边啥都有。”

    巫山听了哭笑不得:“不用了,你还是自己吃吧,最好多吃点儿。”

    “你说什么?”在暗黑的地道里,手电筒打到凹凸不平的洞壁上的光再映射到人脸上,显得有些诡异,巫山的眼神和语气也让他有些发毛,“听你这意思,你不至于要灭口吧?”

    巫山:“这地道的事儿,不许往外说。你也不能再在这儿住下去了,今天吃饱了走人。”

    葛开路急了,他在这里刚住习惯了还不想走,出去也没有活路:“喂,你住你的,我住我的,这么大地方,我又不碍你事,还能陪你聊天,你你你干嘛要轰我走?”

362 亲我,而不是鱿鱼丝

    “不好意思,”巫山一把抓住那人胳膊,“这方圆百里的地皮都是我的,地上地下都是。”

    葛开路愣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话啥意思,但一阵气闷,剧烈地咳嗽起来,能听到他肺里发出轻微的吹哨子般“嘘嘘”的鸣响。

    巫山松了手:“紧张个什么劲,我又没说要灭口。去把你的病治好,正经找份儿工作,治病的费用我来出。”

    说着,他就习惯性把手伸进裤兜掏钱包,掏了半天才想起,那个,入洞房好像不用带钱包。

    不久,家丁们就惊见本该在洞房花烛的新郎官巫先生,光着膀子,领着一个衣冠不整、脸上抹着灰、穿着不成体统的女家丁制服、谁也没见过的男“家丁”出现在厨房附近。

    大家心想,这是哪儿来的不要命的家伙去闹洞房了?

    按照巫山吩咐,有人带葛开路去洗了澡,换了衣服,正儿八经坐下来吃了饭,安排了住处。第二天一早还会有人带他去医院检查,如果需要住院或手术,也会有人跟进。

    到此时葛开路才明白,刚才碰见的那个大个儿并非跟自己一样的蚁族,人家可是这栋皇宫般的大房子的主人啊!

    而且今天还是他娶媳妇的日子,怪不得杯盘堆成山!

    自己竟然问他那样的问题,现在想来真是害臊。

    可是,大喜的日子他不跟媳妇炕上亲热,大晚上的为毛要光着膀子钻地道呢?为毛要跟自己促膝谈心呢?

    葛开路百思不得其解。

    家丁们也同样百思不得其解,他们问了葛开路好多问题,诸如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你打那儿出来的,你这身制服哪儿弄的......葛开路按照巫山的要求,一律摇头装听不懂本地话。

    他怕万一说走了嘴,巫山灭他的口。

    小人书上都这么写的。

    巫山处理完这件事,没敢直接从地道下去,而是又回到了自己那金碧辉煌的洞房,他得顺原路去找小白啊。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麻烦了,卧室的门被锁上了,本来他俩是打算浪漫完了从衣橱钻回去的啊。

    出于安全考虑,家丁们都没有配这个房间的钥匙。

    可以想见,小白现在一个人在地道里头等得得有多心焦,估计那些零食应该见底了吧。

    巫山也有点儿着急了,又是踹又是撬,一堆家丁帮忙,最后几乎把门板卸下来才算弄开了,此时新婚之夜已近凌晨。

    家丁们生怕看到一位走光的巫太太,各个垂了头稀里哗啦做鸟兽散,而巫山进门之后不得不自己把门重新装上。

    等他匆匆赶回那个独一无二的洞房之后,发现在那颗发光的“小星球”上,自己的小娇妻猫咪似的蜷缩在睡袋里睡得正香,就露一个小脑袋,fer fer 的呼吸很均匀,泛着甜香,不知道是梦见什么好吃的了?

    睡袋柔软又暖和,把她捂得白里透红,长而微翘的睫毛偶尔颤动一下,小嘴儿有时也抿一抿,咂么两下,就好像梦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

    巫山一勾嘴角,轻轻地说:“出息。”

    虽然如此说着,但这样的白云暖,还是看得他心里软绵绵的,不自觉就也钻进睡袋吃豆腐。

    感受着脸上的吹气如兰,痒痒的。

    白云暖没有醒,但好像是烦了他的骚扰,闭着眼睛哼哼唧唧翻了个身。

    “啪嗒”一声轻响,什么东西从她怀里掉在了睡袋上。

    巫山好奇地捡起来一看竟是2袋香辣鱿鱼丝。

    不禁哑然。

    看来自己的地位不怎么牢靠,2袋鱿鱼丝已然可以取而代之了啊。

    然后他就开始琢磨,巫氏是不是该开一个香辣鱿鱼丝食品厂了?让暖暖当厂长,不,让她当质检员就行,这样,检验一合格她立马就能吃上了。

    巫山躺在睡袋里望着“天花板”(其实就是头顶的洞壁)想,这里要是开一方天窗就好了,当然得是那种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能看得清外面的材质,那样就可以躺在这里数星星了,搞不好还能看到云暖星。

    嗯,地下天上直接相连,把中间的凡尘俗世跳过去,那不就一步登天了么......

    “吧唧。”

    旁边的白云暖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做了个亲嘴儿的动作。

    巫山赶紧贴过去,厚着脸皮主动把自己的面颊凑到了她的嘴边:“亲谁呢亲谁呢?梦里亲的也必须是我,绝不能是鱿鱼丝!”

    鱿鱼丝被巫山从睡袋里潇洒地扔了出去,谁让它们当第三者来着......

    “大乌!大乌!”

    易如风一回家就喊自己那只特立独行的黑猫。当然,一般是喊破喉咙它也不会搭理你的,只有它自己想出来的时候才会大驾光临现身。

    当然,如果主人掏出一个洋葱,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只见“嗖”的一道闪电,大乌已经乖乖稳稳蹲他脚下了,悠闲地摇着尾巴,就像从未离开过那里一样,意思是:我来了,还不赶紧把洋葱给爷呈上来!

    易如风把它抱起来,却把洋葱又装进了衣兜没给它。

    大乌闪闪发光充满期待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十分扫兴,不过它还是按捺着性子看主人打算怎么折腾。

    其实它不是不知道,主人才是真正的爷。

    易如风带着它走进了私人实验室,把它放在台面上。

    这个屋子里有很多古怪的设备和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大乌从来没进来过,它好奇地打量着周遭,用带肉垫的脚掌小心翼翼绕着圈走,一点声音都没出。

    易如风看了看它,将兜里的洋葱放进了一只巨大的玻璃箱。

    大乌一见目标出现,毫不犹豫也钻了进去。

    箱子的门却在它背后关上了。

    “”

    整个房间瞬间弥漫起一种诡异的声音,像科幻片拍摄现场。

    大乌就像被闪电击中一样,不自觉地抖了一下,紧接着便难以自控地兴奋大叫起来,那叫声****,勾人魂魄,无比煽情,动作也十分诡异!

    平时那么有性格的大乌,此刻浑身就像没了骨头一样。

    这一次,却并不是因为它最爱的洋葱。

    易如风从来没见自己的猫如此醉生梦死过,也觉得十分开眼界。

    他不动声色地欣赏了10余秒之后,出于第一次操作没把握、怕把它弄死了的目的,终于松动了手里的开关,作响的声音同时终止。

    大乌一红一黄两只眼眸里流露出极度失落的神色,一度失落到空洞,就像失恋的人眼里的神色。

    这时,易如风又打开了箱子的门,大乌却一反常态,愤然弃洋葱而去,从玻璃箱里跳出来,开始疯狂撕咬实验室里的东西,看见什么咬什么,后来就连易如风的手指头它也作死地去咬,这种情况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

    不过易如风显然是早有准备,他戴了硬手套。

    这场喵星人的歇斯底里,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划上句号。

    易如风也玩够了。

    他号称最爱这只宠物,可是看到它痛苦看到它发狂,他心中也并无半分内疚和心痛。他觉得你吃我的喝我的,为我效力是应该的。

    刚才,他用定向电流刺激了大乌的额叶前部皮层中心,那里是一个跟“回报”有关的生物结构,当受到刺激时,大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可一旦刺激终止,大乌无法接受这种落差,便失去理智开始发疯。

    人也是一样的道理。

    这是因为,“爱”和“愤怒”在大脑中是紧密缠绕在一起的。

    当那种快感,也就是爱的动力受到阻挠时,大脑就容易将激情转变成愤怒,产生负面情绪,甚至攻击行为。

    这样的社会新闻时有发生。

    而以上实验完美解释了什么是爱恨同源,以及由爱生恨。

    通过亲手操作、亲眼验证,易如风完全相信了科学家的话。

    他心里很清楚,从某种角度来说,大乌就是自己,自己就是大乌。

    而巫山,就是那道对自己额叶前部皮层中心刺激的电流。

    易如风咬牙切齿地想:“山哥,在婚礼上你让我很下不来台呀怎么办,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吧?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以后也没必要念及你我的情分了。说到这情份,本来就只有我对你的,而你对我,自始至终从未有过半分!”

    巫山彻底属于别人了,而且还那么不给自己面子。易如风由爱生恨,豁出去了,现在只想要狠狠地报复巫山,把他打翻在地,骑在他脖子上羞辱回去!什么爱,滚开吧!

    手机响。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由爱生恨了没,易先生?”

    易如风一愣,很快装做大度地一笑:“你在说什么呀兮多小姐?我在这头都闻见你的酒味了,没少喝吧?别太难过了哦。”

    兮多冷笑一声:“别装了易如风,你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我敢打包票,你现在跟我一样由爱生恨,也想要狠狠地报复对不对?”

    婚礼也没有邀请兮多,主要是不想伤害她。

    不过兮多倒不为这事生气,反正请了她她也懒得去捧场。亲眼看着自己最爱的男子娶别人,难道不是找虐吗?

    易如风装做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你说的是巫山和小白的婚礼吧?别这样,人家都结婚了,咱们就不能心胸宽阔点,给人家点祝福?”

    兮多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易如风,你的演技可以呀!下一届金马影帝必须是你的!”

363 假如匡衡认识巫海的话

    电话这头,易如风的脸黑了下来,黑得跟大乌的毛发有一拼了,他最恨别人说他演戏,因为他几乎分分秒秒都在演戏而不想让人知道。

    兮多:“易如风,如果我说,我窥探到了你一个天大的秘密,你不会对我怎么样吧?哈哈哈。”

    易如风没吭声,但是耳朵竖得很高。如果这时候兮多打住不说了,估计能把易如风憋死。

    还好兮多继续说:“我问你,巫氏人工智能男友公司在y市开分公司的时候,有一个剪彩仪式是吧?你去了,是吧?我告诉你,我也去了。可是那天,白云暖并没去,只有巫山去了。”

    易如风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吼:“你到底想说什么?!”

    兮多:“我想说,我被你骗了,一直以为你跟我在一条战线是因为你看上了那个小白,但其实,你心里真正在乎的那个人,跟我是一样的对不对?!”

    易如风内心电闪雷鸣,但还极力保持着镇定:“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是太明白啊兮多小姐。”

    兮多:“别装了,你喜欢的是巫山对不对!”

    在“巫山”这两个字出来之后,易如风浑身剧烈地一颤,险些跌坐在地上。他精心维护的这个天大的秘密,终于还是被第二个人窥知去了!

    但他嘴上还是说:“开什么玩笑?兮多你喝多了。”

    “我是喝了酒,但是没有醉。我告诉你,当时你看巫山的那种眼神震撼了我,那必须是心里燃烧着熊熊爱火才可能烧出来的眼神,绝对装不了的!”兮多捂着嘴笑,“而且,当时你的下半身也很诚实哦,呵呵呵,不不然你去洗手间的路上,干嘛玩儿命捂着裤裆呢?”

    易如风的脸由黑转红,红得几欲滴出血来,这个女人着实让他很难堪,不过幸运的是这会儿旁边没别人。

    要说这么多年来大风大浪他也见过不少了,可还是头一次有一种局面让他觉得自己几乎要掌控不住。

    要是这个贱人将此事传扬出去,还有自己的活路么?不得被天下人耻笑死?

    兮多这时开启了怀柔政策:“矮油易先生,不要不好意思嘛。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谁规定男人就不能对男人有好感呢?你看张x荣跟唐x德,被传为千古佳话,被誉为是一场王子跟王子的爱情。爱一个人没有错,也不是自己能选择的。我能看出来,你对巫山跟我一样是真爱,怪只怪巫山眼神儿不好喽。”

    这女人的观察力还真敏锐,易如风自知再辩驳下去也没用了,那天的生理反应都让她看去了,谁叫那天的巫山太帅呢?

    易如风只得默认,严肃地问:“你想怎样?”

    兮多:“我打算先听听你的心路历程,跟你一起骂一骂负心人,然后,跟你结盟喽。”

    易如风:“结什么盟?失恋阵线联盟啊?”

    兮多:“诶,好像有这首歌,不过老掉牙了。不管怎么说,我的关键词是‘由爱生恨’,你懂的,因为你也是。”

    易如风的拳头暗暗攥了起来......

    巫山和白云暖新婚已经几天了,两人踪影全无,不知道在哪儿浪漫着呢。

    沈长歌终于解决了一桩大事,心情大好。下面该忙什么了呢?

    想了半天:“对了,差点忘了我还一儿子呢。”

    沈长歌接下来把目标对准了巫海。

    自从大海理了发之后,沈长歌一直没有适应过来,尤其是巫海仍没改掉张口说一件事之前要甩头的习惯,然而现在并没有长发可甩,于是他就那么魔性地一晃光头,让人感觉四周陡然明亮了好多瓦。

    如果西汉匡衡小时候认识巫海,那么他很可能就不需要凿壁偷光了,我们也就听不到如此励志而感人的故事了咳咳。

    现在巫海每天走路都哼着歌,笑得嘴咧到耳朵根。

    沈长歌还想,这个老二从小到大就是憨厚,你看他哥结个婚,把他给乐的。

    其实,他哪儿是为巫山乐呀,他是每每想到金凤对自己那个崇拜的小眼神儿,才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这几天,他每天都跟金凤联系,有花前月下,也有手机诉衷肠,在现实世界里上演着爱豆和珍爱粉的传奇。

    幸亏巫海没有偶像包袱,什么“爱豆一恋爱就脱粉”,在他这里完全不介意。他觉得要是真爱自己音乐的粉丝,抡着鸡毛掸子轰都轰不走的。

    这几天,金凤再也没跟巫海提过什么劳什子的饼干方子,所以他相信,金凤并不是因为想知道那些好吃的饼干怎么做,才跟自己在一起的。

    不但没提方子,金凤还带来了自己烤的点心给他吃,大大小小薄的厚的都是心形哦,味道很好,吃得巫海眉花眼笑,几天体重就长了2斤。

    对,他们在一起了。

    不知道巫海就是真如海的时候,金凤就跟个小太妹似的,说话举止大大咧咧;

    知道他就是自己崇拜的偶像之后,金凤立马变得拘谨起来,笑不露齿,行不摆裙,生怕在偶像面前损坏自己的光辉形象。

    坚持了一段时间之后,又觉得这样太他大爷的累了,而且巫海好像也并不是那么讲究的人,于是又恢复了自己平常的状态。

    其实这样不用伪装的相处最舒服了,自己舒服,对方也没有压力。

    金凤果然对巫海说:“你足够好了,超出了我对真如海的预期。其实吧,我对才子的外表也没什么特别的预期,我是真心欣赏你的才华,还有噪音,哦不是,嗓音嗓音。看到你之后,我觉得你真挚,真实,比那些涂脂抹粉没有真才实学的娘炮强多啦!”

    巫海听了,五脏六腑巴适得不能再巴适,就跟泡了个温泉浴似的。

    他贪心地想要一辈子都这么巴适,于是就问金凤,能不能一辈子都跟自己说这些话?

    如果能的话,自己就一辈子写情歌给她听。

    对于一辈子直肠子、十句话有九句都能得罪人的巫海来说,如此婉转地表白实在属于超常发挥。

    金凤那么聪明,怎么会听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她冷着脸说:“这个嘛,我得问问我家老公。”

    巫海一听,身子一矮,当场就要立扑。

    金凤笑嘻嘻地拉住他:“公子何必行此大礼?”

    巫海:“你......”

    金凤笑得欢实:“你以为我姓金对吧?其实我姓宫,全名是‘宫金凤’。你要把我拐走,我不得先问问我家老宫,也就是俺爹的意思呀?”

    巫海一口气这才缓过来,死里逃生地抹抹脑门儿上的汗说:“对,该问,该问!”

    宫家人朴实。金凤她爹只问了两个问题。

    第一,那个男人是做啥滴?

    金凤说,是做音乐的,就是写歌,唱歌,出唱片,唱得老好听了。

    他爹说,哦。

    第二,那个男人对你好不?

    金凤说,挺好的呀,从不跟我吵架,我说啥他听啥。

    他爹在门槛子上磕了磕老式烟袋说,那中,那你就跟他走吧。

    金凤把这句话学给巫海的时候,把巫海乐得一头扎进了被窝,偷着笑了5分钟才钻出来,主要是美的。

    然后,他们就滚床单庆祝了一哈。

    此处省略1000字......

    另一头。

    巫山:“我能带你入地,也能带你上天。”

    说完这话后半小时,他和白云暖就真在云里穿梭了。

    低空俯瞰祖国大好河山,碧如玉,蓝如晶,红似火,灿若万两黄金......

    一块一块不同色泽,就像游戏里的地图似的,每点进去一块领域,应该都会发生不同的故事吧?

    他们乘坐的这辆科曼奇隐身直升飞机,是一种不易被目视、雷达、音响和红外等探测到的直升机,能够更好地保护乘客**,而且飞行起来超平稳,超静音,机上各种资源也丰富,有吃有喝有消遣,光在飞机上呆着不下来都跟度假一样。

    飞行员、技师、秋林和广寒锁在私人飞机一侧,另一侧是巫山和白云暖的包厢。

    只因在过了一个不同凡响的洞房花烛之后,小白依旧渴望没有人围观的二人世界。

    单位请的可怜兮兮的几日假还剩最后一天,来不及长途跋涉蜜月,所以巫山一拍大腿:“一天时间是吧,既然不够去别处,那我带你上天!”

    天上人少,想围观难度也大啊。

    小白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巫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扣上电脑,她好奇:“你刚刚在看什么?”

    巫山:“没什么,随便看看。”

    “表情怪怪的,我也要随便看看嘛。”

    撒娇+执拗,她把本本又打开了。

    鉴于社会对首富婚礼的极高关注度,近来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有关他们的讨论。

    小白看到了几幅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图片,那是她画的无脸美人系列,不知什么时候,这些图的作者身份已被扒了出来。

    以前,人们对这些美图是这样评价的:太美了,太与众不同了,太有创意了,让人有很大的想象空间,作者大大太有才了......

    现在,下面的很多评价是这样的:我说呢,原来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画出的无脸美人图啊!自己都觉得羞耻,不好意思画脸了是吧?一个福利院出身的女人,最终却能成功爬上首富的床,钻进首富的心,把首富的家产揣兜里,可以想象她该是个多么厉害、多么不要脸的狠角色!

    巫山一把关上电脑,担心地看了小白一眼,只见她的脸色瞬间成了猪肝色:“别理这些没素质的人。”

    没想到小白的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神色也轻松起来:“我没有爬上你的床,明明是你把我抱上去的哈。他们说的也不是完全错误,我就是厉害,那么多人,包括那个国际知名歌唱家兮多大小姐想得到你都没成,偏偏是我收了你,这难道不是本事吗?”

364 自己想看又不想别人看

    巫山带着欣赏的口吻:“你变得越来越强大了!”

    白云暖:“不,我还远远不够强大。希望有一天,我能强大到用我的力量影响半个地球。”

    巫山不解:“为什么是半个?”

    白云暖振振有词:“因为时差啊,我总得允许另一半地球睡觉吧?”

    其实在她心里,半个地球主要指占全球总人口48.1%的女性。

    巫山一勾嘴角,咸猪手凑到她身前不可描述之处:“那么,是这半个,还是...这半个?”

    白云暖:“啧,别闹。”

    巫山:“好吧,你想在哪方面影响半个地球?是掀起金融风浪啊,还是科技改变生活?”

    白云暖神秘兮兮眨了眨眼:“不告诉你。”

    “不告诉就不告诉吧,”巫山把目光重新投向窗外,“那我看风景。”

    风景这个东西,你在它跟前看,跟从它脑袋顶上看,完全是两码事。

    鸟瞰,更多了一份幅员辽阔的震撼和撞色的美感。

    可看人就不一样了,你要是从跟前看,还能有鼻子有眼的;你要是从头顶看,就千人一面了。

    所以看人最好是不用眼睛,而用心来感受。

    不过,一般人遇到这样的风景,都会指指点点说,这叫什么什么山,因长得像胸脯或者裤衩,要不就是因仙女或龙凤啥的传说而得名;那是什么海,又因为哪些神话传说而来。

    但巫山讲解员的画风是这样的,两指潇洒指点江山:“这一片海域是属于巫氏的,那一块草原是巫氏买下的,还有那片森林......”

    听得小白一愣一愣的,鸟瞰幅员辽阔的领土,弄得就好像在参观他家不同房间一样。

    她不解地问:“祖国的大好河山为啥都你家的?”

    巫山看了她一眼:“你也有份儿,咱家的。”

    小白目前还是很难把巫氏的财产跟自己挂上钩,用巫氏大宅里的东西时倍加爱惜,怕弄坏了别人家的东西似的。

    跟家丁也一口一个谢谢,弄得家丁都不好意思了,说这是您的家,少夫人不用客气。

    白云暖还是觉得,从前那个一点一滴精心布置的几十平方米的小屋,更像自己的家。在巫氏大宅,她只有看到巫山的时候才能意识到现在这个房子也是自己的家了。

    记得婚礼前,巫山曾经把她叫到一个房间,拿出足有一尺厚的文件让她一一签名,都是英文的。

    小白瞄了几眼,单词好像都认识,但是拼在一起是啥意思来着?她向巫山投去询问的目光。

    巫山:“怎么,信不过我?怕是卖身契啊?”

    小白:“总可以了解一下签的是啥吧?”

    巫山轻描淡写地说:“你名下的财产。”

    “我名下的财产?这么多?”

    小白再次掂量了一下纸张的数量,就算平均一个合同5页纸,这得多少财产啊?

    再凝神挑认识的英文词组加上数字,展开丰富的想象力和胡蒙的能力猜测了一下,如果没猜错的话,第一份合同是要给自己一套房产,它的面积是......哎呀,小数点前面的位数多得数不清楚。

    小白:“那个,我为什么要签这些?”

    巫山:“以防万一。万一我哪天有个三长两短......”

    小白光速捂住了他的嘴:“不许这样说。”

    巫山:“只是必要的法律程序而已,我希望你的权益得到充分保证,签吧。”

    小白迟疑着拿起笔。

    这是人家几代人打拼赚来的财富,凭什么手起笔落就成自己的了?这样跟寄生虫有什么区别?签字的时候感觉好像一个女强盗在抢钱。

    后来她闭着眼睛从一堆合同中抽了两张“幸运纸”出来签了,说手腕酸了,其余的以后再签......

    此刻,巫山指着下面那些巫氏的领地说:“这些领域都是国家允许私人拥有的,地段其实不太好,鲜有人涉足,所以公开拍卖,收入归国家。这种情况在国外也很普遍,所以普通老百姓动辄就能当个岛主啥的,水清沙幼,椰影婆娑......”

    “岛主?”

    小白脑海里电光火石般闪现出桃花岛岛主黄药师的身影,觉得在一个偏僻无人种满桃花的地方,潜心研习天文地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农田水利、琴棋书画,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可话又说回来,真要是精通了那些,就成大佬了,那时还孤身留在一个没人分享的地方又有什么意思,那些知识用来造福谁呀?那些美景要跟谁分享啊?

    巫山继续说着运营方面的事情。

    “不过就算买下岛屿,能不能顺利开发还要看运气,比如我两个买了海岛的朋友,一个在上面修建了豪华度假屋和飞机跑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结果就是接不上电联不上网,只能放弃了;还有一个,本来想把岛屿开发成度假村,结果因为上面发现了一种濒临灭绝的动物,政 府禁止人为开发了,结果岛主梦破灭。”

    小白:“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计划是赶不上变化的。”

    巫山紧盯着她匀称的身体,不自觉地舔了一下嘴唇:“说得太对了,比如我现在就不想在天上飘着了,我想下海。你会游泳么?”

    他的脑子里也在电光火石,不过闪现的是小娇妻穿着不同种类泳衣的样子。

    大数据分析对比之后,觉得不穿是最好的,不过有外人,没办法,最后还是比基尼泳衣以绝对优势胜出。

    想着想着,就等不及要看自家娘子穿比基尼的样子了,还从没见过呢。

    小白:“不会,旱鸭子一只。”

    “那有什么问题?”巫山把胸脯拍得砰砰响,“我大义凛然亲自献身教学事业,包教包会。”

    有点怕水的小白犹豫了一下,由于她一向信奉“技不压身”,所以觉得把游泳学会了也没什么不好,这样,至少下次街上再下齐腰深的暴雨就不用怕了,虽然这种雨量百年不遇。

    巫山果断呼叫飞行员:“调转方向,找个地方买泳衣!”

    飞行员以为自己听错了。

    2个小时后,直升机降落到了一座巫氏所有的私人海岛上,并且机上每个人都配了泳衣等装备。

    为了避免麻烦,是巫山刚才在网上统一下单并让飞行技师去商场里取的。

    他都没管秋林要泳衣号码,直接目测就很精准,毕竟阅人无数了嘛。

    广寒锁心里暗暗开心,因为换上泳衣之后,他就有机会比较完整地欣赏一下秋林的身材了,这妹子平时裹得太严实,其实身材应该也不赖。

    不过他也提醒自己,身份毕竟是保镖,可不能因为偷看喜欢的女孩而耽误了正事。老板的安全还是放在第一位的。

    因为是私人海域,平时根本没有人来,也没有生活垃圾的污染,近岸的地方,海水清浅,淡而纯净,蓝得像果冻。

    温度很好,换好泳装的各位依次出现在海滩上。

    男的就是简单,大裤衩子往上一拽就完了;女的也不算复杂,毕竟只有那么小两块布料,上面一套,下面一拉,裹吧裹吧应该也用不了2分钟。

    可是小白墨迹了好半天,秋林也墨迹了好半天她俩都不知道买回来的是比基尼。

    因为这里没有镜子,她俩只能从对方瞳孔里审视自己的样子,还都不太习惯穿这么少见人,尤其是见男的。

    巫山、广寒锁、飞行员还有技师4个男的,老早就穿上泳裤坐在岸边,脚丫子在水里晃啊晃的望穿秋水,等到天荒地老才把仅有的两位女同胞盼来,顿时热血上涌,口干舌燥。

    小白是一套紫罗兰色的比基尼,修长**毕现,上身那件在雪白的胸前呈大蝴蝶结装,浑圆的饱满呼之欲出。这还是小白往上揪了半天的效果,如果不揪就直接露半球了。

    真是的,早知道男人办事这么不靠谱,就自己上网订了!

    秋林的款式也差不多,不过她瘦一些,视觉效果就没有那么完美,偏于骨感。

    女同胞们换完比基尼出来时十分羞涩,而羞涩又是世上最妙不可言的化妆品。

    巫山只瞥了一眼,还没来得及欣赏就后悔了,光速跳起来给媳妇儿结结实实裹上一条大毛巾自家媳妇儿这么美,怎么能让那几个大老爷们儿看了去呢?美得他们肝儿颤!

    这样的体验对人工智能来说也是第一次,之前没想到这一点。

    广寒锁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美滋滋了,他也颠儿颠儿地冲过去向秋林递上一条毛巾,心里琢磨的跟巫山是一样一样的。

    他这么一递,小白和巫山同时看明白了他的心意:哦,原来......都有些惊讶,不过谁都没说出来。

    女同胞们坚持换下了比基尼,直接换了一身潜水衣出来了,都觉得自在了许多。

    潜水衣长衣长裤,虽然修身,但款式中规中矩哪儿也不露,少了许多风情。男人们最喜欢夏天的原因不言而喻。

    这下看得巫山和广寒锁是又满意又不满意,十分的矛盾。

    想自己欣赏又不希望让别人偷窥,你说咋就这么难呢?

    飞行员和技师自然也有些失望,不过可不敢表露出来。

    小白有些担心地说:“这里是野海吗?会不会有鲨鱼?”

365 猪都比我游的好

    白云暖疑惑地举起自己的双手瞅了瞅:“我是不是会召唤术啊?”

    因为刚才她话音刚落,近处清澈得几乎透明的浅滩就出现了几条阴影,离他们只有两米之遥!

    那些阴影真是鲨鱼没错,每条大约1米2长左右,一共大约5、6条!

    小白又瞟了几眼,吓得一头蹿进巫山怀里,什么风度,什么矜持全不要了,小命儿要紧!

    巫山腿长,估计能跑得快点儿,而且遇到危险他肯定会保护自己的,要逃一起逃。那么,如果自己直接投怀送抱的话,能给他节省下寻找自己的时间呀。

    嗯,白云暖深深为自己的机智折服。

    可奇怪的是,明明人人都看见了那些鲨鱼,大家却都没有太大反应,该干嘛还干嘛,好像只有小白一个人惊慌失措。

    这让小白更不理解。难道那些鲨鱼是幻影,只有自己一个人看得见不成?

    巫山顺着她的目光望了望,勾着嘴角给她解释:“不用害怕,这些是铰口鲨,因为头部长得像护士帽,所以又叫护士鲨。它们只吃鱼,不会袭击人。”

    “还有这么温顺的鲨鱼?”

    小白高悬的心这才放下了一半。

    让她相信鲨鱼没有攻击性是比较困难的一件事,不过大家的淡定让她恢复了一些勇气。

    巫山心里好笑,就这样,还想影响半个地球呐?

    “不过这些护士鲨有个毛病。”

    小白:“什么毛病?”

    巫山一勾嘴角:“先保密,一会儿下海你就知道了。”

    小白长这么大,连游泳池也木有下过,更别说下海了,不过巫山现在让她站的地方,水深也就到膝盖。

    海水清澈透明像晶亮的果冻,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的五个脚趾头豆儿踩在细软的金沙上。

    还有超级超级迷你的鱼苗,捉迷藏似地“嗖”一下从小腿间穿过,瞬间就在几米开外了,有时碰到腿上还怪痒痒的。

    在这样的大自然泳池里,真有一种想要天人合一的感觉,所以旱鸭子得赶紧学会游泳才行啊!

    小白有个优点,就是好学,管他三七二十一,只要是不会的都有兴趣掺和掺和,虽然有些东西她可能一辈子都学不会,比如,世故,再比如,演戏。

    她刚准备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一下,忽然,余光和女性天生的第六感告诉她,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呼啦啦,呼啦啦”,眼见着那一群水中的黑影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万众一心地奋力朝她靠过来,数量比刚才还多了。

    尽管巫山已经告诉她,这种鲨鱼性情温和不咬人,但这么些锋利的锯齿状尖牙,乌泱乌泱聚拢身前浅水滩,特别是在清澈的浅水区看得特别清楚,还是把她吓得汗毛倒竖。

    忍不住一个标准的大劈叉 + 纵身一跃,轻巧地以芭蕾姿势蹦出水面,两脚离地湿漉漉地蹦到了巫山身上,两腿紧紧夹住他的腰,两手抱着他的脖子,脸贴着他的后脑勺求保护、求抱抱。

    这倒是一种很别致的亲密姿势,也是巫山很少见到的小白的一面。

    如果不是被吓成皮皮虾了,她是绝对不会当着外人的面做出这种丢人丢到姥姥家的举动的:“我害怕......”

    巫山心里暗笑,这女人到底也有怕的时候啊,举着刀子剪子那时候的飒爽英姿都哪儿去了?

    不过还是更喜欢她现在这个样子。他心里悄悄感谢护士鲨伙计们这么给力。

    在场的其他几个人见到这情景也都忍俊不禁,但最后都以顽强的意志忍住了,把内伤留给自己。

    可奇怪的是,小白脚丫子一离开水面,黑影们就都悻悻离去了,鸟都不鸟仍留在水里的巫山和其他几位男士,就好像他们不是人似的。

    秋林晚下水一步,等她在水里站定的时候,黑影又“嗖”地去包围她了,不过也只是围着她跳舞而已。

    秋林胆子没小白那么小,人家淡定得很。

    小白紧张兮兮地瞅了一会儿,好像明白过味儿来了:“这些护士鲨难道都是雄性吗,怎么光喜欢女的呀?”

    没错,生物学家至今解释不了,为啥铰口鲨这个物种无论雌雄都只喜欢讨好美女,遇到男性就很嫌弃地离开了。

    原来这就是巫山刚才保守的秘密。

    他笑眯眯地望着仍骑在自己腰间、抱着自己脖子不肯撒手的小娇妻,柔声问:“打算在我身上挂多久?”

    小白这才意识到自己还黏在他身上呢,而且旁边还有别人呢,十分不好意思,刚想跳下来,臀部却被巫山的大手又往上托了托:“没事儿,挂着吧,想挂多久挂多久。”

    小白更难为情了:“人家又不是树袋熊。”

    总算跳了下来,却冷不丁看到让她更为吃惊的东西!

    一米开外,“那是......噢买糕的,是猪吗??”

    白云暖揉揉眼睛,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几个小时前,她还在繁华都市、巫氏大宅里对着车水马龙,转眼就来到了鲜有人迹的私家海岛不说,这里除了有专泡美眉不咬人的鲨鱼,竟然还有粉红鼻孔朝天吭哧吭哧游得欢的猪!

    而且还不只一只,有5只大小不一的猪围成一圈开心地接龙游,最小的那个还是小宝宝呢,好像是一家子!不远处还有另外一家子,父慈子孝,其乐融融!

    她都仿佛能听到猪泳池里,猪爸爸对小猪娃子说:“孩儿们快看,那边有几头没见过的生物,反正又不收门票,咱们去参观一下吧!”

    那些“生物”显然指的是小白巫山他们这些高等生物。

    巫山望着一头黑线的白云暖解释说:“这岛有个学名,叫海猪岛。”

    据说很久以前,一群水手路过这里,将船上多余的猪留在这个岛上,目的是好心地给后来的水手作为食物供给。

    可是之后没有别的水手来过。

    因为这个岛上自然条件好,植被丰富,周围还有一些岛屿环形保护着,所以不会有热带风暴或巨浪的袭击,于是这群幸运地保住了性命的猪,就愉快地在这里世代生存繁衍了下来。

    睡了吃,吃饱有力气了再游泳减肥(完美印证了那句“不不吃饱了怎么有力气减肥”),还可以晒晒太阳遛遛弯儿,觉得无聊了,就跟护士鲨玩会儿。

    就算有人来也不怕,还敢跟人玩。

    海猪岛也就由此得名。

    除了小白之外,其余几人都不是头一回来了。

    不过,这里出现人迹的机会并不多,特别是近年来巫氏买下这座岛屿之后。

    之前拥有这个岛的是另一位富豪,常在这里开派对,所以那时护士鲨调戏美女、海猪被人遛的机会还稍微多些。

    自岛屿售出之后,它们已经好久没见过活人啦,尤其是那些年龄不大的小猪,今天见到新鲜物种,一个个都特亢奋,俗称“人来疯”。

    海猪性格也跟外表一样敦厚,怎么折腾它们都没事儿,笑起来眼睛还弯弯的像月亮。

    巫山蹲下跟猪家族玩了一会儿,同时也愉快地接受了它们的参观和瞻仰,觉得跟这些小家伙玩儿真解压呀,插猪鼻孔,扯猪耳朵,挠猪肚子,揪猪尾巴,听听它们可爱的吭哧吭哧声,什么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好在海猪不嫌弃男同胞,他还挺受欢迎的,一只只冒着热气的肉鼻子一个劲儿地蹭他的腿,可亲昵了。

    而白云暖独自风中凌乱着,因为她忽然意识到一个残酷的现实别说在场的其他人了,就连猪都比自己游泳游得好,完胜自己好几个来回带拐弯儿......

    而且此刻,海猪们还毫无内疚地霸占着,本该属于自己的游泳教练兼新郎官儿!

    等巫山意识到,自己此行是来教小娇妻游泳的而不是来逗猪的,已然是半小时后了。

    他以为她会不高兴,结果一看,白云暖正蹲在另一边逗海猪宝宝玩儿呢,各种开心,各种促膝谈心,乐得见牙不见眼,早把自己忘光光了。

    他只好拿来手机对着她一通拍。

    而广寒锁的目光有意无意总是落在秋林身上。

    他想,平时看这妹子好像飞机场,穿上紧身潜水衣还行啊,最起码也是山地飞机场。

    不过刚才那比基尼显然更好一些,他抹了抹鼻血想。鼻血刚才已经偷着流过了。

    他很喜欢看秋林处乱不惊的眼神,里面有着超越年龄、超越她柔弱外表的勇敢坚强。

    不过说实话,他很羡慕刚才小白吓得一个猛子扎巫山怀里的画面,可惜自己喜欢的这个妹子胆子太大了,恐怕没有任何事情能让她吓成那样,自己不娇羞地扎她怀里就不错了。

    说起来,广寒锁也有外表鲁智深、内心林黛玉的时候。

    可是秋林除了铭记自己的职责,时时关注小白的安全之外,她的目光还时不时落在巫山身上。

    就算巫先生不是她心里的男神,也没有任何女人可以对那一副如同行走的春 药般的皮囊熟视无睹,就连在场几位男士也忍不住要多看几眼羡慕嫉妒一下的。

    秋林暗想,假设有那么一天危险来临,我只有一次机会,只可以救一个人,我是救小白呢,还是救巫先生呢?

    只纠结了一秒她就做出了决定救小白。

    巫先生有寒锁呢。保护小白是自己的职责,也是巫先生亲**给自己的任务。小白还是巫先生最爱的女人,当然也是自己的好姐妹。无论从哪个角度说,都应该把小白放前面。

    只是,希望这种情况永远不要发生才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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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1037/ 第一时间欣赏巫山有云也有毒最新章节! 作者:星拱北所写的《巫山有云也有毒》为转载作品,巫山有云也有毒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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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有云也有毒介绍:
巫山爱酒爱美人,忽然两样都失掉兴趣。体检结果:纵欲过度! 他用白云暖当调理“肠胃”的“清粥小菜”,她却视他为禽兽中的战斗机。 “为什么跟我培养感情?” “大鱼大肉吃腻了。” “你你你把衣服穿上!” “朕不喜欢穿衣服。” “这个世界难道没有王法吗!” “有。朕,就是王法。” 当两情相悦姗姗来迟,一个真相震惊了世界,有人晕倒,有人断肠。 小白沉默半晌:“也罢,反正真爱就是,爱你的灵魂胜过你的皮囊。”巫山有云也有毒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巫山有云也有毒,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巫山有云也有毒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