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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有云也有毒全文阅读

作者:星拱北     巫山有云也有毒txt下载     巫山有云也有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66 万水千山总是蓝

    巫山再看过去的时候,简直无语了。

    只见小白趴在仅40厘米深的水中,煞有介事地划手蹬脚,假装游泳健将。

    巫山:“看来你已经克服了对水的恐惧,要不先练闭气好了。”

    小白听话地仰天一个深呼吸,然后一个猛子把脸扎了下去。

    在水里,眼睛大大地睁着,水好清啊,数得清自己的脚趾头豆儿!

    咦,那边有一只虾扭搭扭搭游过来了,腿儿可真细,羡慕啊;

    哎这条鱼长得真好玩儿,扁扁的好像一片薯片儿啊;

    那只螃蟹看着挺肥的,应该不比阳澄湖的差,嗯。

    小白深深感慨,人类真应该好好保护海底生物。

    因为它们很好吃。

    憋得受不了了,脑袋伸出水面的时候,头发上竟然缠着一只倔强的小龙虾,不畏强权、耀武扬威挥动着小钳子。

    小白想把它摘下来却不那么容易。

    巫山:“我帮你。”

    小白:“诶疼疼疼!”

    巫山废了半天劲才把小龙虾从她头发上薅下来。主要不是钳子有力,而是跟发丝缠绕在一起了,尤其湿发更难弄。

    而且还有一个原因是,巫山有点一心二用,他一边摘小龙虾一边欣赏小白的“湿身”,而且觉得没有人可以比自己更光明正大地看。

    嗯,看来要知道一个女人身材是不是真的好,就得看她浑身衣服湿透的时候。

    小白接过来头发上的小东西看了看,“嫌弃”地说:“个头太小了,人家还是个小宝宝呢,算了不吃你了,放你回去跟粑粑麻麻团聚吧。不过下回再见到我这么馋的人,记得要躲远点儿哦。”

    小龙虾欢天喜地回家省亲了。

    巫山:“刚才只憋气23秒,再来。”

    这一次,白云暖本来是打算破个个人记录的,怎么着也得23秒半啊!

    可是她把脑袋扎进水里还没足10秒,就魂飞魄散地跳出了水面,被呛得咳嗽了半天,脸都憋成紫茄子了。

    而她起身位置的水中,俨然留下一只粉红粉红的朝天鼻!

    小白差一点就跟它一吻定情了!

    原来,一只海猪听说水里有美女,就不要脸地凑过来吃豆腐,结果豆腐没吃着,还把美女吓跑了,它也很没面子的被晾在那里,一脸的无辜和不知所措。

    巫山忍俊不禁,嘴角的弧度勾到最大:“瞧瞧,你也太受欢迎了吧,连它都想亲你。”

    白云暖总算停止了咳嗽,定定神,一指巫山,慷慨地对海猪说:“大婶儿,那个物种比较帅,你还是去亲他吧!”

    巫山:“......”

    由于有猪家族和喜欢艳遇的护士鲨,还有各种小鱼小螃蟹小乌龟小虾米前赴后继孜孜不倦地捣乱,白云暖学游泳成效不佳,而且每次憋气上来的时候,手里都抓着新抠下来的漂亮贝壳,谁让水清而且贝壳多呐。

    巫山恨铁不成钢:“算了你还是好好玩儿吧,下次再学。”

    白云暖赶紧哄他:“生气啦?对不起嘛,我现在好好学还不行?”

    巫山一笑:“没生气,号称蜜月之旅嘛,你喜欢贝壳我就陪你拣贝壳,游泳什么时候都可以学。”

    “好耶!”

    不求上进的小白高兴地一头又扎水里了。

    由于水里听声音会失真,只听见巫山乌拉乌拉地说了句什么。

    她又出来问:“你刚才说啥?”

    巫山:“我说,你看这个怎么样?”

    在他摊开的大大掌心里,躺着一枚蓝色调泛着点点珠光的小贝壳。

    色泽就跟海水一样是渐变的,竟然从熏衣草淡紫到暗兰花紫,到中板岩蓝,到暗板岩蓝,到午夜蓝,再到皇家蓝,最后是矢车菊蓝,方寸之间深深浅浅渐变成了一首歌!

    如果贝壳也有王国的话,这么美貌至少得是皇后级别了吧!

    白云暖的惊喜溢于言表,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美貌的贝壳,哪怕算上在海洋博物馆里。

    “太美啦!......诶?这后面怎么还带个卡子?”

    想象你惊喜地挖掘出浑圆无瑕珍珠一颗,刚得瑟了没两秒,被告知是塑料的,就那感觉。

    她一边开心一边失望。

    开心是因为巫山有心为她准备了小礼物,这比金银珠宝神马的更让她满足;失望是因为她更喜欢纯天然而不是人造的东西,太可惜了。

    巫山看出了她的心思,解释说:“是真贝壳,不是人造的,也不是染的色。”

    小白一听,欢欣鼓舞起来,捧着小贝壳爱不释手地看。

    巫山:“等你看够了,我给你戴上。”

    巫氏珠宝公司提供给设计师的一堆原材料里,巫山独独留下了这个,因为知道她会喜欢,所以特地找人加工成了发卡。

    这跟云暖星一样,世间独一份的哦,绝对不会跟人撞发卡。

    转眼,这枚世所罕见的天然美貌小贝壳就戴在了白云暖如云的乌发上,她咯咯笑得就像幸福的人鱼公主。

    不,她可比那个什么人鱼公主幸福多了。

    人鱼公主为了把鱼尾变成腿去追随自己所爱的王子,吃下女巫给的药,要承受身心双重的痛苦,而且最终还没能得到他。

    而小白呢,此刻的她,生活冒似达到了完美的巅峰。

    她的青葱玉指上没有闪闪发光的钻戒与发卡相呼应,只有那颗乍一看极不起眼、但有“金玉藏于其中”的迷你雷公蛋戒指。

    真的,贝壳,石头,树叶,花朵,这些大自然的馈赠再适合她不过了。

    巫山望着笑容甜美的新娘想,她是那种森系美女,俗称氧气少女,那么,我跟她滚床单岂不是最好的有氧运动了?

    嗯,深深为自己的智慧所折服。

    “当心!”

    正在俩人你侬我侬柔情蜜意的时候,画风突变!

    一旁的秋林突然一声大喝,矫健地扑了过来,目露杀气。

    只见寒光一闪,一把弹簧刀从她潜水衣的袖口“唰”地露了出来,手起刀落,一个离巫山**的小腿只有2公分距离的土黄色东西“啪嗒”掉到了地下,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总共也就2、3秒的时间!

    与此同时,同样反应敏捷的广寒锁手里,死死抓住一个还在动的东西,个头挺大,他另一只手里,也是一把明晃晃的便携式弹簧刀。

    其余几人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原来,那是一条刚刚被“斩首”的大蛇!

    全长足有1米3,呈土黄色,背部有大方形斑块,这种保护色跟地上的土和沙子色泽十分相近,如果不仔细盯着瞧的话,的确很难发现是条蛇。

    而掉在地下的,正是被秋林砍下的三角形蛇脑袋!

    好家伙,脑袋比成年男子拳头还要大,眼睛依旧瞪得浑圆,尖牙毕露,就像还活着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当然主要是让小白毛骨悚然了,别人都还行。

    稍微有点野外知识的人都能看出,这是一条剧毒尖吻蝮,又称七步蛇,有说法是,被它咬中之后走7步的时间,人就会毙命。

    其实这么说是有些夸张的,应该说七步蛇的毒液很厉害,被咬伤后会立刻侵袭肢体,导致患肢疼痛难忍。

    而走路又会促进人体血液流动循环,所以走几步,毒液就会随着血液或组织液回流到心脏,从而危及性命。

    秋林和广寒锁这俩保镖还是很称职的。

    不过秋林还是要比广寒锁早一秒发现险情,因为前一秒广寒锁的目光正好在她的身上,而秋林的目光正好在巫先生身上。

    都市里长大且乖乖到点睡觉、没事就宅在家极少野外活动、野外生存知识非常匮乏的小白,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蛇,而且听说还是什么剧毒的蛇,差一点就咬到巫山了!

    她无比后怕地抱住巫山,劫后重生的万幸之感油然而生。

    “叫你咬,叫你咬!”

    广寒锁不解气地拿另一只手攥成拳头暴打蛇的尸体,反正打表皮没毒。

    秋林说:“别打了,已经死了,小心毒液。”

    广寒锁也是气自己没有把注意力百分之百放在老板身上,但这又不能说出来,只好拿蛇的尸体撒气了。

    既然已经知道巫山没事,小白就又开小差了。

    她目不转睛地开始上下打量广寒锁,主要是想知道他手里的刀,之前藏哪儿了?

    秋林的弹簧刀还可以藏在潜水服长袖子里面,可踅摸来踅摸去,广寒锁现在全身上下就只有一条游泳裤啊,难道把这么锋利的刀藏那里头吗?

    小白抖了两抖。

    他就不怕万一刀子一歪,不幸自宫了吗?也不知道以前那些太监是怎么活下来的......

    想着想着,小白的脸红透了。

    巫山顺着她的目光瞟了一眼,轻声问:“看什么呢?”

    小白:“哦没什么没什么。”

    “这儿,看这儿,”巫山拿手轻轻扳过她的脸朝向自己,“这才是你眼睛应该看的地方。”

    他们俩含情脉脉,旁人只好把脸转开,45度角仰望天空。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大家过度紧张之后稍一放松警惕的时候,地上那已经被割下来的七步蛇蛇头,不知为什么突然回光返照,以极快的速度、极大的冲击力“砰”地又蹦起一尺多高,那尖利的牙齿照着旁边小白的手,“吭哧”一口就咬了下去!

    所有人的心跳都静止在那一秒,谁也没料到已经死了的毒蛇竟还留着这么狠的一招!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离小白最近的巫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腿踹开了回光返照的蛇头!

367 上个班好像乾隆下江南

    那蛇头看着势头挺猛,但离开身体毕竟少了气力,咬到巫山光着的脚的尖牙不是太有劲儿,掉在了地上。但饶是这样,还是把大家吓得不轻!

    “啪!”“啪!”

    两只弹簧匕首几乎是同时飞了出去,一个一边,像两颗钢钉将那个三角形的脑袋牢牢钉进了地里,这回就算它长了翅膀也不能再跳起来咬人了,三魂七魄怕是也死翘翘了。

    巫山问小白:“你没事吧?”

    小白紧张得快哭了那不是毒蛇吗?毒蛇咬到了巫山的脚,他会不会有事呀!可是她对这种情况毫无经验,该做什么也不知道。

    倒是巫山淡定地安慰大家:“别慌,没有大碍。”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集中在巫山脚上被蛇咬的地方,那里有两个小牙印。

    按理说,这个深度应该有血渗出来了,可是并没有看到血迹,皮肤也没破。

    “巫先生,你感觉疼或者痒吗?”

    巫山表示没有。大家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飞行员钻进直升机取来医药箱,还有冷藏箱里备用的蛇毒血清。这血清时常更换新鲜的,但这还是第一次可能派上用场。

    血清拿来了,瓶子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很多字,其中一条:“七步蛇咬伤注射综合蛇毒血清8000u。”

    可是皮肉没有破,那还有注射的必要吗?

    巫山自己伸手搪开瓶子:“收起来吧。”

    抗蛇毒血清含有特异性抗体,具有中和相应蛇毒的作用,要是蛇毒没有进入体内而直接注射这玩意儿,那不糟糕了吗?

    更何况,他的皮肤类金属,恐怕很难注射进去,相应的,蛇牙刚才那轻轻一下也很难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当然大家不知道这些,但研究结果还是一致同意不注射。不过既然这里有毒蛇,还是尽快离开的好,稍后得派专家来治理毒蛇。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着,只有白云暖一言不发木讷地抱着巫山,抱得那叫一个紧,好像一松手他就会被风吹走了一样。

    巫山一勾嘴角:“没事,别担心,新婚怎么能让你守寡呢?”

    小白闷头捶了他一拳,表示了对这种不吉利话的愤慨,然后把脑袋在他怀中埋得更深更深。

    广寒锁则一边往飞机里钻一边关切地问秋林:“你没事吧?”

    刚才差点儿把他吓尿了,也让他更加清楚了秋林在自己心目中的重量。

    秋林爽朗一笑:“没事。你扔飞刀的准头快超过我了啊。”

    以前他俩闲着没事的时候一起比试过,在相同距离扔飞刀这一项上,秋林每次都比广寒锁扔得更准。今天是广寒锁超水平发挥了。

    刚才来的时候大家都挺开心,走的时候颇有几分慌乱,小白都来不及跟那些好色的海猪和护士鲨道别,就钻进直升机踏上了归途,结束了这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葩蜜月之旅。

    巫山皮肤金属化的事情只有他自己和小白,加上麻阳和华小佗大夫知道,甚至对于巫山的其他家人来说都还是个秘密。

    金属化,也就是说受外伤的几率会减小,就像上次跟尤金击剑时被那么锋利的剑尖刺了都没事。

    想到这里,小白感到庆幸,有点儿塞翁失马的意思。

    在飞机上她还是一直关注着巫山的情况,见他谈吐自若,神色如常,才慢慢把心全部放了下来,渐渐忘了这件事。

    明天她就要回单位上班了,是她对整个世界公开身份之后第一次回到社会中去,领导们同事们,还会像平常那样对待自己吗?自己还会一如既往拥有朋友们的友谊吗?

    小白想起婚礼上,自己一直在寻找春泥的身影,可最终还是没见到。听说她来了,但是又走了,因为巫山跟易如风发生了不愉快,春泥就跟着易如风离开了。

    春泥原先那么聪明的一个女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对方爱不爱她呢?怎么会在深知对方不爱自己的情况下还委曲求全呢?她什么时候才能幸福起来呢?

    小白可不想有一天参加她跟易如风的婚礼,那些白头偕老之类的话,小白可无法违心地说出口。

    “叮咚。”

    如今改良的飞机上都是可以上网的,小白收到师姐周雪发来的一条短信。

    “啊?!”

    小白念完短短几个字之后一脸吃惊。

    巫山:“怎么了?”

    小白:“新闻说有个女孩太迷恋你,听说你举办了婚礼,她她她受不了自杀了!”

    巫山眉头一蹙,不悦地问:“成功了么?”

    小白:“还不知道,还在医院里抢救。”

    巫山:“幼稚。”

    小白也皱着眉:“总不能说一句幼稚就完事了吧?”

    巫山:“那还要怎样?”

    小白:“我觉得你好歹站出来对公众说几句吧?呼吁你的女粉丝们不要做傻事。”

    以前还不认识巫山的时候,有时马路上遇到带巫氏广告和巫山头像的广告牌,小白就曾亲眼见过有他的小迷妹鸡冻地捧着脸啊啊地叫,说不好听点儿,叫得跟难产似的,无非是想表达“男神好帅”这个中心思想。可是广告牌上的人帅不帅,跟她有个毛线关系呢?

    小白当时总是目不斜视就走了,可是现在......自己也成了巫山的铁杆儿粉丝。

    巫山:“生活中八杆子打不着,犯得着为别人自杀么?唉,我一直不明白,她们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是不是把自己的生命看得太轻了?把家人朋友看得太轻了?”

    小白突然想到,既然有人会为了素不相识的人的婚礼而自杀,那么对易如风痴缠了那么久的春泥,当然不容易自拔啦,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但小白还是央求巫山发表一个声明,让大家保持理智,偶像的话通常比较管用。

    要是以前,巫山才懒得管这些事情,不过既然小娇妻开口了,他也就答应了。

    也许是因为刚到海岛看见鲨鱼和猪时过于兴奋,也许是因为刚才巫山被蛇咬让她受到惊吓,又或许是想着琐事想得疲乏,白云暖沉沉睡去了。有巫山在旁边,睡得更加安心。

    巫山久久注视着她宁静的面容,忽然觉得心里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跟她说,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更不想将她吵醒。

    原本是有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可以跟她慢慢说的,可是他现在非常怀疑,自己还有没有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可以活。

    刚才蛇的牙齿碰到自己的一刹那,别人可能都没听到,只有他自己能听到不大的“当啷”一声,像是尖牙撞击金属发出的声音。

    这就像有时候身体发生小的骨折,比如脚踝那里的小骨头,只有当事人自己能听到那一声清脆的断裂声,而旁人丝毫不会察觉一样。

    巫山几乎也是在第一时间想起了,曾经偶然听到的自己身体里发出的金属齿轮摩擦声。

    也许,不光是皮肤,自己全身包括内脏都在金属化了吧?

    为了暖暖,为了自己的家人,或许应该再请几位医学专家来会诊一下,不是不相信华小佗,而是人多力量大。

    第二天一早,早餐用罢。

    巫山绅士地一伸手:“上车。”

    白云暖:“不上。”

    巫山:“为什么?”

    白云暖:“哪有人上个班这么兴师动众前呼后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乾隆下江南了呢。”

    巫山:“道理一样的。乾隆弄那么多人在身边儿,除了排场,不主要还是因为怕死么?”

    白云暖觉得这话充分显示出他的情商又呈下降趋势,看来他发挥得还不是太稳定,时好时坏,比如现在,就好想甩他一个大白眼儿啊。

    不过她当然知道,巫山是出于一片好心。

    豪门的事情自己不是太懂,不过社会上关于绑架富豪或家人的案件时有报道,只是小白至今仍不能把自己跟富豪划上等号罢了,人家几代人辛苦打拼赚来的财富,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任自己调遣了呢?

    她忽然很怀念从前想出门就出门的日子,就算站大街上唱歌也没人多看她几眼,多自由自在啊!

    此刻,她眼前是一辆豪华7座保姆车,就是明星经常用的那种,颜色倒是一反常态,低调的黑色。巫山自己开的车子有的花里胡哨,有的低调奢华,但没有低调到黑色的。

    车前身姿笔挺一字排开负手而立的6个人,包括一名司机和5名保镖,都穿着一身黑,戴着飞行员墨镜,灰常拉轰。

    5名保镖除了秋林是女性并且矮一头多,其余一水儿的彪形大汉,壮硕的肌肉都要把西服撑开线了的那种,常人光看一眼就宁可多绕十里路也不敢从他们身边经过那种,生怕一个不小心惹着他们,把自己揍成肉饼。

    小白看了倒吸一口凉气儿。

    这哪儿是去上班啊?简直是被绑架到单位,同事们看见非吓得报警不可,而且一个敢来上课的小盆友都不会有了,大家一起喝西北风吗?

    白云暖风中凌乱了一会儿,巫山的衣袖小声说:“我本来心里就忐忑,担心跟同事之间会有隔阂,你要是再这么大张旗鼓地让人送我去,我就更成大家眼中的异类了,以后还怎么工作啊?”

    巫山很淡定:“巫太太身份已对外界公布,保护你的人身安全是头等大事,不可掉以轻心,你安全就是对我和这个家负责。”

    啧啧啧,他说得好像很有理,小白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

368 只差一个请勿投食的牌子

    巫山:“要是你不喜欢这样也行,那我找一个人送你去。”

    白云暖:“好啊好啊,一个人就够了。”

    巫山大手一挥,一排蛤蟆镜全部退下,只剩他俩在车前。

    白云暖左顾右盼,看看时间,上班都快迟到了,怎么也不见他打电话催催要找的人?

    巫山埋头拉开车门。

    白云暖:“人呢,你不是要给我找个人?”

    巫山一勾嘴角:“我不是人呐?”

    白云暖:“你?你送我?”

    巫山梗着脖子:“我送我媳妇儿上班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白云暖:“算了算了,你比我还忙。再说你去更得引起围观了,你到我们单位,跟熊猫出现在我们单位引起的轰动效果是一样一样的,就差个‘请勿投食’的牌子而已。”

    巫山一勾嘴角。这小娇妻的发散性思维是他唯一自叹不如的地方,亏她能把自己铮铮铁骨一汉子,跟国宝划上等号。

    但是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妥协为,车上保镖数量减为3人,让车子把她送到离单位不远处停下,再让秋林护送她去上班,并且24小时陪同。

    保镖这个工种,上班时间不定,没有休息日,没有节假日,更没有自己的私生活,也不允许谈恋爱。

    女保镖最多可以工作到30岁,男保镖可以干得略久一些。

    秋林现年25岁,也就是说,还有5年,卸任之后才能谈恋爱,过属于自己的生活,除非她提前离开这一行。

    广寒锁曾经沮丧地想,自己至少还得再等5年,才可能对秋林表白,不过好在这5年间还可以看见她,只是不得不把感情隐藏在心底,而且还不能让感情影响了工作,这算不算痛并快乐着?可也比光痛好,知足吧......

    “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呀/阿里山的少年壮如山诶/高山长青涧水长蓝/姑娘和那少年永不分呀/碧水长围着青山转/啊啊啊诶诶诶......”

    脚步轻快哼着小曲儿的老夫人难得一见,搞定了大儿子的终身大事让她心情非常好。

    她很喜欢这首歌,以前年轻时是把姑娘和少年脑补成自己跟天行。“巫山”这名字也是从这首歌里来的。男孩子嘛,就该伟岸得像山一样。

    虽然次子不幸身材没出落成山之伟岸,但至少人家胸怀宽广得像海,那也不错呀。

    家丁们一口一个“恭喜老夫人”,让沈长歌心花怒放,前一阵因麻阳受伤还有塔罗珠导致的阴霾彻底一扫而光。

    想起今晨,小两口来给自己和天行请安,是甜甜蜜蜜牵着手来的。两个人都是一头乌发,一件白衬衫,一脸的笑容,清水芙蓉般清清爽爽,多么般配,多么养眼!

    小白知书达理十分懂规矩,虽然嘴不是很甜,不会说那些讨人喜欢的话,但做起事来都是实打实的,不会虚浮地飘着。

    相处越久,就越喜欢她这种个性呢。

    有数据分析表明,在本国离婚家庭中,47%的离异是由于婆媳矛盾造成的。

    婆媳矛盾已经成为了整个社会的现象级困扰。

    但沈长歌一点儿也不担心这个。她自信把小白视若己出;而小白也不是那么多事儿的人,万一有什么问题,好好沟通就行了,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如果还是过不去,就再沟通一次。

    午饭的时候,是家丁老文负责餐厅的安排,她过来跟沈长歌搭话:“老夫人,看您心情可真不错,笑得嘴都合不上了。”

    沈长歌:“是啊,人逢喜事精神爽。就是他们都忙去了,剩我一个人,你坐下陪我一起吃午饭吧。”

    巫天行也找他的棋友过招去了,他这个爱好沈长歌还是很支持的。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她觉得棋盘上兴许也有这些,要不天行怎么能对着它瞅一天呢?

    偌大的餐厅,偌大的餐桌,虽然富丽堂皇,虽然丰盛美味,但一个人用餐还是显得孤零零的。

    家丁老文在巫氏大宅里资历很深,巫天行、巫山、巫海他们不在的时候,她就不用那么拘谨,于是遵命坐下陪沈长歌共进午餐,不过她当然很知趣地不会真地胡吃海塞,只是点到为止,关键字是“陪”。

    老文小心翼翼地挑起话头:“大少爷今天不知道会不会回来吃晚饭,公司那么多事,他又那么多天没去上班了,一定很忙吧。”

    沈长歌:“是啊,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就是辛苦麻阳了。”

    虽然不再跟麻阳学书法,但总算不像被“塔罗珠”闹得鸡飞狗跳时关系那么紧张了。其实沈长歌十分关心他,但是又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

    老文装做随意地提起:“我听说今天早上出门前,少夫人闹着让大少爷亲自送她去上班。都已经有5个保镖了,保姆车里差点坐不下呢。”

    说完飞快地瞥了一眼沈长歌的脸色。

    沈长歌显然没有get到老文的用意,笑着表示理解:“是哦,小两口新婚,牛皮糖似的恨不得时时刻刻腻在一起,上个班要一整天见不到呢,难免难舍难分嘛。”

    老文垂下眼睑望着自己面前的汤附和道:“是啊是啊,也可以理解,只是希望大少爷不要影响工作才好,那样少夫人罪过就大喽。”

    沈长歌依旧没“抓住重点”,她不无骄傲地说:“大山这孩子就这点好,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很拎得清的,一定不会影响工作。”

    老文:“那就好那就好,大少爷是做大事的人......老夫人,这汤凉不凉,我给您重新盛一碗?”

    沈长歌:“不用了,还热乎着呢。”

    老文谨慎地说:“对了,我还听说,昨天有一个女孩子因为大少爷结婚而自杀未遂,幸好抢救回来了,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沈长歌大惊:“还有这种事?真是造孽呀。”

    老文:“是啊,大少爷的魅力太大了!其实社会上这种事也时有发生,您知道那个迈克尔杰克逊吧?他死的时候,有12个粉丝受不了自杀呢!”

    沈长歌:“那么多啊?那个什么杰克逊是谁呀?”

    老文:“哦,就是那个经常黑西装配9分裤和白袜子、太空舞步,唱起歌来鬼哭狼嚎的,站在舞台上3分钟一动不动,下面的歌迷还能一直尖叫哭喊接连晕倒的那个......”

    沈长歌好像想起来了又好像没想起来:“还有这样的人?老文,你知道得还真多啊。”

    老文:“,都是跟他们年轻人学的。这段时间是大喜的日子,本来我不应该跟您提刚才那些不愉快的,不过我是真心希望巫氏好,才觉得必须要跟您提一下的。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眼红少夫人这个位子,也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因为大少爷名草有主而肝肠寸断,少夫人可不能做得太张扬了,要是再有人被少夫人刺激得闹自杀,您说说算谁的责任?”

    沈长歌听着好像哪里不太对,这些怎么稀里糊涂就都成了小白的责任呢?不过她觉得自己已经完美get到了老文对巫氏的关心:“好的,我会提醒她注意的。对了,令爱是在哪个公司工作来着?”

    老文随口回答:“哦,是一家不怎么出名的小公司。”

    沈长歌一愣:“上次好像听你说,进了理想的大公司嘛?”

    老文眼神闪烁,因为说错话而面色微微一:“大概是老夫人记错了。”

    沈长歌马上释怀:“哦,那也有可能,我这两年记性是不太好了,别在意啊老文。”

    老文:“哪儿的话?老夫人要操持这么一大家子,还记挂着我们这些家丁的家事,谁家有个红白喜事,谁家孩子考学了,毕业了,找工作了,您都这么关心,实在难为您了。”

    沈长歌被说得有点儿不好意思:“明明是你们大家在帮着操持这个家,我这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都没出什么力嘛。”

    老文:“话不能这么说。就像领兵打仗,将军不一定亲自上阵,却是一个部队不可或缺的灵魂啊。”

    沈长歌让让她恭维得更加不好意思。

    老文:“再说,您享受这些也是应该的,您自己家庭出身那么好,还愿意放下名媛的架子,多年来帮着老爷打理这个家,打理巫氏的事业,劳心劳力还少吗?又不像现在的小姑娘,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也没关系,只要嫁得好,就可以一劳永逸飞上枝头当少奶奶喽......”

    沈长歌怎么听怎么觉得可以代入小白,但赶上她心情好没当回事,也没认为老文话里有话。

    倒是老文心中深感老夫人智商不够,话都说得这么清楚了还听不明白,巫氏要是老夫人当家,早该玩儿完了。

    彼时,老文的女儿回家跟老妈说,今天有个人联系自己,说可以让刚毕业、找工作四处碰壁的自己成功应聘到易氏,起薪很高。

    老文吃惊地问:“你在学校成绩一直一般般,其它也没啥可圈可点之处,我本来以为你找个几个人的小公司,一个月有个千把块起步就不错了,那人凭啥让你进易氏?肯定是有条件的吧?”

    她女儿说:“人家不告诉我,说要直接跟老妈你谈,我把你手机号给人家啦。”

369 拒绝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非常抱歉,本章原标题串到下一章去了,已修改完毕)

    老文觉得不妥,说现在社会上坏人多啊,不是要让你干什么非法的事儿吧?或者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女儿说:“妈,别把人家想那么坏,说不定是老天爷想让我出人头地呢?”

    不久,忐忑不安的老文就接到了电话。对方先是把她那资质平庸的女儿狠狠夸了一通,然后话题转到了帮她女儿进易氏的事情上。

    老文:“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交换条件呢?”

    对方说:“聪明。条件嘛,不是没有,但是很微不足道啦。”

    老文听完条件,沉吟不语,她虽然自诩不是什么特别崇高无私的人,但以前也从没做过这种事情。

    对方将目前就业行情给她分析了一下之后,老文终于妥协了,她自己早年离婚,一个人把女儿拉扯大,女儿的前途是她头等关心的大事。她知道一般人想要进易氏,特别是应届毕业生,简直比登天还难呢。

    虽说她自己在巫氏工作,但巫氏在用人方面很是谨慎,从来没听说过有靠关系不靠能力上岗的,哪怕只是当个家丁也不例外。就算自己拉下老脸来求老夫人通融一下,让女儿挤进巫氏做个最低职务,大少爷也不一定高兴。

    想来想去,老文还是答应了下来,从此甘当易如风的人肉风扇,在老夫人耳边吹小风儿......

    白云暖大婚之后第一天回到“驰思”少儿舞蹈机构上班,心里颇有几分忐忑,担心大家对自己没有以往那么亲近了,担心被令眼相待。

    她其实一点儿也不想甚至害怕被当作什么首富夫人,还希望和以前一样,能跟大家说说笑笑,不分彼此。

    结果还好,自己想多了,大家只是过来围着她问长问短,问她为啥这么“不厚道”,这么大的喜事不给大家发糖也不管大家要份子钱,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

    小白一下子觉得轻松多了:“有有有,糖少不了你们的。”

    她从提着的大口袋里往外倒喜糖。

    女同事们拆开自己心怡的糖果,一边大义凛然地往嘴里塞,一边抱怨,世上比男人对自己忠心得多的莫过于肥肉了,怎么甩都甩不掉。

    还有人开玩笑问大家,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最忠诚吗?

    大家提供了各种答案都不对,那同事最后公布正确答案:“开火车的男人最忠诚,因为他一出轨就得送命。”

    有人笑,也有人说大喜的日子不该说不吉利的话,总之单位一片其乐融融。

    有人嚼着巧克力指着帮忙分发的秋林问小白:“这位是谁呀?”

    小白介绍说:“这是秋林,以后她会留下协助我的工作。”

    同事们:“咦,没听人事说过啊。”

    秋林不卑不亢地伸出手来跟大家一一握过:“你们好,我是白云暖的助理,以后请大家多多指教。”

    大家上下打量了一下秋林,瘦小但很精神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也没听人事提起来新人这事啊?

    有人联想到豪门少奶奶出门是不都会带保镖,但是看秋林这小身板儿,当保镖真心不靠谱啊,过招的话估计几下就被坏人打趴下了,不让人保护她就不错了,于是就没往深了打听。

    现在大家也都咂么过味儿来了,那次轰动全国的十里长街铺玫瑰事件,应该正是巫先生搞出来的大手笔,而那个惹人眼红的幸运“暖暖”,不是别人,正是咱们的教导主任白云暖,可那天她居然淡定地跟大家一起赏花一起“哇”,一丝马脚都没露出来。

    想到这里,羡慕者有之,觉得白云暖此人深藏不露、高深莫测亦大有之,甚至有人说她精通厚黑学,以后得格外防着她点儿。

    其实每个人都有一肚子问号、一万个采访麦克风想要送给白主任,但是之前驰思的古校长特意嘱咐了,等小白来了不要瞎打听,知道的太多不一定是好事,于是乎,大家在这位名人同事面前都尽量表现得很淡定。

    淡定背后,天知道他们拼了老命才压抑住一颗八卦的心。

    很多人都不了解,驰思教育机构其实就是巫氏投资的,直属巫氏管理。而古校长深知巫先生不喜欢八卦满天飞,所以才提前叮嘱了大家。

    不过白云暖嫁入巫氏这件事,就跟开彩票一样,大多数人都是婚礼当天才得见新娘真容的,也是当天才惊呼,哦卖糕的这个新娘子我认识!她不就是那个谁谁谁!

    驰思的古校长本人竟然也是刚刚才得知的,不免大为惊讶,赶紧第一时间回忆了一下白云暖老师在我机构度过的每一天她的待遇是否公平公正,精神压力是否过大,生活是否愉快,薪资是否合理,办公室布置得是否舒心......

    小白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发现几天没来,这里已被打扮一新,绿叶植物多得让她以为自己进了热带丛林,满眼的绿看得好舒服啊!她好像跟谁提过,自己特别中意大叶植物和森系装潢来着?

    办公室专门隔出了宽敞舒适的一隅给她的名义助理秋林,另外还多了两条舒适的长沙发和一个豪华版水族箱,里面东西不少,虾是少见的蓝色龙虾,鱼都叫不上名儿。

    小白这个教导主任,主管教育教学日常事务,负责落实教学常规管理要求,制订教学计划,直接向校长汇报工作,道理上来说应该是校长的传声筒,不过小白一直奋力拼搏做一只有思想、会创新的传声筒。

    这样一来,去校长办公室对她来说就是家常便饭,所以她很了解,校长办的环境还没自己这屋好呢。

    她知道,又是沾了巫山的光。

    不过办公环境升级并没有让她感到高兴。自己一个小小教导主任,办公室搞得比校长办还豪华,其实不是件好事,就算别人不指指点点,自己坐着也不踏实是不?

    于是她提出:“校长,把我办公室的一部分绿植和水族箱都搬您这儿来吧。”

    古校长:“为什么?你不喜欢吗?”

    “不是,那个,”小白进入职场也有几年了,直觉这个问题回答不好会伤人,绞尽脑汁之后......“那个,我比较爱吃鱼和虾。”

    一分钟的沉默后,古校长终于说:“观赏鱼虾食料里都有激素,最好别吃......”

    经过讨价还价,最后把白云暖办公室的一半的大叶植物搬到了校长办,水族箱则搬到了前台供大家观赏。

    然而秋林并没有什么劳什子的“助理”业务可做,她很专业地在屋里屋外各处转,检查是否有安全隐患,就连电源插座是否松动她都检查了,可谓心细如发又尽忠职守。

    她的保镖生涯还有5年,也是最后能待在巫先生左近的5年。她所能为巫先生做的最好的事,就是保障他最爱的女人的安全。

    处理完办公室布置的事,小白屁股还没坐热就收到了一封群发邮件,说后勤部一位同事小刘这两天刚被诊断为肝癌中晚期,号召大家为她捐款。

    “小刘?”

    白云暖努力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个同事,但是很少打照面,只记得她脸色是不大好,但是连她长什么样都想不太起来。

    肝癌中晚期很严重了,这么年轻就得这个病,可怜呀,大家表表心意也是应该的,各人给现金的给现金,发红包的发红包。

    下班前,后勤部主任打电话过来客气地问:“白主任,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聊几句。”

    5分钟后,电话挂了,但是后勤部主任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我统计了一下,咱们大部分同事捐了100-200,也有个别捐500的,哦,我个人捐了1000,是最高单笔数额,我是个重情义的银(小刘在她手底下工作,是她每天见面的直接下属)。白主任,您看您现在都已经是巫氏的女主人了,全国人民都知道,巫氏那么那个(称钱)...是吧?捐400是不是有点儿那个...而且这数字也不吉利,你就不打算再多捐点儿吗?”

    哎呀,小白倒是没注意到不吉利这一点,主要钱包里现金一直不多。

    她还没说话,后勤主任赶紧补充一句:“我们想全单位凑个30万送到医院,这样比较好看一点。”

    虽然小白的数学很不怎么样,但这点难度还是能应付的。

    掰手指头算算,全单位一共60人左右,平均每个人捐200的话就是12000,加上部份500和后勤部领导的1000,这也才1万多,如果想凑30万的话,起码还差着20多万呐!那对方的意思是......

    在别人眼里,巫氏的财产理所应当就是白云暖的财产,更何况婚礼光红包就应该收到手软吧?

    在别人眼里,白云暖俨然已是腰缠千亿的富婆了,随手抽张零钱出来也得面值十几万才中。

    没错,巫山让她签的那堆协议里全是给她的财产,但她只抽了两张出来签,都没仔细看看那合同上的数字是存款还是房产面积。

    巫山是给过她两张卡,密码老土地设为她的生日,稍微看过点儿影视/文学作品的人都能猜到,也不知道弄个有新意的,里面有多少银子,小白倒不清楚。

    巫山当时喊了几嗓子,看她不上心,就随手搁她梳妆台的抽屉里了。

370 笑隔盈盈水,莲蕊有香尘

    1.白云暖平常开销不大,用不上巨款。

    2.很少化妆,用不着梳妆台这个东西。

    3.房间太大。

    综上所述,她有充足的理由跟梳妆台完美错过。

    小白跟秋林商量,秋林说:“捐款是自愿的,根据个人情况,捐多捐少都是个心意,哪有强迫人家一捐20几万的?甭管她。你别忘了,你是教导主任啊,专治各种不服的教导主任!”

    秋林挥舞着胳膊说出的这句话,勾起了小白遥远的记忆。

    到了一定年纪,福利院就送他们这些孩子到附近的正规小学去读书。

    当年那个学校的教导主任可彪悍了,要求比福利院冯院长还要严格,比如,当她指名道姓批评一个男同学的头发太长时是这样说的:“我今天要批评的这个同学,啊,在我们学校成绩不怎么样,啊,不怎么样,才在全年级排第4名,啊......”

    中间的“啊”是她特有的停顿,留给喘气用,同时用来承上启下,并环顾四周检查大家听讲的注意力是否集中。

    当时底下立扑了一大片。

    原来全年级排第4还不怎么样啊!那我等倒数的学渣还怎么混!

    那个教导主任同时担任数学代课老师。

    有一次,正科老师请病假,由教导主任讲解考卷。

    “现在我们大家一起来看看这道题。”

    她指着一道选择题,手指敲得试卷啪啪响。

    “这是一道单选题,这也太简单了吧?一看就知道a肯定错,b肯定错,c肯定错,那么d肯定对,这么简单难道还用我讲吗?”

    老大,这不跟没讲一样吗?!

    同学们面面相觑,满头黑线地小声说:“那个,主任您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求您了。”

    想起这个专治各种不服、可是谁都没服过她的教导主任,白云暖忍不住乐出了声。

    那个时候在她的高压下战战兢兢,但多年后回过头去想,竟然只留下好玩的回忆。

    秋林说:“这就对了,自己高兴自己舒坦,也没有对不起良心就好。至于别人的看法,用不着太在意。如果你愿意,可以私下去看望一下那个生病的小刘,但是咱们坚决不能助长这股为了面子上好看,而强制别人的歪风邪气!”

    小白看着秋林一脸正气的样子,不由想起初见她的时候。

    那时她看起来就是个温顺的小姑娘,谨小慎微地做事。

    但越接触越了解,就越发现她瘦小的身躯里竟隐藏着那么巨大的能量!这种正能量让人更加喜欢她。

    不一会儿又有同事来找,是小赵老师:“白主任,有个事儿想麻烦你一下哈。”

    白云暖弱弱地问,啥事儿。

    小赵搓着手说:“是这么回事,我老公不是在一家娱乐报纸当副主编吗?现在媒体这碗饭不好吃啊,辛苦不说,行业竞争太激烈,动不动就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了。他们老板刚放了话,如果一个月内还不能交出足够火的独家报道,下月就撤了他这个副主编!你知道的,我们家上有八 九十岁的老娘,下有......”

    小白忽然想起了什么,耿直地问:“小赵老师你今年多大呀?”

    小赵一愣,不假思索地回答:“26啊怎么了?”

    小白:“那你娘怎么会八 九十?多大年纪生你的啊?而且你不是还没结婚呢吗?下边也没人啊!”

    小赵脸一红:“哎呦,小白主任你这么耿直干什么?我这不是说顺嘴了,求人的时候不是一般都这么说嘛,呵呵。”

    小白一想好像也是,但一般都是坏人被梁山好汉抓住讨饶的时候......

    小白:“我懂了,你想让我帮你老公约巫山访谈是吗?”

    小赵赶紧说:“是啊是啊,就是这个意思,不知道巫先生有时间吗?”

    小白皱皱眉头:“他呀......”

    一是巫山每天的工作强度很大,事情安排得一桩接着一桩;另外,他在接受采访方面很是低调,他会愿意去吗?

    小赵仿佛猜到了小白的心思:“当然了,如果巫先生不方便的话,采访你也行啊!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媒体想约你访谈呢!给个面子吧,半小时的采访足够了!”

    如果被采访,难免被问到跟巫山是怎么认识的,那可咋回答啊?而且她自己跟巫山都特别不愿意提及**。

    不说**,那自己还能说啥?难不成教大家怎么跳芭蕾?

    小赵又猜到了:“小白主任,你现在是大红人啊,你说啥大家都爱听,如果说你和巫先生的事感到为难的话,就说说你的工作,你的兴趣爱好,再不济,脑筋急转弯儿都行啊,绝对不会让你感到尴尬的!”

    脑筋急转弯儿?这个小白倒是挺喜欢的,可是采访说这些合适吗?

    小白还从没接受过采访,就连婚礼上都被巫山保护得很好。

    看到她还有些犹豫,小赵恳求道:“15分钟,15分钟行不?而且不用你过去,我老公报社派记者来采访你,问题都提前告诉你让你准备好答案还不行?咱们这么长时间同事了,你难道忍心看着我老公被炒鱿鱼吗?你忍心看着他每天回家借酒消愁吗?你忍心看他三十而不立,身影萧索而郁郁不得志......”

    小白做了个“停”的手势:“打住打住打住,好吧好吧好吧。”

    巫山说过,“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享有百分之百的人身自由。记住,你不是笼子里的金丝雀,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安全。”

    所以小白不是太善于拒绝别人,便答应了,权当锻炼胆量好了。

    小赵欢天喜地地联系她老公去了。

    洗手间里,整理头发的时候小白不小心碰了一下领口,柔软的布料往肩头扯开了一点,露出锁骨旁那朵青莲。

    这美丽的记号从一开始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早就看习惯了,所以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但此刻目光无意中触及,她却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啊!”

    门外的秋林一个箭步蹿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

    幸好这会儿没别人。

    小白不好意思地说:“别紧张,没什么大事。”

    秋林:“那你喊什么啊?”

    “给你看个东西啊。”

    小白拉开衣领给她秀了一下自己的锁骨,结果秋林也发出一声惊叹:“太神奇了!”

    从小白出娘胎开始,那个位置就浮现着一朵娇羞欲语的莲花,像个腼腆的小姑娘,不肯向人们露出半分脸庞;

    可是现在,那朵青莲竟然兀自骄傲绽放了,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仿佛迎风摇曳着,笑隔盈盈水,莲蕊有香尘。

    一些婴儿是天生自带“纹身”出生的,左青龙,右白虎,屁股上有只孔雀在跳舞......

    不过胎记这个东西不怎么受欢迎,据说最常见的是出生后几年内会自动消失的蒙古斑,其它种类的胎记如果将来不做手术除掉,一般不会有太大变化。

    但小白身上这记号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原本是朵精致如绘制的莲花就够惊人的了;没想到婚后,这花竟然还会开,而且依旧精致得如同水粉画一般,真是世所罕见!

    大概心莲只为一人开放吧。

    小赵的老公十分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独家采访机会,怕夜长梦多,拖久了万一人家改主意了怎么办?

    所以当天下午就亲率记者团队来到单位,对小白进行了亲切友好的访谈。

    小白坐在办公室里,无语问苍天地浏览报社记者准备的长长的问题单,足有100个问号

    1.你跟巫先生是怎么认识的?

    2.你们初次见面有没有发生点儿什么特别的?

    3.巫先生个人到底有多少财产?

    4.巫先生送了你多少套房产?

    5.巫先生身上不为人知地方有没有纹身?

    6.巫先生一次能做多少个俯卧撑?

    7.巫先生喜欢法式舌吻还是湿吻?

    8.你们婚后各方面是否和谐?

    9.巫先生有没有什么特殊癖好......

    嘎嘎嘎,许多只乌鸦从小白头顶飞过。

    这就是小赵说的不会让自己为难的问题?

    其实她还很想打听一下,第7个问题的两种有什么不同......

    小赵也是刚看到这个问题单,也觉得过意不去了,使劲瞪她老公,问他这怎么回事?

    他老公也回瞪了她一眼,意思是,你懂个p,独家报道嘛,光报道些不痛不痒的有啥用?要想火,必须得有些劲爆的东西,满足广大吃瓜群众的八卦心理!

    秋林看了那些问题也摇头。

    小白平时不太好意思拒绝别人,尤其是当面拒绝,常常想算了算了,迁就一次吧。可是这个情况要怎么迁就?

    而且她发现自己一味退让的话,别人就会要求更多,到时候更不好收场,于是鼓起勇气说:“对不起,这些问题我不方便回答。”

    小赵的老公嘴上笑着说没关系没关系,私底下却对小赵说:“你同事谱儿还挺大,这攀了高枝是不一样哈。”

    经过一番沟通,最后小白坚持自己挑几个不太敏感的话题。

    没有多余的外人在场,又不像上电视每时每刻都暴露在镜头下,说的话只需要用文字记录就可以了,所以整个过程还算轻松愉快。

    小白的人生又完整了一次。

    不过她一刻都没忘,媒体之所以要采访自己并不是因为自己厉害、能干,而仅仅是因为自己跟巫山的关系,所以没啥可自豪的。

    因为要抢时效性,第二天一早的报纸头条就放了这篇报道,这可是巫氏大婚之后的首篇独家了,无疑让小赵老公的报社狠狠火了一把,那天的报纸也卖到脱销,居然临时加印了好几次,也算是刷新了报社的印刷数量记录,无形中拯救了一个媒体工作者的职业生涯......

371 半年后必须长胖

    沈长歌跟家丁老文在玩十字绣。沈长歌后知后觉刚刚迷上这个。

    这活儿老文可是个高手,她不但能绣九龙壁这样纷繁复杂的图案,更牛的是,绣品的背面居然跟前面一样干干净净没有线头!

    这个难度相当高,要知道很多人绣完之后,正面还能看,背面却荆棘丛生、沟壑纵横、不忍直视。

    所以,老文在沈长歌身边呆的时间就更长了,她一边教沈长歌,两人一边唠家常。

    “老夫人,少夫人婚后不回家相夫教子吗?还要继续在外面工作?”

    “现在不是还没‘子’呢吗?应该还会再工作一段时间,她喜欢就随她去吧,现在又不像旧社会了,妇女早就能顶半边天了。”

    老文:“老夫人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哦。”

    沈长歌:“是吗?以前我是怎么说的?”

    老文:“以前你说,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样儿,婚后就该专心致志把家打理好,家庭幸福才是真的幸福什么的。”

    沈长歌笑:“是吗呵呵,看来我的想法也变了很多,大概是受小白的影响吧,我觉得她这样有想法也挺好的。”

    老文心想,看来最没想法的人是你啊老夫人,你简直就是墙头草,两边倒嘛。

    老文:“我听说少夫人是在一家少儿舞蹈机构上班,当什么教导主任的?”

    沈长歌不无骄傲:“对,听说当时很多人竞争那个岗位呢,学历比她高、经验比她丰富,结果都被她比下去了。”

    老文:“哦,教导主任啊,那可是个厉害角色。我女儿从小到大学校遇到的教导主任都很严厉,可以一个人舌战群儒,也可以分分钟把不听话的学生骂到哭。对了,当教导主任还得抛头露脸跟各类闲杂人等打交道吧?跟那些男性家长也得保持密切联系吧?哎呦,万一教别有用心的人断章取义出去乱说,会不会有损我们巫氏的声誉啊?”

    “不会吧,只是工作上的事而已,”沈长歌愣了一下,“我看小白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再说,身正不怕影子斜。”

    老文的眼珠转了转:“对对,我看少夫人年纪轻轻很懂事,心思细腻很会察言观色,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真是长袖善舞啊。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福利院长大的就是不一样啊。”

    沈长歌心里其实比较忌讳“福利院”几个字,但却从没禁止别人提起,她还是笑笑说:“这么多年,小白少了父母的疼爱,一定吃了不少苦,所以我才更要好好补偿她呀。”

    老文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天下最宽厚的,就是老夫人您的心肠了,不管什么样的人都容得下,呵呵。”

    这话连沈长歌听着都不大是个味儿,但她也没往心里去,觉得老文是个耿直人,一定不会拐弯抹角、含沙射影的,自己别把人往坏处想。

    老文忽然想起了什么:“哎呀,差点忘了跟您说,少夫人昨天上报纸了呢!当然了,大少爷和少夫人最近是媒体的大红人,可我说的不是那些,我说的是,有一家报纸专门采访了少夫人,就她一个人,您知道这事吗?”

    沈长歌并不很担心地回答:“我不知道啊,她都说了些什么?”

    老文掷地有声地回答:“她说大少爷情商低。”

    沈长歌愣了一下:“不会吧?难道原话就是这么说的?”

    原话其实是

    提问:你觉得巫先生跟你在一起之后,发生了哪些改变?

    小白一笑:“我觉得他的情商提高了很多啊,也懂得照顾别人了。”

    老文:“原话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沈长歌明显不悦:“她还说了些什么?”

    老文:“少夫人还说,巫先生身体协调性不好。”

    “什么?”沈长歌更加吃惊了,“她怎么能这么跟媒体说?再说大山运动能力那么强,协调性哪里不好了?”

    原话其实是

    提问:“你这么喜欢跳舞,巫先生的舞技又如何呢?”

    小白一笑:“我就看他跳过一次,怎么形容呢?像机械舞哈哈哈。”

    老文:“就是啊,我还想呢,一向伶牙俐齿的少夫人这次言谈可是欠妥哦。不过她还年轻嘛,以前见的世面又不多,所以难免......”

    沈长歌想了想又笑了:“兴许是报纸断章取义了呢,回头我找份报纸来看看。”

    老文沉默了一会儿,心想这个老夫人怎么就对白云暖这么有信心呢?

    “对了,我听说大少爷平时早上上班几乎从不迟到,最近1个星期就迟到了3次啊。有一个会议,全场等着巫先生等了半个多钟头,其中还有国土局的高层领导呢。”

    知子莫若母,沈长歌知道大山最恨的就是迟到,尤其是这种比较重要的会议。

    不过转念一想,新婚燕尔嘛,出门前难免跟娇妻多缠绵了一会儿导致迟到,也还是可以理解的吧,况且交通状况也不是能控制得了的。

    老文:“我的意思是,最近得让厨房给大少爷好好补补元气了。”

    沈长歌忧心忡忡:“是啊,大山这两年胃口都不太好,每顿饭我看他只吃一点点,而且兔子似的只吃青菜胡萝卜,一想到这个我就放心不下。”

    老文:“老夫人放心,现在有少夫人督促着少爷吃饭呢,听说少夫人的厨艺也很不错,给个半年时间吧,要是半年后少爷还没长胖,那可就是少夫人失职喽。话说大少爷近来看您的次数也明显减少了哈,您还是得抽空跟他提提,娶了媳妇也不能忘了娘啊是不是?”

    沈长歌想,儿子对儿媳好,自己应该开心才对啊。

    在原生家庭,儿子跟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对自己极为在意和孝顺,现在却把绝大多数的精力和呵护给了另一个女人,很多婆婆难免心生不平。

    但沈长歌不这样,她想,小时候,儿子是自己的,长大成家了,就该把他交出去了,自己可不是那种跟儿媳妇争宠的婆婆。

    再说,小白这么多年在孤儿院长大,太可怜了,她要把小白十几年缺失的父爱母爱都补偿给她,代替她的父母,也就是救自己二儿子的恩人,来好好呵护小白。

    在这件事上,大山自然是跟自己在同一战壕的战友喽。

    更何况,大山那么孝顺,难道分一些时间给小白,就会忘了自己这个娘吗?

    沈长歌突然想到一件事:“老文啊,大山在公司的这些事,你都是听谁说的啊?”

    老文的脸色陡然一变:“大家都这么传,具体听谁说的来着,我都不记得了。”

    沈长歌心里的念头转了转:以前很少开口的老文,最近话明显多了,而且还都是围绕小白的,几乎没一句好话,都是不利于小白的。

    不过她很快就把这念头打消了,觉得人家是关心才会跟自己提这些的,不关心的话,谁会费神操那个心啊,人家自己也有女儿的,自家闺女还不够操心吗?

    想到这里,沈长歌感激地对老文说:“巫氏请到你这样尽心尽力的家丁,真是我们的福分啊!”

    老文无语问苍天,觉得自己之前的努力全白费了。

    她跟易如风通电话:“易先生,我们老夫人那个人顽冥不化,怎么跟她吹风她也不开窍,还在那里沾沾自喜自我陶醉呢,不过我会继续努力的。”

    易如风:“嗯,这是一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继续。”

    老文:“易先生放心,我会百折不挠的。”

    易如风:“很好。对了,你女儿在我们公司干得不错,人很机灵,很会看人脸色,明年提个主管什么的应该不成问题。”

    老文:“哎呦,那我就替她谢谢易先生了!”

    易如风:“那么客气干嘛?凡是进了易氏门的,都是一家人......”

    易如风心里盘算着,老文这个女儿嘛,资质太过平庸,等达到了让老文在沈长歌耳边吹风的目的之后,明年给老文的女儿升个员工食堂主管就得了,那好歹也是个主管......

    可是老文的女儿并不争气,一直以来被她妈宠坏了,目中无人。

    因为刚一进易氏,职位比较初级,很多事情不顺心。

    一不顺心她就发脾气,仗着自己跟易先生有那么一丁点儿特殊关系就对前辈不尊敬,结果那些资深的前辈们表面上不往心里去,不跟新人一般见识,实则给她小鞋穿,让她当众出了丑。

    更有人把话传到易如风耳边,说这哪来的不懂规矩的丫头,要长相没长相,要学历没学历,要经验没经验,这样的人是怎么进的我们易氏呢?

    易如风听到风声,便给老文施加压力说:“你女儿最近工作上出了一些问题,有人跟我反应她脾气不太好,不尊重前辈......”

    老文着急了:“对不起易先生,我一定好好说说她。”

    易如风:“你要知道,像你女儿这样的条件,本来根本是进不了易氏的,我可是顶住重重压力给了她这份机会啊,我不容易啊啊啊!”

    老文:“我知道我知道,谢谢易先生。易先生放心,这孩子听我的,我跟她说她一定会改。”

    易如风:“那就好。那我要什么,你也应该很清楚了。”

    老文:“都清楚,易先生。”

    易如风:“很好,清楚了就拿出实际效果给我看看。”

372 花开只为有缘人

    “咚!”

    小白刚一进房门就被巫山壁咚在墙壁上。

    他今天使的这招叫做“无处可逃之双手咚”,距离近得脸贴脸,霸气无比。

    不过,提醒刚吃过大蒜或臭豆腐的同学慎重尝试,不然,适得其反概不负责。

    小白最不喜欢近距离咚,因为太近了反而看不清他的脸。

    那么好看的一张脸,干嘛不让人好好端详呢?

    根据经验,40-50厘米是又清楚又美的距离。

    近视另说。

    巫山拉着个脸问:“还想看我跳机械舞么?”

    小白恍然大悟,他显然是已经看到报纸了,效率还挺高的哈:“机械舞跳好了也正经不容易呢。你说你这么虚怀若谷的一个人,不至于为这么一句话生气吧?”

    巫山破功,勾起嘴角笑:“当然不至于了,我的协调能力好像也没那么差吧?要不要再领教一下?”

    滚床单的时候,巫山的协调能力无疑是盖世无双的,但小白由于没有其他可比较目标,所以不知道是不是人人都这样。

    也正是由于没有其他可比较目标,所以她没怀疑过是否巫山的一切表现都正常。

    镜子前,巫山从后面搂着只穿睡袍的小白的腰,把她整个人收入宽大的怀中,并低头轻吹她锁骨处垂落的秀发,吹一下,停一下,偏让发丝如烟般起起落落,令那朵盛开的青莲若隐若现。

    一边吹,一边从镜子里欣赏。

    他刚知道这“记号”会变的时候也吃了一惊。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和华小佗无所不知的医术,竟然都无法解释小白身上这种变化。

    不过华小佗给她做过检查,并非皮肤病变或其它疾病。

    巫山忽然在小白耳边呢喃:“我知道了。”

    小白:“什么?”

    巫山:“莲花的奥秘。”

    小白立刻竖起了耳朵,连大夫都不能解开的谜,怎么突然就被巫山洞察了?

    巫山:“这朵莲花,其实就是你的心。”

    怀中的女人一脸问号。

    巫山则一脸宠溺:“以前,你把自己的心尘封起来,不肯对外展示半分,那是因为还没碰到值得你交付身心的男人;后来你遇到了我,连人带心都给了我,所以它就,花开只为有缘人。”

    一吻到底,少儿不宜。

    小白不得不承认,关于这朵花为什么突然开了,属这男人的解释最为精妙,明明胡扯一气完全木有科学根据吧,偏偏冒似还很有哲理。

    用科学解释不通的东西,人们都喜欢用哲学或玄学来解释。

    巫山呢喃:“不如再让它盛开得更绚烂一点......”

    “等一下!”

    在这么浪漫的时刻,白云暖同学忽然奋力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散乱着头发就往书桌跑。

    在这栋大宅里,书桌是她除了睡觉的床之外,去的最勤、花时间最多的地方,比厕所还多。

    巫山扫兴,但目光追随她而去,想看看什么东西比几乎不穿衣服的自己对她的吸引力还大,世上如果有这样的东西存在,那只能是完全不穿衣服的自己。

    只见小白匆匆打开笔记本,颇为认真地在上边劈里啪啦敲着什么,完全不记得旁边有一副行走的春 药。

    巫山不解地跟了过去,发现那是一个java语言的编程界面。再仔细看看内容,她似乎正在编写一个小程序,是一朵花缓缓绽放的过程,然后一朵花渐渐变为了满屏的鲜花。

    原来小白一直没有放弃自学编程,越钻研越觉得有趣,一有灵感就蹦起来写几句代码,那种不经意间灵感突然劈头盖脸袭来的感觉可真好,刚才巫山对那朵莲花极富诗情画意的解释,让她忽然很想写几行代码来实现一个画面。

    创造力是人工智能的弱项,灵感这东西对于巫山来说比较陌生,这一点上也许巫海能跟小白有不少共同语言。

    不过巫海可不懂编程,这玩意儿打死他也学不会。

    巫山却能从旁指点小白,这里应该怎么改,那里可以节省几行代码......谁能想到新婚夫妇浪漫的卧室里,两个人竟然在津津有味地挑灯写程序!

    彼时,终于逃离了婚礼现场的孟君遥,回到酒店大醉一场。原来,说放下,不是那么容易的。可是不放下还能怎么办呢?要勇敢早就勇敢了,还用得着等到今天?

    想来想去,只有让自己加倍忙碌起来,才能尽可能忘记伤痛,从而最大限度减少对家人的伤害。对这个家,他毕竟有一份责任。

    回去之后,孟君遥立刻着手投资办美术学校。

    注册公司,申办各种许可证,选址,亲自刷墙,布置家居和教具,再到发广告,招生,这一系列的事情够他忙的了,马不停蹄脚不沾地,以至于想见到醒着的小桂圆难如登天,很长时间都没有享受过拿胡子茬儿戳她,把她逗得哇哇叫的乐趣了。

    以前孟君遥当美术老师,招揽生源靠的是口口相传。不认识他的人对要不要拜他为师有时心存疑虑,因为毕竟没什么名儿嘛,而且看起来混得又不咋样。

    这年头,没有真才实学就自称“老师”,误人子弟又骗钱的大有人在呀!

    在这个社会上,有了名儿也基本上就有了钱,特别是如果会炒作的话。

    但是反过来,有了钱却不一定能买到名儿,所以还是有名最厉害。

    现在,“大英博物馆开过个人画展的画家”让孟君遥声名鹊起,慕名来找他学画的络绎不绝,各种年龄段的都有,有给自己报的,还有给儿孙报的,甚至还有肚里揣着娃,想学美术给娃陶冶情操的准妈妈以及海外追来的学子。

    不过,对不起,孟氏美术学校目前只招聋哑人,年龄倒是不限。

    这也是孟君遥给南枝的承诺。

    聋哑人比健康人更需要一技之长,也比健康人更珍惜学习机会,而且社会上专门给聋哑人提供的教育机构少得可怜。他们是一个需要关注、需要爱、需要艺术和美的群体。

    夫妻两个忙不过来,就招帮手。帮手无需教学经验,唯一的要求是会手语,聋哑人士优先。

    南枝幸福地看着身边这个忙忙碌碌的男人,这个言出必行有爱心的男人,心里十分知足和感恩。

    自从君遥参加完小白的婚礼回来,整个人好像变得特别开朗,对自己和小桂圆也关爱有加。南枝觉得,自己心头埋藏的那片阴霾终于过去了。

    她哪里知道,孟君遥心中越是痛苦,就越是要用欢声笑语和忙碌来掩盖。不过反正也痛了这么些年了,成不了大气候了。

    “孟氏龙雅美术学校”,出于尊重,贴心地避开了“聋哑”二字,换了好看的谐音。

    学校收费十分公道,只收个成本费,不赚一文钱。甚至对招来的外地聋哑学员,成本价提供吃住,并报销路费。

    但学员凡是家里经济条件还算过得去的,自己都不好意思要求报销。

    或许对孟君遥夫妇来说,这倒不算公道了。

    不但不收费,他们还设立了优秀学员奖学金,凡是进步快的或者获了市区以上奖项的都可以享受,另外,将来还协助就业。

    这样的学校,还需要老师和教导主任追着督促学习吗?

    不,人人自觉自愿奋发图强,不然都对不起孟老师夫妇的一片苦心。

    总之,这个江南小城乃至全国愿意学美术的聋哑人士,孟君遥夫妇是管到底了。

    中间还有个小插曲。

    有个啥毛病没有的正常人也想学画画,为了省钱想了个招儿。他跑天桥底下弄了个假残疾证明,装聋作哑也来报名。

    本来事都要成了,结果不知从哪儿飞来一只皮球砸中了他的后脑勺,气得这人一时忘了自己在装聋哑,对着门外破口大骂,一下子露了陷儿,满脸害臊地被孟君遥“请”了出去。

    东云不开心了:“苦了那么久,现在出名了,应该包装包装,趁热打铁搞些商业活动,大捞一票才对呀!”

    孟君遥:“一碰商业活动,艺术就不纯粹了,我的水平也就离走下坡路不远了。”

    东云不懂,难道有才华的人就应该吃糠咽菜苦哈哈地过日子吗?为什么不能愉快地又搞艺术又赚钱啊?你看那些明星不就过的这样的日子吗?

    东云:“你们两口子还嫌不够忙啊?弄这么一学校,劳心劳神不说,不但不挣钱还往里赔钱,我还得抽空帮你们看孩子,你俩这是开了个慈善机构啊!慈善机构那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开的吗?没点家底敢开吗?”

    孟君遥笑着说:“妻姐你忘了,我自己就是福利院长大的,现在有能力了,回馈一下社会也是应该的,反正挣的也够花了。再说,你不是最喜欢我们家小桂圆了吗?你还想不想把她借走了?”

    这倒是真话,平时东云哪怕有一点点空也会颠颠儿地跑来说,“把你们家小桂圆借我玩会儿吧,我给她做好吃的。”

    她实在是忍不住,一天不见就想得慌。东云自己的儿子大了,据说开始啥叛逆期,已经不好玩儿了。

    于是,“可怜”的小桂圆每天都被送到大姨家蹭饭,顺便以百折不挠的精神折腾东云家的小表哥,可是每次都能以成功骑到人高马大的小表哥脖子上收场。全家人都疼这个小宝贝儿。

373 穿得像乞丐,骨子里也是国王

    以前画作卖不出价,现在呢,就算不小心涂个黑疙瘩都有人一脸崇拜地说,大师作品真是高深莫测,你瞅这宇宙黑洞画得多传神!

    就好像那帮人跟黑洞很熟似的。

    孟君遥拱手:“抱歉,钢笔漏墨了。”

    那帮追随者马上随机应变地说:“大师就是大师啊,你看,钢笔漏个墨都能漏得这么有水准,这么富有艺术性,真让旁人望尘莫及啊!”

    孟君遥一头黑线,风中凌乱。内心殷切期望粉丝们能理智崇拜,守脑如玉,不要像那些翘课拿着父母血汗钱去围堵明星的青少年一样。

    即使是这样,他还是一丝不苟地进行每一幅创作,誓要打破那个“画家一成名,水准就下降”的魔咒!

    即便已经花了很多心血完成了大半的作品,只要一笔不满意就撕毁,只把最满意的作品拿去出售。

    他还有个习惯,就是作画的时候喜欢独自一个人在全封闭的环境里,不让任何人打扰。

    客栈里有一间专门为他布置的画室,就是小偷从里面偷走“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那一间,现在安了厚重的防盗门,还隔音。

    只要他一头扎进去锁上门,没有四五个钟头是出不来的,而且期间跟成仙了一样不吃不喝不上厕所,一门心思创作。

    这也是他转移注意力、减轻痛苦的方式之一。

    所以,如果有人要找他,必须得耐心等他画完出关才行。

    这天,孟君遥刚一从里面推开画室门,就有个人迎上来热情打招呼,看样子已经在外面踱步老长时间了,走廊的地皮都比昨天薄了一层。

    孟君遥见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中年男子的面庞,他努力向记忆深处伸出一只手去抓呀抓:“诶,你不是那个......”

    那人伸出双手来握:“没错,我是老铁啊,孟兄,如今你成名了,难为你还记得我呀!”

    彼时,孟君遥为了不耽误小白而远走m市,靠教画画为生。那些心中有事辗转难眠的夜晚,他就披上夹克跑到一间酒吧去消愁。

    那些愁,一半跟小白有关,另一半跟自己年纪不小了却还一事无成有关。

    其实他这一辈子,无论成不成,差不多只做了两件事:一件是画画,另一件是爱白云暖。

    两件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就是在那个小酒吧里,他邂逅了曾经从事书画运作行业的老铁,俩人曾促膝了将近一个通宵。

    此时,老铁不解地打量着身披旧外套、一脸倦容的孟君遥:“孟兄,不对呀,我上次见你,你是一副郁郁不得志的样儿;现在你火了,名扬四海了,怎么还是这副德行啊?你不应该是穿金带银、前呼后拥才对吗?”

    孟君遥披的马甲,碰巧还是当年酒吧里那件,磨得都起球了。

    南枝给他买了几件新的、品牌的,他也不爱穿,说什么“新不如旧”。

    当时南枝立马闭嘴不说话了。

    她知道,自己是新,白云暖是那旧,是君遥心口永远难以磨灭的那粒朱砂。

    当时孟君遥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太合适,于是果断把小桂圆抱过来,拿胡子茬戳她玩儿。

    只有这丫头的一颦一笑能够立马转移南枝的注意力,同时胜利掩盖自己的心虚。

    孟君遥对老铁说:“穿金带银,前呼后拥,那不是皇上就是出嫁的新娘子。铁兄,你怎么跑这找我来了?咱们找个地方喝两杯?”

    喝是肯定的,不过两杯可不够。

    布置温馨的临河小酒馆里,尝的是江南风韵,品的是民俗风情,一口小酒,一口小菜,很容易就咀嚼出传说中的江湖味儿来。

    金庸大师甩手去另一个江湖玩儿了,但现在这个江湖还是得有人传承的。

    大师的继承者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做“性情中人”。

    孟君遥还跟以前一样,走哪儿都有人跟他打招呼。

    不过,以前跟他勾肩搭背的,是凭他的个人魅力结交的三教九流朋友,像唠家常一样地打招呼和嘘寒问暖;现在,则是因为背负着媒体宣传出来的巨大光环,每到一处都有陌生人认出他,像追星一样地求合影求签名拿出去显摆。

    无论来者是属于哪一类,出于什么目的,现在,孟君遥都可以不卑不亢地应对。

    即便穿得像个乞丐,骨子里也是国王,大概就是这感觉吧。

    最初,人民群众从对他爱答不理忽然变得这么热情的时候,孟君遥还不太适应,常常不知所措之后选择落荒而逃。

    反正逃跑这件事他很拿手,不是已经从小白身边逃过好几次了吗?

    现在他已经习惯了,主要是也没地儿可逃了,不如就隧了大家的心愿吧。

    他憨厚地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认认真真地签啊签。然后照啊照,照片上能清晰地看见他旧马甲上起的毛球。

    不过粉丝们会替他圆场的看这位大艺术家是多么的勤俭节约!

    又或许会说现在不是流行复古风吗?说不定大艺术家这是故意做旧的效果,真潮嘿,我们也弄一件夹克磨成这样穿穿去!

    于是,很多人把古董搓衣板用来搓新买的夹克,不搓起毛球誓不罢休。没有搓衣板就用暖气片儿代替。

    今日,老铁在一旁耐心地足足等了20分钟,才终于能跟孟君遥一同落座。

    v5,我孟兄今非昔比啦!

    不过等的时间越长,老铁不但不生气,反而越开心。

    孟君遥:“什么?你要当我的经纪人?”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名声大到那个程度,身价高到那个程度。

    “对呀,你看现在的名人,哪个没有经纪人?你名气大了,需要一个人帮你规划打理,需要一个人把你的书画作品尽可能高地转化为价值啊!”

    老铁伸出一只手,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扳下去。

    “你瞅我这个人吧,一有良好的职业道德,二有为国为民的思想,三有广博的综合知识,四有慧眼识良才的本事,五还有经济意识和策划能力,我可是从你一无所有的时候就开始引导你了啊。你说,这世上还有比我更适合给你当经纪人的人选吗?”

    孟君遥:“我也没啥太多需要干的,就是我画完了,有人拿去卖,就这么简单,照这么说,现在我太太和我太太的姐姐就是我的经纪人。”

    老铁毫不气馁,越挫越勇:

    “那怎么能行呢?现在凡事都讲究规范,规范你懂吗?孟兄你潜心创作,没有多余时间和精力为自己作品做策划和运作,你太太和你太太她姐有专业知识吗?她们肯定对商业活动不熟悉吧?你的作品怎么能跟大白菜一样随随便便就卖了呢?如果是这样,那就是对艺术的侮辱!......对不起啊我的心情实在太波澜壮阔太鸡冻了!”

    孟君遥一再说不用,说自己现在有社会地位,赚的钱也够花,够养妻儿,还能折腾个聋哑美术学校,已经挺知足的了,不用再怎么运作了。

    老铁急了,一个没忍住带着哭腔恳求道:“孟兄,我跟你说实话吧,我是特地来求你的,你就让我当了你的经纪人吧,不然我的家就要散了!”

    幸好他俩的位置隐蔽,有屏风挡着相当于一个半包间,老铁这个大老爷们儿的哭腔才没被别人注意。

    孟君遥赶紧安慰,顺便问问咋回事。

    老铁:“刚结婚的时候吧,我在一家文化公司当个小经理,当时跟我老婆说,我的理想是将来做一位当代大艺术家......我老婆挺高兴,然后我跟她说我还没说完呢,不是做大艺术家,而是做艺术家的经纪人。我老婆渐渐接受了这个现实,觉得当经纪人也挺有前途的,就是别当成x那样的就行。结果一转眼10年过去了,由于种种原因,我的誓言还没有兑现,还在各处打酱油。她对我的感情越来越淡,而我实在是很想挽回,于是想到了你。如果我现在能当上大艺术家的经纪,好歹也算对我老婆有个交代,她要是一高兴,兴许就不跟我闹离婚了呢。”

    孟君遥:“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老铁:“不过孟兄你放心,我不会狮子大开口跟你要高昂的经纪人工资,相反的,我一分钱工资都不跟你要,等我帮你赚到钱,我自己抽一点儿佣金就行,主要是...兑现一下我对老婆的承诺,省得她说我这么多年一次说话都没算数过。”

    “我倒是可以答应你,”孟君遥听完爽快地说,“不过,真正导致你们感情转淡的,恐怕不是你当不当名人的经纪吧?”

    老铁狠抽了一口烟:“不管了,我反正我得努力搏一把。太感谢你了孟兄,我一定好好干,不会让你失望的!”

    孟君遥笑笑,拍拍他的肩。

    老铁又不好意思地问:“孟兄,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没提出要跟你合作,现在你成名了,我才跑来跟你谈合作,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点儿那个啥?”

    孟君遥完全明白他的意思,宽容地笑笑:“怎么会呢?我要是你,我也得挑挑拣拣,不能随便找个人就合作,良禽择木而栖啊。”

    老铁听了,又用力拍了拍孟君遥的肩。

    现在,所有有关孟君遥作品销售的事务都交给老铁去打理,老铁每天不闲着,忙着打电话和发传真。

    收入除了支付生活用度之外,很大一部分用来支撑那个龙雅美术学校的开支。

374 魅力比国王猪还大

    东云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她表示不太放心:“妹夫,你跟这个老铁熟吗?这个人知根知底吗?他会不会拿你的画去发横财呀,会不会干什么不好的事情坏你的名声啊?”

    “不会的,”孟君遥自信地说,“就凭第一次见面给我讲的那些书画运作知识,他就不是个草包。而且,举手之劳帮帮朋友是应该的,再说他也不少帮我做事啊。”

    东云还是不放心,有相当长一段时间都防贼一样防着老铁,生怕他是来偷画倒画的。

    老铁也不在意,一心想帮孟君遥运作好了回报他,自己脸上也有光。

    最让孟君遥感到舒心的是,老铁没有像东云那样,一再强调应该把重心放在卖画和商业运作上,不要花太多心血在那个不挣钱还赔钱的龙雅学校。

    老铁说:“人一辈子,能做一件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不容易,如果这件事让孟兄你觉得充实、踏实、快乐,那你就去做吧。老铁我努力打理帮你多赚钱作为补贴。”

    孟君遥深深觉得,自己现在有家,有老婆孩子,有懂自己的朋友,还有事业,真心应该算幸福了......

    加班结束,巫山回家途经全城最大花店,这里顾客常年络绎不绝,不管什么年龄,不管进去时什么表情,但凡是被送了花出来的女性,各个笑颜胜鲜花。所以说,花这个东西是有魔力的。

    负责驾驶的人工智能系统甜甜忽然问新郎官老板:“巫先生,要停下买束花吗?”

    这是甜甜比一般的ai代驾系统高级的地方,它会根据主人的需要主动做出个性化推荐,这也是未来人工智能的发展趋势。

    “不用。”

    巫山回答得毫不犹豫。

    店里人很多,排队要耽误时间,他又不想被围观。再说,花店小打小闹买的花,怎么能跟当初的十里长街铺玫瑰相比呢?

    更重要的是,他恨不得下一秒就进家门。

    自己早点出现,一定比送花更让媳妇儿高兴,白云暖是个实诚人。

    巫山不喜欢叫她太太,那样的称谓一不接地气,二来让人听着不舒服,有故弄玄虚之嫌,“我媳妇儿”听着多畅快!

    现在已经晚上8点了,不禁猜测她会在家干什么呢?

    巫山脑子里转过几个画面,有穿着清凉睡裙迫不及待开门迎接,并送上香吻的暖暖;有穿着浴袍、披着湿发、刚刚出浴的令人血脉偾张的暖暖;还有什么都没穿、泥鳅一样钻进被窝里等着自己的暖暖......

    当然更有可能的是,她在一边陪母上大人聊天,一边瞄着钟表盼着自己回家,或者在画画/吹口琴/练芭蕾动作。

    最不济就是坐马桶上玩手机,不用问,玩儿的一定是过时的“愤怒的小鸟”。

    有好几次,小白捧着手机进了洗手间,老半天也不出来。

    巫山在床头望穿秋水,等得都快内伤了,就听见清脆的“嗖~~”、“砰啪砰”......

    之后,要么是“耶”,要么是“哎呀”

    那是白云暖在里头打游戏打得正热血沸腾呢。

    当时巫山就觉得自己被赤 裸 裸 地歧视了,难道自己的魅力还没那些个笨猪笨鸟大吗?

    但小白说了,鸟打笨猪加上砰啪砰的声音可以解压,你又不能打。

    巫山于是不服气地捏起她的粉拳放在自己胸前,同时用力绷起全身肌肉,胸前格外坚硬:“来,你往这儿打,怎么解压怎么打,随便打。”

    小白把拳头缩了回去,不屑地说:“我才不打嘞,胸肌这么硬,你不疼我还疼捏。”

    然后又捧着手机进洗手间了。

    但是门关上之后,她在里边偷偷地乐,心想这个傻大个儿呀,别说普通猪了,就是队长猪和国王猪,都没您老人家魅力大行了吧?我哪儿舍得打你呀,接茬儿打猪去!

    当巫山回忆着这些,嘴角高高翘着回到自己的套间时,他呆住了。

    什么情况这是?

    没有人跟他打招呼,更没有人百米冲刺冲上来送拥抱和香吻表达思念,他被华丽丽地无视了。

    只见自己惦记了一路的小娇妻,一头乌发用电话绳皮筋随意抓了个松松的马尾巴,整个人穿着一身雪白的睡衣趴在地板上,正聚精会神地研究着手里的一个什么东西,专心得都快成斗鸡眼了!

    她身前有一大片地板,密密麻麻但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种小零件,居然从大到小还按颜色分类,强迫症中级症状却使之莫名地具有一种美感。

    更让巫山郁闷的是,开门关门声还有脚步声,人家小娇妻根本就没听见,半天了一点儿反应都木有,望着那颗米粒大的小零件,那叫一个含情脉脉。

    看来这零件的魅力比小鸟和国王猪还大啊!

    于是巫山也赌气不说话,看看她到底多久才能正视自己的存在。

    只见小白身旁还躺着两台被拆得面目全非的笔记本电脑,这些零件显然就是从上面拆下来的,另外还有几张纸,画着草图写着cpu啥的,看这意思她是要练习认识零件后给装回去。

    嗯,对于一个天才级别的路痴来说,这么多零件原样装回去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再过一会儿,她肯定不是寻求帮助就是放弃了。

    巫山不声不响在她身旁蹲下。

    只见小白痴迷地看着面前的方阵,就好像一个将军凝视着挚爱的部队。

    她拿起最小号螺丝刀那带磁性的尖头,沙场点兵般于乱军之中挑中一个迷你螺丝钉吸了起来,准确无误地朝那已拆得不忍直视的笔记本残骸某处安了下去。

    拧拧好,很开心的样子,然后又饶有兴趣地寻找下一个。

    巫山觉得奇怪,这女人身上盛产的不是艺术细胞么?前一阵迷上了编程,可什么时候也开始对计算机硬件感兴趣了?

    白云暖沉思了一阵,试了几个零件,似乎都不是装在她要装的位置的,她的眉毛蹙了起来。

    当她的目光顺着方阵一点点游走,想要找寻下一个目标的时候,忽然,目光偶遇一双大脚,比自己的脚大出半个手掌的长度。

    她只看了一眼就绕开继续找零件......然后突然反应过来,“等等,大脚?”

    顺着脚往上,满脸都写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巫山:“进门21分钟零5秒了。”

    小白:“啊?那你干嘛不叫我?”

    巫山:“还以为会有人欢迎我。”

    小白笑:“当然欢迎啊,我列了这么些方队欢迎你还不够,还得敲锣打鼓啊?”

    巫山:“不需要方队,我只要一个人欢迎我就够了,但是得热烈点儿。”

    话音刚落,巫山就感觉自己被推了一下,然后整个身体被拖到床前,被按倒在大床上。

    一张清秀的脸离他只有2厘米的距离,他胸前衬衫的头两颗扣子也被解开,两根细腻的手指触到了他的肌肤,还有人在他耳边吹气如兰:“这样够不够热烈?”

    以巫山的分量和腿力,被人拖走按倒哪有那么容?

    小白之所以能得逞,自然是巫山故意顺着她的力气倒下的,被喜欢的女人扑倒是件不赖的事儿。要是她力气不够,他就自己倒。

    只要她高兴,哪怕她一挥胳膊说“倒!”,其实并没有触到他,他也可以卧倒得很英勇,看起来就好像小白会隔山打牛似的。

    头一次被小白主动扑倒,对于进门没受到应有的欢迎的巫山是种小小的安慰,但他还是勾了勾嘴角:“不够。”

    小白想了想,趴到他身上,有些孩子气地又亲了亲他:“这样呢?”

    巫山被气乐了:“还是不够,还有点儿别的没有?”

    “有啊!”小白忽然从他身上跳开,开心地喊,“我想起来了,真的有!”

    巫山不满地想,有就来呀,为什么又走了?

    他不解地看着她欢天喜地直奔地上某个零件而去,如获至宝地拾了起来。

    小白对那个零件说:“我刚想起来还有你呢,我怎么把你忘了哈哈哈,终于找到了!”

    她把被解了一半扣子、坦胸露怀的巫山晾在床上,自己接茬组装电脑去了,那叫一个孜孜不倦,废“寝”忘食。

    巫山不服,心中狂下六月雪:“喂喂喂,那我怎么办?”

    小白眼睛盯着机器,心思都在手里的螺丝刀上,随口回答:“你呀,凉拌或者洗洗睡,都可以的......”

    巫山运了一会儿气,没辙只得起身,然后贱兮兮地蹲她旁边努力凑近乎:“那个,用不用我帮你?我可以打下手,我会装电脑,我眼神儿好。”

    小白百忙之中瞥了他一眼:“不用,我眼神儿也挺好的。”

    眼看着又要没话了,可是天知道巫山有多喜欢跟白云暖说话,哪怕拌嘴也是好的,于是只得继续没话找话问:“为什么要拆笔记本?”

    这个采访问题显然问对了,小白放下手里的东西,认真思索着说:“我现在慢慢意识到,虽然我很喜欢艺术,但对科技也很感兴趣,因为科技能改变生活,给人们带来很多帮助。硬件和编程我都挺喜欢的。”

    巫山感到自己的手虽大,却越来越掌控不住这个女人了。不过,爱她,干嘛一定要掌控她呢,她的思维游荡到哪儿,自己就陪她溜达到哪儿好了,外太空也照去不误。

375 石头生彩虹

    小白一边拧螺丝一边说:

    “我觉得女人并不比男人笨,而且很多情况下,咳咳,还更聪明一些。

    可是,社会上的男程序猿明显比女程序猿多多了。

    就算有些用人单位承认女性更细心更负责,愿意雇佣女性,可是却招不到多少女程序猿。

    所以我想,在科技这件事上,女性应该平等地参与进来。

    是不是可以鼓励更多的女孩子学习编程?

    毕竟教育是对自己最好的投资,只是有些贫困地区没这个条件。”

    巫山对“管得越来越宽”的小白更加刮目相看。

    这还得了?她才学了几天编程,居然上升到这种理论高度了?

    他仿佛看到这个女人体内想要拯救全人类的小宇宙在熠熠发光。

    但是,却不招人反感。

    小白:“我还有一个想法......”

    她说了一个完全出乎巫山意料的想法,不过他听完之后立即表示:“支持!我也出份力!”

    小白:“干嘛?又要给我卡?你给我的那两张我都还没花呢。”

    巫山:“那正好,既然你不逛街不网购,花钱的地方不多,那就把卡里的钱拿去创办一个公益组织吧,算咱俩一起贡献的力量。”

    小白的眼睛越发明亮,感觉要做了不起的大事了:“那我把我的积蓄也拿一部分出来好了,都用你的,那多不好意思。”

    她的积蓄能有多少?

    巫山本想笑,又忍住了,要是她觉得被鄙视了就不好了,谁让小娇妻自尊心强而且事事讲究平等呢。

    可巫山的表情还是多多少少出卖了他,他赶紧补救说:“工作几年能攒下积蓄很不错了,巫氏还有负债呢。”

    财务知识匮乏的小白明显吃了一惊:“都首富了,怎么可能还有负债?差几块钱呀?”

    巫山强忍着笑:“没骗你,巫氏集团总负债大概4千多亿吧。”

    说着伸出手去。

    万一她从椅子上惊得掉下去,可以及时扶住。

    可是小白听了没反应。

    因为数学差,要拐一会儿弯儿才能琢磨过味儿来,再说这辈子也没见过4千多亿长什么样呀,且想一会儿呢。

    果然,她慢了半拍才流露出“天打五雷轰”的表情,杏眼瞪成了乒乓球眼:“4千多亿?确定小数点没搞错?”

    巫山:“哈哈,没错,不过不用紧张,负债4000亿,但是商业资产6000亿,其中净资产就有2000亿,资产还是远远高于负债的,我们的现金流完全可以应付亏损和延期还款。”

    小白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自己的银行户头里,最多的时候数字也就5位数,而且打头的数字还不是8不是9,听巫山说着千亿的现金流,就跟一个幼儿园小盆友听到“8fe+6hno3+15h2o=8fe(oh)3+3nh4no3”一样天书般难以理解,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请说人话”。

    巫山:“你有兴趣吗?有兴趣的话我以后详细讲给你听,也许有一天,你也能到巫氏来帮我。”

    小白第一时间愉快地谢绝:“不了谢谢。”

    她是这么想的:你回家也见我,在公司也见我,那样很快会烦的,还是保持一定距离才有新鲜感呐。

    一般能这样想的女子都多多少少有些恋爱经验,但小白能这么想,灵感却是源自她听过的一位同事的话。

    这位同事是原幼儿园某班的班主任,而她自己的女儿刚好被分到她所在的班级。别的同事都恭喜她说,多好啊,你一整天都能跟自己的孩子在一起,还能目睹她一点一滴的进步。

    可是这位同事却跑到校长那儿,墙裂要求把闺女调到别的班去了,说我白天跟女儿在一起,晚上还跟女儿在一起,一点新鲜感都没有了。

    最重要的是,我将享受不到那种一天没见,下班之后闺女鸡冻地扑进我怀里的天伦之乐了。

    小白一下子就理解了这位同事,当时她还举一反三地想,爱情是不是也这样呢?

    彼此尊重,保持适当的距离和新鲜感,才能走得更长远吧?

    “想什么呢?”巫山的手在她鼻尖前挥舞了半天,才将她涣散的目光重新聚拢。其实她发呆的样子有种别样的萌,他挺喜欢看的,不过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说,“别发呆了,我有东西送给你。”

    小白:“太好了,安上了。”

    巫山:“什么?”

    小白咕哝着:“研究了一个小时,总算找到合适的零件安上啦。”

    巫山气愤地问:“爱它还是爱我?”

    小白忽然回过神来:“什么?说谁?”

    巫山一指装了一半的笔记本。

    小白明白了,要再不理他,这家伙怕是要吃电脑的醋啦。

    于是她把东西放下,轻轻一跃,就如同在海猪岛那样两腿夹住他的腰,双臂环住他的脖子,以树袋熊的姿势挂在了他身上。

    巫山用手把她颇有弹性的pp往上托了托,让“树袋熊”挂得更稳当一点,不然万一她掉下来就糗大了,完了还没忘了追问:“说,到底爱谁?”

    小白装着害怕的样子:“小命儿要紧,迫于你的淫威,那我就先爱你一会儿呗,又不掉块肉。”

    这个回答让巫山心里痒痒的,勉强满意又不是太满意,不过以他对小娇妻的了解,让她说再肉麻一点儿的话恐怕是难了,今天先饶了她吧。早晚有一天,要让她对自己说出肉麻到姥姥家的话!

    巫山:“算你过关了。走吧,带你看礼物去。”

    小白:“这回大吗?比那颗名叫云暖星的小行星?长吗?比那铺满玫瑰的十里长街?亮吗?比满山遍野的萤火虫?可爱吗?比那只天然美貌小贝壳发卡?”

    巫山记得以前自己那些不堪回首、游戏人生的日子里,每次说要送女人东西,那些女人的眼睛就开始嗖嗖放光,仿佛已经看见了钻石、宝石、包包、房子、信用卡......

    可是小娇妻眼睛里放的光是不一样的,因为那些不是她所期待的物质。

    说她是娇妻,其实她却并不“娇气”,尤其不会恃宠而骄。如果她愿意跟自己撒个娇,就是要自己的命,也毫不犹豫给她了。

    巫山:“这回这个礼物有点儿特别,跟那些都不一样。”

    小白:“你每回送我的都很特别啊。”

    巫山听了很高兴:“嗯,因为是我送的嘛,当然特别。”

    他揽着小白的腰去了顶层阁楼,最后一段楼梯得手脚并用地爬上去,头顶是像马戏团的顶棚一样圆拱形的尖顶,而且是透明的,不过里面能看到到外面,而从外面看不到里面,跟那个草原穹顶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也可以说,巫山是把观星阁搬回家来了,但不是今天搬来的,所以礼物指的显然不是这个。

    里面的地方不算宽敞,但是布置得很舒适,铺着厚厚的地毯,最适合懒懒地躺成一个“大”字形,仰望星空而眠。

    可是今天一上来,小白就看见不大的地方摆了好几只大木箱子:“里面是给我的礼物吗?这么多?”

    巫山笑而不语,只递给她一把锤子。

    小白一头雾水:“砸金蛋吗?这种活动我从来没砸中过,我还是回去接着装电脑吧。”

    “走了别后悔啊。”

    巫山说着,又塞给她一副无色护目镜。

    小白一看,好奇心被勾起来了,什么东西这么神秘啊,还非得开箱瞧瞧不可了,要不然晚上非失眠不可。

    推了推,死沉死沉的箱子。没上锁。

    巫山不无得意地冲她挤挤眼,显得很是自信:“第一,你肯定喜欢;第二,你不可能不喜欢;第三,如果你不喜欢请回第一条。”

    这是什么二百五逻辑?

    小白掀开第一个盖子没搞错吧,里边是满满一箱石头啊!还带着土和泥呢,如假包换的石头!

    再打开第二箱,第三箱,全是灰不溜秋的石头!

    一头黑线的小白向巫山投去疑问的目光。

    ==,灰不溜秋!

    这个词貌似有些耳熟,难道这些石头是......?

    巫山得意地挺了挺胸脯:“没错,大名鼎鼎的雷公蛋!”

    两人在奇石博物馆的时候见过许多美貌的石头,但小白说她其中最喜欢的就是雷公蛋,以至于连婚戒都是迷你雷公蛋戒指。

    因为它外表虽不张扬,却有金玉藏其中,就像那些深藏不露的高人一样。

    而且雷公蛋内部结晶的方式和色泽丰富多彩,绝不重复,敲开一个就像开一次奖。

    目测这几箱至少得有一两百个雷公蛋,那么就等于开一两百次奖喽,过瘾呐!

    小白被这投其所好的新奇礼物收买了,迫不及待开奖,抡着锤子就要开敲。

    巫山一指旁边某处:“连操作台都给你备好了。”

    地上有个40厘米见方的垫子,中间凹下去一个小坑,拿一个雷公蛋放进窝窝里面正好,不会乱跑,飞溅出来的石沫又不会弄脏地毯。

    邦邦邦,邦邦邦......

    小白戴上护目镜敲得不亦乐乎,眼见着石头上隐隐出现了一条缝儿:“裂了裂了!”

    鸡冻啊!

    两个脑袋都凑了过去,顶在一起,就像等着看刚孵出的小恐龙一样,小心翼翼把“壳”剥开......

    一阵欣喜的欢呼,璀璨的金色晶体照亮了他们的眼眸。

    再“孵”一只,又是一阵欢呼。

    石头“生”水晶。粗糙的石头外表之下,包裹着细碎的皇家蓝色晶体,一闪一闪璀璨夺目。

    邦邦邦,欢呼,邦邦邦,欢呼,邦邦邦......

    巫山蹲在一旁,根本不看石头,托着腮帮净看小娇妻不亦乐乎抡大锤了,看她因为运动和激动,脸蛋粉扑扑的,看她抡几下就喊一嗓子,如获至宝地捧着刚砸开的雷公蛋惊喜地欣赏。

    现在她面前已经有了石竹红、松霜绿、豆蔻紫、秋葵黄和甸子蓝几个颜色的雷公蛋,摆在一起五光十色,能拼成一道美丽晶莹的彩虹。

    小白暂时把要组装的电脑抛到九霄云外,以极大的热忱投入到了轰轰烈烈的开奖事业中。

376 自己骗自己唱得不错

    巫山虽然很喜欢看白云暖欣喜得放光的眼神,但也有点儿后悔了。

    干嘛吃饱了撑的给她弄这么多雷公蛋来呀?

    弄几个过过瘾不就得了吗?

    你瞧瞧你瞧瞧,整整一个小时过去了,人家都没拿正眼看自己一下。

    老天爷,这么多雷公蛋,得猴年马月才能砸完啊,还不如让她坐马桶上打小鸟去呢!

    巫山正在饱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之痛,出乎意料的,小白忽然把锤子一放,护目镜一摘,收工了。

    巫山奇怪地问:“怎么不砸了?不是还有那么多呢吗?”

    小守财奴掷地有声地宣布:“我要留着!”

    巫山:“为什么?舍不得一次都砸了?不够我再给你弄几箱......”

    刚说出口就又想给自己来个大嘴巴。

    小白摇摇头:“不是,我要把这些带到单位去,给学跳舞的小盆友当奖励,谁最努力就奖励谁,他们肯定很喜欢。”

    嘿,不亏是尽职尽责的教导主任,有点儿啥好东西都想着那帮熊孩子,真羡慕啊!

    巫山:“那你在单位给那些小屁孩儿发奖励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奖励奖励我?”

    小白做了个愁人的表情:“就发几个橡皮或者贴画啥的,这你也眼馋啊?”

    巫山立马表忠心:“馋,当然馋,你给的我都想要。”

    小白:“我都把我本人给你了,这难道不是对你最好的奖励咩?”

    咦,这好像是以前巫山说过的话。

    巫山想,也对,我最想要的莫过于你,可是再加几个贴画和橡皮也不多呀......

    一星期后,一个叫“其实你很会编程”的公益组织横空出世,灵感来自某k歌软件的广告语“其实你很会唱歌”。

    小白曾经为这广告语动心上过当,当真上去吼了两首。

    自己听着还过得去,结果被朋友们语重心长地劝告说:“小白啊,人家唱歌要钱,你唱歌要命啊!麻烦高抬贵手放俺们一马吧!”

    有那么难听嘛?

    当时小白脸上就浮起两朵红云,但是很阿q地安慰自己说,我嗓子其实不赖,只是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而已,这些都是小问题,比一个亿的小目标小得多了。

    平时看看四下无人,比如洗澡的时候,或者冲马桶的时候,她就会借着“哗哗”的水声掩饰唱两句,然后以听众的口吻给自己鼓劲儿说,“白云暖,唱得不错,再来一个!”

    呱呱呱,自己给自己鼓鼓掌。

    然后脸就更红了,一直红到耳朵根,接下来厚着脸皮又给自己唱一首。

    不过,自从她这个名为“唱歌小白”的id,被人肉出就是首富新婚娇妻之后,平时根本没什么访问量的网页忽然访问量爆表,喜获鲜花和留言无数。

    有的说还行,有的说,咬着牙听其实也没那么难听啦。

    小白一开始看到那条“咬着牙听也没那么难听”的评论,花了3分钟琢磨这话到底是啥意思,后来终于琢磨明白了,就是说“基本上算是很难听”呗。

    她颇受打击地运了一会儿气,然后跟自己说,“我不生气,我不生气,这点儿小事生什么气?我这肚子里能撑船,嗯。”

    说话、唱歌本来就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权利,开心就好。

    小白并不想出名,甚至千方百计想躲避出名,可命运就是这么安排的,身边有这么个大名鼎鼎的男人,不成靶子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自己都快成“全国女同胞公敌”了。

    他们大婚之日,一个巫山的女粉丝曾自杀未遂被救了回来,救回来也不想活了,此生唯一的目标就是想嫁给英俊多金的首富。

    后来巫山在白云暖的建议下,写了封亲笔信给她,鼓励她好好生活,不要胡思乱想。

    信的末尾还带有个人情绪地说,如果你再做傻事,我会生气的啊。

    那女孩收到巫山的亲笔信后果然听话,彻底打消了自杀的念头。

    但万万没想到,很快又有更多的女孩子寻死觅活,居然是为了得到巫山的亲笔信!

    吓得巫山不敢再出面安慰了,只好冷处理......

    言归正传,考虑到这种类型的广告语非常有利于帮助树立自信,小白还是改动了一下拿来用了。

    该公益组织的宗旨是帮助全球女性,特别是贫困女性学习编程,让那些对写代码感兴趣的女性,有机会接近梦想或者创造梦想。

    一般大学里,计算机专业因为大热门,很少提供奖学金。

    这个公益组织具体来说,就是为有志报考计算机编程专业的贫困女学生提供奖学金帮助,还可以根据情况捐助电脑、软件、考试费用等等。

    但是要求写个声情并茂的申请书阐述自己的梦想,并且要求她们将来学成工作之后,用一小部份收入来报效社会。

    消息一传播出去,各地的申请就雪片般飞来,每天,小白都为不同的梦想而感动着。

    最终接受帮助的人们大概不会知道,这个公益组织其实是巫氏夫妇做的好事。

    建立公益组织需要先写企划书,然后递交工商注册。本来巫山说找专人处理此事,但当小白听说一份企划书要收费上千的时候,立马自告奋勇自己写。

    虽然一千块对巫氏来说只是毛毛雨,但是小白还是觉得太贵了。

    之前为了“小白少儿芭蕾艺术中心”而积累的企划书撰写经验终于派上用场了,她绞尽脑汁自己完成了文案,注册成功。

    白云暖很喜欢自己身上一点一滴的进步,这比什么剪了个新发型啦,买了条新裙子啦更让她满足,当然,每次有了进步都奖励自己一盒冰淇凌。

    不过现在跟以前不同了,巫山拦着她不让她多吃,每次一根或者一小盒,最多最多了,理由是女孩子不可以吃太多凉的东西。

    小白:“我还女孩子吗?已经是妇女啦,古时候应该把头发盘起来啦。”

    巫山:“不管,你比我小,哪怕就小1分钟,在我眼里也永远是女孩子。”

    白云暖对这种霸道的温柔完全没有抵抗力。

    巫山也觉得自己越来越爱这个女人,越来越离不开她,同时热切期盼着她能开口跟自己要求点儿什么东西,鞋子、包包、首饰、化妆品......哪怕玩具呢,或者央求自己为她办点事,芝麻大的事也好,总之什么都好。

    他总觉得,她要是不撒娇不跟自己要东西、提要求,就是没把自己当作她最亲的人。

    可是小白总说,我什么都有啊,什么都不缺啊,然后再补偿性地添一句:“我不是有你呢吗?有你万事足。”

    然后,巫山就高兴得屁颠儿屁颠儿的,走路都要飞起来了。

    以前小白觉得这个男人高深莫测,现在觉得他其实很简单,很单纯,跟小狗儿似的,毛捋顺了怎么都行;万一不顺着他让他炸了毛,那就惨料。

    嘘,这可不能告诉他。

    巫山同样觉得小白很单纯,单纯得像个孩子,快乐很简单,悲伤很纯粹。

    比如有一次,他们正在做不可描述之事时,小白忽然抽泣起来,而且越哭越伤心,肩膀一抽一抽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接拉过被单来擤鼻涕。

    这可把巫山吓坏了,吓得抱着她问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小白肩膀一抖一抖,抽泣得很长时间说不出话来,把巫山给难受的呀,抓心挠肝想知道她怎么了,一分钟就像一年那么难熬。

    原来,小白那天白天无意中看到一篇文章,讲非洲女子行割礼,要残忍地割掉女子部份生殖器,然后慢慢等那里长上,最后成为一个火柴棍大的小孔。

    做不可描述之事时,由于孔太小,女子下身就会撕裂,痛苦万分。

    当地社会以此确保女性不会背叛。

    此外,丈夫出远门时还会再缝上一点,回家时再剪开,生育时则完全剪开,然后生完了再缝上,完全把女人当块没尊严的破布。

    文章附带的图片上,疼得死去活来的非洲小女孩血红双眼中大颗大颗滚落的泪水,深深印在了小白脑海中难以磨灭。

    刚才滚着滚着床单,小白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这事来了,想着都替广大无辜的非洲妇女疼得慌,呜咽中还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不管受苦受难的人处在地球的哪一个角落,帮助她们就是自己的职责。

    “完了完了,我这是娶了个普渡众生的观音菩萨啊!”

    巫山一边念叨着“完了”,一边仍旧抱着她不撒手。

    “菩萨”的头发可真香啊,“菩萨”的手感可真好啊!

    小白一边抽泣一边说:“我可不是女权主义者哦,我只是想为这个世界尽点儿力,这么残忍的事情就不应该让它发生,555。”

    巫山:“好好好,这事儿咱们管定了还不行?那你先别哭了好不好?你一哭我就心慌意乱。”

    小白吸了吸鼻涕:“可是鞭长莫及啊,怎么管呢?”

    巫山刚想说我会找人处理,转念一想,那样对她来说或许太没挑战性了。

    这妹子不就喜欢学习到新东西的那种成就感吗?

    虽然折腾这件事会占用她更多时间精力,甚至减少自己跟她相处的时间,但她开心比什么都重要不是么?

    于是他狠狠心说:“鞭子不够长,那就让它再长点儿。你当**oss,你来安排,你说怎么管就怎么管,需要我帮什么忙我完全配合,这样行不?”

377 负责调节非洲家庭内部矛盾

    小白一听,作为“项目负责人”的责任感和主人翁意识油然而生,立刻开始想自己要做的事情都有哪些。

    巫山看着她明显走了神的目光,又后悔了,干嘛挑这个节骨眼儿让她当主人翁啊,此时此刻她应该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才对!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明明因为麻烦,或者影响自己的利益不想做某件好事来着,可心一软还是做了,做完之后又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教你多管闲事......

    巫氏大宅花园里,沈长歌和老文又在一起钻研十字绣,这玩意儿上瘾啊。

    沈长歌正在挑战的是一幅鸳鸯戏水图,水是斜阳映照下的湖水,水天一色,均呈一种醉人的粉红。

    而且这粉红还是无缝渐变的,绣起来老难老难了。

    她自嘲道:“老了老了,居然还喜欢上了粉红色,真是的。”

    老文说:“老夫人,虽然称呼您老夫人,但是您哪里老了?在我眼里就是个少女,反正跟我比年轻多了呢。喜欢粉红色,那说明心态年轻啊!”

    沈长歌笑:“知道你是好心安慰我。不过你看,越是年轻人,越喜欢穿那些黑的灰的白的,反倒是年纪大了,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颜色呢。”

    她的好友们,也就是那帮年龄相仿的贵妇们,现在穿得是越来越鲜艳了。红的,黄的,橘黄的,什么辣眼睛的颜色都敢往身上招呼,指甲也涂得跟万国旗似的。

    沈长歌跟老文调侃着,有说有笑时间过得飞快。

    老文:“大少爷最近好像很少陪您哦。少夫人过来请安的次数也不多吧?”

    沈长歌:“人家小两口新婚,自然要多花时间甜蜜甜蜜,而且小白毕竟才来巫家不久,还拘谨着呢。在我面前规矩多,肯定不如不在我面前自在。”

    老文:“有规矩还是对的,不立规矩,不能成方圆。老夫人心可真善,天底下像您这样善解人意的婆婆简直屈指可数啊,但愿我女儿将来也能这么好运气,遇到一位像你一样的婆婆。”

    沈长歌微笑:“所谓婆媳矛盾,其实就是没有好好沟通。如果两个人人品都不差,又都能坦诚相见,有话好好说,哪有那么多解不开的疙瘩呀!”

    老文心想,嚯,现在可不是当初你坚持要门当户对那个时候了哈?

    那时你对这个儿媳妇意见老大了,疙瘩一堆一堆的,你都忘了吧?反正你是老夫人,怎么说都是你有理。

    老文:“对了,我听说少夫人这个人特别关注女性权益,最近打着我们巫氏的旗号,在弄什么公益基金会呢。”

    沈长歌一笑:“我也听说了一点,是不是帮助贫困地区的女性学习编程那个?我觉得挺有意义的,她还真挺能干哦。”

    老文摇摇头:“还有一个呢。”

    沈长歌:“还有一个什么,我就没听说了。”

    老文:“老夫人,我要跟您说了,您可别跟少夫人提是我说的啊,我可不想当坏人。”

    沈长歌放下手里的十字绣:“好,你说嘛。”

    老文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我也是听家丁们传的啊,说少夫人她插手管非洲妇女的夫妻生活!”

    “非,非,非洲妇女......的夫妻生活?”听得只言片语的沈长歌一个头顿时两个大,“难道是调节夫妻矛盾?她她她怎么会管到非洲去了?有那么大能耐吗?”

    老文:“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大概就是,非洲妇女下面那个地方要做手术,少夫人拦着不让人家做。”

    “什么?!”沈长歌听得更加云山雾罩,“下,下面,做,做,做什么手术啊?”

    老文一脸为难:“老夫人,您都没听说吗?就是,就是人家非洲做了几百年的一种传统手术,很安全的啦,人家本地人都习惯了的,应该跟生孩子差不多吧......”

    这下沈长歌更糊涂了:“这这这手术跟小白有什么关系,她怎么会想起来管这闲事?”

    “就是说啊!回头人家非洲两口子打起来可咋整......诶错了错了,您这针绣错了!”

    老文指着沈长歌手里的十字绣喊。

    “哎呀不说这个了,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就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少夫人是不是应该把心多放在家里面,大少爷不在的时候多陪您聊聊天什么的,别出去抛头露面折腾太多事,一个妇道人家,传出去多不好听啊!”

    沈长歌点头若有所思:“说的是啊,我得找时间问问去,小白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老文:“而且,少夫人是不是也该花心思打扮打扮了?人长得一般不是大问题,不是有句话说,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吗?女人在梳妆打扮方面懒不得呀,不用她浓妆艳抹,也不用她穿得多撩人,至少别动不动穿一身运动服扎个马尾巴就出门嘛。现在别有用心的人可多了,媒体的嘴也都刀子似的不饶人,会指指点点说巫氏少夫人不端庄、不稳重什么的,会给巫先生脸上抹黑的。”

    沈长歌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其实她也希望小白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门,可是这个长媳好像对打扮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晚上睡得特晚,早上起来总是清水抹把脸就急急忙忙就上班去了。

    而且也不戴任何珠宝首饰,连婚戒都是石头的......提起这个就有点生气。

    可是人家新婚,自己又不好多过问什么。

    老文赶紧又往回找补:“不过少夫人不是普通女子,是心怀大爱的人,也许我们不应该用衡量世俗女子的眼光来衡量她。您看,天下那么多青春貌美的名媛、女博士、女明星,大少爷全都看不上,怎么偏偏就看中了她呢?”

    总之字里行间,颇有小白配不上巫山之意。

    老文一边说,还一边观察沈长歌的脸色,多么希望那上面呈现出一星半点嫌弃之色,这样也不枉自己辛辛苦苦吹了这么久的耳边风啊。

    沈长歌根据听到的这一点点传言,显然也觉得小白管得太多,其实她内心深处也希望小白不如不上班了,在家相夫教子得了,反正也不需要她赚钱养家。

    三年抱俩什么的,家里多热闹啊,好多年没那么热闹过了。

    但是又想到,她们白家只剩这么一点骨血,要是恩公白树还活着,以他们当初殷实的经济条件,一定也希望他的女儿快快乐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难道会希望她尽快当上家庭主妇?

    所以,沈长歌才没有过分约束小白。但希望她能适可而止啊!

    幸好巫山不是这么想的,他很喜欢这个在“自不量力”地奋力折腾中,让人生过得更有价值的白云暖,特别有生机,特别有活力,特别新鲜,永远也看不够,永远也看不腻。

    比如现在。

    “咯吱咯吱......”

    巫氏大宅的图书馆管理员竖起了耳朵。

    怎么,馆里闹耗子了?

    他巡视了一圈才一头黑线地发现,原来是少夫人正在一边读书一边啃笔。读得越认真啃得越响。

    当白云暖发现管理员异样的目光时,就改为转笔了。

    这是以前上学时在课堂上培养出的一项卓越技能。

    虽然老师很烦这个,但是听说经常玩转笔可以训练手眼协调能力,还会刺激大脑神经,反过来提升专注力和记忆力。

    今天她是来巫氏大宅图书馆里查资料的。

    难怪很多人喜欢自己创业。做自己喜欢的事,学自己真心想掌握的知识,那种自觉性可不是被老师拿教鞭敲黑板能比拟的。

    这座图书馆是巫家私人所有,面积和藏书量没有国家图书馆那么壮观,但里面的书籍之丰富和分类之细致也超乎一般人的想象,其中还有很多是名作家亲笔签名的书,巫氏祖孙三代认识的名人实在太多了。

    著名武侠小说家x庸先生生前来s市时,就曾应邀来巫宅的图书馆坐坐,还送了巫山亲笔签名的全册一套,因为巫山小时候就是看着他的书长大的,虽然大多时候是迫于父亲的淫威,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看的。

    巫山也曾梦想要仗剑走天涯,除暴安良。

    结果因为年少无知或者其它原因,也做过不少错事,一不留神自己也成为过别人眼中需要除的暴,比如在初识的小白眼中。

    小白刚才进来时,先花一个小时瞻仰和口水了那些名家签名的书籍,后来发现用不着口水,反正这图书馆自己想来就来,什么书想看就看,差点儿忘了自己已经是巫氏一员了呢。

    她本来就宅,需要的话可以一个月足不出户。现在巫氏大宅就像个宝藏,必要设施应有尽有,还有数不尽的好东西有待挖掘,她除了上班之外都不需要出门了。

    白云暖没忘使命,她在电脑里检索了跟非洲割礼有关的内容,抱着大部头书苦读。

    施行割礼对女性身心伤害极大,存在感染风险,还容易导致并发症。原来这个反人道的恶行已有4000多年历史了啊,那得有多少女性惨遭毒害!

    这种把人当畜生的行为,跟封建社会让女性裹小脚是一样不可容忍的!

    小白搜集了大量资料,凭着一股义愤填膺劲儿鼓捣出了个《非洲女性割礼救援计划》,细致到每一页都打上巫氏logo和页码。

    该计划尝试救出面临割礼、早婚和失学的非洲女孩,为她们提供庇护所,资助他们上学。

    不过小白想了,这回不能光动用巫山的资助,那样有败家之嫌,而且那样自己尽的力不够。

    那怎么才能多凑些钱呢?

    她要拉赞助,号召全社会都来捐款。

378 大地母亲太爱我

    金秋十月,层林尽染,红叶疯了。

    别的情侣爬个山赏个红叶吧,大手拉小手左手牵右手的可甜蜜了,女生不小心踩个小石头,也可以哎呦一声顺势往男生怀里一倒,说不定还能捞个公主抱呢。

    金凤呢?

    孙大圣般地辗转腾挪不老实,把气喘吁吁的巫海甩得老远,美其名曰在前头观察地形。

    观察完了,她也会很贴心地回去跑到巫海身边,拽他拖他或者从后面推他,赐予他攀登的力量。

    不过,她的力气对于巫海这个秤砣来说收效甚微。

    何况巫海还一会儿要求停下喝口水, 一会儿要求停下吃个零食,一会儿要钻树丛里撒个尿,一会儿又脚疼脖子痒的,让他老人家运动运动老难了。

    金凤倒是不说他。

    别人爬2个小时能登顶的小山,他们要爬4个小时以上。有时,跟他们同时开始的人都下山了,看见他俩还在离出发点不远的地方吭哧吭哧爬呢。

    巫海问人家:“劳驾,前面还有多远到山顶?”

    有的人诚实地说:“照老兄你这速度,后天能到就不错了。”

    巫海听了差点儿一屁股坐地上。

    也有的人心软,鼓励他说:“不远了,半个来小时,加油。”

    结果半个小时他才走了100米,基本上跟原地没动一样。

    如此说来,巫海跟树懒这种小动物似乎很像。

    走半道儿,金凤忽然心念一动:“咱俩比赛爬树呀?”

    巫海一怔,人家鬼谷子大师说了,要以己之长,攻彼之短,可是爬树这事儿咱不擅长啊!

    不过金凤又不是敌人,再说他可不想在喜欢的女孩面前说不敢,爬就爬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于是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接受挑战。

    他俩各自在路边找了一棵老树,相距不远,都不是太高,顶上粗大的枝桠朝四面八方伸去,爬上之后可以坐坐,眺望一下树林里的美景什么的,就像童年的记忆那样。

    然而,如今能够眺望的恐怕只有附近游客的发型了,有麻花辫、梨花头、丸子头、蘑菇头,还有“方便面”......多么的丰富多彩。

    虽然巫海的童年也有很多树可以爬,但由于体重问题和运动协调能力,他从来没成功登顶过。

    “呸,呸。”

    巫海卷起袖子,很专业地往掌心里啐了口吐沫搓了搓,摆出了爬树小能手的架势。

    他以前看别人爬树前(尤其是他哥)都这样的。

    小时候,自家园子里有很多果树,除了人参果和千年一结的蟠桃,什么珍奇异果都有,可都是亲哥和家丁们矫健地爬上去摘,嗖嗖两下就没影了。

    而缺乏锻炼的小胖墩儿巫海,则十年如一日地流着哈喇子,顽强地拿筐在树底下扮演着接果子的角色,还振振有词地说,“革命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所以你们摘的果子必须有我的!”

    “行,给你的!”

    要是巫山淘气,一个软柿子瞄准儿了往他脑袋上拽去,巫海就能提前尝到果子的甜味儿了水果汁会从脑袋顶上一直流到嘴里,然后巫海就被一堆家丁架走了,悲惨地扔进浴盆被漂洗无数遍,浴盆里传来巫海凄厉的哀嚎“还我柿子!”

    此时,眼前的金凤笑眯眯不说话,从包里掏出个哨子。

    人家软妹纸的包包里装的都是化妆品和可爱的小东西,她包里装哨子,还有路上捡的她自认为好看的小石头神马的。

    金凤响亮地吹了一声,两人便同时开始爬树。

    金凤的家乡宫家村,有很多大槐树,那是一代又一代宫家村人的童年回忆。

    每年到了那个季节,槐树花一串一串雪葡萄一样挂在树上,香飘千里,孩子们从老远就开始吸溜鼻子。

    等跑近了,袖子一挽鞋子一脱,就你追我赶往树上蹿,把那末端带绿芽的花直接放嘴里,甜甜的滋味,美美的回忆。当然,还可以带回家让娘亲给包饺子吃。

    所以,金凤练就了一身爬树的好功夫。

    2分钟后,她跟个猴子似的已经灵活地坐在了枝头,一头“非洲小脏辫儿”快活地甩来甩去,身上戴的金属小首饰们叮当作响,在阳光照进树叶缝隙的时候闪闪放光。

    她的两只35码小脚丫在空中晃啊晃,悠闲的嘞,可惜再也没有槐花吃了。

    低头看看,她家巫海呢,还在地上奋力地挠树。

    他已经尽力了,但不知为神马,总是刚爬1米多点儿就掉下来,只好满头大汗地感慨说:“唉,肯定是大地母亲太爱我了,舍不得我离她而去啊啊啊!”

    枝头的金凤听了,笑得花枝乱颤,前仰后合。

    巫海仰着脖看得着实在担心:“凤儿啊,别乐了,你留神别摔下......”

    话音未落,金凤就一个趔趄要往下栽,吓得巫海魂儿都没了,小宇宙爆发,以光速奔过去,大张着双臂要接她。

    幸好老树本来就不是太高,而且她的衣服勾在了别的树枝上,再加上她自己也灵活地随机应变,能抓就抓,尽量进行缓冲,所以最后算是平缓落下来的。

    确切地说,是缓缓地砸在了巫海这个人肉垫子上,所以毫发无伤,而且屁股底下软绵绵的坐着还挺舒服的呢。

    而巫海就惨了,被从天而降的妹子“咕咚”一下砸得四脚朝天一动不动,纸片儿般铺在地上,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金凤不好意思地用力拉他:“对不起对不起,巫海你还活着呢吧?”

    “嗯,我这一身肉总算没白长,今天派上用场了。”

    半晌,巫海才缓缓爬了起来,原地留下一个坑。大肠小肠和胃啥的,重新开始蠕动。

    低头一看,惊见自己的肚子小了不少,被压得扁平扁平跟菜板儿似的,连亲哥的小腹都没这么平坦,因为人家有六块腹肌。

    金凤在反复确认了他的胳膊腿儿都能动、脑子没压傻、小**也还在之后,感动地“啪啪啪”拍着他的大脸蛋子:“你说你怎么这么奋不顾身啊?要是我把你砸成肉饼咋办,你告诉我咋办?是不是想让我守寡!”

    巫海感受着金凤的小手与自己面部肌肤相触的温度,嘿嘿地笑着说:“肉饼好,肉饼香,而且必须是猪肉大葱馅儿的。走,咱不爬山了,哥带你吃肉饼去!”

    金凤立马否决:“拉倒吧,咱们来爬山不就是为了给你减肥吗?还吃肉饼?那这半天不白爬了?”

    巫海又振振有词:“不吃饱了怎么有力气减肥?走!”

    金凤督促巫海减肥,并不是嫌他胖了不好看,主要是出于对他健康负责任的角度着想的。

    金凤从事的是西点制作行业,对营养学也有些研究,吃东西前通常都要看看成分表,计算一下摄入的热量神马的。

    但是爬山累得呼哧带喘之后能够饱餐一顿美食,这可是人间一大幸事,反正他俩爬了几个小时还是离起点不远,下山也方便。

    两人开着巫海的车来到一家店面很小、但是人气超旺、巫海大爱的肉饼店。

    他的车子已经换了,不过还是没换豪车,换了辆4年车龄的二手经济适用车,因为原来那辆终于报废了。

    等了半天,总算跟人拼了个小桌。

    等的这10几分钟差点儿没被香味儿馋死。

    进门前巫海打算只吃两张肉饼解解馋就好,10分钟后他改主意打算吃8张。他是这么为自己解释的:一次吃够了它,也许就腻了下次就不用吃了呢?

    终于坐下来之后,除了面前的一大盘高高摞起的猪肉大葱饼,他俩面前还各自有一碗熬得金澄澄香喷喷的小米粥,和一小碟拍黄瓜、腊八蒜之类的小菜。

    巫海咂么着嘴晃着大脑袋说:“肉饼就粥,越吃越有。世上还有什么能比肉饼好吃呢?如果有,唯有羊肉串!呼啦呼啦(喝粥声)”

    他喝粥的时候丝毫不顾形象,吸溜的声音老大了,就因为这个,在家用餐的时候总挨老妈说,除了挨说还挨巫天行桌子底下踹。

    在巫氏大宅里,喝粥不能出声,刀叉碰盘子碗儿不能出声,嘴里有东西的时候不能说话,那么多规矩,吃个饭简直他大爷的累死人了,所以他特不爱在家用餐,宁可说不饿,然后晚点儿从厨房偷点儿吃的到自己屋里去,把脚丫翘到桌子上痛痛快快地吃。

    饭菜的香气就着飘来的臭脚丫的阵阵味道,那叫一个酸爽!

    在金凤面前,巫海就没这些顾虑,因为金凤喝粥的声音居然比他还响,看她吃饭老香了!跟她一起吃东西,不管吃的是什么都香,所以巫海这个微胖界的泰斗,日渐巩固了自己的地位。

    小白吃东西也香,不过跟金凤还是有所不同。金凤是吃得又快又爽,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那种;而小白是咕叽咕叽嚼得有滋有味儿,表情极其享受那种。

    总之吧,现在这个年代,东西做得这么好吃、量给得这么足、价格还这么公道的良心好店着实不多了!所以巫海是这里的常客。

    他和金凤两个,外表都是掉人堆里找不出来的普通人,也不过分追求物质享受,这油腻局促的苍蝇小馆儿里的食物和氛围,就能让他们很开心很满足。

    金凤对来这里吃饭一点儿意见也没有,还总说真正的美食在民间。

379 仙女也有长得不咋样的

    有几次,巫海和金凤路过本市最土豪金的酒店,里面有高大上美食杂志推崇的各种高大上餐厅。

    当然了,价格也很高大上。

    巫海抬脚就要往里走,被金凤果断拒绝。

    巫海:“咦?你拽我干嘛?你你你把袖子还给我!”

    金凤:“我经常进货我知道,这些土豪金主要贵在环境和服务上,那都是噱头,食材其实跟苍蝇馆子没差别。而且街头小摊小店的东西明显比酒店里的好吃,因为啥,接地气呗!”

    她说自己曾经背包游各省的一些小镇,那些混合着烟火气、捧在手上边走边吃的街头美食,绝对不是五星六星七星酒店里可以炮制出来的,吃的就是那个自然朴素接地气的调调。

    金凤背包游中使用频率最高的3句话就是“多少钱”、“来一份”、“好吃!”

    就算哪天出国旅游,学会这三句也足够她用了。

    但是一个人吃饭也有不方便的地方。

    比如有一次,她坐在西安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苍蝇馆子里吃羊肉泡馍,陶醉得不要不要的。

    忽然觉得馍没吃够,于是起身去窗口直接找大师傅再要一个。

    拿着馍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刚才只吃了一半的羊汤被以为她吃完了的服务员收走了。

    虽然金凤很坚强地跟服务员表示没关系,但其实悲痛欲绝、欲哭无泪、悲不自胜以及无语问苍天。

    所以那以后她再出门旅游,都叫上至少一个朋友同去,这样吃了一半跑厕所的时候,好歹有个人帮忙拦着勤快的服务员不让收了!

    巫海笑得捧腹,不由想起了拾梦。

    当年拾梦打扮得花枝招展地跟着自己去大排档,不肯坐坚持要站着,自己还以为她是客气,现在想想,无非是嫌桌椅脏呗。

    虽然嘴上说不介意吃大排档,其实心里别提有多介意、别提多觉得丢人了。

    巫海懊悔地想,当时那么多蛛丝马迹,自己怎么就这么愚笨,怎么就一点儿都看不粗来呢?

    他望着眼前捧着肉饼大嚼特嚼、比自己还不注意形象的金凤问:“人家都说‘我哥酷我哥帅我哥富,看见我哥就走不动路’,而我就是个丑小鸭,你为啥会看上我?以后我跟我哥站在一起的时候,你会不会有压力呀?”

    金凤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的油,给了他一个如假包换的大白眼儿。

    “你哥哪儿能跟你比呀?你哥会弹吉他吗?你哥会写打动人心的歌词吗?你哥唱出歌来能让人半夜抱着枕头内牛满面吗?你哥能没有名人包袱地蹲墙角撸串儿吗?更重要的是,你哥他以后还有机会变白天鹅吗?”

    巫海一本正经地想了想,说:“应该不能。”

    因为他哥已经是天鹅了。

    “就是啊,”金凤轻轻拍了拍巫海的大脑壳,“这些都是我喜欢你的地方,是你独一无二的地方,天王老子也比不上,金山银山俺也不换的!”

    深受感动的巫海咧着大嘴笑得别提多开心了,小米粥都快从他嘴角流出来了,他含混不清地说:“恩瓦无浪鸦,瓦鸦羞羞瓦嘎。”

    金凤面不改色地回答:“说人话。”

    巫海把粥咽了:“跟我回趟家,我要吓吓我哥。”

    金凤气得要命:“难道我长得很矬吗?矬到能用来吓唬你哥玩儿?”

    巫海:“不是不是不是,你长得忒好看了,仙女儿似的......”

    他想,我可没骗人啊,反正仙女也有长得不咋样的,女娲啊、西王母啊,长得据说都挺人的。

    尤其是西王母,据记载,豹尾、虎牙、蓬头,善长啸。

    整个儿一个母老虎。

    巫海:“我是说,我哥要知道我这么快就有女朋友并且想成家,肯定会吓一跳的。”

    想到能吓他哥一跳,巫海这叫一个兴奋,这叫一个跃跃欲试。

    谁让他哥胆儿那么肥,长这么大就没成功吓到过巫山。

    金凤:“成家,是跟我吗?”

    巫山没吓着,倒是把金凤吓着了,她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跟他俩拼桌的是一对七十多岁的老夫妻,正小口小口地啜着粥,听到他俩的聊天内容,忍不住瞥了他们一眼,连连摇头,心里感慨万分

    唉,世风日下啊,看看现在的年轻人,感情当儿戏,居然连要跟谁成家都不知道!

    巫海:“当然是跟你啊,不然还跟谁?反正别人都看不上我......你不是都说了嘛,要是我从树上掉下来摔死了,你就守寡了。”

    金凤:“啊呸呸呸,干嘛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赶紧敲木头!”

    巫海只好咚咚咚敲桌子,这是全世界人民喜闻乐见的习俗:“那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家呢?”

    金凤回答得很干脆:“回就回,反正早晚要见的!”

    巫海心想,还是我们金凤儿爽快,听说小白嫂子当初回家见我父母之前,纠结了好一阵呢。

    估计一般女孩子初次去男方家里都且纠结呢,应该是我的金凤儿非一般人儿,哈哈。

    肉饼店的老板百忙之中过来给他们加免费的白开水,心里无比痛快的巫海一把扯住他的袖子说:“老板,我要给你的肉饼写首歌!”

    老板认识他,但并非因为知道他是名人,而是因为这人总来,且饭量奇大,而且脸跟肉饼区别不大。

    老板斜眼瞅了瞅巫海:“给肉饼写歌?洗洗睡吧。”

    金凤不乐意了,极力维护自己的男神+偶像+男友道:“你不信啊?要是他给你写首店歌,你这肉饼非得火得远销欧美不可!”

    老板:“拉倒吧,邮到欧美都馊了嘞。”

    金凤为这个小老板的变通能力感到婶婶的担忧:“啧啧,现在有真空包装啊。”

    老板:“真空包装也没用,我听说现在连个肉星子都出不了国,海关查得可严了。前几天有位先生来吃肉饼,说他儿子在国外念书,他给儿子寄的牛肉干、鲜肉月饼啥的,统统被海关没收了!”

    看他说得有鼻子有眼,金凤信了:“哼,这帮海关肯定是馋了,想留着自己吃。”

    老板:“姑娘,你以为人家海关工作人员都跟你似的那么没出息呐......”

    两人正兴致勃勃地探讨着拓展海外邮寄业务,旁边的巫海却已经禁不住灵感对灵魂的猛烈撞击,自顾开始哼歌了,连腹稿都不用打。

    哼了两句之后找到了感觉,他忽然目光发直地起身,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外,从后备箱里取来了心爱的吉他。

    灵感一来的时候,他整个人仿佛进入了另一个次元,目光是直的,走路的时候膝盖都不带打弯儿的,身边的人看他就跟僵尸差不多。

    肉饼店里的顾客络绎不绝,有堂吃的,有等位的,也有嫌位子不好等而点外卖的,大多是收入不高的基层劳动人民,还有一些学生,热热闹闹吵吵嚷嚷。他们共同的特点是,觉得花几十上百乃至上千填饱肚子太贵了,这里物美价廉就很好。

    不知什么时候起,一股音乐的清流从嘈杂中响起,人群很快就安静了,大家都竖起耳朵扭过头。

    只见一个微胖的小伙子抱着把木吉他,正垂着眼帘陶醉地自弹自唱一首民谣,一毛不拔的光头在惨白惨白的日光灯下,好似给店里多加了一个灯泡。

    “肉馅葱姜酱油水/

    雪白的面粉满天飞/

    一口大锅一点油/

    松脆多汁耐寻味/

    谁说幸福就得有lv/

    谁说快乐它很昂贵/

    我要的天堂很简单/

    只要有你陪/

    吃一口你烙的肉饼/

    再辛苦都不觉累......”

    请自行代入《打靶归来》的曲调。

    金凤的胳膊支在桌子上,两手握在一起捂在鼻子上,心潮那叫一个澎湃,那叫一个起伏,望向巫海的眼里全是崇拜的小星星。这还是她头一次亲眼目睹巫海的创作过程呢!

    他肿么可以这么快就想好歌词呢?他肿么可以这么光速就编出曲调呢?

    巫海他一定是文曲星转世来着!

    还是那个爱迪生,呃不对不对,爱因斯坦,不对不对,贝多芬,对,应该是贝多芬转世!

    当乐曲收尾之后,不大的店面里寂静了两秒钟,掉根针都能听得见。

    接着,澎湃的掌声响起来。

    有人拍桌子,有人拿筷子敲碗,还有人高声喊:“唱得好,接地气,再来一个!这才是属于我们劳动人民的音乐!”

    金凤真为自己的男人骄傲。

    “再来一个就再来一个呗。”

    巫海也不扭捏,干脆爬到桌子上又自弹自唱了几首原创民谣,大多是还没发行的。

    由于他的歌词极度口语化且有一定哲理,曲调又极为好听且朗朗上口,还有他的音质实在太好,这冒似也是巫海为数不多的可以跟亲哥媲美的东西。

    所以人群沸腾了,都像捡到宝一样听他唱歌。

    外面的路人从敞开的大门口听到好听的音乐,都纷纷往里看往里挤,进来以后受不住香味,纷纷来一份物美价廉的肉饼边吃边听,所以无形中增加了肉饼店的收入。

    今天老板忙疯了,头一次觉得该请俩跑堂的伙计帮忙了。

    没想到巫海这一唱,就直接唱到了小店打烊。

    好不容易把客人都送走之后,老板一双油腻粗糙的大手握着他的手说:“大兄弟,我信了,你真会唱歌,唱得比那个什么真如海还要好,要不我每个月从牙缝里挤出800块给你,你每天来唱歌,中不?”

    800?

    金凤的拳头握了起来,心想,这老板也太没眼力价儿了。

    居然用800块糊弄我家财万贯、音乐才华赶超爱因斯坦的大才子!哦不对,是音乐才华赶超贝多芬!

    没想到巫海丝毫不觉得什么,听完用力拍了拍老板的肩说:“每天来,我恐怕没时间,不过我有空就过来,也不要你钱,就图个大家高兴,中不?”

380 下面我简单说几句

    “中!太中了!”

    老板深受感动,内牛满面。

    巫海也不跟他客气:“我都唱了一晚上了,老板你要实在过意不去,就给我打包一打肉饼带回去当夜宵吧呗。”

    “好好好,木问题!”

    老板把剩下没卖完的全给他打包了。

    还吃夜宵啊?

    金凤想,你再吃,爬10座山也减不下来肥咧。

    如果唱歌能减肥就好了,那个比较适合你。

    不过没关系,只要不影响健康,你胖成球也不影响我稀罕你!

    巫海一手拎着摇摇晃晃的肉饼袋子,另一只手牵着金凤压马路,不时还打个饱嗝,猪肉大葱味儿的。

    奇怪,这饱嗝它倒是蛮听话的,你看刚才唱歌的时候它就乖乖不出来,现在积压的全出来了,一个接一个。

    也许是因为巫海对音乐太过投入感动了天地的缘故,他只要一唱歌,别说饱嗝了,哈欠、喷嚏、咳嗽、p,还有大号小号从来都不光顾,非常给面子的,但是通常唱完之后他需要第一时间找厕所。

    等他打完嗝,金凤让他再把肉饼那歌专门对着自己唱一次,巫海满足了她:“就是专门给你写的。”

    金凤听完忽然扭头:“诶不对啊小海子,你这歌词写得有点儿问题。”

    她喜欢管巫海叫“小海子”,谐音就是“小孩子”,她觉得巫海单纯的就像个儿童,这也是自己喜欢他的原因之一。现在这个社会,还有几个成年人能像小孩儿一样纯真地活着?

    巫海:“什么问题?”

    “你看啊,这句,‘吃一口你烙的肉饼/再辛苦都不觉累’,”金凤两手一摊,“肉饼既然是我烙的,你啥都没干上来就吃,当然不会累呀!”

    巫海沉默半晌:“对呀,你烙我吃行。饼要是我烙的话,我怎么可能不累呢?光和面就得累死我。”

    金凤笑得花枝乱颤:“没事儿,有我呢,我去学学,烙给你吃。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在床上烙饼就可以了,辗转难眠多想想我。”

    巫海:“呵呵呵,这个可以有,我经常在床上一边数羊一边烙饼,以后不数羊了,我数金凤儿,一个凤儿,2个凤儿,3个凤儿,zzzzzz~~”

    巫海走着走着忽然打起了呼噜,爬山对他来说太累了,吃饱了更困!

    金凤用力摇醒他,霓虹灯下的马路边回荡着金凤的呼喊“喂喂喂,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睡呢?怎么可以夜宵还没吃就睡呐!”

    夜宵?

    巫海一听有夜宵,立马睁开了眼睛......

    金凤没有食言。

    不久就安排暂停西点业务3天,天天系着围裙看着菜谱在面粉堆里打滚儿。

    摸爬滚打终于学会做肉饼了,兴奋地打电话:“小海子你来我家,我有东西给你看!”

    巫海颠颠儿地去了。

    金凤神秘兮兮端上来一个盖了盖儿的盘子。

    巫海以为是她新研发的饼干,还挺有兴趣的,因为她烤的每种饼干都好吃。

    结果打开一看,巫海龇了龇牙。

    里面的东西说实话闻着还行,就是形状有点儿奇怪,猪腰子形的。

    颜色也有点儿奇怪,有一半的面积,颜色也像猪腰子。

    原来是她刚烙好的肉饼!

    “小海子你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鸡不鸡冻!”

    金凤递给他一双筷子,闪闪发光的眼神充满期待。

    “吃啊,趁热赶快吃,尝尝我的手艺咋样?”

    巫海凝视了3分钟,各种下决心,各种绞尽脑汁寻找下口的地方,最后终于眼一闭心一横,大义凛然地咬了下去......

    然后脸色由红润转而更加红,特别红,超级红,然后发紫,然后又转绿。

    金凤的眼珠滴溜溜地望着他。

    巫海都快忍出内伤了终于还是没能忍住,找了个垃圾桶,把刚才吃进去的东西都无私地还给了大地母亲。

    金凤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小脸儿变得很难看:“有那么难吃吗?”

    大难不死的巫海抬起头,比哭还难看地笑着说:“挺好吃嗒,很有创意,我只是,我只是肚子不太舒服。”

    金凤奇怪地问:“肚子不舒服难道不应该去厕所吗?”

    巫海无言以对。

    金凤:“好吃就多吃点儿啊!”

    巫海心里叫苦连天。

    金凤自己撕了一块:“好吃我也尝尝。”

    巫海惊问:“原来你还没尝啊?”

    金凤瞪了他一眼:“人家不是想把第一口留给你吗?”

    结果尝了一口之后......

    她也毫不犹豫地还给大地母亲了:“哎呀,那啥,我应该是不小心把糖当成盐了!这不是做西点做顺手了嘛!”

    她毕竟是个西点师,蛋糕饼干啥的用盐量很少,但都是上百克上百克地用糖,用习惯了。

    巫海强忍不适:“不要紧不要紧,你这种钻研和奋斗的精神还是相当可嘉的,再接再厉!”

    一个愿意3天3夜放下工作,努力学着给自己烙肉饼的女人,巫海断定她是必须值得娶回家的。

    自己选的媳妇儿做的饼,就算再难吃,自己哭着也要吃下去!

    金凤第一次去巫氏大宅,巫海只说带个朋友回来吃顿家常便饭,他想在亲切祥和的氛围里把金凤介绍给家人,而不是在全家人审视罪犯般的目光里。

    结果呢,没什么心理准备的沈长歌受惊不小。

    要知道,不管是人还是物,全部颜色加起来以不超过3种为宜,多了就会让人觉得眼花缭乱,失去美感。

    沈长歌想,这女孩子怎么五颜六色的?

    金凤的头发是巧克力色的,上衣是姜黄和灰色双拼,裤子是深紫色的,鞋子是大地色的,包包是黑色带金流苏的,手上的镯子是绿色的,项链是银色的,口红是玫瑰色的,指甲则是天蓝色的......从头到脚加起来一共有11种颜色之多。

    而且金属首饰叮铃咣啷的,说话声儿还那么洪亮,这审美......

    沈长歌出于礼貌,想夸她几句,可实在没什么好夸的,只好说:“好羡慕你的头发那么多,发质真好。”

    “不用羡慕我,”没想到金凤大大咧咧一伸手,巧克力色的中长卷发瞬间拿在手上了,“我戴的是假发,呵呵呵。”

    沈长歌受惊不小。

    金凤真正的头发并没有那么多,还有点儿天然的发黄,一看就是小时候营养不良导致的。

    可能正是因为发质不好,不适于烫染,所以她才选择了假发,而且假发丰富多样,可以今天这发型,明天那发型,天天不重样。

    不同于小白,这丫头一点不认生:“阿姨,下面我就说几句,简单介绍一下自己哈。”

    沈长歌强迫自己微笑。

    金凤:“我,宫金凤,出生在西北农村,我们那村儿叫宫家村,80%村民都姓宫,以前属于全国贫困县。小时候,我家住的是那种黄沙和泥土砌成的房子,5个兄弟姐妹成天吃不饱穿不暖,别说什么牛奶糖果了,连喝水都不能随心所欲喝,因为常年干旱。不过这几年好多了,物质丰富一些了。跟大城市比,我们那儿虽然落后,但因为没有化工厂的污染,天比这里蓝多了!有人看不起农村的,可农村又怎么了?穷又怎么了?我宫金凤从小聪明伶俐,敢拼敢闯能吃苦,别人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而且比别人做得更快更好,我从来就没觉得自己比城里人低过半头......”

    她的“说几句”,一说就滔滔不绝说了10分钟。

    沈长歌的表情又是震惊又是动容,不可描述。

    她想,好吧,能吃苦算是一种美德,但,这是一个女孩子初次见男孩子家长的正确打开方式吗?

    难道女孩子不该规规矩矩、礼礼貌貌地讲讲她自己有什么兴趣爱好、在哪里受的教育、读过哪些好书吗?

    在沈长歌的上流社会交际圈里,一个敢这样自夸的女孩都没有。

    那里面的名媛都是笑不露齿,行不摆裙,学业有成,多才多艺不说,不管多出色,被别人夸的是时候也必须微笑着谦虚“哪里哪里”,还要礼貌地恭维对方几句。

    可是眼前这位五颜六色姑娘,冲得像只“二踢脚”爆竹一样......

    一旁的巫海投向金凤的目光里,却充满了欣赏,甚至敬意。

    他觉得这姑娘太稀少了,太独特了,太棒了,太漂亮了,而且越看越耐看,以后再也不拿她跟豹尾虎齿、蓬发戴胜的西王母比了。

    沈长歌要说见过的大世面可不少,但这种情况她还是头一次碰到,一时语塞,憋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招呼用餐。

    家丁们将一道道美食端了出来,香气四溢。

    金凤的肚子咕噜噜叫得毫不客气,她揉了揉胃说:“太好了,我还真饿了,不过小海子,你家这菜量不怎么厚道啊,这么大盘子就这么一小坨,还不够我塞牙缝儿的呢!”

    沈长歌脸色煞白。

    要知道,巫家今天刚巧吃的是法式大餐,十几道菜依次上,每道只有一丢丢的那种。

    巫海没有提前说要带女朋友回来,家里也没特殊准备饭菜。只是沈长歌自己今天忽然想吃法式大餐,所以大宅里的主厨就按开胃菜、汤、鱼、间菜、烧烤、沙拉、甜点这个顺序上的。

    别说工序繁琐,法国人一向以善于吃并精于吃而闻名,法式大餐至今仍名列世界西菜之首。

    比如鹅肝,超级小的一块装在巨大的盘子里,旁边点缀点儿菜叶子巧克力汁神马的,好看是挺好看,跟中餐尤其是东北菜比起来,确实有中看不中吃的华而不实之嫌。但有的人吃的就是个情调嘛。

    现在端上来的只是开胃菜,自然分量很小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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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有云也有毒介绍:
巫山爱酒爱美人,忽然两样都失掉兴趣。体检结果:纵欲过度! 他用白云暖当调理“肠胃”的“清粥小菜”,她却视他为禽兽中的战斗机。 “为什么跟我培养感情?” “大鱼大肉吃腻了。” “你你你把衣服穿上!” “朕不喜欢穿衣服。” “这个世界难道没有王法吗!” “有。朕,就是王法。” 当两情相悦姗姗来迟,一个真相震惊了世界,有人晕倒,有人断肠。 小白沉默半晌:“也罢,反正真爱就是,爱你的灵魂胜过你的皮囊。”巫山有云也有毒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巫山有云也有毒,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巫山有云也有毒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