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 就这么爽爽地决定了
巫海并不点破,只是宠溺地对金凤说:“喜欢哪道菜你使劲吃,不够吃我的,再不够,我一会儿带你吃肉饼去。”
沈长歌不悦地叹了口气,对二儿子的审美表示出婶婶的担忧。
接下来,金凤喝汤的声音在奢华的餐厅里响得惊天动地,荡气回肠。
旁边服务的家丁都咬着嘴唇努力不笑出来。
而沈长歌听着那声音,就跟听惊雷似的触耳惊心,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忽然觉得自己以前对小白要求是不是太高了?
小白已经算很不错了,跟这位“小太妹”比起来。
巫海无意中瞥见母亲的脸色,忽然领悟到了什么。
但是,他的处理方式是,不但没有阻止金凤喝汤的声音,反而自己也开始大口大口很响地喝汤,声音甚至盖过了金凤,这样就不显得金凤的动静太突兀了。
他是觉得如果当场提醒金凤的话,也许会让她难堪。
再说他知道金凤的性子,“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不希望她到自己家里来,连吃个饭都要小心翼翼的。
沈长歌是他妈,怎么会不明白儿子反常举动的用意?
不过她觉得他的宽厚和善解人意用错了地方。
金凤喝爽了,抬头对巫海说:“这汤还行,再给我来一碗。”
“好嘞!”
巫海马上去要,结果厨师跑来抱歉地说,没想到今天有客人来吃饭,所以每道菜做的都没太多富余。
巫海一听,说没事没事,立刻把自己那碗刚喝了几口的汤推到金凤面前:“喝我的。”
金凤:“你不要了?”
巫海憨厚地笑笑:“我喝不惯,你帮我干掉,省得浪费啊。”
金凤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沈长歌顺着她的手看了看她的胸。都说女人胸大屁股大好生养,金凤的小身板儿也着实瘦了些,到时候又是个操心的事儿。
金凤也不客气,也不介意巫海已经碰过,端起他的碗来就一饮而尽,根本没碰勺子。
而西餐礼仪应该是用汤匙喝,不宜端起来,而且汤匙还得由身内向外舀出才对。
沈长歌已经完全失去了胃口。
二儿子长这么大,这是头一次带女孩子回家来吃饭,意图非常明显。
但是,纵使她对次子多一份宽容和宠爱,纵使她现在已经不那么强调门当户对,也还是很难接受这样的儿媳,于是找个理由先离席了。
她想,幸好天行有事不在,不然非气坏了身子不可,回头得好好跟大海说道说道。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发现写字台上摆着一个没见过的花信封。
问家丁谁送来的,说不清楚,倒是看见二少爷蹑(gui)手(gui)蹑(sui)脚(sui)出没过。
沈长歌打开一看,果然是巫海的笔迹
“妈,我早就知道吃了这顿饭,你一定对金凤不满意。她心直口快,看起来也不是那么懂礼貌,说话总是一针见血,有时还不给人留情面。但是请相信我,这女孩有颗率真善良的心。”
“她能陪我哭,陪我笑,陪我饕餮陪我疯,从不嘲笑我的情绪化和孩子气,并且真心赞美我的每一个作品。当然了,如果有觉得不好的地方,她也会毫不犹豫指出来跟我探讨,不会一味地讨好和恭维。而且她很关心我,我就说了一句爱吃肉饼,她就停工3天专门学着做给我吃,虽然说做得一塌糊涂吧......总之,这样的女孩子,正是我要找的灵魂伴侣!”
“其实我本可以跟她说说,让她这顿饭装得淑女一点儿,给妈留个好印象。不过我想来想去觉得没这个必要,我就是想让妈接受她最真实的样子,这样我跟她才能走得长远,她也不用有压力。过去的事不提了,现在的我,只想娶金凤。妈你要是不同意,我可就割腕了啊......放心,我用薯片儿。”
沈长歌看到“割腕”两个字的时候差点儿魂飞天外,但后来看到是用薯片,又气乐了这臭小子,这么大人了还没个正形。
不过,她能感觉到大海是在跟自己交心,把掏心窝子的话都跟自己这个母亲说了,这一点她还是很欣慰的。
当初自己拼命反对大山跟小白,现在人家两个不是挺好的吗?说明自己从前坚守的门当户对那一套过时了。
那么这一次,自己应该坚持吗?
沈长歌走后,金凤嘴里咀嚼着一大块本来应该切小而她懒得切的羊肉,腮帮鼓了个球,含混地问:“你妈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巫海看她喜欢吃那羊肉,便把自己碟子里的也送了过去:“比起别人喜不喜欢你,更重要的是你喜欢你自己。”
金凤咕咚一下把那还没完全嚼烂的肉艰难吞了下去:“可是,你妈不是别人啊,你妈喜不喜欢我还真挺重要的。”
巫海:“那你打算怎么办?努力学做她喜欢的女孩子吗?我看你不是那块料。”
金凤想了想,又往嘴里塞了些东西说:“那要看她不喜欢我哪方面喽。要是不喜欢我的长相和声音,我可不打算去整容变声,那些整容失败的例子太要命了;要是不喜欢我的性格,那也没辙,我不打算改心性,而且改性格很累的,就不能开开心心做自己了,改不好还容易成为失去自我的四不像;不过,她要是不喜欢我的一些小习惯,我倒是可以尝试改改。”
巫海:“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也不想让你改性子,你改了就不是我喜欢的凤儿了。”
金凤开心地举起酒杯:“那就这么爽爽的决定了,干杯!”
巫海:“干杯。”
两人将葡萄酒一饮而尽。
巫海:“告诉你吧,其实我就喜欢你吃饭发出的声响,听着就香,跟你一起能多吃两碗干饭!”
金凤担忧地看了看他的肚子:“如果不影响健康的话,你再多吃点儿我也没意见。”
巫海:“你放心,为了你,我一定把减肥大业进行到底,不过你可得帮我啊!”
金凤刚要说当然帮,巫海又说:“咱俩可以进行床上有氧运动,充分燃烧我的卡路里。”
旁边的家丁忍笑快忍出内伤,心中也认为这姑娘想当上巫氏的二少奶奶,恐怕,难。
金凤:“小海子,帮我一个忙,你去问问你妈,到底不喜欢我哪些地方。你列个单子给我,能改的我会打勾,不能改的我会打叉,能改的那部分保证一个月内改掉。”
巫海扔下筷子搂过金凤狠狠亲了一口,在她脸上留下一个大油印子。
这姑娘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哪里他都爱,就没有他不爱的地方。
这时,在外面加完班跟同事吃过晚饭的小白回来,见到巫海搂着个五颜六色叮铃咣啷的女孩,先是一愣,然后友好地打招呼。
她是没想到巫海会带女孩回来吃饭,而且这女孩跟拾梦的风格很不一样。
结果没聊多久,小白就跟金凤一见如故了。
金凤也不要巫海了,两个年龄相差不大的女人跑到屋里关起门来唠嗑,不时发出咯咯的欢声笑语。
巫海则在外头无聊地挠墙,心里在无声的呐喊“嫂子你把俺媳妇儿还给俺!!”
后来,同样加班回家的巫山也加入了挠墙的行列。
他很想知道谁这么有魅力,把自己的小娇妻给拐走了。
听说是弟弟的女朋友,就更好奇了,同时也有些担心,怕这个没心没肺的弟弟又找个拾梦那样的,所以誓要为弟弟把把关。
同时,巫山也头一次后悔房门隔音效果弄得太好,都听不见两个女人在里面嘀咕什么。
要是换了别的女人,叽叽喳喳讨论的无非就这么几个话题奢侈品、电视剧、减肥和男人。
不过这两个女人不走寻常路,她们两个脑筋急转弯爱好者竟然在里面谁的脑筋急转弯更多更好笑,之后还有一点时间用于交流饼干的做法,诸如用哪种方子烤出来的饼干更酥或更脆或入口即化。
巫海在门外跟巫山请求:“哥,这回你一定要帮我跟妈说说,金凤儿绝对是个好女孩,绝对真心对我。”
巫山:“这个我不敢保证,但看在你为了我的婚礼舍得剪头发的份儿上,我先帮你相相。”
巫海:“婚礼上其实你见过的,我跟她一直在一块儿。”
巫山:“早不记得了,你知道我眼里只有一个女人的。”
巫海不屑地撇了撇嘴:“切,我眼里也只有一个女人!”
这时,门开了,金凤一边往外走一边对旁边的小白说:“我有空再来找你玩儿啊。”
巫山和巫海都迎了上去,各找各的媳妇儿。
小白:“金凤,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家巫山。”
金凤60度仰着脖瞧了一眼,表情很平淡:“认识。这么高个儿,裤子不好买吧?回见啊小白。”
“裤子不好买”这几个字,算是跟巫山打过招呼了,然后她就拉着巫海潇洒地走了,再没看巫山一眼,只留下一路叮当作响的金属首饰碰撞声,还有万国旗般五彩缤纷的背影。
巫海被金凤拽着,特地挺胸收腹抬头缩屁股,走得那叫一个雄赳赳气昂昂,好像刚从战场上凯旋似的。
这还是生平第一次有一个女孩,在自己跟万人迷亲哥同框的时候无视亲哥存在的,风水轮流转啊!
哼,那些一见到首富就拿出手机狂拍,或者鸡冻得捧着脸捂着嘴,或者啊啊啊地叫得跟难产似的小迷妹,自己才不稀罕咧!
382 什么运动往后跑
巫海沉不住气了:“凤儿啊,刚才你见到我哥有没有小鹿乱撞?说实话我不怪你。”
金凤淡定答:“这辈子我一共只遇见两次小鹿乱撞,第一次是在野生动物园,为了抢我带的那兜胡萝卜;第二次,就是当你告诉我,你是真如海的时候。”
巫海听完,眼里星光四溢,胸中的小鹿撞得跟脱轨的火车似的!
终于有一个眼不瞎的妹子,为自己小鹿乱撞了啊!
而且在万人迷老哥面前,她竟然顽强不屈地一点儿都没有倒戈!
他于是更加沉不住气地说:“凤儿啊,你得对我负责到底,听见没?要是哪天你敢把我甩了的话......”
金凤停下脚步,很期待地瞅着他:“说啊,如果我把你甩了,你打算怎么着?”
“我就,我就,我......”巫海努力地思索了片刻,终于把心一横,“我就哭!”
“哈哈哈哈!”
金凤笑得像一只上下飞舞的蝴蝶。
巫山一直盯着他们,直到他俩的背影消失不见,心里说,这丫头可以呀,有把子个性。
于是小白开始给他灌输,金凤这个女孩儿多有意思,多么不走寻常路的。
小白说金凤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对任何人不仰视也不俯视,不给人压力也不对人阿谀,这点特别棒。
比如她对宅子里的家丁都客客气气礼礼貌貌,反倒对巫山你没什么特别的,如果说有什么特别,那就是格外冷淡一些。
小白自己从福利院孤儿到豪门女主的变身过程中,不敢说看尽人间冷暖,至少也见过一些人前人后态度的显著不同,对她的冲击力挺大的。
以前那些不怎么爱搭理她、喜欢给她白眼儿,或者她到处求人却毫不给情面拒绝她的人,现在对她都热情多了。
以前俯视她的,现在都仰视她了。
倒是金凤这种一视同仁、任何时候对任何人都始终如一的,不免让人高看一眼。
小白之所以跟她一见如故,也许是因为她们俩骨子里很相似吧。
而这种东西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学来的。
也不是表面虚浮的表演可以伪造的。
巫山:“你跟她很熟么?”
小白:“今天第一次见。”
巫山:“那你就敢下定论?”
小白:“谁让我天生悟性高呐,没办法,而且金凤这个人就是有魅力,招人喜欢。”
巫山:“跟我比呢?”
小白:“你呀?初次见面你给我留了个啥印象,自己想吧。”
巫山不服气地挺了挺胸:“一个是初次见面就给你留下好印象的人,和一个初次见面就让你恨之入骨、但是后来又让你爱得欲罢不能的人,你觉得这两者其实谁更有魅力?”
小白想了想,得,自己又被他给绕进去了:“不跟你说了,我练习写代码去。”
巫山拉住她:“别忙,你说的,凡事都要跟你沟通。”
小白:“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巫山:“对,我有坏消息要告诉你。”
他一点不像开玩笑。
小白浑身的肌肉都紧张起来。
她知道巫山是那种除生死无大事的人,如果从他嘴里说出“坏消息”几个字,可能真是很糟糕的事。
她做了个深呼吸:“我准备好了。”
巫山:“有人举报‘巫氏爱盲基金会’猥 亵女童。”
小白石化。这是什么样的脑洞可以制造出来的谣言!
可是巫山接着说:“有两位到基金会去登记申请资助的女盲童,一个8岁,一个10岁,面容姣好,登记当天分别在基金会会馆里被人动手动脚......”
小白:“我的天,那两个女孩现在怎么样了?”
巫山:“正在医院接受身心治疗。由于她们俩都是完全失明,所以几乎提供不出任何有用的犯罪嫌疑人信息。”
上次幼儿园事件,让小白学了一招:“那摄像头呢?就没拍下点儿什么?”
巫山:“罪犯似乎有很经验,事发前,相关的监视器都被蒙住了。”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小白痛苦地闭了一下眼睛:“希望罪犯早点被绳之以法!”
但这个事件的发生,无疑会大大影响巫氏的声誉,除非巫氏能够证明此事与自己无关,尽快抓到真正的凶手,并弄清他们是受谁指使。
巫山的表情保持不变:“还有别的坏消息。”
“还有什么?”
小白再次紧张起来。
巫山的语气还算淡然:“我们巫氏珠宝公司出现了一批假的冰种翡翠;
巫氏食品公司售出了含有违禁成分的儿童奶粉;
巫氏地产新建成待销售的楼盘,出现了大量老鼠蟑螂,无人敢买。”
巫山每多说一个字,小白的心就更猛烈地揪一下,消息一个比一个坏。
“还有,”巫山望进她的眸子,“有人说,巫氏之所以走下坡路,就是因为我沉湎美色,整日跟你腻在一起,不思公务,不思进取。”
小白的嘴一扁,好像要哭,但最后又没有。
她觉得哭未免太没出息了,而且眼泪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以前,巫山从不跟她提这些事情,天塌下来也自己扛着,他们在一起时似乎更多的是风花雪月。
但有一次小白跟他说,希望以后有任何事情都第一时间跟自己沟通。
只有沟通顺畅了,不积累疙瘩,并且彼此扶持,彼此分享悲伤快乐,两人才能走得天长地久。
巫山记住了,所以他刚刚得到这个消息就一五一十地跟她“分享”了,一点没藏着掖着,显然是充分相信她的承受能力。
他说这些的时候很平静,平静到就像在说不相干的事,还没有刚知道孟君遥跟小白关系的时候情绪波动得厉害。
而且小白很难想象,公司遇到这么大的危机,相当于遭遇商业的凛冽寒冬,巫山刚才竟然可以若无其事地跟自己打趣。
他是橡胶做的么?
他的抗压能力怎么可以这么强呢?
小白整理了一下情绪说:“妈妈知道这些吗?”
巫山有些意外,还以为她会问好多个“怎么办”:“她还不知道,怎么了?”
小白:“你先不要告诉她,以免她担心,她比较敏感。说不定等晚点她知道的时候,问题都已经解决了呢。”
巫山听了莫名感动。
要是母上大人知道,这个她曾经反对娶进门儿的儿媳这么替她着想,一定很欣慰吧?
“难为你想到这个,不过我爸消息灵通,我妈也很快就会知道的。”
“她能晚一天知道,就少一份担心,”小白忽然想到一个最最最重要的问题,“对了,这些是确有其事,还是被人诬陷的?”
巫山:“正在调查中,现在我还不敢断言。不过,树大招风,想巫氏倒下去的一直大有人在。
这次这么多篓子一起捅出来,不管是完全谣言,还是巫氏的人被利诱,都说明对方是有计划有步骤地发起进攻。我有预感,这会是巫氏有史以来遭遇的最大的危机。”
小白拿起他一只大大的手掌:“没事儿,哪个大公司没遇到过点儿大风大浪啊?我会跟你一起面对,相信咱们巫氏一定能挺过去的!”
巫山把她的双手都握住:“我喜欢你说‘没事儿’。”
小白:“那我就一天跟你说10遍,没事儿,没事儿,没事儿......”
“好了,已经18遍了......”巫山,“如果挺过去了,你打算怎么奖励我?”
小白嗔怪:“挺过去还不是应该哒?你要我怎么奖励?”
巫山:“你还记得我以前欠你一个愿望么?就是你什么时候要求我答应一件事情,我都必须无条件答应。”
小白:“记得啊。”
巫山:“如果这次巫氏挺过去了,你就也给我一张虚拟愿望卡好了。”
小白:“行!”
“好了,”巫山松开她的手,“我就是特地回来跟你说一声,今晚我还得回公司镇守。”
小白:“放心去吧,我去陪你妈妈。”
她拉着沈长歌说话:“我问您一个问题啊。”
沈长歌:“你说。”
小白:“什么动物个头像猫,长相又像老虎?”
沈长歌想了一会儿:“是虎皮猫吗?”
小白:“不对,正确答案是:小老虎。”
沈长歌:“哦呵呵呵。”
小白:“再问您一个啊。如果狗熊每分钟可以掰一个棒子,那么在果园里,一只狗熊5分钟能掰几个玉米棒子呢? ”
沈长歌感觉有陷阱,迟疑着说:“难道不是5个?”
小白:“不对,一个也没掰成,因为果园里只有水果,没有玉米。”
沈长歌笑,然后孩子气地说:“再来一个。”
小白:“世上哪种运动是往后跑的?”
沈长歌显然还是没有get到脑筋急转弯的窍门儿:“打球防守的时候?”
小白:“不对,答案是:拔河......”
为了不让沈长歌上网看到那些负面新闻,白云暖整个晚上都在陪她聊天和玩脑筋急转弯儿。
沈长歌:“小白啊,你脑子里怎么能记住那么多?”
小白:“脑筋急转弯儿可以防止脑子生锈,我人笨嘛就多记几个,经常练练脑子。”
沈长歌:“你可不笨,你很聪明啊,倒是大海的那个...唉。”
小白明白了,赶紧替金凤说了些好话,把金凤闪闪发光的可贵优点罗列了一下。
沈长歌听着也在理,觉得心里舒坦一些了。
然后又想起了老文的话,于是问小白到底是在跟非洲人打什么交道,人家的家事可不要插手啊!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
小白一愣,然后把惨绝人寰的非洲女性割礼给沈长歌细细讲来。
结果听得沈长歌眼泪汪汪,说支持小白去打倒这个什么可怕的割礼,还说如果需要自己出钱出力尽管说。
难怪跟巫山是母子,亲生的,两人口吻一样一样的。
小白深受感动,觉得自己这个婆婆真是善良单纯。
那些婆媳矛盾打得不可开交的家庭,到底是咋整的呢?
383 懂
“易如风!”
邦邦邦的高跟鞋声愈来愈近。
女人的高跟鞋是会说话的,它们跟地面接触发出的动静,可以充分告诉你这个女人目前的心情。
如果是很轻快的“哒哒哒”,那么这个女人的心情也一定是愉快轻盈的;
如果是像现在这种重型机枪似的充满了攻击性,那么这女人一定是浑身带刺索命来的,那些刺跟豪猪一样,根根竖起,投入一级战斗准备。
易如风不悦地想,前台和保安看来都该换了,怎么是个人就拦不住?
事实上,易氏的前台和保安只有两个人拦不住,一个是巫山,还有一个就是现在这位。
易如风抬起头望向办公室门口,又等了足足30秒,“机关枪”才在门口出现。
“duang”的一声,门被进来的女人从里面一脚反踹上,吓得全楼道的员工心惊肉跳。
如果站在楼道口往里看,左右整整齐齐伸出两排小脑袋瓜。
兮多凶神恶煞步步逼近:“易如风,你个王八蛋!谁让你这么对付巫山的?你是想至巫氏于死地吗!”
风度还是要有(zhuang)的,易如风收敛起不悦的心情,站起来以春天般的温暖亲切迎宾。
“原来是歌唱家兮多小姐大驾光临啊,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请问要喝点儿什么吗?”
兮多怒目圆睁:“喝你个大头鬼!你不是说要想办法让巫山后悔娶那个白骨精吗?你可没说要把巫氏往死里整啊!我现在才知道你是只衣冠禽兽,表面看着温润如玉,没想到背后这么阴毒!”
易如风的眸光一暗,面色一冷,但瞬间又恢复了春天般的温暖:“兮多小姐,你这是从何说起啊?”
兮多:“还装!巫氏那批假冰种翡翠、违禁奶粉、耗子蟑螂,还有爱盲基金会那俩倒霉孩子的事儿,都是你一手导演的吧,戏精!”
易如风笑颜如花,嘴咧到耳根,大白牙能做高露洁广告:“是最新消息?一会儿我也赶时髦瞧瞧去。”
兮多两手抱在胸前,眯起眼睛欣赏着他的精彩表演。
“装,继续装!咱俩上次推心置腹,还结成失恋阵线联盟,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对付巫山的方式吗,怎么也没跟我商量商量?上次临走的时候,我记得你说的可是‘从长计议,互相通气’!”
易如风缓缓收起了笑容。
“是啊兮多小姐,如果我打算有什么动作,怎么可能不事先跟盟友你商量呢?
我倒是记得你那天说‘由爱生恨’。
巫山对你爱搭不理,转身就娶了那个孤女、你曾经用过的小时工。
你因此心有不平,对巫山怀恨在心,所以就做了这些手脚来报复他对不对?
然而你怕巫山记恨你收拾你,所以又跑到我这里来闹一出戏,把脏水全泼我身上对不对?
你这样做不太地道吧,也不符合你国际一流歌唱家的身份吧?”
“我,我泼你个锤子顶你个肺!”
兮多气得忍不住爆粗口了,一弯腰,一只高跟鞋俨然已经握在手里。
如果有必要的话,它可以分分钟化身为飞镖。
在许多人的心中,她是温文尔雅高高在上的女神,是拥有国宝级金嗓子的歌唱家。
但歌唱家也吃五谷杂粮,谁说歌唱家气急了就不能骂人和扔飞(xie)镖(zi)呢?
易如风似笑非笑地安慰她:“哎呦我的兮多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大美女不能生气的,一生气可就不好看了哦?你看你看,这儿都出皱纹了。你放心,咱俩什么关系啊,再说我这么仗义的人,不会给你往外说的。”
“嗖”
第一支飞镖出去了。
易如风身手矫健地藏到老板椅后面躲过。
“嗖”
第二支飞镖也出去了。
易如风纵身闪到办公桌底下躲过。
幸好女人只有两只脚,只能穿两只鞋。
也幸好他的办公室里十分整洁精简,没什么太多有攻击性的东西可以扔了。
光脚杵在地板上的兮多瞪圆了双眼,气得俏脸通红。
“易如风,我包容你,对你的取向不加指责,还表示理解,结果你老人家就这么报答我是吗?行,那就一拍两散,你我今后,势不两立!”
易如风嬉皮笑脸地把两只高跟鞋都抱在怀里,生怕她再发射飞镖:“别呀!是我刚才太不绅士了,我跟你赔礼道歉,行不?”
兮多的火气这才消了一点儿:“赔礼道歉得拿出实际行动来!”
“实际行动啊?有,你等着。”
易如风抱着高跟鞋一溜小跑,从办公室角落的小冰箱里取来一瓶百利甜酒,还有两个高脚玻璃杯,也不征求兮多的同意就斟上了。
百利甜酒是用爱尔兰奶油、爱尔兰威士忌、马达加斯加香草和天然可可豆制成,他知道这是兮多很喜欢的一种酒。确切地说,凡是她们这种小资的女人都很爱这种酒。
“来,歌唱家小姐,我敬你,祝你天天开开心心没烦恼!”
兮多没接,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心想有的人怎么能脸皮这么厚?
“怎么?易先生现在已经开始一样样尝试女人喜欢的东西了吗?以后还准备去趟泰国是怎么着?”
易如风当然听出了这话里的讥讽,心中极度不悦,但脸上却一如既往:“哈哈,这酒其实是我给我女朋友准备的,她喜欢这些小资的东西。”
兮多一脸不屑:“得了吧,当着我的面儿还装,有意思吗?什么女朋友,不过是个幌子罢了。见到巫山比见到你女朋友让你激动多了吧?就是可怜了那个幌子,爱来爱去爱上了一个不能爱的人!”
这话戳到易如风痛处,深深刺激到了易如风敏感的神经,他的眸光再沉,眸子里仿佛有万丈深渊。
彼时,被兮多看穿自己对巫山的感情,易如风知道无法否认,但也从来没有正面承认过。
不过兮多心里已经很清楚了。
一男一女竟然爱着同一个男人,两个失恋之人还曾生出过惺惺相惜之感,可笑啊!
但是现在,兮多觉得易如风这个伪君子太可怕了!
就算巫山不爱自己,她也要保护巫山不被易如风所陷害。
“怕我下毒啊?好,那我先喝,”见兮多不接,易如风笑着将另一杯一饮而尽,咂么咂么嘴,“嗯,味道真不错,回味无穷。你要不喝我就留着给我女朋友了哦。”
兮多还是没碰那酒,她今天又不是来庆功的。
再说,酒这个东西,要么独饮,要么跟知心朋友畅饮,哪有跟敌对者共饮的道理?
兮多:“易如风,我有个问题死活想不明白。”
易如风:“你说啊。”
“你不是最在乎巫山了吗?为什么对自己喜欢的人也能下得了狠手?
像我,没错,我也气巫山娶了别人,可我就做不到背后给他刀子,我顶多骂他几句过过瘾就得了。”
易如风不慌不忙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依旧龇着能给高露洁做广告的大白牙说:
“这话是怎么说的呢?兮多小姐,凡事都要讲个证据,你说是我诬陷巫氏,有什么证据吗?如果没有,那怎么就不能是你诬陷我呢?”
“得,话不投机半句多。姓易的,你等着!把鞋还我!”
易如风:“那你还扔吗?”
兮多:“不扔了,你不配。我那双鞋贵着呢,我要再扔就向你扔砖头。”
穿好鞋,兮多咚咚咚地踩着“机 关 枪”走了,易如风的脸色阴郁得可怕,看来现在敌人越来越多了......
电话里。
巫山:“兮多,谢谢你。”
视频那头,兮多的脸上发烧,眼眶微红。
她可是站在国际最高舞台上的歌唱家,从小到大见惯了大世面的人,不知怯场为何物,很少有什么会让她面红耳赤的:“跟我还客气什么?再说我的力量也不见得够。”
巫山:“有这份心,足矣。”
就在刚才,作为微博大v账户的兮多公开巫山,表示自己将永远站在他这一边,也会为巫氏的清白站出来帮忙劝说公众,所以巫山特别致电,对她表示感谢。
但为了不给巫山分心,暂时没提易如风暗恋他的事情,但巧妙地暗示了易氏为嫌疑人。
其实光是作为巫氏的强劲竞争对手,以及易如风以往的不良前科这两个因素,就不能不让巫山想到是他操纵的这一切。
但话又说回来,没有证据,一切都白搭。所以首要的是收集证据。
兮多忍不住问巫山:“为什么你不怀疑我?
为什么你不怀疑我是这些丑闻的始作俑者?
我曾经那么渴望嫁给你。
你没有娶我,而是娶了个我看不起的小时工。
你难道不觉得,我最有把你拉下神坛的动机吗?”
巫山温和地说:“我从没怀疑过你,因为我了解你。
你顶多心有不平,羡慕嫉妒,摔几支口红骂几个人,或者疯狂购物几次,气就消了。
虽然你的小毛病不少,但你不是那种会恶意报复的人。
那么龌龊的事你做不出来。”
“巫山......”
兮多听了竟有些哽咽。
多少年来,想接近她的男人不计其数,各种肤色和国籍,多半是名人或者居高位者。
他们迷恋这位女歌唱家的美色,倾慕她的歌喉,觉得将这样一位美艳又有名的名媛歌唱家娶回家有面子,他们认为她是一贯高雅的、不会发脾气、不会使小性子的......
但说到懂她,还就数巫山。
她觉得总算没白爱他这么多年。
384 见风就长的小怪物
“巫山,你现在过得幸福吗?”
“不错啊,而且等巫氏过了这次危机会更幸福。祝你也早日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挂了电话,兮多呆坐半晌,忽然哭得稀里哗啦。
不是嫉妒。
不是因为巫山说他幸福。
也不是因为让巫山感到幸福的那个女人并非自己。
是因为她终于搞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这个男人是这么想的!
兮多还以为自己从前处处针对白云暖,巫山会恨死自己呢。
原来他还希望自己幸福!
心里莫名地没那么恨巫山了,也没那么恨白云暖了。
更神奇的是,自从巫山结婚就笼罩在心头的阴霾,她以为这辈子永远都不可能散去的阴霾,忽然就消散得差不多了。
解开世间最复杂的锁的钥匙,有时不过一句话而已。
如果不说出来,那么误会就像一个见风就长的小怪物,个头越来越大,最终让双方纠结和痛苦终生。
至此,兮多是真的放下了。
但巫氏丑闻该风靡天下还是风靡天下,成为街头巷尾和百姓的饭桌上最津津乐道的话题。
严歌苓的《芳华》里有一句话:一旦发现英雄也会落井,投石的人格外勇敢,人群会格外拥挤。
本来巫山本人拥有众多女粉丝,但是他这一结婚,无形中伤了众多女粉丝的心,无数人粉转黑。
这大概也是许多明星娃都一大堆了,却死活不对外界公布婚讯的原因之一。
到底有没有这个必要,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巫山婚礼后,巫氏的股价也发生了大幅变化,这些巫山不是没有预见到。
但他觉得,一个企业长期来讲到底运营得好不好,毕竟不是靠总裁的婚姻状态决定的。
消费者要是真心喜欢我们的产品和服务,总裁娶8个老婆他也会继续用......
当然,巫山是万万不敢娶8个老婆的,也没这个必要。
一个像天上的云朵一样千变万化的小白,就够好玩儿的了。
从丑闻曝光到现在,巫氏员工心情都不太好,本来他们因为在全国最强企业工作而深感骄傲,现在却不愿意被亲戚好友问起有关巫氏的事。
雪上加霜的是,巫山原来的左膀右臂都不在身边。
肖米跳槽走了,麻阳又在多重压力之下头痛加重,身体不堪重负,不得不再次住进了医院。
不过医院里不再有罗小罗就是了。
即便在这种情况下,巫山还是亲自到医院探望了他一次。
“砰!”
迎接站在病房门口的巫山的,是一个枕头。
麻阳扔的。
为了轰他出去。
“这种时候你还来看我,简直就是盼我死!”
麻阳大发雷霆。
一边吼,一边又“嗖嗖”飞过来俩纸巾盒。
麻阳是真火了。
医生护士们都吓够呛,头一次看麻阳先生发这么大火,而且发火的对象可是巫先生哦,高高在上万众瞩目的巫先生哦。
而且人家是好心来看他的呀。到底谁是老板谁是属下?
更令人惊讶的是,那个天神一般的巫先生哦,竟然一句话不敢回嘴,夹着尾巴乖乖走了,真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观啊!
大家也再一次深刻认识到,麻阳在巫先生心目中不可替代的位置。
直到后来麻阳也没有跟巫山道歉,倒是巫山跟麻阳郑重说了对不起,说不该把麻阳个人凌驾到公司利益至上。
巫山乖乖在公司管事儿,短期内都没有再来。
知道只有公司平安度过危机,麻阳才能真正安心养病。
于是,协助巫山的工作就落在了新秘书容女士身上。
可她毕竟才来公司不久,很多事情还不太熟悉,有劲儿不知道往哪儿使,于是局面就显得有点儿混乱了。
说不定,希望将巫氏拉下马的人也正是看准了这个时机
富有经验的肖米刚刚离职,新来的秘书还不熟悉情况,麻阳头痛加重,总裁大人热恋新婚,心没全放在公司......
巫山不由惋惜地想,如果肖米还在这里,自己应该能更安心一点。
不过想归想,人家现在应该正在新公司抓革命促生产,热火朝天呢吧?
这时,办公桌上的铃声响起。
不知道是不是巫山的神龙召唤术起作用了......
“巫先生好,”耳边传来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是我,肖米。我听说巫氏出事了,需要我回去帮忙吗?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请一个月的假。”
巫山:“别逗了,你刚去新公司没几天,就要请一个月的假?你当那公司是你开的呐?”
肖米一笑:“别说请假了,就是被炒鱿鱼我也在所不惜。
巫氏是我的老东家,我也曾是巫氏人,帮助巫氏度过难关,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低级人工智能只知道服从指令,他们是不懂得感动的,还不如动物。
而巫山最近对“感动”这种情绪,体会得越来越多,越来越深。
越懂得感动和感恩,就越接近于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但他还是对肖米说:“谢谢你,等我撑不下去的时候叫你。”
肖米:“可我不想等到你撑不下去的那一天,再出手帮忙。
那时候的烂摊子肯定比现在还烂,更难收拾了。
我心中的巫先生,永远是泰然自若、游刃有余的。
放心吧,我这么聪明能干青春貌美,失掉一份工作还怕以后糊不了口?
笑话。
不说了,我半小时后到。”
就好像她才是真正的**oss,一言九鼎,只是来通知一下巫山而已。
虽然这个态度不算太恭敬,但巫山心领神会,对肖米充满感激。
马上让人给她准备了临时员工卡,到楼下去接她,要不然她进不来。
肖米在同事当中有人缘也有威望,她一回来,让群心振奋了一下,士气鼓舞了一点,更给新秘书容女士指明了方向。
容秘书问悄悄问:“咱们这位巫先生有些不苟言笑,他是不是不喜欢听恭维的话?”
以前她所服务过的老板没有不喜欢听马屁的。
肖米:“对,当初交接工作的时候我忘告诉你了,咱们巫先生喜欢有一说一,不用拐弯抹角,更不用变着法地夸他,做好自己的工作比什么都重要。
要是你工作做得好,就算给他脸色看、冲他吼都没事儿,他绝不会给你小鞋穿;
但要是工作做不好,恭维得再漂亮都没用。”
容秘书:“啊,这样的老板可不多了!”
肖米:“所以我觉得,这场商业危机巫氏一定能过得去,因为只要看老板的为人,就知道一个企业能不能走得长远......”
“我要当巫氏的螺丝钉,哪里有需要,我就到哪里去!”
白云暖挥舞着拳头振臂高呼,在电话那边表达着拳拳赤子心。
巫山一阵见血指出真相:“明明是我在哪儿,你就想到哪儿去当跟屁虫好吗?”
啧啧,要不要说得这么直截了当啊?
虽说是大实话吧......
小白不解:“为什么都火烧眉毛了,你老人家还能谈笑风生?”
巫山:“那我应该怎样?眉头紧锁?伤心落泪?自暴自弃?那样就能解决问题了么?”
小白:“那倒是。可那么多人看着呢,拜托,就算装也要装稳重一点嘛。”
巫山:“自古以来我就不爱装。再说,员工看到老板神态自若,他们也会放松一点,也会对公司更有信心。”
与这段还算轻松的对话同时进行的,是外界关于巫氏丑闻铺天盖地的发酵。
有家长正在哭诉,自己白爱了巫氏食品公司那么多年;
一些消费者严重抗议,自己花重金买到的所谓冰种翡翠佛经验证只是廉价的玻璃,连巫氏珠宝公司都靠不住了,以后买首饰还能相信谁;
还有些已经签了公寓购买协议的客户正忙着退约,他们可不想在住进新家的第一天就忙着跟小强家族抢地盘,巫氏地产连病虫害都处理不好真让人失望;
而巫氏爱盲基金会业务已经暂停,许许多多申请资助的盲人被凉在半截不知所措;
那个编程公益组织自然也暂停了。
然而,受影响的还不止这些。巫氏的业务遍及各行各业,它的酒店、医院、连锁超市......
所有挂着醒目的巫氏logo的业务全面受到影响,广大消费者一夜之间对这个商业巨头失去了信任。
一旦失去公众的信任,就要啥没啥了。
而且很多人是秉持的是宁可信其有的想法,所以,该着巫氏倒霉吧,现金流都告急了。
如果现金流断了,那么大的商业帝国说玩儿完就得玩儿完。
大家奔走相告说,都怪巫氏总裁近年沉湎女色,荒于管理,巫氏才渐渐走下坡路的。可能是小毛病积累得太多,所以终于攒一块儿爆发了,总之以后巫氏的东西不能买了啊!
这言论最初也不知道是怎么传播出来的。
现在这个信息时代,传播一条消息是很方便也很快捷的,如果是普罗大众都感兴趣的内容,它就会迅速被添油加醋翻着倍地扩大知情面积,很快就千百倍夸张于最初的样子。
巫山对媒体有一定影响力,如果他想刻意屏蔽一些搜索关键词,是可以实现的。
不过,堵不住的是人言,更何况现在大家万众一心地八卦着有关巫氏的事情,总不能封上所有的嘴巴。
所以这次,他干脆没有采取任何限制媒体报道的行动,省得人家说巫氏欲盖弥彰。
他本就也什么可盖的,就让一切清清楚楚地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让清者自清吧!
巫氏相关部门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一系列工作,有核实情况的,有展开调查的,有应付媒体的,有直接面对广大客户的,甚至还有专门鼓舞内部士气的。
巫山在每一次会议上,都坦率而勇敢地说出艰难的事实,倾听大家的意见,一起寻找解决方法,在接受采访的时候,一如既往地坦率而勇敢。
而小白不声不响地关注着所有有关巫氏的消息,已经开始自发研究危机公关等知识,希望有自己能帮得上巫山忙的时候。
385 后宫只能活1天
“小白,你也该弄个微博了吧?你看现在哪个名人不是微博大v?”
“别逗了学姐,我算哪门子名人啊?”
周雪:“还不算名人?现在全世界都认识你了,弄个微博,有事没事跟你家首富互相一下秀秀恩爱,省得让人惦记他呦。”
小白:“巫山那微博根本不是他自己的,是公关部在打理,他大忙人一个,哪儿有空发微博呀?
再说我,我要弄一微博,个人简介怎么写?
大家肯定忽略我的一切,把我定位成‘首富他媳妇儿’。
我都不是我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啊?”
周雪:“不啊,你也可以自封为‘国际著名芭蕾舞蹈艺术家、资深儿童教育专家’呀。”
小白一缩脖:“拉倒吧,羞死了。”
周雪:“嘻嘻,羞什么?包装就是这么包出来的呀。
你看那些名人的头衔,哪有几个货真价实的,不都带着水分嘛。
也不知道海外哪个野鸡大学混了几天回来,就敢说‘多年海外执教经验’,如今已桃李满天下;
在校刊上发表个豆腐块,就敢说‘论文上过某某国际知名学术杂志,好评如潮’!”
小白:“‘假冒伪劣’的倒是真有,不过有真才实学的也不少呦,不能一杆子都打翻了吧。”
周雪:“好吧,算那个兮多有点儿真功夫。”
小白不解:“兮多?你说那个在维也纳金色大厅举办过个人演唱会的美声歌唱家?好端端的你干嘛提她呢?”
周雪:“那个兮多在微博上跟首富高调表白,你不会不知道吧?”
小白表示没听说。
周雪:“你作为当事人家属,怎么这么out呀,啥都不知道,关于自己老公的事情都不知道!”
她把兮多表示支持巫氏的微博念给小白听。
小白毫不担心地说:“哦,这不算表白吧,作为老朋友力挺而已。”
“诶,你这心也太大了。我炒鸡灵敏的鼻子,可是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哦。
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啊,那个兮多以前跟巫先生的关系你不会不清楚吧?
留神别让他们旧情复燃啊。”
周雪煞有介事地补充道:“我跟你讲,患难中勾搭上最容易旧情复燃了,小说里都这么写的。
我们家经济危机那会儿,假设纪书的前女友联系他买车的话,说不定他涕泪横流中就直接倒戈过去了。”
小白:“学姐,你可真能想。兮多跟巫山那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中学。陈芝麻烂谷子了。现在巫山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我哒!”
周雪:“嗬,瞧你这自信劲儿的,可别自信过了头啊。
你还年轻,得好好修炼,争取把他抓牢点儿。
你老公可不是普通人,好家伙,成千上万的目光虎视眈眈盯着他呢。”
小白不解:“他都已经是我的了,怎么叫‘争取把他抓牢点儿’?”
周雪:“哎呦我的学妹,不行啊我发现你极度缺乏危机意识!
他现在是你的,不代表永远是你的。
英俊多金的男人青春长啊,你的青春才几年?
英俊多金的男人世界大啊,你能时时刻刻看着他吗?
说不定,一个不留神就让狐狸精拐到哪个小树林、小胡同去了,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啊!”
听她这么说,小白不但没有树立起危机意识,反而被如此强的画面感逗得咯咯直乐。
恨铁不成钢的周雪一看,这问题严重了,今天必须得好好跟小白说道说道,教育教育。
“这豪门啊就跟古代的帝王之家差不多。
当然了,虽然我没嫁入过豪门,但是有些道理我看得比你清楚。
呃,好吧我承认,主要是我宫斗小说和电视剧看得比你多......
你要想真正在后宫站住脚,光当个傻白甜是不行的,只有御姐才能称霸。
还得多用脑子,不然那些虎视眈眈觊觎你位子的人啊,早晚会带着白绫、鹤顶红啥的杀过来的。”
说得小白打了一个哆嗦:“有那么严重吗?”
“当然了,生存竞争很残酷的!”周雪忽然想到了什么,“诶,有那种后宫生存测试,你做过没?”
小白:“没听说过。”
周雪:“你等着,我找找啊......
有了有了,假设你是四品大臣的女儿,姿色尚佳。
三年大选之际,太后问你最近读过什么书,你会答:1.女诫女训女则女列传三从四德,还是2.四书五经,各种诗词?”
小白心不在焉地回答:“禀告太后,民女最近刚读完的是《非洲女性割礼由来》。”
“什么?!”周雪震惊了,“完了完了,大选你直接pass了,不打你40大板算便宜你了。”
小白:“哈哈哈,这是实话实说嘛。我也不能第一次见面就落个欺君之罪呀。”
周雪不甘心地看了看手机屏幕。
“算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吧,这回严肃点儿听见没?
假设你入了宫,皇上也注意到你了,为了讨圣上欢心,你决定亲自下厨。
你会做凤尾鱼翅、荷叶膳粥,还是家常小菜?”
小白不假思索:“煎饼和臭豆腐。”
啊,啊,啊,一万只乌鸦从周雪头顶飞过。
小白嘻嘻笑着解释道:“你想啊,皇上身在帝王之家,鱼翅药膳什么的还能少得了吗?
但是他肯定没多少机会吃这些街头美食,说不定一吃就被迷住了呢?
然后万一就天天缠着我做呢?”
周雪想象着,嘴里飘着臭豆腐味儿的皇上在上早朝,底下大臣借着跪拜之际,纷纷用宽大的袖子遮住口鼻......
那画面太美,不敢直视。
等测试全部做完之后,周雪无可奈何地念着结果:“‘对不起,您测试的结果是,在后宫仅能存活1天!’”
小白:“哈哈,还好还好,还能活一天,不是一出场就捐躯了。
那种最不好了,听说躺地上喘个气儿都要被导演骂的。”
周雪:“废话,你看过都捐躯了还在喘气的嘛?那也太不敬业了......
咱们扯哪去了,都被你带沟里去了。
总之,宫斗嘛就得学着用点儿手腕,太单纯太耿直了是不行滴。”
小白:“实在对宫斗毫无兴趣。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周雪:“比如吧,这次巫氏危机,你就得目光坚毅地耸立在首富背后,佛来斩佛,魔来斩魔,陪他一起披荆斩棘经风雨!
等危机过了之后,他就更离不开你了。”
“目光坚毅地耸立着?”小白一抖,“我怎么感觉那是孙中山先生雕像呢?”
周雪:“......小白,我觉得你前途堪忧啊!”
可是白云暖自己一点儿都不忧虑,她能够实打实地摸到巫山的手,吻到他的唇,感觉到他的体温,投入他的怀抱。
一切都是这样真实地拥有着,有什么可忧虑的呢?
有一个人,对这个全国、乃至全球都很关心的巫氏商业危机事件却兴趣不大,只一门心思为自己伤春悲秋。
这个人就是春泥。
事情要从几天前说起。
易氏新来了一个女员工,是易如风亲自面试并一次就拍板录用的。
人长得极仙,从面试那天开始就吸引了众多男同事的目光,有大大咧咧看她的,也有借整理头发的机会从指缝间偷看她的。
易如风喜欢录用美女员工,原因自然是掩饰自己的倾向。
男老板喜欢雇用美女,外人看着才没毛病啊!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一个公司如果美女多的话,男性人才就自然会蜂拥而至。
易氏早已取消了禁止办公室恋情的规定,于是,那些正处于求偶期的单身汉们,使劲浑身解数来接近这位大美女。
有帮她买早点的,可惜她说吃过了;
有给她带午饭的,可惜她说自己不吃午饭正在减肥;
有借着喝水的工夫过来凑近乎的,可惜她说不好意思我很忙;
有下班不走等着跟她在电梯里偶遇的,可惜她忘拿手机提前出去了;
还有在她弯腰捡笔的瞬间,秒帮她拾起、并人为制造深情对望机会的,可惜她说谢谢但这并不是我的笔......
这美女员工很有个性,对女同事都很好,对男同事却爱搭不理,一副高冷很不好追的样子。
但奇怪的是,男同胞们越挫越勇,追求她的热情反而空前高涨起来。
春泥有一天在易如风的办公室,无意中跟他提起这个公司热门话题。
没想到易如风漫不经心盯着屏幕来了句:“这样不是很正常吗,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那么好泡啊?”
“哐当!”
一旁春泥端在手里的咖啡杯瞬间落地,刚为易如风泡好的滚烫咖啡四溅,脏了易如风的白皮鞋和白裤脚,还差点儿烫了他的腿。
“你找死啊!”易如风弹簧般从椅子里跳出来,歇斯底里地吼叫,“我发现你这个女人是越来越没用了,现在连个杯子都端不住了还能干什么?干不了趁早滚蛋,有的是人想干你这个位子!”
至今失踪的莫小鱼和那个和尚,让易如风分外焦躁,总觉得安了个“身败名裂”的定 时 炸 弹 似的,再加上巫山的单身身份终于被一个女人终结,所以易如风的火气特别大。
在人前还压一压,装一装,在春泥面前早已无所顾忌。
反正她是个软柿子,随便捏也不会怎么样,而且她只是个他不在乎的人。
所以,春泥“有幸”得以见过易如风最丑陋、最真实的样子。
他也是算准了春泥不会往外说。
再说了,就算她跟别人八卦自己是个伪君子,有人信吗?
易如风是风度翩翩儒雅绅士美男子,这样的印象在民众心中早已经根深蒂固了。
而且人们都有从众心理,一个人这样认为,两个人这样认为,大家就都这样认为了,没什么好怀疑的。
但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推门进来,就可以幸运地欣赏到,易如风一秒从暴君变为安静美男子的超级魔法了。
386 会冷笑的羊
春泥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个自己曾经、并且到前一秒还深爱着的男人,这个让自己跨越大半个地球来追随的男人。
他刚才说什么?
他竟然评价她“很!好!泡!”
多么伤人、所么侮辱性的字眼!
所以他不是在跟自己交往,而是在游戏般地泡妞儿?
是啊,当初他没有展开任何追求,全部的花费只是一个微笑,就将春泥轻轻松松收入囊中。
自那以后,春泥从未让他尝试过失去的滋味。
他一直享受着她秘书+保姆+(无性)情人无微不至的照顾,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
大到协助开发项目,小到端茶倒水整理领带。
甚至还有一次,她在众人面前抢着蹲下帮他系了鞋带,只因为他的西服太过挺阔,她不希望他蹲下的时候把膝盖部位的西裤弄出一个包,她也不希望他弯下他尊贵的腰!
而易如风呢?
对她最亲密的时刻,就是在别人面前作秀的时候,特别是有记者在的时候。
他最灿烂的笑容,就是对着采访镜头的时候。
如果说对易如风的不满有个积累过程的话,那么现在,春泥胸中积压的委屈终于溢满了,再也装不下半分了!
易如风愤怒地注视着宋春泥,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在自己的谩骂中低声下气弯腰捡起杯子碎片,然后亲自把地上打扫干净。
因为春泥一定不想让保洁员看到老板愤怒的样子,她一向最呵护他的形象了。
然后,她应该会再拿纸巾卑微地给自己擦鞋子。
再然后,她应该会去衣橱里给自己再取一套更换的西装出来,进总裁办自带的浴室里放水让自己淋浴,
等着自己把这身脏了裤脚的脱下,再送去干洗。
易如风自以为非常了解这个女人,自以为已经可以预见整个事态的变化。
可是,他等了老半天,出乎预料,今天的春泥居然纹丝不动。只是眼里噙着泪水。
不多,没有溢出眼眶,只是星星点点的亮光。
女人流眼泪嘛,很正常。
每次骂她都会有泪水的,她应该习惯了,忍一会儿就风干了。
易如风于是把转椅和笔记本往旁边挪了挪,远离咖啡杯的尸体。
可是又过了一会儿,春泥还是没动。
这太不同寻常了!
易如风警觉起来。
这女人不会傻了吧?
他忍不住问:“你还愣着干嘛?”
正在他有些拿不准的时候,只见春泥突然把别在胸前的员工卡“唰”地扯了下来,“啪”地拍在易如风鼻子底下,并用一种让他感到极为陌生的口吻说:
“行,你说的啊,我现在就滚蛋,剩下的烂摊子,劳烦易先生您自己收拾吧!”
易如风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还是那个逆来顺受、任人宰割、对自己死心塌地的春泥吗?
“你你你犯什么神经病,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春泥凄然一笑:“对,我是吃错药了,而且错得太久,太离谱!到现在我也该醒悟了!”
就像一个人捏惯了软柿子,某天再度蹂躏得正高兴,软柿子却忽然硬得跟铁榔头似的了,还弄疼了他的手;又好像狮子在追一只注定要成为它口中餐的羊,结果羊忽然不跑了,停下来转过身,带着冷笑凝望着狮子,竖起全身的毛,反倒吓得狮子犯嘀咕了。
这教欺负它欺负惯了的人,如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呢?
“春泥,我刚才跟你开玩笑呢,别生气啊,呵呵呵,”易如风果然是欺软怕硬,他干笑了两声,“你不会真要离开易氏吧?你走了我怎么办呐?教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啊!
春泥又是凄然一笑:“开玩笑?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
堂堂易氏总裁,连句人话都不会说吗?
开玩笑的时候非得把别人的自尊踩在脚下,再碾上几脚才善罢甘休吗?!”
天知道,这些都是积压在春泥心头已久的话,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会当面对易如风说出来。
更没想到的是,说出来之后,那种畅快淋漓的爽感,远远盖过了跟他撕破脸的心痛。
撕破的岂止是他们之间的雇佣关系?
还有她绕过大半个地球回来,追求和守护了两年的一见钟情。
但春泥觉得,好像也找回了那个丢失已久的自己,腰杆子挺起来了。
易如风傻眼了。
先不说春泥用词之犀利有多么让他不爽,单说他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接班秘书人选,更没找到合适的帮自己遮掩取向的接班女友人选。
要是宋春泥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让他咋办?
让那些进展到一半的工作咋办?
就算找个人来帮忙,也不知从何下手啊!
至少也得交接上一个月才能放人吧?
他开始恨,恨春泥这两年来,让自己这个总裁男友过着如同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腐 败生活。
都已经习惯了她的全方位伺候了,结果现在她连招呼都没提前打一个,就突然告诉说要走,好像一脚把自己踹进了火坑里。
这,这一定是她温水煮青蛙的计谋!
什么一见钟情什么似海情深,全tm是骗人的!
易氏员工入职时有合同,上面写明了走时需要完成交接工作,但后面补充条例是,如果因故不能完成交接工作,要被扣取高昂罚金。
不过,罚金的数额春泥还出得起。
易如风有点后悔填上那个补充条例了,他打算找时间把它取消,从此强制工作交接,不交接完的死活不让走。
春泥身为总裁秘书,还知晓公司许多内部情况,商 业 机 密,万一她要是一时想不开,投奔巫氏或者其它竞争企业,那易氏不就损失太惨重了吗?
易如风的脸变得很快,认识到自己正处于下风时,他全然不是刚才破口大骂时的样子了。
身上还穿着那条被咖啡弄脏了的西装裤,很难受也不敢叽歪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绕过咖啡杯残骸来到春泥跟前,嬉皮笑脸地拉起她的手,肉麻地轻轻晃着。
“亲爱的,我叫你小祖宗还不行?别生气了好不好?我这就跟你道歉。我们易氏可是一天都离不开你哦。
你要是走了,准保天昏地暗,大厦将倾!
我自己也离不开你,你要是走了,谁给我倒咖啡呀?
谁给我做甜豆花呀?
谁穿好看的裙子给我看呀?”
他这会儿倒是把这些春泥的好全想起来了。
易如风一边说一边盘算着,你要离开也可以,别忙,先等我找着接班的啊。等我找着了,你爱滚多远滚多远我才懒得管呢。
春泥自以为对易如风已经很了解了,也还是吃惊不小,瞪着他觉得面前的男人如此陌生,她还以为他会对自己露出凶恶的嘴脸呢,看来还是小看了他72变的强大技能。
以前都不知道,自己爱慕了2年的男神原来是个贱骨头啊!
对他百依百顺无微不至的时候,他不但不珍惜,反而恃宠而骄,变本加厉地剥削欺侮折磨自己;
可现在,自己走投无路横下心硬气起来,他倒反而主动跑来示好了。
他这话要是早说几天,后果绝对不是这样的......
女人的心肠就像橡皮泥。
橡皮泥软的时候,一滩稀泥随便捏随便揉;
可是如果没被密封起来,一天之后干了就硬得扎手;
如果加点水密封起来,第二天又变柔软了......
变来变去不亦乐乎。
望着易如风好看的眉眼,望着自己曾朝思暮想的容颜,春泥的心又软了一秒,但很快又想起他凶神恶煞的另一张脸,特别是自己的脚趾骨不小心被他的车子压断后,他还强迫架着双拐的自己买菜做饭给他吃的时候......
这种人,值得自己爱吗?
配得上“男神”称号吗?
配得上自己这份深情吗?!
天呐,自己岁数已经不小了,智商情商竟然还都如此感人!
春泥又想起今天早上收到的消息。
曾经追求过自己的丁宁,在加拿大事业蒸蒸日上,待人宽容仁厚。
照片上的他,对妻子和可爱的小儿子无限宠溺。那种眼神,他也曾经给过春泥。
那样的好男人,是自己当初有眼无珠看不上啊,非要自找虐来受,拜托现在清醒一点吧!
想到这些,橡皮泥硬了又软,软了又硬,春泥强迫自己硬起了心肠,甩开易如风的手说:“从我工资里扣罚金好了,该扣多少扣多少,但我必须走,我一天都不想多待了!”
易如风急了,一把又扯住了她:“慢着!春泥,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女人啊。
算我刚才说得过分,我都跟你道歉了还不行吗?”
对,他以前连道歉都没说过,这么想来,他今天还算进步了呢。
可是,为时已晚。
心已经被伤透了,春泥也已经被呼来唤去地遛够了,她还保有一丝残存的自尊。
易如风看上面这些都不行,眼珠一转又换一招:“你就算不为易氏着想,也该为自己的前途想想吧?
你就这么扔下一个烂摊子走了,就算我不往外说什么,公司的同事们也早晚都会知道的。
这一传十十传百,以后你还想在s市混吗?
以后还有哪家公司敢要一个任性到说走就走、不负责任的员工呢?”
凭良心说,这话倒是字字在理。
在这个人口众多的繁华大都市,消息是很灵通的。
哪个行业发生了什么丑闻,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一夜之间可风雨满城,更何况易氏总裁大秘这么重要的职务呢?
387 真正的爱不在解开扣子的时候
不过,女人心灰意冷的时候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反正她已经不想再在s市再呆下去了,这个地方只会一次又一次提醒自己宋春泥是个笨蛋,是个彻头彻尾的情场大傻瓜!你执迷不悟地爱上了或许是最不该爱上的人,还不听劝告跟闺蜜伤了感情,现在都没脸去见小白了。
而离开易氏之后要去哪里,春泥暂时也不知道。不过,走了自然就知道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伤心到了极点,应该会否极泰来的吧?
眼看着,她决绝的身影就快要走到门口了,一旦她将总裁办的门拉开走出去,她就等于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次元世界。
那个次元里不再有毫无底线的的隐忍,不再有伤自尊的辱骂和折磨,也不再有变幻无常的易如风......她可以完全做回她自己。
但,这可不是易如风所期望的。
万一春泥一狠心,把自己是如何对待她的,说给无良小报记者听,弄得满城风雨怎么办?
那样就会有更多人怀疑自己的取向了!
她的话不用于别人的话,大家可都知道她是自己的女朋友啊!
时间刻不容缓,易如风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在办公室门将要被拉开的瞬间,英勇地用自己的身躯将其堵住了,他的胸紧贴着春泥的胸,他的鼻尖也贴着春泥的鼻尖。
春泥:“你这是干什么?”
易如风二话不说果断做了一件令自己作呕的事,那就是紧紧抱住她,舌头伸进她微张的朱唇里直捣黄龙。
他知道,女人就喜欢适当的霸道。
易如风自己反正丝毫不觉得是种享受,只当作是自己做出的英勇牺牲,但他却果真奇迹般地感觉到,春泥的身体在自己怀中从反抗挣扎到僵硬不动,再到柔软温顺......
这也不知道算物理反应还是化学反应。
易如风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偷偷观察着春泥微妙的表情变化。
这女人的眼睛闭得紧紧的,表情没有厌恶,只有沉醉。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也越来越红润。
这是他跟她的第一次舌吻,也是她期待已久的画面。
易如风心里,反感之外也颇有几分得意瞧瞧这娇羞的表情,成了!
一吻定江山,没想到本帅哥的魅力还真是无边无际呀!
他估摸着效果差不多了,才缓缓把春泥放开,刚想习惯性地扯张纸巾擦擦自己那被“污染”了的嘴,又忍住了。
现在擦,无异于找死,前面做出的“牺牲”可就都功亏一篑了。
现在需要的是深情,深情,深情!重要的事情说3遍。
春泥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易如风那含笑的明眸,一如让自己怦然心动的初见时分。
一瞬间,春泥恍惚了,几乎忘了自己的立场,忘了自己刚才下的那些决心,她痴痴地望着那张眉眼英俊的脸,怎么看都看不够。
易如风笑吟吟地等着她再次开口。他很有信心,她一定会说不走了。
然后自己就抓紧找人,等找到合适的替补就不怕她走了。
果然,春泥的双眸温柔如一汪春水,就像另一个女人刚刚穿越回来附体在她身上一样。
春泥对着那个自己曾经深爱过的男人期待的眼神,深情地说“这回我真该走了。”
易如风的脸色瞬间变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魅力还是不够大,不敢相信刚才一切的努力都白费。自己他娘的都牺牲一个吻了她还要走,好想大吼一声“你敢!”可是那样的话,不就更达不到目的了?
他的目的是:
1,在春泥离开易氏之前,找到合适的秘书人选并让她们顺利交接;
2,稳定春泥的情绪,跟春泥约定他俩之前所有的往事不往外说,易氏所有的商业信息对外绝口不提,最好再拟个合同以免她反悔。
春泥刚才及时恢复了理智。
这个渣男说过什么来着?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那么好泡啊!”
看似波澜不惊的一句话,却深刻暴露了他对自己的看法。
在他眼里,自己的深情和包容等同于人尽可夫。
这是原则问题,可不是道歉就能改变的。就算这一次风波平息,巨大的矛盾依然存在于那里,下一次更猛烈的风暴早晚要爆发的!
看到春泥再次义无反顾地转过身去拉门,易如风真急了,他就不信了......
“啊!”春泥惊叫一声,惊恐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只见易如风一弯腰,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强势往总裁办套间的休息室里去了。
巫氏总裁办配有一张床,而易氏总裁办配的是一张宽大的按摩椅,跟床也差不多了,以备总裁先生疲劳的时候恢复体力用。
但这按摩椅的利用率是极低的,摆在这儿几年了,易如风几乎一次都没躺上去过,看来今天,就要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了!
他把扭动挣扎的春泥放了上去,按住她:“怎么样,这按摩椅舒服吗?对了,好像还是你亲自采购回来的吧?”
春泥冷冷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亲爱的,忙了大半天,辛苦了。”
易如风温柔的嗓音让按摩椅上挣扎的春泥感到陌生和不适,总觉得像实验室的白大褂举着刀子问小白鼠:“准备好受死了吗?”
要是再早两天,春泥就不会挣扎了。不但不会挣扎,也许还会为迟来的幸福高兴得落泪呢。
可是现在,她和易如风的感情出现了难以弥补的裂痕,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醉几次,疼几个月,伤痛应该就过去了吧?
按摩椅本来是个好东西,四仰八叉往上一躺,从脖子到后背到腰再到腿,就像有好多双力道不轻不重的手在帮着推拿,不大会儿工夫,四肢百骸还有神经都放松了,说不定还能舒服得眯一觉呢。
可是被强按在上面的除外。
易如风将自己的身体分量压在她纤细的身上,让她无处可逃:“还记得你跟我签下的合约吗?一会儿我就把它撕掉。以后,你不再只是我的名义女友了,咱们今天就来真格的好不好?”
他一边说,一边腾出一只手来解她小洋装的扣子,一颗,两颗。
那些扣子本就是些精巧的摆设,一点儿也不牢固,三下五除二就干脆被易如风扯掉了,叮当叮当掉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说实在的,易如风心里有些打鼓,他知道自己没问题,但还真不知道自己对着一个女人行不行。
但是不行也得行,必须挽留住这个对易氏有用的女人!也必须用实际行动粉碎包括她和兮多在内的,所有关于自己取向的猜测!
跟自己的男神滚床单,这一幕曾经千百次出现在春泥的梦里,以及白日梦里,可是居然在自己下定决心要离开他的这一天,切切实实地发生了,老天爷你可真会开玩笑啊......
就在她稍微一晃神的工夫,易如风已经在她并不算太强烈的挣扎下剥掉了她上半身的小洋装,不过,里面还有一件衬衫呢,又是一堆中看不中用的扣子,这次的扣子像一颗颗圆润的珍珠。
易如风的心思完全不像别的男人,搁在玉体横陈上,眼里也没有半分**,他竟然在细心地数珍珠有几个,一个,两个,三个,一共有12颗之多。
这女人还真是爱扣子,平时她回家睡觉的时候解着也不嫌麻烦!
然而真正的爱情,一定不是解开扣子的时候。
易如风干脆霸气到底,一用力,把一排扣子全扯了,满地珍珠。
他修长的手指得以触摸到她细腻的肌肤。
春泥胸前先是感到一抹凉意,接着,浑身又开始发烫起来,一直烫到耳朵根。
在自己不愿意的时候,他强迫自己就是犯罪!
春泥废了好大劲儿才把理智拉了回来,可惜刚刚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就没忍住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嘤咛,像是叹息,又像是享受,令她自己觉得十分羞耻。
这一声怎么可能逃过易如风的耳朵?
但他一边动手一边微笑望着她,心里想的却是k,飞机场,还没我山哥的胸肌威武呢!
如果换了别人,春泥是不可能这么快有反应的,但眼前这个男人再坏,毕竟是自己一见钟情并朝思暮想爱了两年的人,说一点没感情了是不可能的,就算心上的伤口也且得舔舐一阵子呢。
易如风在认识到自己的取向之前,也交往过几个女孩,所以理论和实际操作经验他都是不缺的,缺少的是情 欲。
对着春泥,勾不起任何**,只是机械行事。
但是眼见着春泥的手,渐渐从推开状变成了抱紧状,把易如风搂得愈来愈贴近自己,最后开始主动配合他。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飙了出来。
这可是她曾经做梦都想要的男神啊,居然在把她弄得“遍体鳞伤”之后又跑来亲近她。他到底想干什么!
春泥内心发出一声呐喊:上帝啊,我该怎么办?
易如风心中也发出同样的呐喊:上帝啊,我该怎么办?不举啊不举!
他知道,只要举了这次,事态就会发生根本性的变化,春泥就不会走了,至少暂时不会。
而且只要举一次,一次就好,关于自己的传言就不攻自破了。兮多那女人搞不好正在作死散布消息呢。
388 风光旖旎开个会
可以说,成败在此一“举”!
易如风对很多事情都有十足的把握或者正确的估计,唯独这件事,他还真有点儿拿不准。
他把眼一闭,豁出去了,试着将面前的女人想象成了巫山。
这一次,自己为攻,山哥为受,画面美得不忍直视。
易如风垂涎巫山的美貌和体魄已经多时了,他惦记巫山的**就像他家的大乌口水着洋葱那样。
虽然对巫山已经由爱生恨,现在恨不得让巫氏垮掉,让巫山落魄得去要饭,让他被自己踩在脚下,但如果跟他肌肤相亲的话,易如风是绝对不会拒绝的,而且冲锋陷阵的时候一定会相当的英勇。
春泥的心里还在进行激烈的天人交战,但身体已经十分诚实地半推半就就范了。
是啊,如果在感情上她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也就不会等到现在才想要离开易如风,而是早在他第一次辱骂她、第一次不把她当回事、第一次向她投去明明白白的厌恶眼神时就离开了。
易如风的办公室门外有一块电子显示牌,上面会显示总裁在办公室里的状态,当然是易如风自己从电脑上输入的。现在显示的是富有深意的“开会中”。
大家都以为总裁在跟秘书开会交待工作,谁知道二人这会开得竟是如此“坦诚相见”。
人人都知道巫山身材好,其实易如风的身材也不逊色,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加上不得不说他的颜值确实很高(虽然跟巫山的英武是两种风格,但自然也有人喜欢他这种风格),再加上春泥心中积压了两年多的情感,这一下闸门大开,感情汹涌澎湃,怎么还刹得住车!
春泥感觉自己幸福得融化了,而易如风却惦记的却是一会儿赶紧冲个澡,身上沾着女人的味道真恶心。
在确定春泥从身体到内心都缴械投降了之后,易如风就把她放了。这里毕竟是办公室,不宜过久缠绵。当然,也是易如风从她身上下来的藉口。再这样下去,他都要恶心死了。
不过,春泥已经不想走了,把头埋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跟自己的一般热烈。
只不过,春泥的心是为易如风而狂跳不已,易如风的心里装的却是她猜不到的“别人”。
春泥眸光旖旎,好像已经完全忘记刚才发生的不快,还有自己那些信誓旦旦的决心:“如风,以前我听到过一些关于你的江湖传言。”
易如风轻轻把她推开一些,心想靠那么紧也不嫌热的慌,然后装做若无其事问:“什么传言啊?”
春泥:“他们说你...说你其实不喜欢女人,我差点信了。”
易如风眸光一暗:“那现在呢?”
春泥娇媚一笑:“当然不信了,你是男人中的翘楚。”
易如风挺了挺胸作为回答。
谢天谢地托山哥的福,刚才举得很给力。
春泥:“而且你还是个非常聪明有脑子的男人,要不我怎么会爱上你呢?”
易如风没看她,自顾从衣橱里取了一套新西服,还顺便整理了按摩椅,然后语气轻松地问:“那你还辞职吗?”
春泥有些不好意思:“不辞了,我要留下来陪你。”
易如风:“嗯,懂事就好。”
春泥马上问:“今天下班去我那儿?”
美梦成真的感觉真好,只是她还意犹未尽。
易如风却不满地想,这女人怎么得寸进尺啊?
出于本能他刚要拒绝,转念一想,还是再稳固一下革命成果吧,再说反正自己也要吃晚饭的,春泥的手艺蛮合胃口,于是微笑着说:“好啊,下班一起走。”
春泥兴奋不已:“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你做,外面买的不卫生。”
易如风笑得唇红齿白:“只要是你做的,什么我都爱吃。”
现在再让他说点儿这样的话,简直手到擒来,比起刚才的英勇献身的牺牲,说句违心的话又算得了什么呢?
春泥好似产生了一种幻觉,那就是从未跟易如风吵过架,他也从未说过伤害自己的话,他俩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恩爱的,所以自然是过往不究喽。
这当然只是她个人的美好愿望,但有些人就是沉湎于美梦中不愿出来,严重了就成为精神疾病。
易如风喜欢吃鲜甜口味,盐、酱油和其它佐料味不喜欢太重,而春泥原本跟小白一样喜欢吃香的辣的,为了就易如风的胃口才慢慢改变了。她安慰自己说,吃淡点儿健康。
春泥已经把之前为什么想分手忘得一干二净了,这个得到了她身体的男人,也重新俘获了她的心。
于是,同事们惊奇地看着气色奇佳、心情极好的春泥,扭着蜂腰从总裁办步履款款地走出来。
奇了怪了,开个会能开得气色这么好啊,不是应该哈欠连天苦大仇深连连看手机的吗?
哦对,也是,人家不光是老板和秘书的关系,还是情侣的关系嘛,自然跟咱们开会不一样的喽。
吃饱了撑着的同事们,忍不住幻想了一下易先生跟春泥开会时风光旖旎的画面。
晚上,易如风去春泥家吃晚饭,春泥让他等一会儿,便进了卧室。
再出来的时候,她居然换上了网状性感内衣。
别的男人若是看到,肯定会血脉狂喷,然而易如风看到后,第一反应却是如临大敌,挑战又来了。
这贪心的女人还想要更多啊!可他不确定次次把春泥幻想成山哥这招好使不好使?
在春泥一腔妩媚的墙裂暗示下,易如风再次提枪上阵,高兴地发觉这招屡试不爽!
这回不怕兮多出去乱说了,有春泥给自己撑腰呢。
如果兮多说自己不喜欢女人,春泥一定第一个跳出来以自己的亲身经历证明!以后再也没人敢在这方面怀疑自己了。
他猜测得没错,此刻兮多正在为巫氏的声誉四处奔走,利用她个人的影响力和关系网,花钱更是不在话下。
有时候她自己也觉得奇怪:我这是在干嘛?巫山早都不爱我了,我为什么还要劳心劳力地为他做事啊?他又没付我报酬。
想来想去她明白了,因为自己还没有把他放下。不管他娶的是谁,自己心里最爱的都是他。
维护自己所爱的人的声誉,为他的事业振兴而出力,这都是出于本能,根本不需要任何回报的。
她当然也知道制造谣言有罪,但她那么聪明,自然知道在什么情况下对着什么人可以透露易如风的取向,以及暗示出易如风最有陷害巫氏的动机......
巫氏大宅。
有一种冷叫“你妈怕你冷”,也有一种瘦叫“小白觉得他瘦了”。
可是逼巫山上称一量,竟然一两都没少。
即便是这样,小白还是觉得应该给他增加营养,平衡膳食。
而且天气渐渐转凉了,又一个冬天将要来临,也得想办法让他多吃点儿身上才不会冷。他每天摄入的食物实在太少了。
小白费力地从自己腰上揪出一点点赘肉想,没点儿脂肪储备怎么过冬呢?据说这个冬天将是百年不遇的极寒寒冬,还会有大量冻雨和暴风雪呢。
小白端着一个水果拼盘走进房间,轻手轻脚放在一旁,生怕打扰了巫山深夜还在进行的电话会议。
他这几天真的太忙了,要是换了自己坐那个位置,肯定焦头烂额。
但是巫山还不错,无论啥时候看起来都是精神抖擞的,至少黑眼圈这东西从来没出现过,老天爷太偏爱他那张俊脸了。
小白的水果拼盘做得十分用心,应该叫蔬果拼盘才对。
切成块的芒果拼成了一朵朵盛开的黄玫瑰,芹菜做茎,切成菱形的猕猴桃片做叶,还有草莓刻的惟妙惟肖的小蝴蝶,和圣女果做的小瓢虫,瓢虫貌似18星瓢虫,身上的点点是熟黑芝麻做的。
别看这么一碟蔬果,花了她快2个小时才折腾出来的呢,平时她自己吃水果可没这么讲究,苹果连皮都不削,清水冲冲就吭哧吭哧开啃了,如此用心还不就是为了让巫山多吃两块?
奇怪,自己这么爱吃东西、吃东西那么香的人,怎么碰到一个对什么食物都没胃口的男人?
为此她也问过老夫人。沈长歌说:“大山这孩子,以前吃饭挺好的,这两年也不知怎么了,兔子似的只吃一点点,酒肉都不沾了,倒也健康,就是量太少了,可能是工作压力大吧,你要帮我多劝劝他呀。”
她想起跟学姐周雪通电话的时候,周雪让她做了一个后宫生存能力测试,其中问道,你会亲自下厨给圣上做什么吃。当时小白回答,煎饼和臭豆腐,把周雪鼻子给气歪了。
现在想来,这两个还是可以考虑的选择。巫山的权力跟皇上也差不多了,他过的日子跟皇上的水准也差不多了,山珍海味吃多难免惦记清粥小菜、家常菜和街头美食。
小白又想起刚与巫山相识之初,咬牙切齿地问他为何要接近自己。他当时回答:大鱼大肉吃腻了。
这么说来,他也喜欢清粥小菜喽?
想到这里,小白撸胳膊挽袖子,决定从此以后要多多下厨,不把巫山调理成一个吃货决不罢休!
“你别挽袖子,我打完了。”
巫山挂了电话,勾着嘴角望着小娇妻,以为自己打电话时间太长她不高兴了。
389 捡把墩布混会场
“当当当~~”白云暖美滋滋地把果盘端过去,“怎么样,好看吗?”
巫山伸脖子一瞧,盘子里有蝶有虫,有花有草的,不禁哑然失笑:“你这是把我当小p孩儿哄了。”
白云暖:“对呀,有些时候我觉得你就跟那些小孩子一样,比如不爱洗手,不爱睡觉,爱撒娇还会争风吃醋,如果再加上满地打滚儿和掉眼泪的话,就齐活儿了!”
巫山想,掉眼泪是不可能的,我一纯爷们儿怎么能掉眼泪?
不过满地打滚儿嘛......改良一下,满床打滚儿,这个可以有。
一边想一边转移话题:“你们那儿还有那么皮的熊孩子呢?下回再碰上这样的,交给我,分分钟让他老老实实的,半点不敢叛逆。”
白云暖:“算了吧,你还是先顾你自己那摊儿吧。对了,现在公司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巫山撩了撩她绸缎般的秀发:“好容易清净一会儿,不想跟你说那些烦心事了,我喜欢看你开开心心的。”
白云暖扬起头:“说好了要好好沟通的,巫氏的事一天没解决,我怎么可能开开心心,那不成傻大姐了?”
巫山:“好吧我的傻小姐,那我就跟你说说。”
说完之后。
白云暖:“这么复杂呀!真希望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巫山:“你就帮我好好安抚我妈,让她相信她儿子的能力就行。”
“好,”白云暖拿起半个瓢虫(圣女果)放进巫山嘴里,“先吃水果吧。”
巫山的身体其实只需要糖分和淀粉这两样东西,因为都可以转化为能量,相当于给他充电。
至于水、蔬果,这些都是为了掩人耳目,吃下去对身体没什么损害,最后经内部加工转化为排泄物,也是为了增加真实度。学无涯的技术之高明不得不令人敬服。
为了把小西红柿装点成瓢虫,小白在上面洒了含有油分的黑芝麻,而油分,是人工智能的身体尤其排斥的东西。
所以巫山皱着眉头艰难吞咽,一脸嫌弃。最后一阵干呕,把那半个圣女果吐了出来。
白云暖:“奇了怪了,你不是那么矫情的人啊,怎么唯独在吃东西这件事上这么挑剔?用不用看看医生?”
巫山:“大夫说了,建议就一个‘听从自己的身体’。只要身体没感觉什么不适,就不是问题。”
小白不这么想,她觉得一个九尺壮汉每天只吃青菜萝卜米饭,绝对有问题,但他们都心照不宣地不提金属化的事情,以免对方难过。
不过再仔细想想,巫山除了吃得少以外,头脑灵敏,精力旺盛,体力过人,身材保持得一等一,好像确实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而这事又不好跟别人打听,所以小白不时悄悄上网搜索相关信息,但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她想,别说皮肤金属化,就算他成了钢铁侠,我也照爱不误。
第二天一早,巫山振奋精神接受采访,向公众发布声明。
“一向运营良好的巫氏集团,近期几家分公司同时出现问题,且各个是影响声誉的大问题。经调查,冰种玉是被人暗中用玻璃替换了,属于恶意陷害,但我们的质量监督人员的确也有责任。”
“食品公司出现问题的是其中个别两罐奶粉,这两罐奶粉因为喝起来有异味,所以被家长拿去检查化验,而这两罐奶粉其实并不是我公司的产品,只是包装长得很像,有人蓄意摆放到了仓库里,但我们同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那栋出了问题的公寓楼,是在前一晚保洁人员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情况下,第二天一早出现了大量死老鼠和活蟑螂,明显是有人刻意放进去的。”
“而巫氏爱盲基金会的摄像头,更是被人提前用口香糖挡住了。怎么会这么巧同时出现问题呢?这分明是一场用心险恶的、有组织有计划的蓄意陷害!”
“巫氏现已报警,警方介入调查中。对于消费者的损失,巫氏会全权负责,三到五倍赔偿,承担医疗检查费用,并支付精神赔偿。但请大家相信,巫氏是一家有底线有良心的企业,不要因此而丧失对巫氏的信任。我讲完了。”
抬脚要撤。
大家喊:“等一等等一等,巫先生别走啊,你这才讲了不到2分钟,哪有这么短的新闻发布会?”
巫山:“我的时间就那么多,你们是希望我花在接受采访上,还是花在解决问题上?”
话音落下,没人敢再拦,巫山抬脚就走,走得从容不迫。
他回想了一下,从有记忆以来好像只慌乱过两次,一次是暖暖差点儿让孟君遥“拐”跑了,另一次是父母乘坐的飞机失联。
其余的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算万一万一这一关过不去,现金流断了,那就收拾收拾准备东山再起呗,世上哪有什么常胜将军呢?
但,最终把巫氏发展成为全球最大最有实力企业的决心,永远不会变,虽然道路是曲折的。
如果轻易动摇,他也就不是巫山了。
其中一个参与新闻发布会的记者感到不满。
要知道,他为了参加今天这个发布会,早上6点就从家出来了,路上堵车堵了2个钟头,与此同时,一泡尿憋了1个半钟头,那可是一种不可描述之痛苦!好不容易到了会场之后又苦等了2个钟头。
这么多的努力就换来了巫氏总裁2分钟的发言,还不够攒篇稿子的呢。
而且,他很看不惯巫山惜字如金还特拽的样子,巫氏都这么倒霉了也不知道服个软儿?还以为自己是商界大佬呐?
不过,让他上去当面呛声他又不敢,只能对着巫山的背影小声啐了口吐沫,骂道:“拽什么拽,什么玩意儿,你们巫氏帝国就快倒台了......”
“砰!”
“诶,出什么事儿了?怎么眼前忽然全是小星星啊?”
原来是这个记者话没说完,旁边一记天马流星拳挥过来,打得他眼冒金星原地转了3个圈儿名副其实的懵圈儿。
记者痛苦地捂着脸:“诶你哪个王八蛋呀,怎么二话不说就打人?!”
模糊的目光中看到一个微胖界的泰斗。
“老子打的就是你,你管老子是老几!”
“嗖”
一把墩布飞上了天,一个光头竖着中指跳了出来......
“乒乓乒乓”
一阵混战之后,巫海终于鼻青脸肿地被两个保安架走了。
即便是这副熊样,他还是把腰板儿挺得笔直。
原来,听说亲哥今天在这儿开新闻发布会,他也不知从哪儿捡了把墩布,以清洁工的身份混了会场。瞧把他能干的。
巫海心中暗自为兄长言简意赅的发言叫好。
可谁知一回身,竟看见有人往巫山背影啐口水,嘴里还骂骂咧咧说什么巫氏快垮台了,巫海心里的火儿腾一下就起来了,牙痒痒,手也痒痒,于是就有了刚才那一幕。
他也是到现在才意识到,虽然俩人吵起架来针锋相对,但老哥在自己的心目中其实永远都是最好、最高大、最出色的,自己心甘情愿当他的绿叶。
当然,也可能连绿叶都当不上,那就当红花脚下的小石子也行啊。
谁要是敢诋毁他,拆他的台,说他的坏话,巫海觉得自己可以为了维护老哥豁出命去干一架。
画面一转。
金凤看着原本就有点儿像猪头、现在肿了之后就更像猪头了的巫海,眼里全是大写的心痛。
了解这件事之后,本想臭骂他一顿多管闲事,看他这样子又不忍心骂了。毕竟弟弟维护自己的亲哥也不是完全没道理,而且巫海也是巫氏的人,也不完全算多管闲事 。
她手里拿着一个刚从药店买回来的软冰袋,可是踅摸来踅摸去,不知道从哪儿下手比较好。
随便是哪儿,只要稍微碰一下,巫海就杀猪般地大叫一声,那叫一个惨烈!
金凤:“别动别动,忍一下,冰敷了会舒服很多,不然我就送你去医院了啊,难道,你是想让护士mm的小手给你揉,嗯?”
“不敢不敢,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不去医院!”
巫海于是听话地摇牙忍着。
金凤轻轻给他冰敷,看着他惨不忍睹的样子,忽然把冰袋一扔,撸胳膊挽袖子拔腿就要找那两个保安算账去,还说自己几年前练过一点柔道。
“快拉倒吧,”巫海赶紧拉住她,“就您那小细胳膊小细腿儿还柔道?你还是留着劲儿给我揉脸吧......矮油矮油,疼,还是别揉咧!”
金凤气不过,抡起冰袋插着腰又要往外冲。
巫海再次拉住她:“算了,反正那俩保安也没少挨我的揍,扯平了。跟你说吧,我主攻的是他们的屁股蛋子,估计他哥儿俩现在应该是疼得站也站不得,坐也坐不得,躺也躺不得,我看他们今天晚上怎么睡觉,哼哼!再说,我哥现在正烦着,你要是再闹一场,传到我哥耳朵里又给他添乱,更影响巫氏声誉。”
金凤的小手一揉,巫海果然觉得好多了:“你闹事儿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别给你哥添乱?”
巫海:“我那不是情不自禁嘛。”
金凤:“我倒是挺羡慕你们兄弟的感情。”
巫海:“我俩干架的时候你是没看见。”
“答应我,以后别再这么鲁莽了,”没等巫海说好,金凤又说,“连个放风的都没有也敢打架?下次打架叫上我就安全多了!”
巫海愣了一下,放声大笑,刚笑了两声就变成龇牙咧嘴,因为牵动了淤肿的面部肌肉。
390 就不能踩得简单粗暴一点吗
见金凤心疼自己,巫海眼珠一骨碌,果断撒娇,模样活像只娇憨的国宝:“凤儿啊,人家想吃你做的饼干了,给人家做点儿噻。”
金凤答应得很痛快:“行啊,哪种饼干随便点!”
她会做的西式饼干有十来种呢,巫海有幸都尝了个遍,尝完之后体重嗖嗖见长,所以那天金凤才拉他去爬山和爬树的,不过那趟减肥之旅不幸以8个肉饼终结。
但是自那以后,凡是给巫海吃的点心,糖分和黄油她都砍了一半。
凤儿既然问自己要吃哪种嘛,巫海也就不客气了。
最想吃的那种饼干他叫不出名字,好像是一个拗口的外国名字。为了形容得更准确,他也是拼了:“哦,就是长得像粪坑的那种......矮油,疼疼疼!你干嘛踩我呀?”
金凤气得要命,要不是看他脸肿成猪头不能再打了,真想一巴掌呼过去。
反正也得做做样子踩一脚,要不然如何咽得下胸中这口恶气?
“啥叫长得像粪坑?那叫玛格丽特饼干(请自行搜索图片)好不好!”
玛格丽特饼干,是用过了筛的熟蛋黄混着黄油做的,入烤箱之前很软很软,圆圆的一坨一个码放在烤盘上,拿拇指在每个饼干中间按个坑,就那形状。入口香酥,回味无穷。
跟其它很多披着糖衣、挂着糖豆儿、刻着花纹、用可爱模具塑了形的饼干相比,人家玛格丽特饼干的外形是朴素了点儿。
可巫海这二愣子,居然管那么朴素经典的造型叫粪坑,这让以专门制作和销售西点为职业的金凤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所以挨了这一脚绝对是自找的,而且还算轻的。
看金凤这么不高兴,巫海再迟钝也差不多明白自己错在哪儿了,赶紧道歉。
他这人就这点儿好,没架子,没偶像包袱(如果他也算民谣界的呕像的话)。
然后金凤这人就这点儿好,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不憋着火装没事儿,但也不记仇。
很快两人就又“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了,巫海心中暗暗发誓,这辈子再不在金凤面前提玛格丽特饼干这回事了,如果实在想吃就外边自己买去。
巫海:“凤儿啊,跟你商量个事儿好不?”
金凤:“你说。”
巫海:“你以后再踩我的时候啊,能不能不要先踩上,然后再用高跟鞋跟儿拧来拧去的?那样太疼了!简单粗暴点儿,一脚跺上去就完了行不?”
金凤忍住笑:“不行!你不惹我生气我能踩你嘛?既然要踩,那就必须踩出效果来。你看我拧你大腿的时候,不也是先掐住,然后再转着拧一拧吗?”
巫海光听着都觉得腿疼,不过他马上机智地说:“那我以后不惹你生气了好不?”
金凤露出了温柔的笑意:“这还差不多,以后多写歌给我听。”
巫海:“最近没啥灵感,等我的猪头脸消肿了,等巫氏的风波过去了,咱俩出去玩一趟吧,陪我找灵感去。”
金凤:“去哪儿?我还得做生意呐。”
巫海:“做生意也不能24小时啊,那就去个近的呗......”
巫氏私立医院。
关于麻阳头痛的会诊刚刚结束,颅内并没有血块或肿瘤,诊断为神经性头痛,应该与长期压力大有关。
由于他发作的频率比较高,疼起来连话都说不出,所以医院决定采取周围神经介入手术,用脉冲射频对引起头痛的靶点神经进行射频治疗,通常效果是很好的。
问麻阳本人的意见,他一律说无所谓,只要能尽快出院回去工作就好。
大夫都奇了怪了:“巫先生是给了你多高的工资啊?工作再重要也不能比身体还重要吧?你都疼成这样了还惦记着回公司?”
可惜大夫不知道,麻阳更关心的是巫山的身体和沈长歌的健康,他早已将自己置之度外。
现在巫氏遇到了危机,沈长歌不知急成什么样,麻阳每次想到这个就很闹心。
可是上次被巫天行怀疑,还要用什么吉普赛塔罗珠测试他生情了没,让麻阳至今觉得后怕,所以也不敢随便打给老夫人问候了。
“邦邦邦。”
有人轻轻敲病房门,玻璃后面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见到那张脸,是近一段时间以来麻阳最高兴的时分:“小罗?你回来了?!”
来的正是罗小罗。
她没有穿护士服,笑意吟吟推开门:“麻阳先生,现在我是以朋友的身份来探望你的。”
小罗还是那个小罗,一样的眉目,差不多的身材(略瘦了些),但麻阳总感觉她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相同了,大概是眉宇和举止中多了几分成熟吧?
啥事儿会让一个脾气火得像鞭炮一点就着的姑娘,不到一年的工夫就成熟了那么多呢?
话说罗小罗之前家里经济条件不错,父亲是做进出口生意的,母亲全职在家。当然,也可能是这个缘故导致父母的分歧愈来愈大,共同语言越来越少,所以家庭关系并不太好。
小罗从小衣食无忧,很多她的衣服玩具,别的同学都没有,都眼巴巴羡慕着她。
但是因为家庭不和睦,父母天天吵架,她并不觉得自己幸运,花起钱来也不心疼,感觉老爸钱来得挺容易似的,而且总想着早点儿学成到外地去找工作,好离开这个吵吵闹闹的家。
后来她如愿以偿在s市的巫氏私立医院找到工作。干得好好的,那次突然辞职离开,是因为父亲在一次饭局上昏厥,被紧急送进了医院。
母亲怕她担心,路上出事,就只催她回家,没跟她说到底是什么事。结果她回去之后,没多久父亲竟然去世了。
然而,很多其它糟糕的事情还在等着她们母女。
父亲去世后她们才知道,家里的“不差钱儿”只是假象,父亲竟然欠了人家那么多钱,催债的天天上门,一次比一次更凶神恶煞。
而那些欠了父亲钱的人呢,要不就是给她们吃闭门羹,要不就是死不承认,因为知道小罗拿不出欠条。父亲朋友多,从来不张罗着让朋友打欠条。
以前她家人来人往热闹着呢,好多人酒足饭饱时,打着剑南春味儿的嗝儿,亲切拍着小罗的脑袋对她爸说:“老罗啊,你闺女就是我闺女,你老婆就是,哦,你老婆就算了,你闺女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可现在呢,那些自称干爹干妈的所谓的爸爸的“生死之交”,能躲多远躲多远,凡是上门儿的全是催债的。
最后,罗小罗和妈妈两个人变卖了所有可以卖的东西,包括珠宝首饰、名牌衣服和房产,甚至卖了小罗珍藏多年的集邮册,总算勉勉强强把债还了。
但是短短几个月,小罗妈妈急白了头发;而小罗,也在流尽眼泪、看尽世态炎凉之后自然而然地成熟了,而且在残酷的现实中学会了收敛锋芒和控制情绪,是的,她终于学会了。
小罗本可以留在她们老家的医院当护士,找份工作不成问题,但是收入嘛,就远远无法跟繁华大都市s市比了,更不能跟巫氏私立医院比。
母女俩商量了一下,母亲还是比较适应老家的方言和生活,租个小房间,拉下脸来找份普通的工作,比如帮人洗洗涮涮还是可能的;而小罗继续回巫氏私立医院,等多挣一些钱,再回来接妈妈团聚。
共患难之后,这对一直不太融洽的母女,关系空前亲密。
小罗刚刚回来,还没办理好入职手续就听说巫氏出事了,接着就听说麻阳先生住了院,所以她就十万火急地赶着来看他了。
以为自己家里经历了这么大一场灾难,应该早就忘了那些感情的事,可是她不但没往掉,居然还更惦记麻阳了。
在最困难、精神上最脆弱的时候,罗小罗也曾回忆起麻阳那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淡定,这种淡定从某种程度上给了她很大的精神力量。
家遭大难而没有被压垮,也可以说这里面有麻阳的一部分功劳,虽然他本人不知道。
麻阳听了小罗的讲述也感慨万分,然后问:“你遇到了这么大的困难,怎么不来找我呢?不信任我是吧?”
小罗:“不是不是,都说谈钱伤感情,我只是不想伤了......”
她住了口,想起所谓的感情,不过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人家麻阳先生明摆着对自己没兴趣。自己从前那么幼稚,脾气又臭,人家怎么会喜欢自己呢?
而现在,自己又孑然一身,几乎家徒四壁,也可以说没有家了,更没资格谈感情了。
麻阳马上懂了,柔声说:“以后要是再遇到什么困难,还是告诉我一声,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管,哪怕帮你出出主意也好啊。”
小罗冲他灿烂一笑:“一言为定。”
麻阳觉得几个月不见,这姑娘比以前更可爱了。
罗小罗:“明天起,我就继续负责你这个病房了。那你也要答应我,有什么心事让我分担一下,要不你的压力太大了,头疼总也好不了。”
麻阳笑了笑,他心里的事是绝对不能说的,不过他对小罗很是感激......
391 今日不宜杀鸡
巫海的猪头脸肿得快消得也快,就跟金凤的火气一样一样的。
他很有责任心很有诚意地去找他哥,问关于这次危机,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结果被巫山轰了出来,说让他别添乱就足够了。
伤自尊了,巫海蔫头耷脑讪讪地走开。
不过想想自己平时对巫氏企业运作的事情一无所知,也几乎没有任何人脉,确实帮不上啥忙。
对家里的事情也没操过心,家丁的名字一个都叫不出来,如果需要叫人只好走过去鞠个躬说“同志你好我问一下”,连自己的袜子放哪儿了都不知道,自己对这个家几乎没有任何贡献,真是废人一个......
一时间巫海心情十分低落,悲天悯人地打电话给金凤,说自己难过得都不想活了。
金凤的第一反应是在电话那头吼道:“你又想让我守寡?!”
一句话引得她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其时,她正站在菜市场里等着掌柜的帮她杀一只公鸡。
掌柜的听了她的话,手抖了三抖,仿佛听见一只母鸡在用同样的问题拷问自己的灵魂......
巫海赶紧说:“不是不是,我只是想来个说走就走的旅程,去散散心,顺便找找灵感。”
只有沉浸在创作中,他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是个有价值的人。
金凤因为西点生意一直不错,刚刚请了两个小工帮忙,这样自己就可以多一些自由时间,万一被巫海拐走,也不至于临时停业导致客户怨声载道了。
上次为了给巫海做肉饼暂停营业3天,结果订单堆得都快到房顶了,把那帮买家呦,急得都快组团来砸门了。
这年头,硬核吃货惹不起啊!
不过就这样,金凤还是觉得巫海比较重要。
在她眼里,他是艺术家,艺术家当然容易情绪化喽。
如果他需要自己安慰,需要自己陪伴,自己当然应该随时出现在他面前,给他以力量。
金凤:“行,你想去哪儿?”
巫海回答了最令人讨厌的两个字:“随便。”
“没有叫随便的地方啊,”金凤开始尝试提出建设性意见,“还爬山不?”
巫海:“不爬。”
金凤:“那爬树不?”
巫海在手机那头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爬。”
金凤想了想:“游泳去?”
巫海:“不会。”
金凤:“我跟你讲,你这样的游泳最合适了,怎么都沉不下去,因为胖人身上的脂肪含量大于普通人,你的平均密度要小一些。”
巫海简要给金凤讲了自己小时候差点儿溺水身亡的故事,金凤听完之后善解人意地说:“哦,那算了,不加深你的心理阴影了。那,咱们吃好吃的去?”
这已经是她的杀手锏了,巫海是对美食是完全没有抵抗力的那一类人。
可是今天,巫海蔫儿哒哒地表示没胃口。觉得自己光吃饭不出力,跟猪没什么区别。
金凤一想,完,连吃都没胃口,那小海子是真的心情不好了,必须陪他,义不容辞:“你以前没认识我之前,心情不好的时候都干嘛呀?”
巫海认认真真想了一下:“比如我小学的时候有一次心情不好,就找茬儿把我们班主任的儿子揍了一顿。”
金凤:“啊?好好的你揍人家干嘛?”
巫海:“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鸟,平时仗着他家有钱,净欺负女同学和瘦小的同学了。”
金凤:“那是该揍,但是你打得过他吗?”
巫海:“当然了,那时候我的身高在同学们当中还是鹤立鸡群的。”
金凤:“哦,那揍完之后呢?”
她的意思是,揍完之后你的心情就好多了?
巫海刚眉飞色舞了片刻,又萎靡下来:“揍完之后,发现还是我爹揍得更狠一些......”
金凤一头黑线:“哦,心情不好别干傻事。那你今天心情到底为啥不好啊?”
巫海:“我就是觉得我在这个家里特没用,巫氏出了事,我哥忙前忙后,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金凤:“我明白了,你需要刷刷存在感,需要发现自己的价值。”
巫海频频点头:“我也努力找存在感来着,刚才我到一个聊天群里狂刷屏发动图,后来版主把我踢了。”
此处应有笑声,但金凤一点儿也没笑话他,她知道这事儿巫海干得出来。这男人骨子里其实很简单单纯,很多时候孩子气十足,可能跟他本性善良而且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有关系。
反过来说,如果他不是一个如此单纯的人,也就不可能写出触及歌迷心中久违的那份天真的民谣作品了。
作为他的女盆友,她有义务让他心情好起来:“半小时后,老地方等我。”
金凤利用这点儿时间,把那只刚拔好毛的公鸡送回家去了。
30分钟后,在他们经常约着见面的“老地方”某拉面小馆门口,抱着吉他拉着箱子的巫海满头大汗地赶到了。
一看金凤,人家还是挎着平时的小包包,完全不像要出远门的样子。
巫海奇怪地问:“你行李呢?”
金凤:“带行李干嘛?”
巫海:“咱们不是要出门旅游吗?”
金凤:“不出远门,就近处。”
巫海:“那咱们去哪儿啊?”
金凤:“医院。”
巫海:“医院?去医院干嘛?”
金凤:“半日游。”
巫海一头黑线,冒着再次被金凤踩脚拧大腿的风险:“凤儿,药药药不能停啊。”
金凤:“嗯对,不能停,可还是有人被迫停了。”
巫海听不太懂。金凤儿今天是怎么了,有点古怪的样子。
不过巫海还有个优点,就是听话,主要是听金凤的话,以后肯定也会听老婆的话。因为如果不听话的话,未来的老婆会掐住了他的大腿,再拧一拧,贼疼的。
不过他也深刻地认识到,只要不把她惹毛了,金凤儿这妹子对自己还是很好哒。巫海是个有良心和知道好歹的好青年,嗯。
因为以为要出远门,所以巫海没开车。金凤领着他坐公交车直达本市某公立综合医院。
一路上巫海曾用吃炸鸡、吃羊肉串、吃糖葫芦和坐旋转木马诱惑她改变主意,但她就是铁了心要去医院玩儿。
巫海觉得自己比刚才约她出来之前更郁闷了。而且他还抱着吉他拖着拉杆箱,哪有人是这样子进医院的?
如果有,那可能是挂精神科的。
巫海不太情愿地被拖进大厅,里面纷繁嘈杂,各种口音和味道都有。如果不是混合着强烈的消毒水味儿,跟火车站也差不多了。
大厅里有挂号的,有取药的,还有等人的,等生的,以及等死的。
墙角,一位皮肤黝黑、包着白头巾的大爷狂咳不止,感觉胆汁都要被他吐出来了。为了省纸,老人家不时用很小的一块卫生纸接住吐出来的痰扔掉。
他的前后左右都空出老大一块地方,人们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他传染上什么病。
那边,一对年轻的父母抱着烧得满脸通红几乎昏迷的小小婴儿,焦急地等着挂号,不时亲亲孩子的脸,或者双手合十做出求老天爷的动作。
另一边,一对中年夫妻正愁容满面地商量着什么。
丈夫说:“要不然我不就不治了,咱家哪有那么多钱?”
妻子说:“怎么能不治呢,你要是不在了,留我一个咋活?”
说着说着双双抹泪,看样子是那个男的得了什么花销很高的病症,家里无法负担。
还有个独自一人的中年男子,抱着个骨灰盒样的东西端坐在椅子里发呆。衣着很体面,然而眼神却是完全空洞的。
想必,是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刚刚离去了吧?
取药处排起了长长的队,可是半天都没往前挪动一下,后面有的人等得不耐烦了开骂。
究其原因是排在最前面的一位老太太需要交308块药费,她行动迟缓地用骨节粗大、布满干裂痕的手,从贴身口袋里仔细地掏啊掏,一毛,两毛,又是一毛,还有钢儿......窗口后面的收费员都不耐烦了,手指敲着桌面尖声催促着她。
老太太一边掏一边用口齿不清的外地话问,为啥药费这么贵,俺庄稼人,辛苦一年才赚几个钱......
金凤不说话,默默领着巫海看医院众生相。
巫海看着听着,一阵阵地发愣,一阵阵的心酸。
正在这时“让让让让,大家都让让!”
随着外面救护车的警笛声,一群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冲了进来。
巫海和金凤跟大家一样都探头往担架上瞧,结果上面竟然没有人?那他们十万火急地抬着一具空担架做什么?
再仔细看看,谁说上头没人了?
有,只不过是一个超级超级小的人儿,生下来也就不到一个月的婴儿?巴掌大的一块被单就把他整个盖住了。
被单红了一大片。听说婴儿身上被刀子砍了多处。
原来,这是一个老汉捡了流**给他生孩子的悲惨故事。流**智力有问题,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在瓦棚里刚生完,就抡起菜刀砍了下去......
可怜的娃娃,下辈子一定要擦亮眼睛再投胎啊!
医护人员风驰电掣般往手术室奔去,大家都唏嘘不已。
金凤见巫海面有菜色,知道他很受震撼,虽然他出身首富之家,见过的大世面一定比自己多,但像今天这样的场景,他一定是第一次见到。
391 今日不宜杀鸡
巫海的猪头脸肿得快消得也快,就跟金凤的火气一样一样的。
他很有责任心很有诚意地去找他哥,问关于这次危机,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结果被巫山轰了出来,说让他别添乱就足够了。
伤自尊了,巫海蔫头耷脑讪讪地走开。
不过想想自己平时对巫氏企业运作的事情一无所知,也几乎没有任何人脉,确实帮不上啥忙。
对家里的事情也没操过心,家丁的名字一个都叫不出来,如果需要叫人只好走过去鞠个躬说“同志你好我问一下”,连自己的袜子放哪儿了都不知道,自己对这个家几乎没有任何贡献,真是废人一个......
一时间巫海心情十分低落,悲天悯人地打电话给金凤,说自己难过得都不想活了。
金凤的第一反应是在电话那头吼道:“你又想让我守寡?!”
一句话引得她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其时,她正站在菜市场里等着掌柜的帮她杀一只公鸡。
掌柜的听了她的话,手抖了三抖,仿佛听见一只母鸡在用同样的问题拷问自己的灵魂......
巫海赶紧说:“不是不是,我只是想来个说走就走的旅程,去散散心,顺便找找灵感。”
只有沉浸在创作中,他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是个有价值的人。
金凤因为西点生意一直不错,刚刚请了两个小工帮忙,这样自己就可以多一些自由时间,万一被巫海拐走,也不至于临时停业导致客户怨声载道了。
上次为了给巫海做肉饼暂停营业3天,结果订单堆得都快到房顶了,把那帮买家呦,急得都快组团来砸门了。
这年头,硬核吃货惹不起啊!
不过就这样,金凤还是觉得巫海比较重要。
在她眼里,他是艺术家,艺术家当然容易情绪化喽。
如果他需要自己安慰,需要自己陪伴,自己当然应该随时出现在他面前,给他以力量。
金凤:“行,你想去哪儿?”
巫海回答了最令人讨厌的两个字:“随便。”
“没有叫随便的地方啊,”金凤开始尝试提出建设性意见,“还爬山不?”
巫海:“不爬。”
金凤:“那爬树不?”
巫海在手机那头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爬。”
金凤想了想:“游泳去?”
巫海:“不会。”
金凤:“我跟你讲,你这样的游泳最合适了,怎么都沉不下去,因为胖人身上的脂肪含量大于普通人,你的平均密度要小一些。”
巫海简要给金凤讲了自己小时候差点儿溺水身亡的故事,金凤听完之后善解人意地说:“哦,那算了,不加深你的心理阴影了。那,咱们吃好吃的去?”
这已经是她的杀手锏了,巫海是对美食是完全没有抵抗力的那一类人。
可是今天,巫海蔫儿哒哒地表示没胃口。觉得自己光吃饭不出力,跟猪没什么区别。
金凤一想,完,连吃都没胃口,那小海子是真的心情不好了,必须陪他,义不容辞:“你以前没认识我之前,心情不好的时候都干嘛呀?”
巫海认认真真想了一下:“比如我小学的时候有一次心情不好,就找茬儿把我们班主任的儿子揍了一顿。”
金凤:“啊?好好的你揍人家干嘛?”
巫海:“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鸟,平时仗着他家有钱,净欺负女同学和瘦小的同学了。”
金凤:“那是该揍,但是你打得过他吗?”
巫海:“当然了,那时候我的身高在同学们当中还是鹤立鸡群的。”
金凤:“哦,那揍完之后呢?”
她的意思是,揍完之后你的心情就好多了?
巫海刚眉飞色舞了片刻,又萎靡下来:“揍完之后,发现还是我爹揍得更狠一些......”
金凤一头黑线:“哦,心情不好别干傻事。那你今天心情到底为啥不好啊?”
巫海:“我就是觉得我在这个家里特没用,巫氏出了事,我哥忙前忙后,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金凤:“我明白了,你需要刷刷存在感,需要发现自己的价值。”
巫海频频点头:“我也努力找存在感来着,刚才我到一个聊天群里狂刷屏发动图,后来版主把我踢了。”
此处应有笑声,但金凤一点儿也没笑话他,她知道这事儿巫海干得出来。这男人骨子里其实很简单单纯,很多时候孩子气十足,可能跟他本性善良而且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有关系。
反过来说,如果他不是一个如此单纯的人,也就不可能写出触及歌迷心中久违的那份天真的民谣作品了。
作为他的女盆友,她有义务让他心情好起来:“半小时后,老地方等我。”
金凤利用这点儿时间,把那只刚拔好毛的公鸡送回家去了。
30分钟后,在他们经常约着见面的“老地方”某拉面小馆门口,抱着吉他拉着箱子的巫海满头大汗地赶到了。
一看金凤,人家还是挎着平时的小包包,完全不像要出远门的样子。
巫海奇怪地问:“你行李呢?”
金凤:“带行李干嘛?”
巫海:“咱们不是要出门旅游吗?”
金凤:“不出远门,就近处。”
巫海:“那咱们去哪儿啊?”
金凤:“医院。”
巫海:“医院?去医院干嘛?”
金凤:“半日游。”
巫海一头黑线,冒着再次被金凤踩脚拧大腿的风险:“凤儿,药药药不能停啊。”
金凤:“嗯对,不能停,可还是有人被迫停了。”
巫海听不太懂。金凤儿今天是怎么了,有点古怪的样子。
不过巫海还有个优点,就是听话,主要是听金凤的话,以后肯定也会听老婆的话。因为如果不听话的话,未来的老婆会掐住了他的大腿,再拧一拧,贼疼的。
不过他也深刻地认识到,只要不把她惹毛了,金凤儿这妹子对自己还是很好哒。巫海是个有良心和知道好歹的好青年,嗯。
因为以为要出远门,所以巫海没开车。金凤领着他坐公交车直达本市某公立综合医院。
一路上巫海曾用吃炸鸡、吃羊肉串、吃糖葫芦和坐旋转木马诱惑她改变主意,但她就是铁了心要去医院玩儿。
巫海觉得自己比刚才约她出来之前更郁闷了。而且他还抱着吉他拖着拉杆箱,哪有人是这样子进医院的?
如果有,那可能是挂精神科的。
巫海不太情愿地被拖进大厅,里面纷繁嘈杂,各种口音和味道都有。如果不是混合着强烈的消毒水味儿,跟火车站也差不多了。
大厅里有挂号的,有取药的,还有等人的,等生的,以及等死的。
墙角,一位皮肤黝黑、包着白头巾的大爷狂咳不止,感觉胆汁都要被他吐出来了。为了省纸,老人家不时用很小的一块卫生纸接住吐出来的痰扔掉。
他的前后左右都空出老大一块地方,人们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他传染上什么病。
那边,一对年轻的父母抱着烧得满脸通红几乎昏迷的小小婴儿,焦急地等着挂号,不时亲亲孩子的脸,或者双手合十做出求老天爷的动作。
另一边,一对中年夫妻正愁容满面地商量着什么。
丈夫说:“要不然我不就不治了,咱家哪有那么多钱?”
妻子说:“怎么能不治呢,你要是不在了,留我一个咋活?”
说着说着双双抹泪,看样子是那个男的得了什么花销很高的病症,家里无法负担。
还有个独自一人的中年男子,抱着个骨灰盒样的东西端坐在椅子里发呆。衣着很体面,然而眼神却是完全空洞的。
想必,是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刚刚离去了吧?
取药处排起了长长的队,可是半天都没往前挪动一下,后面有的人等得不耐烦了开骂。
究其原因是排在最前面的一位老太太需要交308块药费,她行动迟缓地用骨节粗大、布满干裂痕的手,从贴身口袋里仔细地掏啊掏,一毛,两毛,又是一毛,还有钢儿......窗口后面的收费员都不耐烦了,手指敲着桌面尖声催促着她。
老太太一边掏一边用口齿不清的外地话问,为啥药费这么贵,俺庄稼人,辛苦一年才赚几个钱......
金凤不说话,默默领着巫海看医院众生相。
巫海看着听着,一阵阵地发愣,一阵阵的心酸。
正在这时“让让让让,大家都让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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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海和金凤跟大家一样都探头往担架上瞧,结果上面竟然没有人?那他们十万火急地抬着一具空担架做什么?
再仔细看看,谁说上头没人了?
有,只不过是一个超级超级小的人儿,生下来也就不到一个月的婴儿?巴掌大的一块被单就把他整个盖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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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是一个老汉捡了流**给他生孩子的悲惨故事。流**智力有问题,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在瓦棚里刚生完,就抡起菜刀砍了下去......
可怜的娃娃,下辈子一定要擦亮眼睛再投胎啊!
医护人员风驰电掣般往手术室奔去,大家都唏嘘不已。
金凤见巫海面有菜色,知道他很受震撼,虽然他出身首富之家,见过的大世面一定比自己多,但像今天这样的场景,他一定是第一次见到。
391 我爹揍得更狠一些
巫海的猪头脸肿得快消得也快,就跟金凤的火气一样一样的。
他很有责任心很有诚意地去找他哥,问关于这次危机,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结果被巫山轰了出来,说让他别添乱就足够了。
伤自尊了,巫海蔫头耷脑讪讪地走开。
不过想想自己平时对巫氏企业运作的事情一无所知,也几乎没有任何人脉,确实帮不上啥忙。
对家里的事情也没操过心,家丁的名字一个都叫不出来,如果需要叫人只好走过去鞠个躬说“同志你好我问一下”,连自己的袜子放哪儿了都不知道,自己对这个家几乎没有任何贡献,真是废人一个......
一时间巫海心情十分低落,悲天悯人地打电话给金凤,说自己难过得都不想活了。
金凤的第一反应是在电话那头吼道:“你又想让我守寡?!”
一句话引得她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其时,她正站在菜市场里等着掌柜的帮她杀一只公鸡。
掌柜的听了她的话,手抖了三抖,仿佛听见一只母鸡在用同样的问题拷问自己的灵魂......
巫海赶紧说:“不是不是,我只是想来个说走就走的旅程,去散散心,顺便找找灵感。”
只有沉浸在创作中,他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是个有价值的人。
金凤因为西点生意一直不错,刚刚请了两个小工帮忙,这样自己就可以多一些自由时间,万一被巫海拐走,也不至于临时停业导致客户怨声载道了。
上次为了给巫海做肉饼暂停营业3天,结果订单堆得都快到房顶了,把那帮买家呦,急得都快组团来砸门了。
这年头,硬核吃货惹不起啊!
不过就这样,金凤还是觉得巫海比较重要。
在她眼里,他是艺术家,艺术家当然容易情绪化喽。
如果他需要自己安慰,需要自己陪伴,自己当然应该随时出现在他面前,给他以力量。
金凤:“行,你想去哪儿?”
巫海回答了最令人讨厌的两个字:“随便。”
“没有叫随便的地方啊,”金凤开始尝试提出建设性意见,“还爬山不?”
巫海:“不爬。”
金凤:“那爬树不?”
巫海在手机那头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爬。”
金凤想了想:“游泳去?”
巫海:“不会。”
金凤:“我跟你讲,你这样的游泳最合适了,怎么都沉不下去,因为胖人身上的脂肪含量大于普通人,你的平均密度要小一些。”
巫海简要给金凤讲了自己小时候差点儿溺水身亡的故事,金凤听完之后善解人意地说:“哦,那算了,不加深你的心理阴影了。那,咱们吃好吃的去?”
这已经是她的杀手锏了,巫海是对美食是完全没有抵抗力的那一类人。
可是今天,巫海蔫儿哒哒地表示没胃口。觉得自己光吃饭不出力,跟猪没什么区别。
金凤一想,完,连吃都没胃口,那小海子是真的心情不好了,必须陪他,义不容辞:“你以前没认识我之前,心情不好的时候都干嘛呀?”
巫海认认真真想了一下:“比如我小学的时候有一次心情不好,就找茬儿把我们班主任的儿子揍了一顿。”
金凤:“啊?好好的你揍人家干嘛?”
巫海:“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鸟,平时仗着他家有钱,净欺负女同学和瘦小的同学了。”
金凤:“那是该揍,但是你打得过他吗?”
巫海:“当然了,那时候我的身高在同学们当中还是鹤立鸡群的。”
金凤:“哦,那揍完之后呢?”
她的意思是,揍完之后你的心情就好多了?
巫海刚眉飞色舞了片刻,又萎靡下来:“揍完之后,发现还是我爹揍得更狠一些......”
金凤一头黑线:“哦,心情不好别干傻事。那你今天心情到底为啥不好啊?”
巫海:“我就是觉得我在这个家里特没用,巫氏出了事,我哥忙前忙后,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金凤:“我明白了,你需要刷刷存在感,需要发现自己的价值。”
巫海频频点头:“我也努力找存在感来着,刚才我到一个聊天群里狂刷屏发动图,后来版主把我踢了。”
此处应有笑声,但金凤一点儿也没笑话他,她知道这事儿巫海干得出来。这男人骨子里其实很简单单纯,很多时候孩子气十足,可能跟他本性善良而且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有关系。
反过来说,如果他不是一个如此单纯的人,也就不可能写出触及歌迷心中久违的那份天真的民谣作品了。
作为他的女盆友,她有义务让他心情好起来:“半小时后,老地方等我。”
金凤利用这点儿时间,把那只刚拔好毛的公鸡送回家去了。
30分钟后,在他们经常约着见面的“老地方”某拉面小馆门口,抱着吉他拉着箱子的巫海满头大汗地赶到了。
一看金凤,人家还是挎着平时的小包包,完全不像要出远门的样子。
巫海奇怪地问:“你行李呢?”
金凤:“带行李干嘛?”
巫海:“咱们不是要出门旅游吗?”
金凤:“不出远门,就近处。”
巫海:“那咱们去哪儿啊?”
金凤:“医院。”
巫海:“医院?去医院干嘛?”
金凤:“半日游。”
巫海一头黑线,冒着再次被金凤踩脚拧大腿的风险:“凤儿,药药药不能停啊。”
金凤:“嗯对,不能停,可还是有人被迫停了。”
巫海听不太懂。金凤儿今天是怎么了,有点古怪的样子。
不过巫海还有个优点,就是听话,主要是听金凤的话,以后肯定也会听老婆的话。因为如果不听话的话,未来的老婆会掐住了他的大腿,再拧一拧,贼疼的。
不过他也深刻地认识到,只要不把她惹毛了,金凤儿这妹子对自己还是很好哒。巫海是个有良心和知道好歹的好青年,嗯。
因为以为要出远门,所以巫海没开车。金凤领着他坐公交车直达本市某公立综合医院。
一路上巫海曾用吃炸鸡、吃羊肉串、吃糖葫芦和坐旋转木马诱惑她改变主意,但她就是铁了心要去医院玩儿。
巫海觉得自己比刚才约她出来之前更郁闷了。而且他还抱着吉他拖着拉杆箱,哪有人是这样子进医院的?
如果有,那可能是挂精神科的。
巫海不太情愿地被拖进大厅,里面纷繁嘈杂,各种口音和味道都有。如果不是混合着强烈的消毒水味儿,跟火车站也差不多了。
大厅里有挂号的,有取药的,还有等人的,等生的,以及等死的。
墙角,一位皮肤黝黑、包着白头巾的大爷狂咳不止,感觉胆汁都要被他吐出来了。为了省纸,老人家不时用很小的一块卫生纸接住吐出来的痰扔掉。
他的前后左右都空出老大一块地方,人们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他传染上什么病。
那边,一对年轻的父母抱着烧得满脸通红几乎昏迷的小小婴儿,焦急地等着挂号,不时亲亲孩子的脸,或者双手合十做出求老天爷的动作。
另一边,一对中年夫妻正愁容满面地商量着什么。
丈夫说:“要不然我不就不治了,咱家哪有那么多钱?”
妻子说:“怎么能不治呢,你要是不在了,留我一个咋活?”
说着说着双双抹泪,看样子是那个男的得了什么花销很高的病症,家里无法负担。
还有个独自一人的中年男子,抱着个骨灰盒样的东西端坐在椅子里发呆。衣着很体面,然而眼神却是完全空洞的。
想必,是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刚刚离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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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其原因是排在最前面的一位老太太需要交308块药费,她行动迟缓地用骨节粗大、布满干裂痕的手,从贴身口袋里仔细地掏啊掏,一毛,两毛,又是一毛,还有钢儿......窗口后面的收费员都不耐烦了,手指敲着桌面尖声催促着她。
老太太一边掏一边用口齿不清的外地话问,为啥药费这么贵,俺庄稼人,辛苦一年才赚几个钱......
金凤不说话,默默领着巫海看医院众生相。
巫海看着听着,一阵阵地发愣,一阵阵的心酸。
正在这时“让让让让,大家都让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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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海和金凤跟大家一样都探头往担架上瞧,结果上面竟然没有人?那他们十万火急地抬着一具空担架做什么?
再仔细看看,谁说上头没人了?
有,只不过是一个超级超级小的人儿,生下来也就不到一个月的婴儿?巴掌大的一块被单就把他整个盖住了。
被单红了一大片。听说婴儿身上被刀子砍了多处。
原来,这是一个老汉捡了流**给他生孩子的悲惨故事。流**智力有问题,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在瓦棚里刚生完,就抡起菜刀砍了下去......
可怜的娃娃,下辈子一定要擦亮眼睛再投胎啊!
医护人员风驰电掣般往手术室奔去,大家都唏嘘不已。
金凤见巫海面有菜色,知道他很受震撼,虽然他出身首富之家,见过的大世面一定比自己多,但像今天这样的场景,他一定是第一次见到。
392 应该放个医院参观假
金凤问:“有灵感了吗?”
巫海一愣,他仿佛刚从一场噩梦中醒来,几乎忘了寻找灵感这回事。
金凤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啊,以前你找灵感都是去风景美如画的地方,好山好水好空气,写出来的歌儿也都是浪漫得纤尘不染的。虽然好听,虽然有时候也能击中人的内心,但好像多多少少,那啥,缺了点儿深度。”
说一个男人缺少深度,这可是不太受欢迎的评价呦,不过金凤不想只对巫海说动听的话。
如果只说好听的,那不但不是真的爱他,长此以往,这些糖衣炮弹还会变成****害了他。忠言逆耳利于行。
噢,巫海想,他已经明白金凤的意思了。
在他心情低落的时候,不是带他去游山玩水散心,而是带他来参观医院,因为在生老病死面前,平时生活中的那些烦恼简直跟芝麻一般大,不值一提;另外,带他看看这些,也能激发他创作的灵感。
真正的艺术源于真实的、残酷的、令人无奈的生活,而不仅仅源自风花雪月。
巫海搂了搂金凤问:“你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经常来这儿受教育吗?”
金凤说:“那倒不是。我是在这家医院住院处的9楼睡过5个月的楼道,看这些看得多了。”
巫海:“还有这事儿?为什么呀?”
金凤:“陪奶奶住院呗。她得了肝硬化,听说这里医疗水平好,我就把她从老家接过来了。为了方便照顾她,晚上我就在病房外面支个行军床。”
怪不得呢。巫海去金凤家的时候见到墙边立着一张折叠床,还以为是给她偶尔来探亲的父母准备的。
巫海感动地说:“你奶奶命真好,有你这样的孝顺孙女。”
金凤:“哦,不是我亲奶奶,其实是我们宫家村儿一位孤寡老人,她没有别的亲人。”
巫海更震惊了,也更感动了。
不是亲奶奶,金凤都对人家那么好,接到大城市义务陪床5个月,这要是亲奶奶,还不得给宠成老佛爷了?
于是,巫海更加强烈地产生了对金凤这个仗义、勇敢、个性的女人“以身相许”的**。
“现在那位奶奶怎么样了?”
金凤:“已经去世了。肝硬化晚期,大夫也尽力了。”
“哦......”
巫海觉得自己这张能唱出好听民谣的嘴无敌笨,想说句像样的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金凤:“所以,以后别再动不动说什么不想活之类的话了啊,那么多人想活却活不成,活不好,你还不好好珍惜?你有健康,虽然胖点儿;你有才华,虽然少点儿深度;你不缺钱,虽然挣得没你哥多;你也不缺女人,虽然只有我一个,还不是太美......”
巫海忽然情商小宇宙爆发,一把抱住金凤说:“谁说你不美了?谁?给我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我眼里的金凤儿最美最美了!”
医院半日游虽然不奢华、不舒适、不美丽,但却很有意义。
金凤:“我在想,总统先生是不是该设立一个新的公共假日,叫‘医院参观假’?我觉得人经常来医院转转,看看生老病死众生相,生活中的烦恼就会少很多。”
巫海:“我觉得这个主意很牛掰,可以往公民信箱发个伊妹儿试试看。如果有需要,我也可以让我哥帮着跟总统说。”
金凤:“那个颓废的小海子现在活过来没有?”
巫海:“嗯,活过来了,以后我得好好珍惜生命,牙口好的时候绝不减肥,走,羊肉串儿伺候!”
金凤:“......”
巫海这边心情调整好了,春泥那边心情也不错。
虽然对近期的巫氏危机有所耳闻,但并不怎么关心,她的心思都在易如风身上。
易如风的确对她比以前好了很多,虽然不能说无微不至吧,但至少给她的笑容多了,陪她的时间多了,她要求的也不高,这样已经很满足了。
至于易如风对她好的时间是否100%专时专用、笑容里是否真挚而无杂质,她根本无暇挑剔。
易如风呢,渐渐发现只要自己一心一意地把春泥想成巫山,跟她肌肤相亲其实也没那么痛苦啦。幸好自己不是大胸爱好者,要不然这一点上估计应该很痛苦,嗯。
更神奇的是,一方面通过商业手段折磨着巫山,另一方面在脑海中幻想着跟他缠绵,这种人格分裂般的心态,竟给易如风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和享受,所以他竟然偶尔还主动向春泥求欢了,把春泥鸡冻的呀......
在她为爱完全献出自己的身与心之时,易如风却在私底下加快了寻找秘书接班人的步伐。
招聘工作是秘密进行的,主要靠内部推荐,没有对外发广告。
凡是来应聘的,易如风都安排在一个远离办公室的会议室进行,不让春泥知道,可怜春泥还打算在易氏大展拳脚鞠躬尽瘁呢。
不久,易如风对春泥说:“亲爱的,你每天工作量这么大,我看着心里实在不落忍啊。所以我给你找了个打下手的,你带带他,把他带熟了,你就可以当甩手掌柜了,上班时间也可以喝个茶、插个花、做个指甲什么的。”
这跟以前的男朋友简直判若两人嘛!
春泥感动不已,双目堆满小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如风,你真好!”
易如风抚摸着她的头发,深切佩服自己这是已经练出来了,跟女人这么亲近也不至于吐出来了:“什么话,我对你好还不是应该的?”
春泥:“你找的是什么人啊,男的女的?”
易如风敏锐地从她眼里捕捉到一丝担忧:“怕你吃醋,所以我特地找了个男的。”
暗地里想,反正女的也太麻烦,还是男的对我胃口。
春泥也笑:“那我也怕你吃醋啊。”
易如风:“好了不开玩笑了。你跟我都是很专业的人,工作就是工作,又不是开饺子铺,哪有那么多醋可吃呢?”
稍后,春泥打量着面前的青年才俊。那人长身玉立,谈吐不俗,不菲的西服下包裹着健美的肌肉。易如风就好这口。
那人西服的颜色款式虽然低调,但经常逛街的春泥正好对这牌子很了解,一身下来最便宜的也要一万多!
然后又听说这个人是米国著名管理学院xxx学院毕业的,工作、教育履历也闪闪发光。
她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
只听易如风对那人说:“小顾,以后你就是宋春泥小姐的助手,主要工作是帮她分担和跑腿,要不她太忙了。她是我们易氏有史以来最出色的秘书,多跟她学着点知道吗?”
小顾心领神会恭敬回答:“是。宋小姐,以后请多关照,需要我做什么请尽管吩咐。”
春泥心里一抖,请这样的人来做自己的助理?自己镇得住人家吗?
不过抖归抖,春泥教起小顾来还是很尽心尽力的,现在她是真把易氏当自己家了,把自己当易氏的老板娘了,觉得易如风娶自己只不过是早晚的事,别给他太大压力嘛。
小顾事无巨细都想得很周到,每天早上第一个到公司,还给春泥泡好花茶,因为她出国几年都没习惯喝咖啡。这眼力价杠杠的。
易如风也会时常过来关心一下小顾学得怎么样了,美其名曰“别把我女朋友累着”。
春泥的所有工作都已经让小顾上手,春泥只在一旁负责监督而已。
小顾理解能力强,记忆力过人,学得超级快,所以春泥肩上的担子果然轻了不少。以前工作时间上厕所都要小跑着去,为了节约时间,而现在竟然有空到茶水间吃几块点心了。
而且她发现茶水间最近多了一种非常好吃的小点心,模样也超级惹人喜爱,就像一颗晶莹剔透半透明的馒头,q弹q弹的,有时是纯色的,有时里面还镶嵌着五颜六色的水果,让人爱不释手。
吃起来嘛,口感幼滑,齿颊留香,入口不忘。
她跑去问,这是什么东西?谁拿来的?
大家说,这是小顾买来的“水馒头”,给大家分享的。
春泥想,这个小顾还挺会做人的哈。
一个小时后,小顾捧着一个精美的礼品盒来到春泥面前:“宋小姐,我听说你很喜欢吃水馒头,所以专门买了一大盒送你,各种各样的都有。”
这可把春泥惊喜到了,还真没一次见到这么多漂亮的点心过:“谢谢小顾,那我就不客气啦。以后工作上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我,千万别不好意思。”
有时春泥也会动动这样的心念:这个小顾这么聪明,这么会来事,背景又好,学历经验又闪亮,会不会对我的职位构成威胁呢?他完全可以胜任我的工作,会不会易氏很快就不需要我啦?
但她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呀,该不会是如风想要尽快娶我,婚后就不让我做这么多工作了,所以才提前培养接班人吧?哎呦我的天,如风怎么这么贴心呀!
春泥想得是面红心跳。
于是,她打开电脑,主动开始编写一个长长的文档,给小顾的文档,她要把一个称职的秘书所需要知道的所有东西都写进去,到时候方便小顾查阅......
393 侦探和傻子的结合体
正在家里抱着大乌看电视的易如风,一瞬间忽然目光呆滞、瞳孔放大、呼吸困难、口水似乎就要流下来......他只不过从屏幕上看到了巫山。
新闻每天都会报道巫氏的消息,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但直到现在,每当易如风看到巫山那张盛世美颜出现的时候,还是会出现疑似中风症状,这种症状持续到播报下一条新闻的时候自动消失。
但是今天,易如风的脸渐渐黑了下来,情绪转变为义愤填膺。
为什么义愤填膺呢?
气这个巫山呀都被我整成这样了,你居然还可以这么拽、这么淡定、这么气宇轩昂这么帅!
你就不能哭丧个脸,掉几滴眼泪,讨个饶服个软儿感慨一下生活好艰难啊好艰难吗?你就不能让我看看你的小惨样儿,让我心里痛快痛快吗?看来我整得你还不够惨!
不过现在显然不能再下手了,因为巫氏此时风声鹤唳,而且外界的目光也都聚集在那里,这时候再有个风吹草动,作案的很容易就被发现了。
不过,易如风折腾出的丑闻也不是没给巫氏造成任何后果。
风波自开始到现在,巫氏市值已蒸发超过百亿,巫山个人损失也已经达到数十亿,这个数字是大多数人一辈子无法企及的。
但巫山看起来神色如常,就像什么事儿也没有一样,这一点让员工们十分佩服,无形中也让他们对公司的重振多了几分自信。老板赔了那么多钱都不急,我们急啥呀,老板肯定自有回天之术呗!
警方那边的调查有了一些进展,也抓了几个犯罪嫌疑人,但真相还没有完全明朗化。
巫山对警方一直以来都很信任。
易如风盯着电视,像是在对大乌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看来我的方针错了,全错了。经济上的打击对巫山来说不是个事儿啊,感情上的打击才是真正的打击呢!可是那个白骨精被巫山保护得那么好,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我不甘心啊不甘心”
易如风气急败坏地抓起大乌的脑袋往墙上撞。
刚才还给自己捋毛呢,转眼就这样迫害自己,大乌气急了,头一次想要咬主人。
可是,当易如风掏出一个洋葱之后,它又卑躬屈膝地给主人跪了。如果大乌会种洋葱,可能他就可以逃脱易如风的魔掌了。
在易如风的价值观里,任何人都是可以被利益所引诱和利用的,这里面应该也包括巫山。只不过巫山现在物质极大丰富,冒似什么也不缺,所以才没有什么可以诱惑他。但是早晚有一天,会有的......
这天,春泥站在自家洗手间的镜子前咬着手指发呆。
镜子里的女人衣冠不整,目光慌乱,面前还放着一张试纸,上面明晃晃的两道“中队长”。
春泥的大姨妈一向很准,这个月没有按时来报道,她立刻就警觉了,想起了以按摩椅为起始的数场风花雪月都没来得及采取措施,于是赶紧跑去买了试纸,果然......
她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感觉。慌乱、没做好准备,但如果仔细体会的话,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些开心的。
怎么不开心呢?
孤苦伶仃这么多年,在这个世界上,终于将要有个跟她这孤女存在血缘关系的人了!而且是跟自己最爱的人的结晶。
小白结婚的时候,春泥最羡慕的就是这一点。
孤儿对家庭的渴望,比任何人都更强烈一些。
可是,春泥没把握易如风会怎么说。
他会不会不高兴啊?会不会说事业为重,现在还不考虑结婚的事?
在公司纠结一整天,她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跟易如风开口,看他一直进进出出忙个不停,一进办公室就砰地把门关上。
这一整天,不管小顾问春泥什么问题,春泥都回答得心不在焉。
她甚至高瞻远瞩地想到了,万一自己这是个女儿而易如风喜欢男孩怎么办?万一这是个儿子而易如风喜欢女孩又怎么办?以后可没有补救的机会了哦。
她显然是想多了。
自从小顾来了之后,春泥的工作量大大减少,这本来冒似是好事,但她发现,一天的工作时间仿佛变长了。
因为焦头烂额忙起来的时候,时间反而过得特别快,一晃就该吃午饭了,一晃又下班了,丝毫没有难熬的感觉;而现在,百无聊赖的她一天要看无数次时间,结果失望地发现,每次才过了几分钟而已。
这天尤其难熬。
终于到下班时间,小顾走了,春泥不安地守在总裁办门口,像个等待法庭宣判的囚犯:“如风,我有事跟你说。”
易如风背对着她拿起自己的外套:“你先回家吧,我今天约了人,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哦,好。”
春泥乖乖地说。
她想,那算了,还是另找时间吧,这种事情,太仓促的场合说不合适,气氛也不对,应该浪漫点的氛围才好。
可是等来等去,浪漫的氛围始终没出现,春泥有些沉不住气了,还是找了个在公司的时间......
“什么?!”
易如风听完之后风中凌乱。
这才几次,怎么会运气那么“好”?
心中暗骂春泥这什么体质,也太敏感了,一碰就有,要不然,一定是这个女人处心积虑!
易如风:“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医院弄掉,现在应该还来得及吧!”
春泥满怀期盼的目光顿时黯淡下来:“如风,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呀?咱们是不是也该计划一下将来了?”
易如风心想,再过不到1个月吧,你会的那些东西小顾就全掌握了,那时你就可以滚蛋了,所以咱俩的所谓“将来”就只有1个月而已。当然,到时候我得确保你走得毫无怨言,不会出去乱说话才行。
想到这里,易如风换上一副笑脸:“亲爱的,现在我们都还年轻,事业为重嘛,生孩子,以后有的是机会呀,以后咱们要生够一个足球队才罢休哦。”
春泥面带忧色:“别提足球队了,检查的时候大夫说了,我体质特殊,如果这次不要的话,以后再也不可能有了。”
易如风心里暗想“关我屁事”,嘴上却说:“不会的不会的,这什么大夫啊,说话这么不负责任!现代医学这么发达,连头都能换了,**还不能换一个?到时候我给你找全球最好的大夫,包管你多子多福!”
易如风的态度让春泥十分心寒,忽然一阵难受,冲进洗手间狂吐去了。
易如风听得直恶心,冲里面喊了一句:“我先开会去了啊!”
这些日子,春泥身体不适,心情低落,无精打采。
易如风却说:“你看看,弄个孩子多麻烦,赶紧找个时间去做了吧。我陪你去医院的话,让人看见了影响不好是不是?你这么坚强能干,你一定可以自己去的,费用拿回来我给你报销好了。哦对了,做完之后你需要好好休息,到时候恐怕得好些天不能来上班吧?要不你这几天加加班,把小顾提前带上轨道,这样你休假的时候心里也踏实不是?”
有人说,女人这种生物是侦探和傻子的完美结合体。
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总能巧妙避开任何偶遇,一眼看穿他所有套路,对他感天动地的承诺嗤之以鼻,始终冷静得像个智者;
而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就是个十足的疯子+傻子,一会儿开心得手舞足蹈,一会儿伤心得无以复加,一边哭还一边体贴地为他找好了藉口,他复制粘贴的宠爱也捧在手心里当珍宝。
总之智商为负,相当于没带脑子。
第二天,春泥没来。
不是让她加加班吗?没请假就敢不来上班,让易如风很生气,不过打电话去问的时候,语气勉强还算温和。
春泥躺在床上哼哼:“如风,我在发高烧,身上没劲儿,你能送我去医院吗?”
她已经硬扛了一个晚上。因为如果昨天半夜打给他影响他休息的话,毫无疑问会被拒绝的,说不定他还会大发雷霆呢。
“发烧了?”易如风不慌不忙先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日程表,“哎呦喂恐怕不行,今天事情特别多,样样都等着我。要不我给你叫个救护车吧?”
哐当
春泥听见自己的心碎掉的声音,她有气无力地说:“不用了,易先生,我请2天假可以吗?”
她没有说3天,因为按公司章程,3天及以上的病假就需要医生开的假条了,但是2天显然够呛。
易如风:“这个嘛......你等一下。”
易如风跑去问小顾:“你们交接得怎么样了?”
小顾:“报告易先生,交接基本完毕。宋小姐还给我写了个详细的交接文档,几万字呢,有什么我忘了的都可以去查,所以宋小姐其实来不来上班,现在已经没有区别了。”
易如风:“哦?那就好那就好,春泥做事还挺靠谱的哈。”
于是他拨回去给春泥,假惺惺地让她好好休息,公司的事情不必操心。
让自己娶她,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将来离婚还得分她家产;不娶她就让她生,那更不可能啦,我易如风这么英俊倜傥、这么正面的公众形象,可不能被一个私生子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