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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有云也有毒全文阅读

作者:星拱北     巫山有云也有毒txt下载     巫山有云也有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81 就这么爽爽地决定了

    巫海并不点破,只是宠溺地对金凤说:“喜欢哪道菜你使劲吃,不够吃我的,再不够,我一会儿带你吃肉饼去。”

    沈长歌不悦地叹了口气,对二儿子的审美表示出婶婶的担忧。

    接下来,金凤喝汤的声音在奢华的餐厅里响得惊天动地,荡气回肠。

    旁边服务的家丁都咬着嘴唇努力不笑出来。

    而沈长歌听着那声音,就跟听惊雷似的触耳惊心,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忽然觉得自己以前对小白要求是不是太高了?

    小白已经算很不错了,跟这位“小太妹”比起来。

    巫海无意中瞥见母亲的脸色,忽然领悟到了什么。

    但是,他的处理方式是,不但没有阻止金凤喝汤的声音,反而自己也开始大口大口很响地喝汤,声音甚至盖过了金凤,这样就不显得金凤的动静太突兀了。

    他是觉得如果当场提醒金凤的话,也许会让她难堪。

    再说他知道金凤的性子,“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不希望她到自己家里来,连吃个饭都要小心翼翼的。

    沈长歌是他妈,怎么会不明白儿子反常举动的用意?

    不过她觉得他的宽厚和善解人意用错了地方。

    金凤喝爽了,抬头对巫海说:“这汤还行,再给我来一碗。”

    “好嘞!”

    巫海马上去要,结果厨师跑来抱歉地说,没想到今天有客人来吃饭,所以每道菜做的都没太多富余。

    巫海一听,说没事没事,立刻把自己那碗刚喝了几口的汤推到金凤面前:“喝我的。”

    金凤:“你不要了?”

    巫海憨厚地笑笑:“我喝不惯,你帮我干掉,省得浪费啊。”

    金凤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沈长歌顺着她的手看了看她的胸。都说女人胸大屁股大好生养,金凤的小身板儿也着实瘦了些,到时候又是个操心的事儿。

    金凤也不客气,也不介意巫海已经碰过,端起他的碗来就一饮而尽,根本没碰勺子。

    而西餐礼仪应该是用汤匙喝,不宜端起来,而且汤匙还得由身内向外舀出才对。

    沈长歌已经完全失去了胃口。

    二儿子长这么大,这是头一次带女孩子回家来吃饭,意图非常明显。

    但是,纵使她对次子多一份宽容和宠爱,纵使她现在已经不那么强调门当户对,也还是很难接受这样的儿媳,于是找个理由先离席了。

    她想,幸好天行有事不在,不然非气坏了身子不可,回头得好好跟大海说道说道。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发现写字台上摆着一个没见过的花信封。

    问家丁谁送来的,说不清楚,倒是看见二少爷蹑(gui)手(gui)蹑(sui)脚(sui)出没过。

    沈长歌打开一看,果然是巫海的笔迹

    “妈,我早就知道吃了这顿饭,你一定对金凤不满意。她心直口快,看起来也不是那么懂礼貌,说话总是一针见血,有时还不给人留情面。但是请相信我,这女孩有颗率真善良的心。”

    “她能陪我哭,陪我笑,陪我饕餮陪我疯,从不嘲笑我的情绪化和孩子气,并且真心赞美我的每一个作品。当然了,如果有觉得不好的地方,她也会毫不犹豫指出来跟我探讨,不会一味地讨好和恭维。而且她很关心我,我就说了一句爱吃肉饼,她就停工3天专门学着做给我吃,虽然说做得一塌糊涂吧......总之,这样的女孩子,正是我要找的灵魂伴侣!”

    “其实我本可以跟她说说,让她这顿饭装得淑女一点儿,给妈留个好印象。不过我想来想去觉得没这个必要,我就是想让妈接受她最真实的样子,这样我跟她才能走得长远,她也不用有压力。过去的事不提了,现在的我,只想娶金凤。妈你要是不同意,我可就割腕了啊......放心,我用薯片儿。”

    沈长歌看到“割腕”两个字的时候差点儿魂飞天外,但后来看到是用薯片,又气乐了这臭小子,这么大人了还没个正形。

    不过,她能感觉到大海是在跟自己交心,把掏心窝子的话都跟自己这个母亲说了,这一点她还是很欣慰的。

    当初自己拼命反对大山跟小白,现在人家两个不是挺好的吗?说明自己从前坚守的门当户对那一套过时了。

    那么这一次,自己应该坚持吗?

    沈长歌走后,金凤嘴里咀嚼着一大块本来应该切小而她懒得切的羊肉,腮帮鼓了个球,含混地问:“你妈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巫海看她喜欢吃那羊肉,便把自己碟子里的也送了过去:“比起别人喜不喜欢你,更重要的是你喜欢你自己。”

    金凤咕咚一下把那还没完全嚼烂的肉艰难吞了下去:“可是,你妈不是别人啊,你妈喜不喜欢我还真挺重要的。”

    巫海:“那你打算怎么办?努力学做她喜欢的女孩子吗?我看你不是那块料。”

    金凤想了想,又往嘴里塞了些东西说:“那要看她不喜欢我哪方面喽。要是不喜欢我的长相和声音,我可不打算去整容变声,那些整容失败的例子太要命了;要是不喜欢我的性格,那也没辙,我不打算改心性,而且改性格很累的,就不能开开心心做自己了,改不好还容易成为失去自我的四不像;不过,她要是不喜欢我的一些小习惯,我倒是可以尝试改改。”

    巫海:“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也不想让你改性子,你改了就不是我喜欢的凤儿了。”

    金凤开心地举起酒杯:“那就这么爽爽的决定了,干杯!”

    巫海:“干杯。”

    两人将葡萄酒一饮而尽。

    巫海:“告诉你吧,其实我就喜欢你吃饭发出的声响,听着就香,跟你一起能多吃两碗干饭!”

    金凤担忧地看了看他的肚子:“如果不影响健康的话,你再多吃点儿我也没意见。”

    巫海:“你放心,为了你,我一定把减肥大业进行到底,不过你可得帮我啊!”

    金凤刚要说当然帮,巫海又说:“咱俩可以进行床上有氧运动,充分燃烧我的卡路里。”

    旁边的家丁忍笑快忍出内伤,心中也认为这姑娘想当上巫氏的二少奶奶,恐怕,难。

    金凤:“小海子,帮我一个忙,你去问问你妈,到底不喜欢我哪些地方。你列个单子给我,能改的我会打勾,不能改的我会打叉,能改的那部分保证一个月内改掉。”

    巫海扔下筷子搂过金凤狠狠亲了一口,在她脸上留下一个大油印子。

    这姑娘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哪里他都爱,就没有他不爱的地方。

    这时,在外面加完班跟同事吃过晚饭的小白回来,见到巫海搂着个五颜六色叮铃咣啷的女孩,先是一愣,然后友好地打招呼。

    她是没想到巫海会带女孩回来吃饭,而且这女孩跟拾梦的风格很不一样。

    结果没聊多久,小白就跟金凤一见如故了。

    金凤也不要巫海了,两个年龄相差不大的女人跑到屋里关起门来唠嗑,不时发出咯咯的欢声笑语。

    巫海则在外头无聊地挠墙,心里在无声的呐喊“嫂子你把俺媳妇儿还给俺!!”

    后来,同样加班回家的巫山也加入了挠墙的行列。

    他很想知道谁这么有魅力,把自己的小娇妻给拐走了。

    听说是弟弟的女朋友,就更好奇了,同时也有些担心,怕这个没心没肺的弟弟又找个拾梦那样的,所以誓要为弟弟把把关。

    同时,巫山也头一次后悔房门隔音效果弄得太好,都听不见两个女人在里面嘀咕什么。

    要是换了别的女人,叽叽喳喳讨论的无非就这么几个话题奢侈品、电视剧、减肥和男人。

    不过这两个女人不走寻常路,她们两个脑筋急转弯爱好者竟然在里面谁的脑筋急转弯更多更好笑,之后还有一点时间用于交流饼干的做法,诸如用哪种方子烤出来的饼干更酥或更脆或入口即化。

    巫海在门外跟巫山请求:“哥,这回你一定要帮我跟妈说说,金凤儿绝对是个好女孩,绝对真心对我。”

    巫山:“这个我不敢保证,但看在你为了我的婚礼舍得剪头发的份儿上,我先帮你相相。”

    巫海:“婚礼上其实你见过的,我跟她一直在一块儿。”

    巫山:“早不记得了,你知道我眼里只有一个女人的。”

    巫海不屑地撇了撇嘴:“切,我眼里也只有一个女人!”

    这时,门开了,金凤一边往外走一边对旁边的小白说:“我有空再来找你玩儿啊。”

    巫山和巫海都迎了上去,各找各的媳妇儿。

    小白:“金凤,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家巫山。”

    金凤60度仰着脖瞧了一眼,表情很平淡:“认识。这么高个儿,裤子不好买吧?回见啊小白。”

    “裤子不好买”这几个字,算是跟巫山打过招呼了,然后她就拉着巫海潇洒地走了,再没看巫山一眼,只留下一路叮当作响的金属首饰碰撞声,还有万国旗般五彩缤纷的背影。

    巫海被金凤拽着,特地挺胸收腹抬头缩屁股,走得那叫一个雄赳赳气昂昂,好像刚从战场上凯旋似的。

    这还是生平第一次有一个女孩,在自己跟万人迷亲哥同框的时候无视亲哥存在的,风水轮流转啊!

    哼,那些一见到首富就拿出手机狂拍,或者鸡冻得捧着脸捂着嘴,或者啊啊啊地叫得跟难产似的小迷妹,自己才不稀罕咧!

382 什么运动往后跑

    巫海沉不住气了:“凤儿啊,刚才你见到我哥有没有小鹿乱撞?说实话我不怪你。”

    金凤淡定答:“这辈子我一共只遇见两次小鹿乱撞,第一次是在野生动物园,为了抢我带的那兜胡萝卜;第二次,就是当你告诉我,你是真如海的时候。”

    巫海听完,眼里星光四溢,胸中的小鹿撞得跟脱轨的火车似的!

    终于有一个眼不瞎的妹子,为自己小鹿乱撞了啊!

    而且在万人迷老哥面前,她竟然顽强不屈地一点儿都没有倒戈!

    他于是更加沉不住气地说:“凤儿啊,你得对我负责到底,听见没?要是哪天你敢把我甩了的话......”

    金凤停下脚步,很期待地瞅着他:“说啊,如果我把你甩了,你打算怎么着?”

    “我就,我就,我......”巫海努力地思索了片刻,终于把心一横,“我就哭!”

    “哈哈哈哈!”

    金凤笑得像一只上下飞舞的蝴蝶。

    巫山一直盯着他们,直到他俩的背影消失不见,心里说,这丫头可以呀,有把子个性。

    于是小白开始给他灌输,金凤这个女孩儿多有意思,多么不走寻常路的。

    小白说金凤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对任何人不仰视也不俯视,不给人压力也不对人阿谀,这点特别棒。

    比如她对宅子里的家丁都客客气气礼礼貌貌,反倒对巫山你没什么特别的,如果说有什么特别,那就是格外冷淡一些。

    小白自己从福利院孤儿到豪门女主的变身过程中,不敢说看尽人间冷暖,至少也见过一些人前人后态度的显著不同,对她的冲击力挺大的。

    以前那些不怎么爱搭理她、喜欢给她白眼儿,或者她到处求人却毫不给情面拒绝她的人,现在对她都热情多了。

    以前俯视她的,现在都仰视她了。

    倒是金凤这种一视同仁、任何时候对任何人都始终如一的,不免让人高看一眼。

    小白之所以跟她一见如故,也许是因为她们俩骨子里很相似吧。

    而这种东西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学来的。

    也不是表面虚浮的表演可以伪造的。

    巫山:“你跟她很熟么?”

    小白:“今天第一次见。”

    巫山:“那你就敢下定论?”

    小白:“谁让我天生悟性高呐,没办法,而且金凤这个人就是有魅力,招人喜欢。”

    巫山:“跟我比呢?”

    小白:“你呀?初次见面你给我留了个啥印象,自己想吧。”

    巫山不服气地挺了挺胸:“一个是初次见面就给你留下好印象的人,和一个初次见面就让你恨之入骨、但是后来又让你爱得欲罢不能的人,你觉得这两者其实谁更有魅力?”

    小白想了想,得,自己又被他给绕进去了:“不跟你说了,我练习写代码去。”

    巫山拉住她:“别忙,你说的,凡事都要跟你沟通。”

    小白:“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巫山:“对,我有坏消息要告诉你。”

    他一点不像开玩笑。

    小白浑身的肌肉都紧张起来。

    她知道巫山是那种除生死无大事的人,如果从他嘴里说出“坏消息”几个字,可能真是很糟糕的事。

    她做了个深呼吸:“我准备好了。”

    巫山:“有人举报‘巫氏爱盲基金会’猥 亵女童。”

    小白石化。这是什么样的脑洞可以制造出来的谣言!

    可是巫山接着说:“有两位到基金会去登记申请资助的女盲童,一个8岁,一个10岁,面容姣好,登记当天分别在基金会会馆里被人动手动脚......”

    小白:“我的天,那两个女孩现在怎么样了?”

    巫山:“正在医院接受身心治疗。由于她们俩都是完全失明,所以几乎提供不出任何有用的犯罪嫌疑人信息。”

    上次幼儿园事件,让小白学了一招:“那摄像头呢?就没拍下点儿什么?”

    巫山:“罪犯似乎有很经验,事发前,相关的监视器都被蒙住了。”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小白痛苦地闭了一下眼睛:“希望罪犯早点被绳之以法!”

    但这个事件的发生,无疑会大大影响巫氏的声誉,除非巫氏能够证明此事与自己无关,尽快抓到真正的凶手,并弄清他们是受谁指使。

    巫山的表情保持不变:“还有别的坏消息。”

    “还有什么?”

    小白再次紧张起来。

    巫山的语气还算淡然:“我们巫氏珠宝公司出现了一批假的冰种翡翠;

    巫氏食品公司售出了含有违禁成分的儿童奶粉;

    巫氏地产新建成待销售的楼盘,出现了大量老鼠蟑螂,无人敢买。”

    巫山每多说一个字,小白的心就更猛烈地揪一下,消息一个比一个坏。

    “还有,”巫山望进她的眸子,“有人说,巫氏之所以走下坡路,就是因为我沉湎美色,整日跟你腻在一起,不思公务,不思进取。”

    小白的嘴一扁,好像要哭,但最后又没有。

    她觉得哭未免太没出息了,而且眼泪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以前,巫山从不跟她提这些事情,天塌下来也自己扛着,他们在一起时似乎更多的是风花雪月。

    但有一次小白跟他说,希望以后有任何事情都第一时间跟自己沟通。

    只有沟通顺畅了,不积累疙瘩,并且彼此扶持,彼此分享悲伤快乐,两人才能走得天长地久。

    巫山记住了,所以他刚刚得到这个消息就一五一十地跟她“分享”了,一点没藏着掖着,显然是充分相信她的承受能力。

    他说这些的时候很平静,平静到就像在说不相干的事,还没有刚知道孟君遥跟小白关系的时候情绪波动得厉害。

    而且小白很难想象,公司遇到这么大的危机,相当于遭遇商业的凛冽寒冬,巫山刚才竟然可以若无其事地跟自己打趣。

    他是橡胶做的么?

    他的抗压能力怎么可以这么强呢?

    小白整理了一下情绪说:“妈妈知道这些吗?”

    巫山有些意外,还以为她会问好多个“怎么办”:“她还不知道,怎么了?”

    小白:“你先不要告诉她,以免她担心,她比较敏感。说不定等晚点她知道的时候,问题都已经解决了呢。”

    巫山听了莫名感动。

    要是母上大人知道,这个她曾经反对娶进门儿的儿媳这么替她着想,一定很欣慰吧?

    “难为你想到这个,不过我爸消息灵通,我妈也很快就会知道的。”

    “她能晚一天知道,就少一份担心,”小白忽然想到一个最最最重要的问题,“对了,这些是确有其事,还是被人诬陷的?”

    巫山:“正在调查中,现在我还不敢断言。不过,树大招风,想巫氏倒下去的一直大有人在。

    这次这么多篓子一起捅出来,不管是完全谣言,还是巫氏的人被利诱,都说明对方是有计划有步骤地发起进攻。我有预感,这会是巫氏有史以来遭遇的最大的危机。”

    小白拿起他一只大大的手掌:“没事儿,哪个大公司没遇到过点儿大风大浪啊?我会跟你一起面对,相信咱们巫氏一定能挺过去的!”

    巫山把她的双手都握住:“我喜欢你说‘没事儿’。”

    小白:“那我就一天跟你说10遍,没事儿,没事儿,没事儿......”

    “好了,已经18遍了......”巫山,“如果挺过去了,你打算怎么奖励我?”

    小白嗔怪:“挺过去还不是应该哒?你要我怎么奖励?”

    巫山:“你还记得我以前欠你一个愿望么?就是你什么时候要求我答应一件事情,我都必须无条件答应。”

    小白:“记得啊。”

    巫山:“如果这次巫氏挺过去了,你就也给我一张虚拟愿望卡好了。”

    小白:“行!”

    “好了,”巫山松开她的手,“我就是特地回来跟你说一声,今晚我还得回公司镇守。”

    小白:“放心去吧,我去陪你妈妈。”

    她拉着沈长歌说话:“我问您一个问题啊。”

    沈长歌:“你说。”

    小白:“什么动物个头像猫,长相又像老虎?”

    沈长歌想了一会儿:“是虎皮猫吗?”

    小白:“不对,正确答案是:小老虎。”

    沈长歌:“哦呵呵呵。”

    小白:“再问您一个啊。如果狗熊每分钟可以掰一个棒子,那么在果园里,一只狗熊5分钟能掰几个玉米棒子呢? ”

    沈长歌感觉有陷阱,迟疑着说:“难道不是5个?”

    小白:“不对,一个也没掰成,因为果园里只有水果,没有玉米。”

    沈长歌笑,然后孩子气地说:“再来一个。”

    小白:“世上哪种运动是往后跑的?”

    沈长歌显然还是没有get到脑筋急转弯的窍门儿:“打球防守的时候?”

    小白:“不对,答案是:拔河......”

    为了不让沈长歌上网看到那些负面新闻,白云暖整个晚上都在陪她聊天和玩脑筋急转弯儿。

    沈长歌:“小白啊,你脑子里怎么能记住那么多?”

    小白:“脑筋急转弯儿可以防止脑子生锈,我人笨嘛就多记几个,经常练练脑子。”

    沈长歌:“你可不笨,你很聪明啊,倒是大海的那个...唉。”

    小白明白了,赶紧替金凤说了些好话,把金凤闪闪发光的可贵优点罗列了一下。

    沈长歌听着也在理,觉得心里舒坦一些了。

    然后又想起了老文的话,于是问小白到底是在跟非洲人打什么交道,人家的家事可不要插手啊!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

    小白一愣,然后把惨绝人寰的非洲女性割礼给沈长歌细细讲来。

    结果听得沈长歌眼泪汪汪,说支持小白去打倒这个什么可怕的割礼,还说如果需要自己出钱出力尽管说。

    难怪跟巫山是母子,亲生的,两人口吻一样一样的。

    小白深受感动,觉得自己这个婆婆真是善良单纯。

    那些婆媳矛盾打得不可开交的家庭,到底是咋整的呢?

383 懂

    “易如风!”

    邦邦邦的高跟鞋声愈来愈近。

    女人的高跟鞋是会说话的,它们跟地面接触发出的动静,可以充分告诉你这个女人目前的心情。

    如果是很轻快的“哒哒哒”,那么这个女人的心情也一定是愉快轻盈的;

    如果是像现在这种重型机枪似的充满了攻击性,那么这女人一定是浑身带刺索命来的,那些刺跟豪猪一样,根根竖起,投入一级战斗准备。

    易如风不悦地想,前台和保安看来都该换了,怎么是个人就拦不住?

    事实上,易氏的前台和保安只有两个人拦不住,一个是巫山,还有一个就是现在这位。

    易如风抬起头望向办公室门口,又等了足足30秒,“机关枪”才在门口出现。

    “duang”的一声,门被进来的女人从里面一脚反踹上,吓得全楼道的员工心惊肉跳。

    如果站在楼道口往里看,左右整整齐齐伸出两排小脑袋瓜。

    兮多凶神恶煞步步逼近:“易如风,你个王八蛋!谁让你这么对付巫山的?你是想至巫氏于死地吗!”

    风度还是要有(zhuang)的,易如风收敛起不悦的心情,站起来以春天般的温暖亲切迎宾。

    “原来是歌唱家兮多小姐大驾光临啊,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请问要喝点儿什么吗?”

    兮多怒目圆睁:“喝你个大头鬼!你不是说要想办法让巫山后悔娶那个白骨精吗?你可没说要把巫氏往死里整啊!我现在才知道你是只衣冠禽兽,表面看着温润如玉,没想到背后这么阴毒!”

    易如风的眸光一暗,面色一冷,但瞬间又恢复了春天般的温暖:“兮多小姐,你这是从何说起啊?”

    兮多:“还装!巫氏那批假冰种翡翠、违禁奶粉、耗子蟑螂,还有爱盲基金会那俩倒霉孩子的事儿,都是你一手导演的吧,戏精!”

    易如风笑颜如花,嘴咧到耳根,大白牙能做高露洁广告:“是最新消息?一会儿我也赶时髦瞧瞧去。”

    兮多两手抱在胸前,眯起眼睛欣赏着他的精彩表演。

    “装,继续装!咱俩上次推心置腹,还结成失恋阵线联盟,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对付巫山的方式吗,怎么也没跟我商量商量?上次临走的时候,我记得你说的可是‘从长计议,互相通气’!”

    易如风缓缓收起了笑容。

    “是啊兮多小姐,如果我打算有什么动作,怎么可能不事先跟盟友你商量呢?

    我倒是记得你那天说‘由爱生恨’。

    巫山对你爱搭不理,转身就娶了那个孤女、你曾经用过的小时工。

    你因此心有不平,对巫山怀恨在心,所以就做了这些手脚来报复他对不对?

    然而你怕巫山记恨你收拾你,所以又跑到我这里来闹一出戏,把脏水全泼我身上对不对?

    你这样做不太地道吧,也不符合你国际一流歌唱家的身份吧?”

    “我,我泼你个锤子顶你个肺!”

    兮多气得忍不住爆粗口了,一弯腰,一只高跟鞋俨然已经握在手里。

    如果有必要的话,它可以分分钟化身为飞镖。

    在许多人的心中,她是温文尔雅高高在上的女神,是拥有国宝级金嗓子的歌唱家。

    但歌唱家也吃五谷杂粮,谁说歌唱家气急了就不能骂人和扔飞(xie)镖(zi)呢?

    易如风似笑非笑地安慰她:“哎呦我的兮多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大美女不能生气的,一生气可就不好看了哦?你看你看,这儿都出皱纹了。你放心,咱俩什么关系啊,再说我这么仗义的人,不会给你往外说的。”

    “嗖”

    第一支飞镖出去了。

    易如风身手矫健地藏到老板椅后面躲过。

    “嗖”

    第二支飞镖也出去了。

    易如风纵身闪到办公桌底下躲过。

    幸好女人只有两只脚,只能穿两只鞋。

    也幸好他的办公室里十分整洁精简,没什么太多有攻击性的东西可以扔了。

    光脚杵在地板上的兮多瞪圆了双眼,气得俏脸通红。

    “易如风,我包容你,对你的取向不加指责,还表示理解,结果你老人家就这么报答我是吗?行,那就一拍两散,你我今后,势不两立!”

    易如风嬉皮笑脸地把两只高跟鞋都抱在怀里,生怕她再发射飞镖:“别呀!是我刚才太不绅士了,我跟你赔礼道歉,行不?”

    兮多的火气这才消了一点儿:“赔礼道歉得拿出实际行动来!”

    “实际行动啊?有,你等着。”

    易如风抱着高跟鞋一溜小跑,从办公室角落的小冰箱里取来一瓶百利甜酒,还有两个高脚玻璃杯,也不征求兮多的同意就斟上了。

    百利甜酒是用爱尔兰奶油、爱尔兰威士忌、马达加斯加香草和天然可可豆制成,他知道这是兮多很喜欢的一种酒。确切地说,凡是她们这种小资的女人都很爱这种酒。

    “来,歌唱家小姐,我敬你,祝你天天开开心心没烦恼!”

    兮多没接,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心想有的人怎么能脸皮这么厚?

    “怎么?易先生现在已经开始一样样尝试女人喜欢的东西了吗?以后还准备去趟泰国是怎么着?”

    易如风当然听出了这话里的讥讽,心中极度不悦,但脸上却一如既往:“哈哈,这酒其实是我给我女朋友准备的,她喜欢这些小资的东西。”

    兮多一脸不屑:“得了吧,当着我的面儿还装,有意思吗?什么女朋友,不过是个幌子罢了。见到巫山比见到你女朋友让你激动多了吧?就是可怜了那个幌子,爱来爱去爱上了一个不能爱的人!”

    这话戳到易如风痛处,深深刺激到了易如风敏感的神经,他的眸光再沉,眸子里仿佛有万丈深渊。

    彼时,被兮多看穿自己对巫山的感情,易如风知道无法否认,但也从来没有正面承认过。

    不过兮多心里已经很清楚了。

    一男一女竟然爱着同一个男人,两个失恋之人还曾生出过惺惺相惜之感,可笑啊!

    但是现在,兮多觉得易如风这个伪君子太可怕了!

    就算巫山不爱自己,她也要保护巫山不被易如风所陷害。

    “怕我下毒啊?好,那我先喝,”见兮多不接,易如风笑着将另一杯一饮而尽,咂么咂么嘴,“嗯,味道真不错,回味无穷。你要不喝我就留着给我女朋友了哦。”

    兮多还是没碰那酒,她今天又不是来庆功的。

    再说,酒这个东西,要么独饮,要么跟知心朋友畅饮,哪有跟敌对者共饮的道理?

    兮多:“易如风,我有个问题死活想不明白。”

    易如风:“你说啊。”

    “你不是最在乎巫山了吗?为什么对自己喜欢的人也能下得了狠手?

    像我,没错,我也气巫山娶了别人,可我就做不到背后给他刀子,我顶多骂他几句过过瘾就得了。”

    易如风不慌不忙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依旧龇着能给高露洁做广告的大白牙说:

    “这话是怎么说的呢?兮多小姐,凡事都要讲个证据,你说是我诬陷巫氏,有什么证据吗?如果没有,那怎么就不能是你诬陷我呢?”

    “得,话不投机半句多。姓易的,你等着!把鞋还我!”

    易如风:“那你还扔吗?”

    兮多:“不扔了,你不配。我那双鞋贵着呢,我要再扔就向你扔砖头。”

    穿好鞋,兮多咚咚咚地踩着“机 关 枪”走了,易如风的脸色阴郁得可怕,看来现在敌人越来越多了......

    电话里。

    巫山:“兮多,谢谢你。”

    视频那头,兮多的脸上发烧,眼眶微红。

    她可是站在国际最高舞台上的歌唱家,从小到大见惯了大世面的人,不知怯场为何物,很少有什么会让她面红耳赤的:“跟我还客气什么?再说我的力量也不见得够。”

    巫山:“有这份心,足矣。”

    就在刚才,作为微博大v账户的兮多公开巫山,表示自己将永远站在他这一边,也会为巫氏的清白站出来帮忙劝说公众,所以巫山特别致电,对她表示感谢。

    但为了不给巫山分心,暂时没提易如风暗恋他的事情,但巧妙地暗示了易氏为嫌疑人。

    其实光是作为巫氏的强劲竞争对手,以及易如风以往的不良前科这两个因素,就不能不让巫山想到是他操纵的这一切。

    但话又说回来,没有证据,一切都白搭。所以首要的是收集证据。

    兮多忍不住问巫山:“为什么你不怀疑我?

    为什么你不怀疑我是这些丑闻的始作俑者?

    我曾经那么渴望嫁给你。

    你没有娶我,而是娶了个我看不起的小时工。

    你难道不觉得,我最有把你拉下神坛的动机吗?”

    巫山温和地说:“我从没怀疑过你,因为我了解你。

    你顶多心有不平,羡慕嫉妒,摔几支口红骂几个人,或者疯狂购物几次,气就消了。

    虽然你的小毛病不少,但你不是那种会恶意报复的人。

    那么龌龊的事你做不出来。”

    “巫山......”

    兮多听了竟有些哽咽。

    多少年来,想接近她的男人不计其数,各种肤色和国籍,多半是名人或者居高位者。

    他们迷恋这位女歌唱家的美色,倾慕她的歌喉,觉得将这样一位美艳又有名的名媛歌唱家娶回家有面子,他们认为她是一贯高雅的、不会发脾气、不会使小性子的......

    但说到懂她,还就数巫山。

    她觉得总算没白爱他这么多年。

384 见风就长的小怪物

    “巫山,你现在过得幸福吗?”

    “不错啊,而且等巫氏过了这次危机会更幸福。祝你也早日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挂了电话,兮多呆坐半晌,忽然哭得稀里哗啦。

    不是嫉妒。

    不是因为巫山说他幸福。

    也不是因为让巫山感到幸福的那个女人并非自己。

    是因为她终于搞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这个男人是这么想的!

    兮多还以为自己从前处处针对白云暖,巫山会恨死自己呢。

    原来他还希望自己幸福!

    心里莫名地没那么恨巫山了,也没那么恨白云暖了。

    更神奇的是,自从巫山结婚就笼罩在心头的阴霾,她以为这辈子永远都不可能散去的阴霾,忽然就消散得差不多了。

    解开世间最复杂的锁的钥匙,有时不过一句话而已。

    如果不说出来,那么误会就像一个见风就长的小怪物,个头越来越大,最终让双方纠结和痛苦终生。

    至此,兮多是真的放下了。

    但巫氏丑闻该风靡天下还是风靡天下,成为街头巷尾和百姓的饭桌上最津津乐道的话题。

    严歌苓的《芳华》里有一句话:一旦发现英雄也会落井,投石的人格外勇敢,人群会格外拥挤。

    本来巫山本人拥有众多女粉丝,但是他这一结婚,无形中伤了众多女粉丝的心,无数人粉转黑。

    这大概也是许多明星娃都一大堆了,却死活不对外界公布婚讯的原因之一。

    到底有没有这个必要,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巫山婚礼后,巫氏的股价也发生了大幅变化,这些巫山不是没有预见到。

    但他觉得,一个企业长期来讲到底运营得好不好,毕竟不是靠总裁的婚姻状态决定的。

    消费者要是真心喜欢我们的产品和服务,总裁娶8个老婆他也会继续用......

    当然,巫山是万万不敢娶8个老婆的,也没这个必要。

    一个像天上的云朵一样千变万化的小白,就够好玩儿的了。

    从丑闻曝光到现在,巫氏员工心情都不太好,本来他们因为在全国最强企业工作而深感骄傲,现在却不愿意被亲戚好友问起有关巫氏的事。

    雪上加霜的是,巫山原来的左膀右臂都不在身边。

    肖米跳槽走了,麻阳又在多重压力之下头痛加重,身体不堪重负,不得不再次住进了医院。

    不过医院里不再有罗小罗就是了。

    即便在这种情况下,巫山还是亲自到医院探望了他一次。

    “砰!”

    迎接站在病房门口的巫山的,是一个枕头。

    麻阳扔的。

    为了轰他出去。

    “这种时候你还来看我,简直就是盼我死!”

    麻阳大发雷霆。

    一边吼,一边又“嗖嗖”飞过来俩纸巾盒。

    麻阳是真火了。

    医生护士们都吓够呛,头一次看麻阳先生发这么大火,而且发火的对象可是巫先生哦,高高在上万众瞩目的巫先生哦。

    而且人家是好心来看他的呀。到底谁是老板谁是属下?

    更令人惊讶的是,那个天神一般的巫先生哦,竟然一句话不敢回嘴,夹着尾巴乖乖走了,真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观啊!

    大家也再一次深刻认识到,麻阳在巫先生心目中不可替代的位置。

    直到后来麻阳也没有跟巫山道歉,倒是巫山跟麻阳郑重说了对不起,说不该把麻阳个人凌驾到公司利益至上。

    巫山乖乖在公司管事儿,短期内都没有再来。

    知道只有公司平安度过危机,麻阳才能真正安心养病。

    于是,协助巫山的工作就落在了新秘书容女士身上。

    可她毕竟才来公司不久,很多事情还不太熟悉,有劲儿不知道往哪儿使,于是局面就显得有点儿混乱了。

    说不定,希望将巫氏拉下马的人也正是看准了这个时机

    富有经验的肖米刚刚离职,新来的秘书还不熟悉情况,麻阳头痛加重,总裁大人热恋新婚,心没全放在公司......

    巫山不由惋惜地想,如果肖米还在这里,自己应该能更安心一点。

    不过想归想,人家现在应该正在新公司抓革命促生产,热火朝天呢吧?

    这时,办公桌上的铃声响起。

    不知道是不是巫山的神龙召唤术起作用了......

    “巫先生好,”耳边传来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是我,肖米。我听说巫氏出事了,需要我回去帮忙吗?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请一个月的假。”

    巫山:“别逗了,你刚去新公司没几天,就要请一个月的假?你当那公司是你开的呐?”

    肖米一笑:“别说请假了,就是被炒鱿鱼我也在所不惜。

    巫氏是我的老东家,我也曾是巫氏人,帮助巫氏度过难关,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低级人工智能只知道服从指令,他们是不懂得感动的,还不如动物。

    而巫山最近对“感动”这种情绪,体会得越来越多,越来越深。

    越懂得感动和感恩,就越接近于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但他还是对肖米说:“谢谢你,等我撑不下去的时候叫你。”

    肖米:“可我不想等到你撑不下去的那一天,再出手帮忙。

    那时候的烂摊子肯定比现在还烂,更难收拾了。

    我心中的巫先生,永远是泰然自若、游刃有余的。

    放心吧,我这么聪明能干青春貌美,失掉一份工作还怕以后糊不了口?

    笑话。

    不说了,我半小时后到。”

    就好像她才是真正的**oss,一言九鼎,只是来通知一下巫山而已。

    虽然这个态度不算太恭敬,但巫山心领神会,对肖米充满感激。

    马上让人给她准备了临时员工卡,到楼下去接她,要不然她进不来。

    肖米在同事当中有人缘也有威望,她一回来,让群心振奋了一下,士气鼓舞了一点,更给新秘书容女士指明了方向。

    容秘书问悄悄问:“咱们这位巫先生有些不苟言笑,他是不是不喜欢听恭维的话?”

    以前她所服务过的老板没有不喜欢听马屁的。

    肖米:“对,当初交接工作的时候我忘告诉你了,咱们巫先生喜欢有一说一,不用拐弯抹角,更不用变着法地夸他,做好自己的工作比什么都重要。

    要是你工作做得好,就算给他脸色看、冲他吼都没事儿,他绝不会给你小鞋穿;

    但要是工作做不好,恭维得再漂亮都没用。”

    容秘书:“啊,这样的老板可不多了!”

    肖米:“所以我觉得,这场商业危机巫氏一定能过得去,因为只要看老板的为人,就知道一个企业能不能走得长远......”

    “我要当巫氏的螺丝钉,哪里有需要,我就到哪里去!”

    白云暖挥舞着拳头振臂高呼,在电话那边表达着拳拳赤子心。

    巫山一阵见血指出真相:“明明是我在哪儿,你就想到哪儿去当跟屁虫好吗?”

    啧啧,要不要说得这么直截了当啊?

    虽说是大实话吧......

    小白不解:“为什么都火烧眉毛了,你老人家还能谈笑风生?”

    巫山:“那我应该怎样?眉头紧锁?伤心落泪?自暴自弃?那样就能解决问题了么?”

    小白:“那倒是。可那么多人看着呢,拜托,就算装也要装稳重一点嘛。”

    巫山:“自古以来我就不爱装。再说,员工看到老板神态自若,他们也会放松一点,也会对公司更有信心。”

    与这段还算轻松的对话同时进行的,是外界关于巫氏丑闻铺天盖地的发酵。

    有家长正在哭诉,自己白爱了巫氏食品公司那么多年;

    一些消费者严重抗议,自己花重金买到的所谓冰种翡翠佛经验证只是廉价的玻璃,连巫氏珠宝公司都靠不住了,以后买首饰还能相信谁;

    还有些已经签了公寓购买协议的客户正忙着退约,他们可不想在住进新家的第一天就忙着跟小强家族抢地盘,巫氏地产连病虫害都处理不好真让人失望;

    而巫氏爱盲基金会业务已经暂停,许许多多申请资助的盲人被凉在半截不知所措;

    那个编程公益组织自然也暂停了。

    然而,受影响的还不止这些。巫氏的业务遍及各行各业,它的酒店、医院、连锁超市......

    所有挂着醒目的巫氏logo的业务全面受到影响,广大消费者一夜之间对这个商业巨头失去了信任。

    一旦失去公众的信任,就要啥没啥了。

    而且很多人是秉持的是宁可信其有的想法,所以,该着巫氏倒霉吧,现金流都告急了。

    如果现金流断了,那么大的商业帝国说玩儿完就得玩儿完。

    大家奔走相告说,都怪巫氏总裁近年沉湎女色,荒于管理,巫氏才渐渐走下坡路的。可能是小毛病积累得太多,所以终于攒一块儿爆发了,总之以后巫氏的东西不能买了啊!

    这言论最初也不知道是怎么传播出来的。

    现在这个信息时代,传播一条消息是很方便也很快捷的,如果是普罗大众都感兴趣的内容,它就会迅速被添油加醋翻着倍地扩大知情面积,很快就千百倍夸张于最初的样子。

    巫山对媒体有一定影响力,如果他想刻意屏蔽一些搜索关键词,是可以实现的。

    不过,堵不住的是人言,更何况现在大家万众一心地八卦着有关巫氏的事情,总不能封上所有的嘴巴。

    所以这次,他干脆没有采取任何限制媒体报道的行动,省得人家说巫氏欲盖弥彰。

    他本就也什么可盖的,就让一切清清楚楚地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让清者自清吧!

    巫氏相关部门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一系列工作,有核实情况的,有展开调查的,有应付媒体的,有直接面对广大客户的,甚至还有专门鼓舞内部士气的。

    巫山在每一次会议上,都坦率而勇敢地说出艰难的事实,倾听大家的意见,一起寻找解决方法,在接受采访的时候,一如既往地坦率而勇敢。

    而小白不声不响地关注着所有有关巫氏的消息,已经开始自发研究危机公关等知识,希望有自己能帮得上巫山忙的时候。

385 后宫只能活1天

    “小白,你也该弄个微博了吧?你看现在哪个名人不是微博大v?”

    “别逗了学姐,我算哪门子名人啊?”

    周雪:“还不算名人?现在全世界都认识你了,弄个微博,有事没事跟你家首富互相一下秀秀恩爱,省得让人惦记他呦。”

    小白:“巫山那微博根本不是他自己的,是公关部在打理,他大忙人一个,哪儿有空发微博呀?

    再说我,我要弄一微博,个人简介怎么写?

    大家肯定忽略我的一切,把我定位成‘首富他媳妇儿’。

    我都不是我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啊?”

    周雪:“不啊,你也可以自封为‘国际著名芭蕾舞蹈艺术家、资深儿童教育专家’呀。”

    小白一缩脖:“拉倒吧,羞死了。”

    周雪:“嘻嘻,羞什么?包装就是这么包出来的呀。

    你看那些名人的头衔,哪有几个货真价实的,不都带着水分嘛。

    也不知道海外哪个野鸡大学混了几天回来,就敢说‘多年海外执教经验’,如今已桃李满天下;

    在校刊上发表个豆腐块,就敢说‘论文上过某某国际知名学术杂志,好评如潮’!”

    小白:“‘假冒伪劣’的倒是真有,不过有真才实学的也不少呦,不能一杆子都打翻了吧。”

    周雪:“好吧,算那个兮多有点儿真功夫。”

    小白不解:“兮多?你说那个在维也纳金色大厅举办过个人演唱会的美声歌唱家?好端端的你干嘛提她呢?”

    周雪:“那个兮多在微博上跟首富高调表白,你不会不知道吧?”

    小白表示没听说。

    周雪:“你作为当事人家属,怎么这么out呀,啥都不知道,关于自己老公的事情都不知道!”

    她把兮多表示支持巫氏的微博念给小白听。

    小白毫不担心地说:“哦,这不算表白吧,作为老朋友力挺而已。”

    “诶,你这心也太大了。我炒鸡灵敏的鼻子,可是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哦。

    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啊,那个兮多以前跟巫先生的关系你不会不清楚吧?

    留神别让他们旧情复燃啊。”

    周雪煞有介事地补充道:“我跟你讲,患难中勾搭上最容易旧情复燃了,小说里都这么写的。

    我们家经济危机那会儿,假设纪书的前女友联系他买车的话,说不定他涕泪横流中就直接倒戈过去了。”

    小白:“学姐,你可真能想。兮多跟巫山那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中学。陈芝麻烂谷子了。现在巫山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我哒!”

    周雪:“嗬,瞧你这自信劲儿的,可别自信过了头啊。

    你还年轻,得好好修炼,争取把他抓牢点儿。

    你老公可不是普通人,好家伙,成千上万的目光虎视眈眈盯着他呢。”

    小白不解:“他都已经是我的了,怎么叫‘争取把他抓牢点儿’?”

    周雪:“哎呦我的学妹,不行啊我发现你极度缺乏危机意识!

    他现在是你的,不代表永远是你的。

    英俊多金的男人青春长啊,你的青春才几年?

    英俊多金的男人世界大啊,你能时时刻刻看着他吗?

    说不定,一个不留神就让狐狸精拐到哪个小树林、小胡同去了,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啊!”

    听她这么说,小白不但没有树立起危机意识,反而被如此强的画面感逗得咯咯直乐。

    恨铁不成钢的周雪一看,这问题严重了,今天必须得好好跟小白说道说道,教育教育。

    “这豪门啊就跟古代的帝王之家差不多。

    当然了,虽然我没嫁入过豪门,但是有些道理我看得比你清楚。

    呃,好吧我承认,主要是我宫斗小说和电视剧看得比你多......

    你要想真正在后宫站住脚,光当个傻白甜是不行的,只有御姐才能称霸。

    还得多用脑子,不然那些虎视眈眈觊觎你位子的人啊,早晚会带着白绫、鹤顶红啥的杀过来的。”

    说得小白打了一个哆嗦:“有那么严重吗?”

    “当然了,生存竞争很残酷的!”周雪忽然想到了什么,“诶,有那种后宫生存测试,你做过没?”

    小白:“没听说过。”

    周雪:“你等着,我找找啊......

    有了有了,假设你是四品大臣的女儿,姿色尚佳。

    三年大选之际,太后问你最近读过什么书,你会答:1.女诫女训女则女列传三从四德,还是2.四书五经,各种诗词?”

    小白心不在焉地回答:“禀告太后,民女最近刚读完的是《非洲女性割礼由来》。”

    “什么?!”周雪震惊了,“完了完了,大选你直接pass了,不打你40大板算便宜你了。”

    小白:“哈哈哈,这是实话实说嘛。我也不能第一次见面就落个欺君之罪呀。”

    周雪不甘心地看了看手机屏幕。

    “算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吧,这回严肃点儿听见没?

    假设你入了宫,皇上也注意到你了,为了讨圣上欢心,你决定亲自下厨。

    你会做凤尾鱼翅、荷叶膳粥,还是家常小菜?”

    小白不假思索:“煎饼和臭豆腐。”

    啊,啊,啊,一万只乌鸦从周雪头顶飞过。

    小白嘻嘻笑着解释道:“你想啊,皇上身在帝王之家,鱼翅药膳什么的还能少得了吗?

    但是他肯定没多少机会吃这些街头美食,说不定一吃就被迷住了呢?

    然后万一就天天缠着我做呢?”

    周雪想象着,嘴里飘着臭豆腐味儿的皇上在上早朝,底下大臣借着跪拜之际,纷纷用宽大的袖子遮住口鼻......

    那画面太美,不敢直视。

    等测试全部做完之后,周雪无可奈何地念着结果:“‘对不起,您测试的结果是,在后宫仅能存活1天!’”

    小白:“哈哈,还好还好,还能活一天,不是一出场就捐躯了。

    那种最不好了,听说躺地上喘个气儿都要被导演骂的。”

    周雪:“废话,你看过都捐躯了还在喘气的嘛?那也太不敬业了......

    咱们扯哪去了,都被你带沟里去了。

    总之,宫斗嘛就得学着用点儿手腕,太单纯太耿直了是不行滴。”

    小白:“实在对宫斗毫无兴趣。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周雪:“比如吧,这次巫氏危机,你就得目光坚毅地耸立在首富背后,佛来斩佛,魔来斩魔,陪他一起披荆斩棘经风雨!

    等危机过了之后,他就更离不开你了。”

    “目光坚毅地耸立着?”小白一抖,“我怎么感觉那是孙中山先生雕像呢?”

    周雪:“......小白,我觉得你前途堪忧啊!”

    可是白云暖自己一点儿都不忧虑,她能够实打实地摸到巫山的手,吻到他的唇,感觉到他的体温,投入他的怀抱。

    一切都是这样真实地拥有着,有什么可忧虑的呢?

    有一个人,对这个全国、乃至全球都很关心的巫氏商业危机事件却兴趣不大,只一门心思为自己伤春悲秋。

    这个人就是春泥。

    事情要从几天前说起。

    易氏新来了一个女员工,是易如风亲自面试并一次就拍板录用的。

    人长得极仙,从面试那天开始就吸引了众多男同事的目光,有大大咧咧看她的,也有借整理头发的机会从指缝间偷看她的。

    易如风喜欢录用美女员工,原因自然是掩饰自己的倾向。

    男老板喜欢雇用美女,外人看着才没毛病啊!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一个公司如果美女多的话,男性人才就自然会蜂拥而至。

    易氏早已取消了禁止办公室恋情的规定,于是,那些正处于求偶期的单身汉们,使劲浑身解数来接近这位大美女。

    有帮她买早点的,可惜她说吃过了;

    有给她带午饭的,可惜她说自己不吃午饭正在减肥;

    有借着喝水的工夫过来凑近乎的,可惜她说不好意思我很忙;

    有下班不走等着跟她在电梯里偶遇的,可惜她忘拿手机提前出去了;

    还有在她弯腰捡笔的瞬间,秒帮她拾起、并人为制造深情对望机会的,可惜她说谢谢但这并不是我的笔......

    这美女员工很有个性,对女同事都很好,对男同事却爱搭不理,一副高冷很不好追的样子。

    但奇怪的是,男同胞们越挫越勇,追求她的热情反而空前高涨起来。

    春泥有一天在易如风的办公室,无意中跟他提起这个公司热门话题。

    没想到易如风漫不经心盯着屏幕来了句:“这样不是很正常吗,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那么好泡啊?”

    “哐当!”

    一旁春泥端在手里的咖啡杯瞬间落地,刚为易如风泡好的滚烫咖啡四溅,脏了易如风的白皮鞋和白裤脚,还差点儿烫了他的腿。

    “你找死啊!”易如风弹簧般从椅子里跳出来,歇斯底里地吼叫,“我发现你这个女人是越来越没用了,现在连个杯子都端不住了还能干什么?干不了趁早滚蛋,有的是人想干你这个位子!”

    至今失踪的莫小鱼和那个和尚,让易如风分外焦躁,总觉得安了个“身败名裂”的定 时 炸 弹 似的,再加上巫山的单身身份终于被一个女人终结,所以易如风的火气特别大。

    在人前还压一压,装一装,在春泥面前早已无所顾忌。

    反正她是个软柿子,随便捏也不会怎么样,而且她只是个他不在乎的人。

    所以,春泥“有幸”得以见过易如风最丑陋、最真实的样子。

    他也是算准了春泥不会往外说。

    再说了,就算她跟别人八卦自己是个伪君子,有人信吗?

    易如风是风度翩翩儒雅绅士美男子,这样的印象在民众心中早已经根深蒂固了。

    而且人们都有从众心理,一个人这样认为,两个人这样认为,大家就都这样认为了,没什么好怀疑的。

    但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推门进来,就可以幸运地欣赏到,易如风一秒从暴君变为安静美男子的超级魔法了。

386 会冷笑的羊

    春泥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个自己曾经、并且到前一秒还深爱着的男人,这个让自己跨越大半个地球来追随的男人。

    他刚才说什么?

    他竟然评价她“很!好!泡!”

    多么伤人、所么侮辱性的字眼!

    所以他不是在跟自己交往,而是在游戏般地泡妞儿?

    是啊,当初他没有展开任何追求,全部的花费只是一个微笑,就将春泥轻轻松松收入囊中。

    自那以后,春泥从未让他尝试过失去的滋味。

    他一直享受着她秘书+保姆+(无性)情人无微不至的照顾,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

    大到协助开发项目,小到端茶倒水整理领带。

    甚至还有一次,她在众人面前抢着蹲下帮他系了鞋带,只因为他的西服太过挺阔,她不希望他蹲下的时候把膝盖部位的西裤弄出一个包,她也不希望他弯下他尊贵的腰!

    而易如风呢?

    对她最亲密的时刻,就是在别人面前作秀的时候,特别是有记者在的时候。

    他最灿烂的笑容,就是对着采访镜头的时候。

    如果说对易如风的不满有个积累过程的话,那么现在,春泥胸中积压的委屈终于溢满了,再也装不下半分了!

    易如风愤怒地注视着宋春泥,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在自己的谩骂中低声下气弯腰捡起杯子碎片,然后亲自把地上打扫干净。

    因为春泥一定不想让保洁员看到老板愤怒的样子,她一向最呵护他的形象了。

    然后,她应该会再拿纸巾卑微地给自己擦鞋子。

    再然后,她应该会去衣橱里给自己再取一套更换的西装出来,进总裁办自带的浴室里放水让自己淋浴,

    等着自己把这身脏了裤脚的脱下,再送去干洗。

    易如风自以为非常了解这个女人,自以为已经可以预见整个事态的变化。

    可是,他等了老半天,出乎预料,今天的春泥居然纹丝不动。只是眼里噙着泪水。

    不多,没有溢出眼眶,只是星星点点的亮光。

    女人流眼泪嘛,很正常。

    每次骂她都会有泪水的,她应该习惯了,忍一会儿就风干了。

    易如风于是把转椅和笔记本往旁边挪了挪,远离咖啡杯的尸体。

    可是又过了一会儿,春泥还是没动。

    这太不同寻常了!

    易如风警觉起来。

    这女人不会傻了吧?

    他忍不住问:“你还愣着干嘛?”

    正在他有些拿不准的时候,只见春泥突然把别在胸前的员工卡“唰”地扯了下来,“啪”地拍在易如风鼻子底下,并用一种让他感到极为陌生的口吻说:

    “行,你说的啊,我现在就滚蛋,剩下的烂摊子,劳烦易先生您自己收拾吧!”

    易如风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还是那个逆来顺受、任人宰割、对自己死心塌地的春泥吗?

    “你你你犯什么神经病,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春泥凄然一笑:“对,我是吃错药了,而且错得太久,太离谱!到现在我也该醒悟了!”

    就像一个人捏惯了软柿子,某天再度蹂躏得正高兴,软柿子却忽然硬得跟铁榔头似的了,还弄疼了他的手;又好像狮子在追一只注定要成为它口中餐的羊,结果羊忽然不跑了,停下来转过身,带着冷笑凝望着狮子,竖起全身的毛,反倒吓得狮子犯嘀咕了。

    这教欺负它欺负惯了的人,如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呢?

    “春泥,我刚才跟你开玩笑呢,别生气啊,呵呵呵,”易如风果然是欺软怕硬,他干笑了两声,“你不会真要离开易氏吧?你走了我怎么办呐?教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啊!

    春泥又是凄然一笑:“开玩笑?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

    堂堂易氏总裁,连句人话都不会说吗?

    开玩笑的时候非得把别人的自尊踩在脚下,再碾上几脚才善罢甘休吗?!”

    天知道,这些都是积压在春泥心头已久的话,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会当面对易如风说出来。

    更没想到的是,说出来之后,那种畅快淋漓的爽感,远远盖过了跟他撕破脸的心痛。

    撕破的岂止是他们之间的雇佣关系?

    还有她绕过大半个地球回来,追求和守护了两年的一见钟情。

    但春泥觉得,好像也找回了那个丢失已久的自己,腰杆子挺起来了。

    易如风傻眼了。

    先不说春泥用词之犀利有多么让他不爽,单说他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接班秘书人选,更没找到合适的帮自己遮掩取向的接班女友人选。

    要是宋春泥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让他咋办?

    让那些进展到一半的工作咋办?

    就算找个人来帮忙,也不知从何下手啊!

    至少也得交接上一个月才能放人吧?

    他开始恨,恨春泥这两年来,让自己这个总裁男友过着如同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腐 败生活。

    都已经习惯了她的全方位伺候了,结果现在她连招呼都没提前打一个,就突然告诉说要走,好像一脚把自己踹进了火坑里。

    这,这一定是她温水煮青蛙的计谋!

    什么一见钟情什么似海情深,全tm是骗人的!

    易氏员工入职时有合同,上面写明了走时需要完成交接工作,但后面补充条例是,如果因故不能完成交接工作,要被扣取高昂罚金。

    不过,罚金的数额春泥还出得起。

    易如风有点后悔填上那个补充条例了,他打算找时间把它取消,从此强制工作交接,不交接完的死活不让走。

    春泥身为总裁秘书,还知晓公司许多内部情况,商 业 机 密,万一她要是一时想不开,投奔巫氏或者其它竞争企业,那易氏不就损失太惨重了吗?

    易如风的脸变得很快,认识到自己正处于下风时,他全然不是刚才破口大骂时的样子了。

    身上还穿着那条被咖啡弄脏了的西装裤,很难受也不敢叽歪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绕过咖啡杯残骸来到春泥跟前,嬉皮笑脸地拉起她的手,肉麻地轻轻晃着。

    “亲爱的,我叫你小祖宗还不行?别生气了好不好?我这就跟你道歉。我们易氏可是一天都离不开你哦。

    你要是走了,准保天昏地暗,大厦将倾!

    我自己也离不开你,你要是走了,谁给我倒咖啡呀?

    谁给我做甜豆花呀?

    谁穿好看的裙子给我看呀?”

    他这会儿倒是把这些春泥的好全想起来了。

    易如风一边说一边盘算着,你要离开也可以,别忙,先等我找着接班的啊。等我找着了,你爱滚多远滚多远我才懒得管呢。

    春泥自以为对易如风已经很了解了,也还是吃惊不小,瞪着他觉得面前的男人如此陌生,她还以为他会对自己露出凶恶的嘴脸呢,看来还是小看了他72变的强大技能。

    以前都不知道,自己爱慕了2年的男神原来是个贱骨头啊!

    对他百依百顺无微不至的时候,他不但不珍惜,反而恃宠而骄,变本加厉地剥削欺侮折磨自己;

    可现在,自己走投无路横下心硬气起来,他倒反而主动跑来示好了。

    他这话要是早说几天,后果绝对不是这样的......

    女人的心肠就像橡皮泥。

    橡皮泥软的时候,一滩稀泥随便捏随便揉;

    可是如果没被密封起来,一天之后干了就硬得扎手;

    如果加点水密封起来,第二天又变柔软了......

    变来变去不亦乐乎。

    望着易如风好看的眉眼,望着自己曾朝思暮想的容颜,春泥的心又软了一秒,但很快又想起他凶神恶煞的另一张脸,特别是自己的脚趾骨不小心被他的车子压断后,他还强迫架着双拐的自己买菜做饭给他吃的时候......

    这种人,值得自己爱吗?

    配得上“男神”称号吗?

    配得上自己这份深情吗?!

    天呐,自己岁数已经不小了,智商情商竟然还都如此感人!

    春泥又想起今天早上收到的消息。

    曾经追求过自己的丁宁,在加拿大事业蒸蒸日上,待人宽容仁厚。

    照片上的他,对妻子和可爱的小儿子无限宠溺。那种眼神,他也曾经给过春泥。

    那样的好男人,是自己当初有眼无珠看不上啊,非要自找虐来受,拜托现在清醒一点吧!

    想到这些,橡皮泥硬了又软,软了又硬,春泥强迫自己硬起了心肠,甩开易如风的手说:“从我工资里扣罚金好了,该扣多少扣多少,但我必须走,我一天都不想多待了!”

    易如风急了,一把又扯住了她:“慢着!春泥,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女人啊。

    算我刚才说得过分,我都跟你道歉了还不行吗?”

    对,他以前连道歉都没说过,这么想来,他今天还算进步了呢。

    可是,为时已晚。

    心已经被伤透了,春泥也已经被呼来唤去地遛够了,她还保有一丝残存的自尊。

    易如风看上面这些都不行,眼珠一转又换一招:“你就算不为易氏着想,也该为自己的前途想想吧?

    你就这么扔下一个烂摊子走了,就算我不往外说什么,公司的同事们也早晚都会知道的。

    这一传十十传百,以后你还想在s市混吗?

    以后还有哪家公司敢要一个任性到说走就走、不负责任的员工呢?”

    凭良心说,这话倒是字字在理。

    在这个人口众多的繁华大都市,消息是很灵通的。

    哪个行业发生了什么丑闻,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一夜之间可风雨满城,更何况易氏总裁大秘这么重要的职务呢?

387 真正的爱不在解开扣子的时候

    不过,女人心灰意冷的时候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反正她已经不想再在s市再呆下去了,这个地方只会一次又一次提醒自己宋春泥是个笨蛋,是个彻头彻尾的情场大傻瓜!你执迷不悟地爱上了或许是最不该爱上的人,还不听劝告跟闺蜜伤了感情,现在都没脸去见小白了。

    而离开易氏之后要去哪里,春泥暂时也不知道。不过,走了自然就知道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伤心到了极点,应该会否极泰来的吧?

    眼看着,她决绝的身影就快要走到门口了,一旦她将总裁办的门拉开走出去,她就等于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次元世界。

    那个次元里不再有毫无底线的的隐忍,不再有伤自尊的辱骂和折磨,也不再有变幻无常的易如风......她可以完全做回她自己。

    但,这可不是易如风所期望的。

    万一春泥一狠心,把自己是如何对待她的,说给无良小报记者听,弄得满城风雨怎么办?

    那样就会有更多人怀疑自己的取向了!

    她的话不用于别人的话,大家可都知道她是自己的女朋友啊!

    时间刻不容缓,易如风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在办公室门将要被拉开的瞬间,英勇地用自己的身躯将其堵住了,他的胸紧贴着春泥的胸,他的鼻尖也贴着春泥的鼻尖。

    春泥:“你这是干什么?”

    易如风二话不说果断做了一件令自己作呕的事,那就是紧紧抱住她,舌头伸进她微张的朱唇里直捣黄龙。

    他知道,女人就喜欢适当的霸道。

    易如风自己反正丝毫不觉得是种享受,只当作是自己做出的英勇牺牲,但他却果真奇迹般地感觉到,春泥的身体在自己怀中从反抗挣扎到僵硬不动,再到柔软温顺......

    这也不知道算物理反应还是化学反应。

    易如风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偷偷观察着春泥微妙的表情变化。

    这女人的眼睛闭得紧紧的,表情没有厌恶,只有沉醉。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也越来越红润。

    这是他跟她的第一次舌吻,也是她期待已久的画面。

    易如风心里,反感之外也颇有几分得意瞧瞧这娇羞的表情,成了!

    一吻定江山,没想到本帅哥的魅力还真是无边无际呀!

    他估摸着效果差不多了,才缓缓把春泥放开,刚想习惯性地扯张纸巾擦擦自己那被“污染”了的嘴,又忍住了。

    现在擦,无异于找死,前面做出的“牺牲”可就都功亏一篑了。

    现在需要的是深情,深情,深情!重要的事情说3遍。

    春泥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易如风那含笑的明眸,一如让自己怦然心动的初见时分。

    一瞬间,春泥恍惚了,几乎忘了自己的立场,忘了自己刚才下的那些决心,她痴痴地望着那张眉眼英俊的脸,怎么看都看不够。

    易如风笑吟吟地等着她再次开口。他很有信心,她一定会说不走了。

    然后自己就抓紧找人,等找到合适的替补就不怕她走了。

    果然,春泥的双眸温柔如一汪春水,就像另一个女人刚刚穿越回来附体在她身上一样。

    春泥对着那个自己曾经深爱过的男人期待的眼神,深情地说“这回我真该走了。”

    易如风的脸色瞬间变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魅力还是不够大,不敢相信刚才一切的努力都白费。自己他娘的都牺牲一个吻了她还要走,好想大吼一声“你敢!”可是那样的话,不就更达不到目的了?

    他的目的是:

    1,在春泥离开易氏之前,找到合适的秘书人选并让她们顺利交接;

    2,稳定春泥的情绪,跟春泥约定他俩之前所有的往事不往外说,易氏所有的商业信息对外绝口不提,最好再拟个合同以免她反悔。

    春泥刚才及时恢复了理智。

    这个渣男说过什么来着?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那么好泡啊!”

    看似波澜不惊的一句话,却深刻暴露了他对自己的看法。

    在他眼里,自己的深情和包容等同于人尽可夫。

    这是原则问题,可不是道歉就能改变的。就算这一次风波平息,巨大的矛盾依然存在于那里,下一次更猛烈的风暴早晚要爆发的!

    看到春泥再次义无反顾地转过身去拉门,易如风真急了,他就不信了......

    “啊!”春泥惊叫一声,惊恐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只见易如风一弯腰,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强势往总裁办套间的休息室里去了。

    巫氏总裁办配有一张床,而易氏总裁办配的是一张宽大的按摩椅,跟床也差不多了,以备总裁先生疲劳的时候恢复体力用。

    但这按摩椅的利用率是极低的,摆在这儿几年了,易如风几乎一次都没躺上去过,看来今天,就要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了!

    他把扭动挣扎的春泥放了上去,按住她:“怎么样,这按摩椅舒服吗?对了,好像还是你亲自采购回来的吧?”

    春泥冷冷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亲爱的,忙了大半天,辛苦了。”

    易如风温柔的嗓音让按摩椅上挣扎的春泥感到陌生和不适,总觉得像实验室的白大褂举着刀子问小白鼠:“准备好受死了吗?”

    要是再早两天,春泥就不会挣扎了。不但不会挣扎,也许还会为迟来的幸福高兴得落泪呢。

    可是现在,她和易如风的感情出现了难以弥补的裂痕,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醉几次,疼几个月,伤痛应该就过去了吧?

    按摩椅本来是个好东西,四仰八叉往上一躺,从脖子到后背到腰再到腿,就像有好多双力道不轻不重的手在帮着推拿,不大会儿工夫,四肢百骸还有神经都放松了,说不定还能舒服得眯一觉呢。

    可是被强按在上面的除外。

    易如风将自己的身体分量压在她纤细的身上,让她无处可逃:“还记得你跟我签下的合约吗?一会儿我就把它撕掉。以后,你不再只是我的名义女友了,咱们今天就来真格的好不好?”

    他一边说,一边腾出一只手来解她小洋装的扣子,一颗,两颗。

    那些扣子本就是些精巧的摆设,一点儿也不牢固,三下五除二就干脆被易如风扯掉了,叮当叮当掉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说实在的,易如风心里有些打鼓,他知道自己没问题,但还真不知道自己对着一个女人行不行。

    但是不行也得行,必须挽留住这个对易氏有用的女人!也必须用实际行动粉碎包括她和兮多在内的,所有关于自己取向的猜测!

    跟自己的男神滚床单,这一幕曾经千百次出现在春泥的梦里,以及白日梦里,可是居然在自己下定决心要离开他的这一天,切切实实地发生了,老天爷你可真会开玩笑啊......

    就在她稍微一晃神的工夫,易如风已经在她并不算太强烈的挣扎下剥掉了她上半身的小洋装,不过,里面还有一件衬衫呢,又是一堆中看不中用的扣子,这次的扣子像一颗颗圆润的珍珠。

    易如风的心思完全不像别的男人,搁在玉体横陈上,眼里也没有半分**,他竟然在细心地数珍珠有几个,一个,两个,三个,一共有12颗之多。

    这女人还真是爱扣子,平时她回家睡觉的时候解着也不嫌麻烦!

    然而真正的爱情,一定不是解开扣子的时候。

    易如风干脆霸气到底,一用力,把一排扣子全扯了,满地珍珠。

    他修长的手指得以触摸到她细腻的肌肤。

    春泥胸前先是感到一抹凉意,接着,浑身又开始发烫起来,一直烫到耳朵根。

    在自己不愿意的时候,他强迫自己就是犯罪!

    春泥废了好大劲儿才把理智拉了回来,可惜刚刚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就没忍住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嘤咛,像是叹息,又像是享受,令她自己觉得十分羞耻。

    这一声怎么可能逃过易如风的耳朵?

    但他一边动手一边微笑望着她,心里想的却是k,飞机场,还没我山哥的胸肌威武呢!

    如果换了别人,春泥是不可能这么快有反应的,但眼前这个男人再坏,毕竟是自己一见钟情并朝思暮想爱了两年的人,说一点没感情了是不可能的,就算心上的伤口也且得舔舐一阵子呢。

    易如风在认识到自己的取向之前,也交往过几个女孩,所以理论和实际操作经验他都是不缺的,缺少的是情 欲。

    对着春泥,勾不起任何**,只是机械行事。

    但是眼见着春泥的手,渐渐从推开状变成了抱紧状,把易如风搂得愈来愈贴近自己,最后开始主动配合他。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飙了出来。

    这可是她曾经做梦都想要的男神啊,居然在把她弄得“遍体鳞伤”之后又跑来亲近她。他到底想干什么!

    春泥内心发出一声呐喊:上帝啊,我该怎么办?

    易如风心中也发出同样的呐喊:上帝啊,我该怎么办?不举啊不举!

    他知道,只要举了这次,事态就会发生根本性的变化,春泥就不会走了,至少暂时不会。

    而且只要举一次,一次就好,关于自己的传言就不攻自破了。兮多那女人搞不好正在作死散布消息呢。

388 风光旖旎开个会

    可以说,成败在此一“举”!

    易如风对很多事情都有十足的把握或者正确的估计,唯独这件事,他还真有点儿拿不准。

    他把眼一闭,豁出去了,试着将面前的女人想象成了巫山。

    这一次,自己为攻,山哥为受,画面美得不忍直视。

    易如风垂涎巫山的美貌和体魄已经多时了,他惦记巫山的**就像他家的大乌口水着洋葱那样。

    虽然对巫山已经由爱生恨,现在恨不得让巫氏垮掉,让巫山落魄得去要饭,让他被自己踩在脚下,但如果跟他肌肤相亲的话,易如风是绝对不会拒绝的,而且冲锋陷阵的时候一定会相当的英勇。

    春泥的心里还在进行激烈的天人交战,但身体已经十分诚实地半推半就就范了。

    是啊,如果在感情上她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也就不会等到现在才想要离开易如风,而是早在他第一次辱骂她、第一次不把她当回事、第一次向她投去明明白白的厌恶眼神时就离开了。

    易如风的办公室门外有一块电子显示牌,上面会显示总裁在办公室里的状态,当然是易如风自己从电脑上输入的。现在显示的是富有深意的“开会中”。

    大家都以为总裁在跟秘书开会交待工作,谁知道二人这会开得竟是如此“坦诚相见”。

    人人都知道巫山身材好,其实易如风的身材也不逊色,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加上不得不说他的颜值确实很高(虽然跟巫山的英武是两种风格,但自然也有人喜欢他这种风格),再加上春泥心中积压了两年多的情感,这一下闸门大开,感情汹涌澎湃,怎么还刹得住车!

    春泥感觉自己幸福得融化了,而易如风却惦记的却是一会儿赶紧冲个澡,身上沾着女人的味道真恶心。

    在确定春泥从身体到内心都缴械投降了之后,易如风就把她放了。这里毕竟是办公室,不宜过久缠绵。当然,也是易如风从她身上下来的藉口。再这样下去,他都要恶心死了。

    不过,春泥已经不想走了,把头埋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跟自己的一般热烈。

    只不过,春泥的心是为易如风而狂跳不已,易如风的心里装的却是她猜不到的“别人”。

    春泥眸光旖旎,好像已经完全忘记刚才发生的不快,还有自己那些信誓旦旦的决心:“如风,以前我听到过一些关于你的江湖传言。”

    易如风轻轻把她推开一些,心想靠那么紧也不嫌热的慌,然后装做若无其事问:“什么传言啊?”

    春泥:“他们说你...说你其实不喜欢女人,我差点信了。”

    易如风眸光一暗:“那现在呢?”

    春泥娇媚一笑:“当然不信了,你是男人中的翘楚。”

    易如风挺了挺胸作为回答。

    谢天谢地托山哥的福,刚才举得很给力。

    春泥:“而且你还是个非常聪明有脑子的男人,要不我怎么会爱上你呢?”

    易如风没看她,自顾从衣橱里取了一套新西服,还顺便整理了按摩椅,然后语气轻松地问:“那你还辞职吗?”

    春泥有些不好意思:“不辞了,我要留下来陪你。”

    易如风:“嗯,懂事就好。”

    春泥马上问:“今天下班去我那儿?”

    美梦成真的感觉真好,只是她还意犹未尽。

    易如风却不满地想,这女人怎么得寸进尺啊?

    出于本能他刚要拒绝,转念一想,还是再稳固一下革命成果吧,再说反正自己也要吃晚饭的,春泥的手艺蛮合胃口,于是微笑着说:“好啊,下班一起走。”

    春泥兴奋不已:“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你做,外面买的不卫生。”

    易如风笑得唇红齿白:“只要是你做的,什么我都爱吃。”

    现在再让他说点儿这样的话,简直手到擒来,比起刚才的英勇献身的牺牲,说句违心的话又算得了什么呢?

    春泥好似产生了一种幻觉,那就是从未跟易如风吵过架,他也从未说过伤害自己的话,他俩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恩爱的,所以自然是过往不究喽。

    这当然只是她个人的美好愿望,但有些人就是沉湎于美梦中不愿出来,严重了就成为精神疾病。

    易如风喜欢吃鲜甜口味,盐、酱油和其它佐料味不喜欢太重,而春泥原本跟小白一样喜欢吃香的辣的,为了就易如风的胃口才慢慢改变了。她安慰自己说,吃淡点儿健康。

    春泥已经把之前为什么想分手忘得一干二净了,这个得到了她身体的男人,也重新俘获了她的心。

    于是,同事们惊奇地看着气色奇佳、心情极好的春泥,扭着蜂腰从总裁办步履款款地走出来。

    奇了怪了,开个会能开得气色这么好啊,不是应该哈欠连天苦大仇深连连看手机的吗?

    哦对,也是,人家不光是老板和秘书的关系,还是情侣的关系嘛,自然跟咱们开会不一样的喽。

    吃饱了撑着的同事们,忍不住幻想了一下易先生跟春泥开会时风光旖旎的画面。

    晚上,易如风去春泥家吃晚饭,春泥让他等一会儿,便进了卧室。

    再出来的时候,她居然换上了网状性感内衣。

    别的男人若是看到,肯定会血脉狂喷,然而易如风看到后,第一反应却是如临大敌,挑战又来了。

    这贪心的女人还想要更多啊!可他不确定次次把春泥幻想成山哥这招好使不好使?

    在春泥一腔妩媚的墙裂暗示下,易如风再次提枪上阵,高兴地发觉这招屡试不爽!

    这回不怕兮多出去乱说了,有春泥给自己撑腰呢。

    如果兮多说自己不喜欢女人,春泥一定第一个跳出来以自己的亲身经历证明!以后再也没人敢在这方面怀疑自己了。

    他猜测得没错,此刻兮多正在为巫氏的声誉四处奔走,利用她个人的影响力和关系网,花钱更是不在话下。

    有时候她自己也觉得奇怪:我这是在干嘛?巫山早都不爱我了,我为什么还要劳心劳力地为他做事啊?他又没付我报酬。

    想来想去她明白了,因为自己还没有把他放下。不管他娶的是谁,自己心里最爱的都是他。

    维护自己所爱的人的声誉,为他的事业振兴而出力,这都是出于本能,根本不需要任何回报的。

    她当然也知道制造谣言有罪,但她那么聪明,自然知道在什么情况下对着什么人可以透露易如风的取向,以及暗示出易如风最有陷害巫氏的动机......

    巫氏大宅。

    有一种冷叫“你妈怕你冷”,也有一种瘦叫“小白觉得他瘦了”。

    可是逼巫山上称一量,竟然一两都没少。

    即便是这样,小白还是觉得应该给他增加营养,平衡膳食。

    而且天气渐渐转凉了,又一个冬天将要来临,也得想办法让他多吃点儿身上才不会冷。他每天摄入的食物实在太少了。

    小白费力地从自己腰上揪出一点点赘肉想,没点儿脂肪储备怎么过冬呢?据说这个冬天将是百年不遇的极寒寒冬,还会有大量冻雨和暴风雪呢。

    小白端着一个水果拼盘走进房间,轻手轻脚放在一旁,生怕打扰了巫山深夜还在进行的电话会议。

    他这几天真的太忙了,要是换了自己坐那个位置,肯定焦头烂额。

    但是巫山还不错,无论啥时候看起来都是精神抖擞的,至少黑眼圈这东西从来没出现过,老天爷太偏爱他那张俊脸了。

    小白的水果拼盘做得十分用心,应该叫蔬果拼盘才对。

    切成块的芒果拼成了一朵朵盛开的黄玫瑰,芹菜做茎,切成菱形的猕猴桃片做叶,还有草莓刻的惟妙惟肖的小蝴蝶,和圣女果做的小瓢虫,瓢虫貌似18星瓢虫,身上的点点是熟黑芝麻做的。

    别看这么一碟蔬果,花了她快2个小时才折腾出来的呢,平时她自己吃水果可没这么讲究,苹果连皮都不削,清水冲冲就吭哧吭哧开啃了,如此用心还不就是为了让巫山多吃两块?

    奇怪,自己这么爱吃东西、吃东西那么香的人,怎么碰到一个对什么食物都没胃口的男人?

    为此她也问过老夫人。沈长歌说:“大山这孩子,以前吃饭挺好的,这两年也不知怎么了,兔子似的只吃一点点,酒肉都不沾了,倒也健康,就是量太少了,可能是工作压力大吧,你要帮我多劝劝他呀。”

    她想起跟学姐周雪通电话的时候,周雪让她做了一个后宫生存能力测试,其中问道,你会亲自下厨给圣上做什么吃。当时小白回答,煎饼和臭豆腐,把周雪鼻子给气歪了。

    现在想来,这两个还是可以考虑的选择。巫山的权力跟皇上也差不多了,他过的日子跟皇上的水准也差不多了,山珍海味吃多难免惦记清粥小菜、家常菜和街头美食。

    小白又想起刚与巫山相识之初,咬牙切齿地问他为何要接近自己。他当时回答:大鱼大肉吃腻了。

    这么说来,他也喜欢清粥小菜喽?

    想到这里,小白撸胳膊挽袖子,决定从此以后要多多下厨,不把巫山调理成一个吃货决不罢休!

    “你别挽袖子,我打完了。”

    巫山挂了电话,勾着嘴角望着小娇妻,以为自己打电话时间太长她不高兴了。

389 捡把墩布混会场

    “当当当~~”白云暖美滋滋地把果盘端过去,“怎么样,好看吗?”

    巫山伸脖子一瞧,盘子里有蝶有虫,有花有草的,不禁哑然失笑:“你这是把我当小p孩儿哄了。”

    白云暖:“对呀,有些时候我觉得你就跟那些小孩子一样,比如不爱洗手,不爱睡觉,爱撒娇还会争风吃醋,如果再加上满地打滚儿和掉眼泪的话,就齐活儿了!”

    巫山想,掉眼泪是不可能的,我一纯爷们儿怎么能掉眼泪?

    不过满地打滚儿嘛......改良一下,满床打滚儿,这个可以有。

    一边想一边转移话题:“你们那儿还有那么皮的熊孩子呢?下回再碰上这样的,交给我,分分钟让他老老实实的,半点不敢叛逆。”

    白云暖:“算了吧,你还是先顾你自己那摊儿吧。对了,现在公司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巫山撩了撩她绸缎般的秀发:“好容易清净一会儿,不想跟你说那些烦心事了,我喜欢看你开开心心的。”

    白云暖扬起头:“说好了要好好沟通的,巫氏的事一天没解决,我怎么可能开开心心,那不成傻大姐了?”

    巫山:“好吧我的傻小姐,那我就跟你说说。”

    说完之后。

    白云暖:“这么复杂呀!真希望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巫山:“你就帮我好好安抚我妈,让她相信她儿子的能力就行。”

    “好,”白云暖拿起半个瓢虫(圣女果)放进巫山嘴里,“先吃水果吧。”

    巫山的身体其实只需要糖分和淀粉这两样东西,因为都可以转化为能量,相当于给他充电。

    至于水、蔬果,这些都是为了掩人耳目,吃下去对身体没什么损害,最后经内部加工转化为排泄物,也是为了增加真实度。学无涯的技术之高明不得不令人敬服。

    为了把小西红柿装点成瓢虫,小白在上面洒了含有油分的黑芝麻,而油分,是人工智能的身体尤其排斥的东西。

    所以巫山皱着眉头艰难吞咽,一脸嫌弃。最后一阵干呕,把那半个圣女果吐了出来。

    白云暖:“奇了怪了,你不是那么矫情的人啊,怎么唯独在吃东西这件事上这么挑剔?用不用看看医生?”

    巫山:“大夫说了,建议就一个‘听从自己的身体’。只要身体没感觉什么不适,就不是问题。”

    小白不这么想,她觉得一个九尺壮汉每天只吃青菜萝卜米饭,绝对有问题,但他们都心照不宣地不提金属化的事情,以免对方难过。

    不过再仔细想想,巫山除了吃得少以外,头脑灵敏,精力旺盛,体力过人,身材保持得一等一,好像确实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而这事又不好跟别人打听,所以小白不时悄悄上网搜索相关信息,但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她想,别说皮肤金属化,就算他成了钢铁侠,我也照爱不误。

    第二天一早,巫山振奋精神接受采访,向公众发布声明。

    “一向运营良好的巫氏集团,近期几家分公司同时出现问题,且各个是影响声誉的大问题。经调查,冰种玉是被人暗中用玻璃替换了,属于恶意陷害,但我们的质量监督人员的确也有责任。”

    “食品公司出现问题的是其中个别两罐奶粉,这两罐奶粉因为喝起来有异味,所以被家长拿去检查化验,而这两罐奶粉其实并不是我公司的产品,只是包装长得很像,有人蓄意摆放到了仓库里,但我们同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那栋出了问题的公寓楼,是在前一晚保洁人员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情况下,第二天一早出现了大量死老鼠和活蟑螂,明显是有人刻意放进去的。”

    “而巫氏爱盲基金会的摄像头,更是被人提前用口香糖挡住了。怎么会这么巧同时出现问题呢?这分明是一场用心险恶的、有组织有计划的蓄意陷害!”

    “巫氏现已报警,警方介入调查中。对于消费者的损失,巫氏会全权负责,三到五倍赔偿,承担医疗检查费用,并支付精神赔偿。但请大家相信,巫氏是一家有底线有良心的企业,不要因此而丧失对巫氏的信任。我讲完了。”

    抬脚要撤。

    大家喊:“等一等等一等,巫先生别走啊,你这才讲了不到2分钟,哪有这么短的新闻发布会?”

    巫山:“我的时间就那么多,你们是希望我花在接受采访上,还是花在解决问题上?”

    话音落下,没人敢再拦,巫山抬脚就走,走得从容不迫。

    他回想了一下,从有记忆以来好像只慌乱过两次,一次是暖暖差点儿让孟君遥“拐”跑了,另一次是父母乘坐的飞机失联。

    其余的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算万一万一这一关过不去,现金流断了,那就收拾收拾准备东山再起呗,世上哪有什么常胜将军呢?

    但,最终把巫氏发展成为全球最大最有实力企业的决心,永远不会变,虽然道路是曲折的。

    如果轻易动摇,他也就不是巫山了。

    其中一个参与新闻发布会的记者感到不满。

    要知道,他为了参加今天这个发布会,早上6点就从家出来了,路上堵车堵了2个钟头,与此同时,一泡尿憋了1个半钟头,那可是一种不可描述之痛苦!好不容易到了会场之后又苦等了2个钟头。

    这么多的努力就换来了巫氏总裁2分钟的发言,还不够攒篇稿子的呢。

    而且,他很看不惯巫山惜字如金还特拽的样子,巫氏都这么倒霉了也不知道服个软儿?还以为自己是商界大佬呐?

    不过,让他上去当面呛声他又不敢,只能对着巫山的背影小声啐了口吐沫,骂道:“拽什么拽,什么玩意儿,你们巫氏帝国就快倒台了......”

    “砰!”

    “诶,出什么事儿了?怎么眼前忽然全是小星星啊?”

    原来是这个记者话没说完,旁边一记天马流星拳挥过来,打得他眼冒金星原地转了3个圈儿名副其实的懵圈儿。

    记者痛苦地捂着脸:“诶你哪个王八蛋呀,怎么二话不说就打人?!”

    模糊的目光中看到一个微胖界的泰斗。

    “老子打的就是你,你管老子是老几!”

    “嗖”

    一把墩布飞上了天,一个光头竖着中指跳了出来......

    “乒乓乒乓”

    一阵混战之后,巫海终于鼻青脸肿地被两个保安架走了。

    即便是这副熊样,他还是把腰板儿挺得笔直。

    原来,听说亲哥今天在这儿开新闻发布会,他也不知从哪儿捡了把墩布,以清洁工的身份混了会场。瞧把他能干的。

    巫海心中暗自为兄长言简意赅的发言叫好。

    可谁知一回身,竟看见有人往巫山背影啐口水,嘴里还骂骂咧咧说什么巫氏快垮台了,巫海心里的火儿腾一下就起来了,牙痒痒,手也痒痒,于是就有了刚才那一幕。

    他也是到现在才意识到,虽然俩人吵起架来针锋相对,但老哥在自己的心目中其实永远都是最好、最高大、最出色的,自己心甘情愿当他的绿叶。

    当然,也可能连绿叶都当不上,那就当红花脚下的小石子也行啊。

    谁要是敢诋毁他,拆他的台,说他的坏话,巫海觉得自己可以为了维护老哥豁出命去干一架。

    画面一转。

    金凤看着原本就有点儿像猪头、现在肿了之后就更像猪头了的巫海,眼里全是大写的心痛。

    了解这件事之后,本想臭骂他一顿多管闲事,看他这样子又不忍心骂了。毕竟弟弟维护自己的亲哥也不是完全没道理,而且巫海也是巫氏的人,也不完全算多管闲事 。

    她手里拿着一个刚从药店买回来的软冰袋,可是踅摸来踅摸去,不知道从哪儿下手比较好。

    随便是哪儿,只要稍微碰一下,巫海就杀猪般地大叫一声,那叫一个惨烈!

    金凤:“别动别动,忍一下,冰敷了会舒服很多,不然我就送你去医院了啊,难道,你是想让护士mm的小手给你揉,嗯?”

    “不敢不敢,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不去医院!”

    巫海于是听话地摇牙忍着。

    金凤轻轻给他冰敷,看着他惨不忍睹的样子,忽然把冰袋一扔,撸胳膊挽袖子拔腿就要找那两个保安算账去,还说自己几年前练过一点柔道。

    “快拉倒吧,”巫海赶紧拉住她,“就您那小细胳膊小细腿儿还柔道?你还是留着劲儿给我揉脸吧......矮油矮油,疼,还是别揉咧!”

    金凤气不过,抡起冰袋插着腰又要往外冲。

    巫海再次拉住她:“算了,反正那俩保安也没少挨我的揍,扯平了。跟你说吧,我主攻的是他们的屁股蛋子,估计他哥儿俩现在应该是疼得站也站不得,坐也坐不得,躺也躺不得,我看他们今天晚上怎么睡觉,哼哼!再说,我哥现在正烦着,你要是再闹一场,传到我哥耳朵里又给他添乱,更影响巫氏声誉。”

    金凤的小手一揉,巫海果然觉得好多了:“你闹事儿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别给你哥添乱?”

    巫海:“我那不是情不自禁嘛。”

    金凤:“我倒是挺羡慕你们兄弟的感情。”

    巫海:“我俩干架的时候你是没看见。”

    “答应我,以后别再这么鲁莽了,”没等巫海说好,金凤又说,“连个放风的都没有也敢打架?下次打架叫上我就安全多了!”

    巫海愣了一下,放声大笑,刚笑了两声就变成龇牙咧嘴,因为牵动了淤肿的面部肌肉。

390 就不能踩得简单粗暴一点吗

    见金凤心疼自己,巫海眼珠一骨碌,果断撒娇,模样活像只娇憨的国宝:“凤儿啊,人家想吃你做的饼干了,给人家做点儿噻。”

    金凤答应得很痛快:“行啊,哪种饼干随便点!”

    她会做的西式饼干有十来种呢,巫海有幸都尝了个遍,尝完之后体重嗖嗖见长,所以那天金凤才拉他去爬山和爬树的,不过那趟减肥之旅不幸以8个肉饼终结。

    但是自那以后,凡是给巫海吃的点心,糖分和黄油她都砍了一半。

    凤儿既然问自己要吃哪种嘛,巫海也就不客气了。

    最想吃的那种饼干他叫不出名字,好像是一个拗口的外国名字。为了形容得更准确,他也是拼了:“哦,就是长得像粪坑的那种......矮油,疼疼疼!你干嘛踩我呀?”

    金凤气得要命,要不是看他脸肿成猪头不能再打了,真想一巴掌呼过去。

    反正也得做做样子踩一脚,要不然如何咽得下胸中这口恶气?

    “啥叫长得像粪坑?那叫玛格丽特饼干(请自行搜索图片)好不好!”

    玛格丽特饼干,是用过了筛的熟蛋黄混着黄油做的,入烤箱之前很软很软,圆圆的一坨一个码放在烤盘上,拿拇指在每个饼干中间按个坑,就那形状。入口香酥,回味无穷。

    跟其它很多披着糖衣、挂着糖豆儿、刻着花纹、用可爱模具塑了形的饼干相比,人家玛格丽特饼干的外形是朴素了点儿。

    可巫海这二愣子,居然管那么朴素经典的造型叫粪坑,这让以专门制作和销售西点为职业的金凤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所以挨了这一脚绝对是自找的,而且还算轻的。

    看金凤这么不高兴,巫海再迟钝也差不多明白自己错在哪儿了,赶紧道歉。

    他这人就这点儿好,没架子,没偶像包袱(如果他也算民谣界的呕像的话)。

    然后金凤这人就这点儿好,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不憋着火装没事儿,但也不记仇。

    很快两人就又“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了,巫海心中暗暗发誓,这辈子再不在金凤面前提玛格丽特饼干这回事了,如果实在想吃就外边自己买去。

    巫海:“凤儿啊,跟你商量个事儿好不?”

    金凤:“你说。”

    巫海:“你以后再踩我的时候啊,能不能不要先踩上,然后再用高跟鞋跟儿拧来拧去的?那样太疼了!简单粗暴点儿,一脚跺上去就完了行不?”

    金凤忍住笑:“不行!你不惹我生气我能踩你嘛?既然要踩,那就必须踩出效果来。你看我拧你大腿的时候,不也是先掐住,然后再转着拧一拧吗?”

    巫海光听着都觉得腿疼,不过他马上机智地说:“那我以后不惹你生气了好不?”

    金凤露出了温柔的笑意:“这还差不多,以后多写歌给我听。”

    巫海:“最近没啥灵感,等我的猪头脸消肿了,等巫氏的风波过去了,咱俩出去玩一趟吧,陪我找灵感去。”

    金凤:“去哪儿?我还得做生意呐。”

    巫海:“做生意也不能24小时啊,那就去个近的呗......”

    巫氏私立医院。

    关于麻阳头痛的会诊刚刚结束,颅内并没有血块或肿瘤,诊断为神经性头痛,应该与长期压力大有关。

    由于他发作的频率比较高,疼起来连话都说不出,所以医院决定采取周围神经介入手术,用脉冲射频对引起头痛的靶点神经进行射频治疗,通常效果是很好的。

    问麻阳本人的意见,他一律说无所谓,只要能尽快出院回去工作就好。

    大夫都奇了怪了:“巫先生是给了你多高的工资啊?工作再重要也不能比身体还重要吧?你都疼成这样了还惦记着回公司?”

    可惜大夫不知道,麻阳更关心的是巫山的身体和沈长歌的健康,他早已将自己置之度外。

    现在巫氏遇到了危机,沈长歌不知急成什么样,麻阳每次想到这个就很闹心。

    可是上次被巫天行怀疑,还要用什么吉普赛塔罗珠测试他生情了没,让麻阳至今觉得后怕,所以也不敢随便打给老夫人问候了。

    “邦邦邦。”

    有人轻轻敲病房门,玻璃后面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见到那张脸,是近一段时间以来麻阳最高兴的时分:“小罗?你回来了?!”

    来的正是罗小罗。

    她没有穿护士服,笑意吟吟推开门:“麻阳先生,现在我是以朋友的身份来探望你的。”

    小罗还是那个小罗,一样的眉目,差不多的身材(略瘦了些),但麻阳总感觉她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相同了,大概是眉宇和举止中多了几分成熟吧?

    啥事儿会让一个脾气火得像鞭炮一点就着的姑娘,不到一年的工夫就成熟了那么多呢?

    话说罗小罗之前家里经济条件不错,父亲是做进出口生意的,母亲全职在家。当然,也可能是这个缘故导致父母的分歧愈来愈大,共同语言越来越少,所以家庭关系并不太好。

    小罗从小衣食无忧,很多她的衣服玩具,别的同学都没有,都眼巴巴羡慕着她。

    但是因为家庭不和睦,父母天天吵架,她并不觉得自己幸运,花起钱来也不心疼,感觉老爸钱来得挺容易似的,而且总想着早点儿学成到外地去找工作,好离开这个吵吵闹闹的家。

    后来她如愿以偿在s市的巫氏私立医院找到工作。干得好好的,那次突然辞职离开,是因为父亲在一次饭局上昏厥,被紧急送进了医院。

    母亲怕她担心,路上出事,就只催她回家,没跟她说到底是什么事。结果她回去之后,没多久父亲竟然去世了。

    然而,很多其它糟糕的事情还在等着她们母女。

    父亲去世后她们才知道,家里的“不差钱儿”只是假象,父亲竟然欠了人家那么多钱,催债的天天上门,一次比一次更凶神恶煞。

    而那些欠了父亲钱的人呢,要不就是给她们吃闭门羹,要不就是死不承认,因为知道小罗拿不出欠条。父亲朋友多,从来不张罗着让朋友打欠条。

    以前她家人来人往热闹着呢,好多人酒足饭饱时,打着剑南春味儿的嗝儿,亲切拍着小罗的脑袋对她爸说:“老罗啊,你闺女就是我闺女,你老婆就是,哦,你老婆就算了,你闺女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可现在呢,那些自称干爹干妈的所谓的爸爸的“生死之交”,能躲多远躲多远,凡是上门儿的全是催债的。

    最后,罗小罗和妈妈两个人变卖了所有可以卖的东西,包括珠宝首饰、名牌衣服和房产,甚至卖了小罗珍藏多年的集邮册,总算勉勉强强把债还了。

    但是短短几个月,小罗妈妈急白了头发;而小罗,也在流尽眼泪、看尽世态炎凉之后自然而然地成熟了,而且在残酷的现实中学会了收敛锋芒和控制情绪,是的,她终于学会了。

    小罗本可以留在她们老家的医院当护士,找份工作不成问题,但是收入嘛,就远远无法跟繁华大都市s市比了,更不能跟巫氏私立医院比。

    母女俩商量了一下,母亲还是比较适应老家的方言和生活,租个小房间,拉下脸来找份普通的工作,比如帮人洗洗涮涮还是可能的;而小罗继续回巫氏私立医院,等多挣一些钱,再回来接妈妈团聚。

    共患难之后,这对一直不太融洽的母女,关系空前亲密。

    小罗刚刚回来,还没办理好入职手续就听说巫氏出事了,接着就听说麻阳先生住了院,所以她就十万火急地赶着来看他了。

    以为自己家里经历了这么大一场灾难,应该早就忘了那些感情的事,可是她不但没往掉,居然还更惦记麻阳了。

    在最困难、精神上最脆弱的时候,罗小罗也曾回忆起麻阳那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淡定,这种淡定从某种程度上给了她很大的精神力量。

    家遭大难而没有被压垮,也可以说这里面有麻阳的一部分功劳,虽然他本人不知道。

    麻阳听了小罗的讲述也感慨万分,然后问:“你遇到了这么大的困难,怎么不来找我呢?不信任我是吧?”

    小罗:“不是不是,都说谈钱伤感情,我只是不想伤了......”

    她住了口,想起所谓的感情,不过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人家麻阳先生明摆着对自己没兴趣。自己从前那么幼稚,脾气又臭,人家怎么会喜欢自己呢?

    而现在,自己又孑然一身,几乎家徒四壁,也可以说没有家了,更没资格谈感情了。

    麻阳马上懂了,柔声说:“以后要是再遇到什么困难,还是告诉我一声,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管,哪怕帮你出出主意也好啊。”

    小罗冲他灿烂一笑:“一言为定。”

    麻阳觉得几个月不见,这姑娘比以前更可爱了。

    罗小罗:“明天起,我就继续负责你这个病房了。那你也要答应我,有什么心事让我分担一下,要不你的压力太大了,头疼总也好不了。”

    麻阳笑了笑,他心里的事是绝对不能说的,不过他对小罗很是感激......

391 今日不宜杀鸡

    巫海的猪头脸肿得快消得也快,就跟金凤的火气一样一样的。

    他很有责任心很有诚意地去找他哥,问关于这次危机,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结果被巫山轰了出来,说让他别添乱就足够了。

    伤自尊了,巫海蔫头耷脑讪讪地走开。

    不过想想自己平时对巫氏企业运作的事情一无所知,也几乎没有任何人脉,确实帮不上啥忙。

    对家里的事情也没操过心,家丁的名字一个都叫不出来,如果需要叫人只好走过去鞠个躬说“同志你好我问一下”,连自己的袜子放哪儿了都不知道,自己对这个家几乎没有任何贡献,真是废人一个......

    一时间巫海心情十分低落,悲天悯人地打电话给金凤,说自己难过得都不想活了。

    金凤的第一反应是在电话那头吼道:“你又想让我守寡?!”

    一句话引得她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其时,她正站在菜市场里等着掌柜的帮她杀一只公鸡。

    掌柜的听了她的话,手抖了三抖,仿佛听见一只母鸡在用同样的问题拷问自己的灵魂......

    巫海赶紧说:“不是不是,我只是想来个说走就走的旅程,去散散心,顺便找找灵感。”

    只有沉浸在创作中,他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是个有价值的人。

    金凤因为西点生意一直不错,刚刚请了两个小工帮忙,这样自己就可以多一些自由时间,万一被巫海拐走,也不至于临时停业导致客户怨声载道了。

    上次为了给巫海做肉饼暂停营业3天,结果订单堆得都快到房顶了,把那帮买家呦,急得都快组团来砸门了。

    这年头,硬核吃货惹不起啊!

    不过就这样,金凤还是觉得巫海比较重要。

    在她眼里,他是艺术家,艺术家当然容易情绪化喽。

    如果他需要自己安慰,需要自己陪伴,自己当然应该随时出现在他面前,给他以力量。

    金凤:“行,你想去哪儿?”

    巫海回答了最令人讨厌的两个字:“随便。”

    “没有叫随便的地方啊,”金凤开始尝试提出建设性意见,“还爬山不?”

    巫海:“不爬。”

    金凤:“那爬树不?”

    巫海在手机那头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爬。”

    金凤想了想:“游泳去?”

    巫海:“不会。”

    金凤:“我跟你讲,你这样的游泳最合适了,怎么都沉不下去,因为胖人身上的脂肪含量大于普通人,你的平均密度要小一些。”

    巫海简要给金凤讲了自己小时候差点儿溺水身亡的故事,金凤听完之后善解人意地说:“哦,那算了,不加深你的心理阴影了。那,咱们吃好吃的去?”

    这已经是她的杀手锏了,巫海是对美食是完全没有抵抗力的那一类人。

    可是今天,巫海蔫儿哒哒地表示没胃口。觉得自己光吃饭不出力,跟猪没什么区别。

    金凤一想,完,连吃都没胃口,那小海子是真的心情不好了,必须陪他,义不容辞:“你以前没认识我之前,心情不好的时候都干嘛呀?”

    巫海认认真真想了一下:“比如我小学的时候有一次心情不好,就找茬儿把我们班主任的儿子揍了一顿。”

    金凤:“啊?好好的你揍人家干嘛?”

    巫海:“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鸟,平时仗着他家有钱,净欺负女同学和瘦小的同学了。”

    金凤:“那是该揍,但是你打得过他吗?”

    巫海:“当然了,那时候我的身高在同学们当中还是鹤立鸡群的。”

    金凤:“哦,那揍完之后呢?”

    她的意思是,揍完之后你的心情就好多了?

    巫海刚眉飞色舞了片刻,又萎靡下来:“揍完之后,发现还是我爹揍得更狠一些......”

    金凤一头黑线:“哦,心情不好别干傻事。那你今天心情到底为啥不好啊?”

    巫海:“我就是觉得我在这个家里特没用,巫氏出了事,我哥忙前忙后,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金凤:“我明白了,你需要刷刷存在感,需要发现自己的价值。”

    巫海频频点头:“我也努力找存在感来着,刚才我到一个聊天群里狂刷屏发动图,后来版主把我踢了。”

    此处应有笑声,但金凤一点儿也没笑话他,她知道这事儿巫海干得出来。这男人骨子里其实很简单单纯,很多时候孩子气十足,可能跟他本性善良而且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有关系。

    反过来说,如果他不是一个如此单纯的人,也就不可能写出触及歌迷心中久违的那份天真的民谣作品了。

    作为他的女盆友,她有义务让他心情好起来:“半小时后,老地方等我。”

    金凤利用这点儿时间,把那只刚拔好毛的公鸡送回家去了。

    30分钟后,在他们经常约着见面的“老地方”某拉面小馆门口,抱着吉他拉着箱子的巫海满头大汗地赶到了。

    一看金凤,人家还是挎着平时的小包包,完全不像要出远门的样子。

    巫海奇怪地问:“你行李呢?”

    金凤:“带行李干嘛?”

    巫海:“咱们不是要出门旅游吗?”

    金凤:“不出远门,就近处。”

    巫海:“那咱们去哪儿啊?”

    金凤:“医院。”

    巫海:“医院?去医院干嘛?”

    金凤:“半日游。”

    巫海一头黑线,冒着再次被金凤踩脚拧大腿的风险:“凤儿,药药药不能停啊。”

    金凤:“嗯对,不能停,可还是有人被迫停了。”

    巫海听不太懂。金凤儿今天是怎么了,有点古怪的样子。

    不过巫海还有个优点,就是听话,主要是听金凤的话,以后肯定也会听老婆的话。因为如果不听话的话,未来的老婆会掐住了他的大腿,再拧一拧,贼疼的。

    不过他也深刻地认识到,只要不把她惹毛了,金凤儿这妹子对自己还是很好哒。巫海是个有良心和知道好歹的好青年,嗯。

    因为以为要出远门,所以巫海没开车。金凤领着他坐公交车直达本市某公立综合医院。

    一路上巫海曾用吃炸鸡、吃羊肉串、吃糖葫芦和坐旋转木马诱惑她改变主意,但她就是铁了心要去医院玩儿。

    巫海觉得自己比刚才约她出来之前更郁闷了。而且他还抱着吉他拖着拉杆箱,哪有人是这样子进医院的?

    如果有,那可能是挂精神科的。

    巫海不太情愿地被拖进大厅,里面纷繁嘈杂,各种口音和味道都有。如果不是混合着强烈的消毒水味儿,跟火车站也差不多了。

    大厅里有挂号的,有取药的,还有等人的,等生的,以及等死的。

    墙角,一位皮肤黝黑、包着白头巾的大爷狂咳不止,感觉胆汁都要被他吐出来了。为了省纸,老人家不时用很小的一块卫生纸接住吐出来的痰扔掉。

    他的前后左右都空出老大一块地方,人们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他传染上什么病。

    那边,一对年轻的父母抱着烧得满脸通红几乎昏迷的小小婴儿,焦急地等着挂号,不时亲亲孩子的脸,或者双手合十做出求老天爷的动作。

    另一边,一对中年夫妻正愁容满面地商量着什么。

    丈夫说:“要不然我不就不治了,咱家哪有那么多钱?”

    妻子说:“怎么能不治呢,你要是不在了,留我一个咋活?”

    说着说着双双抹泪,看样子是那个男的得了什么花销很高的病症,家里无法负担。

    还有个独自一人的中年男子,抱着个骨灰盒样的东西端坐在椅子里发呆。衣着很体面,然而眼神却是完全空洞的。

    想必,是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刚刚离去了吧?

    取药处排起了长长的队,可是半天都没往前挪动一下,后面有的人等得不耐烦了开骂。

    究其原因是排在最前面的一位老太太需要交308块药费,她行动迟缓地用骨节粗大、布满干裂痕的手,从贴身口袋里仔细地掏啊掏,一毛,两毛,又是一毛,还有钢儿......窗口后面的收费员都不耐烦了,手指敲着桌面尖声催促着她。

    老太太一边掏一边用口齿不清的外地话问,为啥药费这么贵,俺庄稼人,辛苦一年才赚几个钱......

    金凤不说话,默默领着巫海看医院众生相。

    巫海看着听着,一阵阵地发愣,一阵阵的心酸。

    正在这时“让让让让,大家都让让!”

    随着外面救护车的警笛声,一群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冲了进来。

    巫海和金凤跟大家一样都探头往担架上瞧,结果上面竟然没有人?那他们十万火急地抬着一具空担架做什么?

    再仔细看看,谁说上头没人了?

    有,只不过是一个超级超级小的人儿,生下来也就不到一个月的婴儿?巴掌大的一块被单就把他整个盖住了。

    被单红了一大片。听说婴儿身上被刀子砍了多处。

    原来,这是一个老汉捡了流**给他生孩子的悲惨故事。流**智力有问题,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在瓦棚里刚生完,就抡起菜刀砍了下去......

    可怜的娃娃,下辈子一定要擦亮眼睛再投胎啊!

    医护人员风驰电掣般往手术室奔去,大家都唏嘘不已。

    金凤见巫海面有菜色,知道他很受震撼,虽然他出身首富之家,见过的大世面一定比自己多,但像今天这样的场景,他一定是第一次见到。

391 今日不宜杀鸡

    巫海的猪头脸肿得快消得也快,就跟金凤的火气一样一样的。

    他很有责任心很有诚意地去找他哥,问关于这次危机,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结果被巫山轰了出来,说让他别添乱就足够了。

    伤自尊了,巫海蔫头耷脑讪讪地走开。

    不过想想自己平时对巫氏企业运作的事情一无所知,也几乎没有任何人脉,确实帮不上啥忙。

    对家里的事情也没操过心,家丁的名字一个都叫不出来,如果需要叫人只好走过去鞠个躬说“同志你好我问一下”,连自己的袜子放哪儿了都不知道,自己对这个家几乎没有任何贡献,真是废人一个......

    一时间巫海心情十分低落,悲天悯人地打电话给金凤,说自己难过得都不想活了。

    金凤的第一反应是在电话那头吼道:“你又想让我守寡?!”

    一句话引得她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其时,她正站在菜市场里等着掌柜的帮她杀一只公鸡。

    掌柜的听了她的话,手抖了三抖,仿佛听见一只母鸡在用同样的问题拷问自己的灵魂......

    巫海赶紧说:“不是不是,我只是想来个说走就走的旅程,去散散心,顺便找找灵感。”

    只有沉浸在创作中,他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是个有价值的人。

    金凤因为西点生意一直不错,刚刚请了两个小工帮忙,这样自己就可以多一些自由时间,万一被巫海拐走,也不至于临时停业导致客户怨声载道了。

    上次为了给巫海做肉饼暂停营业3天,结果订单堆得都快到房顶了,把那帮买家呦,急得都快组团来砸门了。

    这年头,硬核吃货惹不起啊!

    不过就这样,金凤还是觉得巫海比较重要。

    在她眼里,他是艺术家,艺术家当然容易情绪化喽。

    如果他需要自己安慰,需要自己陪伴,自己当然应该随时出现在他面前,给他以力量。

    金凤:“行,你想去哪儿?”

    巫海回答了最令人讨厌的两个字:“随便。”

    “没有叫随便的地方啊,”金凤开始尝试提出建设性意见,“还爬山不?”

    巫海:“不爬。”

    金凤:“那爬树不?”

    巫海在手机那头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爬。”

    金凤想了想:“游泳去?”

    巫海:“不会。”

    金凤:“我跟你讲,你这样的游泳最合适了,怎么都沉不下去,因为胖人身上的脂肪含量大于普通人,你的平均密度要小一些。”

    巫海简要给金凤讲了自己小时候差点儿溺水身亡的故事,金凤听完之后善解人意地说:“哦,那算了,不加深你的心理阴影了。那,咱们吃好吃的去?”

    这已经是她的杀手锏了,巫海是对美食是完全没有抵抗力的那一类人。

    可是今天,巫海蔫儿哒哒地表示没胃口。觉得自己光吃饭不出力,跟猪没什么区别。

    金凤一想,完,连吃都没胃口,那小海子是真的心情不好了,必须陪他,义不容辞:“你以前没认识我之前,心情不好的时候都干嘛呀?”

    巫海认认真真想了一下:“比如我小学的时候有一次心情不好,就找茬儿把我们班主任的儿子揍了一顿。”

    金凤:“啊?好好的你揍人家干嘛?”

    巫海:“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鸟,平时仗着他家有钱,净欺负女同学和瘦小的同学了。”

    金凤:“那是该揍,但是你打得过他吗?”

    巫海:“当然了,那时候我的身高在同学们当中还是鹤立鸡群的。”

    金凤:“哦,那揍完之后呢?”

    她的意思是,揍完之后你的心情就好多了?

    巫海刚眉飞色舞了片刻,又萎靡下来:“揍完之后,发现还是我爹揍得更狠一些......”

    金凤一头黑线:“哦,心情不好别干傻事。那你今天心情到底为啥不好啊?”

    巫海:“我就是觉得我在这个家里特没用,巫氏出了事,我哥忙前忙后,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金凤:“我明白了,你需要刷刷存在感,需要发现自己的价值。”

    巫海频频点头:“我也努力找存在感来着,刚才我到一个聊天群里狂刷屏发动图,后来版主把我踢了。”

    此处应有笑声,但金凤一点儿也没笑话他,她知道这事儿巫海干得出来。这男人骨子里其实很简单单纯,很多时候孩子气十足,可能跟他本性善良而且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有关系。

    反过来说,如果他不是一个如此单纯的人,也就不可能写出触及歌迷心中久违的那份天真的民谣作品了。

    作为他的女盆友,她有义务让他心情好起来:“半小时后,老地方等我。”

    金凤利用这点儿时间,把那只刚拔好毛的公鸡送回家去了。

    30分钟后,在他们经常约着见面的“老地方”某拉面小馆门口,抱着吉他拉着箱子的巫海满头大汗地赶到了。

    一看金凤,人家还是挎着平时的小包包,完全不像要出远门的样子。

    巫海奇怪地问:“你行李呢?”

    金凤:“带行李干嘛?”

    巫海:“咱们不是要出门旅游吗?”

    金凤:“不出远门,就近处。”

    巫海:“那咱们去哪儿啊?”

    金凤:“医院。”

    巫海:“医院?去医院干嘛?”

    金凤:“半日游。”

    巫海一头黑线,冒着再次被金凤踩脚拧大腿的风险:“凤儿,药药药不能停啊。”

    金凤:“嗯对,不能停,可还是有人被迫停了。”

    巫海听不太懂。金凤儿今天是怎么了,有点古怪的样子。

    不过巫海还有个优点,就是听话,主要是听金凤的话,以后肯定也会听老婆的话。因为如果不听话的话,未来的老婆会掐住了他的大腿,再拧一拧,贼疼的。

    不过他也深刻地认识到,只要不把她惹毛了,金凤儿这妹子对自己还是很好哒。巫海是个有良心和知道好歹的好青年,嗯。

    因为以为要出远门,所以巫海没开车。金凤领着他坐公交车直达本市某公立综合医院。

    一路上巫海曾用吃炸鸡、吃羊肉串、吃糖葫芦和坐旋转木马诱惑她改变主意,但她就是铁了心要去医院玩儿。

    巫海觉得自己比刚才约她出来之前更郁闷了。而且他还抱着吉他拖着拉杆箱,哪有人是这样子进医院的?

    如果有,那可能是挂精神科的。

    巫海不太情愿地被拖进大厅,里面纷繁嘈杂,各种口音和味道都有。如果不是混合着强烈的消毒水味儿,跟火车站也差不多了。

    大厅里有挂号的,有取药的,还有等人的,等生的,以及等死的。

    墙角,一位皮肤黝黑、包着白头巾的大爷狂咳不止,感觉胆汁都要被他吐出来了。为了省纸,老人家不时用很小的一块卫生纸接住吐出来的痰扔掉。

    他的前后左右都空出老大一块地方,人们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他传染上什么病。

    那边,一对年轻的父母抱着烧得满脸通红几乎昏迷的小小婴儿,焦急地等着挂号,不时亲亲孩子的脸,或者双手合十做出求老天爷的动作。

    另一边,一对中年夫妻正愁容满面地商量着什么。

    丈夫说:“要不然我不就不治了,咱家哪有那么多钱?”

    妻子说:“怎么能不治呢,你要是不在了,留我一个咋活?”

    说着说着双双抹泪,看样子是那个男的得了什么花销很高的病症,家里无法负担。

    还有个独自一人的中年男子,抱着个骨灰盒样的东西端坐在椅子里发呆。衣着很体面,然而眼神却是完全空洞的。

    想必,是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刚刚离去了吧?

    取药处排起了长长的队,可是半天都没往前挪动一下,后面有的人等得不耐烦了开骂。

    究其原因是排在最前面的一位老太太需要交308块药费,她行动迟缓地用骨节粗大、布满干裂痕的手,从贴身口袋里仔细地掏啊掏,一毛,两毛,又是一毛,还有钢儿......窗口后面的收费员都不耐烦了,手指敲着桌面尖声催促着她。

    老太太一边掏一边用口齿不清的外地话问,为啥药费这么贵,俺庄稼人,辛苦一年才赚几个钱......

    金凤不说话,默默领着巫海看医院众生相。

    巫海看着听着,一阵阵地发愣,一阵阵的心酸。

    正在这时“让让让让,大家都让让!”

    随着外面救护车的警笛声,一群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冲了进来。

    巫海和金凤跟大家一样都探头往担架上瞧,结果上面竟然没有人?那他们十万火急地抬着一具空担架做什么?

    再仔细看看,谁说上头没人了?

    有,只不过是一个超级超级小的人儿,生下来也就不到一个月的婴儿?巴掌大的一块被单就把他整个盖住了。

    被单红了一大片。听说婴儿身上被刀子砍了多处。

    原来,这是一个老汉捡了流**给他生孩子的悲惨故事。流**智力有问题,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在瓦棚里刚生完,就抡起菜刀砍了下去......

    可怜的娃娃,下辈子一定要擦亮眼睛再投胎啊!

    医护人员风驰电掣般往手术室奔去,大家都唏嘘不已。

    金凤见巫海面有菜色,知道他很受震撼,虽然他出身首富之家,见过的大世面一定比自己多,但像今天这样的场景,他一定是第一次见到。

391 我爹揍得更狠一些

    巫海的猪头脸肿得快消得也快,就跟金凤的火气一样一样的。

    他很有责任心很有诚意地去找他哥,问关于这次危机,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结果被巫山轰了出来,说让他别添乱就足够了。

    伤自尊了,巫海蔫头耷脑讪讪地走开。

    不过想想自己平时对巫氏企业运作的事情一无所知,也几乎没有任何人脉,确实帮不上啥忙。

    对家里的事情也没操过心,家丁的名字一个都叫不出来,如果需要叫人只好走过去鞠个躬说“同志你好我问一下”,连自己的袜子放哪儿了都不知道,自己对这个家几乎没有任何贡献,真是废人一个......

    一时间巫海心情十分低落,悲天悯人地打电话给金凤,说自己难过得都不想活了。

    金凤的第一反应是在电话那头吼道:“你又想让我守寡?!”

    一句话引得她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其时,她正站在菜市场里等着掌柜的帮她杀一只公鸡。

    掌柜的听了她的话,手抖了三抖,仿佛听见一只母鸡在用同样的问题拷问自己的灵魂......

    巫海赶紧说:“不是不是,我只是想来个说走就走的旅程,去散散心,顺便找找灵感。”

    只有沉浸在创作中,他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是个有价值的人。

    金凤因为西点生意一直不错,刚刚请了两个小工帮忙,这样自己就可以多一些自由时间,万一被巫海拐走,也不至于临时停业导致客户怨声载道了。

    上次为了给巫海做肉饼暂停营业3天,结果订单堆得都快到房顶了,把那帮买家呦,急得都快组团来砸门了。

    这年头,硬核吃货惹不起啊!

    不过就这样,金凤还是觉得巫海比较重要。

    在她眼里,他是艺术家,艺术家当然容易情绪化喽。

    如果他需要自己安慰,需要自己陪伴,自己当然应该随时出现在他面前,给他以力量。

    金凤:“行,你想去哪儿?”

    巫海回答了最令人讨厌的两个字:“随便。”

    “没有叫随便的地方啊,”金凤开始尝试提出建设性意见,“还爬山不?”

    巫海:“不爬。”

    金凤:“那爬树不?”

    巫海在手机那头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爬。”

    金凤想了想:“游泳去?”

    巫海:“不会。”

    金凤:“我跟你讲,你这样的游泳最合适了,怎么都沉不下去,因为胖人身上的脂肪含量大于普通人,你的平均密度要小一些。”

    巫海简要给金凤讲了自己小时候差点儿溺水身亡的故事,金凤听完之后善解人意地说:“哦,那算了,不加深你的心理阴影了。那,咱们吃好吃的去?”

    这已经是她的杀手锏了,巫海是对美食是完全没有抵抗力的那一类人。

    可是今天,巫海蔫儿哒哒地表示没胃口。觉得自己光吃饭不出力,跟猪没什么区别。

    金凤一想,完,连吃都没胃口,那小海子是真的心情不好了,必须陪他,义不容辞:“你以前没认识我之前,心情不好的时候都干嘛呀?”

    巫海认认真真想了一下:“比如我小学的时候有一次心情不好,就找茬儿把我们班主任的儿子揍了一顿。”

    金凤:“啊?好好的你揍人家干嘛?”

    巫海:“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鸟,平时仗着他家有钱,净欺负女同学和瘦小的同学了。”

    金凤:“那是该揍,但是你打得过他吗?”

    巫海:“当然了,那时候我的身高在同学们当中还是鹤立鸡群的。”

    金凤:“哦,那揍完之后呢?”

    她的意思是,揍完之后你的心情就好多了?

    巫海刚眉飞色舞了片刻,又萎靡下来:“揍完之后,发现还是我爹揍得更狠一些......”

    金凤一头黑线:“哦,心情不好别干傻事。那你今天心情到底为啥不好啊?”

    巫海:“我就是觉得我在这个家里特没用,巫氏出了事,我哥忙前忙后,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金凤:“我明白了,你需要刷刷存在感,需要发现自己的价值。”

    巫海频频点头:“我也努力找存在感来着,刚才我到一个聊天群里狂刷屏发动图,后来版主把我踢了。”

    此处应有笑声,但金凤一点儿也没笑话他,她知道这事儿巫海干得出来。这男人骨子里其实很简单单纯,很多时候孩子气十足,可能跟他本性善良而且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有关系。

    反过来说,如果他不是一个如此单纯的人,也就不可能写出触及歌迷心中久违的那份天真的民谣作品了。

    作为他的女盆友,她有义务让他心情好起来:“半小时后,老地方等我。”

    金凤利用这点儿时间,把那只刚拔好毛的公鸡送回家去了。

    30分钟后,在他们经常约着见面的“老地方”某拉面小馆门口,抱着吉他拉着箱子的巫海满头大汗地赶到了。

    一看金凤,人家还是挎着平时的小包包,完全不像要出远门的样子。

    巫海奇怪地问:“你行李呢?”

    金凤:“带行李干嘛?”

    巫海:“咱们不是要出门旅游吗?”

    金凤:“不出远门,就近处。”

    巫海:“那咱们去哪儿啊?”

    金凤:“医院。”

    巫海:“医院?去医院干嘛?”

    金凤:“半日游。”

    巫海一头黑线,冒着再次被金凤踩脚拧大腿的风险:“凤儿,药药药不能停啊。”

    金凤:“嗯对,不能停,可还是有人被迫停了。”

    巫海听不太懂。金凤儿今天是怎么了,有点古怪的样子。

    不过巫海还有个优点,就是听话,主要是听金凤的话,以后肯定也会听老婆的话。因为如果不听话的话,未来的老婆会掐住了他的大腿,再拧一拧,贼疼的。

    不过他也深刻地认识到,只要不把她惹毛了,金凤儿这妹子对自己还是很好哒。巫海是个有良心和知道好歹的好青年,嗯。

    因为以为要出远门,所以巫海没开车。金凤领着他坐公交车直达本市某公立综合医院。

    一路上巫海曾用吃炸鸡、吃羊肉串、吃糖葫芦和坐旋转木马诱惑她改变主意,但她就是铁了心要去医院玩儿。

    巫海觉得自己比刚才约她出来之前更郁闷了。而且他还抱着吉他拖着拉杆箱,哪有人是这样子进医院的?

    如果有,那可能是挂精神科的。

    巫海不太情愿地被拖进大厅,里面纷繁嘈杂,各种口音和味道都有。如果不是混合着强烈的消毒水味儿,跟火车站也差不多了。

    大厅里有挂号的,有取药的,还有等人的,等生的,以及等死的。

    墙角,一位皮肤黝黑、包着白头巾的大爷狂咳不止,感觉胆汁都要被他吐出来了。为了省纸,老人家不时用很小的一块卫生纸接住吐出来的痰扔掉。

    他的前后左右都空出老大一块地方,人们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他传染上什么病。

    那边,一对年轻的父母抱着烧得满脸通红几乎昏迷的小小婴儿,焦急地等着挂号,不时亲亲孩子的脸,或者双手合十做出求老天爷的动作。

    另一边,一对中年夫妻正愁容满面地商量着什么。

    丈夫说:“要不然我不就不治了,咱家哪有那么多钱?”

    妻子说:“怎么能不治呢,你要是不在了,留我一个咋活?”

    说着说着双双抹泪,看样子是那个男的得了什么花销很高的病症,家里无法负担。

    还有个独自一人的中年男子,抱着个骨灰盒样的东西端坐在椅子里发呆。衣着很体面,然而眼神却是完全空洞的。

    想必,是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刚刚离去了吧?

    取药处排起了长长的队,可是半天都没往前挪动一下,后面有的人等得不耐烦了开骂。

    究其原因是排在最前面的一位老太太需要交308块药费,她行动迟缓地用骨节粗大、布满干裂痕的手,从贴身口袋里仔细地掏啊掏,一毛,两毛,又是一毛,还有钢儿......窗口后面的收费员都不耐烦了,手指敲着桌面尖声催促着她。

    老太太一边掏一边用口齿不清的外地话问,为啥药费这么贵,俺庄稼人,辛苦一年才赚几个钱......

    金凤不说话,默默领着巫海看医院众生相。

    巫海看着听着,一阵阵地发愣,一阵阵的心酸。

    正在这时“让让让让,大家都让让!”

    随着外面救护车的警笛声,一群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冲了进来。

    巫海和金凤跟大家一样都探头往担架上瞧,结果上面竟然没有人?那他们十万火急地抬着一具空担架做什么?

    再仔细看看,谁说上头没人了?

    有,只不过是一个超级超级小的人儿,生下来也就不到一个月的婴儿?巴掌大的一块被单就把他整个盖住了。

    被单红了一大片。听说婴儿身上被刀子砍了多处。

    原来,这是一个老汉捡了流**给他生孩子的悲惨故事。流**智力有问题,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在瓦棚里刚生完,就抡起菜刀砍了下去......

    可怜的娃娃,下辈子一定要擦亮眼睛再投胎啊!

    医护人员风驰电掣般往手术室奔去,大家都唏嘘不已。

    金凤见巫海面有菜色,知道他很受震撼,虽然他出身首富之家,见过的大世面一定比自己多,但像今天这样的场景,他一定是第一次见到。

392 应该放个医院参观假

    金凤问:“有灵感了吗?”

    巫海一愣,他仿佛刚从一场噩梦中醒来,几乎忘了寻找灵感这回事。

    金凤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啊,以前你找灵感都是去风景美如画的地方,好山好水好空气,写出来的歌儿也都是浪漫得纤尘不染的。虽然好听,虽然有时候也能击中人的内心,但好像多多少少,那啥,缺了点儿深度。”

    说一个男人缺少深度,这可是不太受欢迎的评价呦,不过金凤不想只对巫海说动听的话。

    如果只说好听的,那不但不是真的爱他,长此以往,这些糖衣炮弹还会变成****害了他。忠言逆耳利于行。

    噢,巫海想,他已经明白金凤的意思了。

    在他心情低落的时候,不是带他去游山玩水散心,而是带他来参观医院,因为在生老病死面前,平时生活中的那些烦恼简直跟芝麻一般大,不值一提;另外,带他看看这些,也能激发他创作的灵感。

    真正的艺术源于真实的、残酷的、令人无奈的生活,而不仅仅源自风花雪月。

    巫海搂了搂金凤问:“你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经常来这儿受教育吗?”

    金凤说:“那倒不是。我是在这家医院住院处的9楼睡过5个月的楼道,看这些看得多了。”

    巫海:“还有这事儿?为什么呀?”

    金凤:“陪奶奶住院呗。她得了肝硬化,听说这里医疗水平好,我就把她从老家接过来了。为了方便照顾她,晚上我就在病房外面支个行军床。”

    怪不得呢。巫海去金凤家的时候见到墙边立着一张折叠床,还以为是给她偶尔来探亲的父母准备的。

    巫海感动地说:“你奶奶命真好,有你这样的孝顺孙女。”

    金凤:“哦,不是我亲奶奶,其实是我们宫家村儿一位孤寡老人,她没有别的亲人。”

    巫海更震惊了,也更感动了。

    不是亲奶奶,金凤都对人家那么好,接到大城市义务陪床5个月,这要是亲奶奶,还不得给宠成老佛爷了?

    于是,巫海更加强烈地产生了对金凤这个仗义、勇敢、个性的女人“以身相许”的**。

    “现在那位奶奶怎么样了?”

    金凤:“已经去世了。肝硬化晚期,大夫也尽力了。”

    “哦......”

    巫海觉得自己这张能唱出好听民谣的嘴无敌笨,想说句像样的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金凤:“所以,以后别再动不动说什么不想活之类的话了啊,那么多人想活却活不成,活不好,你还不好好珍惜?你有健康,虽然胖点儿;你有才华,虽然少点儿深度;你不缺钱,虽然挣得没你哥多;你也不缺女人,虽然只有我一个,还不是太美......”

    巫海忽然情商小宇宙爆发,一把抱住金凤说:“谁说你不美了?谁?给我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我眼里的金凤儿最美最美了!”

    医院半日游虽然不奢华、不舒适、不美丽,但却很有意义。

    金凤:“我在想,总统先生是不是该设立一个新的公共假日,叫‘医院参观假’?我觉得人经常来医院转转,看看生老病死众生相,生活中的烦恼就会少很多。”

    巫海:“我觉得这个主意很牛掰,可以往公民信箱发个伊妹儿试试看。如果有需要,我也可以让我哥帮着跟总统说。”

    金凤:“那个颓废的小海子现在活过来没有?”

    巫海:“嗯,活过来了,以后我得好好珍惜生命,牙口好的时候绝不减肥,走,羊肉串儿伺候!”

    金凤:“......”

    巫海这边心情调整好了,春泥那边心情也不错。

    虽然对近期的巫氏危机有所耳闻,但并不怎么关心,她的心思都在易如风身上。

    易如风的确对她比以前好了很多,虽然不能说无微不至吧,但至少给她的笑容多了,陪她的时间多了,她要求的也不高,这样已经很满足了。

    至于易如风对她好的时间是否100%专时专用、笑容里是否真挚而无杂质,她根本无暇挑剔。

    易如风呢,渐渐发现只要自己一心一意地把春泥想成巫山,跟她肌肤相亲其实也没那么痛苦啦。幸好自己不是大胸爱好者,要不然这一点上估计应该很痛苦,嗯。

    更神奇的是,一方面通过商业手段折磨着巫山,另一方面在脑海中幻想着跟他缠绵,这种人格分裂般的心态,竟给易如风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和享受,所以他竟然偶尔还主动向春泥求欢了,把春泥鸡冻的呀......

    在她为爱完全献出自己的身与心之时,易如风却在私底下加快了寻找秘书接班人的步伐。

    招聘工作是秘密进行的,主要靠内部推荐,没有对外发广告。

    凡是来应聘的,易如风都安排在一个远离办公室的会议室进行,不让春泥知道,可怜春泥还打算在易氏大展拳脚鞠躬尽瘁呢。

    不久,易如风对春泥说:“亲爱的,你每天工作量这么大,我看着心里实在不落忍啊。所以我给你找了个打下手的,你带带他,把他带熟了,你就可以当甩手掌柜了,上班时间也可以喝个茶、插个花、做个指甲什么的。”

    这跟以前的男朋友简直判若两人嘛!

    春泥感动不已,双目堆满小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如风,你真好!”

    易如风抚摸着她的头发,深切佩服自己这是已经练出来了,跟女人这么亲近也不至于吐出来了:“什么话,我对你好还不是应该的?”

    春泥:“你找的是什么人啊,男的女的?”

    易如风敏锐地从她眼里捕捉到一丝担忧:“怕你吃醋,所以我特地找了个男的。”

    暗地里想,反正女的也太麻烦,还是男的对我胃口。

    春泥也笑:“那我也怕你吃醋啊。”

    易如风:“好了不开玩笑了。你跟我都是很专业的人,工作就是工作,又不是开饺子铺,哪有那么多醋可吃呢?”

    稍后,春泥打量着面前的青年才俊。那人长身玉立,谈吐不俗,不菲的西服下包裹着健美的肌肉。易如风就好这口。

    那人西服的颜色款式虽然低调,但经常逛街的春泥正好对这牌子很了解,一身下来最便宜的也要一万多!

    然后又听说这个人是米国著名管理学院xxx学院毕业的,工作、教育履历也闪闪发光。

    她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

    只听易如风对那人说:“小顾,以后你就是宋春泥小姐的助手,主要工作是帮她分担和跑腿,要不她太忙了。她是我们易氏有史以来最出色的秘书,多跟她学着点知道吗?”

    小顾心领神会恭敬回答:“是。宋小姐,以后请多关照,需要我做什么请尽管吩咐。”

    春泥心里一抖,请这样的人来做自己的助理?自己镇得住人家吗?

    不过抖归抖,春泥教起小顾来还是很尽心尽力的,现在她是真把易氏当自己家了,把自己当易氏的老板娘了,觉得易如风娶自己只不过是早晚的事,别给他太大压力嘛。

    小顾事无巨细都想得很周到,每天早上第一个到公司,还给春泥泡好花茶,因为她出国几年都没习惯喝咖啡。这眼力价杠杠的。

    易如风也会时常过来关心一下小顾学得怎么样了,美其名曰“别把我女朋友累着”。

    春泥的所有工作都已经让小顾上手,春泥只在一旁负责监督而已。

    小顾理解能力强,记忆力过人,学得超级快,所以春泥肩上的担子果然轻了不少。以前工作时间上厕所都要小跑着去,为了节约时间,而现在竟然有空到茶水间吃几块点心了。

    而且她发现茶水间最近多了一种非常好吃的小点心,模样也超级惹人喜爱,就像一颗晶莹剔透半透明的馒头,q弹q弹的,有时是纯色的,有时里面还镶嵌着五颜六色的水果,让人爱不释手。

    吃起来嘛,口感幼滑,齿颊留香,入口不忘。

    她跑去问,这是什么东西?谁拿来的?

    大家说,这是小顾买来的“水馒头”,给大家分享的。

    春泥想,这个小顾还挺会做人的哈。

    一个小时后,小顾捧着一个精美的礼品盒来到春泥面前:“宋小姐,我听说你很喜欢吃水馒头,所以专门买了一大盒送你,各种各样的都有。”

    这可把春泥惊喜到了,还真没一次见到这么多漂亮的点心过:“谢谢小顾,那我就不客气啦。以后工作上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我,千万别不好意思。”

    有时春泥也会动动这样的心念:这个小顾这么聪明,这么会来事,背景又好,学历经验又闪亮,会不会对我的职位构成威胁呢?他完全可以胜任我的工作,会不会易氏很快就不需要我啦?

    但她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呀,该不会是如风想要尽快娶我,婚后就不让我做这么多工作了,所以才提前培养接班人吧?哎呦我的天,如风怎么这么贴心呀!

    春泥想得是面红心跳。

    于是,她打开电脑,主动开始编写一个长长的文档,给小顾的文档,她要把一个称职的秘书所需要知道的所有东西都写进去,到时候方便小顾查阅......

393 侦探和傻子的结合体

    正在家里抱着大乌看电视的易如风,一瞬间忽然目光呆滞、瞳孔放大、呼吸困难、口水似乎就要流下来......他只不过从屏幕上看到了巫山。

    新闻每天都会报道巫氏的消息,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但直到现在,每当易如风看到巫山那张盛世美颜出现的时候,还是会出现疑似中风症状,这种症状持续到播报下一条新闻的时候自动消失。

    但是今天,易如风的脸渐渐黑了下来,情绪转变为义愤填膺。

    为什么义愤填膺呢?

    气这个巫山呀都被我整成这样了,你居然还可以这么拽、这么淡定、这么气宇轩昂这么帅!

    你就不能哭丧个脸,掉几滴眼泪,讨个饶服个软儿感慨一下生活好艰难啊好艰难吗?你就不能让我看看你的小惨样儿,让我心里痛快痛快吗?看来我整得你还不够惨!

    不过现在显然不能再下手了,因为巫氏此时风声鹤唳,而且外界的目光也都聚集在那里,这时候再有个风吹草动,作案的很容易就被发现了。

    不过,易如风折腾出的丑闻也不是没给巫氏造成任何后果。

    风波自开始到现在,巫氏市值已蒸发超过百亿,巫山个人损失也已经达到数十亿,这个数字是大多数人一辈子无法企及的。

    但巫山看起来神色如常,就像什么事儿也没有一样,这一点让员工们十分佩服,无形中也让他们对公司的重振多了几分自信。老板赔了那么多钱都不急,我们急啥呀,老板肯定自有回天之术呗!

    警方那边的调查有了一些进展,也抓了几个犯罪嫌疑人,但真相还没有完全明朗化。

    巫山对警方一直以来都很信任。

    易如风盯着电视,像是在对大乌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看来我的方针错了,全错了。经济上的打击对巫山来说不是个事儿啊,感情上的打击才是真正的打击呢!可是那个白骨精被巫山保护得那么好,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我不甘心啊不甘心”

    易如风气急败坏地抓起大乌的脑袋往墙上撞。

    刚才还给自己捋毛呢,转眼就这样迫害自己,大乌气急了,头一次想要咬主人。

    可是,当易如风掏出一个洋葱之后,它又卑躬屈膝地给主人跪了。如果大乌会种洋葱,可能他就可以逃脱易如风的魔掌了。

    在易如风的价值观里,任何人都是可以被利益所引诱和利用的,这里面应该也包括巫山。只不过巫山现在物质极大丰富,冒似什么也不缺,所以才没有什么可以诱惑他。但是早晚有一天,会有的......

    这天,春泥站在自家洗手间的镜子前咬着手指发呆。

    镜子里的女人衣冠不整,目光慌乱,面前还放着一张试纸,上面明晃晃的两道“中队长”。

    春泥的大姨妈一向很准,这个月没有按时来报道,她立刻就警觉了,想起了以按摩椅为起始的数场风花雪月都没来得及采取措施,于是赶紧跑去买了试纸,果然......

    她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感觉。慌乱、没做好准备,但如果仔细体会的话,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些开心的。

    怎么不开心呢?

    孤苦伶仃这么多年,在这个世界上,终于将要有个跟她这孤女存在血缘关系的人了!而且是跟自己最爱的人的结晶。

    小白结婚的时候,春泥最羡慕的就是这一点。

    孤儿对家庭的渴望,比任何人都更强烈一些。

    可是,春泥没把握易如风会怎么说。

    他会不会不高兴啊?会不会说事业为重,现在还不考虑结婚的事?

    在公司纠结一整天,她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跟易如风开口,看他一直进进出出忙个不停,一进办公室就砰地把门关上。

    这一整天,不管小顾问春泥什么问题,春泥都回答得心不在焉。

    她甚至高瞻远瞩地想到了,万一自己这是个女儿而易如风喜欢男孩怎么办?万一这是个儿子而易如风喜欢女孩又怎么办?以后可没有补救的机会了哦。

    她显然是想多了。

    自从小顾来了之后,春泥的工作量大大减少,这本来冒似是好事,但她发现,一天的工作时间仿佛变长了。

    因为焦头烂额忙起来的时候,时间反而过得特别快,一晃就该吃午饭了,一晃又下班了,丝毫没有难熬的感觉;而现在,百无聊赖的她一天要看无数次时间,结果失望地发现,每次才过了几分钟而已。

    这天尤其难熬。

    终于到下班时间,小顾走了,春泥不安地守在总裁办门口,像个等待法庭宣判的囚犯:“如风,我有事跟你说。”

    易如风背对着她拿起自己的外套:“你先回家吧,我今天约了人,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哦,好。”

    春泥乖乖地说。

    她想,那算了,还是另找时间吧,这种事情,太仓促的场合说不合适,气氛也不对,应该浪漫点的氛围才好。

    可是等来等去,浪漫的氛围始终没出现,春泥有些沉不住气了,还是找了个在公司的时间......

    “什么?!”

    易如风听完之后风中凌乱。

    这才几次,怎么会运气那么“好”?

    心中暗骂春泥这什么体质,也太敏感了,一碰就有,要不然,一定是这个女人处心积虑!

    易如风:“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医院弄掉,现在应该还来得及吧!”

    春泥满怀期盼的目光顿时黯淡下来:“如风,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呀?咱们是不是也该计划一下将来了?”

    易如风心想,再过不到1个月吧,你会的那些东西小顾就全掌握了,那时你就可以滚蛋了,所以咱俩的所谓“将来”就只有1个月而已。当然,到时候我得确保你走得毫无怨言,不会出去乱说话才行。

    想到这里,易如风换上一副笑脸:“亲爱的,现在我们都还年轻,事业为重嘛,生孩子,以后有的是机会呀,以后咱们要生够一个足球队才罢休哦。”

    春泥面带忧色:“别提足球队了,检查的时候大夫说了,我体质特殊,如果这次不要的话,以后再也不可能有了。”

    易如风心里暗想“关我屁事”,嘴上却说:“不会的不会的,这什么大夫啊,说话这么不负责任!现代医学这么发达,连头都能换了,**还不能换一个?到时候我给你找全球最好的大夫,包管你多子多福!”

    易如风的态度让春泥十分心寒,忽然一阵难受,冲进洗手间狂吐去了。

    易如风听得直恶心,冲里面喊了一句:“我先开会去了啊!”

    这些日子,春泥身体不适,心情低落,无精打采。

    易如风却说:“你看看,弄个孩子多麻烦,赶紧找个时间去做了吧。我陪你去医院的话,让人看见了影响不好是不是?你这么坚强能干,你一定可以自己去的,费用拿回来我给你报销好了。哦对了,做完之后你需要好好休息,到时候恐怕得好些天不能来上班吧?要不你这几天加加班,把小顾提前带上轨道,这样你休假的时候心里也踏实不是?”

    有人说,女人这种生物是侦探和傻子的完美结合体。

    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总能巧妙避开任何偶遇,一眼看穿他所有套路,对他感天动地的承诺嗤之以鼻,始终冷静得像个智者;

    而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就是个十足的疯子+傻子,一会儿开心得手舞足蹈,一会儿伤心得无以复加,一边哭还一边体贴地为他找好了藉口,他复制粘贴的宠爱也捧在手心里当珍宝。

    总之智商为负,相当于没带脑子。

    第二天,春泥没来。

    不是让她加加班吗?没请假就敢不来上班,让易如风很生气,不过打电话去问的时候,语气勉强还算温和。

    春泥躺在床上哼哼:“如风,我在发高烧,身上没劲儿,你能送我去医院吗?”

    她已经硬扛了一个晚上。因为如果昨天半夜打给他影响他休息的话,毫无疑问会被拒绝的,说不定他还会大发雷霆呢。

    “发烧了?”易如风不慌不忙先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日程表,“哎呦喂恐怕不行,今天事情特别多,样样都等着我。要不我给你叫个救护车吧?”

    哐当

    春泥听见自己的心碎掉的声音,她有气无力地说:“不用了,易先生,我请2天假可以吗?”

    她没有说3天,因为按公司章程,3天及以上的病假就需要医生开的假条了,但是2天显然够呛。

    易如风:“这个嘛......你等一下。”

    易如风跑去问小顾:“你们交接得怎么样了?”

    小顾:“报告易先生,交接基本完毕。宋小姐还给我写了个详细的交接文档,几万字呢,有什么我忘了的都可以去查,所以宋小姐其实来不来上班,现在已经没有区别了。”

    易如风:“哦?那就好那就好,春泥做事还挺靠谱的哈。”

    于是他拨回去给春泥,假惺惺地让她好好休息,公司的事情不必操心。

    让自己娶她,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将来离婚还得分她家产;不娶她就让她生,那更不可能啦,我易如风这么英俊倜傥、这么正面的公众形象,可不能被一个私生子给毁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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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有云也有毒介绍:
巫山爱酒爱美人,忽然两样都失掉兴趣。体检结果:纵欲过度! 他用白云暖当调理“肠胃”的“清粥小菜”,她却视他为禽兽中的战斗机。 “为什么跟我培养感情?” “大鱼大肉吃腻了。” “你你你把衣服穿上!” “朕不喜欢穿衣服。” “这个世界难道没有王法吗!” “有。朕,就是王法。” 当两情相悦姗姗来迟,一个真相震惊了世界,有人晕倒,有人断肠。 小白沉默半晌:“也罢,反正真爱就是,爱你的灵魂胜过你的皮囊。”巫山有云也有毒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巫山有云也有毒,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巫山有云也有毒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