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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有云也有毒全文阅读

作者:星拱北     巫山有云也有毒txt下载     巫山有云也有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19 走路为啥一定要慢

    沈长歌激动得眼含泪光:“为什么?我唱得不好听?”

    “不是,”巫天行说,“我以后不想再听这歌了。”

    沈长歌以为是他老听老听,腻了:“那你想听什么歌?我会唱的不多......不过我可以学。”

    巫天行行动尚不自如,只用眼神专注地望着她:“以后,我想听《余生有你》这首歌。”

    往后余生/

    你伴在左边或右/

    对我而言世间所有/

    无你眉清目秀......

    沈长歌又吃惊又感动地与他对视着,心中仿佛有万千言语,不知该先说哪一句才好。

    这一幕发生的时候,小白和巫山刚好站在病房门口。

    小白的脑袋瓜有时秀逗,有时特别灵,此时就是后者。

    她洞察到这里面一定有故事,而且是个跨越多年的爱情故事,唏嘘感动不已.

    不过,以咱小辈儿的身份也不好打听啊,毕竟伯父身体康复才是最重要的。

    她拽拽巫山的袖子,踮起脚小声说:“咱俩还是到外边儿去吧。”

    直男还傻乎乎地问:“为什么?咱们不是刚来么?不进去干嘛来了?”

    小白冲他父母的方向努了一下嘴:“没看见人家正在秀恩爱呐?”

    “哦,”直男也低声咕哝了句,“那要是咱们走了,他们秀给谁看呐?”

    他倒是不傻。

    小白:“啧,人家有人家的浪漫,本来也不需要撒狗 粮给别人看啊。”

    巫山把嘴贴近她耳边:“就是,狗 粮咱们自己有的是,要多少有多少,走媳妇儿,咱外边儿撒去。”

    小白的腿刚好,无法走快,巫山就陪她在医院的走廊里停停走走,速度比乌龟慢不了多少。

    小白又有感慨:“你说人老了以后,是不是就得按这个速度散步了哇?”

    巫山:“嗯,现在先提前适应适应。”

    小白:“其实也挺好,走得慢可以好好欣赏风景,还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巫山腿长,脚干(饬)不动,走这么慢简直就是原地踏步好不好:“比方说?”

    小白气定神闲地往地上一指:“喏。”

    只见地上豁然躺着一张崭新的五元钞票,好像专门在那里等着她一样。

    巫山笑抽:“我眼神儿这么好,怎么长这么大从来没捡到过钱?”

    小白:“首先,您什么海拔呀?其次,你走路的时候威风凛凛,眼睛都看着前面和上面,而且恨不得有保镖把路趟过了、扫平了才让你走,生怕你遇到什么危险,你怎么能发现地上的东西呢?哪像我,小时候走路都低着头走。”

    巫山:“为什么低头走?”

    小白语气轻松:“无父无母的孤儿缺乏自信呗,而且确实希望能从地上捡点钢儿,好到福利院门口的摊儿上买个糖人儿神马的。”

    这话听得巫山简直想哭。

    可惜无论是作为一个八尺男儿,还是作为一个人工智能,他都不会哭。

    “你喜欢吃糖人儿啊?”

    小白不好意思地说:“其实也没多好吃,就是那个做的过程看着有意思。”

    糖人儿是w国传统手工技艺,现在都快失传了。

    就是把蔗糖和麦芽糖的混合物加热,趁着没凝固的时候做成各种造型,花草呀,动物呀,人物呀,技术好的老艺人做得又快又惟妙惟肖,还能吃,甜滋滋的。

    至于汽车尾气或者尘土的污染,对于小吃货们来说是忽略不计的,选择性失明,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小白小的时候,这样的糖人儿便宜得不可思议,对她来说都算奢侈品,可现在是花钱都买不着咯。

    巫山对这个东西印象不深,因为他小时候家里已经物质极大丰富,认为外面买的街头零食不卫生,所以很少给他们哥儿俩买。

    他大概还是小时候坐在豪车里,从车窗向外看到过别的孩子手里举着来着。

    也许也曾小小羡慕过,不过注意力很快就被新玩具给吸引走了。

    巫山能够想象出,小摊儿前围着一张张小吃货的脸,其中一张是他媳妇儿小时候,眼巴巴的,口水哗啦啦的。

    “走!”

    他一矮身想要抱起她。

    小白:“干嘛?”

    巫山:“带你吃糖人儿去。”

    小白:“放我下来......那手艺都快绝版了,你上哪儿找去?”

    巫山一想也是,这一点倒是欠缺考虑:“那等我找到了再带你去吃。”

    快活的小梨涡:“嗯!”

    巫山轻轻把她放到地上,打算继续乌龟散步到停车场,按这速度,半年应该能到了。

    小白忽然又扯他袖子,扯得很是羞涩,但没吱声。

    巫山扭头:“什么?”

    小白的表情不太对:“那个,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啊。”

    巫山:“说。”

    小白垂着眼帘措了半天辞:“唉算啦。”

    巫山:“说嘛。扭扭捏捏不像白主任的作风啊。”

    小白玩着自己额头的刘海,明显心不在焉,紧张得都快把刘海给揪下来了:“那个,就是那个什么,哎呀还是算了吧。”

    巫山停下脚步望着她:“赶紧说,不说不走了。”

    “说就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小白一咬牙,“我要给你生猴子!”

    “什么?”巫山一脸的不可思议,“你利用什么样的高科技可以生出猴子来?”

    小白又羞又气涨红了脸:“哎呀笨!连网络用语都不懂。”

    “网络用语?你等等。”

    巫山立马掏出手机开始搜“我要给你生猴子”是个什么梗。

    小白又羞又地在旁边翻白眼儿。

    搜完之后,巫山一把抱住了她:“真的?!”

    小白弱弱地说:“主要是你爸这种情况,我想还是早点让他们抱孙子比较踏实,而且你爸一高兴,说不定恢复得更快呢。”

    巫山把小白抱起转了3个圈儿,又举高高3次,然后把她往肩上一扛就走,反正她的腿刚好,走了半天了也不宜再走了。

    小白:“快把我放下来,你又要带我去哪儿啊?”

    巫山跃跃欲试:“你说的,回家生猴子去!”

    小白捶他:“你也太猴急了吧!”

    巫山一勾嘴角:“生猴子当然是猴急,没毛病!”

    小白被噎得没话说,翻着大白眼儿被他扛走了,一直扛到炕头上。

    男人望着女人,嘴角勾起一个不对称的弧度。

    小白不寒而栗抖了抖:“我怎么觉得你笑得这么人呢?”

    巫山:“没有啊,人家分明笑得含情脉脉,脉脉含情。那接下来,我就再用行动表示一下?”

    以下省略辛勤耕耘3000字......

    巫天行的情况日渐好转。虽说不年轻了,经过这次创伤不可能完全不留后遗症,但总的来说恢复势头还是喜人的。

    巫海得意洋洋地邀功:“妈,怎么样,我眼神儿好不好啊?”

    他指的是,当初是自己最先发现老爸的手指动了一下。

    沈长歌:“好,你眼神特别好还不行吗?”

    没想到趾高气昂的巫海一秒变羞涩脸:“既然承认我眼神儿好,那么我看上的女孩子,应该也错不了吧?”

    沈长歌一愣,哎呦喂,还是让他给绕进去了。

    不过,刚刚经历的一场灾难,让她领悟到,除了平安健康,其它的其实可以不苛求太多。

    家和万事兴。

    巫海跟小白有个相似之处,就是有时候脑子秀逗,有时候则很灵光。

    他见母上大人并木有不高兴,于是飞快地从身后捧出一个小盒子。

    “妈,这是金凤儿亲手给爸做的点心。她想来看看爸,又怕你不高兴,所以就让我送过来了。”

    沈长歌望着那个包装素雅精致的礼盒,又想起了那个五颜六色的姑娘,倒是让人过目不忘。

    这么素的包装其实并不是金凤的风格,她平时网店卖出去的点心,包装**又前卫,不过很多人喜欢,甚至有顾客是纯粹被包装吸引来的。

    金凤大概其也感觉到伯母不喜欢太花里胡哨的东西,觉得这又不是什么原则问题,自己改改也没啥,所以特地弄了个比较素的包装。

    沈长歌:“你帮我谢谢她。不过你爸现在还不能吃太硬的东西,不好消化。”

    巫海:“不硬不硬,她特地做的软糕点,入口即化还少糖少油的那种。”

    “哦,”沈长歌感受到了来自金凤的好意,“如果她想来看看你爸爸,就请她来吧。”

    “妈,你说的啊。”

    巫海也不客气,第一时间冲走廊那头招手。

    也不知道原先藏在哪儿的金凤,笑嘻嘻地闪身出来:“阿姨好。”

    原来早就安排好了呀!

    今天的金凤,把身上所有花里胡哨的饰物全摘了,人看起来清爽了许多,有点儿邻家女孩的意思了。

    不是巫海让她这样做的,是她主动的。原因同上。

    沈长歌感受到了她的诚意,自己手上还拿着人家给的礼物呢,再说人家来都来了,也要给儿子面子嘛。

    于是巫海带着金凤进房间看老爸。

    巫海跟巫天行挤眉弄眼,暗示他帮金凤说说好话。

    儿时威严不苟言笑的父亲,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当然,可能也是跟年纪有关,现在已经变成了个慈眉善目的长辈。

    而且,没有人比他更懂,自己掏心掏肺地喜欢一个姑娘、家里人却不同意的那种苦恼了。他不要儿子重蹈自己的覆辙,品尝自己尝过的痛苦。

    巫天行吃了一块点心:“嗯,不错,很好吃,手真巧,点心长得也好看,看着就有胃口。”

    本来热热闹闹的房间里忽然一下子安静下来。

    沈长歌和巫海齐齐呆住。

    他们太清楚不过了,丈夫/老爸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夸人的,一口气用这么多表扬的词儿还得了?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金凤听了却很高兴:“好吃就多吃几块,叔叔什么时候想吃了,让巫海跟我说一声,我随时可以做了送过来!”

420 不会破的气球

    巫天行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了太太一眼,不确定自己说错话了没有?

    没想到沈长歌也笑着拿起一块:“是吗?我也尝尝。”

    金凤很淡定,这个穷乡僻壤走出来的菇凉拥有惊人的自信,尤其是对自己的烘培技术,还有自己看人的眼光。

    唯独不自信的的时刻,是在刚刚知道巫海就是爱豆真如海的时候。

    倒是巫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这点心在老妈那儿不过关。

    沈长歌优雅地咀嚼完毕说:“味道真是不错,金凤,以后有机会能不能也教教我?”

    耶!这说明有戏!

    巫海跟金凤在心里击掌庆祝并开了一瓶香槟。

    巫天行跟巫海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你老子我尽力了啊,事成的话,我也有功劳的!

    儿子趁老妈不备,跟老子暗暗竖了个大拇指。父子俩心有戚戚焉地相视一笑。

    已经20多年了,父子从没有像此刻这么默契过。

    然后,巫天行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对金凤说:“姑娘,你会做榴莲酥吗?”

    沈长歌心里一暖。

    她知道天行这么问,是因为自己最爱榴莲酥。

    金凤:“我没做过,不过想来应该不难。叔叔对那个感兴趣吗?”

    巫天行:“不是,大海的妈妈最喜欢吃那个,如果不麻烦的话,下次......”

    “下次让金凤做,保准比五星级大厨做得还棒!”

    巫海忙不迭地替金凤应下来,心中为老爸的好棋点了32个赞。

    老爸这句话,既讨好了老妈,又给自己和金凤赢得了实实在在的机会。艾玛,老爸的情商啥时候一下子变这么高山仰止了嘞?

    其实巫天行倒没想那么多,他是真的记得夫人爱吃而已。

    沈长歌嘴角挂着余韵悠长的幸福微笑。

    这边如此温馨和谐,其乐融融,那边却有人吃不下睡不着。

    自从知道巫天行出事,麻阳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不过只是心里,行为举止上表现得还算淡定。

    他急她所急,忧她所忧,生怕巫天行烙下什么后遗症,甚至危及性命,沈长歌受得了那样的打击吗?

    麻阳问了自己一个问题假如能够替代巫天行出事,自己会选择这样做吗?

    当时他在自家餐桌前踱了三圈,严肃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假设命题,最后,答案是肯定的。只可惜,老天爷不可能给他这样的机会。

    麻阳对沈长歌的思慕,就像被紧紧束缚在一个气球里面,越来越多,越来越膨胀,气球皮已经薄如蝉翼却始终不破,深厚热烈的情感不断堆积却找不到出口,相当郁闷。

    从前,他自诩为一个冷静、无情的人,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大刀阔斧,快刀斩乱麻绝不拖泥带水。

    却没想到在这段不该生出的情事里,自己是如此的剪不断理还乱,而且偶尔还会胡思乱想出一些十三不靠的念头来。

    这个原本理智的汉子,唯独不认识在面对沈长歌时候的自己。

    也许每一个冷静的人,都曾对那个在喜欢的人面前阵脚大乱的自己感到陌生和自责吧,可是又毫无办法。

    比如罗小罗就是这样。

    她犹豫许久,拨了一个电话。

    麻阳:“是小罗啊,好久不见了......有事需要帮忙?好啊你说。”

    以前麻阳嘱咐过小罗,如果遇到困难一定要联系自己,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报她医院照顾之恩的机会。

    麻阳:“找个地方吃饭?不用麻烦了,你说吧,无论如何我一定帮。”

    麻阳是个大多数情况下很理智的人,一般不会给这样的承诺,通常在别人求自己办事之前充其量只会说,“只要能帮一定帮”。

    可小罗坚持要见面说,他只好同意了。答应帮别人忙,要拿出点儿诚意来是不是?

    约定的咖啡馆里,小罗是提着一个大口袋来的,来了往旁边一放,也不知道里头鼓鼓囊囊的装了些什么。

    麻阳定睛打量,发现事过境迁,如今从罗小罗身上,已经完全找不到初见时那种孙二娘的气质了,她的眉目间多了几分女性特有的柔情。

    麻阳:“拜师?你要学书法?”

    罗小罗:“是啊,早就听说麻阳先生的书**底深厚,而且还有丰富的教学经验。”

    麻阳想起了自己教沈长歌书法的那些日子,如和煦春风般的日子,可惜并没和煦太久。

    “不是我谦虚啊,我的水平确实还很不够,你要真想好好学的话......”

    他拿出手机,按照国际惯例准备推荐一位书法家朋友给她。

    当初沈长歌想要学书法,麻阳倒是丝毫没有想到要为她联系别的老师,求之不得地自己上阵了。

    罗小罗按住了他正要拨号的手:“要是你再推荐别的老师给我,那我就不学了。”

    麻阳没有问为什么,他当然清楚为什么,要是明知故问就太虚伪了。

    小罗的眸子里仿佛含着两旺秋水:“我知道你是日理万机的大忙人,所以不用见面经常上课。现在不都搞网络教学了吗?等什么时候你有时间,就视频指点我一下就好,可以吗?当然了,私底下我会加倍努力练习的。”

    麻阳以为自己是个心肠挺硬的人,可是人家妹子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几乎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这时,服务生小姐姐把他们点的饮料先端了上来。

    小罗点的是一杯橙汁。麻阳点的是一杯咖啡,里面的***对缓解他的慢性头痛有一些帮助。

    只见罗小罗未经允许,就伸手端起麻阳面前的咖啡,轻啜了一小口!

    这个动作完成之后,她自己都傻了我这是在干啥呀?!

    麻阳住院时,她因担心他的饮食不合格,每次都先替他尝一尝,以至于在那次剧烈中毒的事故差点儿丢掉性命,但是那个习惯却没改,现在自然而然就冒出来了!

    麻阳也愣了一下,忽然,心底涌动起一片柔情。

    在医院的时候,他多多少少也听到些传闻,说罗小罗是因为担心自己的食物不合格,所以替自己去尝那碗粥,结果无意中替自己挡下了灭顶的灾难。要真是这样,罗小罗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啊!

    因为罗小罗执意要自行表白,不让大家告诉他,所以这件事才没有正式通知麻阳。

    他决定,今天借这个机会问个清楚。

    “是又怎么样?”没想到罗小罗回答得十分干脆,“但是你不用内疚,这不是你的错,而且我心甘情愿。如果重来一次,我还会那样做的。”

    麻阳这个“无情”的人,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他救沈长歌的时候,也是毫无怨言的,如果重来一次,他也还是会那样做。

    不过他从来没奢望世上有一个人,会像自己对沈长歌那样对待自己。

    同样的,他没有问她为什么。

    他知道,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上天安排的。

    罗小罗浅浅微笑:“你要是想报答我,就做我的书法老师好了,但是学费我一定要付。”

    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学费要是太贵了我可付不起啊,据说好老师一个小时好几百,小农的我,一个小时最多最多撑破天去只能付得起100块。”

    麻阳:“好,我答应你。学费每小时1元。”

    罗小罗不可置信地伸出一根手指头:“就1块?”

    麻阳微笑着点头。

    他知道,收一点钱比完全免费,会让她感觉好很多。

    罗小罗开心地拿过旁边的大袋子:“这么好的事儿让我碰上了,那我也得表达一下拜师的诚意。这是给你哒。”

    麻阳打开口袋一看,愣了。

    里边是满满当当一堆纸。

    除了纸什么也没有。

    不过那些纸,被精心地折成了两样东西:千纸鹤和幸运星。

    对数字很敏感的麻阳,一眼就能估算出,这得上万的纸鹤和幸运星吧?得花多少时间和心思啊!

    罗小罗这时有些不好意思了:“都说为某人折1000只纸鹤,就能给他带来幸运,我手笨,我我我就偷了个懒,一样做了5000个,送你五倍的幸运......纸鹤叠着有点儿麻烦,幸运星简单点儿,哎呀我这前言不搭后语地在说什么呀?”

    麻阳可以想象出,脾气有点儿冲的小罗耐着性子在那里折纸的样子......

    为什么鼻子这么酸呢?为什么心里这么暖和呢?就像是裹着被太阳刚刚烘烤过的棉被。

    这时,那个服务生小姐姐又来送东西了。

    咖啡馆里没有大鱼大肉,两人只点了些小甜点。

    热心的小姐姐把盘子放下,顺便溜了一眼口袋里面,顿时满眼小星星,激动得手都捂到了心口,就跟那些东西都是送给她的似的:“哇二位这也太浪漫了吧!美女,快说我愿意啊!”

    原来她误会了,以为是男士在跟女士表白。小罗如果不说,小姐姐自己都想说我愿意了。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于是罗小罗实诚地来了句:“我早就愿意了,就看他了!”

    “噗”

    服务生小姐姐自知闹了笑话,赶紧麻利儿地撤了。

    都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今天罗小罗就打算一鼓作气把这层纱捅破了,主要是被相思折磨得已经不想活了,还不如豁出去试一试。

    她有时候想,不是有很多人花心,容易移情别恋,觉得专情很难吗?

    如果能移情别恋到别人身上的话,不就不用这么抓心挠肝儿了吗?天下两条腿儿的男人难道还少吗?可我咋就没这个能力呢?

    麻阳呆坐了很久都说不出话来。

    为表达诚意,最后他打算也跟她说几句心里话:“小罗,我今天特别感动,真的。”

    罗小罗的鼻尖也泛红了,可是心里想,光感动有个屁用啊,说点儿实际的好不?比如立马以身相许什么的。

    “但是我......”

    麻阳的眼睛盯着搅动着咖啡的小勺。

    罗小罗:“我知道,你准是想说,你只有一条腿是吗?我是护士出身,这个我已经比谁都清楚了,要是介意我也就不会来找你了。”

    “不,我想说的是......”

421 天塌下来站在凳子上顶着

    麻阳沉吟半晌说:“别惦记我了,我是个待罪之身。”

    罗小罗一惊:“你说什么?”

    麻阳:“原谅我,具体的不方便多跟你透露,你只要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值得你托付感情的人,就行了。”

    以罗小罗原先的性子,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

    罪?什么罪?谁敢治他的罪?天塌下来我站在凳子上给他顶着!

    要是知道了麻阳有什么难处,她非得撸胳膊挽袖子,抡大锤上阵亲自为他扫平障碍不可。

    但是经过这么长的时间,相思催人成长,再加上那些不算称职的“军师(热心女同事们)”的谆谆教诲,以及家中的变故使她学到的世态炎凉,现在她的心性成熟了许多。

    她想,既然人家说了不能多讲,就还是不要逼问了吧。

    但是她又不放心,忍不住在心里继续猜来猜去,以至于两个人之间出现了冷场的局面,一时只听得到搅拌咖啡和用吸管轻轻吸果汁的声音。

    过了好半天,罗小罗又想起一件事:“但是如果你不能接受我的话,就也不能接受别人,对吗?”

    麻阳没想到她还在这问题上较真儿:“是这样。”

    罗小罗:“好吧我不多问,但是你已经答应了教我书法的哦。”

    凭良心说,这个要求并不过分,而且麻阳确实也想为她做些什么:“那个没问题。”

    罗小罗嘴角扬起一抹愉快的弧度。

    两个人主要不是来吃饭的,甜点只是用来意思意思,两人随便吃了几口。

    麻阳看了看表:“我还有事,咱们走吧,先送你回去。”

    罗小罗没有拒绝。她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跟他单独相处的机会,才不管他是不是什么待罪之身。

    她认定麻阳先生是一个好人,这个“罪”也许是他自己对自己要求太过严格而自封的,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他这么好、这么有能力的人,能犯什么大错呢?要是真有什么大罪,法律早该制裁他了啊。

    就算真有什么,她也愿意跟他一起承担后果。

    “这袋东西你一定要拿啊,就算放在仓库里让它落灰都没问题。”

    “那怎么行呢?我专门找个玻璃柜把它们贡起来。”

    两个人站起来,刚走出门口,罗小罗忽然说:“等一下。”

    麻阳以为她忘了什么东西在座位上,停住等她回去拿。

    没想到罗小罗忽然身形一矮,不见了。

    麻阳的第一反应,她是不是踩到假冒伪劣井盖了?那得赶紧救人!

    可是一低头,发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居然蹲在了自己的脚下。

    麻阳刚想问“你这是干什么”,就见她正在很仔细地替自己系一只脚松掉的鞋带。

    麻阳跟巫山一样,常年上班西装革履,皮鞋他又特别喜欢系鞋带的那种。

    小罗知道,虽然麻阳先生现在已经对义肢适应得比较好,走路甚至慢跑,外人都看不出破绽,但唯独蹲下身去不太方便,也不易保持平衡。所以,见鞋带开了帮他系是理所应当的。

    周围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说这女生爱得也太卑微了吧!

    这男的西服革履,有手有脚又不是老弱病残孕,为什么要女的帮他在公共场合系鞋带?把喜欢的人宠成这个样子,以后有她好受的嘞。

    罗小罗并不是完全听不到别人的议论,也不是完全看不见旁人的目光,但是她不介意。

    麻阳两次弯腰拉她,她都坚持要系好了再起身,然后故意大声说:“你膝盖有伤不方便弯腿,谁让咱是护士出身呢,爱操心,职业病呵呵呵。”

    这是说给旁人听的,省得他们诟病麻阳先生大男子主义。

    大家一听,哦,原来是这样啊!误会了。这一来,两人的面子都得以了保全。

    麻阳的喉结动了动:“小罗......”

    罗小罗咧着嘴宽他的心,顺势挽住了他的胳膊:“没事儿,咱们走吧。”

    一种女人特有的体温贴近了他。

    有那么一刹那,麻阳有些恍惚地想,当年初见沈长歌的那个午后,如果不是温暖的阳光刚好打在她美丽的面庞上;如果不是刚好有一缕温柔的发丝,飘落在她白玉般无瑕的脖颈上;如果她没有端庄地微笑着,用提琴般动听的嗓音对自己说“欢迎你到巫氏来”......

    这难忘的一幕当中,哪怕有一个步骤不是那么协调,也许自己就不会爱慕她了。

    也就不会在日后留意她,渐渐发现她是一个善良、宽容、贤淑的传统女子,有着梦想中所有女子应有的品德,更不会一爱就是看似毫无理由的近20年了。

    如果没有遇见她,我将会是在哪里?

    那么事情就会向另外一个方向发展,也许自己会最终遇见另一个女子,可能并不那么漂亮,但是知书达理。

    也许现在已经有子女在自己膝下承欢,父母也可以抱上孙子或孙女了,自己的生活会是完全另一种样子。

    也有可能,自己一直忙事业,单身到现在,然后遇到了痴情不改又很关心自己的小罗,说不定就接受她了。她是一个值得好好疼爱的姑娘,不是吗?

    麻阳的车里。

    “小罗,今天我有话跟你说。”

    小罗立刻紧张起来:“什么话?”

    麻阳:“本来,我打算想办法把这话说得委婉一点,让你少受点伤害,但是......”

    行了,一万点伤害值已经造成,傻瓜都知道下面将是拒绝的言辞了。

    但罗小罗依旧支棱着耳朵,大气都不敢喘,生怕错过了重要的字眼儿,生怕没get到男神的正确意思。

    麻阳:“但是我想了想,这话还是不能说得太婉转太抽象了。跟你说个清楚明白,对你才是最好的,我也才够负责。”

    罗小罗认命地狠狠闭了一下眼睛:“说吧,我准备好了。”

    麻阳:“小罗,你是个好女孩。”

    罗小罗顿时觉得心花儿怒放,一激动又口不择言了:“我当然好啦,我还很善解人意。关于你的那个什么待罪之身,你要是什么时候想跟我说了就跟我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你要是不想跟我说就不说,可是难道你真的不想说吗?如果你不想跟我说,我非要让你说你也不愿说啊是不是?如果你特别想说的话,我也不会拦着不让你说。所以,说还是不说最后都在你。但你看我都这么说了,你忍心不跟我说吗你?”

    麻阳笑了:“以前还不知道你这么有意思。”

    罗小罗意识到了什么:“不好意思,我又嗦了。不过以前我妈老跟我叨叨,我嫌她烦顶撞她,不理她。后来家里出了事儿之后我终于懂了,有人能跟你唠叨是一种福气,因为关心一个人,才会跟ta说那么多;如果不关心,就可以优雅无比地从ta身旁走过,目不斜视,洒脱成一首歌。”

    麻阳觉得这话很有道理,正在细细品着,罗小罗却一把捂住自己的嘴自言自语:“矮油我去,我怎么还在嗦啊,真是的。以前我太凶了是不是?其实我自己也觉得了,所以努力在改正。知错能改,还有得救是不是?”

    麻阳:“你不用刻意去改什么,但我不得不说,你现在的性子变得柔和了许多,能更好地适应这个社会了。”

    他实际上是在夸自己变温柔了吧?

    罗小罗忍不住偷笑。

    麻阳也露出一个绵长的微笑:“谢谢你小罗。以后呢,你想跟我嗦就跟我嗦,你不嗦我怎么知道你关心我呢?你不想跟我嗦就不嗦,你想嗦的时候我拦不住你嗦,你不想嗦的时候我拽不来你嗦。你看我这么乖这么听话,你忍心从此以后不跟我嗦吗?”

    小罗:“呃......”

    车里谜之沉默1分钟。

    罗小罗反应了半天天呐,这还是那个不苟言笑的麻阳先生吗?口才这么好,这么能嗦,而且我天,还有点儿饶舌风格呢!这么有魅力的麻阳先生,还让人活不?

    麻阳笑着启动了车子,幸好他的腿不影响开车:“住哪里?”

    “我住在......”

    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罗小罗一时竟然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家地址。

    麻阳再次微笑:“那我先随便开着兜风,想起来了告诉我。”

    开了一会儿,头脑一片空白的罗小罗终于想起某个证件上写着地址,赶紧拿了出来。

    麻阳看了一眼说:“这个地方有些偏僻,你平时下夜班要注意安全。”

    罗小罗偷眼看他。

    麻阳:“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罗小罗:“你不是个假的麻阳先生吧?”

    麻阳笑:“如假包换,童叟无欺。我还觉得你是个假的小罗呢。”

    罗小罗立刻把脸一板,眉头一皱,凶巴巴地过去场景重现:“喂,你一身臭汗怎么睡啊?先洗澡去!对付你这种不听话的病号就是得厉害我跟你说!”

    麻阳再笑:“好了我放心了,真是小罗没错。”

    罗小罗真希望车子就这样永永远远地开下去,两个人就这样默契舒适地走向未知的未来。

    她开始后悔自己住得不够远,当初要是选个更远的地方搬家就好了,或者,今天挑个离家再远点儿的咖啡厅见面也好呀。

    现在只要再开30多分钟就到家了,不够跟他相处的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422 低头看全是笑脸,抬头看全是屁股

    容秘书:“巫先生,国家会议中心那位复姓欧阳的领  导又来了。”

    巫山:“不见。”

    容秘书很为难:“欧阳先生大小也是个人物,他3次亲自登门您都不见,他会在外面怎么说巫先生您?是不是多少给人家个面子,哪怕就见2分钟呢?”

    如果是肖米,这个时候已经心领神会地走开。

    巫山虽然不乐意新来的容秘书多话,但也知道她是出于一片好意。

    肖米刚开始在他身边做事的时候,也曾有一个短暂的阶段试图说服他,后来就明白了,巫先生决定了的事情是很难改变的。所以但凡不是原则性问题,肖米就不跟男神老板较真儿了。

    巫山知道,跟容秘书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期:“不必费口舌,你就告诉他,一切公事公办。”

    容秘书:“唉,好吧。”

    欧阳虎是国家会议中心的总负责人,他几次来访,是为了那晚在全球商界领袖经济论坛晚宴上,他们会议中心厨房非法将市级保护动物作为菜肴的事情。

    捕杀本市一级保护动物本来已经很严重,更严重的是,一只成功脱逃的大角鹿竟然最终酿造了巫天行的车祸。

    欧阳虎最先听到大角鹿逃走的消息,心脏就已经差点儿没跳出喉咙,自觉乌纱不保;然后没过多久又听说了车祸的事,而且知道了出事的是谁的车之后,差点儿没吓尿了,一直在纠结要不要直接跑去跟首富负荆请罪。

    谢天谢地,后来听说首富他爹的命保住了,欧阳虎牙一咬心一横赶紧跑来跟巫山套近乎,求抱抱。

    打通了巫山这一关,起码能让自己的责任小点儿。

    无奈这个首富的脾气啊,就像茅坑儿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软硬兼施全不行,让欧阳虎心里更忐忑了。

    巫山派人带话给他说,车祸的事情是个意外,我不会抓住不放,但你的人,非法捕杀并将市级保护动物当菜给做了,这件事自有法律制裁。

    迄今为止,巫山还是对本国法律的公正深信不疑的。

    包括郝志国总统点名要吃红角蓝唇鹿的事情,巫山也深信警方会作主,所以没有主动往外捅。主要是他想,这件事暂时不揭发,留着日后还有用。

    此刻,欧阳虎在巫氏总部的会客室急得团团转。

    这事冒似跟他关系不大,其实,如果没有他的默许,底下人哪敢这么胆大妄为呢?

    欧阳虎之所以会默许,并不是他吃饱了撑的或者脑子进水,他难道不知道这样罪过很大吗?

    只是因为提出让他们会议中心提供大角鹿当菜肴的,是w国的外经贸部长大人。

    这么名贵的食材,一般人可不会做,就算会做也不会处理活物,所以才特地委托国家会议中心的特级大厨来做。

    当然,是私下里委托的,并支付了不菲的报酬。

    欧阳虎跟外经贸部长十分熟稔,确切地说,外经贸部长是他的上级,也是他长期巴结的对象。

    可能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外经贸部长很有把握地认为,这件事交给欧阳虎去办,绝对不会出什么差池。

    至于总统跟外经贸部长互相之间,知不知道对方在跟自己做同样的错事,就不太清楚了。那天他们并不在一个包间里。

    一个国家的外经贸部长这样的人物,谁敢得罪你说说?

    于是欧阳虎现在惨了,里外不是人。

    他一方面得低三下四跟巫山承认错误,但只能点到为止地承认自己对下属管理不善,别的都推到下面的人身上,求巫山原谅并不要将此事对外声张;

    另一方面,他还得护着外经贸部长,在人家部长面前拍胸脯说,有责任我替您担着,这事儿跟部长您没一毛钱关系,您就一百万个放心好了!

    外经贸部长放心了,谁让欧阳放心啊?

    所以说,官儿要做就做最大的,夹在中间最讨厌了,低头看全是笑脸,可抬头看全是屁股。

    不过这事儿可能也跟心态有关,就像巫山,不管别人是比自己高还是比自己矮,比自己地位尊贵还是比自己卑微,他都可以做到悠然自得,管它笑脸还是屁股,爷都不看!

    好在父亲的身体一天天康复了起来,巫山的心情还是不错的。本来父亲出事时,他恨不得扒了肇事人和鹿的皮,现在没这想法了。

    而且天天下了班就往家跑,抓紧时间要跟小娇妻好好“做人”。

    这一天,明媚的阳光从落地玻璃打进了卧室,屋里金灿灿的,看得人心里莫名温暖起来。

    小白却蓬乱着头发、一脸失望地从卫生间走出来,蔫头耷脑地往枕头堆里一趴,青丝摊开一大片。

    巫山闻着秀发上沁人心脾的香气,有一搭没一搭地问:“怎么了?”

    小白没精打采:“大姨妈驾到。”

    巫山一头雾水:“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还有个大姨妈?”

    看来他对女人的经验也不是那么丰富嘛,小白只好给他解释:“大姨妈指的是女人一个月一次的那个,懂了?”

    “哦,”巫山眨了眨眼,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情绪这么低落,“所以,前一阵的耕耘无效?”

    小白怕他多想,赶紧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以前检查过,说我内分泌失调,可能是这个有影响。”

    巫山安慰她:“没那么严重吧?只是没有一击就中而已,再多尝试好了。”

    小白暗想,这么说来孟老师跟南枝好幸运,人家一次就中奖了,从而定了一段姻缘,这是多大的缘分啊!

    巫山和小白心中其实都有些忐忑。巫山的情况他俩都清楚,他其实很怕是自己不能生育。

    而小白也很怕让他这么想,伤他自尊。

    所以,两人现在拧成一股劲儿,团结一心地想鼓捣出个小生命来,以证明巫山的身体棒棒哒。

    所以,大姨妈的来访无疑给了小白以不小的打击。

    而平时,沈长歌偶尔暗示的时候,小白总是说过一段时间会考虑的,却不敢说已经在努力了,不然巫山的父母估计更急。还是有了成果之后给他们个惊喜比较好。

    但是这惊喜啥时候能来呀?

    小白从以前的害怕早早挂上拖油瓶,到现在非常期待有好消息,这其中的心路历程只有她自己清楚。

    她阅读相关书籍,看相关帖子,看到别人的小宝宝都觉得特别的可爱。虽然她以前就很喜欢小孩,但是现在这种感觉尤其茂盛。

    小白顾全巫山的面子,这种事情又不好到处去咨询,再说华小佗大夫以前都给他检查过的。

    巫山一下班,先一步回到家的小白就百米冲刺把他扑倒。

    巫山笑着说:“为了给我生猴子,你可真是拼了呀。”

    以前他最喜欢做的事情莫过于扑倒小白,而小白的态度最初是拼死顽抗,宁死不屈;然后到了半推半就,欲拒还休;现在不得了了,倒过来了,小白如今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扑倒巫山!

    但她的羞涩却没有太大改观,总是一边扑,脸颊一边绽放着朵朵红霞,让巫山看得心痒痒。

    今天,巫山感觉到屋里好像有些不同。

    他用余光扫了一圈,好像没看到什么新鲜东西,但是听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声音。

    当巫山弄清楚那是什么动静之后,大感意外,然后是惊喜万分。

    这个害羞得不得了的小娇妻,居然还知道放个小电影制造气氛啦,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是啊,为了折腾出个娃来证明巫山的身体没问题,小白是把浑身解数都用上了。

    巫山被她娇羞无比的样子勾得七荤八素,不用她扑,直接就倒给她看,抱着她滚来滚去说:“不要太着急,心理因素也很重要,你越是焦虑,心情不好,熊孩子就偏偏不来。”

    小白:“这事儿你怎么又变得这么有经验了?”

    巫山:“我是猜的,我觉得这跟喜欢一个人是一样的道理。你非常喜欢一个人,特别盼着见到ta,还担心ta不喜欢你,你就焦虑,容易发脾气,说话态度不好,那只会让ta更加远离你;相反,你如果淡定温柔地跟ta说,来吧,我做好准备在等你欧,没准儿ta就直接一个猛子扎你怀里了。”

    小白歪着脑袋想了想:“你也太有才了吧,这都能联系到一块儿去,而且居然还有点儿道理。”

    巫山:“对,世界上很多事儿都是相通的,想明白了一件,就想明白了很多件。这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之后,人会变得超厉害......”

    小白彻底服了。这世上大概不会再有另外一个男人,在滚床单的时候还惦记着打通任督二脉。

    她煞有介事地用手指戳了戳巫山的胸肌:“ok,老夫已经为你打通了任督二脉,日后你就可以独步江湖,称霸武林了......”

    巫山捉住她的手指:“对不起,老大爷你打错地方了,任督二脉是以会阴穴为起点的。”

    小白一愣,她还真没研究过人体穴位,随口问:“那个什么穴在哪儿啊?”

    巫山坏笑着附耳上来。

    结果好心好意科普完毕,居然被小白一脚踹到床底下去了。

    巫山委屈地从地上爬起来问:“你还要不要猴子了......”

    可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盼望的好消息还是没有到来。

423 继续夸不要停

    一大早,巫山来到公司,先到一步的容秘书已经在为总裁办开窗透气了。

    她坚持每天第一个打卡,跟过去的肖米一样尽职尽责,只不过不像肖米总是固执地为老板准备好蓝湖咖啡,因为容秘书根本就没见过这位巫先生喝任何东西,也就甭费那劲了。

    “恭喜巫先生,咱们的智能男友被《跨时代》周刊评为全球最受欢迎产品的榜首,您这位年纪轻轻的领军人物功不可没呀,真了不起!”

    她说的是昨晚刚出的消息。

    《跨时代》是全球最具权威的周刊,时不时弄个排行榜啥的出来唬唬人,但怎么说也比吉尼斯世界纪录有技术含量,所以每出一个排行就被疯狂转载。

    不管是企业还是个人,都以能在该杂志排行榜上占有一席之地而骄傲。

    容秘书的溢美之词还没完:“我看全世界的年轻人都应该以您为榜样,您看您身居高位还每天早早来上班,从来不迟到,工作量这么大,每天奔波在好几个子公司之间还从来不叫苦叫累,又没有架子,特别善于管理,也不沉溺于打游戏啊开爬梯什么的,这巫氏能不振兴吗?企业能不壮大吗?人心能不齐......”

    “打住打住,”巫山看着她的眼睛,“谢谢你的夸奖,不过你大可不必如此美言,我跟别的老板可能不太一样。”

    容秘书立刻住了嘴。

    在她多年的可以说得心应手的职场生涯中,确实还从来没有遇到一位像巫山这样不渴望别人夸他的上司,确切地说,她就没遇见过不希望被夸奖的人类。

    她以前遇到过的老板大致分为两种。

    一种是你夸他,他就微笑捻着胡须沉默,仿佛是在用目光鼓励你“继续夸,不要停”;

    另一种,是笑着谦虚一下意思意思,嘴上说着“哪里哪里,过奖过奖”之类,然后目光里在命令你“继续夸,不要停”!

    这个巫先生以上两种都不是,他是真心不需要、也不享受别人的赞美,而是希望下属有事说事,没事走人,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不必要的地方。

    嗯,容秘书想,这样的老板,心理是真正强大。

    巫山:“巫氏的一切荣誉和成绩,归公于每一位员工,我只不过是很幸运地站出来,替大家在形式上接过荣誉的那一个。”

    容秘书觉得很震撼。

    肖米走的时候明明是这么跟她说的

    “巫先生情商有些感人,不过最近一年有进步。如果他说了什么让你觉得无语问苍天的话,那也很正常,你别往心里去就是了,你要相信他并没有恶意。像我,这么多年老无语老无语的,也就习惯了。”

    可是现在,容秘书分明觉得这个年纪轻轻的老板情商已经逆天,这也太会说话了吧!

    更好玩儿的是,巫山看到容秘书愕然的表情时居然问:“是不是被我的情商震撼到了?我跟肖米形容的不太一样?”

    容秘书年纪比巫山大了好多,而且身为总裁秘书,见过的人、经过的事都不少了,可是她还头一次在一个晚辈面前阵脚不稳怎么心里想的都被他看透了呢?

    巫山语气诚恳:“容秘书,你来公司有一段日子了,我看得出来,你稳重、尽责,是个做实事的人,唯独不必在处理跟老板的关系上多费脑筋。”

    容秘书略显尴尬。

    她来巫氏的时间还不长,的确是想尽力表现一下立些功,或者在老板面前说些好听的。话说,又有哪个员工不是这样做的呢?

    巫山似乎看出了她的尴尬,解围道:“一般老板忌讳的那些,比如下属的光芒盖过上司,或者下属对上司不敬之类的,你完全不用担心。只要你是真心为公司好,维护公司利益,就算在某些事上痛斥我做错了都没关系,如果你能说服我,我也会听你的。”

    容秘书是个聪明人,她沉默了片刻说:“我明白了,那我去工作了。”

    自此,她真的再也没花过时间揣摩巫先生的心思。

    她老板的心思其实用不着揣摩,需要她做什么就会明明白白地告诉她,绝不拐弯抹角。

    鉴于人工智能男友昨晚获得了前述殊荣,巫山今天中午要去一趟智能男友租赁公司,趁热打铁对分公司的员工进行一下表扬和鼓励,当然,还有实质性的奖励。

    光打糖衣炮弹不是巫山的管理风格,他的风格可以简单概括为“赏罚分明”。

    巫氏的分公司遍布大江南北,每个子公司里又有那么多员工,像巫山这种并不擅于、或者说热衷于交际的人,本应该记不住几个员工的姓名,但他却对智能男友租赁公司的三位赵工印象深刻。

    他们仨毕竟是这个分公司挑大梁的研发工程师嘛,分公司初建的时候也没少跟大老板一起开会。而且赵大、赵二、赵三的称呼,说实话也真心好记。

    巫山刚从车子里钻出来,就看见分公司门口一对男女在你侬我侬,情意绵绵。

    科技公司嘛,员工多是二三十岁,是立业的好时机,同时也是谈恋爱成家的大好年华,这样的场景实属正常。

    不过巫山无意中多看了一眼,发现男的他认识,正是赵二,曾经一度让巫山抓狂的赵二。

    因为这个胆大妄为的码工,竟然脑子秀逗到伪装成人工智能机器人,跑人家女孩子家去蹭吃蹭喝蹭睡了3天!

    更夸张的是,最后竟然还把那个妹子追到手了,而且妹子知道真相后居然没有追究他的责任!

    这件事在世界人工智能研发的历史上可谓空前绝后,本应被载入史册,但最终还是因为维护公司名誉等原因没有对外声张。

    而且这事要是传出去,万一有照葫芦画瓢模仿的可就更麻烦了。

    这时,眼里本来只有女神的赵二,终于也看见了巫山,连忙扯扯女子的袖子,小声提示:“**oss来了!”

    俩人一起站得毕恭毕敬,异口同声说:“巫先生好!”

    巫山自从爱上白云暖之后,确实除工作上的事之外,基本上对其她女人目不斜视,但此刻,他倒不见外地上上下下一个劲儿打量那女的:“张倩兮是吧?”

    张倩兮被看得直发毛,下意识地往赵二身旁靠了靠,担心赵二的老板不喜欢员工上班时间约会:“对,巫先生认识我?”

    巫山真想笑:“认识,当~~然认识。”

    当初听说赵二干了这么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儿,巫山第一反应是拍案而起,第二反应是让人把张倩兮的客户档案发过来,看看这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儿。

    得漂亮到啥程度,才能让老实巴交的研发工程师忍饥挨饿,冒着被人家全家调戏的风险,小宇宙爆发化身圣斗士?

    当时巫山以阅人无数的眼光将照片打量再三,觉得气质的确不错,只是不是自己的菜而已,不过因此记住了张倩兮的容貌。

    此时,巫山看看张倩兮手里精致的饭盒:“给赵工送饭啊?”

    张倩兮不好意思地说:“是啊,送点汤水。”

    冰雪聪明的赵二赶紧解释:“不是不是,巫先生,她的意思不是说咱们公司食堂伙食不好......”

    巫山一勾嘴角:“我知道。公司食堂的伙食虽好,却没有爱心饭盒的味道好,对不对?二位继续。”

    说完抬脚进大门了,只留下一对情侣张着大嘴膜拜**oss的情商。

    过了好一会儿,赵二才想起了什么,冲里面大喊:“现在可是午饭时间哦,我没有偷懒啊巫先生!”

    然而巫山早走没影儿了。

    张倩兮戳戳赵二:“听说你们老板也是学理工出身的,看来不是所有学理工的都像你这么呆啊。”

    赵二:“是啊是啊,到你家冒险那次,我已经是超常发挥了,当时吓得魂儿都快掉了。”

    张倩兮一瞪眼:“那你后悔不?”

    赵二赶紧双手齐齐摆:“不后悔不后悔,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在乎,还能后悔被咱奶奶她老人家摸两下脸?”

    张倩兮哈哈大笑:“看来你的情商还有潜力!”

    巫山来到研发办公室门外。

    “嗖”

    隔老远就看见里面飞出来一个鼠标,紧接着又飞出来一个男士钱包,可惜看着不是太鼓,再来是一个王者荣耀手机壳......同时听见里面赵大跟赵三吵得不可开交。

    扔东西出来是码工们表达不满的方式之一。

    大概齐听来,两人各执己见,赵大说人工智能就是要不断创新,增加新的功能,要超越人类才有意思,而不是一直模仿;

    赵三反驳说,智能男友的宗旨是提供精神慰藉,应该模仿并无限接近人类,如果给他们安装了脱离实际的特异功能,反而就不真实了。

    巫山脚下运用“凌波微步”谨慎地靠近门口,以防里面再飞出来个花盆啥的。

    只听赵大说:“咱们去外边揪一个人来评评理!”

    赵三说:“揪就揪,只要不是你老婆谁都行,你老婆什么都护着你这个耙耳朵,一点儿原则都木有!”

    “你们看我行么?”

    一个浑厚的男中音响起在门外。

    赵大和赵三一听,评理的自己送上门儿来了,都很高兴,可回头一看,原来是**oss本尊驾到!

424 不想找虐就放手啊

    赵大赶紧解释:“报告巫先生,我扔出去的鼠标不是公司的哈,是我自己个儿掏钱买的,所以不算破坏公物!”

    赵三也不甘示弱:“报告巫先生,扔出去的钱包和王者荣耀手机壳都是我自己的哈,我也没有破坏公司财物!”

    人人都知道巫先生赏罚分明,所以赶紧撇清自己的责任为妙。

    要不然且不说罚别的,看看自己可怜的臂肌,光是让一次做250个俯卧撑这酷刑就吃不消啊。

    巫山把捡回来的东西一一放回桌上:“不要也别扔,尤其是钱包,实在没地儿放还可以放我兜里。”

    赵大和赵三干笑着:“呵呵哈,**oss可真会开玩笑......”

    一边笑,一边麻利儿地把钱包揣自己兜里,鼠标和手机壳各就各位了。

    巫山眼里也掠过一丝笑意:“刚才你们的争论我都听见了,你们说的脱离实际的特异功能是什么?”

    赵大和赵三赶紧七嘴八舌争先恐后地解释,完毕之后,巫山一愣:“你们说的是,读心术?”

    他有些意外,原先想的是什么千里耳、透视眼之类的。

    赵大和赵三一愣,对啊,“读心术”三个字正好完美诠释了我们想描述的功能,为啥偶们只会死心眼儿地用专业术语呢?还是**oss理解能力强啊。

    赵大:“是的巫先生,就是利用脑电波感知对方的想法,也就是说,女朋友想要什么,他能够提前知道,然后就能想对方之所想,急对方之所急。比如女朋友刚觉得口渴,他就把水倒好了;女朋友刚想问穿哪条裙子好看,他马上把觉得好看的递上去了;女朋友刚想要抱抱,他就一个猛子扑倒了......酷不酷,牛不牛,激动不激动?试问这么体贴的暖男谁不想要?”

    赵大八成是按他老婆的要求去揣摩的,其实并不是所有女人都有相同的需求和喜好。

    有的女生就喜欢禁欲系男生,还有的偏偏喜欢冰山美男,越对她爱答不理,她越是欲 火 焚 身地梦想要将他融化,这种也俗称找虐型。

    但换句话说,在感情的路上,大家几乎都曾经找过虐。

    爱而不得,思念一个人又失去联络,这都属于找虐。如果想不虐的话就放手,就一狠心选择遗忘啊!

    他大爷的,为什么又狠不下心忘?

    于是大家在自虐的路上越走越远。

    巫山听得饶有兴趣,然而他更多的是关心技术层面:“技术上可以实现这个读心术?”

    赵大认为**oss明显偏向自己的意见,心里美滋滋。

    “当然可以啊,就是加个脑电波感应芯片的事儿。这个芯片的造价嘛是高点儿,不过绝对给公司值回本儿来,到时候巫先生你就等着数钞票数到手软吧!如果把这个功能给咱们的人工智能男友装上啊,嘿嘿嘿嘿,”赵大捂着嘴幸灾乐祸地偷笑,“基本上人类男性就别想找着老婆了!”

    一旁的赵三急了,狠狠推了一下他的肩膀:“缺不缺德你!你是早有老婆了所以不担心了,那我们这些光棍儿咋办你说说!俺们的情商能跟会读心术的比吗?”

    赵三的声音忽然带了哭腔:“我家是三代单传啊巫先生,我不能找不着老婆啊巫先生,你要给我作主啊巫先生555!”

    一个芯片,怎么就能影响三代单传找老婆的千秋基业呢你说说?

    巫山听得津津有味儿,心中自有分晓,却勾着嘴角打趣:“你们3位赵工,完全可以手心手背少数服从多数嘛,赵二是怎么说的?”

    一提到赵二,赵三更加义愤填膺:“别提赵二了,他正跟他家亲爱的小倩打得水深火热呢,他投弃权票!”

    巫山大笑。

    这3位赵工技术上是大牛,生活中真是3只活宝。

    不过赵二之所以现在会陷入热恋,赵三当初也没少帮忙,把装着赵二的大盒子抬进张倩兮家,就有他出的一份力。之前他诚心想帮忙撮合,现在是诚心羡慕嫉妒恨。

    赵大问:“巫先生,那你到底支持哪边儿呢?”

    巫山:“我支持哪边不重要,问客户就行。客户喜欢想自己所想的暖男型,就上这个芯片;客户喜欢保持神秘感,或者喜欢朴实敦厚型,就不上。”

    赵大和赵三同时一拍脑门儿:“哎呦我去,怎么就忘了问问客户的意思呢!”

    研发工程师啊,技术为上,客户服务意识比起市场部和客服部还是差了点儿。

    巫山:“别忘了,客户永远是上帝,有问题问上帝。”

    说完拍拍屁股出去了。

    赵大跟赵三议论:“咱们巫先生婚后估计很美满,性子都变了,笑容也多了,还会开玩笑了呢!”

    巫山办完了在分公司该办的所有事情,一下午总觉得好像还有个什么事儿似的,可是想来想去竟然想不起来。

    后来,在看到赵大发来的关于感知对方脑电波的芯片的具体介绍时,他忽然恍然大悟芯片!我是想起了芯片。

    那张定期更新保存我记忆的芯片呢?为什么麻阳很久没来更新了?

    多年以前,巫山就领先潮流地想到,自己那么热衷于极限运动,难免受个伤什么的,如果能定期把自己的认知和记忆更新到一张芯片上就保险了。

    等科技足够发达了,说不定还能重新输入到失忆或受伤的脑子里。

    不过具体怎么实现呢?似乎只有开颅才行。但谁会闲的没事给脑袋开个刀呢?

    那时巫山酷爱滑雪,尤其是那种布满树木和大石头、险象环生的高难度滑道,很容易受伤,特别是头部。

    可是一旦醉心于那种运动,越是危险,越是充满挑战,就越心痒。

    后来有一天,巫山果然出事了,重演车王舒马赫的悲剧,头部狠狠磕在了一块巨石上,即使戴着厚厚的滑雪头盔,还是因为速度过快、撞击过猛而陷入昏迷。

    麻阳借着做开颅手术取出血块的机会,按巫山之前的要求,让主刀大夫在正常手术之余,将只有几个分子那么大的纳米机器人,装进巫山脑部负责记忆的海马体里。

    纳米机器人是一种全球最微型的机器人,它小到肉眼看不见,可以在人体内“巡逻”,去除寄生虫,粉碎结石,疏通堵塞的血管,锁定病灶后自动释放所携带的药物......

    总之它在人体内闲来无事,溜溜达达这儿看看,那儿检查检查,有病治病,而人体则完全没有感觉。

    巫山体内的纳米机器人还携带有微型芯片。

    当外界另一块配套储存芯片靠近他头部的时候,他的记忆和认知就像被转到另一台电脑一样保存了起来。

    他把外界用于保存的那块芯片交给了麻阳,外表是一个由黄金和白金锻造u盘。

    虽然不知道将来到底用不用得上,但留着总没坏处。

    以前每隔几个月,麻阳就会更新保存一次数据,但是最近两年多居然都没提这件事了。

    麻阳当然想不起来了,因为根本就没这个必要了,巫山早就换人了。

    当然,他本应该假装继续这个工作的。但因为潜意识里觉得没必要,加上近两年来事情又多还一直提心吊胆,所以忘得干干净净。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如果是以前,想到这里巫山肯定马上就打电话给麻阳,才不考虑半夜别人是不是已经休息了。

    而现在,看看夜已深,他努力按捺下心中的不安,决定等明天早上到公司再跟麻阳提这件事。

    现在巫山的自主意识,已经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左右设定的程序,比如他现在就不想1点入睡,而是想起来健身。

    毕竟有好的体魄才能胜任繁忙的工作,才能给小娇妻幸福啊。那么今日的入睡程序就自动作废。

    以前巫山喜欢的运动虽多,但跑步是他坚持得最好的一种,尤其是长跑。

    虽然他家里有昂贵得顶别人几十辆车的跑步机,但他最喜欢的还是在户外跑步,尤其是跑道两边有优美风景可以欣赏的那种。那也是人与自然合而为一的一种方式吧。

    那时威风还在,每次出门锻炼总兴奋地在他左右又叫又跳地助威,一人一狗,跑得十分欢乐。

    但由于时间、地点、天气等等限制,结果还是跑步机的时间比在大自然里跑步的次数多得多。

    来到自家健身房,活动活动手腕脚腕,压压腿,然后巫山踏上了他已经多日没有“临幸”过的跑步机,先慢跑,逐渐加快,最后成了飞毛腿......

    高速跑了半个小时之后,仍旧没有出汗的巫山停了下来,因为不觉得累,他只好通过测脉搏来检验自己的运动成效。

    这才想起,居然好久好久没测过脉搏了啊。

    两指熟稔地搭在腕上,这个动作他以前重复过千千万万次,因为以前常常通过测每分钟的脉搏来计算运动量是否达标。

    可是左找找,右找找,诶,怎么找不到啊?

    虽说皮肤类金属化,却并没有失去肌肉的弹性,摸起来跟其他人的皮肤没什么差别,也能够看到血管,怎么可能摸不到脉搏呢?

    巫山不甘心,从他的专业大药箱里拿出专业检测设备,将感应器的一端绑在自己手腕上,启动开关。

    只要是个活人,无论多么微弱的脉搏都能被这种灵敏的机器检测到。

    可是,电子屏幕上显示的却是“没有检测到脉搏”!

    “我还就不信了!”

    他又用机器检测心跳频率,结果屏幕上依然大言不惭地显示“没有检测到心跳”!

    巫山傻眼了。

    难道机器坏了?

    可是他自己摸自己的心跳,也丝毫感觉不到。

    近来所有的疑点涌上心头,汇在一起掀起万丈波涛。

    这股巨大的力量不断撞击着巫山的心扉,让他不找出个原因不罢休。

    最后,他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想起了最近看过的那部电影《替我活下去》。

    电闪雷鸣般,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

    最可怕的地方是,如果按这部电影的情节来解析自己身上的种种疑问,居然各个迎刃而解,且天衣无缝!

    这个意外的发现,让一向泰然自若的巫山紧张到全身战栗。

    忽然一下就觉得,自己为之辛辛苦苦奋斗、并很想好好守护的事业、爱情、家庭,可能早就已经失去多时了......

425 今天特别想你

    巫山:“麻阳,下班后有事么?”

    今天是给罗小罗上书法课的日子,但麻阳还是说:“你的事优先。”

    于是上了巫山的车子。

    巫山有点不对劲,一直盯着他看,像审视一个陌生人。

    不过麻阳没有注意到,还以为他要跟自己商量今天会上提到的某件重要公事:“巫山,关于三清里那块地......”

    没想到巫山罕见地打断他:“你很久没替我更新记忆了吧?”

    麻阳心里“咯噔”一下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怎么把定期更新记忆的事儿给忘了呢?

    主要是潜意识里觉得,巫山真身出事之后,就没这个必要再更新了。

    哎呀,疏忽了疏忽了,这戏演得不够完美!

    他刚想搪塞过去说明天带u盘来,巫山却忽然长臂一伸,有力的五指抓住了他的胳膊。

    麻阳一惊:“你这什么意思?”

    巫山接下来一字一顿说出的话,差点儿没把麻阳吓死

    “我!还!活!着!么?!”

    一向胆大的麻阳几乎魂飞天外,就算喜怒再不形于色,也多多少少有些舌头打结:“巫山,大大大白天的,你这这这说的是什么话?”

    麻阳心里飞快地琢磨着,是巫山已经洞悉了所有的秘密,还是程序出故障了?

    反正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要真有什么情况,就只有想办法将他放倒,然后进行系统检修和维护。

    巫山原本就是面瘫,在遇到小白之后才逐渐有了轻微的感情流露,但大多数时候他的脸看起来很严肃,此刻就更不用说了。

    “我是问你,我现在是人,是鬼,还是人工智能?”

    问出这一句的时候,巫山自己也感到很震撼。

    让一个行走/言语如常的人,相信自己已经死了,是极其困难和不合逻辑的。

    但无论用哪种推断方法,巫山得出的都是相同的结论,唯一的结论。

    那块芯片可以让死去的巫山复生,但是却无法模拟巫山不同身体状况下(比如剧烈运动前后)的心跳和脉搏。

    巫山不禁心惊肉跳地猜测,自己是什么时候死的,又是怎么死的。

    毕竟,谋财害命谋杀首富之类的故事,常常出现在文学作品里。

    可是,身边的人似乎都没太察觉到自己的异样,这说明自己还是以真正的巫山的身份活着。

    那么,唯独掌握着那块储存记忆u盘的麻阳最可疑。

    从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巫山,有些伤心了。

    比他自己死了,更令他恐惧听到的消息,是麻阳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被深信和挚爱的兄弟背叛,这件事本身就可以要了巫山的命,就可以让他的整个世界黯淡无光!

    而麻阳呢,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这一天的到来,不过都是幻想自己来告诉巫山真相,却从没想过他会主动问出这样的话来。

    而且还问得这么一针见血。

    巫山犀利的目光在他无比信任的麻阳脸上转了又转,麻阳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无法逃脱他的眼睛。

    “喀!”

    车门自动上了锁。

    看来今天,巫山不弄清楚事实真相不会放他走:“那个定期更新我认知和记忆的u盘在你手上,你也是除了我自己之外,唯一知道u盘保险箱密码的人。

    只有你,有能力在我死之后,打造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工智能,我说得对么?”

    麻阳薄唇紧闭,不发一言,在没完全弄明白状况前,他不打算随便发表自己的看法。

    这可不是像讨论哪块地比较好,什么产品最有前途之类的话题。

    巫山继续说:“你一定想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吧?

    昨晚我在家健身,想起很久没有测过脉搏了。人安静时的心率一般是60100次/分钟,剧烈运动之后在180200次左右,你猜,我在跑步机上快跑半小时后的心率是多少?”

    麻阳如坠冰窖。

    答案他再清楚不过了。

    巫山勾了一下嘴角自问自答:“他大爷的,我根本就没!有!脉!搏!”

    见麻阳还是没有开口,巫山继续“撒盐”:

    “我自己摸不到脉搏,机器也测不到。除此之外,我也没有心跳,不打嗝,不放屁,不咳嗽,不打哈欠,不出汗,不会累,无需看日历就可以精准地算出历史上任何一天是星期几,无需看时间就能确定此刻是几点几分几秒。还有,我身上某些附件的尺寸也发生了变化......”

    麻阳的心又“咯噔”了一下,感到对自己而言的世界末日就快要来了,应该就是今天吧?

    巫山:“麻阳,跟我说实话,巫山是不是已经死了?而现在你面前的这一个,只是延续了巫山认知和记忆的替身而已?”

    这话好比一根针,狠狠刺进麻阳的心脏。

    尽管他自认为已经做好了准备,而且做了很长时间的准备,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他依然觉得亚历山大得超出自己能够承受的范围。

    一瞬间,麻阳脑子里转过了很多想法,他想他可以硬着头皮说,咳咳,这些跟你的身体金属化有一定关系;或者,巫山你是不是太累了,怎么净说胡话?

    但是沉默良久,他听见自己颓废地承认

    “是的,巫山早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你是个超级人工智能,是他生命的延续。”

    麻阳不是不想继续保护沈长歌不受伤害,而是觉得事到如今,一切的解释都是狡辩,苍白的谎言在巫山的强烈怀疑面前已经无法继续欺骗。

    也许换了别人还能再撑一段儿,可演技不佳的麻阳不行。

    读过不少厚黑学书籍的麻阳,最终还是没能把自己的脸皮练得“厚如城墙,黑如煤炭”。

    其实这只是厚黑学的第一层境界,后面的“厚而硬、黑而亮“,以及“厚而无形、黑而无色”就更不要说了。

    所以在厚黑学的操练方面,麻阳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顶多能用这些知识预防别人的算计而已。

    说完之后半天没有听到回答,麻阳居然都没有勇气去看对方的脸。

    他知道换了谁,谁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尴尬时刻,小白的电话打了进来。

    巫山,暂且还叫他巫山吧,怔怔地捧着手机看了半天。

    此处应有泪水。

    但是他没有泪腺。

    “喂,暖暖,”他不但不避讳麻阳地接了,还把手机放到耳边柔声说,“想我了是不是?”

    小白在那头浅笑:“你旁边有没有人啊?让人听见多不好意思。”

    巫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想我,我也想你,尤其今天特别想,特别特别想。”

    小白的嘴角浮现出巫山看不到的一对小梨涡:“你现在下班了吗?今天会按时回家吗?”

    巫山:“很快就可以走了,你先回去等我。”

    小白欢喜万分:“好啊,那你想吃什么,我亲自下厨给你做。”

    巫山沉吟片刻:“柠檬嫩牛肉,酸甜萝卜丁。”

    这些都是承载了他和她过往记忆的菜。

    小白很开心:“好啊好啊,你竟然还记得我会做这两道菜!那我赶快回家准备去,等你哦!”

    她的腿好得差不多了,已经回单位上班了。

    巫山的喉结动了动:“好。”

    小白刚要挂电话,巫山喊:“等一下!”

    小白:“还有什么?”

    巫山柔声说:“我爱你。”

    小白有些意外,平时他没这么肉麻啊:“你今天怎么这么好?有点儿不对劲呦。”

    巫山故作平静地说:“我先挂了,快点忙完快点走。”

    小白:“好啊好啊么么哒。”

    巫山能想象得出,她在那头快活得满屋转圈圈的样子。

    扔了手机,巫山颓废地趴在方向盘上,表情是罕见的痛苦,源于人工智能内心的痛苦。

    此生遇见难题无数,最后都冰解的破,以为自己是无坚不摧无往不胜的,谁知,真正的巫山早已灰飞烟灭!

    他觉得自己所谓的“爱”是如此苍白,自以为能给那个女人幸福,实际上是坑了她一辈子。

    看到这一幕,麻阳心中同样不好受,可是世间根本没有什么合适的语言来安慰一个貌似活着、其实却已经死了的人。

    车的空间有限,然而就是在这一方狭小的天地里,在如此短暂的一瞬里,溢满了人世间最悲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巫山抬起头:“说说吧,怎么会弄成这样的?”

    记忆的闸门大开,腥红的回忆转瞬将麻阳吞噬,他就把巫山当初是如何意外闯入g国海滩禁区,如何葬身鱼腹,自己又是如何拿着u盘去找学无涯紧急订制人工智能的事情,一五一十全说了。

    末了他又说:“正常情况下,当时我应该第一时间打电话报警,可是即便警方来了也已然回天乏术。我忽然想到保险箱里的u盘,那里面有巫山截止事发几日前的全部记忆和认知;我又想起一个朋友不久前才宣布,他已经有能力研发能以假乱真的人工智能;再加上,我不忍心你的家人,尤其是你母亲悲痛。这些因素导致我一时头脑发昏,做了这件疯狂的事。其中漏洞重重,所以我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谎来弥补,我的良心也一直受到谴责和折磨。你不是问我到底为什么头痛吗?这就是真正的原因。”

    麻阳终于说出真相之后,反倒感觉轻松了。

    “我懂了,”巫山嘴角带一丝凄笑,“所以,什么皮肤类金属化,只是骗我的对么?”

    “没错,”麻阳沉吟片刻,“不过你的认知发展倒是好得超出预期,看样子已经与这具人造躯体结合得天衣无缝。总之,一切都是我的罪过,现在你已知情,不管你接下来想怎么做,我都会支持你。不必考虑我的感受。”

426 一秒恩断义绝

    当一个人兴致勃勃准备拥抱生活、追逐理想、享受爱情的时候,却被告之一切的美好只是幻影,是自己现在这副躯体不配享用的。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麻阳用的是义肢,而可以说巫山用的是“义身”。

    对于巫山的反应,麻阳感同身受。

    提心吊胆了两三年,他到此刻反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平静,默默注视着巫山,心如止水地等待着他宣判。

    倘若巫山为了被蒙在鼓里这么久而愤怒,麻阳便会随便他揍自己一顿;

    倘若巫山说你去自首,麻阳便会去警局供认不讳自己当初的知情不报和伪造身份;

    倘若巫山说,从此以后你我不再是兄弟,那么,麻阳便会肝肠寸断。

    算了,反正肝肠寸断也不是第一次了,早在目睹腥红海水的时候就已经断过一次了。但他最怕面对的是,沈长歌知道真相之后的反应。

    巫山将插进头发里的十个手指拔了出来,得知真相后首次开口:“你那个开发人工智能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最先问了这么一句。

    麻阳一愣,随口答道:“他叫学无涯。”

    “没听说过,”巫山由衷地赞叹自己的“厂家”,“真是个牛人,应该问问他愿不愿到巫氏来发展。”

    “啊?!”

    麻阳彻底石化。

    没想到在谈论生死、肉身和灵魂这么严肃的话题时,巫山竟然还惦记着公司的发展,看来原意识中的商业头脑一点都没少啊!

    麻阳一愣神的工夫,巫山伸手按在他肩上:“说真的,如果咱俩换个位置,在那种时刻,我八成也会想到利用手里的u盘。这不正是存储认知和记忆的初衷么?灾难无法阻止,但有了u盘,有了高级人工智能,成功地复制了一个巫山出来,能让我的家人免受伤害,或者至少晚一点受到伤害。”

    听到巫山这么说,麻阳感到格外欣慰,但是巫山的话还没说完:“况且,你也并没有利用这个机会控制我,侵吞公司财产。你应该为此担惊受怕很久了吧......兄弟,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一瞬间,麻阳觉得拨云见日,长久以来的忧虑烟消云散,让他饱守折磨的头痛也从此不治而愈了。

    但是,巫山自己接受了自己,不代表他的父母、妻子、弟弟和身边其他人也能接受这个现实。

    麻阳毫无保留地把巫山目前的维护方法、需要注意的事项,以及另外一名知情人华小佗等信息都告诉了他本人。

    到此刻,巫山长期以来的疑问都找到了答案,他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不再喜欢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为什么不能出汗,为什么不会打嗝放屁打喷嚏打呼噜,为什么在夜里不开灯也看得格外清晰,为什么爱犬威风生前对自己既亲近又远离,为什么能够随口说对历史上任何一个日子是星期几......

    不可避免的致命颓废之后,巫山忽然一勾嘴角自嘲道:“我现在拥有不少超能力呢,而且正经是个不老不死的永恒之身,以秦始皇为首的一堆皇上都得羡慕我。”

    麻阳也羡慕了一下他的脑洞,然后问:“所以你希望继续保密下去?”

    巫山:“没错。这是目前最稳妥、把受伤害面积控制在最小的方法。”

    麻阳为难地提出:“那小白那边?”

    巫山的目光黯淡了一下:“我就告诉她,收养一个孩子也很好。”

    他简直不敢去想象,她失望的眼神......

    巫氏大宅。

    小白如一只欢快的小鸟扑进巫山的怀抱:“终于回来啦,官人点的菜我已经准备好了,快去洗手吧!”

    巫山望着她全心全意幸福的样子,想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心里不是个滋味儿。

    今晚他们没有去大宅里的主餐厅,而是在他们俩的套间里过二人世界。套间里有个略小一些但也很漂亮的餐厅。

    雅致的桌布上摆着一个复古烛台,四只丁香花味道的红烛静静燃烧,周围还环绕着一些鲜花,满屋芬芳。

    桌上不仅有柠檬嫩牛肉和酸甜萝卜丁,还有红烧鱼和其它菜肴汤羹,红红绿绿的,荤素搭配得让人一看就有胃口。

    因为小白不喜铺张浪费,所以不算太丰盛,但对两个人的胃来说,绝对够了。

    看这气氛,本该是个挺隆重的约会。

    小白关上灯,借着浪漫的烛光拉着巫山的手走到桌前:“好久没尝过你媳妇儿我的手艺啦,今天可不许挑食哦,我不要听‘好吃’,我只要看空碗。”

    吃得精光连一粒米都不剩的碗,那才是“好吃”的终极体现。

    现在巫山已经不惧怕“吃”这些东西了。会立刻对零件造成危害的酒精除外。

    既然麻阳已经跟他把话说开,他知道只要一个小时内要将那些不该吃但“吃”进去的东西取出来即可。

    取出来的具体方法是,将胸腔内的储物盒拿出清空即可。

    换句话说,巫山今晚可以当着小白的面随意进食。

    巫山端起了盛好米饭的碗。小白往他碗里夹了好多菜,堆得都冒尖了,然后笑盈盈地看着他,目光里充满期待,期待他好胃口,期待他的表扬。

    这可能是任何一个寻常妻子的正常表现吧?

    从来不知恐惧为何物的巫山,忽然害怕得要命,比等着老师当着全班念分数的学渣还要害怕。

    如果她知道跟她同床共枕的丈夫不是人,而是一个人工智能,她会有什么反应?

    觉得屈辱,觉得被欺骗?

    如果知道永远不会有属于她自己的孩子,这么爱小孩的她,会不会愤而提出离婚呢?

    巫山更害怕了。害怕她嫌弃自己不是血肉之躯,说不定她还会觉得恶心,觉得荒唐......

    巫山不敢想下去,以至于小白的手在他眼皮底下挥了半天,他才反应过来。

    小白笑盈盈:“你在想什么呐?是不是被饭菜的香气熏晕了?”

    回过神来的巫山微微抬了抬嘴角:“是啊,我在想,我是不是娶了个精通十八般武艺的小仙女?”

    小白笑得更开心了,两只小小的梨涡在他面前晃啊晃,好看得直晃眼:“夸得天花乱坠你还没吃一口呐!”

    巫山从容地夹起一筷子放进嘴里。

    小白贴近他,近得都快趴在他鼻子上了,目不转睛盯着他,心想怎么还不夸我啊。

    巫山咀嚼了一会儿:“嗯,好吃,以后每个星期至少给我做一次。”

    小白立马乐得见牙不见眼,都笑成一朵花儿了:“是吧,别的菜不敢说,至少这几道菜啊,家里的五星级大厨也不一定有我做得好呢!”

    巫山正怀着痛苦沉浸在她醉人的笑容里,忽然

    小白的表情变了,一手捂住了嘴干呕了几声,然后起身跑进洗手间去了。

    巫山跟到洗手间门外:“你怎么了?”

    小白无暇回答,只觉得浑身难受。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洗好脸走出来。

    巫山关心地问:“怎么脸色这么差?身体不舒服么?”

    小白低着头,抿着嘴,略显苍白的脸上逐渐浮上一丝红晕:“笨呐,这都不懂。”

    巫山一头雾水:“懂什么?”

    小白:“你的耕耘八成是有收获了呗。”

    巫山顿时吓得说都不会话了:“什,什,什么收获?!”

    小白满脸通红地扎他怀里:“你一直盼望的宝宝呀。”

    五雷轰顶,巫山只觉欲哭无泪说不出话来。

    是啊,如果再早一天,听到这个消息他一定会开心得飞起来,抱着她转上几十个圈;但是现在,他刚刚得知自己并非血肉之躯,永远不可能有后代,他的妻子却说有喜了!!

    这么短的时间内,巫山两次受到致命的打击。本来身份的真相就令他自卑,而小白的这个所谓“好消息”更是要了他的命。

    他个子高,靠在她胸前的小白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电视剧不都这么演的吗?不过试纸没有了,明天应该就能确认了。你,高兴吗?”

    还问他高不高兴?

    一股无名火“嗖”地涌了上来,巫山忽然一把推开了她,力气之大,让她一个趔趄险些撞到墙上。

    小白好不容易站稳脚步,杏仁目里全是惊诧:“巫山,你这是干嘛?”

    一向理智的巫山,在双重打击之下情绪已濒临崩溃,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那只曾温柔抚过她每寸青丝的大手薅住了她的衣领:“女人,原来你也会欺骗朕!”

    小白难以置信,万分委屈:“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欺骗你了?”

    巫山义正言辞:“我以为你跟那些白莲花不一样,结果你居然比她们装得还好,还逼真,比她们都厉害,当初你学什么幼教啊,怎么不去报考电影学院?”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小白快哭了。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雪亮的刀子戳在她心上,伤害着她的自尊,和他们曾以为固若金汤的感情。

    好好的一顿浪漫二人烛光晚餐,还没吃几口,怎么忽然就变成了恩断义绝的样子?谁来告诉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巫山的眼里迸射出一种让她感到陌生和恐惧的狠戾之光:“我,对你不够好么?说,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背叛我的?!”

    背叛?何来背叛?

    小白觉得面前的巫山又变回了初次见面时的蛮不讲理的恶魔。

    而她面对强势的他,也防御性地自动变回了对付恶魔的呛口小辣椒,倔强地咬住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应该跟我道歉!”

    “道歉?该道歉的人是你才对,不过我并不稀罕,”只要意识还在,自尊就还在,巫山苦笑一声,“我唯一有兴趣知道的是,那个王八蛋是谁?!”

427钱这东西难赚易花,情这东西难得易丢

    “这种混账话你也能说得出口?”

    小白气得血往上涌,悲愤交加,眼含泪光给了巫山一个响亮的耳光。

    巫山没有躲闪,也没有及时抓住她的手臂,主要是觉得跟她力量相差太过悬殊,懒得招架,于是脆生生地挨了这个耳光。

    小白打得手疼,但是心里更疼。

    这才嫁过来几天呀,曾经山盟海誓情意绵绵,本以为会白头携老的夫君就变成了暴君,还质疑自己的忠诚!他凭什么?

    不是他夜夜勤奋耕耘吗?不是他渴望让父母早日抱上孙子,享天伦之乐吗?

    为什么收获丰收的果实时,他却性情大变呢?

    太阳穴在跳,呼吸艰难,视线模糊,就好像这屋子里下雨了一样,滂沱大雨。

    讽刺的是,桌上,小白精心烹制的菜肴还没凉透呢,旁边还摇曳着新婚之夜般的大红烛光。

    她本来以为,在烛光里向他宣布那个“好消息”的时候,他一定会兴奋得一蹦老高,或者会把自己抱起来转上几十个圈儿,然后在自己额头落下一个深深的吻。

    她本来做好了跟他一起拥抱新生活的准备,也做好了为他变成一个完整女人的准备。

    可是一眨眼,天崩地裂了,爱情被飞石砸中,叽里咕噜不知道滚到哪个深坑里去了。

    别的菇凉受了委屈,大不了一跺脚回娘家了。娘家有父母温暖的怀抱,可以把她们宠成小公举,还可以全家人一个鼻孔出气地一起数落婆家的不好。

    可是白云暖没有娘家。

    嫁过来之后,是喜是忧,是福气亦或是委屈,都只能自己扛着。

    冯院长可以勉强算是她的娘家,但问题是,院长的“儿女”太多,她自己年纪也大了,有心无力照顾不过来。

    如果福利院这么多拨儿孩子,谁有点儿什么事都回去找院长哭诉解决,那冯院长早就累垮了。

    白云暖虽然暂时还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但强烈的自尊心促使她奋力从衣橱里拖出了一个箱子,胡乱地往里面塞了些必要的衣物,拉着就往门外走。

    信任是爱情生存的氧气。既然昔日的爱巢里已经没有了信任,那么她就该走了。缺氧,爱情如何能顺畅地呼吸?

    背过脸去的巫山长身玉立,浑身散发着凛冽得可怕的气息。

    如今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了如指掌,知道如何利用红外线探测功能感知自己背后的事物。

    他可以轻易感知到,曾经最爱的女人,正在收拾东西要离开这个家。

    她这次离开的意义非同凡响,很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意味着他们曾精心守护的爱情灰飞烟灭,也许还会留下或浓或淡的恨意在心头。

    可是巫山纹丝不动,没有回头,不做挽留。

    走吧,走吧,他想,反正我已经不能算个真正意义上的男人,也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

    这样的女人,就算现在不背叛我,等知道我的真实情况后,肯定一样还是要背叛的,不过是个早晚问题。她现在是要光明正大地去找她那个相好了吧?

    巫山心痛地仰头望天,仿佛看见天上那颗云暖星,正在云层背后嘲笑他,聪明一世,最后还是栽在一个“情”字上。

    怪只怪自己眼瞎,千挑万选,最后竟宠爱了这样一个没良心的女人。

    要不是刚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知道了自己身体的秘密,八成就要傻乎乎的当接盘侠了,还不知道要被她骗到什么时候!

    自己身份的真相让巫山多多少少感到有些自卑,而小白的背叛,让他这份自卑混上了愤怒,然后无限放大。没闹出血案来,已经是巫山极力在控制自己了。

    也有那么一刹那,他觉得还不如死得干干净净好,干嘛要保留下意识和记忆呢?

    一具借来的躯体,多么无能为力!还不如一了百了,就不用再尝人世间的痛苦了。真没想到,被背叛的滋味,竟然这么苦啊!

    是啊,以前谁敢让巫山尝被背叛的滋味呢?

    小白走得决绝,情急之中没考虑那么多别的,比如沈长歌的感受,冯院长的感受,家丁的议论,甚至传出去之后,媒体的报道、民众的态度、巫氏的股票价格等等。

    她是因为爱,而不是财产,才嫁给这个男人的。现在既然光有钱没有爱了,那还留下干嘛呢?

    钱这东西难赚易花,情这东西难得易丢。

    她拖着箱子走到院子里,家丁问她去哪里,她只回答,有事出去。

    没人拦这位少夫人,不过各自觉得奇怪,大晚上的,少夫人一个人出门,宠妻狂魔巫先生不跟着吗?

    最后,还是秋林拦住了她。

    小白:“秋林,你放手,今天我一定要走。”

    秋林:“我知道,你一定会说,这个家我呆不下去了,对不对?”

    小白看了她一眼。的确,电视剧里的台词都是这样的,她俩在蜗居小屋的时候还一起看过类似桥段。

    秋林:“但凡是这么说的角色,之后都会乖乖地回家,何苦折腾一趟呢?有问题就解决问题,逃避不是办法。”

    小白:“我不是在逃避,这就是我解决问题的方法。”

    秋林向小白身后看了看,巫先生没有跟出来,估计是两个人都气得不轻。但现在显然不是打听具体怎么回事的时候。

    不过看小白的表情就知道,这一次闹别扭的程度不同于以往,绝不是旁人三言两语就可以化解的。

    秋林眼珠一转:“我请你吃冰淇凌?”

    小白:“不吃!”

    完了完了,秋林想,连大爱的冰淇凌都不能诱惑她了,看来问题是真严重了:“你要离开巫家是吧?好,我陪你一起走。”

    小白拗不过她。

    秋林干脆利落,自己的私人物品什么都没有拿,就陪着小白出了巫氏大宅。

    因为是晚上,沈长歌已经睡下,不知道这件事。

    等第二天早上她用早餐的时候,老文悄悄告诉她:“少夫人昨晚离家出走了。”

    丈夫身体大为好转,沈长歌最近才刚刚觉得心里踏实一点,一下子又被这个消息雷得外焦里嫩:“为什么?!”

    老文淡淡地说:“我们都不清楚。但是巫先生似乎也被气得够呛,都没追出去,也没张罗着把她找回来。”

    沈长歌急了:“不找哪行!赶紧派人去找!”

    老文说:“老夫人您别急,我已经瞒着巫先生派人去找了。”

    沈长歌:“那就好那就好,多谢你啊老文。”

    老文暗自得意:“不谢不谢,为老夫人分忧是我分内的事。不过要我说呀,现在的女孩子,一个个的脾气真是太冲了,动不动跟自己的丈夫吵架,有事儿没事儿还拿离家出走来吓唬人。我看呀,过去那些三从四德,是时候卷土重来了,该让现在的姑娘们好好学习学习。要是女人不好,整个一个家都......”

    老文注意到沈长歌的脸色已经足够难看,于是停住不说了。

    沈长歌:“你的意思我清楚了,现在不说这个了。”

    老文恭恭敬敬:“是,老夫人喝茶。”

    “啪!”

    茶碗盖子一扔。

    沈长歌猛地起身:“我哪还有心情喝茶!大山呢?!”

    老文:“巫先生上班去了。”

    沈长歌:“他居然还能四平八稳地去上班!”

    沈长歌当了巫家这么多年的女主人,尽心竭力维护着巫氏的名誉。可是无疑,“巫氏夫妇新婚不到半年就分居”,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对巫氏都不会是个利好消息。

    名誉还只是一方面,她更希望自己的儿子和儿媳能够幸福。不过现在闹成这样,是谁的错还不一定,也有可能,一个巴掌拍不响,两个都有错。

    以前巫天行对哥儿俩棍棒管教的时候,沈长歌护犊心切。但现在,在巫山和小白的这段关系中,小白明显处于弱势没有人站在她身后为她撑腰,而且巫山还占据着“主场”。

    沈长歌想,只要她肯回来,自己一定好好说说儿子,好好为小白作主。

    可是,小白这孩子也挺有主意的,最初打交道的时候就领教过的,希望这次还能有挽回的余地。

    沈长歌:“对了老文,这件事情不要对外声张。”

    老文:“这个自然,您放心。”

    人言可畏。可能本来没多大点儿事,被人们传来传去,搞不好事情就闹大了。小白听了不该听的话,说不定就更不肯回来了。

    老文跟易如风通电话汇报了一下情况,把易如风高兴得要命。

    嘿嘿,终于等到这一天啊!但愿是白骨精真的跟什么人有染,这简直是让她离开山哥的最完美方法!

    然后山哥免不了要愤恨,要委屈,要痛苦,要意识到自己眼瞎。

    好,实在是太好了!我他大爷的都痛苦这么久了,也该让巫山尝尝痛苦的滋味了!顺便让他看清楚,他爱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易如风让老文把这事想方设法地小事化大,能传多远传多远。

    于是老文开始了兢兢业业的嚼舌根大业,不论是跟其他家丁还是电话里跟朋友提起少夫人离家这件事的时候,不但添油加醋还弄得特神秘,声音压得低低的。

    八卦完之后,还煞有介事地嘱咐人家:“不要外传啊,你知我知就行了,不然对我东家的名誉不好。”

    在巫家大宅里,大家还顾忌一下老爷夫人的脸色,出了巫家,外面的人更无所顾忌,而且广大人民群众对这种首富+婚姻的八卦特别的津津乐道,自行脑补情节无数,人人是自学成才的编剧和导演。

    不过,由于巫氏跟媒体很铁的关系,有些东西媒体是不会公开报道的。

428 如果想念,他早就开口了

    巫山照常去公司上班,但是又恢复了面瘫,以及目不斜视,以及逢人不理。

    而且在面瘫之上还添了几分“生无可恋”。这种表情是全球失恋人士的标配。

    这是有史以来巫山头一次觉得,上不上班都没那么重要了,以前长期为之奋斗的“将巫氏打造成为全球最强企业”的梦想,也变得毫无颜色,毫无意义。

    容秘书还是第一次看到**oss生无可恋的脸,他坐在办公桌前像尊蜡像似的,半天也不动一下。

    平时他可是分秒必争,从不浪费时间的高效典范。哪怕等电梯的两分钟,有时候他还抓紧做几个俯卧撑呢。

    现在,工作上的事你问他,他也回答得有一搭没一搭,偶尔还鸡同鸭讲驴唇不对马嘴,这是受啥刺激了?

    有电话进来。

    巫山按下免提告诉秘书:“不接。”

    容秘书小声提醒:“巫先生,是你母亲电话。”

    巫山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起来。

    沈长歌:“大山,你今天还上什么班?还不快去把小白找回来,有什么话两个人好好说。”

    巫山一秒变执拗的小孩:“就不去!”

    幸亏沈长歌早有心理准备,才没被气个好歹:“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床头吵架床尾和,多多沟通嘛,不能动不动就以离家出走收场啊!咱们家尤其是这样,外面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看巫家的热闹呢。”

    巫山依旧是生无可恋脸:“让他们看去吧,这件事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沈长歌瞠目结舌:“什么叫没有挽回余地,难道你们俩刚结婚就要闹离婚不成?当初可是你们想尽一切办法说服我,说要在一起的啊。小白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她走了肯定有她的理由。你呢,你更是个有分寸的人。你们俩昨天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到底为什么吵架呢?”

    巫山能说什么呢?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难道自己对那个女人还不够好么?

    十里长街的玫瑰不说,连天上的星星和自己的心都送给她了。

    她到底为什么要背叛自己?难道世界上还有另一个男人,对她来说比自己更有吸引力么?

    而且现在看来,他们显然在一起很长时间了。

    原来,自己在那个看似简单的女人眼里,一直是个笑话!

    她跟那个神秘人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勾搭上的,多长时间见一次面,在哪里约会,他们约会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

    尽管巫山已经知道,现在的自己并不具有一颗会疼的心脏,但是沉浸在巨大痛楚中的他,忽然感到心尖一颤,想到了孟君遥。

    孟君遥都已经成家生子了,不会是他吧?可是除了他还会有谁?怎么会一直没发现呢?!

    巫山在这头抓心挠肝,心痛欲裂,沈长歌在手机那头听不到回复很着急。

    可是皇上不急太监急,有什么用?

    那边,小白和秋林住进了一个小旅馆。

    秋林跟小白认识的时间不短了,也见证过她跟巫山的小矛盾,但从来没有一次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秋林也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只好默默陪着她。

    一夜无话,连梦话也没有。秋林只听到隐隐的啜泣声。

    秋林蒙上枕头默默地想,唉,爱情这个东西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你说它坏吧,它有时候让人开心得仿佛要长了翅膀飞起来;你说它好吧,它有时候又折磨得人垂泪到天明。

    说来说去,还是当个无情的人最好了。情深不寿啊!

    天刚蒙蒙亮,小白就顶着微红的眼圈起来了,她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戴着口罩出门找药店。

    秋林问:“你哪儿不舒服?要买什么药?”

    小白不答。

    在看清她拿的商品之后,秋林大吃一惊难道她这是要带球跑?

    小白不答,回到旅馆,一头扎进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秋林紧张地迎上去问:“怎么样?”

    小白表情复杂地拿给她看:“果然是两道杠。”

    两道杠是中奖,一道杠是没有。

    秋林有点儿懵圈儿,凝神瞅了半天:“不对啊,两道杠在哪儿?我只看到一道。”

    小白不相信:“怎么会?不是在这儿呢吗?一条,两条。”

    秋林顺着小白手指的地方看来看去,都快看成斗鸡眼了,分明只有小队长啊!到底是我们俩谁的眼睛出毛病了?

    这么简单的一件小事,两个人居然各执己见,而且都非常自信自己是对的。这不是见鬼了吗?

    小白说:“我看我还是去一趟医院好了。”

    因为身份特殊而敏感,口罩始终没有摘下来。

    到医院做检查的时候,偶然听见旁边等候的两个女孩在聊天。

    一个说:“诶你听说了吗?首富两口子吵架闹分居呢,这才刚结几天啊,看来豪门爱情不可能长久啊!”

    白云暖在旁边听得心惊肉跳。

    昨晚上才发生的事儿,这消息是长翅膀了吗?传得也太快了,还有点儿**没有?不禁后怕。

    另一个女孩听得津津有味儿:“是吗?这消息劲爆嘿。看来那个姓白的女的,手腕儿还是不够厉害啊。不过,她这辈子也值了,出了名不说,还揩了首富的油,我指的是首富的美色啊!”

    第一个说:“9494,而且,就算是刚结了就离,分手费首富也不能少给吧?我天,那女的赚大发了,简直是一本万利的交易!”

    第二个说:“钱嘛肯定是后半辈子都不愁了,但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女人吃亏。姓白的被扫地出门后,前赴后继的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名媛送上门去呢。首富人长得那么帅...而且最关键他不是别人是首富啊,那点儿分手费对他来说算什么损失,结18次婚他也结得起啊!”

    另一个双手合十对天许愿:“赶紧离,离完后娶我吧娶我吧,娶我做哪怕第99房姨太太都行,哪怕就一天都行!我保证一不哭二不闹三不上吊,就推倒首富一次过过瘾就行,然后拿了分手费痛痛快快走人!”

    这种三观尽毁的讨论,平时听来就够难受的了,现在听来尤其刺耳,白云暖心里又酸又苦,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懂这个世界了。

    可这样的言论却代表了相当一部分女同胞的心声。

    秋林白了那俩人一眼,扯了扯小白,示意她别在意这些,大夫已经在叫她的号了。

    为了不惹麻烦,挂号的时候用的是秋林的名字。

    慈祥的老大夫看了看检查报告,问蒙着口罩惴惴不安坐在面前的白云暖:“姑娘,结婚多长时间了?”

    小白没好意思说才几个月。

    老大夫很善解人意地不追问了:“家里人是不是催你,你是不是盼子心切,心理压力太大了?”

    小白弱弱地打听:“您为什么这么问?”

    老大夫:“因为你没怀孕,你得的是‘假孕症’。”

    小白:“什么意思?”

    老大夫:“假孕症又叫想像妊娠,多发生于结婚多年不孕的女性。因为种种原因,她们太渴望有孩子了,所以不断人为给脑神经以错误的讯息,导致下丘脑功能紊乱,于是神奇地感觉到恶心、呕吐等等一系列类似怀孕的症状,但这些都是假象。”

    小白恍然大悟。

    是的,之前自己的确压力太大了,想给巫山的父母一个快抱孙子的好消息,让伯父的身体快点好起来,也想以此来证明巫山的身体无恙。

    而关于那个验孕棒棒,显然是秋林说得对,其实上面只有一道杠。

    但为什么小白硬是看到两条呢?

    大夫也解释了,这事儿有点玄,那个叫‘意念水印’,就是因为有些人求子心切,太渴望看到两条杠了,可是在现实中看不到,于是就产生了幻觉,在幻觉中看到的。

    确切地说,另外一道杠只有小白自己才看得到,是她的心理作用。

    人生3大错觉有人敲门,手机震动,ta喜欢你应该也是一样的道理吧。

    望着小白羞愧难当的眼神,老大夫笑着宽慰她:“姑娘,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你这样的情况大有人在,我一天就能碰到好几个。人之常情嘛。回去以后,好好放松心情,不要老想着这件事,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调理好身体和作息,好消息慢慢会有的啊。”

    小白小声咕哝着:“不会了。”

    老大夫没听清:“你说什么?”

    小白站起身:“没什么,谢谢大夫。”

    走出诊室的门,她竟然说不清是轻松还是沉重。

    虽然现在弄明白了只是个误会,完全可以回去跟巫山当面解释清楚,也许他就会羞愧万分地跟自己道歉了。

    但是但是但是,他怎么可以那样说自己?!

    他就这么不相信自己吗,就看不到自己付出的一腔真情吗?那些山盟海誓、天荒地老,原来都是骗人的!

    他的不信任,像一把刀已经深深刺进了她的心脏,血流不止。

    何况,都多少个小时了,他还没有打来电话找自己。如果他后悔了,如果他想念自己了,他早就开口了。

    小白苦涩地勾了一下嘴角。

    也曾在心里为巫山找了许多许多藉口,但没有一个可以成功说服自己原谅他。

    想起冯院长以前问过自己,如果有一天巫山把你抛弃了,你是否受得了?他家还不像普通的人家,他家如果出点儿什么事,是要天下皆知的。

    当时小白信誓旦旦地说不会的,我们会白头到老。

    结果呢,别说7年之痒了,连半年都还没到,心就伤透了......前途渺茫,何去何从?

430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孟君遥:“南枝她病了,感冒发烧,咳嗽流涕,我让她休息两天。”

    “病了啊?”田老太于是话匣子大开,“人有生老病死,生活它本来就是个很俗的事情,你说对不对呀?”

    孟君遥一边整理画具一边点头:“嗯,对头。”

    田老太:“男人都希望找一个不俗的女人当老婆,但是,又要这女人跟他过特俗的日子,你说对不对呀?”

    出于礼貌,孟君遥只得硬着头皮狂点头,心说您讲话怎么这么一针见血呢?我们男的心里有点儿啥想法,全被您老看去了。

    那是当然,田老太已经年过古稀,用她的话说,她过的桥比他走的路还多,她吃的盐比他吃的米还多呢,她开始冷眼看世态炎凉的时候,孟君遥还拖着大鼻涕穿开裆裤呢。

    田老太继续语出惊人:“如果老婆死了,男的一般都会想再娶一个,你知道是为什么嘛?”

    孟君遥石化,被雷得外焦里嫩无法开口,她于是自问自答道:

    “其实不能怪男人没良心,主要是因为他生活不能自理呀,不是找不到袜子就是找不到户口本,要不然肯定就是一件干净衣服没得了,或者自己做的饭实在难以下咽,他得找个人帮他干活呀;但我们女的就没这些问题,因为自己什么都会,就比如我吧,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你看我总是把家里收拾得得井井有条的,儿女都抚养成人,哪个也没学坏,现在又把孙子带得白白胖胖、机机灵灵的,你说对不对呀?”

    孟君遥一口茶水含在嘴里,差点儿没喷出5米远,心想,我家南枝不过就是发个烧而已,三两天就好了,您这思路可真够超前的啊。

    不过细细想来,田老太说的好像还真挺在理。

    以前自己独居的时候,的确是经常找不到袜子内裤神马的,出门的时候本来就急里马慌,还得翻箱倒柜找钥匙,结果无数次导致办事迟到。

    自从娶了南枝之后,好像从没有为找衣服烦恼过,而且衣服还总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香喷喷儿的,钥匙也总是明明白白地挂在家门口一只木制的鹈鹕嘴上,一眼就看见了。

    每天回到家,四菜一汤整整齐齐摆在桌上,一天都没落过。

    孟君遥感慨地想,长这么大,日子从没像现在这么舒心过,托南枝的福,真该好好感恩和珍惜才对。

    可是才没舒心几分钟,一条短消息“叮咚”进来。

    孟君遥看了一眼,脸色立刻就变了,宁静湖水一样的生活被这颗石子激起了涟漪。

    那是一个朋友发来的,说是小道消息,白云暖跟巫家闹翻了。

    因为知道孟君遥跟白云暖很熟,还被邀请参加了婚礼,所以那个朋友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来告诉他了。消息最初八成也是从家丁那里悄悄传出来的。

    有意思的是,每个人一边传还喜欢一边嘱咐:这事儿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可别往外说啊。

    孟君遥慌忙把手里东西一扔,跟田老太说:“实在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改天再跟您聊啊。”

    害得田老太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

    孟君遥脑子里快速转过几个念头,知道小白这丫头自尊心强,万一想不开就糟糕了。

    他第一时间拨通了白云暖的手机。

    此时,小白正站在麻阳的车前,虽打定了主意不回去,却不好不给麻阳先生面子,让麻阳先生跟伯母交不了差,所以内心正百般纠结着。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她有种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感觉。虽说没有娘家人了,但是无论什么时候,听到孟老师的声音总是分外亲切“小白,遇事不要慌,好好沟通,避免误会。”

    这也是孟君遥自己,从那场旷日持久的情伤中所学习到的最重要的东西之一。

    小白:“孟老师......”

    话要从何说起呢?何况旁边还有别人。

    孟君遥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啥也没等着,于是说:“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站在你这边。需要任何帮助,我手机24小时开着。”

    小白听完,今天第三次被感动了。

    孟君遥继续叮嘱:“还有,事情传开后,舆论压力不会小,你要有心理准备,别太往心里去,天塌不下来。”

    他本来还想说,天塌下来我站在凳子上帮你顶着,后来一想,以彼此现在的身份,这么说不合适。再说了,要顶就悄悄帮她顶着得了,还得瑟个啥劲?

    白云暖从他寥寥几句话中重新获得了勇气。

    “天塌不下来”真是安慰人的金句,而且正经没骗人!

    最终,因为不愿驳了伯母和麻阳先生的面子,白云暖还是乖乖回到了巫氏大宅。把话说清楚也好,然后如果需要走,还是一样可以走,反正又没卖身给巫家。

    “为什么把她找回来?她要走就让她走!让她找她的情郎去!”

    白云暖刚一推开房门,就听见巫山在里面义愤填膺地咆哮,一边吼一边撕两人的合影,愤怒程度一点不减当初。

    小白印象里的巫山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一般要么是异乎寻常的冷静、冷漠,要么是浪漫得能要命。

    现在他居然连一点昔日情份都不念,连合影都撕了,而且撕得还那么是地方,刚好一扯两半,照片上的两人天各一方,这哪像要道歉的样子,哪有能沟通的余地啊?

    合影每多被撕一道口子,小白心上的口子也就更加深一点。

    他俩拍这些照片的日子是多么恩爱!转眼往事已成云烟。

    小白气得二话不说,转身欲走,麻阳拉住了她,向她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冲动。

    于是屋里只剩了两口子。

    这几天本来就非同寻常,巫山已经被自己身份的真相打击得体无完肤,搅得痛不欲生,而且自卑到了极点,情绪濒临崩溃。

    这个时候又疑似被绿,对他来说是致命的打击,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和理智去思考了。

    他甚至开始研究,到底怎么样才能让现在这个自己彻底从世上消失,是毁坏电池,还是喝60度以上的烈酒烧掉电路?

    在他这样一种自我封闭、拒绝沟通的心理状态下,15分钟后,忍无可忍的白云暖夺门而去。

    门外急得团团转的沈长歌、麻阳,谁都拦不住她。

    麻阳进去找巫山,巫山气急败坏,暴跳如雷:“帮我准备离婚协议书!我要跟她一刀两断!”

    麻阳也生气了,黑着脸吼:“不管!要准备你自己准备去!”

    也就他敢这么跟巫山说话。

    巫山冲他直瞪眼,麻阳就大剌剌地瞪回去:“当初我不同意你娶她,是你死乞摆列非要娶吧?这么快又要离,婚姻当儿戏,还让别人给你准备离婚协议,你凭什么?我凭什么要给你收拾这个烂摊子!”

    问得巫山哑口无言。

    麻阳:“都是成年人,别胡闹了好不好?”

    巫山:“我胡闹了么?刚才她都已经亲口承认了的,说她心里有别人!”

    这怎么会?麻阳很意外:“那她到底怀孕了没有?”

    巫山生无可恋地说:“我没问。这重要么?”

    麻阳明白巫山的意思心若不在,其它的伤害都是小事情了。不过以自己看人的眼光,小白不像那种人啊!除非她说的是气话。

    其实这个“别人”,小白指的是以前亲密无间的巫山,现在的他变了。

    的确是她的气话。

    人在情绪过于激动的时候,就容易说一些伤害对方的话,或者做一些伤害对方的举动,当然,也会加倍伤害到自己,可谓两败俱伤的“双输”下策。

    可当时想控制住自己,要多难有多难。

    也许随着年龄的增长和性情的逐渐成熟,这种口不择言、行为不经大脑的冲动次数才会慢慢减少。

    虽然巫氏对主流媒体有一定影响力,但民众的嘴可是巫氏管不了也管不过来的。

    而且大众对豪门恩怨这个话题,与生俱来具有一种疯狂的热衷,对于每个听来的细节都要剥皮抽筋般地推敲透彻,就好像有人付钱雇他们这么干似的。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你也永远挽留不住一个存心要躲你的人。

    被伤透了心的白云暖这次真的远走高飞,净身出户,只带了自己的积蓄,巫山给的卡一张都没动。

    她去坐高铁,尽管戴着口罩,检查证件的人看到她的名字还是不免多瞅她几眼。

    坐在车上,也不免听到旁边有人正在津津有味地谈论她的家事,时不时还爆发出一阵阵欢快的笑声。

    为什么对有些人痛苦的事情,对另一些人来说却是那么开心的事呢?她们的每一句八卦都戳中小白的心,就像往她的伤口上撒盐。

    现在白云暖才深刻地体会到以前冯院长说的豪门婚姻失败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是什么意思。

    天色已暗,星光满天。

    高铁咣当咣当地开始走了,所有关于巫山的记忆,都将被抛在脑后碾成尘。

    白云暖很久很久没有过过独自一人的日子了。秋林这次没有跟来,希望她不会怪自己的不告而别。

    小白支着腮帮,眼神空洞地望向窗外的茫茫夜色,忽然发现有一样东西她本来没想带的,结果它还是如影随形、不请自来地粘上来了。

    那个东西就是思念。

    她开始强烈地想念一个人。想他的好,想他的坏,想他让自己融化的情话,也想他让自己绝望的咆哮,然后又觉得,那颗“云暖星”一定在什么看不见的地方笑着自己呢。

    忽然,有一盒盒饭递到了她的面前:“成仙了?还不饿?”

431 简直就是梅菜扣梅菜

    小白吓得抖了三抖:“秋林?你怎么在这儿?”

    原来如影随形的不止思念,还有秋林这个尽职尽责的保镖啊!

    秋林:“别怪我跟着你,这是我的工作,不然我麻烦就大了,老板搞不好会宰了我。”

    小白垂下眼眸:“他才不会呢。我知道是你担心我的安全。”

    秋林:“我敢打赌,其实巫先生也担心你的安全。”

    这话听来有点讽刺的意味,但小白知道不是秋林的本意:“都出来了,不提他了。”

    盒饭就是餐车上买的,面粉比肉多的炸鸡腿,跟梅菜扣肉双拼,还有几根蔫巴巴的青菜,味道完全谈不上好。

    梅菜扣肉里看来看去基本就没有肉,应该叫“梅菜扣梅菜”才对。

    小白看了看:“我吃不下。”

    秋林:“是没有家里的饭好,可这里只有这个卖。”

    小白:“不是我的嘴吃刁了,是没有胃口。”

    秋林:“我还能不理解吗?但吃不下也得吃,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小白轻叹一声:“秋林,你对我可真好。”

    秋林低声说:“保镖本不该有私人感情,但是我跟你已经情同姐妹,我希望你好好的,更希望天下没有误会,误会这玩意儿害人呐。”

    小白:“你在这方面吃过亏?”

    秋林:“不是我,是我师父讲过一件他亲身经历的事。师母当年难产去世,留下一个男婴。我师父在老家又要照顾孩子又要种地,忙不过来,就养了一条大黑狗,不在家的时候帮忙看着婴儿。

    “有一天他回家后,发现婴儿不见了,而大黑狗满身是血。师父当时就红了眼,以为大黑狗性发作把孩子吃了,于是抡起镰刀就把狗砍死了!

    “等情绪渐渐稳定,他才发现不远处躺着一只死的豺狼,嘴里还叼着一块肉。仔细看看,竟然是狗腿上的肉!师父忽然明白了,原来大狗是奋力保护了小主人,而自己却因为误会而错杀了它!所以,误会是能杀人的哦。

    “我师父为此悔恨了许多年,他时常提醒我们,能沟通一定要好好沟通,千万别等错过了、失去了,再追悔莫及。”

    小白听完沉默了。

    “你说他不相信你,”为了不引起旁边人的注意,秋林特地没把巫山的名字说出来,而且尽量放低声音,“他还不是太在乎你了,太怕失去你了,所以反应才这么激烈?把话都敞亮地说开不就完了么?浪子回头金不换,咱们随时下高铁也一样!”

    原来秋林在这儿等着她呐。

    都说人在旅途能够遇见很多人,很多事。可是为什么,现在全世界小白最想遇见的是巫山呢?

    她吸了吸鼻子心想,自己也是真没出息,车子这才开出几里地去,怎么就已经想他想得不要不要的了?

    心理学家说,脚尖冲着什么方向,其实就是你潜意识里想去的地方。

    小白看了看自己的脚尖,明显是冲着车厢门的,这种坐姿还挺别扭呢,赶紧调整了一下。

    然后发现自己的手指按在手机的通讯录上,差一点点就给巫山拨过去了。

    赶紧把手机收好。

    这时,有几个大大的印刷字映入她的眼帘。

    她注意到一位四肢修长、气质优雅、面容美丽、拥有天鹅颈的小姐姐,就坐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高举着一张报纸在读。

    小白眼尖,不小心看到上面白纸黑字写着“xx杯芭蕾大赛”几个字,不自觉地,她的脑袋就凑过去了,下意识地想看得再清楚一点。

    xx是一个运动品牌的名字。

    美貌小姐姐发现之后,很贴心地主动把报纸递过来:“哈罗,你要看吗?”

    小白不好意思地问:“我能不能看看那个芭蕾大赛的消息?”

    “你也是跳芭蕾的?”小姐姐略带惊喜地上下打量一下戴口罩的小白,“嗯,看你这身材和气质,像。报纸给你,报名的话就在下一站下车。”

    在人多嘈杂的地方戴口罩很正常,还有的人自己感冒了所以戴,小姐姐也没多想。

    小白接过来如饥似渴地读了几遍,一个字都没落下。

    她爱芭蕾,演出和比赛也参加过一些,不过这个比赛的评委有本国最著名的芭蕾舞大师文蕾老师,还有一些她仰慕的国际芭蕾界前辈,机会难得啊!

    奖杯、奖金那些不说,白云暖最想获得的,是一份对自己努力的肯定。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在巫山身边的时候也从没有放弃过努力,努力工作,努力增加胆量,努力学习新的知识和技能,不想成为很多总裁小说中,一入豪门就过上了奢华悠闲少奶奶生活、每天只会打扮得光鲜亮丽出门逛街喝茶、成为豪门附属品的女猪脚。

    如今离开巫山之后的她,就更需要这种对于自我的肯定了。

    “秋林,我想去参加这个比赛。”

    就算让巫山知道也无所谓了,反正他也不在乎自己了,小白黯然地想。他不爱自己,自己才要更加爱自己,把自己想做的事儿都做个痛快。

    秋林刚想说这不好吧,不先把家事解决解决吗?

    转念又一想,矮油太好了,去吧去吧,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秋林的小算盘是这么打的参加芭蕾比赛你不能戴口罩吧?你得抛头露脸吧?媒体和观众得拍到你吧?

    这样一来,我既没有去通风报信对不起你,又可以更方便让巫先生找到你,简直是两全其美!

    旁边的小姐姐一听也很高兴:“太好了,我也是去报名的,咱们一起吧。我叫小桦,你叫什么?”

    小白一怔。

    还是秋林反应快,替她回答:“她叫小白,我叫小林,咱们仨合在一起就是‘白,桦,林’!”

    这倒是完美回答了问题,还有效避免了引起旁边八卦党的注意。

    小桦会心一笑:“咱们三个还真是有缘分。你们本来是打算去哪儿的?”

    小白本来要去的是另一座城市,明天中午才到。那里她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她本想好好静一静,考虑一下以后的路怎么走,往哪儿走。

    小桦:“哦,有什么急事要去办吗?”

    小白:“那倒是没有。”

    小桦:“那就别错过这次机会。明天报了名,后天就可以参加初步选拔。这种级别的芭蕾比赛可不多哦。”

    两个芭蕾爱好者相谈甚欢,暂时缓解了一些小白的思念和焦虑,她们也很自然地聊到了专业相关问题:“你学芭蕾多久了?在哪儿学的?现在在做相关工作吗?”

    然后小桦就开始大方自我介绍了,芭蕾学习经历就不说了,关键是最后:“......最近几个月,我都在为首富做芭蕾私教......”

    小白一惊:“你你你说巫山?”

    小桦微笑:“是啊,首富真是个全才,兴趣爱好太广泛了,而且他还特别有人格魅力,人长得帅吧,身材还好得没治......”

    话刚说了一半,小桦不见了。

    因为一群热情的女同胞从四面八方冲过来包围了她,并七嘴八舌对她进行强制“采访”,大家都对近距离接触过首富的人有特别多的问题,比如,首富爱刷牙吗?首富爱出汗吗?首富付你多少钱工资?首富穿上男士芭蕾服帅吗......

    最让小桦无语问苍天的一个问题是“首富穿男士芭蕾服的时候,里边穿内裤吗吗吗?是平角的,还是三角的,还是丁字裤......”

    小桦思维错乱:“这个这个这个,我能拒绝回答吗?”

    旁边的秋林听着都目瞪口呆,现在的女孩子真大胆啊!心思还真细腻啊!关注点还真别致啊!

    想想好像也是哦,电视上但凡男的跳芭蕾,下身都鼓个大包,为啥不遮着点儿呢?虽然说上过生理卫生课的同学已经都明白那里头有啥了,但是他们自己难道就不难受吗?如果换了自己,估计捂着裤裆直接逃下台算了......想着想着,秋林的脸都烫了。

    这么劲爆的问题,小白却无暇顾忌,她专心地琢磨着,巫山为什么要学芭蕾呢?

    真想学的话,启蒙找自己就足够了,为什么要专门请一位美女当私教呢?

    小桦真的只是他的私教吗?

    小桦那么漂亮,教学过程中,他的眼睛有没有看过不该看的地方?有没有吃过她豆腐......

    心慌意乱的小白忽然发现,标榜“相互之间信任最重要”的自己,竟然也正在怀疑巫山。大概因为太在乎,所以才疑神疑鬼吧。

    她又想起一件事。

    那次自己去巫山公司等他一起回家,结果他说还要见个人,自己系鞋带的时候蹲地上往外看了一眼,就看到一双笔直修长的**......跟小桦的腿一模一样呢。

    直到小桦奋力拨开人群说“不好意思我要下车了”,热情得过分的“民间记者”们才不情不愿地散开去。

    小桦就跟刚打完仗似的,头发也乱了,头绳也松了,衣服也脏了,可以想象,要是首富本尊出现,女粉丝们的热情肯定要在这个基础上起码乘以100。

    夜里12点,三个女人下了车,搭伴往车站外面走。

    小桦:“我太幸运了,能碰上你们,不然这个点儿到处黑灯瞎火的,我还真有点儿害怕呢。”

    也是啊,一个大美女,这个时间独自走在外头多不安全?如果不是秋林陪着,即便小白自觉没人家长得好看,肯定也心慌慌的呢。

432 大爷从来不骗人

    小桦:“你们有地方住吗?”

    小白说:“只能找个旅馆了,你呢?”

    小桦:“别住旅馆了,不卫生,也不安全。我叔叔有一套房子空着,就在这车站旁边。要不你们跟我过去,咱们三个凑合一晚?”

    小白:“不用了,谢谢。”

    毕竟第一次见面,怎么能直接住人家家里去呢?

    “三更半夜的,你们两个女孩临时找地方多不安全?再说了,”小桦面露羞涩,“我叔叔那房子挺大,我不敢一个人住,你们俩要是能陪陪我就好了,明天一早咱们还可以一起去报名呢。”

    听小桦这么这么恳求,小白动心了,加上秋林注视着她用眼神点头,意思是有我在,不用怕。

    小白想,秋林这么谨慎的人,初次见面就住别人家,这倒有点不像是她的风格呢。

    其实秋林只不过是想帮小白了解一下,巫山跟这个美女单独相处时的信息,她猜小白一定特想知道而不好意思打听。

    秋林艺高人胆大,有她在,小白总是直接变“白大胆儿”。

    果然,离车站几步之遥就到了小桦亲戚家的小区,房子大且干净,果然没人。

    小桦热心地尽地主之谊,拿来新的睡衣和牙刷。

    小白一直到进了屋还没摘口罩,她也不觉得奇怪。

    但小白觉得奇怪呀,因为睡衣的尺码和版型都很合自己的身,还是年轻女孩喜欢的花色:“小桦,你叔叔有女儿吗?”

    小桦随口答:“没有啊。”

    小白:“那这些睡衣原本是买给谁的?”

    小桦一愣:“哦,我。”

    小白顿时呆住。

    叔叔给侄女买睡衣,一买还是好几套,还放在家里,这是什么逻辑?

    小桦改口说:“不是不是,是给我婶婶的,我婶婶比较年轻,比咱们大不了几岁。”

    小白:“你路上不是说,你叔叔已经8年没回过国了吗?那8年前你婶婶才几岁?”

    小桦被问得哑口无言:“呃,他们的事儿我懒得问。”

    小白还是觉得奇怪,这房子打扫得一尘不染,床铺也干干净净香香的,哪像一个久居国外不归的人的家啊?

    小白记得兮多刚从维也纳回国的时候,那房子脏的,地上尘土厚得都能直接种花了。

    这些疑问加在一起,小白看向秋林,意思是,你有没有觉得有些不对劲?

    秋林那么谨慎、那么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一开始确实觉得有些奇怪,但现在,她好像没注意,因为她正低头看手机。

    小白多加了个小心,觉得也许还是出去住旅馆比较好,可是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再看向秋林的时候,秋林已经读完了短信,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收起了手机,对小桦说:“咱们仨排队刷牙洗脸,你先去吧。”

    小桦说:“怎么说我也是主人,你们是客人,你们俩先去,早点休息啊。”

    看她美丽眸子中的真诚,怎么也不像坏人。

    一阵疲倦席卷四肢百骸,小白立马放弃了出去重新找地方住的想法。

    哎管他呢,就算天塌下来也先美美睡一觉再说!

    然后,她就卧倒不省人事了。

    就这样,上床之前还没忘了把传达室大爷送的捕梦网搁在枕头边上。大爷说过,那样会有好梦的,那么耿直的大爷一定不会骗人的......

    不过小白有个毛病,就是第二天起床之后,做没做过梦,做过什么梦,很难记得清楚了,仅有的提示是眼角的泪痕,或者嘴边的口水痕如果有的话。

    前者一般是因为梦到父母了,或者梦到什么伤心的事;后者一般是梦到好吃的(注:特别是宫保鸡丁和鱼香肉丝,最正宗的那种),或者是梦到巫山帅帅哒的样子......

    第二天小白醒来后,睡眼惺忪忘记了戴口罩,小桦看了她几眼,也没说什么特别的,大概是没有认出白云暖来。

    小白意识到之后心想,就是啊,我又不算什么名人,又没人把我当星追,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巫山身上,可能根本就没仔细看我长啥样儿。再说我这个长相又不出众,认不出来很正常啊。

    比赛都敢报名,平时怕什么,干嘛要戴口罩呢?就算让巫山知道我在这儿比赛也没什么,又不丢人。

    扔掉思想包袱,顿时觉得轻松了很多。

    有时我们身上并没有负重却觉得很累,那是因为心上背着包袱呢。

    小白也多看了小桦几眼,发现她跟昨天大不一样。

    昨天是万里挑一的大美女,今天是一个略显普通的邻家女孩,说不好听点儿,“泯然众人矣”。

    单说眼睛吧,昨天是双眼皮大电眼,眼尾长,睫毛也浓密,但现在明明是丹凤眼。

    原来,昨天她化了美美的妆,但是现在在家素颜,就要逊色许多了。

    小桦看见她惊奇的眼神,有点不好意思:“这就是化妆跟不化妆的区别呗,哪有那么多原装美女啊。”

    然后,小白和秋林就围观小桦化妆,看她用了一堆零七八碎的小物件,然后她的丹凤眼就又华丽丽地变回能把人电晕的美目了。

    小白在心里高呼:这哪是化妆术啊,简直是易容术嘛!

    “我还以为化妆就是描描眉毛,涂涂口红呢,嘿嘿嘿。”

    已经重新变得光彩照人的小桦说:“化妆里面的学问可大了去了,以后有机会我慢慢教你啊。”

    小白怀疑自己这么多年当了个假的女人。

    秋林说:“我也不懂化妆,你不是一个人。而且我觉得不化妆其实更美,有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琢的美。”

    化妆达人小桦听她这样说,立马不开心了:“你以为他们男的都喜欢清汤寡水、清粥小菜吗?才不是呢。女人味儿才是让他们如痴如醉的东西。”

    秋林也不示弱:“女人味这个东西可不是化个妆就能有的,那是骨子里流淌出来的韵味。”

    小桦:“男人是视觉动物啊,你的皮囊不够美,他根本就不会花时间去了解你的内心,更不会浪费时间嗅你骨子里的韵味!”

    好好的说着说着,竟然有点儿剑拔弩张的意思了。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啊!

    小白一看只好打圆场:“不说这个了,饿了,咱们吃早饭去。”

    小桦白了秋林一眼,对小白说:“你们还没起的时候我就去楼下买来了。”

    小白想,好歹是住在人家家,人家好心提供住处和吃喝,感激还来不及,就别跟人家呛了,于是自己尽力缓和气氛。

    餐桌上,有包子油条豆浆,还有煎饼,都是小白的大爱。

    虽然没有巫氏大宅的早餐丰盛,但是却无与伦比地地接地气;煎饼虽然没有何爷爷做的好吃,但是一口咬下去,满满的料,浓浓的味,足以让人产生满足感。

    想到何爷爷,小白又内疚了一下,要是他听说自己跟巫家闹翻,八成又要担心了。希望他在敬老院跟其他爷爷奶奶们过得愉快吧。

    其实在巫家的时候,小白早晨起来常常以要迟到了为由不吃那华丽的早餐,不是她生活习惯不好,而是她悄悄怀念街头巷尾胡同里的味道啦。

    还有什么比左手一杯豆浆、右手一个包子,来开启一天的新生活更理想的呢!

    尤其猪肉大葱的包子最诱人,缺点是吃完了嘴里可能有味儿。不过没关系,一粒清新口香糖就搞定啦!

    如果哪一天,同事们看到小白主任是哼着歌来上班的,准是那天早上她吃早餐摊儿上的包子吃美了,吃美的时候她就想唱歌,尽管别人唱歌要钱,她唱歌要命。

    小白想,一晚上啥不好的事情也没有发生,看样子昨晚明显想多了啊!

    她一边撕油条一边装做如无其事地打听:“那个,小桦,听说你给首富当过芭蕾私教,他学得怎么样啊?”

    小桦的眼里瞬间放出光彩来:“学得特好啊,没想到首富家底这么丰厚,学东西还这么认真努力,每个动作抠得可细了。有时候我都说可以了,他自己还要求再做再做,一直做到完美为止。明明可以靠颜值却偏偏要靠才华和努力,你说他还能不能给我们这些普通人留点活路啊!”

    她夸的明明不是小白,可也不知怎么的,白云暖就是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不管怎么抿嘴儿,笑意都会从眉梢眼角和嘴角偷偷溜出来。

    为了掩饰,明明在撕油条的她,赶紧往嘴里塞了个包子,因为包子面积比较大,堵嘴堵得严实。

    但是她的偷着乐,没逃出秋林的眼睛。秋林心想,嗯,有戏。

    在夸巫先生这个话题上,秋林对于小桦的发言也没有任何意见。

    “首富那身材,没治了,穿上芭蕾服,”小桦舔舔嘴唇,露出色女的一面,“差点儿没把我给眼馋死!”

    小白刚才还美得跟朵花儿似的,这会儿脸色瞬间变了,接着,咳咳咳地咳嗽。

    小桦:“你怎么啦?”

    小白倒了倒气:“没什么没什么,差点儿被包子里的虾仁给噎着。”

    其实哪是被虾仁给噎着啊,是听说有人馋她老公,被这个可怕的现实给吓着了。

    小桦笑:“吃太急了吧?要是觉得好吃,一会儿我再买去。”

    小白:“不用不用。对了,中午我们请你吃饭啊。”

    小桦:“客气什么,咱们能半路碰上一起去报名,这是缘分啊!钱不钱的不要太计较了。”

433 甜得刹不住车

    “9494,”白云暖很努力地把话题拽回到刚才的地方,“首富还真会挑老师哈,找了你这样的大美女,就算学不会,至少也养眼啦。”

    眨眼,眨眼,好盼望小桦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再多说几句呗。

    小桦的情商那是真高,仿佛一下子就明白了:“首富见过的美女还能少得了?估计我在他眼里就跟桌子面儿椅子腿儿没什么区别,人家眼里呀,只有他那个千娇百媚的小娇妻,再美的美女,首富都不带拿正眼看的!”

    “千娇百媚?”

    小白一愣。

    用这个词形容自己,有点儿不太熟悉呢。

    “是啊,”小桦说,“首富谈别的事情都是一本正经,标准面瘫,唯独提起他那个小娇妻的时候啊,我天,笑得都快刹不住车了,表情那叫一个甜啊,我这狗粮也是吃得够够的了!”

    小白都快憋出内伤了,实在按捺不住想继续刨根问底的心,弱弱地问:“他都说她些什么呀?”

    小桦:“说自己的小娇妻不是漂亮,而叫做美,从里到外散发的美,美得吧就像那个什么......哎呦我语文不太好,没法复述他用的那么多高大上的形容词哈,总之是美得不要不要的!......”

    小白快被糖衣炮弹砸晕了,云里雾里晕晕乎乎。巫山跟一个外人说这些还真是挺稀奇的,不过小白顾不上考虑那些了。

    然鹅,小桦还没说完:“首富还说,他小娇妻虽然有点儿‘二’......”

    什么?他竟然敢跟外人说自己二!

    小桦:“......但是超级超级可爱,还不是装嫩的那种无脑式可爱,是那种非常自然的、让你怦然心动、心都软成棉花化成水的可爱!”

    小白悬着的心再次放下了。好家伙,跟坐过山车似的。

    小桦:“首富还说,但是那些都不是他最为小娇妻着迷的理由。”

    扑棱棱,小白的俩耳朵立刻支棱起来了,后边的话她必须一字不落听清楚才行,要是错过了,非得抱憾终身不可。

    小桦丝毫没注意到她的表情,自顾自说着:“他最着迷的是,她永远勤奋上进,像初生婴儿一样永不知疲倦地学习新知识,还老幻想用这些来拯救全人类,那种自不量力里面却透着一种大爱......”

    这家伙,原来是这样看自己的,要夸我为啥不能当面夸,让我也高兴高兴,非要背着我在别人面前夸呢?

    小白喜滋滋的,然后又想起来一件事:“那,首富有没有跟你说,他怎么会想起来学芭蕾的啊?他难道不应该有好多事儿要干吗?”

    小桦:“是啊,他说了,矮油当时把我给羡慕的啊!首富说,也是因为他那小娇妻喜欢芭蕾,他想跟她再增加点儿共同语言,偷偷学会了,有朝一日给她一个惊喜。”

    “啊!”

    小白非常意外,同时也的确非常惊喜。

    原来他说他要去学芭蕾是认真的!原来他那么在乎自己!

    这种惊喜和刚才那一堆疑似糖衣炮弹,一下子就神奇地把对巫山的责怪冲淡了50个百分点,还让她自觉找了一堆原谅他的藉口。

    同时她也有些内疚。还不告诉小桦自己就是巫山他媳妇儿,还继续从小桦嘴里套话,这样好吗?

    不过小桦还沉浸在艳羡的情绪当中:“首富的老婆啊,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能嫁给外在内在条件都这么好的男人,还对她这么深情,情商还这么高。你们说,她每天得幸福成什么样儿啊?要是我,我每天肯定跟掉蜜罐里了似的,打个喷嚏都是香的,每天都要亲啊亲,抱啊抱,滚啊滚......诶对了,他老婆长什么样儿来着?一会儿我上网搜搜去。”

    实诚的小白打了个激灵,立马招了:“不用搜了。”

    “为什么?”

    小桦一愣。

    白云暖吞吞吐吐地说:“那个,不好意思啊,我一直没告诉你,我,我就是巫山他老婆。”

    小桦一口豆浆喷出5米远,下巴差点儿没掉地下。

    她捂着嘴上上下下打量小白,看得小白满脸通红。

    小桦:“哦!我想起来了,应该在网上见过你的照片!哎呀,刚才我没说错什么话吧?”

    小白:“没有没有,你刚才说的不都是好话吗?都把巫山夸成一朵花儿了。”

    小桦还在忙着回忆和自我检讨:“我没怠慢首富家眷吧?”

    小白不好意思地说:“什么怠慢不怠慢的,你又不欠我们的,还要多谢你给我们提供这么好的住处,和这么丰盛的早餐呢。”

    现在轮到小桦采访了:“首富不是有好多架私人飞机吗?最次也得有私车和司机啊,那多舒服,你们为什么要坐大众交通工具啊?再说首富的老婆们出门,哦对不起,就一个老婆,难道不该浩浩荡荡带一个连的保镖吗?你们就不怕我是个坏人什么的?”

    小白被逗乐了,这位美女说话真有意思。

    “问题少女”小桦还有问题:“首富知道你要去参加芭蕾比赛吗?如果知道的话,他会不会去捧场呢?”

    既然小桦毫无城府毫无防备地跟自己说了那么多,那么自己再藏着掖着,就不够以诚相待了,有失公允,于是小白吞吞吐吐说:“跟他吵了一架,我气不过,就跑出来了。”

    “啊?”小桦大为惊讶,“为什么吵架啊?”

    小白刚要傻乎乎地把事情地来龙去脉告诉她,忽然发现秋林在默默地冲自己摇头。

    哦,这种事说出去不太好,自己真应该学得成熟一点了,于是小白改口搪塞说:“为了一些琐事。”

    小桦痛心疾首:“那么好的老公,世上还能找出第二个吗?说句不好听的,你不要,外边一堆人等着接盘呢!你怎么能跟他吵架呢?你怎么忍心跟他吵架呢?更不能闹点儿小矛盾就能离家出走呀!”

    这话句句都说到旁边的秋林心坎儿里去了,瞬间,刚才略有不愉快的秋林跟小桦两个人,又达成了统一战线,一致教育小白要知足,要珍惜,要沟通,不要任性。

    这就是女生的有意思之处了,两个人可以一秒变敌人,也可以一秒变闺蜜,但是千万别有本质上的矛盾或人格上的出入。

    小白思前想后,觉得她们说得有道理,巫山平时对自己真是无可挑剔哈,要是说不清道不明就这么分开了,真是很可惜。

    可是他最后说的那些话很伤人的......好吧,如果他肯跟自己道歉的话,那我就也跟他道歉好了。

    不过一想到巫山剥夺了自己的工作,还是有点气,所以,这个芭蕾大赛无论如何一定要参加,来都来了,回家也得参加完了再回家。

    小桦知道了白云暖的真实身份后,话少多了,也不再首富首富地提了。哪有当着人家老婆的面不停提人家老公的?

    报名很顺利,负责报名工作的老师们谁也没多看白云暖一眼,这让她感到自在,就等着第二天的初步选拔了。

    迄今为止,不但巫山没有来过电话,就连巫山的母亲也没打来过。每当想到沈长歌,小白的心里就有点儿忐忑。伯母平时对自己也很好,她会不会还在怪自己不懂事啊?

    小白还是很尊重她的,平时都很乖,总是做些让她开心的事。这回不告而别,估计把伯母气坏了。

    想到这里,小白弱弱地进了一家据说是当地最大的特产商店,准备买一些东西孝敬伯母,但是又不好意思说比赛完要回去,只说自己想尝尝,反正箱子挺空的。

    秋林和小桦很支持地帮她挑选。

    本来都要结账了,秋林拿着两盒椒盐麻花从商店一角跑过来:“再加个这个,巫先生最爱吃椒盐麻花了!”

    一句话忽然提醒了小白,秋林以前最喜欢的人也是巫山啊!自己要让巫山难过,估计秋林头一个不高兴。

    买完东西,秋林冷不丁提了一个问题:“跳舞的衣服和鞋你带了吗?”

    小白顿时有心跳漏掉一拍的感觉!离家出走的时候正在气头上,走得匆忙只带了必要衣物。

    可是没有芭蕾服和芭蕾鞋,明天怎么参赛啊?

    特别是鞋子。芭蕾足尖鞋的鞋头是硬质材料特质的,可以让整个脚垂直于地面立起来,这样才可以在足尖上跳舞啊。

    现在网上买,就算用顺丰也来不及了吧?

    小桦说:“没关系,这附近我熟,我带你去买。”

    报名处地处繁华地段,虽然车流量大,但是打车的人很多,隔三五步就有人在街边等车,所以不太好打。

    小白刚想问问到哪里坐公车,就有一辆崭新崭新的出租车“唰”地停在了她们面前。

    后边10米远开外,一名男子在骂骂咧咧:“明明是我伸的手,凭什么停她们那儿!”

    小白一看,确实是这样啊,我们连手都没伸。于是有意让给那男子。

    没想到出租车司机不肯,他已经下了车,专门绕过来帮她们打开车门,说是很荣幸为三位美女服务。

    旁边那男人骂骂咧咧走了。

    小桦才不管那么多,已经开开心心坐进去了,于是小白和秋林跟上。

    出租车司机很健谈,问她们是本地的还是外地的。听说是外地的,还热心地给她们介绍本地风土人情。

    没多久,车子把她们拉到了一家芭蕾用品**店门口。

434 吃饭不积极,脑壳有问题

    这时小白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就是自从上车后,司机就自动开启欢乐闲聊模式,根本没人告诉他要开到这里来好不好!

    难道说,小桦跟司机他们俩......是一伙的???

    然后又摇头,不不不,一定是我小说看多了。刚才是小桦先坐进车里的,可能她一开始就告诉人家了呢,小桦又不是坏人。

    进店之后,小白才发现按当地二线城市的物价,这家店的标价简直贵得离谱,居然比她们s市还要贵上几倍,简直是抢钱嘛!

    不过呢,一分钱一分货,东西是真好,无论是质量,还是设计、剪裁,在别的地方绝对没见过,一流设计师作品,让人大开眼界,怦然心动。

    原来芭蕾服并不是千篇一律的,上面也可以大做文章啊!

    小白过惯了艰苦朴素的日子,即便嫁入豪门之后,还是该花的花,不该花的不花,从来没有大手大脚奢侈过。

    以前穿网上几十块的芭蕾服不是也挺好?买好几千的不是烧包嘛,这东西又不能当饭吃。

    于是她决定去别处看看。

    小桦力劝:“来都来了,这么好看,先试试嘛,试试又不掉块肉。”

    小白:“不了,我又不买,再好看有什么用?”

    其实是她怕穿上舍不得脱更糟糕。

    这时店主走了过来,是位知性优雅的中年女士,气质好得无与伦比,她礼貌地问:“请问哪位穿?”

    小桦和秋林一指小白。

    店主略一打量她:“我帮你推荐一套吧,绝对衬你的皮肤和气质。”

    小白抱歉地实话实说:“不用了,您这儿东西很好,就是对我来说太贵了。”

    店主微微一笑:“买东西是要讲缘分的,这上面标的价格是给一般顾客的,有缘分的客人我给另外一个优惠价,保证让你满意。”

    卖家嘛,挽留顾客的方式都差不多。

    店主很快转身走向某个衣架取了一套:“这个喜欢吗?”

    小白本来抱定主意要走了,结果不小心一看那芭蕾服,走不了了。眼睛就像被吸在上面了一样。

    这一套美得让她想尖叫!

    几朵山茶花由大到小从左侧胸畔蔓延至右侧肩头,淡淡的粉,国画一样,美而不艳,娇而不俗,且跟普通的素色芭蕾服比,一点不显得繁琐。

    特别是胸前的几朵山茶,刚好遮住小白比一般女芭蕾舞者更壮观些的波澜,以防观众把视线集中在那个地方而忽略了她的舞技。其它地方的细节也是顶呱呱的。

    店主说:“这件衣服的主要成分是桑蚕丝,还混了一点其它材质,裙子飘逸,膝盖不起球,弹力特别好,穿在身上好不夸张地说,就跟没穿一样。而且冬暖夏凉,不会被虫蛀,寿命也是极长的。只要你身材变化大得不过分,完全可以穿它一辈子。”

    这位店主可真会说啊,字字都有诱惑力,尤其是“穿一辈子”这个噱头让小白动心了,如此算来,也许不比隔三岔五买一件普通的更贵啊。

    秋林和小桦在旁边也劝她,女人的青春短,买就买质量好的嘛,然后不由分说,把她连人带衣服推进了更衣室。

    白云暖出来的时候,把包括她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惊艳了。

    这一身就像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让并未化妆的她美艳不可方物。

    店主察言观色,看到白云暖明显动心,便拿出了杀手锏:“看得出,你是真心爱芭蕾的人,你是要去参加明天选拔的吧?既然咱们是有缘人,我就给你个有缘价吧,99块怎么样?”

    “什么?!”

    小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标价3999块的芭蕾服,最后99块到手?是自己太幸运,还是原价水分太大啊?

    不过说实话,99块无论走到哪里也买不到如此质地、剪裁和设计的芭蕾服。

    除了衣服还需要配双足尖鞋。

    店主问了一下小白的芭蕾级别,然后也推荐了一双。

    珍珠粉,颜色刚好配胸前的茶花,鞋面上还缀了一圈小珍珠,优雅得让人一见倾心啊!

    店主:“这双是外层缎面,里层高密度棉质帆布,透气吸汗。鞋底的两块皮是头层加厚小牛皮的。区别于其它鞋的地方是,它的底部是8字式拼接剪裁的。匝线精致,完美贴合脚型,穿上就跟第二层肌肤一样。不信你先试试。”

    小白按捺住想立刻收了它的**问:“价格呢?”

    店主微笑:“更刚才一样,你先试,如果不合脚,我白送你你都别要。”

    小白竟无言以对。

    穿上之后,果然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穿鞋,舒服得一塌糊涂。

    店主看着她爱不释脚的表情笑着说:“刚才我逗你玩儿的,买衣服的话,鞋是送的。”

    小白的嘴再一次张成了o字型。大写的那个。

    用超出预期的理想价格买到了心仪的东西,原本应该高兴才对,但是小白一边高兴一边觉得奇怪。好多事情都怪怪的。

    小桦:“快中午了,咱们吃饭去吧?你们想吃什么?”

    秋林问小白:“你想吃宫保鸡丁不?”

    小白眼睛一亮:“想啊,就没有不想的时候。我人生最大梦想,就是一天三顿顿顿吃宫保鸡丁!”

    小桦笑着说:“这个木法满足你,但是你今天一顿吃三盘没问题。我知道街对面就有家店,虽然不大也不高档,但是宫保鸡丁和鱼香肉丝做得都很好吃,而且卫生绝对有保证,你们想去吗?”

    小白直说小桦和秋林是自己肚里的蛔虫,自己想什么她们都知道。大概天下吃货的心意都是相通的吧。

    三个人手挽着手站成一排,组成闺蜜团杀进了那家小馆子。门口的招牌上写着“牛大姐家常菜”。

    好亲切的名字。

    有一句祖先传下来的极具智慧和哲理的至理名言,那就是“吃饭不积极,脑壳有问题”!

    这话小白一直不敢跟巫山说,不过一到饭点儿就在她脑壳里嗖嗖地回荡,她大部分时候对食物都是满怀一腔深情的。

    在这次吵架之前,如果有一份宫保鸡丁和一个巫山摆在眼前......选哪个恐怕得问胃!

    吵架之后嘛没办法,当然是首选宫保鸡丁了。

    现在有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大快朵颐,真是太好了。到现在,她已经不把自己这趟出来当离家出走了,而当成难得的休闲度假了。

    正是午饭点儿,小桦又说这里的菜做得很好吃,但奇怪的是,几乎没什么客人。越好吃不是应该人越多才对吗?

    管它呢,小白舔了舔嘴唇想,什么也没有宫保鸡丁诱惑力大。不过肯定没有o市做的正宗,因为o市是宫保鸡丁的故乡嘛。没关系,有的吃就不错啦。

    店面不大,老板娘牛大姐系着围裙亲自迎出来招待,把她们带到了角落里一张干净的大桌。

    明明看见别的桌有菜单,可牛大姐就是不给她们,说今天提供的菜式有限,唯一保证供应的是宫保鸡丁和鱼香肉丝,别的还有些蔬菜和小菜。

    小白开心地说:“有这两个足够好了!”

    艾玛菜量好大呀,颜色鲜亮,香味扑鼻,简直让人垂涎欲滴,就像给伤痛的心贴上了创可贴一样,立马就不痛了。

    食指大动的小白迫不及待尝了一口之后,惊呆了。

    她本来没报太大希望,可是这家小馆子做的宫保鸡丁,简直跟o市正宗的一模一样啊!确切地说,跟她待过的那个学校食堂做的一模一样!

    小白又仔细端详了端详牛大姐,确定她真的不是那家食堂的大师傅之一。不然,是自己穿越了?

    她兴奋地拽着老板娘问:“你们这儿的大师傅是不是从o市请来的?做得太地道啦!”

    老板娘站在旁边笑着说:“是啊是啊,姑娘好眼光。难得你们喜欢吃,那我就再给你们加一盘,不要钱,算我的!”

    难得我们喜欢吃?难道别的客人就不爱吃吗?

    小白感恩地想,最近运气咋这么好尼?

    先是发现秋林并没有离开自己;然后碰到了热心的小伙伴小桦,还被邀请去她亲戚家住,比旅馆干净舒适安全100倍;然后出门没打车就有车子自动停在跟前;买东西吧,卖家主动降价,以至于超值价买下自己大爱的芭蕾服和芭蕾鞋;现在又吃到了超正宗的宫保鸡丁,这还不算,老板娘还主动又送一盘!

    这简直就是开了挂的运气好不好?

    虽然白云暖不是太愿意承认,但其实她很想念巫山。不过,味蕾的满足也能暂时让思念淡一点点,这也是为什么失恋的人喜欢暴饮暴食的原因之一吧。

    “老板娘,麻烦来几瓶啤酒!”

    小白说。

    她忽然觉得,既没怀孕也不用开车,可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其实也蛮不错的。

    李白李老师教导我们,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我们一定要好好贯彻他的这种大无畏精神。

    三个人吃饱喝足,心满意足。确切地说,是两个人。

    因为秋林自控力极强,遇到再好吃的东西也不多吃,随时牢记自己的身份和职责。有谁见过撑得路都走不动的保镖呢?

    小桦不清楚秋林身份,还奇怪地问她:“你怎么就吃那么点儿?减肥啊?”

    秋林不好多解释,只好说:“是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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