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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有云也有毒全文阅读

作者:星拱北     巫山有云也有毒txt下载     巫山有云也有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56 朗朗乾坤,谁不是俗人一个

    张行早忽然当街开始自报家门。顶 点 X 23 U S

    “我上面有一个姐姐在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工作,下面有一个弟弟在读市重点大学;我除了一辆房车外,自己名下还有多处房产,位置嘛都挺不错的;我手里现在存款大概有......”

    看来这个西南部小村庄家庭出来的孩子,一个个都很有出息,目测那个错估了他资产的王豆豆要悔到肠子发青。

    可小白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照这样发展下去,后边保不齐他能把存折密码报出来!

    很多人生怕别人洞察自己的**,结了婚还要瞒着另一半存点儿小金库的比比皆是,真没见过这么实诚的。

    可是小白更实诚。

    她双手把耳朵捂得紧紧的:“我没听见啊,我什么都没听见!小张老师,我跟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说你告诉我这些干嘛?”

    “哈哈哈,”张行早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表达得也很直接,“因为我想让你当我的公主。”

    这明显是接着前边那句“长得不那么漂亮的女孩子,也有渴望当公主的权利”说的。

    “可我不想当任何人的公主,我就是我自己的女王!”

    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的回答,小白给自己打100分。

    偶尔,她也是能憋出一两个名句的。

    一个家门不幸的孤女,也是有权利做自己心之主宰的。

    “那就顺便也当一下我的女王吧!”张行早收起了笑容,表情看着有些严肃,“小白,你不会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吧?虽然我女人缘不错,但我并不是那种随便的男人。刚才你那番话让我觉得,你就是我长久以来在寻觅的另一半。”

    运动员这个物种,若是执着起来比任何人都可怕,特别是世界冠军,绝对属于全球最有韧性、最善坚持的那个人群。

    不过,单凭一句话就决定爱一个人,在小白眼里还是有些鲁莽了。

    而在张行早看来,这个决定却并不突兀,世上有的是一个眼神就互订终生的情侣,甚至一个声音也有可能,总之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啊!

    不过他却忽略了一点:其实如果女方不喜欢你,就会找出一大堆拒绝的理由,多么稀奇古怪的都有;但是如果喜欢,一个理由都不需要就爱了。

    运动员出身的张行早没有食言,他认准的事情不会轻易放弃。

    自那以后,他默默对小白发起了暖男攻势,可是被小白各种四两拨千斤挡开。

    小白倒不讨厌这个热情活泼的大男生,但也没什么感觉。而且她早已习惯了一个人操心所有的事情,忽然多出来一个人对她嘘寒问暖,她倒有些不习惯了。

    幼儿园老师们公用一个大办公室,下了课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休息。

    这天,小白刚回到座位,张行早就过来了,拿出一大把玫瑰......不过不是鲜花,是一大袋晾干的玫瑰花骨朵。

    典型的经济适用男。

    当时办公室还有其她几个人,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们。

    张行早:“小白老师,这个给你,没事泡点玫瑰花茶,可以补气血、平衡内分泌、消除疲......”

    旁边一个女老师问:“张老师,没我们的吗?难道就小白一个人有?”

    张行早笑着说:“你也想要啊?行,我明天给你拿来。”

    “嗯?”那个女老师说,“我怎么好像听出了点其它的味道?”

    小白喜欢这份新工作,跟大家相处得也很好,她不想破坏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因为她知道,好几位女老师都对张老师有好感,她可不希望让大家产生误会。

    张行早的情商还是可歌可泣的,在小白没有接纳自己之前不想给她压力,于是他马上回答:“哦,那天小白老师说想买玫瑰花茶没买到,正好我那儿有,就给拿来了。还有谁想要跟我说,我明天一人送一袋!”

    于是办公室里一片欢声笑语,矛头成功地从小白身上取消掉了。

    过了一会儿,其她人都有事出去了,只剩下张行早和小白两个人。

    “小白,我给你讲个段子啊,有一对玉米相爱了,结婚那天,一个玉米找不到另一个玉米了,就问身旁的爆米花:你看到我们家玉米了吗?爆米花说:亲爱的,人家穿婚纱了嘛......”

    小白听完毫无反应,张行早一看,小白怔怔地盯着电视,眼睛都不带眨的。

    镜头给了一个大特写,是某会议中场休息时,巫氏总裁从会场一头走到另一头的画面。

    巫山这个人,眉目如画,明明可以做个安静的美男子,神采里却偏偏带着震慑千军的霸气与威严。走起路来大步流星,虎虎生风,果敢坚决。

    这样的男人是王者,也是妖孽,不费吹灰之力已颠倒众生。

    小白看电视看得入神,完全忘记了周围的人和事。

    千家万户的电视机前肯定都有着相似的眼神。

    张行早顺着她的目光望了一会儿,不无失望地说:“原来你也喜欢首富这一款啊!”

    咬牙,咬牙,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好,小白,我不说你俗。朗朗乾坤,谁不是俗人一个,谁不爱俊男美女,特别是年轻又多金的俊男美女?如果我说首富毫无魅力,那我一定是嫉妒他。”

    说了一大堆,小白的注意力还在电视上。

    她看到巫山身旁陪着一位混血美女,不时跟他交头接耳。那应该就是传得沸沸扬扬的德国工程师艾美丽吧?

    人家有显赫的家世、金灿灿的履历、傲人的美貌和能力,可自己有什么呢?

    小白心里酸酸的。

    那个令张行早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女王说”,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自信被一种极度的失落所替代。

    张行早望着她想,爱慕高富帅,这很正常,就像男人也都喜欢看白富美一样。但是首富有他的好,我也有我的好啊,慢慢的,小白会发现,嫁人还是得嫁经济适用男,首富这种类型的男人可不是谁都能驾驭得了的,嗯,我要保护她,绝不能让好好的姑娘,被豪门那个大染缸给污染了......

    但其实在小白心里,“巫山”跟“豪门”,从来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概念,恨他的时候是,爱他的时候也是。

    巫山对她来说,只是一个男人,一个让她爱恨交加的男人而已。

    睡前,小白忽然想翻翻网络小说。

    网络小说更新快,读者能和作者直接交流,这些对读惯了纸质书籍的小白来说很新鲜。

    无意间,她搜到一本名为《来份后悔药》的小说,里面的一个情节吸引了她:“通过刺激大脑的颞叶部位,可以实现定向修改记忆,增加或者抹去都可以实现。”

    虽然听上去像科幻,但小白想,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巫山的记忆被人修改过了?

    那么是被谁修改的呢?还是被外力?

    很明显,心里根本就没有放下他嘛!

    周围很安静,由于上次张姐和她男友亲热时床塌了,两人双双负伤,隔壁的“咯吱咯吱”声已经好几天没听到了。

    这几天小白还去过邻居家,给张姐和她男朋友送过几次吃的,见俩人都老老实实地坐着不敢乱动了,床也换过了。

    说也奇怪,平时夜里听到“咯吱咯吱”嫌吵,现在特安静吧还有点不适应,小白这一宿依然没睡好。

    看来就没有睡好觉的命。

    第二天清晨闹钟一响,她睡眼惺忪地去上班,在家附近的公交车站竟然遇见了张行早:“早,你怎么跑我们家这儿坐车来了?”

    张行早笑眯眯地说:“我们家人都这么叫我。”

    小白这才发现,一句问候“早”,很像是对张行早亲昵的称呼,于是改口道:“张老师,你怎么到这儿等车来了?”

    张行早:“哦,我姐家住这附近,昨晚住她们家了,你也在这儿住啊?”

    其实他是特地来这里等小白的。通过这些天的仔细观察,他又发现了她许多闪光点,更进一步强化了要追到她的决心。

    两人一起上了车,并排坐下。

    车子颠啊颠的,没2分钟小白就困了,可能也是下意识地想减少跟张行早的交谈,不想给他希望。

    等小白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吃惊地发现,自己的脑袋正舒舒服服靠在张行早的肩头;而他,正高高举着手掌,为自己挡着来自窗外极为刺眼的晨光!

    “谢谢啊。”

    小白赶紧坐正,不好意思地道歉。

    张行早笑着说:“没事没事,你昨晚没睡好吧?还有一会才到站,你靠吧,我不累。”

    坐在他们后面的一位老奶奶插了个嘴:“这小伙子真不错。姑娘,我看他胳臂举半天了,多酸呐,还不赶紧给人家揉揉?”

    张行早忙说:“不用不用,应该的。”

    暖男,真的很暖。

    尤其是对于没受过多少关爱的孤女来说,这种每时每刻在身边、看得见摸得着的关心太实用了!

    小白望了望他,他也回报以一个快活的笑容。

    下了车,还要过两条马路才到单位。

    小白脑子开小差,张行早一个回头的工夫,没看清红绿灯的她已经朝前走去。

    “诶,小白!”

    “吱——”

    一阵极其刺耳的刹车声。

    魂飞魄散的小白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是一只有力的手,揪着她的后脖领子把她拽了回来!

157 醉了才知道思念谁

    刚才是绿灯,车开得那么快,如果不是这只手,自己此刻恐怕不死也已经残了。www.uu234.net

    小白吓出一头白毛汗,后怕地想,多亏张行早出手救了自己一命,这回真要好好感谢人家!

    另外还要庆幸自己平时注意锻炼,身材保持得好,如果太沉拽不动的话,后果也不堪设想啊!

    可是回头一看,哪里是张行早?

    拽着自己的那只手的主人,有着一张俊美无俦、令任何人过目难忘的脸;那只手的主人,曾让自己恨到怒发冲冠;也是那只手的主人,曾在自己耳边,用中提琴般的磁性男中音,说过令自己终生难忘的誓言。

    四目相对了片刻,小白感到了心跳漏掉半拍的那种心悸。

    “怎么又是你?”

    巫山不屑地松了手,整了整衣领。

    原来,他一大早到这附近一家公司谈事情,那个路口堵车,所以他干脆下来步行过这条马路,结果眼见旁边一人大白天不看路,傻呵呵地迎着行人红灯往车轱辘底下去。

    于是长臂一伸,顺手薅着脖领子,把她从阎王爷那儿给揪回来了。

    如此再度重逢的方式,让小白目瞪口呆,内心却在窃喜。

    这个曾经差点儿要了自己小命儿的人,如今居然奇迹般救了自己一命,这表示缘分未尽么?

    张行早也吓得头皮发麻:“你没事吧?一个没留神你就不见了,吓死我了刚才!”

    他的注意力全在小白身上,眼睛都没往巫山身上看一眼,关切溢于言表。

    小白怪不好意思的。

    这时,那个险些撞到人的司机不干了,把车往路边一趴,气势汹汹地横着走来找小白算账,张口就是:“你丫找死啊!碰瓷儿的是吧?把老子心脏病都吓出来了,赔偿老子精神损失费!”

    这个司机同样也暂时没有注意到巫山的存在。

    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巫山比他和张行早高出许多,平视的时候,他们没瞧见他的脸,自动把他当背景电线杆。

    小白自知理亏,赶忙道歉,可光道歉,对方司机不干。

    极富磁性的男中音又在司机身后响起:“赔多少?”

    那司机和张行早同时抬起头来:“您是...巫先生?!”

    猛然在现实生活中,看到平时只有在电视和网络上才能见到的名人,那司机的第一反应是摸手机,想来张合影。

    不过他可不知道,巫山从来不跟别人合影的,而且还不是婉拒,而是置之不理,让对方干在那儿自生自灭。

    “你让她赔多少?”巫山压根儿他没理这茬儿,继续冷冷地说,“她明显不是故意碰瓷儿的。”

    小白心怀感激,心想,还是患难见真情啊,没想到巫山还会为自己辩驳。

    目光流转,万种情思复苏。潜意识里,她多么希望巫山能回到自己身边。

    可是接下来,巫山又说了句:“要是专业碰瓷儿的不可能这么笨。”

    典型的巫氏讲话方式——好好的一句话,说完能把人气死。

    不过这回小白硬是没生气。

    习惯了,好久不听了这种噎人的话了,反而还觉得挺亲切的,真拿自己没办法。

    万万没想到,听了巫山的话,张行早不高兴了:“巫先生,这女孩跟你无冤无仇的,你这样说她恐怕不合适吧?”

    他才不管对方有多大权多大势,不对就是不对,用不客气的语气数落自己喜欢的女孩,那更是不对中的战斗机!

    “嗯?”

    巫山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人:“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么?”

    “知道,巫氏集团的总裁巫先生谁不认识?虽然您救了她一命,但这样说话也有失您的身份吧。”

    张行早此话一出,让小白对他刮目相看,没想到他竟为了自己跟“大人物”杠上了。

    巫山身边,似乎根本就没有人敢用这种口吻跟他说话,也许有过,但他想不起来是谁了,其实那就是以前跟呛口小辣椒似的小白。

    “就是,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有眼不识泰山的东西!”旁边那司机冲张行早一瞪眼,然后掏出一张自己的名片来,笑嘻嘻地双手呈上给巫山,那谄媚的表情特别像太监给皇上递东西,“巫先生,您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刚才可惜没拍下来,应该给您颁发一个‘见义勇为好市民’的勋章!这个是我的名片,在下经营一家足浴店,店名叫‘浴火凤凰’,诚挚欢迎巫先生大驾光临!您要是来了随便儿洗,不收钱!”

    他心想,没拍成合影没关系,只要首富哪天能赏脸往自家足浴店门口一站,那就是活招牌,以后保管财源滚滚!

    巫山没接,仍旧跟没听见一样,眼睛紧紧盯着张行早:“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行早。”

    “你跟白云暖什么关系?”

    电击之后见过几面,巫山仅仅记住了小白的名字,但他隐约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特殊。哪里特殊说不上来。

    这回轮到张行早目瞪口呆:“她是我同事,原来你们是认识的!”

    忽然有种被愚弄的感觉,可小白也没有故意愚弄自己,那就算是被苍天愚弄吧。

    这时,跟巫山同来、站在一旁没吭声的麻阳上前一步,他不希望事情继续复杂化,于是提醒巫山时间快到了,得赶快去约好的公司,同时富有深意地看了小白一眼。

    小白没敢跟他打招呼。她想象了一下,如果自己此时大声问麻阳“巫山是失忆了吗”,一定会被当作神经病的。

    巫山又打量了打量小白,似乎有话又说,最后啥也没说出来,朝马路对面大步流星而去。

    没想到清晨上班的路口这么热闹,到此刻各人方才散去。

    那司机见小白和首富相识,也就不好继续追要赔偿,极为扫兴地回到自己的车子,发现更倒霉的是,已被巡逻的警察贴了罚单,这真是一次失败的搭讪。

    “咱们走吧。”

    张行早显得有些垂头丧气。不过再次出乎小白意料,他居然什么也没问她,一整天都没问。

    小白还以为,以他热情开朗的个性,心里应该是憋不住话的呢。

    只不过,那天给小孩子们上体育课的时候,他没有平时那么多的笑容了。

    他不问也好,反正小白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十万个为什么》里面,有“首富为什么会认识你”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好了。

    当天是周五,碰巧也是同事小静的生日,大家约好下班一起哈皮,谁也不许走。

    吃了饭又去k歌,期间同事们的手机此起彼伏,都是家人朋友问什么时候回家的,或者提醒路上注意安全、少喝点酒的,各种关怀备至。

    但那些接到电话的同事都接烦了,不耐烦地对那头说:“知道了知道了,哎呀不用再啰嗦了!”

    他们不知道,一旁的小白正在暗暗羡慕他们,因为绝不会有人打电话来催她早点回家的。

    不论她每天多晚回到家,都一定是冷锅冷灶没有生气,也没有一丝光亮的,除非是那天出门忘了关灯。

    ——你已经习惯了的、不知道珍惜的东西,也许就是其他人穷尽一生所渴望的。

    唱完歌大家没尽兴,又嚷嚷着去酒吧,说什么喝醉了才知道自己最思念谁,生病了才知道谁最在乎自己。

    对生活方式极为简单的小白来说,这一天太闹了些,不过她也不想扫大家的兴。

    酒有一种神奇的功能,能让人无形中放松精神,还能给懦夫以勇气,让人把很多平时不容易出口的话一股脑倒出来,这就是所谓的“酒后吐真言”吧。

    在座的大多是年轻人,生活平顺,波澜不惊,遇到过最大的挫折也不过是失恋而已。

    当然小白是个例外,她的身世若是说出来,一定会赢得当天的“最佳悲情女主角”奖项,可她从不提那些事。

    真心话大冒险玩着玩着,有人吐了,也有人哭了,有人主动讲出了从来没跟别人提过的、自己喜欢的人的名字。

    大家也头一次知道了,原来那些热情开朗看似毫无心事的同事,心底也埋藏着不为人知的痛苦。

    在这喧闹的酒吧一角,微醺的小白,脑海中只有一个人的名字,眼前清晰地一幕幕回放与巫山相处的点点滴滴,对他的爱与恨化作思念,像潮水般涌来。

    张行早作为这一群人里唯一的男人,这一晚始终被簇拥着,但他一直默默关注着小白。

    酒精为她的双颊添了一抹平时没有的红晕,让她看起来更加楚楚动人,可她眉间还锁着一份浓浓的忧郁,又是为什么呢?

    “别喝了,”张行早走过去,轻轻拿下小白手里的杯子,“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旁边的女同事说:“你就送她一个人啊,那我们怎么办?”

    张行早:“一起出去打车吧,也该回去了。”

    小白脸颊很烫,酒精在她身体里作祟,忽然被所爱的人遗忘的痛苦无人能懂,这样的夜晚她好想找个地方放肆地哭一场:“你送她们吧,我想自己到外面走走,太热了。”

    张行早心想,那怎么行,女孩子家大晚上的一个人在外面走,要是遇到色狼怎么办?

    一向很有主意的小白,在张行早号召大家一起走的工夫,已经一个人出去了。

    “小白,小白,白云暖,你等等!”

    张行早十分担心她的安全,绕过重重人影,边大声喊着,边追了出去。

158 翡翠豆沙红

    白云暖?

    走廊边一个男人听见喊声,特地停下了脚步,目光追随着刚出来的妹子的背影,直至她消失在走廊尽头。www.uu234.net

    本来去往洗手间的这个男人立刻调转方向走进一个vip包间:“巫山,我刚才听见有人喊白云暖,可惜没看清那妹子的脸,会不会就是你认识的那个小白?”

    原来这家酒吧就是“夜来嗨”,而这天晚上,巫山正在跟夜来欢和月光祖哥们儿相聚。

    巫山:“管她小白还是小黑呢,行了,朕也该回去了。”

    月光祖:“喂,你是不是个假的巫山啊?”

    巫山:“全寰宇就朕这么一个巫山,如假包换。”

    夜来欢于是再次摇头叹息,原来世间根本没有一个女子,可以长久抓牢巫山的心。

    他对月光祖说:“我有一个朋友就是这样,从小就很优秀,生活自律,对朋友没架子,有求必应,事业有成,快40了没成家。他自己说啊,他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后来有个心理分析师就说了,他这属于情感疏离型男人,在朋友眼里和工作中是一个非常积极的人,唯独感情世界异常冷漠。你说巫山会不会也是这种人?”

    月光祖扶了扶眼镜摇了摇头:“要是别人说这话我意见不大,夜来欢你说这话可太不应该了啊!咱仨都相处多少年了,难道你不知道巫山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吗?他的感情只是不轻易表露出来,小宇宙在身体里边燃烧得热烈着呢。”

    夜来欢:“可是我怎么觉得越来越不认识他了?”

    月光祖坚定地说:“没有,我觉得,他还是他,一点儿都没变。你想想,他要是变了,外头那么多好去处,他日理万机完了干嘛非得来你这儿捧场啊?”

    夜来欢笑着说:“你小子平时看着跟书呆子似的,想不到心里什么都明白!”

    月光祖:“那当然了,有些事情可以糊涂,但是兄弟感情可糊涂不得!”

    这时,巫山避开人群,已经走一条安全通道来到酒吧不引人注意的冷僻偏门。

    因为刚才从手机上发布了指令,人工智能驾驶的车子早已在那里等候了,这些路线都是夜来欢专门为他这个容易引起围观的名人设计的,十分贴心。

    巫山刚要抬脚上车,忽然听见有人坐在不远处的路边抽抽搭搭地哭。

    酒吧里外,喝多了发泄情感的人多了去了,嚎啕声多大的都有,本来没什么新鲜的,而且夜色中应该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

    但巫山那猫头鹰一样夜视功能超强的眼睛,一眼就看出那是白云暖。

    因为小白方向感极差,也不知怎么就走错路,稀里糊涂竟从这个别人根本不可能找到的偏门出来了。

    难怪张行早在另一边找不到她,正急得团团转。

    “怎么又是你?”

    小白听了这熟悉的男中音提琴,触电般抬起头,充满惊讶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心中憋着好多委屈无处诉说,她实在是太想念巫山了。

    她本来生性是个感性的女子,但自从家门遭遇不幸之后,残酷的现实让她不得不学会保持理智,太感性根本活不下去,除非是公主。

    但猛然见到他之后,立即从感性中找回了理智。

    巫山:“上车,朕有话问你。”

    可是在不确定他是否记得自己之前,小白不想轻易上车,那样,跟大晚上上一个陌生男人的车有什么区别?

    她抹了抹眼泪:“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上车。”

    巫山的态度很强硬,小白不喜欢。

    在她面前,越是强硬越没有力量,越是温柔反而效果越好。

    不过每个女子的喜好是不同的,专门喜欢霸道总裁的比比皆是。

    车门自动打开,巫山想要去拉她的胳臂,小白本能地躲闪。

    “住手!”

    就在这时候,热锅上蚂蚁一样到处寻找小白的张行早赶到了。

    他一把拉过她挡在自己身后,带有敌意地说:“巫先生,真巧啊,像你这样的大人物,有些人一辈子都见不着一次,我一天之内竟然能见你两次!请问你要对她做什么?”

    巫山看了看他,认识,今天早上杠过一回:“怎么到处都有你?”

    张行早挺了挺胸脯大声说:“是啊,我女朋友在这里,我当然必须在!”

    他看出小白不愿上巫山的车,于是把他俩的关系理解为,巫山想要骚扰小白,而小白不从。

    这么一想,心里舒服多了,立马斗志昂扬,变身保护小白的超人,今晚就以男友的身份保护她。

    张行早已经做好了不畏强权、英雄救美的准备。就算真要打架,虽然个头差点儿,但凭自己这身肌肉也不见得会输!

    小白赶紧解释:“不是不是......”

    巫山冷冷地盯着张行早:“你说,她是你女朋友?”

    张行早:“是又怎么样!”

    巫山一勾嘴角:“你弄错了吧,她是朕的女人才对。”

    这话简直要把张行早的肺都气炸了,没见过光天化月之下如此强抢民女的,仗着首富的身份了不起啊,这世界总有王法吧?

    张行早撸胳膊挽袖子已经做好了开打的准备。至于如果把首富打伤了会有什么下场,这他还没考虑到。

    而巫山做出回应的方式是掏出手机,快速找到一个联系人给张行早看,上面写着四个字——“朕的女人”。

    然后,巫山特地当着他的面按下了拨号键。

    “大王叫我来巡山/我把人间转一转/打起我的鼓/敲起我的锣/生活充满节奏感......”

    小白的脸儿绿了。

    张行早的脸儿黑了。

    因为那果真是小白的手机在唱歌。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原来你们两个......”

    张行早感到受了莫大的耻辱和欺骗。原来这个女子根本不需要自己的保护,自己在她眼里,一定跟跳梁小丑一样可笑吧!

    他悲愤地看了小白最后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

    小白心中充满歉意,可这要怎么解释?

    巫山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拉住她的手臂:“那就不解释。”

    小白:“什么?”

    巫山的语气忽然平和了许多:“上车吧,朕有话想问你,完了会把你平安送回家的。”

    每当这个霸道的男人改用轻声细语讲话,小白就无法抗拒,最终她还是上了车。

    难得有这么好的单独沟通的机会,心里那些疑问,不问出来早晚得憋死。

    车里的人工智能系统甜甜欢快地跟小白打招呼:“白小姐好,咱们又见面了。”

    “别出声,”巫山马上吩咐,“你只管开车。”

    甜甜:“是。”

    看来人工智能还是无法读出老板的内心,不过指令执行得倒是很出色。甜甜马上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巫山问小白:“你以前,是不是戴过一个红豆坠子?”

    这开门见山的第一句话就把小白惊到了,他这到底是失忆了没有呢?

    巫氏珠宝首席设计师,本季度为了迎接七夕节,推陈出新设计了一款镶嵌了红豆的翡翠吊坠。

    豆沙撞色帝王绿,材质也天差地别,颗配合在一起竟有种别样的美感。

    白天见设计师的定稿时,巫山唯独盯着那粒红豆看了很久很久,仿佛有一只手伸到了记忆深处,帮他拽回了一些被遗忘的东西。

    脑海那片混沌的记忆深处,能模模糊糊看见一个不施粉黛、里面白衬衫、外面套运动服的女孩,她雪白的脖颈处挂着一个略显粗糙的手工吊坠,样子是白色小方石上镶嵌一粒鲜红的红豆,那个吊坠在模糊的记忆里显得格外清晰扎眼。

    同样在记忆中......她在自己身下奋力反抗,同时不忘拼死护住那个看似普普通通的坠子,令自己暴怒。

    似乎转换了一个画面,巫山脑海中又闪现出星空下,自己紧紧搂着这个女孩的画面。

    她的唇很软,很香,像玫瑰花瓣,羞涩地每吻一下,对巫山而言都是享受......

    这些记忆并不连贯,像许许多多的碎片东拼西凑在一起,但是泛着一种难以抵御的亲切味道。

    巫山差点儿想住在回忆里不出来了。

    那个女孩应该就是屡次碰到的那个白云暖,也就是自己手机里被存为“朕的女人”的那个联系人。怪不得她欲言又止,怪不得她看自己的眼神那么特殊!

    到此刻,他已经非常确信自己丢失了一些记忆。不仅仅是丢失了部分记忆,还有别的很多东西。

    对酒肉和女人的**就不提了,巫山最近偶然看到许久没碰过的刮胡刀才发现,以前每两天要刮一次的胡子,如今几个月也不用刮一次。

    进而想到,头发也好久没理了,似乎长得出奇的慢。

    不是信不过华小佗,但巫山已经决定,尽快听听别的大夫的意见。

    “是戴过,”小白的回答把他拉回了现实,“巫山,你还记得些别的什么吗?”

    有的时候,这个高深莫测的男人,眼神其实非常清澈,比如现在,一眼望得到底,小白百分之百相信他。

    “把你跟朕之间发生的事,一件一件说来听。”

    巫山的语气带有几分无助和恳求。

    于是小白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巫山静静地听着,突然插嘴:“......然后朕就带你去跳伞,最后偏离了降落方向。”

    小白惊喜地问:“你都想起来了?”

    巫山的唇凑了过去,但是并不鲁莽:“的确记起了很多东西,现在想找一下感觉。”

    小白两耳发烫。

    “邦邦邦!”

159 如此解决本市乱停车问题

    精神正高度紧张的小白吓了一大跳,一看原来是有人敲车窗。m.www.uu234.net

    怎么这么会挑时间点儿呢!

    那人在外面连比划带嚷嚷:“这儿不让停车啊,赶紧开走开走,要不然给你开票了啊!”

    玻璃上映出一张横眉冷对千夫指的城管的脸,那人还晃了晃手里的本子。

    最近,s市刚刚开始实行由城管协助交通警察治理乱停车的现象,原来只负责流动小商小贩的城管们,手里的权限一夜之间变大了。

    说起来,这事竟也跟巫山有关。

    一次,巫山跟某政府人员由土地开发谈到市政建设,无意中提及比较头疼的乱停车问题。

    政府人员说管理的人手不够,可是交警编制又不能随意改变。

    巫山顺嘴一说,不如让城管协助治理乱停车。

    政府官员连连摇头说:“不行啊,城管这个团体巫先生您是知道的,门槛低,人员层次良莠不齐,管不好更添乱啊,您看城管打人的社会新闻比比皆是。”

    巫山说:“那就提高城管入职门槛,加强培训和管理。给予他们适当的信任,他们也不见得做得不好。”

    结果被他说中了。

    城管们果然很争气很给力,没有一个滥用职权的,都干得格外起劲儿和负责任。

    这就是信任的力量。

    由此,本市乱停车现象大大得到缓解,其它城市也开始借鉴经验了呢。

    所以此刻,巫山抬头瞟了一眼路边的牌子,果然不让停车。

    他很配合地冲城管做了个马上开走的手势,“听不见”的甜甜就自动发动了车子。

    于是城管目瞪口呆地看着没有司机的车子自己开走了。

    行车很平稳,不快不慢,霓虹街景从车窗两侧快速滑过,成为一幅幅流动的风景。

    由于巫山没跟甜甜说往哪儿开,又不让她发话,所以程序就严格执行主人命令,见路就走,只管开就是。

    这已经相当智能了,因为低级程序只会不停地问主人到底要去哪儿,问清楚了才会出发。

    不知什么时候,天上飘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来,顺着车窗淌下,汇成了小溪。于是,霓虹街景又糊成了一幅幅晶莹剔透的抽象画。

    外面很美,里面的景致也不错。

    巫山不需要开车,腾出双手用来捧着小白的脸细细观瞧。

    当他温柔的时候,小白就不反抗。

    这鹅蛋脸,这小鼻子小嘴儿,这一字眉,这杏仁目,这流转的眸光......耳边听小白讲着种种过往,一种亲切感涌上心头。

    所以设计师作品里那一抹豆沙红,成为了开启巫山丢失记忆的钥匙,加上小白的帮助,渐渐的,薰衣草园、海上游艇、空中跳伞、观星阁、柠檬嫩牛肉和酸甜萝卜丁,甚至两人初次见面时的针锋相对......消失的记忆如同一块巨大的拼图,散落在各处的零星部分,一点点被拼凑完整。

    “朕想起了很多,”巫山抱住小白柔声说,“好像做了一场梦似的,不知道怎么就丢了这些记忆。星为聘,月为媒,从今往后,朕独爱白云暖一人,一生,一世,天长,地久,此话依旧算数。”

    小白喜极而泣,那个熟悉的巫山终于又回来了!

    忽然,巫山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随之,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极度倦怠感,恨不得现在就躺下睡足12个钟头。

    这种感觉可是有日子没体会过了,但他不愿意就此睡去,努力打起精神,他还想好好端详端详面前这张脸,好好品味一下那些记忆。

    小白对此毫无察觉,她要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巫山,在那次跳伞之前,你是你,我是我。但你不顾自己的安危保护我,我是知道的,从那之后,那个赌,恐怕是我输掉了......”

    巫山强忍头痛和疲倦,静静地听着,大手不时摩挲她的乌发。

    人工智能甜甜虽然不被允许说话,但是自作主张小声放起了一首应景的歌:“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爱可不可以简简单单没有伤害......”

    动听的旋律经高保真音响放出,在车厢空间里回荡,敲打着两个人的心房。

    巫山:“以后叫你暖暖吧,朕更喜欢这个称呼。”

    小白也喜欢,那是她小的时候, 父母对自己的爱称。

    巫山:“暖暖,对不起。”

    小白惊讶万分地抬起头,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巫山说这三个字。

    巫山:“刚认识你的时候太粗鲁了,一直欠你一个道歉。”

    小白忽然怀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她认识的那个直到今天早上还高高在上的巫山,怎么可能突然说出这种话?

    巫山:“朕对你做了很多错的事情,该受罚。你说怎么罚好了。”

    由于极度疲倦,巫山的语速放慢了许多,因此语气也显得格外柔和。

    被巨大的幸福冲昏了头脑的小白,表示“惩罚自己心爱之人”这事她绝对做不出来:“舍不得罚你,只要你以后别再不理我就行了,你不理我,我太伤心了!”

    巫山低头吻了吻小白的额头,然而他自己的脑袋已经痛得快要裂开了:“爱不爱朕?”

    他几乎是疼得咬牙切齿地问。

    夜色,酒精,情歌,都是让人更容易鼓起勇气的东西。

    小白也抱住了巫山,这段日子以来所有的思念都有了归宿。

    “你在发抖吗?”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他那个问题就有了这个发现,“是冷吗?”

    智能甜甜正旁听得十分陶醉,此时很机智地打开了暖风,车里温度一下子攀升了好几度。

    然而巫山的发抖状况并没有好转。

    小白握住他的手,发现他平时就不热的手,此刻变得更加冰凉。

    看着巫山一改平日的神采飞扬、努力振作却连眼皮都快撑不开的样子,小白有点儿紧张了:“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

    “不去医院,打给麻阳。”

    巫山用尽全部力气咬牙说完这句话,竟一下子歪倒在皮椅上不省人事!

    小白吓得面色惨白,手忙脚乱摸手机,然而反应迅速的人工智能甜甜都已经把电话拨出去了,接通之后言简意赅说明情况和所处位置。

    麻阳教甜甜立即把车子开回离得最近的海边别墅,说自己会通知大夫。

    于是甜甜加大马力,一路狂奔。

    小白摸了摸巫山的额头,不烫,那么又不是发烧,难道是酒精中毒?

    可是嘴里并没有酒精味儿。

    她慌乱地问甜甜:“你知道他怎么了吗?”

    甜甜的回答听不出担心,依然是正常情绪:“不知道,从没见巫先生这样过。”

    “巫山,巫山,你醒醒啊!”

    小白摇他,晃他,但他昏睡不醒,再加上超低的体温,整个人就像死了一样!

    这下可把小白吓得魂飞魄散,顾不上有甜甜这个外“人”在场,抱住巫山一个劲儿地吻他:“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你睁开眼睛好吗?”

    小白哭得稀里哗啦,她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这么爱巫山,这么离不开他了。

    她多么希望巫山突然睁开眼说,“女人,哭什么哭,朕又没死”,可是并没有,他真的就那么一动不动,浑身冰凉,好像再也不会醒过来一样。

    小白:“甜甜,是不是叫救护车比较稳妥?”

    人工智能系统回答:“很抱歉,我只听巫先生的,他让回去找麻阳。”

    完了还自行补充了一句:“幸亏今天是我开车,如果是巫先生自己开车,那可就麻烦大喽!”

    在小白心目中,麻阳先生是个话不多却很有能力和威望的人,既然现在自己六神无主,不如选择听他的。

    麻阳和华小佗已经等候在海边别墅门口了,小白看到他们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

    不过麻阳见到她,表情可就不那么好看了:“白小姐,你怎么会在车上?”

    白云暖:“长话短说,巫山的记忆出了问题,他本来记不得我了,后来又慢慢想起来,刚一恢复记忆就开始发抖,然后就陷入昏迷......”

    麻阳:“我知道了。”

    他和跟来的广寒锁架着巫山往里走,小白很自然地想要跟进去。

    麻阳却拦住她说:“巫先生需要静养,这里有大夫你放心,我教甜甜送你回去吧。”

    小白哪里放心得下,可是既然人家下了逐客令,而且自己也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只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广寒锁问了好几遍用不用送医院,麻阳说不用他还问,后来麻阳拿出那块代表巫山的白玉,广寒锁这才乖乖去外面放哨了。

    麻阳和华小佗则在屋里给巫山“看病”。

    巫山静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眼紧闭,浑身冰凉,连呼吸也没有,这种情况麻阳还从未遇见过,也有些触霉头。

    没有选择,他马上跟远在异国的“厂家”学无涯进行视频通话。

    学无涯听完前因后果,又看了看巫山现在的状况,说:“听上去像是死机嘛,我做的人工智能,一般很少出现死机现象,除非发生外界刺激。你说上次触电事件之后,他丢失了部分数据,也就是关于这个姑娘的记忆。现在他想起这个姑娘了,就突然出现死机情况......”

    麻阳:“没错。”

    学无涯沉吟了片刻,忽然喊了声:“念无极!”

    那个叫做念无极的扫地机器人,从不远处迅速挪到跟前。

    学无涯问它是否知道巫山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念无极花了几秒钟进行各种人脑无法想象的复杂运算后回答:“人工智能有‘自我修复记忆’的功能,但只有极高级别的人工智能才能实现。修复记忆需消耗大量能量,比修复硬件损伤需要的多得多。因此,在自我修复过程中,感官发达的人工智能会感到极度疲倦,甚至失去知觉,也就是没电了。”

    现在念无极知道的东西,已经比它的发明者学无涯还多了。

160 耗尽全部能量思念你

    醍醐灌顶般,麻阳瞬间明白了。m.www.uu234.net

    原来巫山把全部能量调用来修复记忆了,以至于其它功能无法正常运转。

    潜意识里,他是有多想恢复关于小白的记忆啊!

    而这个“诊断”,竟然是由另一个ai机器人念无极给出的,说明人工智能之间更容易互相理解,以后也许可以实现ai之间的互相诊断,大大减少研发工程师的工作强度!

    这时,巫山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老夫人。

    麻阳紧张起来。他之所以把巫山带到这里,就是不想让老夫人看见担心。

    同时他也知道,巫山并不是谁的电话都立即接起来,但是有几个人的他总是不论时间地点,毫不犹豫马上接,比如自己的电话,比如老夫人的,还有远在非洲的几位援非专家的。

    如果不接,老夫人一样会担心。

    无奈,麻阳只好硬着头皮替他接了:“老夫人好,我是麻阳。巫山他在洗手间......”

    “哦麻阳啊,好好好,其实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两天没跟大山通电话了,看看他好不好而已。”

    老夫人的声线柔而富有磁性,比她的实际年龄年轻了得有20岁。“光听声音就会爱上这个人”,说的就是她这种女人。

    但是麻阳没有时间陶醉,他赶紧说:“都挺好的,巫山就是应酬多。”

    “那你教他少喝点酒,忙就不用打回来了。”

    “是。老夫人请多保重。”

    麻阳像扔掉烫手山芋一样扔掉了电话,很少见他这般六神无主。

    而华小佗这个名副其实的大夫站在一旁,对着巫山这个假病人束手无策。

    麻阳问:“无涯兄,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远在异国的学无涯,在可视电话中嘎嘣响地咬了一口干脆面:“没电当然是充电喽。”

    麻阳越来越担心,有关巫山的这个秘密保守不了多久了。如果下次他再出什么问题而不幸被什么人送往医院,抽血验尿还是x光,随便哪个,都会分分钟暴露他并非血肉之躯的事实。

    用户手册对麻阳来说早已烂熟于胸,他当然了解该如何充电。

    首先,巫山体内自带的能量存储设备非常先进,可以待机长达十几年的时间。

    巫山一下子把这么多的能量全部耗完,说明修复记忆消耗的能量太惊人了,也说明小白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充电方式多样而且简易,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太阳能充电,有光就行。

    他倒下的时候是晚上而且下雨,几乎没接受什么光线照射,所以无法及时补充足够能量。

    另外,如果巫山平时摄入糖分或者淀粉,也都可以迅速转化为能量,这就是为什么他喜欢白口吃米饭的原因。

    麻阳迅速拿来数盏200瓦灯泡的落地灯,全部打开,对着巫山照射。

    如此强的光源,只需照射5分钟就可以将电全部充满,可这5分钟对麻阳来说像一年那么长,无比煎熬。

    5分钟后,再摸巫山的手,温度明显有了回升。

    可视电话那头的学无涯嚼着干脆面目睹这一过程,不无得意地说:“看吧,我造的ai,不会轻易出毛病的!”

    麻阳定了定神,既然充好了电,下面该重启了,要做的就是把进入液晶显示器那套程序,按照相反的顺序做一次就可以。

    可是他这样操作完毕,巫山还是纹丝不动。

    麻阳刚要再次求助学无涯,就听外面广寒锁敲门:“巫先生怎么样了?到底要不要叫救护车?”

    焦头烂额的麻阳只得故作镇定:“还好,稍安勿躁!”

    广寒锁在外面喊:“该送医院送医院,万一把病情耽误了,咱们几个可担不起这责任啊!”

    他这么说也不怕得罪华小佗,他就是个有话就说、不怕得罪任何人的人。

    麻阳沉住气回答:“华大夫正在检查,放心!”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放心。

    他简直无法想象,如果巫山从此醒不过来了,该要怎么向天下人、最重要的是向老夫人交代!

    学无涯感慨地说:“看来,他想恢复的记忆对他很重要。这说明我研发的人工智能,自主意识已经非常强了,绝对国际领先水平,啦啦啦,我干得不错,应该奖励自己一个冰淇凌!”

    麻阳这边都火烧眉毛了,他那边还惦记冰淇凌。

    不过麻阳可没有时间数落这位老兄,他等了10秒钟,屏气凝神又操作了一遍重启的程序。

    谢天谢地,这一次终于有反应了!

    巫山开始有了鼻息,睫毛也扑簌簌扇动了几下。

    麻阳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勉强落了地,赶忙挂掉跟学无涯的视频通话,呼唤巫山的名字。

    巫山仿佛刚从一场长长的、黑暗的梦中醒来,在梦里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所以只是疲倦万分地抬了一下眼皮:“发生什么事了?朕怎么了?”

    华小佗说:“巫先生,你刚才低血糖晕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很累。”

    “脑子不要想太多事情,多休息。”

    “小白呢?”

    现在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轮到麻阳头痛:“我教甜甜送她回家了。”

    “那就好。”

    巫山放了心,又倒头昏昏睡去,幸好鼻息什么都还正常。

    睡觉时消耗的能量最少,电虽然已经充满,但还需要将能量输送和渗透到身体各个零件,并且继续把没修复完的记忆修完。

    麻阳和华小佗对望一眼,华小佗看到麻阳脸上也露出了有惊无险之后的疲惫。

    “巫先生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有事随时叫我。”

    华小佗说完,走出门去。

    广寒锁在外面已经等急了:“巫先生怎么样了?”

    “放心,已经没事了,让他多休息,你不要进去。”

    广寒锁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

    华小佗暗想,这个巫山其实本来是个幸运的人,有这么多人关心他,而且都是发自内心,只可惜他......

    “麻阳。”

    巫山忽然叫道。

    “我在,你需要什么吗?”

    巫山的声音依旧略显虚弱:“给小白打电话,告诉她朕没事。”

    麻阳的喉结动了动:“好。”

    他知道,巫山是怕小白担心。

    这说明巫山不但想起了她,而且小白依然在他心中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他们极可能还会有后续发展,热恋,谈婚论嫁,造人......

    麻阳不敢再想起下去,眼下只能祈求上苍,将巫山的秘密能多拖一天是一天,如果能耗到老夫人百年之后是最好的,因为谁受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呢?

    麻阳走到外面去打电话。

    只响了一声,小白就接了,明显她一直是把手机抱在手里的,而此时已经接近凌晨了。

    “麻阳先生,巫山他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只不过有点低血糖。”

    “怎么会低血糖?他营养不良吗?”

    麻阳不想说太多:“应该不至于吧。”

    小白又问了一个她觉得很重要的问题:“是他让您打给我的吗?”

    麻阳顿了顿:“不是。”

    他心里暗想,原谅我不能撮合你们。

    “哦,”小白的语气不无失望,“无论如何太感谢您告诉我了,要不然我今晚都不敢睡觉了。”

    麻阳心里十分难受,可是他还必须强迫自己说出更伤小白心的话:“公司摊子铺得越来越大,业务也越来越忙,巫山可能以后没有太多时间联系你了。”

    “哦,我知道了。”

    小白无比艰难地挂了电话。

    但是过了一会儿,她还是高兴起来,不管怎么说,巫山总算没事了,刚才差点没吓死!

    这一天从早到晚发生了那么多事,实在是太长了。

    巫山的柔情仿佛还在唇边,小白可算踏踏实实地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是周末,小白洗漱完毕,直奔上班的路线。

    她当然知道今天不用上班,她是计划去那条路上一家新开的糖果店。

    这家店生意好到爆,门口摆着两只粉色巧克力做的大兔子;店里的装饰也全部是巧克力,有的都可以以假乱真;还有五颜六色好看的糖果,用彩绳拴着一颗颗从天花板上垂下来,在头顶组成一道别致的风景,连空气中都飘动着甜蜜的香气。

    对于爱跳舞的小白来说,保持身材、坚持运动、远离甜品,是她一贯坚守的原则,所以这样的商店平时她一咬牙一闭眼就过去了,基本不会进的。

    除非过年过节给福利院的孩子们买些糖果,但给他们吃太多也会蛀牙不是?

    不过今天,小白“大开杀戒”,购物筐里红红绿绿的都被她塞满了。

    她可不是给自己买的。

    “巫山,你好点了吗?我想给你送点东西过去,就占你几分钟,可以吗?”

    小白给巫山发了个短信。

    尽管麻阳三番五次告诉她,巫先生很忙不要打扰,但她就是无法抑制自己对巫山的关心。

    很快,巫山回复:“好了。什么东西?”

    小白开心地继续打字:“你看了就知道了,你在哪儿?”

    “今天没时间。”

    小白有些失落:“你忙你的,我送过去就走。”

    “公司。现在。”

    小白心想,昨晚身体那么不舒服,今天大周末的一早就去上班,太辛苦了啊:“我半小时左右到。”

    “ok.”

161 卿卿我我欲乘风

    小白进了巫氏总部大楼,坐电梯来到总裁办公室所在的楼层,一路都安安静静的没有人,直到一扇智能门挡住了去路。www.uu234.net

    她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又给巫山发了个短信:“你忙吧,我不进去了,东西放在你这层门外了。”

    片刻之后,巫山放下手机走出来,发现走廊外一个人都没有。

    低头一看,脚下摆着个篮子,篮子里花花绿绿竟然堆满了各式糖果,而且造型还堆得很可爱!

    这个女人,把朕当小孩子了么?

    巫山淡淡一勾嘴角。

    篮子里夹着一张手写的小卡片,虽然不能跟已经入字库的“巫山体”相提并论,倒也十分娟秀:“容易低血糖,就每天带几粒糖果在身上好了。”

    一共就那么几个字,巫山反反复复读了好几遍,心中涌动着一种奇异的热流。

    身边关心他的人应该说不少,无目的的,有目的的,都有,但这种棉花一样厚实温暖的感觉,似乎唯独只有小白给过。

    忽然很想见到小白,立刻,就现在!

    巫山瞥了一眼旁边的电梯,显示正在下行中,刚开动了也就几秒的时间。

    他迅速放下篮子,推开进入步行梯的楼道门飞也般地顺阶而下,一口*先冲到了一楼大厅。

    “叮咚。”

    电梯门缓缓打开,正低着脑袋胡思乱想的小白出现在电梯里,她脑子里时常上演各种小剧场,比如刚才正在想,巫山看到糖果篮时会是什么表情呢?

    第一种是“一脸嫌弃型”,拿两根手指头把篮子捏回办公室扔一边儿;

    第二种是“哇好感动型”,回到办公室托腮凝眉思念自己3分钟。

    可当她看到巫山竟然出现在电梯门外,顿时做出了一个毫无掩饰的惊喜表情。

    可是,还没等这个表情收回去呢,电梯门又关上了!

    同时里面的灯齐齐灭掉。

    电梯剧烈地晃了几下,竟直直朝下坠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小白来不及按呼救按钮,就被甩到地上,只好忍着疼双手抱头听天由命!

    巫山用力拍打了几下电梯门,心中暗骂两句,飞身又进步行梯,三两步来到地下一层车库。

    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白云暖,你在里面么?”

    巫山趴在门上听了半天,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他忙拿起旁边的呼救电话叫维修人员速来,都没来得及报出自己姓名。

    然后自己又飞身来到地下二层,地下三层,每一层都用力拍门大声呼喊,可里面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这女人,晕过去了么?不至于这么短命吧?”

    一向沉稳的巫山,竟然慌得不知道现在该干点儿什么。

    忽然,只见他挽了挽袖子,两只手掌各按在一边门上,拼命向两边用力,使出了生平最大的力气......一,二,三!

    地下三层的电梯门,竟就这样被他凭一己之力生生掰开了!

    里面露出了半堵“墙”和电梯间的底部。

    这说明电梯现在在地下二层!

    巫山拔腿又返回楼上,用同样的蛮力掰开了电梯门。

    可是刚开了个缝儿,他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的情况,只听哐当哐当两声,电梯又坠下去了!

    一声巨响,也把巫山的心摔了个粉碎,他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

    一捏拳头,再次返回地下三层。

    胆战心惊地发现,小白居然好好地站在里面,确切地说,是以一种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微蹲,背靠电梯,双手向前平举的姿势,又像青蛙又像僵尸,简称墙蹲!

    不过这姿势,坠梯时还挺好使的。

    两人对视了一下,巫山的心放下了一半。

    他警觉地观察了一下电梯现在的状况,向小白伸出手来。

    幸好故障电梯突然上行的可能性很小,吓得半死的小白赶紧跳出来了,身手还挺矫健的。

    这一跳,直接跳到巫山怀里,嘴已经被他的唇死死堵住,这是巫山在用他自己的方式表达“吓死朕了”。

    他再也不觉得女人是自己的宠物,这个女人,就是自己不可或缺的伴侣。

    巫山这个人,平时给人的感觉那么硬汉,而小白觉得他的唇却是那么柔软,此刻她更是浑身酥软,整个人彻底融化在他的唇齿之间。

    如果爱一个人,即便仅仅跟ta指尖相触,也一样会融化的。

    吻了个昏天黑地,巫山才意犹未尽地松开她:“还行,你这女人不傻,谁教你保持那个姿势的?”

    小白:“是冯院长。从小她就教我们,别人有爸爸妈妈保护,你们没人保护,所以得学着自己保护自己。”

    巫山听得心里酸酸的。

    “谁说你没人保护?”巫山带着劫后余生的欢喜和满满的心疼,揉了揉小白的乌发,“以后,有朕护着你。”

    然后,再次把她按到胸口上,再也不要失去她。

    直到这个时候,电梯维修人员才满头大汗地拎着梯子和大包小包赶到了:“巫,巫先生!是您报的修啊?”

    “嗯。”

    巫山本来刚才恨恨地想,要是小白有个三长两短,他非要了这些检修人员的命不可,现在既然是虚惊一场,气也就没那么大了。

    而且检修工非常朴实,已经奋不顾身跳到设备底下修去了。

    巫山还没吻过瘾,二话不说一弯腰,干脆一个公主抱,把小白抱进了步行梯。

    不容忽视的是小白的大红脸,她把脸埋得很低很低,尽量藏起来。

    但在巫山眼里,这样的白云暖却最是明艳动人,美丽不可方物。

    他高高勾起的嘴角挂着一抹甜。

    如果说平时的巫山眉目如画,可也仅仅是幅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画而已;而此刻的巫山,眉含情眼含笑,这才真正生动得像个有情有欲的人了。

    走到总裁办那层的入口处,巫山略一弯腰,手指顺便勾起了那个篮子:“要你陪朕一起吃糖。”

    而他脑子里真正想的是,吃什么糖啊,今天要把你吃干抹净!

    直接把她抱到了办公室套间里的床上。

    这床是供总裁先生平时工作累了休息用的,但实际上,他几乎一次也没躺上去过,因为体力过人,而且公务繁忙,工作间隙根本就没有睡觉的空儿。

    但小白谨记这里是办公室,即使没有旁人这里也是办公室,心里极不踏实,所以不愿呆在那个屋子。

    再说她心中的那把火,不是非得靠床第才能释放的,这大概也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之一吧。

    巫山:“你没事吧?”

    小白:“没事。”

    巫山:“确定不用看医生?”

    “不用,我柔韧性好着呢,”小白话锋一转,“诶,你喜欢吃什么糖?水果糖还是巧克力?”

    “就这个吧,”巫山一指,是一颗包装成粉色的心形巧克力,也是小白最不认为他会挑的一种,“要你喂。”

    眼神有些灼热,气氛有些浓烈,心跳很快的小白有一点害怕。

    但是,“怕”没有“爱”的成分多。

    刚才电梯事故时,有那么一瞬她也想到,会不会永远都见不到那个让自己又恨又怕又爱的巫山了?

    小白正在剥糖纸,巫山又开口:“忽然又想吃白巧克力了。”

    小白:“有,我找找啊......”

    巫山:“不用找了,不就在眼前么?”

    小白一抬头,原来巫山指的正是自己,他的一双漆黑发亮的眸子里,映出了自己面红耳赤的模样。

    巫山的鼻息变得粗重,可小白很排斥办公室这个场合,赶紧挑了好几个白巧克力开始剥包装纸。

    听说金鱼的记忆只有7秒,而小白对于不开心的事情,记的也不是太久。

    她忽然觉得,关于巫山为什么会忘记自己,那都不重要了,刚才他那么紧张自己的神情,足以说明一切。

    两人你喂我我喂你吃糖的画面,灰常温馨感人,身份地位还有减肥神马的全都抛到了脑后,此刻的二人,眼中只有彼此。

    比糖更甜蜜的,是两颗紧紧相连的心。

    不过甜蜜了没多久,小白就主动说:“我看我还是走吧,在这里打扰你工作了。”

    “不准,”巫山没有松开手,“坐旁边,加班完了一起走。”

    “那好吧。”

    其实小白正好也舍不得走嘞,真想24小时粘着他,奇怪以前怎么可能那么恨他呢?

    “你总是朕啊朕的,累不?”

    巫山少见地一笑。

    小白:“你还记得‘我’的音怎么发吗?‘你追我赶、我行我素、卿卿我我、我欲乘风、敌众我寡、我见犹怜、三人行,必有我师、还有还我河山......’你说这些我听听?”

    见她说单口相声似的,巫山罕见地大笑,然后收住,做了一个“我”的口型,但是一直没声。

    小白的眼神就像对小盆友一样充满了鼓励:“说啊,说啊,你可以的!”

    巫山缓缓开口:“我......爱...你。”

    “什么?没听清。”

    小白按捺住内心的澎湃,故意使了个坏。

    其实她听得再清楚不过了,这几乎是巫山说过的、迄今以来她听得最清晰的一句话。

    “我,爱,你,”巫山就像牙牙学语的幼儿一样,双目注视着小白,不太顺溜却极为认真地重复了一遍,然后问,“那你呢?”

    小白慌乱又惊喜:“我呀,呃,我我我也还行吧。”

    巫山:“嗯?那天明明听到你说了一串。”

    原来那天巫山断电之前,用最后一点电量,听到并记住了小白情急之中的那一串撞击他心扉的——“我爱你”。

162 含冤跳井找不到井

    小白这人吧就是这样,如此肉麻的话只有情急之下才可能出得了口,像现在这样逼着她说,她反而说不出来了。www.uu234.net

    有太多女人在巫山耳边吐露过“我爱你”三个字,她们操着女高音、女中音、女低音,还有嗲到让人肝儿颤以及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公主音,说这话时的情境和姿势也是应有尽有。

    如果每听到一次,就在一张便签上写下“我爱你”三个字,然后把这些纸张首尾相连接起来,现在已经够绕地球一圈了!

    不过以往听到这三个字,巫山都没有丝毫感觉,也没什么回应,更从未亲口对任何人说过。

    他也曾以为自己是情感疏离型人格,不会爱上任何女人,但现在,这个想法被颠覆了。

    巫山倒并没有觉得,自己说了而小白没说就吃了亏,或者丢了脸,他反倒稀罕这种当着自己的面,怂得说不出甜言蜜语的女人。

    反正“丢脸”这两个字,在巫山的词典里根本不存在。

    小白红着脸说:“你赶紧工作吧,不然我走了。”

    巫山这才带着一抹笑意坐到办公桌前,而小白则坐进会客沙发里,正对着他。

    巫山刚打开要处理的文件,忽然抬头问:“你坐那儿有事干么?”

    几乎从来不为别人考虑的巫山,忽然小宇宙爆发,考虑到了小白的需要。

    他的本意,是想给她拿本画册杂志什么的打发时间,省得她待会儿无聊得嗷嗷叫,因为自己一旦工作起来是很专注的,很可能会忘记时间。

    小白:“有啊。”

    巫山:“什么事?”

    小白回答得掷地有声,毫不犹豫:“我得忙着看你呀!”

    说完不好意思地捂着嘴,嘻嘻嘻地笑起来,花枝乱颤,没心没肺。

    巫山的嘴角微微抬了一下。

    小白一只手肘架在沙发扶手上,托着腮,如水的目光始终不离巫山左右。

    巫山没说话,但他觉得,工作时间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浑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儿。

    终于开始处理公务,今天加班的主要任务,是把积压的厚厚一摞需要总裁签字的文件看完,就跟皇上批奏折似的。

    其实秘书肖米已经提前消化过这些文件并作了简要备注,但就是读完这些备注也需要挺多时间的。

    世人都爱看俊男美女是有道理的,美好的人、物、景就是赏心悦目。

    巫山工作的时候,眸光中有着明察秋毫的冷静和大刀阔斧的气势,他将美男和霸道总裁结合体提到了一个新高度。

    但他绝对绝对不会想到,在此刻目不转睛盯着他的小白眼里,他忽然变成了不穿衣服的。

    小白脑海里回荡着那句“朕不喜欢穿衣服”,眼前的巫山仿佛褪去了西服衬衫,光着膀子露着一身傲人的肌肉在伏案......

    “醒醒,醒醒,”不知过了多久,小白被巫山轻轻推醒,“做什么好梦呢?口水都出来了。”

    猛然惊醒的小白羞愧万分,赶紧伸手抹掉了嘴边晶亮的小溪。

    幸亏鼻血没下来,谁教她刚才梦见没穿衣服的巫山来着。

    小白:“你加完班啦?”

    巫山:“嗯,可以走了。”

    小白:“咱们去哪儿?”

    巫山:“回家。”

    小白:“回谁家?”

    巫山:“我家。”

    这一次,他没有用“朕”。

    小白:“去你家干嘛?”

    巫山:“见我家人。”

    小白:“见你家人?”

    小白惊得说不出话来。

    巫山真是世间少有的雷厉风行,节奏快得人神共愤啊......呃,倒也不能说是愤,只是小白脑子转不过这个弯儿来。

    难道不应该是先交往一段时间,慢慢加深感情,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再去见家长吗?

    巫山:“怎么,不愿意?你难道不想嫁么?”

    嫁?

    这这这还真没想过。男的都这么一步到位么?

    她是没想过,但想嫁巫山的人可太多了,都可以写部宫斗大戏了。

    小白嗫嚅着说:“我怕......”

    巫山不理解:“怕什么?”

    小白:“第一,怕来得快去得快;第二,怕你父母不接受我。你就不怕咱们被生生拆散后,我悲愤地含冤跳井吗?”

    这显然是古装苦情小说看多了。

    巫山盯着小白瞅了一会儿,试图理解这女人独特的思维方式,然而他的回答也相当不俗:“这年头想找个井并不容易。”

    “啊,那倒是......”

    小白没笑,若有所思,她刚刚才意识到,巫山家是豪门,真正的豪门。

    虽然她并不觉得出身豪门就应该比别人高贵,但是一入豪门深似海,现实一些说,他父母能看得上自己这毫无可圈可点之处的背景吗?

    就算勉强进去了,他的父母、兄弟姐妹、七大姑八大姨、各种亲戚朋友还有家丁,都是好应付的吗,尤其是对她这种没有家人、没有经过复杂人际关系磨练的孤儿来说?

    小白打了个寒战,苦情剧里的种种矛盾她这会儿都想起来了。

    一般来说,第一个矛盾会是男方的父母扔出来厚厚一沓钞票对女方说:拿钱赶紧走人,离开我儿子!

    然后女方一般都是很有骨气地不拿钱也走人。

    小白自行脑补得一个头变成两个大:“能不能过一段时间再去?”

    巫山:“早晚要去,不如趁早。”

    小白:“可我不想打无准备之仗。”

    “去我家是打仗?”

    不知不觉中,巫山开始在小白面前把“朕”换成了“我”,以示平等,也显示出她在自己心中独一无二的地位。

    不过巫山真觉得跟自己回趟家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完成一个确定关系的步骤而已。

    可小白说:“当然喽,对我来说是场硬仗。”

    巫山:“有朕在,没有破不了的战局。就今天,不必商量了!”

    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在这一点上巫山有进步,不过还不能得满分。

    难得他有这份想要认可自己的决心,小白被打动了。他说得也对,既然爱这个人,这么害怕失去他,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虽然实在是太早了些。

    小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运动服。

    因为今天本来打算放下东西就走,没想到会见巫山,更没想到会去拜访他的父母:“那我用不用捯饬捯饬?”

    “不必,这样自自然然的挺好。”

    巫山最喜欢小白的地方,就是她的纯天然不造作。他相信自己的父母一定也不喜欢浓妆艳抹、穿金戴银、搔首弄姿的儿媳妇儿。

    他往家里打了个电话,沈长歌听到长子声音很开心。

    “你说什么?你要给我带准儿媳回来?就现在?”幸福简直来得太突然,沈长歌一下乐懵了,“怎么从来都没听你提过?好好好,我这就让厨房准备准备,她喜欢吃些什么呀?”

    巫山很实诚地回答:“杂食动物,什么都吃,最爱吃煎饼。”

    小白在旁边偷乐,这家伙,这事儿记得倒挺清楚。

    沈长歌一愣:“煎饼?”

    这个东西她也没有见过,不过她表示会转告厨房。他家的御用大厨就没有不会做的美食。

    放下电话,沈长歌欢天喜地地忙活去了。

    今天巫山是自己开车,车里没有人工智能甜甜,他和小白两个人也都不善于说什么甜言蜜语,但是氛围却比哪天都要甜。

    巫山一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腾出来,把小白的葇荑握在自己大大的掌心,感受着她那种柔若无骨的纤细温软,说不出的受用,胸中也添了一份责任感。

    这回不忘了,说什么也不忘记这个女人了。

    以前把那么多时间都浪费在针锋相对上,真是太不应该了,可是当时有什么办法?

    巫山觉得,因为现在的小白跟以前不一样,现在温柔又听话还没丢掉个性;而小白认为,现在的巫山跟刚认识时相比简直就是换了个他,现在多讲道理多深情啊,以前那个巫山,分分钟都让人想揍瘪他!

    不过好在,到底是自己变了还是对方变了,心手相牵的时候都不重要了。

    车速忽然慢了下来,开始堵车。

    巫山心里也有数,因为特殊地理位置,此路段有小一截十分狭窄,像葫芦口一样,到这里都会稍微慢一点,几分钟就过去了,而且这条路离家最近。

    可事实上,车流渐渐变成了龟速,后来干脆不动了。

    巫山的车子再豪,毕竟不会飞,所以也只能老老实实排着。

    路边出现了不少维持秩序的警员。

    巫山叫过来一个:“前面什么状况?”

    小警员一看,认识,赶忙恭恭敬敬敬礼:“报告巫先生,前面路封了,正在引导车子掉头。”

    巫山:“封了?为什么?”

    这就意味着“葫芦口”被堵住了,本来路就窄,那么多车一一掉头谈何容易?

    小警员:“因为总统先生正在高明湖钓鱼,所以戒严了。”

    前方不远就是高明湖,风景优美鱼蟹肥,是个垂钓的好去处。

    可是为了总统一个人的方便和安全,就把路封死,让这么多车进退两难,显然会引起公愤。

    w国是内阁制国家,虽然有个总统,但也只是名义上的元首,总统没有什么实权。

    现任总统名叫郝治国,是通过选举选出来的,是银行董事出身,任期还有一年多就要满了。

    而巫山是商人中“在商言商,不谈政 治”的典范,在公开场合从不谈论政 治,似乎对参 政的兴趣也不大。

    但私下里跟兄弟们还是常常对当今政 局谈论一番的,也时刻关注着新闻。

163 大刀阔斧解决问题

    人们常说,若是首富有兴趣从 政的话,恐怕这个国家总统的位子非他莫属,但巫山可不想当那没实权的傀儡。顶 点 X 23 U S

    他的理想,是把巫氏做成全球最大最强的企业。

    总统先生,巫山自然是认识的,不过没什么深交而已。

    巫山对那个小警员说:“让他下令把戒严范围减小,至少把已经进来的车从前面放出去。”

    小警员:“这......”

    一边是总统,一边是首富,谁也不好得罪,上有老下有小的小警员显得很为难,不知道走错哪一步就会把饭碗丢了。

    小白不希望巫山惹事,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说:“算了,再等等吧。”

    巫山不悦。

    又等了一会儿,车流纹丝不动,老夫人的连环夺命call又来了。

    巫山没提路上的事,只说尽量快些回去。

    看小警员唯唯诺诺不敢作为,巫山问小白:“你有驾照么?”

    小白:“我不会开车。”

    巫山:“坐车里等着。”

    巫山又叫过来那个小警员,把车钥匙塞他手里:“如果车子挪动了,你就帮朕往前开点儿,朕要亲自去找总统。”

    小警员:“这这这......”

    巫山大步流星,已经在几丈之外了。

    听说首富也在这里,而且还要找总统,一路有警员给他引路,一直引到了风光秀美的高明湖边。

    老远就闻到食物的香气,听到热闹的音乐声。

    郝治国全家坐在湖边,有专业摄影师在给他们拍全家福,一张不行两张,两张不行三张,三张不行再重拍,身旁还站着一溜人伺候着,又是烧烤又是歌舞的,滋润着呢。

    郝治国是个身材矮小的精瘦老头,两撮又黑又浓的蜡笔小新式眉毛是他的特色,还有点儿像把化妆师得罪了似的。

    早有人禀报了总统,郝治国亲自过来寒暄,送上了春天般的温暖:“呦呦呦,巫先生,好久不见,一向可好啊?”

    巫山:“凑合。”

    郝治国:“巫先生今天怎么有雅兴来湖边了?就你自己吗?”

    巫山心说,对啊,还一个人堵在车里呢。

    郝治国邀巫山同坐同吃,不想被巫山冷脸拒绝:“朕没兴趣。不过你这儿吃着喝着乐着,知不知道很多人被你这戒严闹的,堵在路上饿着肚子呢。”

    “什么?”郝治国一皱眉头,“这太不像话了嘛,怎么回事?”

    下属马上过来禀报,说因为戒严把路口封了。

    总统先生听了一秒变脸,当着巫山的面儿把下属们骂了一顿:“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办事的?怎么这么不知道为人民群众着想,啊?你说为了我一个人,戒严戒到大堵车,耽误那么多群众的时间,这这这太不像话了嘛!”

    属下:“可是您的人身安全也很重......”

    总统:“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们的,嗯?我是不是常常说,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

    属下:“是,是。”

    总统:“还不赶紧疏通道路,让群众好好地开车上路?”

    属下:“是!”

    属下脸上变颜变色地去办了,因为本来明明是总统的要求,说他要去钓鱼,周围必须严防死守好好戒严、干脆任何车辆都不许通行更不许靠近来着,现在又把罪责怪在别人头上。

    不过总统先生的直接属下也是在官场奋斗了许多年的,他深知领导们变脸的本事,换个领导一样的,忍了吧。

    总统先生捶胸顿足对巫山一通道歉,让人感觉到,他对给民众造成出行不便之歉意,有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息。

    看在总统及时解决问题的份儿上,巫山也就不发难他了,虽然对这个人一向没什么好感。

    当初大选全民投票的时候,巫山投了弃权票,因为仅有的几个候选人里面,有的从 政时间太短、学究气十足;有的夸夸其谈只会喊空口号,实在是没有一个靠谱的总统人选。

    幸好w国其实是内阁在打理国家,内阁成员靠谱更重要。

    看巫山转身要走,总统马上派了一队警卫为他开路,一直护送他回到自己的车子为止。

    就算没有这队人马,总统先生身边剩下的警卫还是一样的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人山人海这么翻译,我也是服气的。)

    小白一直坐在车里焦急等待,车流竟然就真的纹丝不动。

    那个捧着巫山车钥匙的小警员也不敢走远,就在车旁边守着,可是一次都没用得着他挪车。

    他不时用手假装遮太阳,其实是从前挡风玻璃偷看一下车里的妹子,左看右看,怎么也不像是首富身边的女人该有的模样。

    在这个小警员心目中,首富身边的女人应该跟埃及艳后差不多,高调又美艳,可是车里这个,跟自己家邻居那个还在念书的妹子完全没区别嘛,首富的要求还真不高。

    小白一个人坐在豪车里相当不自在,但她更担心的是巫山在车阵里穿梭会不会被撞到,或者跟什么人发生冲突。

    手机响,是福利院院长打来的。

    说也奇怪,小白跟冯院长仿佛有心灵感应,手机铃声明明是一成不变的,但有的时候看到冯院长的来电,小白就觉得铃声特别急促,那几次院里还真就有急事。

    今天也是如此。

    冯院长:“小白啊,你在哪里,能不能马上赶过来一趟?”

    小白:“我正堵在路上,出什么事了?”

    冯院长:“是这么回事,有一对老外夫妇想要收养娟娟,现在就在我这里,但是我跟他们语言不通。我知道春泥英语好,可怎么也联系不上她。”

    小白的英语虽然不咋地,但怎么也比院长强,可是巫山没回来自己怎么能走?而且都答应去他家见父母了。

    娟娟就是那个双目失明,但乖巧可爱的6岁小姑娘。

    电话里传来娟娟哭到断肠的声音:“冯奶奶,我不想跟他们走,你别赶我走......”

    然后是七里哐啷撞到东西的声音,冯院长去追她的声音和听不清楚的叽里呱啦的英语,总之乱成了一锅粥。

    福利院里大多是有残疾的孩子,那些身体健康的,总会有人想要收养,比如小白小时候就有人想收养她,但是小白以死相拼坚决不离开冯院长,所以她非常理解小娟娟的心情。

    小白刚才给自己做了好一阵思想工作,才下定决心去巫家,这会儿又动摇了。

    正在进退两难之时,幸好巫山拉开车门坐了进来,跑了这一大圈,他心不跳气不喘,风度丝毫不减。

    小白:“你去哪儿了?”

    虽然他才离开了不到半小时,可小白觉得跟一个世纪那么长似的,除了因为堵车难受,还因为难舍难分。

    巫山轻描淡写:“去找总统了。”

    小白:“我还以为你去前面侦察路况了呢,你见到总统先生了?”

    巫山:“嗯,我让他下令把封了的路打开。”

    小白被巫山这种一针见血/擒贼擒王/开门见山/对症下药/大刀阔斧/单刀直入/抓主要矛盾的解决问题方式吓到了:“总统先生能听你的吗?”

    话音未落,车流动了起来!巫山的话果然管用!

    小白忽然对身边这个男人有了全新的认识。

    以前,她把全部精力用来跟他的权势作对,却常常忘记,他有权势也好,人脉广也好,面子大也好,如果用在正确的地方,甚至可以拥有影响和改变世界的力量。

    小白试探着问:“跟你商量个事儿啊,可不可以晚点儿再去你家?”

    巫山:“原因?”

    小白说了冯院长来电的事,估摸着巫山会说不行。

    可是她错了。

    巫山果断说:“朕...我陪你去。”

    说顺嘴了的,偶尔改不过来也有情可原。

    小白:“真的?”

    这个神奇的巫山啊,跟不打不相识的时候比,已经完全变了个人。希望他不会变来变去才好。

    巫山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妈,出了点儿状况,恐怕还得再晚点儿才能到。”

    老夫人叹气说,怎么一跟对象沾边就出问题,上回就是喊他回来见莲展姑娘,结果他车子坏半道没赶回来。

    唉,好事多磨,只好继续等喽,还得嘱咐小心开车。

    看见巫山跟小白拉着手一起出现在福利院,正被娟娟抱住大腿、并和老外纠缠的冯院长呆住了。

    跟小白同来的男人她虽然没当面见过,但绝对认识,他比任何明星在媒体出现的频率都要高,比本国总统出现的频率也高许多。

    冯院长的目光从他们的脸下移到了手,然后又移到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本来小白是希望巫山把车停门口等她,可是他不干,非要跟着进去。

    进去就进去吧,还非得拉着她的手。他的手那么有劲儿,怎么甩都甩不掉。

    小白心里十分忐忑。

    冯院长:“你,你们,小白你这是......”

    小白:“冯院长,晚点儿我再跟您解释。”

    歪果仁不认识巫山,只问他们懂不懂英语,说从别处了解到娟娟的情况,觉得这小姑娘很漂亮,跟她也很有缘分,想要收养她并带去国外做眼科手术。

    于是小白操着不太流利的英语,告诉他们收养的流程:“要先填申请表,写收养的初衷,做评估......”

    说了一半卡住了,因为英语实在是不灵光。

    巫山突然接下去用流利的英文说:“做包括财产和身体状况等各种评估,然后等批准,当然,还得征求孩子自己的意愿。”

164 都怪诗写得太慢

    小白被巫山流利纯正的英语吓了一跳。m.www.uu234.net

    世上还有什么是这男人不会的吗?

    巫山又告诉那对外国夫妇:“现在孩子对你们有敌意,你们最好不要太靠近她,否则会让她更加抗拒你们,可以递了申请之后慢慢培养感情。”

    以前小白以为他装酷,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现在则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外国夫妇了解清楚情况之后,心满意足地走了,娟娟也被别的老师带走安抚去了,冯院长这才开始处理她觉得更大、更严峻的问题:“巫先生,你坐一下;小白,你跟我过来。”

    小白向巫山投去一个“完了完了人家要挨揍了”的绝望眼神,挣脱巫山的大手,耷拉着脑袋跟院长去了另一间屋子。

    冯院长的神色十分严峻:“小白,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一向不是个物质欲很强的女孩子,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白:“我没变啊。”

    “还说没变?我就说嘛,怎么两大富豪都抢着给咱们福利院捐款呢?原来都是为了你啊!一会儿易先生,一会儿巫先生,都是如假包换的钻石王老五,你这是在唱哪出啊?”把她当女儿看的冯院长认为她肯定是使了什么不良手段,心痛不已地敲着桌子,“女孩子要知道学好啊!”

    小白吞了吞口水,冯院长的话竟让她无言以对,这要从哪儿解释才好呢?的确容易让人误会。

    “什么?你说你跟他才是真爱?”

    冯院长的声音高了八度,隔壁屋的巫山本来就听力过人,这下更是听得清清楚楚,于是轻轻勾了勾嘴角。

    这样的话还从来没亲耳从小白嘴里听过呢,真没想到第一次听,竟然用了隔墙有耳的方式。

    小白:“冯院长,您要相信我,我发誓我绝对不是为了他的钱才跟他在一起的!”

    巫山的嘴角,勾的弧度更大了。

    冯院长:“好,就算你不图他什么,那他呢?你想想,一国首富是什么人呐,跟咱们是一个圈子里的吗?他背景那么复杂,接触的人又那么多,你怎么能肯定他不是一时心血来潮玩玩而已?”

    小白刚要辩解,冯院长又说:“小白啊,我这辈子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我这辈子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女孩子都向往浪漫的爱情,向往白马王子,这个我理解。这些富豪呢,反正有的是钱,可他给你花钱就是爱你吗?他今天给你花,明天就花到别的女孩子身上去了,过几天可能连你是谁都不记得了!”

    小白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这种事倒是真发生过一次。可她不明白,为什么当初冯院长主动撮合自己跟易如风,现在却这么反感巫山。

    论财力,他们俩应该算一个水平线上的。

    其实主要是两大富豪都追求小白,让冯院长开始觉得不靠谱,一个的时候吧还没那么不靠谱。

    冯院长“反正这事我不同意,你赶紧跟巫先生断绝来往,不然以后有你后悔的!”

    “院长!”

    小白有点急了。

    本来是要去见巫山父母的,没想到还没被他的家人拦下,先被自己这边灭了,可谓出师不利。

    小白早没了父母,从小冯院长就是她的监护人,相当于家长了,所以冯院长的话对小白来说是一言九鼎的。

    而且院长为他们这些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们,付出了半辈子心血,甚至失去了她自己的婚姻和家庭,小白怎么忍心忤逆她的意思,惹她伤心?

    被训完之后,小白灰溜溜地回到另一间屋子找巫山。

    巫山:“院长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夸朕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让你以后好好听朕的话?”

    “不好笑。”

    小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无精打采。

    她这人心里有什么都写在脸上,阅人无数的巫山怎会看不明白?

    巫山:“那再猜猜。院长是不是说,让你离朕这种今天爱你明天就会爱别人的花花公子远点儿?”

    小白满脸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巫山:“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不过也可以理解。”

    小白:“巫山,你真是变了好多,你都学会体谅和理解别人啦!”

    巫山两手按住她的肩:“怎么样,感动么?”

    小白睁着无辜的杏仁眼一本正经:“不敢动,你按着我呢。”

    巫山大笑,把她搂近身旁,顺便又嗅了嗅她乌发上好闻的天然香气:“日久见人心,终有一天院长会同意的。”

    小白倚着旁边这具男性荷尔蒙爆棚的身体,觉得巫山不再是那么蛮不讲理或者高不可攀,他现在是一个非常值得自己去爱的有温度的男人了。

    处理完福利院的事情,巫山这就准备带小白回家,可小白闷闷不乐,欲言又止。

    坐进车子里,巫山侧着头望了她一会儿,果断拿出手机拨了个号:“妈,可能要让您失望了。她今天状态不好,没法来见你了。”

    那头是沈长歌失望至极的声音:“怎么回事啊?说得好好的要来,我都等半天了,又让厨房准备了......”

    巫山:“对不起妈,儿子想让她以最好的状态来见您,这样,您看着也高兴。”

    旁边的小白眸子亮晶晶的,心中对巫山充满了感激。

    谁能给她解释一下,巫山的情商为啥一下子坐火箭到了不可企及的高度?

    现在的巫山,简直好得不真实,小白唯恐这一切只是镜花水月!

    两人正商量接下来去哪儿,小白的手机又响,这可真是繁忙的一天啊。

    巫山装作不在意地看别处,其实耳朵竖得老高听着呢,生怕是哪个不开眼的小鲜肉打给她。

    一个陌生的号码,陌生的声音:“喂,你是叫白云暖吗?”

    小白:“对啊,我是,你是哪位?”

    “我就是朝阳公园一过路的。这儿有个姓何的老头倒在地上,我说给他叫救护车吧,他坚决不干,非让我给你打电话,叫你赶紧过来一下,你是不是他家人啊?”

    “什么?何爷爷!”小白惊呼一声,“他神志清醒吗?”

    路人:“挺清醒的,我把他扶起来坐着呢,看样子是摔着骨头了。”

    小白问清了具体位置:“谢谢啊,我马上到!”

    都没等她挂电话,也没等她解释具体情况,巫山早已发动了车子,而且在安全范围内开得飞快。

    小白知道,每到周末的下午,何爷爷都不卖煎饼,而是到家附近的朝阳公园散步,还有在市政给安装的那些健身设备上压压腿呀,抻抻胳膊啥的。

    另外,何爷爷唯一的爱好是书法,他还喜欢拿毛笔蘸水在公园的空地上写写字。

    巫山对这位老人的印象也挺深的,上次就是因为吃了他一口煎饼,导致自己咳得差点死过去,但是当时小白没事,而且自己后来吃别的东西时也出现过这种状况,说明应该不是煎饼的问题。

    之后,他自己还谨记小白教诲,专门去看望过何爷爷一次,给他留了几千块现金在零钱盒里,当时吓得何爷爷报了警。

    后来,巫山又派人陆续给老人送过几次现金,只因小白说要多关照老人。

    巫山和小白赶到朝阳公园的时候,何爷爷正背靠着一棵大树坐着,表情有些痛苦,花白的头发在风中凌乱着,看上去相当令人心疼。

    不远处的水泥地上散落着两只毛笔,还有半陶瓷缸的水,那缸子已经相当有历史了,上面还隐约能看见“为人民服务”几个字。

    周围围着几个人,包括那个打电话来的好心人。

    你别说,现在敢伸手扶跌倒老人的人真不多了,都怕摊上事儿被讹。

    巫山的出现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大家纷纷让出一条路,纷纷猜测首富跟这老人的关系,同时也都好奇地打量他身边的女子。

    不过小白戴着墨镜,看不到全脸。

    小白在那里照顾何爷爷,巫山在了解情况:“怎么回事?”

    一个从头至尾目睹了事情经过的人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这位老爷子在公园地上写毛笔字,刚才啊旁边还有个遛弯儿的大妈。大妈伸脖子在那儿看,老爷子在地上写了个‘滚’字。大妈不高兴了,说我就看一下至于嘛,就偏又看了一眼。结果老头也瞪大妈一眼,又写了个‘滚’字。这么一来大妈不干了,上去一脚把老头踹倒,自己跑没影了......”

    小白说什么也不相信。

    认识这么多年了,何爷爷虽是孤寡老人,而且生活困难,但是为人和善宽容,尽量自力更生不麻烦别人,印象中从没跟人有过过节,他怎么可能这么对待一位素不相识的大妈?

    小白:“何爷爷,事情经过是这样的吗?肯定有误会吧?”

    何爷爷跟个老小孩似的委屈地说:“我没瞪她,也没骂她,我只不过想写‘滚滚长江东逝水’来着,刚写了俩字她就踹我,我的字应该没那么难看吧......”

    艾玛,真相原来是这样的!

    吃瓜群众知道笑不礼貌,但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位老爷子也太不走运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踹人也是不对的,尤其是对上了年纪的人。

    巫山一扬眉:“踹人的呢?”

    有人一指某个方向:“早就往那边跑了。”

    巫山当场宣布悬赏3万,“捉拿”肇事逃逸大妈归案,联系方式留的是小白的。

    虽然何爷爷说不用去医院,让小白把他送回家就行,但小白还是坚持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放心。

    不等她要求帮忙,巫山二话不说把老人抱起来就走,尽量让他保持平躺姿势,不过这样他自己的胳臂很累,恐怕在场的也只有他能做得到了。

    吃瓜群众小声议论:“这穷老头看来背景不简单啊!居然是让首富给抱走的!”

165 女儿骨

    “你是谁呀?”

    何爷爷看巫山也有些眼熟,不过一时没想起来。顶 点 X 23 U S既然是跟小白同来的,还是很相信他的。

    巫山没回答这个问题,一边走一边问:“身上什么地方疼?”

    何爷爷:“腿,还有腰。”

    巫山:“疼得厉害么?”

    何爷爷:“还能够忍,就是刚才自己站不起来。”

    小白真不敢相信,巫山第一次见老人家的时候是那种态度,现在居然会这样做!

    可是,平躺进巫山的豪车里之后,何爷爷忽然不干了,挣扎着要起来:“小白,小白闺女!”

    小白以为他很疼或者紧张,赶紧坐旁边握住老人家的手。

    “何爷爷跟你讲,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找对象啊,不能找太有钱的,绝对不能!有钱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手里一有了闲钱,就朝三暮四,三妻四妾......”

    基本上跟冯院长的态度一样。

    小白脸一红:“何爷爷,咱们现在上医院,您先别说这些了。”

    老人家一拍脑门儿:“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小白:“您想起什么了?”

    何爷爷指着巫山:“他就是那个,打篮球太矮那个,对不对?”

    上次小白带巫山去吃煎饼,何爷爷问,巫山个子那么高是不是打篮球的。小白说这个头要是打职业篮球的话太矮了,这会儿全想起来了。

    巫山没有为自己辩解,辩解了对方也不一定听得进去,而且很多事情根本就不需要辩,时间会证明一切。

    尽管何爷爷絮絮叨叨劝说小白不要跟他在一起,巫山还是亲手把老人抱进了巫氏私立医院。

    小白觉得,抱着何爷爷的巫山帅出了新高度,以前从没觉得他这么高大英俊过。

    男人悉心保护弱小的时候,在女人眼里是最帅的,不过这个弱小,应当不包括假装弱小、别有用心的人。

    医生护士们看到首富都不淡定了,看到首富在做好事就更不淡定了,看到首富跟一个年轻女子同来做好事就更更更不淡定了!

    幸好检查结果是骨头没事,只有两块皮下瘀伤,养几天就好,这也得益于何爷爷平时一切自力更生和坚持锻炼身体。

    别人家年近80的老人,身子骨可就没这么硬朗喽。

    小白本来不愿意就这样跟巫山一起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但今天情况特殊没办法,只好迎着各式各样的目光,以及迎着自己一靠近就马上终止的窃窃私语与他同框。

    她有种预感,自己的生活又要发生改变了,也可能会失去工作,失去同事,失去**和自由。

    但愿爱,会给她面对这些的勇气。

    她也想过,如果巫山变心了怎么办?如果巫山再次失忆忘掉自己怎么办?

    可同样是爱,让她将这一切置若罔闻。

    仅有的一点点童年回忆中,父母是很恩爱的。

    有一次,5岁的小白看到妈妈把平时最珍爱的首饰摘下来,其中还有姥姥的姥姥传下来的“传家宝”。

    妈妈恋恋不舍地瞧了又瞧擦了又擦,然后把这些贵重的首饰全部收到一个盒子里封起来。

    当时小白问妈妈为什么不戴,妈妈给小小的她解释道:“因为爸爸生意出了点麻烦,需要很多很多钱度过难关,所以妈妈要把这些首饰拿去卖掉换钱帮爸爸。”

    那件事情给小白的印象很深,她心目中,爱就应该是那样的,为了彼此,什么都舍得,什么都不怕。

    检查结束后,巫山又用他的车子,跟小白一起把何爷爷送回了家。

    第一次去小白租住的小屋,巫山觉得那里简直破得不能住人,各种讽刺挖苦;现在看到何爷爷更加简陋、没有一样值钱的东西、几乎是“环堵萧然,不蔽风日”的住处,他却一言不发。

    小白跑去跟左邻右舍打了招呼,麻烦人家这几日多去照顾一下。

    热心的邻居们说,平时他们需要帮助的时候,老人家总是义不容辞出手,现在自然也会帮忙照顾他。

    小白很感动,要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这么简单美好就好了。

    经过医院这么一趟,何爷爷对巫山的看法已然有了改观,不过小白临走时,他还是絮絮叨叨坚持不懈地嘱咐她,有钱人有多么不可靠。

    小白心想,可不可靠,反正就是他了,已没有回头路。

    安顿好了一切,和巫山一起走出那充满烟火气的狭窄小巷时,头顶已是繁星点点。

    天气越来越暖和,夜晚的微风拂过面颊,令人心旷神怡。

    这只是千千万万个普普通通的夜晚之一,却因为有了身边人的陪伴而变得不平凡。

    而且今天的这种陪伴,跟往日不同,不只是两个人并排走在一起,通过这件事,两颗心似乎也靠得更加紧密。

    巫山修长的手指随便一够,就摸到了小白柔若无骨的手,握在掌心,一股电流涌遍全身,不过这电流,当然跟喷泉池水里的触电感觉不同。

    奇怪,只是个握住手的小动作而已,却让巫山感觉到自己是个真正的强者,从未有过的强大感觉。

    以前对别人吹胡子瞪眼、指手画脚,或者凭力气大把小白壁咚到墙角无处可逃的时候,他都没有自我感觉如此良好过。

    巫山:“这个何爷爷,是不是对你很重要?”

    “重要,当然重要,我吃了他3年的煎饼,也跟他唠了3年的家常。何爷爷对我特别好,别人送他点儿什么好东西,他都给我留着。有一次,有人给他几个进口牛油果,他没见过,啊当然我也没见过了,他好几天舍不得吃,宝贝地包了一层又一层等着我。可是等我有空去的时候早就烂了,”说到这儿,小白有些心酸,“总之,他就像我的亲人一样。”

    “亲人”这个词,对别人的意义跟对小白的意义是不同的,因为在这个偌大的世界上,她连一个血亲都没有,所以被她视为“亲人”的,一定是特别特别重要的人。

    巫山以前不知道,物质匮乏的人也可以掏心掏肺地用自己的方式对别人好,其实他听了之后,心里是有些受触动的,不过没表现出来,只轻描淡写说:“那朕送他一套交通便利的房子吧。”

    “不好不好,”小白的反对出乎他意料,“何爷爷绝对不会接受的。他住惯了这老房子,处惯了这些热情的老邻居,再说,一套新房子也不是他最需要的东西。”

    “那他最需要什么?”

    巫山是真不知道。

    小白:“当然是陪伴啊。”

    “陪伴......”

    巫山轻声重复着这两个他以前似乎从未接触到过的字眼,忽然感觉小白跟自己有那么那么多的不同,有些地方明显她比自己更牛。

    自己明明说过,跟钱有关的都不是庙堂之策,可实际操作起来,却总想着用金钱解决任何问题,比如刚才;

    而小白却能真正了解别人的需要。

    这是为什么?

    大概是她更用心吧。

    巫山的手不知不觉握得更紧了一些。

    “哎哟,轻点轻点,骨头快被你捏碎啦。”

    小白龇牙咧嘴,巫山赶忙松了手,低头看着身旁这个时而精灵古怪二百五、时而又简单至极的小东西。

    以前跟自己对峙的时候跟头小倔牛似的,丝毫不知畏惧,现在慢慢显露出“本来面目”——不过是个丰肌秀骨的女儿家嘛,嗯,以后可以考虑少欺负她一点儿,只在关键时刻欺负就行了。

    从不知后悔为何物的巫山,此刻再次感到后悔,以前对这个没有父母疼爱的妹子太蛮横粗暴了,她一定为此偷偷掉了不少眼泪。可当时似乎身不由己,思维都不受自己控制似的。

    小白看了看时间,咬着嘴唇说:“很晚了,我该回家了。”

    一个小动作暴露了她的纠结。

    其实舍不得走,可毕竟不能太齁儿,一丢丢的矜持她还是有的。

    “怎么能回家呢?”巫山看了她一眼,“月黑风高夜,山后小树林,必须的。”

    小白打了个寒颤,这是上演鬼片的节奏啊。

    “走!”

    巫山不由分说拉起她就走,真的开车直奔这座城市的后山——忘愁山。

    关于这座山有个传说。

    从前有位仙女,平时一点点小事就会让她感到烦忧,比如园子里的蟠桃熟得太晚她发愁,月亮被天狗吃了一半她也发愁......长此以往,搞得神经衰弱动不动就头疼,服用了多少仙丹也不管用。

    鸿钧老祖听说了此事,就建议她到人间去转一转,看看黎民百姓的疾苦。

    仙女第一次来到人间,正是朱元璋即将登基前的南京。

    经过多年战乱,土地荒芜,人口锐减,经济萧条,民不聊生,而且当时的南京热得像个大火炉,一动一身汗。

    仙女受不了了,又要发愁,却看到老百姓们穿着麻草做的简陋衣裳,汗流浃背开开心心地干活,就算手被磨起了大泡钻心地疼,也没有人抱怨一声。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呢?

    她又看到一户人家,穷得家徒四壁,一家人却把一张粗粮做的大饼你推我让。最后,每人咬一小口,各个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容。

    仙女把到嘴边的种种抱怨都咽了下去。

    她不断听到老百姓互相打气说,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所有的困难都会过去的!

    再想想自己,锦衣玉食的日子,还有什么可发愁的呢?

    走着走着,仙女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座山顶,她两手搭成喇叭对着山谷喊:“我以后再也不发愁啦——”

    从此,她变成了一位感恩知足、随和乐观的仙女,这座山也被命名为“忘愁山”。

    后来,人们只要有了烦心事,都会来到山顶冲着山谷呼喊,喊完之后,似乎就没那么烦恼了。

166 再不怕月黑风高小树林了

    这山虽然有车行的路,但坡度很陡,有时几乎快直上直下了,尤其开快的时候,吓得小白心脏都快跳出喉咙了。www.uu234.net

    “有我呢。”

    巫山依旧淡定地腾出一只手来握住她的,小白赶紧甩掉:“用两只手开车,求你了!”

    巫山反而大笑着故意两只手大撒把给她看,吓得小白差点儿晕过去。

    “别怕,到了。”

    小白捂住眼睛的手缓缓张开一个指缝,瞧见眼前一片灯火辉煌。

    哇,从来不知道这个城市的夜景这么美!

    树影绰绰,深蓝的夜幕下,流动的车灯串成了金灿灿的项链,流光溢彩,那些红的绿的霓虹,就像点缀其间的颗颗宝石,真的有让人见之忘愁的效果。

    这里也是巫海和许许多多绘画爱好者,常常来写生的地方。

    巫山:“怎么样,在这个地方上演恐怖片,应该还不错吧?而且可以是限制级的。”

    “唔......”

    小白还没来得及回答,限制级影片已经开演了,巫山的吻比从前更多了几分温柔。

    她下意识地双手环绕住他瘦而精壮的腰,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真的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而不是个人工智能吗?人类的躯体怎么可以完美到这种地步!

    由于从来没有跟别的男性发生过亲密接触,也没法跟别人比较。

    以前是恐怖片,现在变成浪漫言情剧了,小白以后再也不怕月黑风高小树林了。

    巫山:“可以么?”

    小白:“什么可以么?”

    巫山:“在这里可以么?”

    眨眼睛,眨眼睛,巫山心说还用问,美景当前,气氛正好,难道你还不明白么?

    小白忽然懂了,巫山又有进步了,现在动手之前还知道先征求一下意见,而不是一个猛子把自己压在身下,二话不说直接考验自己的肺活量。

    其实小白内心是有两个她的,一个是矜持淑女,另一个则是**。也许每个人内心都有两个自己吧。

    前者说,虽然是晚上,但怎么可以在公众场合做那种事?有伤风化嘛。

    后者说,男神身材好好,男神有盛世美颜,男神变得这么温柔,怎么办怎么办?忍不住了忍不住了......

    小白看了看远处停的其它赏夜景的车子,吞了吞口水说:“不可以,演员该领盒饭了(表示演员的戏份结束下班)。”

    巫山的喉结动了动,竟然真的就没有强迫她,而且望着她的目光好温柔,好温柔,那些孤冷、高傲、霸道,全都不见了,就像一个善良的小孩子,看一只刚出生的小动物那种呵护备至的神情。

    他伸出手,轻轻扳住她的下巴,意犹未尽地再索一吻。

    甜的。

    怎么就亲不够呢?

    小白真切地感受着巫山的种种变化——孺子真的可教耶,朽木真的可雕耶!下辈子我还要做人类灵魂的工程师!

    巫山却多少有些失望:“不干正事就走吧。”

    他老人家居然把那叫正事。

    “再抱一会儿。”

    小白耍赖地继续抱住他,脸在他胸前蹭啊蹭。

    这么硬邦邦的胸膛,为啥靠着这么舒服啊?这不科学!

    巫山:“光抱又不干别的,没劲,走了走了!”

    小白以为他该送自己回家了,可是巫山在一家进口超市的停车场停了下来:“你要买什么?”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巫山进去没多久,拎着一袋子东西出来,递给小白。

    打开一看,一大兜子牛油果,足有50多个!

    “你不是没吃过么?让你一次吃个够。”

    巫山对别人好的方式还真是直接得赤 裸 裸,小白心里暖烘烘的。

    不过牛油果这种东西坏得很快,后来小白给何爷爷送了一半,结果两人各自吃了没有几个,就都烂光了。

    但巫山带来的那种温暖的感觉,在小白心头泛滥了很久很久。

    第二天仍旧是周末,巫山紧急找到麻阳,交代他了一些事情,让他立刻着手去办。

    麻阳有些摸不着头脑:“你怎么会突然想起做这件事?”

    巫山:“事情总要有人去做。”

    于是麻阳到巫山指定的那一片区域转悠,寻找正在出租或出售的店面。

    转着转着,他忽然发现这里就是爱家福利院附近。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即便是找到了一家正在出售的店面,他还是强迫自己做个坏人,硬着头皮报告巫山:“那一片空房空店面不好找,换个地方不行吗?”

    巫山:“不行,再找,不惜一切代价。”

    麻阳无奈:“好吧。”

    再三纠结之后,麻阳认为巫山认定的事情,自己如果去阻挠只是螳臂挡车,而且还愧对他的信任,干脆认认真真地去找店面了。

    真给他找到两家要出售的,可是中间还隔着一家。

    麻阳跑去打听了一下,中间隔的那家是个服装店,虽然暂时没有出售意向,但是生意经营得并不好,因为这里本来就远离繁华商业区,又离孤儿院不远,没什么人到这里来光顾生意。

    老板说麻阳如果要买衣服的话,可以多给他打点折扣。

    于是麻阳报了个高价,问对方考不考虑转让。

    服装店老板心一动,狡黠地立马改口说,自己的亲戚早就看上这家店了,要改做别的生意,出的价可比麻阳高很多。

    麻阳心领神会地一笑,又报了个价。

    这回,服装店老板当场就决定卖了。

    签完购买意向合同之后,大概是自己都觉得自己前后矛盾,老板有些不好意思,对麻阳说了掏心窝子的话:“兄弟,这年头赚点钱不容易,我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所以想多捞一点本回来......”

    麻阳一笑:“不要紧,我都明白,白纸黑字签了的,我不会反悔,你放心吧。”

    麻阳估算了一下,这三家相连的店铺各自占地不小,加上各店之间的空地,差不多够了。

    几乎每个人,每个礼拜都会经历一番天堂地狱的轮回,那就是从周末到周一这个槛儿。

    当然了,以学校和公司为家的先进分子,还有上班时间不固定的人除外。

    星期一,小白忐忑地去上班。

    还好,其他同事对她态度如常,看来周末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广泛外传。

    关于巫山,媒体可以报什么,不可以报什么,朋友圈和各种即时通讯工具可以显示什么,不可以显示什么,巫山手底下专门有人控制着,像“巫山”、“首富”这样的字眼,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发出来的。

    中间加空格,加一堆特殊符号甚至谐音,都能被巫氏科技强大的系统检索出来,经审查,需要禁就禁掉。

    就算只发照片没有字,系统都能检测出巫山的脸。

    话说他那张脸太独一无二了,系统识别起来太容易了。

    当然,永远拦不住的是人们的嘴,无中都能生有,更别说真有什么了。

    对关于自己的报道严格控制,并不是因为巫山在乎别人说什么,而是不希望给身边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倘若这新闻没有自己在乎的人,那随便报。

    不过他也绝对不会利用媒体去造假,这一点上易如风就截然相反了。

    言归正传,课间休息的时候,小白终于跟刚下了一节体育课的张行早打了个照面。

    以往他都会热情跟自己打招呼,而今天,取而代之的是沉默,还有浓眉之下,他那双原本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里,充满的一种被欺骗的哀怨。

    小白心里怪难受的,可是也不好突兀地上前解释什么,再说就算解释了,对张行早的伤害也已经造成,于事无补。

    可她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午饭时,不用带班的老师们照旧相约一起出去吃饭,可是今天,香莴莴男老师没有叫小白,以前他喊小白可是最积极的。

    “张老师,不叫上小白老师吗?”

    “随便吧。”

    张行早这人挺直,不会伪装,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这一点跟小白还挺像的。

    大家都看出了问题,悄悄问小白:“你跟张老师吵架了啊?”

    她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有性急的老师说:“小白,你怎么那么墨迹呢?”

    小馆子的包间里,大家照例有说有笑,唯独张行早跟白云暖两个一言不发,菜没上来的时候就各自玩纸巾,玩杯子,玩手机;菜上来就埋头吃饭。

    大家嘀嘀咕咕:“不对,张老师和小白老师肯定有问题。”

    “啪!”

    众人吓了一跳。

    原来是张行早憋了半天憋不下去了,忽然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站了起来:“对,大家说得对,我跟小白老师之间是有点不愉快!”

    小白有些慌张地看了他一眼,可也没权利堵人家的嘴不让人说话呀。

    吃瓜群众敏锐地竖起了八卦的耳朵。

    张行早望向小白:“大家都猜到了一些,没错,之前我是喜欢小白老师,想追求她。”

    吃瓜群众的眼睛瞪圆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以为你跟那些爱慕虚荣的女孩子不一样,可偏偏是看上去最清纯的你,”张行早悲愤地顿了顿,小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可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暗暗跟首富有一腿!”

    话音落下,包间里鸦雀无声,最后的声音是一只瓷汤勺不小心掉到地上摔碎的声音。

    张行早凄然苦笑:“我还妄想要保护你、给你幸福呢,我真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

167 何惧之有

    吃瓜群众变颜变色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小白,一个个小心脏跳得砰砰的,这条八卦太过劲爆了,赶紧看看当事人如何回应!

    小白先是面如土色,一言不发。www.uu234.net出人意料地,她的面色渐渐又转红润,涨得越来越红,越来越红,拳头也攥了起来,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

    最后,她也猛地起身:“不对,不叫有一腿,而是正常交往!张老师,我愧对你的厚爱,可是我也有追求爱情的权利!”

    吃瓜群众的嘴张成了“o”字型,而且是大写不是小写。

    什么情况?小白老师说她在跟首富正常交往,说她跟首富之间有真爱耶!

    大家饭也不吃了,全神贯注盯着小白的嘴,有预感那里面将第一时间发布出震惊世界的消息。

    小白被张行早这么一激,从一味地躲闪、低调,转而决定干脆把一切都说出来,让心里痛快痛快,她也快憋出内伤了。

    既然巫山愿意带自己去见家人,在公共场合也毫不避讳跟自己同进同出,那自己又何惧之有呢?

    流言蜚语,世人的目光,难道不应该是两个人一起携手面对吗?

    小白:“去年,一个偶然的契机,我跟巫山算是不打不相识。我们之间有过很多矛盾,重重困难,但既然上天现在安排我们在一起,我会好好珍惜的,以后也不会再把这事藏着掖着。但我还是原来的白云暖,没有变。希望说出来之后,大家还当我是好同事,好朋友。”

    小白说完,坐下继续吃她的宫保鸡丁,仿佛味道更足了。

    把话说开了,心中更踏实。

    不是有人说自己墨迹吗?总算不墨迹一个给大家看看。

    可是半天,同事们一个出声的都没有,小白差点儿以为人都走光了,自己在唱独角戏,其实主要是他们一时都转不过这个弯儿来。

    说实话,世上自称跟首富有关系的女人多了去了,跟他的海报合个影,也可以p成真人搂腰贴脸照,吹嘘为有密切合作关系。

    但小白老师应该不是这种人啊,甚至没法想象她跟首富同框的画风,就像摇滚跟儿歌,袜子跟水井,风马牛不相及嘛。

    忽然有人用筷子敲着茶碗发话:“细节,我们要听细节!”

    “对对,细节!”

    张行早似乎早已被众人忘记,一众年轻的女老师们流着鼻血,誓要把这条惊天八卦挖个底儿朝天。

    说到细节,奇怪,小白忽然也短暂失忆,竟然想不起巫山的任何一个西瓜大的缺点,想不起他对自己做的任何一件令人发指之事,包括相识之初,他曾给自己带来的刻骨仇恨。

    首先能想起来的,却是他低调开展农业援非项目,是他为草原牧民建绝美星空图书馆,是他给福利院捐款,是他不辞劳苦亲手抱着何爷爷去看病......

    不过小白很清楚,这些并非同事们想要的八卦细节。

    于是她又想到了高空跳伞遇到危险时,巫山的舍己为人,想到了他动人的誓言,以及他指尖下流淌的温柔,还有他逆天的躯体......不过很可惜,这些也不适合当众讲。

    虽说不墨迹,可小白也不想跟一大帮人分享她跟巫山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再说,张行早还在场,不能再刺激人家了嘛。

    “只能说这么多,请大家原谅,今天午饭都算我的好了。”

    小白想好了,公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公开了就要准备面对各种后果,面对巫山的家人,面对社会,面对媒体的镁光灯,面对......孟君遥。

    心尖一颤。

    甚至包括有一天,如果巫山变了心,全世界都会知道自己被抛弃,那样的后果也是必须承担的。

    其实小白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希望,巫山只是个掉到人堆里找不到的普通人,就可以随时手拉着手一起买菜、轧马路,那样虽然平淡,但是幸福得更踏实。

    小静老师第一个从目瞪口呆中反应过来:“怪不得啊!”

    那次她被表哥匡去给人当舞蹈私教,拉着小白一起去,结果一进首富的房门,首富就喊出了小白的名字。

    小静:“我觉得小白挺有勇气的,不是谁都有胆量把这些公开出来的,虽然有点难以置信哈。”

    张行早是个明事理的人,他恨的是被欺骗,而不是竞争失败,没有人比运动员更懂得“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个道理。

    他的脸色从非常难看,到渐渐缓和过来,终于知道,原来自己才是后来的、连插足都算不上的那一个。

    想想人家小白老师也从未对自己许诺过什么,确实是自己一厢情愿,强人所难了。

    这是一顿在场所有人吃过的,最有味道的饭,可以说是回味无穷。

    这事当然传得很快。

    “她是这么说的?”

    巫山站在窗边,仰望着天际红彤彤的火烧云,听着属下的汇报,嘴角露出一个迷人的弧度,不是太大,但是余韵悠长,久久不散。

    “她不怕,朕就更不怕,朕从来就没怕过。”

    下班前,巫山少见地往身上喷了些古龙水。

    心中万分紧张的肖米却用打趣的口吻装作随意地问:“巫先生,下班有约会啊?”

    “对。”

    巫山回答得斩钉截铁,步履却格外轻盈。

    肖米的脸“唰”就白了,没有人比她更懂爱而不得的滋味。

    巫山少有地渴望赶快见到一个人,他急着要去当面告诉小白一个好消息。

    这时手机响。

    “大山。”

    “妈。”

    沈长歌:“你到底什么时候把儿媳妇给我带回来?”

    巫山这才想起,还欠老妈一个会面呢。

    沈长歌:“她是个什么背景,你先跟妈说说?”

    巫山想起了弟弟巫海看上的那个拾梦,人怎么样先抛开不说,当时老妈相过之后,特别强调了拾梦的父母分别是清洁工和裁缝,门不当户不对绝对不同意。

    这事给巫山敲了个警钟。

    他略一思索:“妈,儿子现在有点事要处理,晚点再打给您。”

    老夫人只得自己劝自己,好事多磨。

    巫山:“喂,小白,朕...我有个事情要跟你商量。”

    小白:“什么事儿?搞得那么严肃。”

    巫山:“我要见你,当面说。”

    小白吞了吞口水,心想,不是这么快要分手吧?

    因为太在乎,所以不自觉地老往坏处想。

    小白下班晚,她和三两个同事一起走出大门的时候,巫山的车子已经在外等候了。

    这是头一次,小白没有做贼似的躲躲闪闪或者落跑,而是勇敢迎接同事们各式各样的目光。

    这也是头一次,巫山看到她出来了,就下车向她迎去,甚至老远就伸出手等着牵她。

    指尖相触的一刹那,幸福满溢。

    天气真好,望着着白衣、披晚霞、乌发如云、婷婷袅袅的小白,巫山忽然渴望看看她披上婚纱的模样,到时她一定是世上最美的新娘。

    小白心里有点慌,但尽量表现得落落大方:“巫山,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同事,这是小李老师,这是小王老师。”

    小李和小王第一次遇见巫山这么气场强大的人,并且忌惮于他的身份名望,打招呼都结结巴巴的。

    小白:“别怕,他说了他一般不吃人,呵呵。”

    但小李和小王还是决定赶紧跑,哪怕为了不当电灯泡也得赶紧开溜。

    小白坐进了车里。

    巫山扭头望着她:“今天怎么这么大方,以前见我不都跟做贼似的么?”

    小白:“不躲躲闪闪的感觉真好。每一个没做亏心事的人,都应该胸怀坦荡荡地活着。”

    巫山:“好吧。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小白:“先听好的。”

    巫山一笑,跟自己的选择一样:“好消息就是,朕在爱家福利院附近买下了一块地,走路到福利院只需8分钟。”

    小白大气也不敢出地听着他的伟大构想,虽然暂时还猜不到是什么。

    巫山:“朕准备在那里成立一家敬老院,高价雇用有爱心人士,对何爷爷这样孤寡老人,费用全免。”

    小白激动不已:“这样,老人能经常散步去看儿童,给他们带去积累了一生的智慧和知识;儿童也能经常来看老人,给他们的生活带去色彩,就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相互陪伴!”

    小白有预感,自己已经跟这个不怎么会说话、只会埋头做事的男人结下了不解之缘!

    小白:“谢谢你,巫山。”

    巫山没吭声,默默摸着她滑嫩的脸蛋,这感觉太好,手指都不想离开。

    奇怪,特别爱的时候,反而有时不想男女之事,只想这么看着她、抱着她、嗅着她的气息就足够了。

    半晌,小白想起了什么:“那坏消息呢?”

    巫山:“我妈,是一个很好的人,伟大的女性。”

    小白紧张地问:“她出什么事了?”

    “哦不是不是,我是想说......”巫山这样一向发言简明扼要的人,今天竟然有些拖拉,“我妈什么都好,唯独一点,她也不知道怎么那么看重‘门当户对’这个东西。”

    “哦,”小白猜到了端倪,“是不是她不同意你跟我交往?”

    巫山:“不是,我还没告诉她你家的事,我是想......”

    小白:“说呀,你今天怎么这么吞吞吐吐的?”

    巫山实在是不好意思说,他活这么大,还从没干过弄虚作假的事,而且这也正是他最鄙视易如风的一点,现在怕是要跟他同流合污。

    可为了让老妈接受小白,他豁出去了。

168 女人都是福尔摩斯

    “什么?你想要伪装我的身份,跟你妈说我是大家闺秀?还要找个房子说是我家,还找人来扮演我父母?不行不行,我绝对不同意!”

    巫山面露羞惭,这还是小白第一次见脸皮这么厚的他,露出这种神色。顶 点 X 23 U S

    “我知道,这挺荒唐的,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妈在这一点上很固执,而我,也不想让她伤心。”

    小白:“这个我懂,但是这方法操作难度太大了。父母是假的,家世是假的,房子是假的,这样稳妥吗?有了第一个谎言,接下来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无穷无尽,那样活得多累呀,我不想背负着谎言跟你在一起。”

    巫山何尝不知道这样很累?

    但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顺理成章让母上大人满意的方法。

    不过既然小白不同意,倒也省事了。

    他把小白搂近胸口,很轻、很长、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听得小白心肝儿一颤,头一次感觉到,强悍如巫山,竟也有软弱的一面。

    他之所以软弱,是因为有在乎的人。

    当一个人有了需要保护的逆鳞,他就有了弱点;但反过来,逆鳞也恰恰是一个人勇气的源泉。

    小白:“难道就没有别的解决方法吗?”

    巫山:“很难。”

    “那我也愿意试试,看看我能不能说服伯母。”

    小白总觉得,棒打鸳鸯的父母只出现在文学作品里。尽管她的家门遭遇了那么大的不幸,她依然宁愿相信人心是美好的,世界是光明的,更何况,巫山的母亲一定是受过高等教育、有修养、通情达理的女性。

    巫山望着天真的小白,心里很清楚,这个问题哪是那么好解决的?

    “别发愁啦,车到山前必有路,”小白咧了咧嘴,露出好看的小梨涡,拉住他的手,“只要咱俩团结一心,就没有过不去的槛儿。”

    巫山捏了捏她的鼻子:“现在轮到你教训朕了是吧?”

    以前他那双没轻没重的手,现在可轻可柔了,就好像小白长了个橡皮泥鼻子,怕捏歪了似的......

    巫山的哥们儿夜来欢,有一句广受好评的至理名言。

    凡是身边出现了感情危机的兄弟找他要建议,他都会给出这句经典——“女人都是福尔摩斯,千万别对她撒谎,但讲实话你又得死,所以自己看着办。”

    这句跟没说一样的废话,道出了多少“难兄难弟”的“心酸”,反正左右都没活路,哈哈哈。

    但有一点必须承认,那就是女人天生第六感灵敏。

    虽然小白生就一颗平常心,但她的生活,还是多多少少因着跟巫山的关系而发生了改变。

    这天回家的路上,她隐隐约约觉得后面有人,一回头,都是边走路边低头玩手机的人,没有什么异样。

    小白继续往车站走,可是那种奇怪的感觉还在,再猛地一回头,似乎有个身影“嗖”一下就不见了。

    通往车站的小路有些偏僻,她脑子里开始自动上演小剧场,看过的许多狗血剧情都想起来了,心里越来越慌,脚下越来越快,最后忍不住开始狂奔,结果一不留神差点儿撞到路边一个卖围巾帽子手套的小摊儿:“对不起对不起!”

    小白灵机一动,看看四下无人,迅速买了条深色纱巾,用行动表示道歉。

    好不好看另说了,反正春天风大,头上罩纱巾的人比比皆是。

    她拐到摊子旁边的电线杆后面,把散开的头发梳成个丸子头,把两面穿的运动外套反过来穿颜色完全不同的里面,再拿出随身携带的环保袋把背包罩起来拎着,最后用纱巾把脸围得严严实实。

    这下猛一看,就像换了个人。

    小白很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得意,觉得自己是那么滴大义凛然/临危不乱/从容不迫/泰然自若......(以下省略她夸自己的成语250个)尽管也有可能是自己吓自己,啥事儿也没有。

    小白又观察了一下局势,这才重新回到行人道上,眼睛却骨碌乱转,用余光留意着前后左右。

    果然,那个“疑似跟踪者”没有再出现了。

    小白心想,八成是个劫色的,看姐现在这身丑怪丑怪的打扮,果断放弃了,哈哈!

    她忽然想起孟君遥的一句话。

    昔日,初长成人的小白,一袭藕荷色v领及膝裙,斜披一肩墨发,青春靓丽又脱俗。

    她羞涩地问:“好看吗?”

    孟君遥目不转睛瞅了她半天才答:“好看,但是不要总打扮得那么好看。”

    当时小白以为他是变着法儿地夸自己,现在却忽然明白,他说这话是肺腑之言,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

    若有所思地上了公交车,觉得有一束目光在注视着自己,特别明亮的目光。

    抬头一看很意外:“秋林!”

    秋林:“白小姐,怎么是你!”

    小白:“我捂得这么严实,难为你还能认出我,呵呵。”

    两人一路坐车一路聊天,秋林说自己已经不在西山别墅做事了,准备学一门日后可以谋生的手艺。

    小白:“你不工作了,那你弟弟怎么办?”

    她记得秋林有一个患唐氏综合症的弟弟,生活无法自理,维持和治疗需要大量资金,家里主要是秋林的薪水在负担。

    秋林:“哦,我父母做了点小生意,现在收入渐渐好起来了,我可以稍微轻松点。再说,总得有一技之长,不能一辈子给人当家丁不是?”

    小白:“那倒是,不过,你不是很不舍得离开他吗?”

    那个他,自然指的是巫山。

    秋林垂了头。

    小白猛然发现,自己得到了巫山,将会伤了全天下多少女孩的心,于是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秋林,你现在住哪儿?”

    秋林:“我租的房子就在前面,还有三站地就到了。”

    小白:“真巧啊,我也还有三站地。下了车还要走多远?”

    秋林:“大概5分钟。”

    小白:“咦,我也是5分钟。咱俩应该住得不远啊。”

    片刻之后,两人走进了同一个楼道,同一个楼层。

    每一层有三家,小白在最里面,紧挨着她的是张姐家,再过去一户竟然就是秋林!

    原来住那里的母子俩几乎从不与人打交道,合同到期就默默地搬走了,邻居们都不知道。

    小白:“秋林,反正你也一个人,不如搬过来跟我合租吧,互相有个伴儿,还能省一半房租。”

    秋林:“好啊!”

    房东本来是个特别不好说话的阿姨,小白以为她不能这么痛快答应退租,肯定要拖一段时间,再扣个押金神马的,但出乎意料的是,这次她竟然一点儿麻烦都没找。

    于是,冷清的屋子因为多了一口人而多了生气。

    秋林把自己的床和少量家具搬进了小白家,屋里显得更拥挤了些,也更热闹。

    而春泥的床还照样给她留着,等到她有空回来住时,三个女人一台戏就更热闹啦。

    小白其实很想打听打听关于巫山更多的往事,可是知道秋林很喜欢前老板巫山,怕往她伤口上撒盐,只好忍住了。

    爱情面前人人平等,青春正好的秋林当然可以有喜欢任何人的权利。

    倒是秋林主动问:“你跟巫先生还好吗?”

    秉着不撒谎的原则,小白只得用力点了点头。

    秋林似乎已经释怀了,淡淡微笑了一下:“小白,我去洗个澡。”

    她从自己的包里翻出洗发水,从小白眼皮底下拿了过去。

    小白无意中瞥见了秋林的手,觉得她的手跟一般的手似乎哪里不太一样。

    秋林脱掉外衣,里面是一件紧身小背心。

    她是个骨架瘦小的女孩,丹凤眼,瓜子脸,平时看上去安静低调,柔弱至极,应该连只兔子都打不过。

    但脱得只剩小背心的秋林,却让小白眼巴巴羡慕了半天。

    以前都不知道,秋林的身材竟然也这么好,肩和上臂的肌肉美得很匀称,简直像专门练过形体的一样。

    这样的秋林,不再给人以一味弱不禁风的感觉,而多了一种健康坚强之美。

    小白想,秋林以前在西山别墅工作,肯定什么脏活累活都要做,看来也不完全是坏事,顺便可以把身体锻炼了。

    而且秋林年纪不大,就要承担起支付弟弟天价医药费的责任,这个女生的内心肯定是相当坚强的喽。

    转天早晨,小白要去上班。

    秋林也跟着起了个大早,说反正自己要出门四处寻找学习机会,不如陪小白到单位再去别处。

    小白呢,有人陪当然高兴,没人陪也怡然自得,这种淡然的性格是生活所迫。

    下班后,小白一出门就看见秋林在冲自己招手,原来她又来陪自己回家。

    “秋林,你今天都去哪儿转了?想好学什么没有?”

    “小白,你们单位厨房需不需要人手?锻炼一下厨艺也不错,而且我还是有点烹饪底子的。”

    “那怎么行?那你还不如回巫氏呢,那个工资高多了。”

    秋林再三恳求,小白答应去给问问,结果幼儿园厨房不需要招人。

    秋林还是固执地继续陪她上下班,这一陪就是四五天,就跟全职护送似的。

    可是渐渐的,小白脸上的笑容少了,话也少了。

    这天晚上在家,小白拉过一把椅子:“秋林,咱们谈谈吧。”

    “谈什么啊,那么严肃?”

    秋林的目光有些闪烁,表情开始不自然。

    小白:“你不是碰巧搬到这附近的,而是专门跟踪我来的,对吗?”

169 劈豆腐我也会

    小白不明白,也不愿意相信,现在的人心已变得这么复杂。m.www.uu234.net

    秋林:“小白,你为什么这么说?”

    看来她还不太愿意承认,于是小白列举了一下自己的判断依据——

    “第一,你的眼神比一般人明亮和灵活,看每样东西都异常专注;第二,你肩膀的三角肌和小臂肌肉比较紧实,这绝对不是天生的,光靠在西山别墅工作,也不可能练得这么标致,应该是负重练出来的;第三,你的手背应该凸起的关节处,几乎是平的,应该是长期打沙袋所致;第四,你的站姿随时处于戒备状态,蓄势待发。以上这些现象表明,你是专门练过功夫的,我说得对吗?”

    秋林万万没想到小白观察得这么专业,其实小白是有了这个想法之后上网查的。

    网络信息时代,只要够下功夫,任何人都有可能变成任何一个领域的专家。

    小白一边平静地说着,一边却感到脊背发凉,有种引狼入室的赶脚。

    面前这个看似文静孱弱的女生秋林,竟然有着这么高深神秘的背景,巫山以前知道吗?她到底是干什么的呢?她接近自己又有什么目的呢?跟巫山有关吗?

    再伪装下去似乎也没意义了,于是秋林干脆大方回答:“你说得都对。”

    “你的目的是什么?”

    小白很讨厌用这种强调跟同处一个屋檐下的人说话,但面前这个女孩是敌是友,现在还真不好说。

    秋林:“小白,那我就敞开了说吧。你别怕,我没有恶意......”

    前几日,麻阳到西山别墅去找秋林,她见了他,就像见到老朋友一样开心:“麻阳先生,好久不见了。”

    麻阳亲切询问了她家里的情况,特别问了患病的弟弟的情况,然后话锋一转说:“秋林,你恐怕要换个地方工作了。”

    秋林以为要被解雇了,忙问自己是否犯了什么错。

    麻阳:“那倒没有,只是给你换个工作岗位而已。你从小习武,在西山别墅不是也担任着安保的职责吗?现在,巫先生的意思是,让你去全职保护一个人。”

    秋林:“谁?”

    麻阳:“白云暖。”

    秋林:“就是上次来过的那位白小姐?”

    麻阳:“正是。巫先生很快将要对外公布跟小白的恋爱关系,所以必须保证小白的人身安全,不能有一丝一毫闪失。”

    一句话,秋林就明白了小白在巫先生心目中的分量,自己当初的判断没有错。

    自己和巫先生,是永远不会有交集的,那么做他吩咐的事情,保护他所爱的人,也算是在乎他的一种表现吧。

    麻阳:“秋林,你的能力是绝对没问题的,只是,你愿意吗?”

    秋林:“没问题,我服从巫先生安排。”

    麻阳:“很好,薪金方面,比你现在高5倍,但是一年之内不会有任何假期......”

    小白:“巫山?他派你来当我的保镖?”

    秋林:“没错。”

    这个谜底太意外了!

    温暖,感激,愧疚,各种情绪混合起来,猛烈撞击着小白的心扉:“那你为什么不直说?”

    秋林:“巫先生说你生性要强,又喜欢无拘无束,如果硬生生安插一个人在你身边,常常跟着你,怕你不乐意。他还想给你安排个好点的住处来着,也是怕你不乐意,只好派我来护着你。”

    比知道了秋林真实身份更让小白吃惊的,是巫山情商的进步。

    以前是“情商感人”,现在是心意动人!

    早在“恶魔”时代,小白可是万万想不到有朝一日巫山会如此设身处地替自己着想的,而且顾及到了自己的自尊和小性子,考虑得如此周全......

    艾玛,自己这个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真不是白当的,怎么能把一块朽木改造得这么好呢你说说!

    小白咧着嘴沾沾自喜起来,屋里的气氛瞬间由悲剧转为喜剧。

    至于爱找事的房东阿姨,为什么这次这么痛快就答应秋林退房,自然也是因为秋林多付了一笔不菲的费用。

    秋林知道,小白作为首富的平民女友,要么没事,一出事就是大事。那些绑匪最爱瞄准的就是小白这种目标。

    至于自己的感情,其实原本也没报任何希望的。巫先生就像一个神,存在于自己的内心仅供景仰。

    刚才小白满满的戒备,这会儿全放下了,快活地拉着秋林问东问西:“快跟我说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小时候怎么会想到去习武的?”

    秋林:“嗐,家里穷呗。我8岁那年,有一天正在家门口井里打水,村里来了一位过路的大师。站旁边看了我一会儿,去跟我父母说什么你闺女骨骼清奇,适合习武。我父母一开始以为是人贩子,后来大师露了两手,就是什么一指禅啊,单手劈一摞砖头啊,一身绝活儿把全村人都看傻了。我爸妈看他不是骗子,而且还管我饭,还能学本事,就答应了,家里也暂时少了个负担。第一次坐上长途汽车,没想到就是离家的路。”

    小白暗自同情秋林8岁就独自离家,一时没想起自己更惨,6岁时已跟父母天人永隔。

    秋林:“师父待我不错,就是要求严格,我跟他的其他的兄弟姐妹一起习武,每天谁达不到目标谁就要受罚。师父一年还给报销一次路费,可以回家看看。”

    小白托着腮帮子听得津津有味:“你人儿不大,经历好有传奇色彩啊!”

    秋林:“什么传奇色彩啊!你以为我们跟电视里演的似的,在风景绝美、耸入云宵的峰顶神仙似的修炼?才不是呢!整天灰头土脸地练基本功,马步啊,站桩啊,枯燥极了,我至少有一千次想过放弃!”

    小白:“按一万小时定律,任何人从平凡变成世界级大师至少需一万小时,我算算啊,如果你每天练8个小时,一周练5天,满一万小时最少需要5年。那你从8岁到现在......那是好多好多万小时了啊,肯定相当厉害了!金钟罩、铁布衫、穿墙术啥的,是不是都不在话下了?”

    秋林:“呵呵呵,金钟罩、铁布衫,那都是表演性质的,根本不实用,动起真格的一下就被ko了。穿墙术是旁门左道,师父绝不会允许我们练的。你要真想看,我给你表演个别的吧。”

    小白撸胳臂挽袖子:“好啊好啊,需要什么道具?”

    秋林想了想:“冰箱里有豆腐吗?”

    小白一头黑线:“呃...有倒是有,可是你不会要表演劈豆腐吧?那个我也会,一个手指头就行......”

    “呵呵,当然不是。你等等啊。”

    秋林到阳台上搬了3块垫花盆的砖头进屋来,小白眼睁睁地看着她把砖头竖直摞起来,然后把一块完整的豆腐置于3块砖的最顶端。

    这豆腐还是那种一碰就碎的嫩豆腐,不是相对结实的老豆腐。

    表演隆重拉开了序幕——其实就是一块厨房门口挂的帘子。

    秋林摆开马步,不动声色地运气,举臂,飞掌......她那形状秀气、但在某些部位练出了老茧的手掌垂直劈下,小白傻眼了!

    只见三块砖全部从中间位置断裂为两半,然而顶上那块豆腐竟然完好无损,连条裂缝都没有!

    秋林笑着站到一旁,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小意思。

    董 卿不在场,这可是个没有托儿的表演啊!

    小白激动万分地检查豆腐,这豆腐是自己昨天亲手买的,绝对没假。看来秋林当真身怀绝技,自己身边站着个大神啊!

    她向秋林请教原理。

    秋林:“这一招讲究的是松沉劲,也就是古人所说隔山打牛的透劲,实际上考验的是肌肉协调能力和专注力。”

    小白:“哦,是不是武侠小说里,敌人的皮肉没事,直接伤五脏六腑的那种功夫?”

    秋林:“呵呵呵,差不多吧,内功的一种。”

    小白看秋林的小眼神儿里充满了崇拜。

    人家那么牛,说实话上街想横着走都可以,之前却那么谦虚地扮演一个普通家丁的角色,这是多么低调的高手啊!

    小白:“秋林,你晚上会梦游不?”

    “啊?”

    秋林一脸懵圈儿,小白的思维也太跳跃了,自己内功这么精湛都追不上。

    小白:“我的意思是,你要是会梦游的话咱俩最好睡两个屋。万一你夜里起来活动筋骨的时候不小心给我两下子,我......”

    秋林:“哈哈,我不梦游,我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你,放心吧。”

    小白:“对了,那你是怎么进的巫氏呢?”

    秋林:“我离家之后,我妈又生了个弟弟,本想给家里添口劳动力,没想到弟弟却患有唐氏综合症,将来生活也很难自理。我知道家里需要很多钱,所以从师父那里学成之后,一心想找工资高的工作,可是真正找到的,却是像马戏团一样表演杂耍的工作,糊口都难。”

    小白:“真不容易啊!”

    秋林:“有一次,我在街上卖艺表演武术,叫好的人多掏钱的人少,我心里特别着急,眼看就连下月房租都交不上了。收摊的时候,一位先生往我手里塞了好几张大钞,问我愿不愿到他那里去工作,报酬丰厚。为了给弟弟治病,加上我又有武功在身没什么可害怕的,我就跟他去了。后来才知道,他就是麻阳先生,他把我带到西山别墅做家丁兼保安。”

    小白:“原来是麻阳先生慧眼识英才呀!”

    这下,秋林可以光明正大地护送小白出行了。

170 爱,有时是个坏东西

    易如风在家里摔碟子摔碗,那也无法出尽胸中的怨气。www.uu234.net

    没想到这个小白这么有手腕,几经波折还是把山哥拐走了!

    来到公司,极善变脸的易如风,今天也懒得伪装了,没好气地把手边的东西扔来扔去。

    “春泥!春泥!”

    春泥诚惶诚恐地进来:“我在。”

    易如风:“跟远大的侯总那个会议,你是怎么安排的?他那个人那么啰里吧嗦你又不是不知道,中午12点能完得了吗?完了之后下午1点紧接着又是另一个会,你是嫌我太胖,不想让我吃午饭了是吧?!”

    春泥十分慌张:“我不是这个意思!原本这么安排就是想让侯总少说两句,你要不愿意,我帮你改时间就是。”

    易如风随手一划拉,桌上一堆零七八碎的文具掉落地上。

    春泥战战兢兢问:“如风,你今天怎么了?”

    易如风情绪失控地低吼:“不是跟你说了,在公司必须叫我易先生!”

    “是,易先生。”

    春泥默默捡起地上的东西,低眉顺眼放回他办公桌一角。

    他今天暴躁得反常,一定是心里有什么事。

    可是,他却不跟自己说,不让自己这个女友,做他的那朵解语花。

    他们两个真的一点也不像情侣,春泥更像一个无条件服从他的佣人。

    在过去的两段恋爱关系中,春泥可是从来没有迷失过自我的,分手时虽然难过,可也不会为了对方放弃自己的尊严。

    有时,聪明如春泥,也怀疑自己在易如风心里到底是个什么位置。

    可是,就算在他心中的地位再卑贱,爱得根深蒂固的她,也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爱,本来是个好东西,给人以勇气和力量,让世界开满鲜花;爱,有时也是个坏东西,让人迷失自我,丢掉性格和原则。总之,就看你怎么驾驭它了。

    老夫人催得急。因为迟迟不见巫山把女孩子带回家来,她就更担心这女孩是不是家世不好,大山不敢带她回来。

    她跑去问麻阳。

    为此事纠结得肠子都要打结了的麻阳,只好推说不太清楚。

    因为还没有拜见母上大人,巫山还没把恋爱关系正式对外公开,却已经通过种种途径开始保护小白,比如差高手秋林陪在她身边。

    巫山希望把这个世上自己在乎的每一个人,都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那样会让他感觉自己更加坚不可摧。

    小白约春泥见面,说有事告诉她。

    见了之后春泥问:“她是谁?”

    小白赶紧介绍:“她是秋林,我的新室友。不过你的床我们没有动哦,还给你留着,你想来住随时欢迎。”

    春泥不解,眼神却在问,咱俩见面,你干嘛还带着室友?

    小白不好意思地说:“好吧我跟你说实话,这个这个,实在是有点儿夸张啊,她其实是我的...保镖。”

    “保镖?!”

    春泥觉得白天易如风已经够让自己怀疑人生的了,现在更是觉得,这个世界自己越来越不懂了,连小白都已经到了需要用保镖的地步吗?

    秋林笑着说:“我不当电灯泡,你们聊,我会适当保持距离的。”

    说完走开了。

    于是两闺蜜轧马路。

    一番推心置腹交谈后,春泥恍然大悟:“小白,原来你跟首富真成了一对!既然你们都是真心的,我也为你开心。”

    小白却望着春泥眼角若隐若现的鱼尾纹问:“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累?你不是跟易如风也在热恋中吗?”

    是啊,春泥哪有一点热恋中的女人应有的美丽和容光焕发?

    相反,她皮肤黯淡,满脸疲倦,仿佛老了好几岁。

    小白:“是不是在易氏工作很辛苦?”

    春泥:“还好。”

    小白:“那,是不是易如风对你不好?”

    春泥的表情一顿,然后笑着说:“他对我很好啊,他那个人,对别人都很好,更何况对女朋友了。”

    她不是想骗小白,只是不想说易如风任何一句坏话。

    小白有多爱巫山,她就有多爱易如风,只不过每个人爱的准则不一样。

    在易如风面前,春泥选择放下所有。

    骄傲、自尊、个性,这些曾经在春泥身上闪闪发亮过的东西,没想到她全都为了一个男人丢掉了。

    该来的早晚还是会来。

    顶不住母上大人的压力,孝子终于敲定了带小白回家的日子。

    得到这消息,最急的人是麻阳,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虽然他爱慕老夫人,但也没有丧失理智。

    他眼里的老夫人什么都好,说什么都对,但唯独这个找儿媳非得门当户对的原则,让麻阳不是举双手双脚赞成,不过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当然人家说了算。

    可是今天,麻阳比谁都希望老夫人能坚持门当户对的理念,拒小白于巫氏家门之外,以避免进一步的发展,但事态会不会按他期待的方向走下去,就不好说了。

    又到了“厂家”定期回访时间,接通了视频电话。

    学无涯听了麻阳的汇报之后洋洋得意:“怎么样?我毕生心血研发的人工智能,完全可以以假乱真嘛,竟然过了这么久还没有人发现,哈哈哈。要不是你拦着,我怎么也得公开他,保不齐还能获个国际大奖神马的。”

    他的心情跟麻阳显然不在一个频道上。

    麻阳赶紧稳住他:“老兄,你要是把这事捅出去,还不知道要出多少条人命。”

    学无涯:“明白明白。我要是那贪图名利的人,还能把这事瞒到今天?”

    麻阳点点头:“无涯兄,芯片植入得很好,在巫山真身留下的记忆之上,现在这个巫山的各种感官、情绪、自主意识都发展得非常完美,可问题来了。巫山恋爱了怎么办?之后,就会走向婚姻、家庭,面临生儿育女的问题。你的人工智能再厉害,总造不出个孩子来吧?”

    视频电话里的学无涯摇头晃脑:“你还真别说,技术上是可以实现的,但是出于人道,我没事先在他体内放置冷冻精子,不过,精子银行那里边的,也不是谁想要就能要得着的,总总总不能用我自己的......”

    越说越离谱了,麻阳赶紧制止了他:“你那个扫地机器人,不是号称什么都知道吗?”

    “对对对,”学无涯转头冲旁边喊,“念无极,过来一下,又有你的用武之地了!”

    扫地机器人把笤帚潇洒地一扔,瞬间漂移过来:“有何吩咐,主人?”

    学无涯把麻阳的担忧解释了一下,人工智能念无极,综合运用人类社会的所有的科学和智慧之后,惜字如金地说了句“儿孙自有儿孙福,顺其自然”,然后就继续扫它的地去了。

    麻阳叹了口气,这跟没说一样啊!

    学无涯听完也翻了翻白眼有些无语,但还是替自己的科研成果圆场道:“念无极说的虽然简单,但是这里面蕴含的哲理相当深呀,麻阳兄,你得好好悟,知道吗?”

    麻阳赶紧挂了电话,他哪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悟...耽误?

    这一次真的要去见巫山家人了,小白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总的来说她还是比较乐观的。

    连恶魔都能变天使,世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一点不夸张地说,巫宅里面大扫除、摆家宴、张灯结彩,都是为了迎接小白。

    老夫人虽然吃穿不愁,但她不那么热衷交际,爱好也不是特别丰富,所以日子过得有些简单枯燥。

    儿子的事,丈夫的事,对她而言那就是一等一的大事,可得好好操持一番。

    巫山接到小白后,小白对着后视镜反反复复检查自己,同时不停下意识地做深呼吸。平时她不怎么照镜子的。

    “我看起来怎么样,啊?头发,眉毛,唇膏,衣服,精神面貌......”

    巫山望了望她——一身水绿长裙,温婉又不失朝气,三千青丝如瀑,完全是个氧气少女。

    不过他知道,再好看都没用的,老妈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

    可是现在他特别希望她能以貌取人。

    因为比起别的东西来说,相貌反而是最容易改变的,就算不去整容,稍微修饰一下就会提升好几个百分点。

    可有些东西却是注定无法改变的。

    “没毛病,出发。”

    巫山不太会夸人,小白知道他能这样说,说明已经很好了。

    巫山开车时,小白在旁边跟他核对一些自认为重要的事情:“伯母最喜欢的颜色是绿色,伯父最喜欢的颜色是蓝色。伯母最爱吃的东西是榴莲酥,伯父最爱吃的是......哎呀!”

    巫山看了她一眼,难为她还努力记住这些东西:“我爸不爱吃哎呀。”

    小白没笑,慌张地说:“我忘了准备礼物!第一次见面,总不能空手去吧?掉头掉头,我去超市找找榴莲酥!”

    巫山:“不必了,外面卖的榴莲酥,我妈是不吃的,觉得口感不好,她只吃宅子里厨师现做的。”

    “哦......”

    小白再次感到亚历山大。

    锦衣玉食且口味挑剔的伯母,自己能伺候得了吗?

    刚才还叽哩哇啦不停说话,现在忽然沉默了。

    情商正在飞速进步的巫山发现了她的这个变化:“怎么,怕了?”

    如果是以前,小白一定会嘴硬说,我才不怕呢;现在彼此交心之后,小白不再逞能了,可以卸下防备好好地说话。

    小白:“是有点怕,怕伯母不喜欢我。”

    巫山:“你就该什么样什么样,本色出演。”

    小白:“巫山,到时候你时不时看看我,体会一下我眼神的意思,ok?”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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