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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有云也有毒全文阅读

作者:星拱北     巫山有云也有毒txt下载     巫山有云也有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71 半 夏

    车子一到,巫氏大宅的层层电动门依次打开,他们得以长驱直入来到正厅。m.www.uu234.net

    小白猛地一看,还以为自己到了皇宫,这房子奢华得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而且还是一种低调的、贵族式的奢华,而不是到处黄金堆砌的那种暴发户式。

    可是小白没有心情欣赏。

    等得头发都快开杈了的老夫人迎了出来,后面跟着浩浩荡荡一队家丁。

    巫山:“妈,这是小白。”

    小白被巫山母亲的美貌惊得目瞪口呆。

    这位夫人,虽然据说已经青春不再,但保养得极好,到现在,肌肤还嫩得似乎能掐出水来,皱纹也没一道。

    举止风度更是不俗,戴安娜王妃在世也就这级别了。

    小白很努力才没打结巴地跟老夫人打招呼,沈长歌微笑着跟她并肩去往会客厅。

    那是一种既不过分亲密、也不显得疏离、却让人感觉舒服的微笑。

    小白想,难怪巫山长成这样,看她母亲就知道,基因好到家了。

    不过小白还没见过巫海,若是见了,有可能会改变想法。

    忽然,一团黑影由远及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这边扑了过来,一个猛子扎进巫山怀里。

    小白定睛一瞧,原来是只恶霸犬,然而还有更多的恶霸犬朝巫山扑来。

    首当其冲的那只是小坦克,现在已经舒舒服服在主人怀里了。

    它才不管在场有没有客人,尽情恣意地表达这自己对主人的热爱和思念之情,又是呼哧带喘又是舔,而巫山竟然就随它去,甚至还有几分宠溺。

    小白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巫山。

    小坦克相当聪明,很快发现主人身旁站着的外人——小白。

    不知是小白的形象博得了它的好感,还是小坦克太有眼力价,看出了这位女宾客跟主人的关系,它没把小白当外人,又热情地朝她怀里扑去。

    小白很喜欢狗,但是一时没有心理准备,被扑了个措手不及。

    小坦克的爪子一使劲,把小白的领口向外拉了几公分,差点就走光了!

    小白囧得不行,赶紧拉了拉衣服。

    这时有人来把四只小恶霸带走了。

    沈长歌刚才一直在留心小白遇到突发事件时的处理方式。一叶知秋,也许通过她的一举一动就可以了解这姑娘平时是怎么为人处世的,这种观察也是一个准婆婆的职责。

    在小白险些走光的一刹那,沈长歌恰好瞥见了靠近她肩头的那个青莲印记。

    第一反应是,这姑娘怎么还纹身啊?反感。

    第二反应是,这朵青莲,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念头一闪而过,沈长歌当时什么也没想起来。

    小青事件过后,巫山父母的关系有所缓和。

    今天听说长子要带女朋友回来,巫天行也坐在客厅等候,这回没再玩电子设备了,而是在看报纸。

    “来啦,坐。”

    巫天行看了夫人一眼,意思是,我只是个摆设,走过场用的,具体主意你拿。

    小白一看,伯父也气度非凡。这一家子的基因太强大了!

    不过她万万也想不到,这位伯父会跟小青的隐入人海有关系。

    小白:“伯父好。”

    巫山一拉她:“让你坐你就坐,别太拘束。”

    小白浑身僵硬地坐下了,比参加任何考试都紧张。

    沈长歌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虽然不是超级美貌,但看上去打扮得体,眉目和善,知书达理,是个好人家的姑娘,于是心中暗喜。

    巫山:“妈,小白胆儿小,你别问太多了,把她吓着。”

    小白对巫山投去一个无比感激的目光,心情略略放松。

    沈长歌看儿子如此呵护女孩,心里也挺高兴的:“那我先不问,就随便聊聊......那个,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呐?”

    巫山:“妈,您不是刚说先不提问的么?”

    沈长歌:“啊对对对,先喝点茶吃点水果,饭前吃水果最好了。”

    小白脑子一抽,可能也是因为想多搭上几句话,就问了句:“为什么?”

    如果饭后吃水果,会被食物阻滞在胃内,停留时间过长就会引起腹胀、腹泻或便秘等症状,甚至导致消化功能紊乱,但沈长歌一时没想好怎么措辞。

    小白想幽默一下,便插了句:“我知道了,因为如果饭后吃,早被别人抢光了!”

    说完之后全场鸦雀无声。

    小白这才意识到自己玩笑开得不合时宜,出洋相了。

    “哈哈哈,说得没错!来来来,饭前抢水果。”

    巫山大笑打破了沉默,给小白递去一碟荔枝。

    小白又为他帮忙解围投去一束感激的目光。

    啥都不能问,席间略显冷场,稍后,沈长歌微笑着说:“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如在正餐之前,我们去外面花园坐坐吧,我还能带小白四处转转。”

    巫山:“妈,好主意。”

    “大山,那你们就不用陪着了。”

    沈长歌得找个机会把一肚子问题解决了。

    小白向巫山投去求救的目光。

    巫山心领神会:“妈,跟小白一见如故就不要儿子啦?咱们一起吧。”

    于是巫山硬挤在她俩中间,一只手揽住母亲的肩,另一只手悄悄拉着小白的手,抚了抚她的手背。

    对视了一下,小白从巫山的眼神里收获了力量。

    只不过从走廊这头走到那头,从一栋房子走到另一栋房子而已,居然要走那么长时间,这个家真是太大了,怪不得伯母身材保持得这么好呢,每天净走路锻炼身体了。

    “大山,你不是不喜欢花香吗?不如去餐厅看看,准备得合不合小白的意,我陪她在花园里坐坐就好。”

    沈长歌三番五次撵巫山走,小白也不好再让他强留。

    巫山遵命离去,临走的眼神意思是“你行的”。

    小白只好勉为其难。

    不过她真心觉得巫山的母亲优雅、得体,跟人始终保持着不近不远不冷不热的距离,俨然是受过高等教育、见过大世面的淑女。

    不像自己,喜恶分明,跟闺蜜要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对自己讨厌的人却连看都不愿看一眼,一点都不成熟。

    花园里,各种珍奇花朵竞相开放;百灵鸟纵情歌唱,千回百转;孔雀们在花草间昂首信步,根本不怕人;竟然还有背上驮着小猴的猴妈妈,在高大的树木中间蹿来跳去!

    小白兴奋地看动物,差点儿忘了自己身在一座私人庭院之中。

    沈长歌微笑着领她来到一个镶在栏柱里的盒子模样的小设备跟前。

    小白一时不明白这是做什么的。

    沈长歌在盒子底下一伸手,定量谷物自动落在她的手心,不多不少符合她手掌大小,一颗都没掉在地上。

    原来这是装喂孔雀食物的智能感应容器。

    小白:“太高大上了。”

    “什么?”

    沈长歌没听懂她的意思。

    小白:“哦,我是说,太先进了!”

    沈长歌:“网络用语是吧?听说现在的年轻人经常用网络用语,我们上了年纪的听不懂。”

    “伯母,您看起来也就30多岁。”

    小白说的是心里话。

    任何女人被夸年轻貌美时都会很开心,有些人还喜欢谦虚一下说“哪里哪里”。

    如果是中文半吊子的老外,听到“哪里哪里”时,也许还会直肠子地补充说明一下:鼻子眼睛嘴头发,哪里都漂亮。

    沈长歌没有谦虚,只是得体地微笑着说了声谢谢。

    行走间,小白看到石子小径边有一片不知名的小草,翠绿翠绿的惹人喜爱。

    在各种珍奇植物中,它们显得特别普通,但正是这种平凡让小白对它们格外留意,因为自己也是坠入人海不容易被发现的普通人。

    她很喜欢的一首歌就是《小草》,没有花香、没有树高的无人知道的小草。

    沈长歌怎会注意不到小白的目光?

    她弯腰抚了抚那株植物说:“这是中药半夏,小白你认识吗?”

    小白:“能做中药?我不认识,只是觉得它甘愿在这些漂亮的植物当中做陪衬,很了不起。”

    沈长歌抬嘴角的样子跟巫山一模一样:“相传在很久以前,有一位叫白霞的姑娘,为了生计常常在田野里割野菜。有一天,她挖到一块植物的块茎,洗干净试着咀嚼充饥,可是吃完却吐了起来。于是她赶快嚼了块生姜止呕,没想到连久治不愈的咳嗽一起治好了。后来呀,白霞就用这种植物和生姜煮汤给乡亲们治咳嗽,堪称特效药。再往后啊,人们为了纪念她,就把这种药命名为‘白霞’,时间长了,白霞白霞的,就念成‘半夏’了。”

    沈长歌的嗓音特别温柔动人,像广播节目播音员一样,讲起故事来绘声绘色很吸引人,这一点比他儿子强得不是一点半点。

    小白听入了迷,一时忘记了紧张:“伯母,您懂的真多。”

    “不是我懂得多,感兴趣的东西,就会主动多了解一点而已,”沈长歌看向小白,目光温柔而坚定,“对有好感的人,也才会愿意多去了解,我说的对吗?”

    小白缓缓点头,心想下面要开始了解我了?

    但沈长歌只是又给她讲了花园里几个稀有品种的故事,娓娓道来,如数家珍,又没有说教的痕迹。

    即便是背负着心理压力的小白,也觉得伯母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

    这样岁月静好的优雅女人,即便是到了90岁,依然会是令人羡慕的淑女吧?

    沈长歌看似随意地话锋一转:“小白啊,你跟巫山当初是怎么认识的?”

    “咔嚓”一声,简直是晴天霹雳。

    小白来之前没有刻意准备问题和答案,但想好了,问什么就说什么,都说实话,绝不隐瞒。

    因为编织谎言累且不安全,而且还需要灵活的头脑和超强的逻辑力,这些是自己所不具备的。而且说实话的时候看起来更真诚。

    可是,这问题如何能照实回答?!

    实话不能说,又不想撒谎,小白觉得这回可是死路一条了,柳暗花明神马的都是骗人的!

172 此时不勇敢更待何时

    “老夫人,可以开始家宴了。m.www.uu234.net”

    忽然到来的家丁替小白解了围。

    沈长歌礼貌地对家丁说:“我跟小白这就去,谢谢你告诉我。”

    家丁礼数也极为周到,在前面为她们开路。

    于是真的暂时柳暗花明了,但是警报并没有解除。

    餐桌上,小白被安排坐在巫山和沈长歌中间。

    巫山扭头一看,平时古灵精怪的小白,今天格外老实,就像个背书背不出等着夫子打手板的学生,不禁发笑,时不时帮她递递盘子。

    沈长歌从没有见儿子如此对待一个女孩过,知道这次一定要慎重对待。

    “爸,妈,哥,我回来了!”

    一个极其洪亮的声音由远及近。

    巫天行抬头不满地说:“你还知道回来啊!”

    沈长歌却十分高兴:“大海,回来就好,坐下一起吃饭!”

    小白一看,进来的男人浑身灰土,披肩发也打缕儿了,好像刚从沙漠打滚儿回来似的。

    巫海抬起已经抽了线的袖子抹了把汗说:“爸,妈,哥,我去西藏了,刚回来......咦,这位是谁呀?”

    还没等别人回答,巫海忽然一拍脑袋瓜:“矮油,都带回来家宴了,一定是我未来的嫂子!”

    小白涨红了脸。

    巫山在桌子底下拍了拍她的手,意思是,没啥可不好意思的,你就是!

    巫海:“我在布达拉宫台阶上看日落看了好几天,写出一首情歌来,特好听,真的,特特好听,一定能大火!要不,我现在就直接送给哥嫂?祝你们百年好......”

    沈长歌赶紧制止,她知道老二不像老大,嘴上没个把门儿的:“大海,这一身的土是怎么弄的呀?要不你先去洗个澡再来?”

    巫海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抬起袖子闻了闻,自己都被臭得皱起了眉头:“好好好,我先去洗澡,要不太味儿了,不能把我未来的嫂子给熏走了,嘿嘿!”

    巫海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忽然放慢脚步,又转回头多端详了小白几眼——这女子怎么看着有点儿眼熟,到底是在哪儿见过呢?反正肯定是见过......

    他努力想啊想啊,可是好几天没怎么好好睡觉了,脑子实在转不动,只好暂时放弃了。

    小白吃惊地想,原来这就是巫山的弟弟啊,当初拾梦看上的那个?从头到脚居然没有一处跟他哥相似!不过这人挺有意思的。

    虽然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有些是小白见也没见过的食物,但她不敢多吃,每样浅尝辄止。

    有时候觉得某个菜特好吃,其实很想再伸几筷子的,但想到伯母是那么有礼貌的人,这样的家庭恐怕繁文缛节也很多,自己还是注重一下小节比较好,再说自己实际上并不是来吃饭的,而是来打仗的。

    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人家说豪门媳妇不好当了,光这些规矩就得学好久。万一不小心触犯了哪一条,也不知道有什么后果。

    小白头痛地想,但是要想跟巫山在一起,就必须得接受他的家庭啊!

    像她这么头痛的女孩并不多。

    别的很多女孩是这样想的:只要能嫁入豪门,让自己付出什么代价都愿意!

    好在,巫山的父母没有再提什么让小白为难的问题,只是随便聊了些巫山小时候的趣事,比如他太爱看书,夜里打着手电偷偷在被窝里看书,白天困得吃着吃着饭睡着了之类的。

    小白心想,原来他是这样的巫山,跟我原先想的不太一样!

    巫山照样是白饭+生菜,别的一律不碰。

    席间,有几个工作电话找巫山,巫山一看是相当棘手的事情,又不好在饭桌上处理,只好起身到外面去。

    他一走小白就紧张。

    巫天行大概其见过小白之后就先撤了,他最近迷上了国际象棋,专门请了位高手来陪他过招,一会儿不下就手痒痒心也痒痒,沈长歌非常支持他这个爱好。

    只要他不再去找小姑娘,其它做什么,沈长歌都不介意。

    巫山第二次起身离席之后,沈长歌看看只剩下自己和小白两个人,终于找机会问出憋了很久但最想问的:“小白啊,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该来的终于来了。

    小白早已准备好实话实说:“伯母,我从小是在福利院长大的,那里面的人就是我的家人。”

    沈长歌:“福利院?”

    关于这个,巫山和麻阳信息封锁得太好了,沈长歌着实大吃一惊。

    无父无母的女孩子,成长经历该有多么复杂啊!

    沈长歌不禁打了个寒颤,心里已经有90%把小白这个准儿媳pass掉了,不过并没有失掉风度。

    此时追问怎么会成为孤儿显然不合适,她不会这么做,而是转而问小白有什么兴趣爱好。

    殊不知,这其实也是了解一个人家庭背景和修养的好方法。

    小白依旧老老实实不假思索:“我平时喜欢芭蕾、口琴、美术,还有做饭,都是从小开始学的。”

    这回答还算让沈长歌满意,但同时她又有些奇怪,现在福利院的条件那么好了?还培养女孩子跳芭蕾?

    她又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小白:“我是幼儿园舞蹈老师。”

    “哦,这工作不错,很适合女孩子。而且跟小朋友在一起,可以永远保有一颗童心。”

    沈长歌说完,用一支精致的小勺,轻轻搅动英式骨瓷杯里的咖啡,小拇指还优雅地翘起来。

    这种优雅显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骨子里自带的。

    这样的女人,一定是非常通情达理的吧?

    与此同时,沈长歌也在观察小白。

    不难看出,这姑娘单纯、诚实、朴素,这些都是很好的品质,也一定是吸引儿子的地方。

    倘若不是要挑战“儿媳妇”的身份,这女孩还是很不错的。

    小白今天来打这个“仗”,不是光打算应付,她还想要主动出击。

    在终身大事上都不勇敢,还有什么事可以勇敢?

    “伯母,有几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尽管说。”

    小白坐得笔直:“如果按门当户对来说,我跟巫山并不般配。”

    沈长歌的眸光闪动了一下,被说中了心事。

    小白鼓起勇气,直视着沈长歌那双睿智又美丽的眼睛:“但我对巫山是真心的。”

    接着又张了张嘴,多么想用些华丽丽的排比、比喻还有举例论证,但一时情急,愣是一个合适的词儿都没想出来。

    她那着急的样子,反倒比语言更让人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沈长歌不想让她抱有希望,于是指了指那碟榴莲酥:“小白,不急着说这些啊。这是我最爱吃的榴莲酥,取料讲究,工艺复杂,只有我们家大厨能做出来,你尝尝?”

    既然人家不让说下去,小白也就不继续了。

    她拿了一块造型极美的酥放入嘴里,入口即化,齿颊留香,果然跟普通超市里买的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伯母的品味如此之高,能看上平凡的自己吗?

    小白有些忐忑,同时她又比较踏实。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她一句都没有撒谎。

    说实话,心里就踏实,就算来个测谎仪都不怕,可假如是在华丽的假房子里跟假父母一起招待沈长歌,那小白肯定慌死了。

    沈长歌招呼她尝了其它几种美食,不过分热情,又不失东家的风范,在小白眼里倒是完美得无可挑剔。

    巫山处理完事情回到席间,发现气氛不大对头,向小白投去疑问的目光,可是没得到什么回应,从母亲脸上也看不出任何异样的情绪。

    他又不是个会活跃气氛的人,于是叫人去催巫海,因为巫海一来就会热闹多了。

    结果家丁回复:“二少爷从西藏回来累够呛,刚才洗了一半澡就在浴缸里睡着了,怎么推都不醒,只好给他身上盖了几块加热过的毯子。”

    巫山:“唉,出息!”

    这顿饭吃到现在也差不多了,大家心照不宣地结束了。

    刚一离开沈长歌的视线,巫山就问小白:“我不在的时候,我妈问你什么没有?”

    小白:“问了,经典问题——‘家里还有什么人,父母是做什么的’。”

    巫山:“你怎么说的?”

    小白:“照实说啊,这也没什么丢人的。”

    巫山:“那我妈怎么说?”

    小白:“她说‘哦’,这话题就没下文了,以我察言观色的过人本领吧......根本就看不出她什么态度。”

    巫山玩了玩小白的发梢:“待我去打探打探。”

    他匆匆把小白送到家就折返去找老妈:“您觉得小白怎么样?”

    沈长歌:“挺单纯,挺诚实。但是当年她为什么会被送进福利院?”

    巫山:“好像是父亲跟别人发生业务纠纷,全家被人报复了。”

    沈长歌:“啊?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你还‘好像’?应该查个清楚啊!”

    巫山:“妈,这事都过去十好几年了,翻出来没意义。”

    沈长歌:“当然有意义。一个人的现在和将来,跟她的过去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大山,小白这姑娘是不错,但是她家里那么不清不楚的,跟你不......”

    巫山:“不门当户对是不是?妈,要真提门当户对,全世界跟咱们家门当户对的也没几户,您还想不想抱孙子了?”

原创诗词——古风 · 秋里涂鸦

    古风·秋里涂鸦

    暑退,葱茏渐隐,换了一树清秋。m.www.uu234.net

    烟如织,朦胧江山若锦,且行且把香泥嗅。

    画里拾缤纷点点,一枚藏书笺,一枚入吟眸。

    自古秋来多少愁,消愁何曾少美酒。

    睡也醒,醉还醒,但有玉液润唇喉。

    千丈流云中,几人倚门回首,几人望断高楼,几人相思付水,几人独上兰舟。

    吾唯愿拈彤管,敛丹青,并涂鸦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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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阵子·再题焰火

    极目长空皎月,驰心静水华年。

    忽动惊雷花万树,灿雨流风九重烟。星河溢指间。

    情陷千丝万缕,词穷五律七言。

    自古人生如大梦,苍狗浮云掠眼前。岂容坐等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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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律·人间六月最宜诗(平水韵)

    秋苦冬寒春易老,人间六月最相宜。

    斜飞丝雨沾云薄,倒卧乌篷解我痴。

    三孔瘦桥浮世忆,一塘晚照健毫题。

    凡夫亦有通天目,万象拈来可入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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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 人

    周有文官名风人,

    遍行田埂采诗文。

    木铎叮当不绝耳,

    东君一梦几城春。

    蒹葭白露,芳草可闻。

    桃李无言自情深。

    凤凰于飞,顾盼美人。

    月出皓兮漫昆仑。

    小篆刀刀竹简厚,

    千年诗经万年箴。

    注:东君 = 东风,春神。

    (万物复苏,诗心萌动,又到人间四月天。

    历史上,周朝专门采集诗歌的官员称“风人”,也就是国家民意调查员。

    每春暖花开,便摇着清脆的木舌铃铛行走于田间埂上,听劳作的父老乡亲传唱歌谣。

    山川景物,草木鸟兽,人民用熟悉的形式唱爱情,颂君王。

    风人用心听罢,一刀一刀刻于竹简之上,朝廷便以此观风俗、知得失、自考政也。

    后来,这些诗歌经搜集整理,便成了赫赫有名的——《诗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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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律·水

    点翠摇红山有脉,浮云曳影水无声。

    寒凝傲骨擎身弱,力透磐石咏志恒。

    上善不竭泽万物,厚德有度笑清风。

    缘何造化溪流曲,大道天形在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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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律·面馆儿

    两口宽锅三把凳,珍馐何必赴华堂。

    黄白赤翠呼儿醉,麻辣鲜香次第尝。

    海碗余魂游素壁,佳人薄汗透红妆。

    南来北往皆为客,一箸绵长是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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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卜算子·龙凤

    十载种相思,造化频拨弄。

    许是深情月老闻,终把佳音送。

    华夏卧蛟龙,军旅藏飞凤。

    胆赤心忠气浩然,圆我强国梦!

    注:龙凤,出自作者“龙猫一”的《军凤之蝶梦》。铁血军文,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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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律·明月当时在矮墙

    客中秋意漫西窗,明月当时在矮墙。

    顿悟半生几多憾,乃成千古第一章。

    且低且举扬州冷,时唱时吟气韵长。

    字字雕琢成尔尔,蟾辉况是正侵床。

    注:写的是李白在扬州写下《静夜思》那晚。鸣谢寒咖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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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律·李白

    辞了玉阙臣,诗仙入酒门。

    邀朋歌罢泣,提笔醉时吟。

    字里藏风骨,杯中酿精神。

    天生君有用,不朽盛唐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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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律·天意

    花开自有时,一夜馥萦枝。

    催醒千江水,题来百句诗。

    春风披秀色,落蕊舞仙姿。

    万物承天命,吾何怨念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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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律·哀天尺

    乌江微雨里,暮重远山寒。

    一夜殇林海,多愁梦虎安。

    剑横身可死,人去义非凡。

    忠后承其志,雄风万古传。

    注:天尺,即荼天尺将军,战国时期巴国虎安山末期舟师主将,出自作者“大背兜”的惊世之作——《乌江战纪》。

    另有该文大结局相关词牌一首。

    蝶恋花·传奇

    兹有奇文生乱世,盘瓠成江,洞锁丹涪志。

    胜却玉珠天所赐,非图非字知何似。

    疯客无名泊至此,半醉酒徒,慧眼窥遗史。

    放任传奇铺一纸,千秋大梦周而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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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绛唇·焰火

    夜挽长桥,月华御水浮香默。

    飞云一柱,辟地开天阔。

    暗幕流光,深处生花火。

    人皆叹,繁华易散,恰似匆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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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律·惜

    百年飘若水,又似岭间风。

    云笑浮尘事,松陪古刹灯。

    几回观月满,半日赞花红。

    天海皆能补,光阴怎复逢。

    ———

    忆少年(词牌)·春

    风摇水暖,流云紫燕,东君忽现。

    群蝶蕊中戏,锦鱼清波点。

    满苑繁华今又见,

    若丹青、自成深浅。

    何人笔锋秀,久观犹不厌。

    —————

    七 律·月 夜

    谁观皓月同千里,似水华光入我吟。

    广袖行云常弄剑,柔荑黯玉善拨琴。

    蓑翁慢候江中物,山客遥闻邑外音。

    古往今来多此夜,天涯何处故人心。

    —————

    七律·暗与光

    日星隐曜山河匿,万象息声四海沉。

    偶引微芒明暗夜,渐驱冷意振疲身。

    廉洁可享风云淡,刚正来扶草木春。

    最贵出泥而不染,脂膏莫润自留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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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祀天神,祭祖先。

    驰骋五千年。

    逸文人,豪剑客。

    频催不朽篇。

    事俗常生倦,

    小酌好入眠。

    微醺袒露真情性,

    把盏掏心见。

    长空恋皓月,

    玉液唇齿衔。

    敢叫懦夫成勇士,

    入骨始狂癫。

    名利似云烟,

    惺忪瞰世间。

    争长论短了无趣,

    宁作酒中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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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律·剑

    君临百万兵,可重也宜轻。

    信手穿衣甲,随心斩刺荆。

    如虹邀冷月,赛雪淡寒星。

    三尺鸿蒙破,常随义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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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律 · 锦 色

    冰晶雪润数琼花,夜半春临吐嫩芽。

    墨海复苏叠翠浪,白山初醒盖晨霞。

    终闻展翅莺啼序,又见衔泥燕筑家。

    姹紫嫣红争入眼,不敌眉宇一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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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律·千金笑

    古有佳人姒,明眸剪水波。

    倾城倾社稷,弄黛弄笙歌。

    废后得君宠,扶幽颂女德。

    狼烟博一笑,背信可亡国。

    ———

    卜算子·云仙

    叶落满庭风,极目长空洗。

    俯瞰千山爱恨离,宠辱全无意。

    墨发洒白衣,孤冷人如玉。

    望断痴心付海流,君已绝尘去。

    ———

    孤灯掌路长,

    夜弥垅月弯。

    墨影枝摇星辰落,

    寒暑望眼穿。

    莫说百年寂,

    缘何相思起,

    大梦长歌生死义,

    无惧化春泥。

    ———

    忆江南·江湖

    风云动,

    沸血舞狂沙。

    剑影夺光穿世纪,

    情丝绕指寄天涯。

    四海以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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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忆江南·夜提琴

    弓弦动,

    雪月和风华。

    气荡红尘飞玉指,

    魂驱冷夜唤丹霞。

    一曲一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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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卜算子·年华

    雪后万山悄,勾月云中眺。

    斜倚轩窗望夜桥,黛远冰湖俏。

    物是却人非,心已无芳草。

    此去经年万里遥,始悟青丝老。

    ———

    忆王孙·东方色(词林正韵)

    秋香水绿紫檀浓,

    织锦酡颜妃子红。

    两袖春华梦几重。

    笔生风,

    锦绣江山入画中。

    ———

    秋至漫山黄,

    径曲清波漾。

    斜风几树芳菲落,

    载蓬归故乡。

    再寻儿时梦,

    情暖子柔肠。

    历经雨雪终明智,

    青鬓染白霜。

    ———

    风拂琉璃瓦,

    云绕佛香阁。

    九曲长廊十七孔,

    昆明湖放歌。

    西堤如翠带,

    复殿叠青色。

    深院玉兰吐芳蕊,

    百里香留客。

    ———

    五绝·光阴

    远胜金珠贵,

    穿游万象间。

    无声惊日月,

    华鬓赋流年。

    ———

    国   画

    铺三尺素宣,

    备十方宝砚。

    挽袖挥毫泼远黛,

    墨彩氤氲现。

    青色点枝头,

    银粟净人间。

    风云乍起芙蓉落,

    万物须臾变。

    ———

    暮春烟雨碎,

    弱水逐虾尾。

    几树藤萝飞紫瀑,

    雾掩青山醉。

    径幽通天远,

    两岸摇枝翠。

    谁藏亭宇画弯眉,

    翘首盼君归。

    ———

    杂  念

    云海浮烟,隐去如幻大千。

    天光一现,涤荡乱世流年。

    六根生尘,引出轻狂欲念。

    忘乎物己,尚可心识常渊。

    ———

    鹰,总向长空险处行,经风雨,从未惧伶仃。(十六字令)

    ———

    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

    向天邀月色,乘兴醉蓬门。

    纵马羁途远,倦客无晨昏。

    千种不平事,寄予浮云深。

    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

    青丝萦梦里,指端剩余温。

    善举惊天地,胸襟泣鬼神。

    世间多欺谤,吾宁念君恩。

    ———

    我有一支笔,足以绘苍生。

    雪飘千树玉,秋至万山红。

    叶乱风扫地,星稀月点灯。

    甘霖泽万代,大爱喜无声。

    我有一支笔,足以绘苍生。

    白描勾傲骨,彩染韵花容。

    破茧需恒力,高飞仗苦功。

    雏鹰才展翅,快马已无踪。

    我有一支笔,足以绘苍生。

    寒门无贵子,乱世现英雄。

    酒客杯还满,离人泪正浓。

    霾中不见物,梦里画晴空。

190 你这条命现在是我的了

    “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见我啊?”

    榻上的男人翻身坐起,还没来得及穿鞋就被将军一个猛子扑倒,将军那令人过目不忘的盛世美颜就在眼前......

    易如风美美地浮想联翩,将军就是巫山,而自己,就是那让将军惦记的榻上之人喽。顶 点 X 23 U S

    耳边还不断回响着将军标准男中音的深情呼唤,一声一声的“小风风”,简直喊得让易如风的心化成了水儿水儿,这要是真的该多好啊!

    电话突然响起,吓得他一个激灵。

    由于事务繁多,他在浴室也安了个免提。

    易如风闭着眼睛十分不悦,怪铃声惊扰了自己的春 梦,好想再回去跟将军继续。

    “肯定又是春泥。这女人离开男人就活不了了吗?大晚上的,也就她没事老打电话来骚扰我,那么大个人睡觉还要人哄,女朋友真是个麻烦的物种啊!”

    铃声还在响,他不耐烦地扒拉开脸上的泡沫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结果尽管身下有防滑垫,也还是惊得差点儿栽倒在浴缸里:“山,山,山哥!临睡前,山哥他竟然打电话给我!”

    仿佛刚才的幻想就要成真,易如风激动不已,小心脏扑通扑通仿佛要跳出胸膛。

    他赶紧按下接听,用自己声音的最好状态饱含一腔深情地说:“喂?”

    自己觉得如果对方是个女的,甭管8岁还是80,听了这么迷人的声音都应该已经被电趴下了。

    可是......“你女朋友在么?”

    巫山只冷冷扔给他5个字,因为觉得这个时间点儿,易如风很有可能跟女朋友在一起,而又不想花费口舌跟他扯别的,于是乎就开门见山了。

    易如风又意外又失望,总算恢复了一点儿理智:“不,不在,大晚上的你找别人女朋友,居心何在?”

    巫山:“不在算了。”

    易如风生怕巫山就此挂电话,赶紧说:“不过我可以把她号码给你。”

    一般来说,哪个大老爷们儿愿意大晚上的把自己女朋友电话给别的男人?但易如风太想知道巫山找春泥什么事了,巫山所有的事情他都想知道。

    巫山也不客气:“说。”

    “13......你等等啊,我查一下。”

    易如风很少给春泥打电话,要打也是直接按快捷键,从来没用心记过她的号码,所以根本背不下来。

    但巫山和小白之间,彼此的号码则记得滚瓜烂熟。

    号码一到手,巫山就准备挂。

    “巫兄,”易如风赶紧叫住他,“咱们两个,难道就没点可聊的吗?”

    “没有,嘟,嘟,嘟......”

    巫山挂得倒真干脆。

    易如风气得用淋浴的水狠狠冲着脸。恐怕也只有巫山能给他这种爱理不理的待遇,世间一物降一物嘛。刚才的春梦是真的化成泡沫了。

    巫山一刻不耽误地打给春泥,照样开门见山问她知不知道小白去哪儿了,不过态度比对易如风可强多了。

    春泥同样吃惊地说:“我不知道呀!”

    没想到以前那个容易妥协的小白,现在竟然这么有主意,还玩失踪!

    不过春泥答应巫山,一旦有小白的消息,一定第一时间跟他联络。

    巫山挂了电话,心中的失落更添了几分。

    他决定,这辈子最讨厌的东西从“红豆”改为“失联”......

    第二天又不是周末,小白去摆摊儿,却发现那家小银行没开门。周围的人都嘀嘀咕咕议论着什么,神情不是太对。

    小白没有太在意,支好画板继续做生意。

    又过了一天,来了个陌生小伙子,指着她那些当广告的画说:“美女,画得不错呀。”

    小白:“谢谢夸奖,先生请坐。”

    陌生男人:“我不坐了,你外面挂的这些画多少钱?我都要了。”

    小白:“什么?不是你的画像你要来干什么?”

    陌生男人:“学习,呵呵,学习行吧?你出个价吧。”

    小白正跟秋林合计出个什么价,一位手里举着报纸的大妈从摊儿前路过,一抬头......

    指着小白的其中一张画上说:“艾玛!这不是报纸上通缉的那个人吗?!”

    小白:“大妈您说什么?”

    大妈把今天的报纸给小白看。

    原来,昨天傍晚运钞车从这家银行走的时候被劫了,劫匪抱了一箱子现金蹿上早已准备好的另一辆车子逃逸,银行监控只拍下了模糊的蒙面影像。

    技术专家根据这些影像,再经过电脑数据分析,给出了较为清晰的面部画像,全国通缉,公布出来的画像跟小白给那位断眉男子画的像一模一样!

    小白的画因为是照着本人画的,所以皮肤细节和五官还要更清晰些。

    小白:“原来那人是通缉犯啊!原来那天他不是来画像,也不是来歇脚,而是来考察地形的啊!”

    想要买画的小伙子倒不是断眉,但他一见这情形,神情有些紧张,着急地催着:“卖不卖,你赶紧说卖不卖?!”

    还是秋林警觉性高,她立刻意识到这个买画的小伙子可能跟犯罪团伙有关,所以已经悄悄拨了报警电话,报警电话早已被她已快捷键的方式存在手机上了。

    小伙看见又有几个人围观,没有耐心再等了,眼珠一转,干脆一把扯下那张画撒腿就跑,肯定是不希望同伴的画像落在警方手里。

    而秋林自觉履行一个公民维护社会安定团结的义务,身手矫健的她从后面及时抱住了那个小伙子的腰,两人动起手来。

    秋林不打算放掉他,一会儿警方就来了,抓住他说不定能帮助破获银行抢劫案。

    但她没想到,这小伙子还有个同伙在旁边,那人看情形不对,一把抓住小白,一把锋利的小刀抵在了小白下巴底下,对秋林喊:“住手,放了他!”

    秋林又气又恼,哎呀,怎么没想到对方会有同伙呢?

    这下糟了,自己是小白的保镖,万一小白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将来怎么跟巫先生交代啊!

    小白倒是没显出太害怕的样子,主要是因为她反应略慢,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等她明白过来危险有多近的时候,可能会吓傻。

    所以,反应不敏捷有时也是一种福气,具体的理论支撑就是傻人有傻福......

    “啪!”

    “傻福”说到就到。

    旁边突然飞起一脚踢掉了刀子,可这只数不清四十几码的穿着哑光皮鞋的大脚丫,显而易见不是秋林的。

    谁说l市人民不热心来着?

    小白满怀感激地刚想看看是谁见义勇为,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向后猛地一勾,因此而躲过了向自己袭来的一拳。

    勾住自己的那只大手,摆放的位置让她十分尴尬,不偏不倚正落在她胸前一座山峰上,掌心按着那个尖尖。

    更可气的是,拉完她之后,那手还就势在山峰上揉捏了一把,仿佛在享受那种q弹的手感。

    小白的脸色唰地变了,由一开始的感激转而变成愤怒,花拳绣腿踢打了半天,然而对手只是空气而已,都踢出汗了还没瞧见对方的脸。

    “就这点儿三脚猫功夫,快别现眼了。”

    一张微微勾着嘴角的熟悉脸庞出现在她头顶正上方。

    “巫山?怎么是你!”

    小白的声音难掩激动。

    原来自己正背靠在巫山的怀里,那只大手正是巫山的!

    现在完全不责怪他得寸进尺之罪了。

    巫山的笑容里有庆幸,还有点小得意:“怎么就不可能是我?万事皆有可能。你没受伤吧?”

    小白幸福得有些晕眩:“没有,你现在成我救命恩人了。”

    巫山:“嗯,你这条命现在是我的了,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不珍惜,听见没?”

    警笛大作,买画的家伙跟他的同伙,已经被秋林和广寒锁一人一个擒住,交给了警方!

    巫山向两个保镖投去赞许的目光。

    小白向警方解释了一下那张画的来历,再加上抓住了两个人,相信对破案一定有帮助。

    被巫山拉上了车子,小白赶紧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巫山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走到画摊前,欣赏了一下挂出来的那些作品,装作发愁地摇了摇头:“画成这样,以后我可不敢跟人说我认识你。”

    小白:“哈哈哈,我是灵魂画手,懂不?你瞧,主要特征都抓住了,不然劫匪的同伙干嘛这么担心我的画流落出去?”

    巫山:“下次也给我画一幅。”

    小白心想,你的眉梢眼角,我已经在心里画过千百回了,知道不?

    总算平安了,巫山又把自己的伤心事想起来了:“干嘛不声不响半夜跑掉?找得我好苦知道么?”

    每次回想到这件事,巫山就觉得身上的某个部位好像被人狠揍了几拳,比如那个叫心脏的地方。

    小白抿了抿嘴角,想笑又想哭,她何尝愿意离开呀?

    巫山:“跟我回去,不许你再不告而别了。”

    小白:“可是伯母那边.......”

    巫山:“回去再说。”

    重逢是喜悦的,可重逢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回去之后,一切的矛盾周而复始,不是等于白折腾了这一趟?

    小白:“你还是先说说,到底怎么找到我的?”

    原来,另一张报纸报道运钞车被抢的时候,附了一张这家小银行平时门口的照片,这照片呢,是从谷歌地图上截下来的,而谷歌地图是这几天才更新的,顺便把旁边守摊儿的小白的背影也给拍进去了......

    (本卷完)

191 水性非凡的男人

    如果卫星拍到的是正脸,谷 歌会用马赛克遮挡下,但背影就没人管了。m.www.uu234.net

    话说这一卫星地图技术曾起到过很多意想不到的作用,比如帮助失去联络几十年的人重新见到了对方,或者帮助找到丢失的儿童......

    当时巫山拿着那张报纸端详了半天,觉得那身影和发型很像小白,但又不敢100%确定。

    为保险起见,索性亲自跑一趟吧,只要有机会就绝不能放过。

    今天早上6点,秘书肖米还没起床就听见手机响。她还从来没在被窝里接到过男神老板的电话,本来连眼睛都睁不开,一下子要多清醒有多清醒。

    主要倒不是因为他是老板,而因为他是男神。老板的电话可以推到上班时间再接听,a但男神的不行,绝对不行,恨不得一秒接起来,短信也恨不得秒回。

    抛开工作因素,是因为在乎对方所以不忍心让对方等太久,潜意识里拼命想要通过快速回复来加强这份彼此间的联系。

    肖米:“什么?巫先生今天要去趟l市?可是9点跟xx官员有个会,会上要签那个价值3亿的合同,您怎么能不在?现在临时通知他们取消有点晚了吧?”

    巫山:“必须取消。我有比3亿合同更重要的事。”

    肖米急公司所急:“可是,老早就约好的,政 府的人很难约啊巫先生!”

    巫山:“那些人,为了吃个早茶不还经常通知你改时间么?我偶尔改一回没什么大不了的。”

    肖米虽有些为难,但还是会照办,而且必须办得让对方不但生不起来气,还高高兴兴期待下次会面,这就是肖米厉害的地方了。

    不过,她最感兴趣的是,男神老板以前那么看重这次合作,到节骨眼儿上了居然不着急了,他一大早能有什么比3亿合同更重要的事呢?

    答案就是:小白。

    就算不远千里,他也要为了那可能找到她的一线希望去试一下。对现在的巫山来说,如果失去了白云暖,庞大的商业帝国都会显得黯然失色。

    结果,功夫不负有心人。

    巫山得意地说:“怎么样,是不是天意?就凭黑白报纸一角,一个模糊的背影,你都能被我找回来,你就是命不该丢。”

    小白有些纠结:“可我刚刚在这儿安顿好......”

    巫山:“吃了上顿没下顿,街头卖艺为生,这也叫安顿?走,先到你住处取东西,然后跟我回去。我下午还有个会。”

    一想到再耽误时间会影响他的工作,小白不说话了。

    巫山三下五除二摆平了所有琐事,很快,4个人2辆车驶上了归途。

    上车的时候,巫山坚持把小白抱进去,生怕一松手她又撒腿跑了似的。

    其实,小白何尝愿意留在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城市,放弃专业工作,仅靠卖画为生呢?她又何尝愿意离开自己深爱的人呢?

    这几天晚上睡在陌生的床上有点不习惯,所以严重缺觉。

    巫山本想告诉她一件无比重要的事,但可能是车子颠儿着太舒服,小白很快睡着了,竟然就这么睡了一路。

    巫山看她疲倦的样子,话一直没有机会说,直接把车子开回了自家主宅。

    “他们回来了?”

    等候已久的沈长歌一听家丁通报,赶紧迎了出去。在这之前,她已经问过家丁20多回“回来了没有”。

    车子在前庭停下半天了,美美睡了一觉的小白才缓缓醒来,睡眼惺忪地四下一看,花草繁茂十分漂亮,还有百转千回的鸟叫:“这是哪个公园啊?”

    巫山神态自若:“我家。”

    小白一下子彻底清醒了:“啊?怎么又回你家了?我还没有思想准备!”

    来这里就意味着又要面对伯母了。

    巫山:“难不成回你家?你现在还有家么?”

    小白一想那倒也是,自己租的房子已经退掉了,家具什么的一部分送给邻居张姐,另一部分暂时寄存在原房东的仓库。

    小白:“那也不能回这儿啊,伯母她......”

    话没说完,沈长歌的脸已经出现在了前挡风玻璃外。

    小白心里一紧。

    害巫山耽误工作,千里迢迢去找自己,这下伯母更加要误会自己了,可自己本来是不想让她生气的!

    她两手叠在一起做着虫虫飞的动作,有些不知所措。

    没想到,沈长歌亲自为她拉开车门,看上去不但一点没有生气的样子,还亲切地微笑着说:“小白,平安回来就好。”

    以往沈长歌看小白的眼神里,除了礼貌就是期待她主动退出;但是此刻,她亮晶晶望向她的眸光中,似乎还闪动着一种别样的情绪,嗓音里也有。

    小白不知道那是什么,她只想着怎么解释清楚自己的立场和想法,别让他们母子因自己而加剧矛盾。

    沈长歌是亲昵地挽着小白的胳膊走进室内的,慈祥得让小白想起了妈妈。她跟自己的母亲年龄也相仿。

    小白赶紧提醒自己,八字没一撇呢,千万别把伯母当成妈妈或者准婆婆,要不然心理落差更大。

    沈长歌:“大山,你去忙吧,我跟小白说会儿话。”

    巫山点点头,用眼神安慰了小白下。

    小白拼命给他使眼色让他别走,这家伙竟然还是无情地转身走了,他得上班呀,耽误了这么多时间,公司一堆破事儿等着他定夺呢,他也是身不由己。

    小白感到绝望,孤立无援。

    奇怪的是,这次沈长歌没有把她带到会客的地方,而是穿过重重厅堂走廊,径直带到了自己的卧室,只有她们两个人促膝谈心。

    小白觉得气氛有点儿不对劲。

    沈长歌用青花瓷杯子给她斟了一杯茶:“坐,阿姨问你一件事啊。”

    小白:“您说。”

    沈长歌:“令尊是白树吗?”

    小白震惊了,多少年没人跟她提过父亲的名字了:“是,您怎么知道的?”

    沈长歌点点头:“那么令堂一定姓陆。而你,生日在12月31日,对吗?”

    小白一下子懵了,听上去巫山的母亲对自己非常了解,跟自己的父母也很熟的样子。可她以前从没听父母提过这位长辈,现在当然更没有机会了。

    看小白目瞪口呆,沈长歌主动解释道:“我认识他们,多年前也见过你,只是你不记得了,那时候你还躺在摇篮里呢。”

    时间倒退23年......

    那是一个高温预警的夏天,天天温度超过38°c。

    巫山和巫海还很小。那天傍晚,巫天行因为一点小事惩罚了他们。

    看小哥俩垂头丧气,沈长歌不忍心,决定满足他俩嚷嚷了很久的去河边野餐的请求。

    这个钟点,暑气渐消,她和几个家丁带着儿子们来到公园,铺好餐布,巫海忽然说想玩捉迷藏。

    为了藏得好一点,让哥哥找不到自己,顽皮的小巫海特地躲开看护他的家丁,悄悄来到水边垒起的一人多高的石堆旁,撅着屁股冒险爬了上去,并且把整个身子缓缓挪到了靠河的那一面!

    他觉得这回万无一失了,谁都找不到自己。

    巫山果然找了很久都找不到弟弟,最后急得大叫起来。

    其实巫海脚底下可踩的面积很小,时间长了,年纪尚小的他也坚持不住了:“哥哥怎么还不来找我呀?哥哥我在这儿,快来救我......”

    话没喊完,只听“噗通”一声,他腿一软掉到河里去了!

    这条河水深10-30米,谁都知道一个几岁大的孩子掉下去意味着什么!

    虽然家里有私人泳池,从小就在里边抱着小黄鸭扑腾,可那都是穿着救生衣的,当时也没安排那么多保镖。

    等沈长歌摆放好了食物,想招呼儿子来吃东西时,才发现已经半天没看见小海了,所有人都在找他。

    是一个举着单反相机在河边拍风景的男人最先看见有小孩在水中挣扎的。他把鞋子一踢,价值不菲的相机一扔,二话不说跳了下去。

    这河水还是比较湍急的,没两把刷子的话,下去恐怕凶多吉少。

    不过幸运的是,这男人偏偏水性非凡,万里挑一,没多久就成功把半死不活的巫海从水里捞了出来,给他做了几个心肺按压,吐了几口水出来,小海就没事了。

    吓得魂飞魄散的沈长歌和家丁赶到,对男人千恩万谢,说什么也要报答他。

    那男人很大气地说:“这没什么,我自己也有孩子,是本能反应,任何一个会水性的为人父者,遇到这事都会这么做的。”

    沈长歌感动得热泪长流。

    这时,那男人的妻子推着他们的孩子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了解到这样的情况,也对丈夫说,幸好你把人家的孩子救上来了,不然一个家庭就毁了呀!

    恩人家的宝宝是个粉雕玉琢才几个月大的小公主,正鼓着小脸儿在推车里熟睡。

    因为天气炎热,身上只穿了件细肩带的小裙子。

    沈长歌先是觉得宝宝好漂亮好可爱,接着,她的目光落在了宝宝的肩上。

    那里有一朵小小的、含苞待放的青色莲花,美得不可方物。

    美则美矣,但沈长歌有些疑惑:这么小的孩子就给她纹身?那得多疼啊!

    还是画上去的?颜料多多少少对婴儿的皮肤也有些伤害吧?

    男人的妻子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又或许,常常有人问吧。

    她笑着解释:“那青莲可不是纹身,只是个胎记。”

    “胎记?”

    沈长歌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胎记,那栩栩如生的青莲好像会呼吸,仿佛下一秒就会绽放一样,恐怕最好的纹身师也做不出来。造物主真是神奇。

192 女人说看得开都是假的

    哥俩都抱过小白,特别是巫海,粗手笨脚差点儿把襁褓中的小人儿四脚朝天扔地上,为这事还被沈长歌吼过。顶 点 X 23 U S

    不过正是因为巫海小时差点丢掉性命,所以沈长歌才对他比对巫山更宠溺一些,要求也低一些。(前面挖的坑我填了哦。)

    巫山当年也才不过一丢丢大,他抱着小白的时候还有点紧张,小白睡梦中打个喷嚏都把他吓一哆嗦,后来竟然还尿他手上了,吓得巫山操着抖音大呼“妈——”

    可惜哥俩那时年纪太小,现在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因为救命之恩的缘故,巫白两家交换了联系方式,还相约着一起玩过几次,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但是两家都有生意,都很忙,加上后来知道了沈长歌的丈夫就是首富巫天行之后,性直、自尊心又很强的白树,就不再愿意让妻子跟他们走得太近,好像上赶着跟巫氏套近乎似的。

    如果换了别人,八成会想方设法保住这份联系。

    所以后来沈长歌再约他家,他们就说很忙,没时间一起玩了。

    20多年前,电话还是最主要的联系方式,电话号码和地址一换就容易失去联系,再加上白家再三推脱,日久天长,两家就没来往了。

    沈长歌还为断了联系而惋惜过,可万万没想到,白家后来竟然出了那么大的事!

    按理说自己也应该听说过,但按时间推算,那时刚好巫氏遇到一个业务危机,差点儿全军覆没,用了足足两年时间才恢复了元气,所以沈长歌那时没有太多心思去关注那些新闻。

    本来,沈长歌已将过往淡忘,但有时,际遇就是这么神奇。

    昨天她在莲花池赏花的时候,看着那些风姿绰约的精灵在风中微舞,不知怎么的,脑子里忽然电光火石般闪现出一个画面——正是小白第一次来家里吃饭的时候,小坦克激动地向她扑去,小白的衣服被拉扯露出的一侧的肩!

    当时,沈长歌瞥到了莲花一角,以为是个纹身,还有过片刻的不悦,但很快淡忘了。

    啊!原来是那个孩子!眉眼果然有小时候的影子呢,当时居然没把这一切联系起来!

    而且她肩上那朵青莲,随着皮肤比小时候长大了一些呢,怪不得认不出来了。

    想想白树姓白,小白也姓白,怪不得福利院长大的白云暖,小时候有条件学过芭蕾......

    沈长歌前思后想,一下子全串起来了,小白的身份也撼动了她的内心。

    沈长歌想,小白的父亲曾经救过自己的孩子,后来恩人出了事,那么现在,该是轮到自己来报恩,照顾恩公后代的时候了!

    在这层厚重的恩情面前,知恩图报的沈长歌所固守的门当户对的原则化为了虚有,更何况,这个女孩还是自己儿子的钟爱之人!

    有时我们以为遇到了解不开的死结,却不曾想,上帝之手会在某个瞬间突然帮我们理顺一切。

    沈长歌跟丈夫商量了一下,巫天行本来就不那么热衷于门当户对,没什么意见。

    昨晚,下定了决心的沈长歌问巫山:“小白还好吗?”

    巫山实话实说:“不知道,我找不着她了。”

    说话的时候满脸心痛和颓废。

    小白为了不破坏儿子跟自己关系而选择独自离开,沈长歌惊讶又感动,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错事,于是更坚定了:“大山,你快去把她找回来,妈有重要的话对她说。”

    因为回来的路上,小白累得在车里呼呼大睡,所以巫山一直没能找机会把这些告诉她。

    现在,小白就端坐在沈长歌的面前。

    仔细看一看,与其母陆氏还真有几分相像。只不过陆氏当年刚生完没多久,比较丰腴些,而小白青春健美,朝气蓬勃,正是一个女人最好的状态。

    沈长歌讲完这些事情,白云暖愣愣的半天转不过弯儿来:“伯母,这都是真的吗?世界这么小吗?”

    “千真万确。小白,欢迎你到我们家来,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一员了,”怕她没理解自己的意思,沈长歌又拉起她的手拍了拍,“有时间你就跟大山,商量商量你们俩结婚的事。”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原来都不是神话啊!

    小白一时高兴得哽咽了,半晌才想起一句:“伯母,上次还您支票的时候是我言重了,对不起。”

    原来伯母并不是自己想的那种人。

    沈长歌一高兴也说走了嘴:“没事没事,正好我也不希望小易破费......”

    小白惊问:“难道那张1千万的支票是易如风给的?”

    沈长歌赶紧说:“哦,小易也是好心帮忙,反正都过去了。”

    小白心里堵得慌,易如风这么做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动机,难怪巫山以前警告过自己,这人不可轻信。

    她马上为春泥担心起来。

    沈长歌:“小白啊,之前我一直强调门当户对,差点儿没发现你是白树的女儿,也差点拆散了你跟大山,我也跟你道个歉....你父亲救了我儿子,现在他不在了,以后我也会把你当自己的孩子看待的。”

    小白也表了态:“伯母,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巫山无比开森,他这辈子最在乎的两个女人,终于可以和谐相处了,以后世上更没有什么事能难得倒他了!

    沈长歌早已教人给小白收拾好了一个房间:“听说你租的房子都退掉了,从今天开始,你就住这里吧。”

    她还有个意思,是想提前教给小白宅子里的礼仪,也就是俗称的豪门家规,因为以后,小白难免要陪巫山一起面对世人指手画脚的。

    但是小白很有主意地摇了摇头:“多谢伯母,可是现在还没到我住进来的时候。”

    她还有好多好多事情要办呢。

    她先是回到了原来租的房子,幸好她那套公寓现在还空着没租出去。

    又去找那个不好说话的房东大妈,房东耷拉着腮帮一脸不高兴地说:“刚退了你又租,你这不是耍人玩儿吗?我又得给你打印合同,还得跑上跑下地给你开仓库门儿,我累不累啊?”

    其实空着她还得想法往外租,更累。

    “累,累,您最累,辛苦啦,”小白明白,这年头求人办事就得多说好话,当然光说好话也不行,还得拿出实质的,“要不我多交半个月房租给您当辛苦费吧。”

    房东大妈眼睛转了转,一点儿不吃亏:“一个月的。”

    小白:“那好吧,一个月就一个月的。”

    虽然平白无故多交房租有点肉疼,但是有格局的人,不会在小钱上浪费太多时间和口舌。

    搞定了住的地方,接着又跑到夜校办手续,同样是一通好说歹说,老师才给她把学生资格从l市又转了回来。

    人生的意义在于折腾嘛。

    不过现在无论做什么,小白都觉得浑身是劲儿,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儿了。

    回家的时候,在昏暗的楼道里碰到了隔壁张姐。好久没见过张姐了。

    自从张姐的床被折腾塌了之后,小白就再也没有半夜听到过“咯吱咯吱”的声音,她想一定是换了结实的新床的缘故。

    不过,怎么“振臂高呼”的声音也好久没听到了呢?

    这次见面,发现张姐瘦了一大圈,以前她总嚷嚷着要减肥,难道是减肥成功了?

    刚想恭喜她,却又发现她脸色并不好。一问才知道,张姐跟她男朋友分道扬镳了。

    张姐:“他呀,傍那个年纪可以当他奶奶的富婆去了。”

    小白:“啊?什么时候的事儿?”

    张姐:“也就几个礼拜前。”

    小白同情地打量她:“那才没过多久,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伤心呐?”

    张姐苦笑着说:“我是穷人,穷人不配伤心,也没有时间伤心,我得操心生计呀。再说了,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走了就再找一个喽,有什么了不起的喽。”

    别的不说,小白十分佩服张姐这份拿得起放得下的洒脱。

    多少姑娘分手后磨磨唧唧,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瞧瞧,还是我们张姐大气!

    不过佩服了没多久......

    那天半夜,熟睡的小白被一阵震耳欲聋的哭声惊醒。

    那声音正是从隔壁传来的,悲痛欲绝,还掺杂着擤鼻涕的声音,以及张姐指名道姓痛骂前男友当代陈世美的嗓音,谁说不哭天抢地,谁说不要死要活来着?

    张姐以前是市场卖猪肉的,所以嗓门儿比较洪亮,不习惯小声儿。

    不光是小白和秋林,全楼的人估计都听见了。

    原来,女人说看得开都是假的。

    小白睡不着了,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想,这也很正常,从自己第一次搬进这楼到现在,3年了,张姐都跟同一个男朋友在一起,日子虽然过得紧巴巴,但恩恩爱爱,有说有笑,晚上还总有激情“振臂一呼”......

    结果说散就散了,而且情敌还是个老太太,这搁谁谁受得了啊!要真是一点儿不伤心,那才不正常咧。

    其实,张姐的情敌并不是老太太,是钞票才对。

    接着,小白又想到了自己。

    会不会有一天,落得跟张姐一样的下场?

    巫山这样万众瞩目的男人可靠吗?真的要跟他走到全世界的面前吗?

    内心深处有个声音轰鸣着回答她:“是的,就他了!不后悔!”

193 突然温柔太吓人

    太阳穴一阵抽搐,痛得麻阳双眼眯成了一条缝。www.uu234.net

    按摩无效,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板止痛药片,飞快地掰了3片塞进嘴里,稍事休息才有所缓解。

    上个月一次还只用吃1粒呢,这么会儿一次就需要3粒了。

    这都是天意吧?

    消息灵通的麻阳,知道了巫山与小白的结合已是大势所趋后仰天长叹。

    自己所做的事情如此荒唐,能瞒到今天已经是个奇迹,纸里包不住火,离真相大白于天下的那一刻不远了。

    他最担心的,就是沈长歌承受不了丧子的剧痛。

    可是,现在他还能做些什么呢?他已经用尽了全部的智慧、胆量和力气。

    易如风听说,小白已经顺利打通了老夫人这一关,接下来就等着张灯结彩迎娶她过门儿了,恨得牙痒痒。

    这下自己出主意送支票的事,搞不好也会被山哥和小白知道,他们会不会怀疑自己的动机啊?

    不过,这比起山哥就要属于她人这件事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山哥的盛世美颜、逆天身段,甚至他冷到勾人魂魄的眼神,他从头到脚的每一个细胞,还有他几乎可以敌国的财富,统统都要属于那个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的白云暖了!

    更重要的是,山哥的心也被她偷走了!真没想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丫头,成了能笑到最后的人。恨只恨当初太轻敌,没有早点拔掉这根眼中钉。

    易如风心碎一地,甚至想,到了山哥大婚那一天,自己大不了就剃度出家去。

    转念又一想,不好不好,虽说现在出家人条件比以前强多了,可以用手机,还可以吃肉,但总还是没法儿跟自己现在这生活水准比啊,搞不好得睡大通铺。

    一堆大老爷们儿光膀子睡一个屋,鼾声此起彼伏的,那怎么睡得着啊?熏也被臭脚丫味儿熏死了吧?而且洗澡也没有8孔变相半月形按摩浴缸。

    不要不要,绝不能想不开去受那个罪!

    正在他心情无比愤怒和低落的时候,春泥兴冲冲走了进来:“如风,下班了,咱们一起......”

    易如风:“不去不去!”

    春泥:“是国家交响乐团的演出,你不是一直想去听的吗?我好不容易抢到两张票。”

    以前易如风只提过一句感兴趣,春泥就记在了心上。

    易如风把“别整天那么没追求”给咽了回去,因为听音乐会其实不算没追求,所以他给换成了“你找别人陪你去吧”。

    春泥失望地说:“哦,那我也不去了,我陪你吧。”

    易如风略带嫌弃:“你是怕我一个大男人,自己呆着会寻短见还是怎么着?成天上班时间都看着我,还没看够啊?你应该多交点朋友,这样才不会弄得跟狗皮膏药似的粘着我,好像整个世界里只有一个男人似的。”

    春泥又被数落得满面羞惭,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但隐约觉得这话好像哪里不太对。

    自己要陪他,他却要把女朋友支走,让自己去多交别的朋友。

    自己眼里全是他不对吗,难道还应该放别人?男人不是占有欲都很强的吗?

    易如风忽然又想起来一个茬儿:“对了,咱们销售部那个王大刚,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春泥紧张地赶紧解释:“没有没有,纯工作关系打过几次交道而已。”

    易如风眯起眼睛:“不是吧?我看你们俩挺谈得来嘛,有一天你还跟他两个人一起吃午饭......”

    春泥:“不是跟他两个人,是好多同事约好了,结果我们俩到早了!”

    易如风不依不饶:“你们俩面对面坐在那的时候,他说什么了你笑那么开心?”

    春泥:“有吗?我笑了吗?”

    她根本都不记得了。

    易如风这虽然纯粹是无中生有,但春泥以为他在吃醋,心里还偷偷高兴了一小下。

    没想到易如风接着说:“你放心,我不是在吃醋,我没那么小肚鸡肠。宋春泥,别忘了,你还有一个身份是我的秘书。秘书就要负责搞好上上下下的关系,替我了解员工们的需求。正好借这个音乐会的契机,你可以找个人了解了解去,比如,王大刚。”

    说完立刻埋头工作,一副下逐客令的样子。

    这是把自己发配给王大刚了呀。要是换了以前的春泥,哪受得了这待遇,早就不客气地怼回去了。

    但谁让她爱上了易如风呢?

    爱人的方式有很多种,春泥对易如风的爱是无私而卑微的那一种,她在他面前就是没脾气,他说东就是东,他说西就是西,无端背黑锅可以,无端充当他的出气筒也可以,她所有的原则和棱角,早就在不知不觉中为他磨平了。

    易如风一边赶春泥走一边还想呢,女人就是麻烦,唧唧歪歪的看到就烦,山哥是怎么受得了那个小白的?话说要是我跟山哥两个人去听音乐会,那还差不多。

    自行脑补了一幅自己跟巫山两个人手牵着手坐情侣座听音乐会的画面,当听到美妙的钢琴曲《致爱丽丝》时,两人还含情脉脉地互相对望了一眼,而自己的手顺着山哥衬衫解开的衣袖伸了进去,慢慢地在他手臂肌肤上摩挲,易如风浑身的细胞都激动起来......

    春泥捏着票失落地退出了易氏总裁办,转身就送给了其他同事。如果易如风不去,她也不想跟任何人去。

    白得票的同事连连道谢,说这票可难弄了,春泥你怎么这么大方啊!

    春泥一点儿都不心疼票钱,因为她的注意力不在那上面。饶是恋爱中的女人最笨,她也还是觉察出了点儿问题。

    易如风似乎只是拿自己当个幌子,在人前秀一下恩爱,私下却碰也不碰自己。

    不碰也就罢了,这是事先约好的,可是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也从来没有流露出期待见到自己的样子。自己对他来说根本是可有可无的,甚至见不到更好。

    可是,如果他对自己毫无感情毫无兴趣,又为什么会选择自己当他的名义女友呢,为什么不从追他的人里选个他真正喜欢的女人呢?

    自己又不是名媛,没什么背景,应该没有什么可令他有所图的东西。

    春泥想不通,难过得回家喝了一杯。

    听说小白跟巫山越来越好,真有些羡慕他们,另外也想起了自己从前是如何劝小白离开巫山,又是如何夸易如风全身都是优点的。

    巫氏大宅里正在召开家庭会议,四口人举手全票通过了小白,其中巫海连脚都举上了天,被巫天行痛斥没规矩。

    飞机失联的事拉近了一家人的心,巫天行也下了决心要对儿子们和颜悦色。

    有一次,他特温柔亲切地要跟巫海促膝聊天,畅谈人生,结果把巫海吓得跳起来就逃,一个劲儿地说“我爸今天中邪了!”

    看大家都不习惯,巫天行只好又恢复了从前的威严,巫海这才高高兴兴把心放下了。

    巫海听说小时候自己差点儿淹死那次,救自己的恩人就是小白的父亲时,更加表示:“我保证,我以后会加倍对嫂子好,就当报恩了。”

    巫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的媳妇儿,用不着别的男人对她好。”

    巫海笑着说:“完了完了,妈你看我哥,嫂子还没过门儿呢,我哥现在就变身护妻狂魔了!”

    全家一阵欢笑。

    “大海,你也赶紧的,”沈长歌想起拾梦那事,心里总觉得还是有些对不起二儿子,“家庭条件方面,可以适当放宽。”

    巫海知道,对于将门当户对原则坚持了好多年的母上大人来说,能讲出这样的话很不容易了,于是他也表示,会努力找个好姑娘。

    沈长歌这就准备张罗订婚事宜了。

    巫山:“还不行,妈,儿子还有几件事,要先安排妥当才行。”

    他清楚地知道,至少有3个人的祝福必须得到,小白才能够开开心心地嫁给自己。

    为了搞定这第一个人,巫山还需要做些准备工作,不过他一出门就被结结实实地堵在了路上,为节省时间,得开始考虑在市内也用私人直升机出行了。

    经济快速发展,城市规模急速扩张,而市政工作效率低下,工地一会儿等这个材料,一会儿等那个审批,工人们动不动歇会儿去喝杯咖啡,结果就造成了w国天天在修路,也常常在堵车。

    有的路明明修得差不多快完工了,结果上头一道命令下来,拆了重修,换个修法!

    然后工人们又可以去喝咖啡了,而项目领导们很可能又领了国家一笔款项去逍遥。

    但如果是私人项目就不一样了,老板天天盯着催,看谁敢不干完活就去喝咖啡!

    这不,巫山这几天天天下班后往工地跑。

    不过,这处工地并不是巫氏搞房地产的施工工地,而是福利院旁边那块地的养老院项目。

    巫氏房地产项目工地,一般巫山只会在选址时出现一两次,然后就不用他亲自督阵了。

    这些日子,工人们常常看到一个魁梧结实的的大个子,穿件短袖t恤、顶个安全帽出现,有时弯腰摸一摸地上的水泥,有时拿起建材细细审视一番,也有时只是看着工人们忙碌,不发一言,可是特别引人注目。

    工头有好几个,管事儿的检查的人更多,由于离得远,看不清这个大高个的脸,不过光看这身形气质就知道,肯定不是个普通人。

194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

    三国时期,淘气的曹孟德会见匈奴使节时扮作一个卫士,让相貌俊美的崔季珪替自己,因为怕自己长得丑不能震慑对方。

    结果匈奴使节一指曹操说,那个卫士才是真英雄!

    这是因为曹操的气质,经历和才华打造出来的独一无二的气质,是旁人无法替代的。

    就像巫山往工地上一杵,即便安全帽的阴影挡住了他的脸看不清楚,也自有一种挺拔和震慑的力量。

    他一去,工人们尽管不知道他是谁,也自觉加快手上速度。

    由于这个养老院并不是在一块光秃秃的地上从零开始建房屋,而是在麻阳收购的现有建筑基础上扩建和装修,再加上管理有序,工人们轮番日夜兼程,项目进行得宇宙无敌超级快,几天就能干完吃大锅饭的市政工人们几个月的活儿。

    又过了几日,内外都已竣工,就差室内的打扫和摆设了。

    工人们还是不知道,那个每天都来的大个子是谁。

    这一天,没什么生意,何爷爷正在巷子里的煎饼摊前坐着,收音机里放着他最喜欢的沙家浜,有时他也会摇头晃脑掐着嗓子跟着唱几句。

    不知什么时候,煎饼摊前多了个大高个,高到从大腿根捋着往上看,看了半天才看到这个人的脸。

    “来几个煎饼?”何爷爷看着来人有点儿眼熟,想了半天,“诶,你不是那个那个......”

    “没错,巫山。”

    何爷爷记得,那天就是这个年轻人把自己背到医院的,其实心里挺感谢他的,但是一想到这个土豪要接近小白,就觉得他没安好心,担心小白上当受骗,因此对他说话不太客气:“你这个臭小子,你把小白闺女拐哪儿去了?我都好几个礼拜没瞧见她了。”

    “你想见她,我就带你去见她。”

    巫山觉得对一位头发胡子花白的老爷子,如果再自称朕,的确有点儿不合适了。

    何爷爷见巫山面无表情的样子,误会了他的意思,紧张地问:“你你你把小白怎么样了?把她绑架了?”

    “跟我走,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她。”

    巫山越是不解释,何爷爷就越担心小白,于是把干活的家伙事儿一扔,围裙一解开,向巷子里喊了句:“大头他媳妇儿,帮我看着点儿摊儿,我有事去!”

    巷子里离得最近的第一户人家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好嘞,您放心解手去吧,我这就来!”

    那人以为老爷子要去上茅房。

    这就是胡同人家的好处,街坊邻居都很熟,也很热情,互相帮助,有什么事儿吼一嗓子就行了。

    按理说,何爷爷一大把年纪了,独自上一个陌生人的车显然是很不安全、很不明智的,这一点他当然清楚,但是他对小白的关心超越了一切。

    再加上这老爷子无亲无故,活得也很洒脱,觉得自己一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怕这小子光天化日之下把自己怎么样吗?而且自己要钱没钱,要色没色,就老命一条也没啥可劫的。

    一路上,他絮絮叨叨地质问巫山把小白怎么样了,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就跟他拼了这条老命之类的,车轱辘话转了n多遍。

    巫山坚持只答一句:“到了你就知道了。”

    何爷爷已然自动把巫山当劫匪。

    最后,巫山把车停到了一切就绪、只是还没正式开始营业的养老院。

    在看到“怡寿敬老院”的招牌时,老人家呆住了。那些墙粉啊,设施啊,都是崭新崭新的。

    何爷爷挠了挠头:“诶,这儿什么时候从地里长出来个敬老院?你小子到底把小白藏哪儿去......”

    话音未落,就见白云暖像只快活的蝴蝶一样从屋子里面飞了出来,做了个“这边有请”的手势:“哒哒~~何爷爷,欢迎光临怡寿敬老院!”

    何爷爷愣了:“这怎么回事啊闺女?他没绑架你啊?你又不老,那你干嘛住这儿呢?”

    小白也愣了:“绑架?谁要绑架我啊?”

    巫山在旁边冲她无奈地一耸肩,意思是,我可没这么说,是他自己瞎琢磨的。

    小白笑起来:“哎呀何爷爷,您想哪儿去了?巫山怎么会绑架我呢,我绑架他还差不多哈哈哈,我先带您进去转转再说。”

    敬老院里面窗明几净,宽敞舒适。健身房、游泳池、桑拿房、按摩椅、棋牌室还有食堂神马的一应俱全,院子里设有凉亭,假山流水,卵石小径......

    许多工作人员正在井井有条地忙碌着,调试设备,清洁地面,布置干净温馨的床品......

    小白挽着老人家的胳膊:“您喜欢这儿吗?”

    何爷爷东张西望着:“这儿好是好,但是跟我有什么关系?收费应该挺高的吧?”

    小白笑着说:“您到时候是这里的第一位住户,权当试用了,终生免费。”

    结果老人家听了之后,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高兴:“无功不受禄,我凭什么住他这儿?我又凭什么要免费住这儿?”

    “就凭你是小白的家人。”

    巫山不知什么时候重新出现在他们身后。

    正在琢磨该怎么回答的小白:“对,何爷爷,我早就把您当我的亲人了。以后您跟其它大爷大妈一起住这儿,大家热热闹闹的多好啊,不比一个人住胡同里强?而且还不用您自己做饭了。这样我跟巫山也放心。”

    何爷爷年纪虽大,却还没到糊涂的地步,也没被“糖衣炮弹”弄晕,他指着小白和巫山问:“等等等等,我怎么听着,你们俩已经成一家子了?”

    小白的脸红了:“何爷爷,我是打算嫁给他,您同意不?”

    何爷爷一听,情绪老激动了,也不管巫山本人就在现场:“闺女,我不是说过了吗,有钱人不可靠!他今天送你东西,明天就可以送别的女孩子东西;他今天做感动你的事儿,明天就可以做感动别的女孩子的事儿,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呦!”

    小白以前也觉得巫山是这种人,但现在改变了看法。不知道是哪个厉害的魔术师给他施了魔法,现在的巫山,就是她的完美男神。

    当然,也可能这个魔术师就是小白自己。

    见何爷爷一如既往地对自己充满敌意,巫山并没有急着为自己辩解,而是出人意料地在大掌中变出一个小盒子来:“老爷子,咱爷俩杀一盘军棋怎么样?”

    何爷爷浑浊的眼中一亮,他最大的爱好就是下军棋了,这也是小白告诉巫山的,不过平时没人陪他下。

    现在人人都忙得很,就算有别的老头喜欢下棋,也大多是下象棋围棋,像何爷爷这么痴迷军棋的已经不好找了。

    巫山直接从旁边搬过三把凳子,毫不讲究地将一把搁中间当桌子,一老一少就在院子里杀了起来。

    只听何爷爷一会儿喊,“我吃你一个兵”,一会儿又兴奋地喊,“我吃你一排长”,或者“我吃你一军长哈哈哈!”

    其实是巫山让着他的。巫山心中喜滋滋,但看起来还是酷酷的。

    但是在小白眼里,陪老人家下棋的巫山帅得简直无法无天。

    她跑前跑后给他们递水,递点心。因为老人家有糖尿病,所以小白准备的都是无糖或者木糖醇的点心。

    这一点,她也提醒了养老院厨房的工作人员。

    棋盘上杀痛快了才起身,老人家对巫山也和颜悦色了许多,这显然比送何爷爷一个养老院更能拉拢他的心。

    可见,要满足一个人的内心,并不一定需要奢华的礼物,需要花费的不过是心思而已。

    这也是为什么孟君遥每年亲手为小白制作的生日礼物,总是成为她的大爱的原因。

    巫山对何爷爷说:“过几天你就可以搬进来了,到时候天天有人陪你下棋。”

    何爷爷的表情分明写着“动摇”两个字。

    小白这才说:“您知道巫山为什么会在这儿开一个敬老院吗?”

    何爷爷:“为什么?”

    小白:“上次他送您回家以后,觉得您一个人住也没人照顾,实在太孤单了,难过了半天。而且像您这样独居的老人还有很多。他就想,怎么才能有效地帮助你们。他本来说要送您一套公寓,我说那样不好,独门独户的还是孤单,您肯定不愿意去。”

    何爷爷点点头。

    小白:“后来,巫山就想到专门打造一座敬老院送给您这样的老人,收费低廉,但服务人员的素质和待遇都是一流的。他费了很多心思选址,最后选在这儿就是因为离福利院近,老人和孩子能经常互相往来,互相陪伴。”

    “啊!”

    这回,何爷爷听完半天没吭声,他的心不平静了。

    小白又凑到他耳边说:“上次去您那儿吃完煎饼,我让他没事儿多照顾您生意,结果他派人给您塞了一大把现金,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儿,您可别再报警了啊......”

    何爷爷恍然大悟:“哦,那事儿是他干的呀,派出所都没查出来!”

    小白过来挽住老爷子胳膊撒个娇:“爷爷,虽然咱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早把您当作我的亲人了。您今天帮我做个主,巫山这样的男人,我可不可以嫁给他嘛?”

    说完冲身后的巫山挤挤眼,意思是,大哥您还不赶紧趁这机会表个忠心?

195 最近嫦娥为啥不咬你了

    “咳咳。www.uu234.net”

    巫山心领神会地站起来,抻了抻衣角,抚了抚衬衫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只觉口干舌燥,舌头打结。

    在万人礼堂前讲话都从来没紧张过,怎么这会儿浑身这么不得劲?

    “那个,我我我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要要要不还是看实际行动吧。”

    何爷爷饱经风霜的脸上,终于展现出一朵笑容。

    他最讨厌说假大空话的年轻人了,说得比唱得还好听的,往往到了付出实际行动的时候就怂了。

    反倒是这种不怎么会说话、只会埋头做事的年轻人,让他刮目相看。

    他没再说反对小白找土豪的事,只说,你们先交往看看吧,不要那么快就把自己嫁了。完了要求巫山再陪他下一盘棋。

    小白面露喜色,背在身后的手冲巫山作了个胜利的手势。巫山的嘴角也勾得很高很高。

    他们知道,何爷爷这一关就算是过了。

    一起携手迈过的关卡越多,两颗心就靠得越发紧密。

    只是可怜了大头他媳妇,还在那儿眼巴巴得等着何爷爷解完手回去呢。

    晴朗的夜晚,巫山在自家露台上忙活着,那里支着若干台天文望远镜,有一架巫海正抱着呢。

    哥俩都很专业地眯起一只眼睛,手上还做着调试。

    巫海高喊:“看见了我看见了!”

    巫山:“看见什么了?”

    巫海:“嫦娥!”

    巫山朝老弟的望远镜镜头处望了一眼:“我去!蚊子!还嫦娥呢,说得跟你见过嫦娥似的。”

    巫海咧着大嘴笑得格外欢畅:“哈哈哈,哥,你有进步了诶,以前你不是都‘朕’啊‘朕’的吗?现在会说‘我去’了,里边好歹有个‘我’字!不过蚊子跟嫦娥我脚着差不多,瞧那身材,都挺苗条妖娆的嘛。”

    “啪!”

    巫海刚说完就朝自己脸上很响地拍了一掌:“诶,哥,现在嫦娥怎么都不咬你了...哦不,蚊子大军怎么都不咬你了,移情别恋到我这儿来了?”

    这倒是提醒巫山了,从小到大,只要有他在,周围人都不会挨咬的,蚊子好像特别稀罕他。可是今年夏天,一只围着他转的蚊子都没有。

    只有雌性蚊子才会叮人,难道说自己有了小白之后,不但其她女人都避开,就连母蚊子都绕道儿了?

    不会那么智能吧?

    不过巫山懒得为这种小事费脑子:“屋里有蚊子水儿,自己拿。”

    巫海自诩是个大粗老爷们儿,才懒得往身上喷那玩意儿,一股怪味儿:“还是学南唐杨銮潇洒豁达吧——‘白日苍蝇满饭盘,夜间蚊子又成团,每到夜深人静后,定来头上咬杨銮’......”

    巫山头一次听这诗,打趣古人也写过这么接地气的诗。

    巫海倒是觉得自己的大哥越来越接地气了。

    更窃喜的事,上次在航管局接到孟大哥电话时说错话,一直到现在巫山都没骂自己,看样子是两情相悦滋润着呢。

    若干架天文望远镜和长焦摄影镜头组成了阵列,巫山和巫海用它们来扫视夜空,监测数百万颗恒星的亮度,从中寻找蛛丝马迹,试图发现太阳系外的遥远行星。

    具体方法是,如果有一颗行星绕着某颗恒星旋转,那么当它恰好绕到那颗恒星正前方,遮挡住一部分光亮的时候,观测者就能从望远镜里看到,这颗恒星的亮度在短时间内略微变暗了一些。

    这种机会是相当渺茫的,而且巫山晚上不一定总在家呆着,所以这辈子发现新行星的可能性就更小了,不过只要他晚间一有空,就会到露台上来猫着。

    今天老弟主动申请来帮忙,主要是巫海也想顺便看看,星空能不能激发自己些许灵感,最近有点写不出来东西了。

    灵感像个挑食的小盆友,你得尝试拿不同的好东西(美食、美景、美声、美人)去喂它,看看它到底喜欢哪个,一旦喜欢上了,说不定就把它勾出来了。

    当然了,也有人说,灵感必须是经历过孤独的人才能真正拥有的。

    在美妙的星空下,两个大男人一言不发地捧着望远镜有些过分安静,于是巫海一边看一边问:“哥,你最近到底是抽的什么风,怎么会突然对天文感起兴趣来了?”

    巫山不爱听了:“我就算抽风都比你有出息。”

    巫海:“行行行,你比我有出息一万倍。哥,有这时间你还不赶紧琢磨琢磨怎么求婚?”

    巫山自信得很:“不用费劲琢磨。就算没有任何华丽的仪式,你嫂子照样是你嫂子。”

    巫海听了直乍舌:“呦嗬,这自我感觉良好劲儿的,你以为小白就没有别的追求者啊?”

    巫山:“谁,你把追求者的名字说出来。”

    语气多少带有一些攻击性。

    巫海赶紧把后边的话咽回去了,顺便告诫自己别没事儿找事儿行不行?

    不过他倒是打心眼儿里觉得,“你嫂子照样是你嫂子”这句话十分霸气,好像激发出了自己一点儿灵感,要不就以这句话当歌名写首歌吧!

    巫山又跟他强调:“叫嫂子,别小白小白的,小白是你叫的么?”

    巫海:“她比我小,不然我还叫她‘大白’呀?”

    巫山弹了他脑门儿一下,就像小时候一样。

    兄弟俩一边拌嘴,一边继续盯着望远镜。

    白天的暑气散尽,现在的天气格外清爽舒服。

    巫海:“哥,你是怎么认识大白的,哦不,怎么认识嫂子的?”

    “呃......”

    巫山一时语塞,这段感情的开始的确不那么体面。

    巫海:“我猜猜啊,听说她舞跳得很好,难道是你被她的舞姿迷住了?”

    巫山:“不是。”

    巫海:“那你是被她的画迷住的?”

    巫山:“不是。”

    巫海:“那是怎么滴?”

    巫山:“大概是被她的‘横’迷住了。”

    巫海:“横?”

    巫山:“对,她老跟我顶嘴,我指东她往西,我指西她往东,她还胆大包天,老是端着人类灵魂工程师的架子准备改造朕,说什么巫氏是全国首富,影响力巨大,如果巫氏掌门人学会了如何去爱,整个社会都会受益。”

    “她真这么说的?”巫海若有所思,“嗯,果然与众不同,怪不得孟大哥也......”

    巫海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怪自己说话又不经大脑。

    但这次巫山并没介意:“我之所以没有阻止你认那个什么孟大哥,也是因为敬重他是条汉子。”

    巫海:“什么?哥,你认识他?”

    巫山:“不认识。”

    巫海:“难道你调查他?”

    巫山:“废话,你这愣头青动不动跟人掏心掏肺,你出去交朋友,你哥能不闻不问么?我要是放手不管,像你这么缺心眼儿的,到时候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不过,我是给他送钱去了,他没要。”

    巫海更吃惊了:“你给他送钱干什么?”

    巫山简要讲了一下派人匿名去买孟君遥的画被拒的情况。

    巫海听完摇头晃脑无不得意地说:“那当然,我认的大哥,才华人品杠杠的,岂能为几个小钱折腰?”

    “咳咳,”巫山干咳了几声,假装满不在乎地随口一问,“你那个孟大哥跟朕比,谁更那什么一点儿?”

    巫海假装听不懂:“什么一点儿啊?”

    “唉,这么说吧,如果你是小白,”巫山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你...看谁更顺眼一点儿?”

    巫海心里偷着笑,他这向来眼里没对手的亲哥,也头一回开始不自信了啊。

    巫海故意露出万般为难的神色:“这个嘛,貌似很难选啊。孟大哥那么有才华,音乐美术造诣都那么深,为人又那么......”

    他越说,巫山的脸越黑,巫海越想笑。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巫海美滋滋地想,终于有我调侃我哥的机会了。不过通过交谈,他也深深感受到亲哥对这个女人的在乎,这是前所未有的。

    以前,巫海偶尔撞见巫山跟那些名媛在一起,事后再问的时候,巫山怎么都想不起是谁了。

    这时,“大山,大海,进来吃水果了!”

    沈长歌喊他们。

    巫海这才停下滔滔不绝赞美孟君遥的词语,接受了来自亲哥的一个如假包换的大白眼儿。

    全家聚在一起,讨论巫山和小白的婚礼、请柬和婚纱的设计、婚房的布置等等,一家4口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融洽和把劲儿使到一处过。

    巫海申请届时当伴郎,这下连一向护着二儿子的沈长歌都干咳了两声说:“这个事情,得跟大山和小白商量啊。”

    巫海:“没问题,他们肯定同意。”

    沈长歌:“你要当伴郎,最起码得先把你那头发拾掇拾掇。”

    巫海:“没问题,妈,网上有那种软件下载,就是把自己照片传上去,然后它给你换上不同发型看看哪种最适合你。”

    说着就从手机里搜了个app出来,当场给自己拍了张大头照,然后把不同发型的模板加在自己脑袋上。

    偏分、中分、板寸、卡尺、朋克、韩式、大背头、莫西干......一个个试下去,现场的气氛越来越沉默。

    自己也觉得不忍直视的巫海终于明白,其实不是发型的错,更不是软件的错。要是自己长得跟亲哥似的,随便怎么糟蹋头发都一样帅得掉渣。

196 为啥一碗面条就一根儿?

    巫山发话:“不管什么发型,先把你那男不男女不女的长发剃了,舍得么?”

    以往理发师一举剪子,巫海就开始龇牙咧嘴喊头发疼,把理发师都气乐了:“头发上又没神经和血管,怎么会疼啊?再说我碰还没碰你呢!”

    所以剪去这头象征着艺术灵感的、对巫海来说老重要老重要的长发对他来说,着实不是个容易的决定,但是他说:“行!为了在我哥一生一次的......诶,哥,你这辈子确定就结一次是吧?要是两次或以上我就以后再剪。m.www.uu234.net”

    巫山:“滚。”

    “好好好,”巫海大义凛然地说,“为了在我哥一生一次的婚礼上留个光辉形象,剪就剪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离婚礼还早着呢,他还可以留一段日子。

    周末,小白跑到福利院去帮忙。

    冯院长问她跟巫山怎么样了,小白支支吾吾搪塞了过去,反正冯院长也觉得他们不可能,而且小白一向是个听话的孩子,不会一意孤行的,于是院长在这件事上暂且把心放下了,她要操心的事实在太多了。

    眼看快要到了食堂准备午饭的时候,小白主动建议说:“院长,明天是小丽(福利院一个孩子)的生日,可我来不了,要不一会儿我给她班上孩子们点几份长寿面吧,就当我提前给她庆祝了。我知道有家店,一碗面条就1根,但是足足99米长,取个好寓意呗。”

    冯院长:“可以啊,但是用不着你掏钱。”

    小白:“那我打电话去。”

    订完之后,小白时不时就往大门口的方向望一眼,很是期待的样子。

    明天过生日的小寿星小丽问:“小白阿姨,99米的面条是不是很长,嘴里塞得下吗?”

    小白笑道:“是很长,但是跟普通面条一样吃,嘬一截咬一口,不影响的。”

    小丽:“那为什么要把面条弄那么长?”

    小白:“过生日要吃长寿面,寓意着将来可以长命百岁呀。”

    小丽:“为什么要长命百岁呢?”

    小白一时语塞。

    人为什么想要长寿呢?

    记得家里刚发生变故后的那几年,小小的自己几乎没什么求生**,觉得活着也行,死了更好,一直到孟老师在自己生命里重新点燃了光亮。

    如果一个人的生命中没有爱,没有牵挂,就算坐拥金山银山恐怕也不会快乐,活再长也毫无意义。

    想到这里,小白蹲下跟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等待手术排期的小丽讲:“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其中最棒的就是爱和梦想。我希望你将来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去探索那些美好的东西,享受爱和梦想。”

    小孩子听得很认真,但是可能听不太懂,总有一天她会懂的。

    总会有一些不明觉厉的深奥言语,在长大后的某一天突然就领悟了。

    大约20分钟后,一辆电动车以一个帅气的刹车急停在了福利院门口。

    外卖小哥身材出奇的高大,那辆不小的电动车在他胯下看着跟玩具似的。

    而那身“xx面”家的原本毫无质感的红色制服,尽管已经是3xl码,但穿在他身上,胸前的扣子是无论如何也扣不上的,只好敞着,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当然还有t恤下面若隐若现的胸肌。

    这样的效果反而令人惊艳,这就是所谓的“把地摊货穿出大牌”的效果吧?

    外卖小哥大步流星两手拎着食盒走进来的时候,帽檐下明亮又好看的眸子跟小白对视了一下,小白一把捂住了嘴,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这无疑就是她翘首盼望了半天的人了。

    “冯院长,面条送来了!”

    冯院长一看:“咦,这小伙子长得怎么那么像......诶不可能,不可能。”

    她想,首富怎么会去送外卖呢?

    冯院长坚持自己来结帐,在递钱的时候忍不住又特地把脸伸到小哥帽檐下面仔仔细细查看,结果发现他正在跟小白眉来眼去,俨然是很熟的样子。

    院长一下子明白了,咳嗽了两声,敲着门板提醒他们注意影响,然后板着脸问:“老实交代,你们两个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她对上次巫家给支票让小白离开的事情还耿耿于怀,觉得那是一种莫大的侮辱,此刻发现小白竟然对自己的忠告乃至命令置若罔闻,还在跟“大款”保持联系,火一下就上来了。一向听话的小白,这次怎么就这么没志气呢!

    巫山也不打算否认,他把外卖食物在桌上摆好后过来摘下工作帽:“院长好,没错我是巫山。小白说你不同意我们交往,觉得土豪不可靠,不踏实,所以我特地利用周末时间来客串外卖小哥。一来,体验一下低收入人群的辛苦;二来,是想用实际行动证明我这人没有架子和面子问题,也吃得了苦。巫氏的江山是我靠实力打下和维持的,我并非是个坐享其成的纨绔子弟。”

    漂亮!小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说这番话,心里有99双手在为他鼓掌。这话说得简洁有力,抓的不是别的全是重点,想删一个字都不容易。

    冯院长皱着眉头听完,压住火不卑不亢地说:“巫先生,我们福利院很感谢你捐的善款,但这跟小白是两码事,我不能把她交给你。再说,你家里那关也过不了吧?”

    巫山就知道她一定会提这件事,早有准备:“院长,上次是有人冒用我母亲的名义开了那张支票,企图把我跟小白分开,这件事我已经在调查了,对此我向你们表示歉意。另外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现在我们全家都很支持这段感情,我母亲也盼着我早点把她娶回去。”

    冯院长大为意外。

    “不信的话,请看看这个。”

    于是巫山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自己父母和弟弟一起录的视频,他们每个人都表示,热烈欢迎小白成为自己家的一员,感情非常真挚。

    小白服气地想,这准备做得也是相当充分了,巫山果然是学霸出身。

    看完这段视频,冯院长的面色柔和了许多,看来巫家人是认真的,并不是玩玩的态度。

    如果说冯院长刚才还有心结的话,那么现在,这个结已经松动多了,至少不是死结了:“但是,巫先生,不是当一回外卖小哥就能证明你可靠和能吃苦的,你以前的作风,我们大家也都看到了。”

    这个是巫山最不愿意可也必须面对的话题:“院长,我以前的确风流了些......”

    旁边一个小孩子拉了拉小白的衣角,童言无忌地打听:“风流是什么东西啊,好吃吗?”

    小白满头黑线:“嘘——”

    院长听见了:“看看看看,把小孩子都教坏了,别当着他们说这些。”

    巫山:“好,院长,这也正说明,是小白改变了我,让我变成了更好的自己。”

    小白使劲点头,意思是,看,不全是威风的功劳,也有我的吧?

    巫山:“......浪子回头还金不换呢,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么?哪怕是考验我的机会。怎么考验,院长你说了算。”

    冯院长就快被逼得没词儿了,她也算急中生智:“诶你们外卖小哥是不是应该有时限的啊,你怎么不着急回去交差呢?”

    巫山一看时间:“还真是,我必须得走了,要不然该被差评了。”

    他跟小白交换了一个眼神,小白恋恋不舍地望着他的背影离去。

    出门,跨上电动车,巫山一溜烟就没影了,干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儿似的。

    没想到开惯了全球限量版豪车的人,小电动车也“嗖嗖”骑得那么溜。

    准备得这么充分都没能说动冯院长,巫山有些惋惜。

    不过没关系,平时谈合作也不都是马到成功的,一次不成还有2次,两次不成还有3次,时间有的是,他相信有朝一日,冯院长一定会接受自己的。

    何爷爷可以成为自己人,院长一定也可以。以前没有他巫山搞不定的女人,现在也没有他巫山搞不定的“家长”。

    别人骑小电动车,腿弯成90度;巫山的腿恨不得曲成180度,个子太高没办法。

    车前面还有个筐,里面放着一大兜子青菜,足有两斤的样子。他稍微骑快一点,那几大把青菜就在那里“呼啦呼啦”跟塑料袋一起迎风招展。

    这样子的巫山,恐怕谁也没有见过。不过他帽檐儿压得低,没人认得出他来,主要也没人把一个外卖小哥跟首富联系起来。

    没骑多远就到了一个小区,这就是他要送外卖的下一家客户。

    按订单来到302室,一个穿着粉色凯蒂猫睡衣的女孩打开了门。

    她脑袋上有几根头发高高翘起,一看就是刚起床不久,点个外卖把早饭午饭一起解决了。

    当睡眼惺忪的她看见巫山的脸时,忽然一个激灵,顿时精神抖擞。她没说话,第一反应是把脑袋伸到门外四处观瞧。

    巫山奇怪地问:“你在找什么?难道我隐身了不成?”

    女孩说:“我看是看见你了,但是我找找有没有摄像机。”

    巫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就送个外卖,你找摄像机干什么?”

    女孩:“让首富送外卖,这不是电视台在拍社会测试节目吧?”

    巫山听了一乐:“不是,我只是长得像他而已。”

197 胆子小到姥姥家

    女孩拍胸口:“吓我一跳吓我一跳,我说也不可能啊!”

    巫山忍笑递上面条和二斤生青菜。m.www.uu234.net

    “这菜是咋回事?”

    巫山理直气壮指订单:“留言不是写着多加青菜么?”

    “我是要求面里多放几根青菜,你居然给我拿了二斤没洗的!多么天真幼稚的外卖小哥啊!”

    女孩笑得差点儿坐地上。

    巫山自己也笑了,他实在是没经验。

    女孩语重心长:“小哥,你是个好人,不过下次千万别这样了啊,不然你老板知道了非开了你不可。你说你们本来就是低收入人群,风里来雨里去地多么不容易是吧?为了一把青菜再失去工作,以至于不能养家糊口,最后导致穷困潦倒,家徒四壁,贫病交加,绳床瓦灶,食不果腹......那我心里多不落忍啊是不是?”

    巫山心里一阵狂笑,你才是个善良幼稚的妹子,就是成语用得不咋地!

    他含混答应着交接完毕刚要走,女孩突然又喊:“你等一下!”

    然后蹬蹬蹬跑到里屋拿来了手机,笑嘻嘻地说:“小哥,你长得那么像首富,跟我合个影呗。”

    巫山生平第一次答应小迷妹合影的要求,更是生平第一次以一名外卖小哥的身份跟迷妹合影。

    刚要合影,女孩又说:“等一下!”

    她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刷牙洗脸和化妆,这样子肿么可以拍照呢?拍照必须美美的。

    她让巫山等自己3分钟,3分钟就好,然后飞奔到屋里去捯饬了。

    巫山心想,咦,刚才还说心疼外卖小哥的辛苦,这要是真的外卖小哥,耽误这么一会儿也会被扣钱的吧。

    女孩善良归善良,但是拍照要漂亮也是大过天的。

    结果10分钟后,女孩盛装回来了,这还是她长这么大捯饬用时最短的一次。

    拍了一张,女孩说,不行,这张显得我有点儿胖。

    第2张,不行,这张显得我脸太圆。

    第3张,不行,这张我的眼睛有点儿小。

    第4张,不行,这张没有显出我嘴唇的性感......

    巫山的耐心正在一点一点离他而去。

    终于拍完了,他转身又要走,热心的女孩再次叫住他:“小哥,你干这行挣得不多吧?”

    巫山:“呃......”

    工资具体是多少他还真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不够他塞牙缝儿的。

    女孩:“以你的条件,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却偏偏要靠体力,这是何苦呢?如果你想试镜,我可以帮你推荐影视公司哦。”

    巫山大手一挥:“不必为朕操心了。”

    女孩兴奋地说:“你瞧你,演技也不错嘿,听说首富讲话就总是朕啊朕的,你完全可以去做他的特型演员......”

    巫山心想,易如风才适合当演员呢。他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看了看手机,确定了一下下一单的地址,只见留言那个地方写着:“请派一名会抓虫子的外卖小哥,务必务必,谢谢!”

    巫山心想,如今客户的要求真是五花八门儿啊。你说订制人工智能男友多提点儿要求,那个好理解,可怎么送个外卖还得附带特殊技能啊?

    他自行脑补了一下,客户的天花板上趴着一只西瓜那么大的怪物,巫山还倒真想去会会它,平淡生活太枯燥......

    等到了地方,发现客户是两个合租的女学生,都是细皮嫩肉弱柳扶风,文质彬彬戴着眼镜,一看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那种。

    她们见到巫山同样先是一阵娇滴滴的惊呼,听说只是长得像首富以后,放心了,也有点失望。

    巫山放下外卖四处踅摸:“虫子在哪儿呢?”

    边问边期盼着一定要大些,足够大对付着才过瘾。

    两个女生战战兢兢拿手往窗帘后面一指,看那样子一定是相~~当可怕了。

    巫山可不怕,他甚至拒绝了女生递给他的用来挑起窗帘的衣架子,用手缓缓掀开了窗帘。

    上瞧瞧,下瞅瞅,在哪儿呢?

    两个女生在后头屏气凝神地悄声问:“看见了吗?就在那儿......”

    巫山瞪着俩眼使劲瞧,哪儿啊?什么也没有,跑了么?

    给姑娘们急的:“就在你眼前啊!看见了吗?往右下方一点儿,那个黑的!”

    巫山以为自己失明了,定睛再看——我去,不会吧,就这个呀?

    他鼻子差点儿没气歪了,因为那只趴在阳台推拉门上的传说中“可怕的”虫子,只有一粒黄豆大小!

    巫山其实刚才就看见了,但他没敢往那儿想,因为觉得把两个女生吓成这样的东西肿么可能这么小!!

    不是他不善良,但他心中的确很震撼。

    按捺着这种震撼,和对女人这种生物的不理解,他顺手从旁边扯了张纸巾,轻轻松松一按一捏,然后就直奔洗手间。

    两个女生一直听到冲水的声音,知道虫子被冲下去了,这才拍着胸口如释重负,连连道谢,然后忙不迭地付钱。过了一会儿又去冲了一次,以免外卖小哥走了之后,虫子又浮上来。

    可是点的外卖,她们却不要,说是本来就不饿,点外卖就是为了能来个人抓虫子:“这外卖,送小哥你了。”

    瞠目结舌的巫山再一次感到无比震撼,心想,艾玛这胆子也真是小到姥姥家了!

    可是转念一想,算了不笑话她们了,小白见到虫子还不是一样的?

    有一次,小白被她自己衣服上趴的一只青虫吓得魂飞魄散,一脑袋就扎进巫山怀里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跟初识时,与自己针锋相对的呛口小辣椒模样判若两人。早知道,要是用虫子对付她,估计她提前一年就投降了......

    今天遇到的这些事,都是平时活动在上流社会的总裁先生很难经历到的,他觉得很有意思,并且对后面的外卖单有几分期待。还会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呢?

    这一单完了之后,刚骑出没多远,巫山那强大的“顺风耳”就听到一阵微弱的呜咽声,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却又真真实实地存在着。

    他不禁放缓了速度,循声望去,终于在几个大垃圾桶后面发现了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狗。

    四肢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腐蚀了,溃烂发黑,动弹不得,惨不忍睹。

    巫山来当外卖小哥,并非只客串几分钟装装样子,而是正经八百在工作,想要好好尝一尝这一行的酸甜苦辣。

    送餐任务繁重,应该是一单接一单忙不停的,但巫山还是停下车子,注视了一会儿这条随时可能离去的小生命。

    小狗已经虚弱得不成样子,可眼神中那强烈的求生**打动了巫山。

    由于已经离世的爱犬威风的缘故,狗对巫山的意义已经不仅仅是一种宠物,而且他记得,小白对流浪狗也是好得不要不要的。

    他马上拨了个电话,然后从外卖箱里取出一些纸巾,小心翼翼把那可怜的小东西从垃圾堆里弄了出来,简单清理了一下。

    等了一会儿,一辆轿车“唰”地停在他跟前。

    车上一人匆匆忙忙跳下来,连车门都来不及关。

    是巫山的一名属下阿西:“艾玛,巫先生,你这是何苦呢?就算要体验生活也用不着亲自送外卖呀!”

    巫山指了指小狗:“阿西,别的别说了,带它去看兽医。”

    阿西低头瞧了一眼脚下受伤的流浪狗,倒吸一口冷气:“都成这样了,还能救得活吗?”

    巫山:“不试怎么知道?”

    阿西勉为其难:“好吧。”

    他不情愿地从车上取来提前准备好的铺了软垫的纸箱,硬着头皮把小狗弄了进去,但是一脸嫌弃:“行,巫先生你等我消息吧。”

    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身价千亿的首富,骑着一辆小电动车慢悠悠从自己面前过去了......

    阿西觉得慢,其实那已经是那小蹦蹦车的最快速度了。

    巫山今天每到一家送外卖,都引起一阵惊叫,然后频频被要求合影,但他因为懒得解释,都跟人家说自己只是长得像首富而已。

    于是今天的社会头条是——《外卖小哥长相酷似首富》,点击率一路飘红呈上升趋势......

    过了没多久,阿西打来电话:“巫先生,兽医说还有的救,但是四个爪子都得截掉,你说这狗没爪子了还怎么活呀?咱救还是不救?”

    巫山:“废话,一条命,当然救,救了再说!”

    阿西还试图劝说:“手术收费很高啊巫先生,值当吗?”

    巫山:“别啰嗦了,赶紧的。”

    阿西:“是。”

    阿西给兽医掏了2万8,当然,巫氏会给他报销的。

    小狗从麻药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没了四个爪子。兽医说过几天再来,再交4000给它安4个脚套,阿西听了直乍舌:“狗比人还金贵啊!我tmd得挣多长时间才能挣到3万2!”

    巫山结束了一整天送外卖的工作,回到拉面店里结算。

    这家店由于99米长寿面这个创意,生意很好,所以老板急着多加人手送外卖,当时巫山找上门来时,也把老板吓了一跳。

    不过巫山说自己并不是首富,只是长得像而已,还说自己只要最低工资,现金结算就行。

    老板一琢磨,这倒不错,小伙子长这么帅,我外卖的生意肯定红火。

    巫山把那个凯蒂猫姑娘没要的二斤青菜递给老板:“这个还你,中间有个客户让多加点青菜,我给她带去,人家没要。”

198 八 大

    老板一看,心都在滴血啊:“人家要加点青菜,你直接甩他两斤,店不是你家的你不心疼是吧?有你这么送外卖的吗,把我老本儿都赔光了!你要是土豪你随便送,从你自己腰包里掏我不拦着,但你拿我的东西穷大方就是不行,你要再这样就给我滚蛋我告诉你!”

    老板越说越生气,一根手指戳向大门外。www.uu234.net

    这还是巫山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亲爹以外的人数落,他一动不动地盯着老板,盯得老板直发毛。

    老板:“你看我干嘛?你,你想咋滴?”

    巫山听见自己说:“今天的工资我不要了,就当给你赔不是了。”

    “什么?”

    老板觉得难以置信。

    外卖小哥干一天,工资一百来块不到两百,凡是来干这一行的,都还没到把百十来块不放在眼里的地步,而且这小伙子连争取都不争取,就直接说不要工资了,这种洒脱得有物质基础才行吧?

    老板还在发愣,巫山脱下工服说:“就这样吧,按说好的,我下周六再来。”

    老板大张着嘴目送着他的背影,上了早已恭候在外的那辆限量版劳斯莱斯。这已经属于巫山比较低调的一辆车了。

    “天呐,不会真是首富在这儿给我打工呢吧?还是分文不取地打工!”老板懵了,“他图啥呀!问题我刚才还骂他来着!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巫山一上车就接到阿西电话,阿西按他吩咐的,把刚做完手术的小狗给他送回家里去了。

    巫山表示满意,刚要挂电话,听见阿西又说:“巫先生,你那么忙还打算亲自喂养啊?反正也活不了几天的东西,还那么上心干嘛?”

    巫山听了淡淡地说:“到世界上来走一遭,要真是活不了几天了,剩下的日子还不让人家好好享受享受?”

    阿西表示不理解这种做法:“您身为首富,要忙的事儿多了去了吧?何必为一只奄奄一息的流浪狗浪费时间呢?浪费您一分钟得少挣多少钱呐!”

    巫山没有再说话,挂了。

    当晚,阿西就收到了巫氏解聘通知,他懊悔不已,但可能对被炒的原因理解得不准确。

    巫山是觉得,一个主张见死不救的人,很有可能在公司面临危机的时候也选择放弃。

    他一个人在房里跟四脚朝天躺着的小狗玩了一会儿,觉得这样子还能活下来的小生命也算是个奇迹,但“奇奇”啥的名字太俗了,于是决定给它起名为“八大”,取自“世界八大奇迹”。

    这样起名字的方法,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浑身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的“八大”,看起来是只挺漂亮的小东西,似乎是吉娃娃跟拉萨犬的混血。

    它虽然个头小,身体依旧虚弱,但是眼神活络了许多,水汪汪的眼中充满了感激和生机,那种乐观和强烈的求生意识,看得硬汉的心都软绵绵的。

    因为它太小太弱了,巫山生怕劲儿大一点就会弄伤了它,于是只用一根手指,极轻极轻地朝一个方向捋着它的皮毛,把它舒服得眯着眼儿直哼哼。

    跟小白打电话腻歪了一会儿,说了说今天客串外卖小哥发生的好玩的事,尤其说到“多加青菜”的梗,把小白笑得前仰后合。唯一的遗憾是尚未攻下冯院长这一关。

    然后又说到了“八大”,弄得小白和秋林都很想探望一下这么坚强的小东西。

    几天后,伤口愈合了的“八大”装上了四个软软的脚套,开始用短了一截的腿艰难学习走路。

    但比起以前温饱都成问题的流浪生活,它已经很满足了。于是它每天都忍着疼,一瘸一拐撒欢地跑着,比任何人都开心,嘴角始终挂着大大的笑容。

    “八大”在家里的待遇是独一无二的,它是唯一被允许在巫山床上睡觉的狗狗。由于它上楼梯还有些困难,巫山上楼的时候就把它放在手掌上。

    憨厚的小坦克它们对它也很友好,很快,一群狗狗就玩到了一起,而且永远是一切以“八大”为中心,走路的时候,都是4只威风凛凛的恶霸犬为小小的“八大”保驾护航,场面蔚为壮观。

    第二个周六,巫山再去牛肉面店客串外卖小哥的时候,老板说什么也不让他干了,一改上次为了一捆青菜臭骂他的态度,变得点头哈腰,并且不停地道歉,说自己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巫先生高抬贵手放过小店。

    巫山被礼貌地“请”了出来。

    挺失望,体验不同职业被他当成角色扮演游戏了,玩得正上瘾呢。

    那个小电动车骑着也挺有意思,比自己的豪车接地气,而且他本来还想看看今天敲开各家门后,还能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儿呢,现在没机会了。

    巫山灵机一动,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再到别的行业体验一下不就行了。

    “什么?你还要去搬家公司当搬运工?不行不行!”麻阳听了坚决反对,“你这是何苦呢?别淘气了,还那么多正事等着你处理呢。”

    巫山说:“咱们巫氏的业务遍及各个领域,有很多员工在从事最底层的工作。体验一下他们的辛苦,有助于人心的管理。再说,我要让冯院长看到,我并不是一个只会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这样她才能放心地把小白交给我。”

    小白,小白,又是小白!

    麻阳无奈地发现,现在巫山说话已经三句不离小白了,看来这个女孩命中注定将成为那个将惊天秘密公布于世的人。

    麻阳的危机感越来越重,却又无力阻止和挽回,头疼发作得更加频繁了。

    华小佗给他开了各种药都不太见效:“你这是心病,必须得心药来医,其它的药都是治标不治本。”

    可是,麻阳的心药在哪儿呢?

    麻阳告诉远在异国的学无涯:“你的人工智能已经完全觉醒了,巫山现在有自己的目标和主张,并为自己的决定而坚持,已经几乎是个真正的人了。但是,当有一天巫山的秘密公布于众,你要当心舆论对你的谴责。虽然霍金博士已经离开,但是以他为代表的很大一部分人,还是不主张赋予人工智能发展自我意识的能力。”

    学无涯洒脱地一阵大笑:“舆论,能耐我何?我这个人是个科研痴,我只关心我的科研成就到了一个什么水平,至于其它的,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了。”

    学无涯只在乎科研,麻阳只在乎沈长歌,而巫山只在乎小白——此乃世间一物降一物。

    巫山坚持要去搬家公司体验生活,为此还特地化妆了一下,戴了个能以假乱真的假鼻子,加上一顶乱蓬蓬的假发,往脸上随便抹点儿泥灰,穿个破洞牛仔裤,再故意驼点儿背——完美!

    这样看起来完全变了个人。

    搬家公司的老板一看,这小伙子好嘿,长得人高马大的,还浑身都是肌肉,估计一个人能干仨人的活儿,赚了:“行,你立刻上班吧。”

    果不其然,别人三趟搬完的东西,巫山一趟就搬完了,而且大气都不带喘的,而且还总问客户:“还有么?就这么点儿东西啊?”

    也是,谁家东西的数量能跟巫宅比啊?

    于是,客户把手里准备自己拎的小马扎也塞给他了。

    巫山穿着一身浅蓝色粗布工服,跟大家一起坐在大卡车上。他没坐过大卡车后面车厢,自己还觉得挺拉轰的。

    同车有一位工人姓蒋,头发胡子都有些泛白。

    巫山块儿大,往那儿一坐占俩人的位置,想起小白总教自己多替别人考虑,于是问挨着自己的老蒋:“挤不挤?”

    “还好还好,你可以再过来点。”

    老蒋又努力往自己那边儿缩了缩,好心地给巫山腾出更大的位置,却更加显得他自己身材羸弱。

    接着,老蒋慢慢从随身携带的帆布包里掏出一块干面包,整整齐齐公公平平地掰开一半分给巫山:“大兄弟,干半天活了,饿不,你也吃点?”

    巫山一笑:“我不饿。”

    老蒋确认他不是客气之后,自己干面包就着矿泉水开始充饥。

    巫山忍不住问:“看你文质彬彬的,干这活,身体吃得消么?”

    老蒋叹了口气:“吃不消也得吃啊,一大家子等着吃饭呢,不然怎么办?”

    原来,老蒋原是某家具厂的设计师,虽然工资没有多高,但也吃穿不愁,而且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干了一辈子了,结果他们厂因经营不善前段时间倒闭了。

    老蒋年纪偏大,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只好暂且来当搬运工,就这还是好说歹说老板才答应雇用他的。

    但可悲的是,他怕家里人担心,所以不敢对他们说,每天早上还是跟以前一样拎个公文包出门,坐同样路线的车假装到厂里上班,然后再绕道去搬家公司干活。晚上再换掉工服,腰酸背痛地拎着公文包回家。

    巫山听完半天没吭声,他想,不容易。要是自己在老蒋这个处境,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然后又想,小白是不是该夸夸我了,瞧,现在我已经学会了从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了。

    到了下一家客户那里,巫山和其他工人都跳下了卡车,老蒋才缓缓蹲下来准备跳。

199 越在低谷自尊心越强

    卡车对老蒋来说怕是太高,于是巫山顺手扯了他一把,发现他轻飘飘的一把骨头。www.uu234.net

    于是搬东西的时候,巫山抢着搬那些大件,只把一些边边角角诸如台灯、板凳什么的塞老蒋手里。

    可偏偏老蒋这人吧还逞能,他说:“这怎么行?咱们都拿一样的工资,怎么能让你们抬沉的,我一个人偷懒呢?”

    有时候,越是处在低谷期,人的自尊心往往还越强。老蒋坚持要把一个写字台往肩上抗。

    巫山只得看着巨大的桌子压在老蒋羸弱的身躯上,看他步履蹒跚地走出了大门,瞧着有点儿悬。

    果然,没走几步,咣当一下,连人带写字台倒在了地上。

    巫山见状,忙把手里东西一扔,刘翔似地跨过重重障碍物飞了过去,把家具掀开问:“你没事吧?”

    只见老蒋歪在地上动弹不得,表情十分痛苦:“我的腰,好像扭了......”

    这时,胖得像二师兄的客户在旁边不但不关心,反而叉着腰催了:“搬不搬?你丫到底搬不搬?磨磨蹭蹭的,干着干着活肿么还能躺地上歇着呢?”

    巫山对那死胖子怒目而视:“你没看见他受伤了么!”

    胖客户:“受伤怎么了?受伤就可以偷懒不干活了嘛?告诉你,我付费可是按小时付的,要是他躺地上歇半个钟头,难道我还付他这半小时的工钱不成?”

    巫山头一次发现这个世界如此薄情。

    在他平时的生活圈子里,人人对他毕恭毕敬,有的是出于保住工作的目的,还有的是出于追求合作的目的,巴不得跟他套近乎,巴不得他一开口就满足他所有要求,没有人给他脸色看,更没有人用刻薄的语言质问他。

    所以,这个胖客户的话算是让巫山开了眼界。

    但转念一想,当初自己刚认识小白的时候,对她做的事,怕是比这还要冷酷和残忍!

    巫山不觉脸上发烧。

    胖客户打电话给搬家公司,柔弱的窦娥般哭诉一番,挂了之后摇身一变成黄世仁,对着老蒋河东狮吼:“赶紧给我起来,别装死了!”

    巫山没理他,掏出手机准备叫救护车。虽然他可以轻而易举将老蒋抱起,但他知道有些伤者是不可以随意挪动的。

    没想到老蒋挣扎着伸手,紧紧抓住巫山恳求道:“大兄弟,别叫救护车!”

    巫山不解:“为什么?”

    老蒋忍着剧痛说:“救护车来一趟,来一趟很贵的。公司看我年纪大,不肯雇我,我说不用给我上保险,出了事,都是我自己的责任,与公司无关,这才勉强让我上班的,没医保,我不去医院......”

    巫山心里不太好受:“你必须去。我不会正骨,不及时治,你这腰可能就废了,你让你那一大家子怎么办?”

    老蒋不吱声了,但是身为草根,目光中的那种哀怨和纠结,让巫山触目惊心,以至于很久之后都忘不掉。那也是一个身负艰巨责任的男人,处于经济困境时特有的令人心酸的神色。

    巫山不会安慰人,但是救护车来的时候,他掏出一张卡交给其中一位工作人员:“这卡没有密码,到医院麻烦交给收费处,用于老蒋的治疗,用不完的,把卡还给老蒋就好。”

    救护车开走了,巫山不悦地忍受着胖客户的恶语搬完了所有的东西。

    他一辈子都没受过这种窝囊气,甚至有一股当时就把桌子掀了、把化的妆扯了、亮出身份让对方瞬间对自己点头哈腰的冲动。

    巫山知道,当然不是每个遇见自己的人都会点头哈腰,比如小白。但恰恰像胖客户这种专挑软柿子捏的人,在遇到权贵时却可以秒变哈巴狗,绝对变得天衣无缝,行云流水。

    巫山回到搬家公司,又挨了老板一顿骂,这种被人指着鼻子臭骂的感觉真tmd不好。

    但是来客串搬运工之前,他曾经跟自己说,无论发生什么,今天自己就是个搬运工,这样才能更好地体验生活,所以他最后还是忍住没有发作。

    老板克扣了他一半的工资,还说因为他态度恶劣,让自己流失了一个客户,但从头到尾对老蒋没提一个字,就好像没这个人一样,工资自然也没老蒋的份儿。

    巫山不会因为几十块钱跟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浪费时间,但是老板对老蒋的不闻不问,让巫山十分不爽。

    他定定地看着这张满脸横肉的脸,记住这个黑心老板了。

    回到家之后,“八大”摇着尾巴朝黑着脸的巫山欢天喜地跑了过来,尽管还是一瘸一拐并且速度很慢,但是相比刚装上脚垫的时候已经进步了很多。

    说也奇怪,本来心情很不好的巫山,一见到八大就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露出宠溺的微笑。

    巫山躺在床上,把“八大”高高举起又放下,再突然高高举起,这是它最喜欢的举高高游戏。

    “八大”的小嘴儿咧得更开心了,时不时还歪着头吐出粉嫩的小舌头尖,可爱极了。

    看到没有手脚的小狗还能这么乐观,巫山被深深感染了:“看来有些事情,我还得跟你这个小东西学习。小白是我的老师,你也是我的老师。”

    “八大”似乎听懂了,开心地嗷呜了几声,哪里像先无家可归,后又身有残疾的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它从一出生就集万千宠爱与一身呢。

    巫山又抱着它在床上打了几个滚,更把它乐得屁颠儿屁颠儿的,看得巫山也愉悦无比。

    他发现这小家伙有种神奇的魅力,心情不好的人看到它,很快就云开雾散了,好庆幸当时把它捡了回来。

    几天后,那家搬家公司的老板发现自己联系不到业务了,每次跟客户谈好之后没多久,客户就又打来电话说找了别家公司,他怎么问,对方也不再多解释了。

    苦苦支撑2个月之后,这搬家公司倒闭了,不过那是后话。

    巫山本来不想置这家公司于这种境地的,但一想到老板对待老蒋的那种嘴脸,就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让这种黑心老板继续把公司开下去,还不知道要残害多少老实巴交的打工仔,不如让他自己也尝一尝失业的滋味儿。

    巫山派了个属下小丁到医院探望老蒋,老蒋的腰已经无大碍了,但是短期内显然不能再干体力活,伤筋动骨且养着呢。

    听说自己高昂的医药费全是那个又高又壮的年轻同事掏的腰包,老蒋急了:“他也没给我留个联系方式,我得想法凑钱还他呀!对了,你是他什么人啊?”

    小丁说:“他是我朋友。”

    老蒋望着穿着十分体面、看起来风度翩翩的小丁,担心地问:“他把钱给我住院了,那他自己......”

    小丁神秘一笑:“你放心,他不缺钱。”

    老蒋说:“他不缺钱是他的事,我也不能白占人家便宜,出院以后得还他。”

    小丁:“不用还,他让你身体好了之后,在能力所及的情况下也帮帮别人,就算是还给他这个人情了。”

    “他是这样说的?”

    老蒋对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神秘大高个工友充满了感激,但他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巫山的真实身份了......

    此时,小白正小心翼翼地从巫山手里把“八大”接过来,准备带回去照顾几天,她嘴里还念叨着:“总算见着面了,你就是八大呀?久仰久仰......”

    巫山一脸的不放心:“脚套再软也磨腿,别让它在地上站太长时间,站一会儿就抱起来一会儿;定时给它喝水喂狗粮;看好喽,别让那帮熊孩子伤着它;还有......”

    小白越听越惊讶,像瞅什么新鲜事物一样瞅着他:“咦,还是第一次见巫先生这么啰嗦。”

    巫山慢慢地白了她一眼:“这也叫啰嗦?”

    小白:“嘻嘻,对别人来说不叫,对你来说就叫,你平时说话都惜字如金的,能回答一个字绝不回答俩,能说‘好’绝不说‘好的’。”

    看得出,巫山对“八大”很上心,因为它的柔弱,也是因为它的坚强。

    就像前段时间的沈长歌跟巫山一样,冯院长也正在跟小白冷战,一副“我还不是为你好,你这孩子不听老人言,以后会后悔的”架势。

    小白当然知道,冯院长是为自己好,可唯独婚姻大事不能妥协啊,不然巫山怎么办?

    不管是由爱生性,还是由性生爱,也无关他的身家颜值,反正现在,爱情像雨后春笋般蓬蓬勃勃地生长,两情相悦就是舍不得离开他了怎么办?

    可冯院长是恩人,是家人,她的心也是万万不可伤的!

    夹在中间很为难的小白,为了打破僵局,制造说话机会,灵机一动打算带着“八大”去福利院做义工,对那里的孩子来说,也是一堂人生大课不是吗?

    果然,这只特殊的短腿儿汪星人在福利院一出现,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有的孩子看到没有脚的小狗,第一反应是难过得当场哭了起来。

    但是“八大”一点不在意,也不认生,还是笑得那么开心,努力用短短的小腿追着每一个人跑,时不时还顽皮地吐出它的招牌粉红小舌头,命运的不公早就被它抛到脑后。

    冯院长闻讯赶来,看见了也十分动容:“呦,这哪儿来的小狗呀,4条腿都没啦,生命力太顽强了!”

200 我看你是要成仙

    小白马上从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笑嘻嘻拍胸脯说:“报告院长,是我带它来的!”

    冯院长一看是小白,转过脸装没看见。

    小白知道她还在生自己的气,院长最近的心情,估计跟精心栽培了多年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差不多。

    她也不敢多说,就跟在院长后头转来转去,有时院长一个回身,没留神差点儿踩着她,小白就冲她笑笑,可院长还是绕开走掉了。

    小白想,没关系,我慢慢寻找机会说话。

    以前巫山送小白的那只茶杯狗团团也被领了过来,两只小东西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会晤。

    有一个轻微自闭症、从来不笑的小孩艾艾,在看到两只萌物一起玩的画面后,微微抬了一下嘴角。

    这个淡淡的微笑正好被冯院长捕捉到了:“刚才我居然看到艾艾笑了诶,这么多年来头一次,可惜没来得及拍下来啊!”

    这时,绝顶机灵的小白又从石头缝儿里蹦出来举着手机说:“报告院长,我拍了!”

    她本来是想拍两只汪星人友好会晤的,结果发现小艾认真看的样子很好看,就把手机对准了她,结果无意中竟拍下了小艾10年生命里的第一次笑容,算是立功啦。

    小白主动把拍下的视频拿给院长看。

    冯院长没能抵抗再见一次小艾笑容的渴望,这几天头一次搭理了小白。

    在把那个笑容反复看了100遍之后,冯院长脱口而出:“我觉得这只小狗很适合去做治愈犬。”

    小白问:“什么是治愈犬?”

    这个问题上,冯院长没有再坚持跟她冷战:“就是陪伴受过精神创伤或者有疾病的人,咱们福利院的一些孩子就有这个需求。不过要当治愈犬,得经过很多测试才行。”

    小白感到双重开心,一是为八大的生命从此更有意义,二是为终于能跟冯院长搭上话了:“真是个好主意。像我,每次看到‘八大’的笑容,就觉得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了。”

    冯院长瞅了她一眼:“你现在最大的坎儿就是我,对不对?”

    小白笑着吐了吐舌头,那样子竟然跟八大笑的时候谜之相似:“院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冯院长:“你从哪儿找到这小狗的?”

    小白知道,替巫山加分的机会来了,她清了清嗓子:“不是我,是巫山那天送外卖的时候,从垃圾堆里救的流浪狗,刚发现的时候,四肢都溃烂发黑了呢,后来带它去兽医那里做了手术和康复训练,又给它装上脚垫......”

    听小白讲完巫山为它所做的事情,冯院长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她知道小白从小就不会说谎,即便是现在很想跟巫山在一起,也绝不会通过说谎来替他包装。

    如果那个男人身为一国首富,真能花时间花心思来做这些事情,说明他这个人心眼儿其实还不赖的,也是愿意为小白努力和付出的。

    冯院长:“你瞅我干嘛?”

    小白赶紧收回殷切期盼的目光:“没有没有。”

    冯院长:“盼着我批准你俩是不是?”

    小白摇头,“不是不是”,又点头,“是的是的!”

    冯院长也忍不住乐了,语气缓和了许多:“巫山他人呢?”

    小白:“他想向您证明自己不是纨绔子弟,所以现在每个周六都去体验不同工种,上次是外卖小哥,后来是搬家公司的搬运工,今天一大早出去扫大街了。”

    冯院长的表情又惊又雷,像在听天方夜谭。

    其实小白也曾拦着巫山来着,但他坚持要了解草根的真实生活和难处,而且他还真从这些工种里面找到一定乐趣了。

    小白也同样不敢相信,以前那个唯我独尊自称“朕”的巫山,如今竟可以放下身段做这些事情,而且还是主动的,究其初衷还是为了自己。

    冯院长背着手踱过来踱过去,沉吟良久......

    “唰,唰,唰——”

    大太阳正当空,穿着一身橘黄色清洁工服的巫山,正拿着把大扫帚卖力地清理马路。

    负责这几条街的清洁工队伍,基本上都是老弱病残人士,风一吹就能倒的那种,只有巫山一个人高马大身强力壮的。

    他们问他:“小伙咂,你是不是新调来的?”

    化了妆的巫山嗯嗯哈哈说是。

    那天,他一个人包揽了绝大部分清洁工作,而且中间还不吃不喝不歇着,其余老弱病残不是连连咳嗽,就是扫两下扫不动了。

    工友大妈关心地问:“小伙咂,你不累呀?不饿呀?我看你这是要成仙。”

    另一位工友大爷捂着胃靠墙坐着休息,脸色苍白。

    听人说他胃病很严重,就是常年不吃早饭造成的。

    巫山顺口一问:“为什么不吃早饭?”

    工友大爷:“咱这一行收入低啊,早饭吃丰盛点的话,一个月工资直接没了啊,还得养家糊口呢。而且早上天不亮就得开始干活,早点店都还没开呢,要不就自己带俩干馒头就凉水,常年以往,胃不搞坏了嘛。小伙咂,你还年轻,从现在就得注意了啊,别到老了弄得跟我似的,痛苦不堪啊!”

    巫山以前从来不知道,世界上竟然有人过着这样的生活,连几块钱的早点都要精打细算,他家大宅子里一顿早餐动辄花费好几千大洋。

    不过也不能怪他,以前确实没人跟他说过,要不怎么他在遇见小白之前,连煎饼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这一整天,他眼见着工友们一口口就着凉水吃馒头和榨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但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工友们发现这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没来,他就干了一天就消失了,估摸是觉得工作辛苦,挣得又少,所以另谋高就去了吧。

    也是,人家还那么年轻,有的是可干的工作,哪像自己这几位,有个生计就不错啦。

    忽然,旁边早餐店老板跑了出来,招呼他们几位清洁工:“大爷大妈,到我店里来拿免费早点了!”

    “什么?这年头还能有免费的东西?而且还不用抢,大老远跑过来招呼你去拿?哪有这么好的事。”

    几位清洁工都没动,继续埋头干活。

    一会儿,老板又颠颠儿地跑出来了:“大爷大妈,早点是热乎的,再不过来拿都凉了,快点儿啊!”

    几位互相对视了一下,决定还是去看看再说。

    来到店内,发现人还挺多,有人还在等位。

    角落里有一张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桌子,桌上摆满了食物却没有人坐。

    老板一见几位穿着橘黄工作服的清洁工,忙招呼他们来到那张桌子。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敢坐。

    老板:“坐吧坐吧,桌上东西随便吃,不要钱。”

    “老板,这是咋回事啊?”

    老板:“我现在正忙着呢,你们先吃,吃完我再跟你们说。”

    于是几位工友坐下,犹豫着拿起了香喷喷的包子、烧饼、油条,端起了热乎乎的稀饭、豆浆、豆腐脑。

    等早高峰过去,店里的客流量少些了,老板跑来跟他们说:“以后你们就天天上我这儿来吃早点,一分钱都不收你们的。因为昨天有个年轻人,在我这儿交了你们一年的早点钱,嘱咐我每天给你们预留一张桌子,早餐一定要丰盛,一定要热乎的!”

    “年轻人?他长什么样啊?”

    老板大概形容了一下,工友们发现跟昨天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年轻人一模一样,会是他吗?

    热乎乎的食物下肚,心也热的。

    这还没完,几位工友跟别的分区的工友一交流,这才发现,幸运儿不止他们几个,全市的清洁工都得到了免费早餐,而且还不是一天,是至少一年!

    大家算了算,如此丰盛的早餐,价格乘以全市清洁工人数,再乘以365天......得好几十万呀!

    这大个子到底是什么人呐?搞不好是有心做善事的土豪啊!

    大家心怀感激。

    可是土豪捐钱就捐钱得了,还亲自穿上工服扫大街,又不是为了作秀,又不是为了出名,那是图啥呀?

    读了媒体关于“早餐哥”的火热报道,小白第一反应就是巫山干的。

    他既符合全市早餐店老板们形容的“人高马大的年轻人”的描述,又恰好刚刚体会过清洁工的疾苦。只不过那天他用小道具改了改容貌,才没有人当场认出他。

    小白觉得巫山就像一本厚厚的书,一眼看不到结局,但是每天多翻一页,就会陷得更深一点。

    前一天听说巫山去客串清洁工,后一天就看到了这篇报道,其实冯院长心里也有数了,她对巫山的看法渐渐有了改观,她打电话给小白:“巫山呢?”

    “院长,你找他?”小白有点激动,“他刚才在开会,我问问他可不可以尽快赶过来。”

    冯院长:“不用了,你让他有空的时候来找我一下。”

    小白:“没问题!”

    巫山是巫氏现任的最高领导,从来没有人对他说“有事找你,过来一趟”,但是他听说冯院长召见,欢天喜地就来了。

    只要冯院长能同意把小白交给他,提什么要求他都会尽力满足。

    进院长办公室之前,他和小白交换了一个眼神,一个在说“你就瞧好吧”,另一个在说“别太得意忘形了”。

201 你画那么多苍蝇干什么

    巫山提起笔,按照拟合同的格式在一张白纸上写道:“本人巫山,性别男,身份证号码xxxxxxx,在此郑重承诺......”

    后面不知道咋写,水笔无意识地在纸上停留了一会儿,墨水堆出一个黑疙瘩。www.uu234.net

    还是不知道怎么写,又出现一个黑疙瘩,一会儿功夫就一串黑团团......

    “让你写保证书,你画那么多苍蝇干什么?拣有用的写!”

    冯院长背着手过来瞅了一眼巫山桌上的纸,不满地敲桌子。

    小白在旁边捂嘴偷笑抓耳挠腮学渣一样的巫山,巫山只得换张纸重新来过。

    就在刚才,冯院长一指桌上的纸和笔:“巫先生,你给我写份保证书。”

    “保证书?”

    来之前巫山想了很多种可能,却偏偏没料到这一种。这玩意儿自打小学毕业之后就没写过了。

    冯院长:“对,你不是坚持要跟小白在一起吗?你得给我保证,以后一心一意对她好,不会朝三暮四,沾花惹草。”

    “咳咳。”

    并非巫山不敢保证,而是他多年没写了,不知道该咋写。

    冯院长又习惯性地背着手补充了一句:“字写工整点啊,字可是一个人的风骨。”

    小白她们从小到大,一到写作业的时候,冯院长都是这么叮嘱的。

    院长用尽毕生心血,就是想把这些被父母遗弃了的孩子,培养成受人尊敬的人,而受人尊敬的人往往都是有风骨的人。

    当然了,字只是风骨的一种体现。

    风骨是屈原的“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是孟子的“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是林则徐的“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是鲁迅的“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不论身处什么样的环境,不论地位如何卑微,都不惧怕坎坷,不屈从磨难,坦然面对失败并东山再来,这是对风骨更深意义的解释。

    小白冲巫山眨眼,意思是,事情有转机啦,让你写你就赶紧写啊!

    平时需要什么文件,都是肖米给拟好打印好,巫山只需大笔一挥签个名就行了。

    面对棘手的商业问题都没有触过霉头,此刻巫山却甚是彷徨,像个写不出作业的小学生一样抓耳挠腮,如坐针毡。

    “没那么复杂,你想到什么就写什么,大实话就行,”冯院长用两个指节敲着桌子强调,“主要看态度。”

    这句话小白同样很熟悉,从小到大听冯院长挂在嘴边。

    福利院里的每个孩子,事情做不好没关系,只要是尽力了,就会得到院长的认可;相反的,如果明明有能力做到却不努力,则会挨罚挨批。

    此刻在冯院长眼里,巫山不是什么名人或首富,只是个要把自己当亲闺女一般养大的小白拐走的坏家伙。

    有人说,生个儿子看谁都像儿媳妇,生个女儿看谁都像流氓。

    虽然小白不是冯院长亲生的,但冯院长对她的感情就跟这差不多,所以现在巫山在院长眼里就扮演着流氓的角色,有钱的流氓就是花花公子。

    磨蹭良久,他终于把定了稿的保证书递给了冯院长,还附赠了一团撕得稀巴烂的纸片。

    冯院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巫山:“看了就知道。”

    院长一看,保证书上面没几个字:“本人巫山,性别男,身份证号码xxxxx,在此郑重承诺,从今往后,独爱白云暖一人,一生,一世,天长,地久。如有违反,情同此纸团。”

    “白云暖”后边还留了个括号,意思是让小白自己把身份证号填上。真够实诚的!

    小白凑过去念了之后,先是忍不住地笑,然后鼻子一酸。

    誓言这个东西就是吃香,哪怕是假的,是哄人的,许下的瞬间还是令对方感动,更何况,对方的潜意识里,总会宁愿当成真的。

    至于到底是真是假,能持续多久,就只能日后交予时间去检验了。

    很多曾经美丽动人的誓言,就死在了斑驳的岁月里。

    冯院长看没看清内容就先大吃了一惊。

    她原本以为巫山这种公子哥儿的字,肯定东倒西歪跟没睡醒似的呢,没想到居然这么惊艳,比自己写的都强上千百倍!

    她们都不知道,巫山的字早在中学时就被收入了w国字库,称为“巫山体”,自成一派,以极具风骨著称。

    再看保证书的内容,简直让她60多岁的人脸上都挂不住。

    她想,现在的年轻人也太露骨了,秀恩爱简直不挑时间不分场合!这种山盟海誓应该关起门来悄悄说的,哪有白纸黑字写下来让外人看的道理?

    字数嘛,虽然少了点儿,好在态度端正,忠心也表了,勉强给个合格吧。

    冯院长的表情没那么严肃了:“把名字签上,按个手印,保证书以后就放在我这里。”

    说着取出一盒老古董的红印泥。

    生活中充斥着高科技的巫山,生平头一次按了手印,然后郑重其事署上大名,比签上亿的合同都上心。

    冯院长一看,诶,手印的指纹好像不太清楚。

    因为巫山的人工指纹印不太出来。

    又试了一次,还是那样。

    冯院长一想,算了,又不是做生意画押,有诚心是最重要的,就这么着吧。

    巫山:“院长,说得再花哨都没用,以后你就看我的实际行动吧。”

    冯院长:“看实际行动,这句话我爱听。巫山,那你以后可要好好对我们小白,如果你对她不好,或者再有以前那种花边新闻出来,我可不会因为你是首富就放过你啊。”

    巫山惊喜:“院长放心。这么说,你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冯院长这个年纪的人,凡事喜欢留个“活口儿”,不把话说死,于是打个官腔:“那就...先观察一段吧。”

    可巫山听到的就等同于“同意”,他高兴得当场把小白举起来转了几个圈,两个人好像在跳双人芭蕾。

    大地仿佛也配合它们,快活得摇了几下。

    冯院长再次敲桌子,不过这次是笑着敲的:“注意影响,注意影响。”

    巫山这种从来不知注意影响是何物、也从来没必要注意影响、偏偏还一举一动总是造成巨大影响的人,听从了冯院长的吩咐,把笑颜如花的小白放了下来,但是两人手拉着手,情意继续在四目中间绵绵传递,狗粮无声地撒满了屋子的每个角落,让冯院长深深地感到自己是个1000瓦的大灯泡。

    保镖秋林和广寒锁此时都在窗外执勤。

    他俩不约而同感觉大地动了一下,不过好像是错觉,因为之后就再也没动静了。

    秋林目不转睛地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的一幕,心知巫先生跟小白携手成功又迈过了一道坎,离他们的婚期越来越近了。

    虽然小白是她的好姐妹,虽然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跟巫先生是万无可能的,但心里还是好似小刀一刀一刀割着那么疼。

    她从见到巫先生的第一眼就爱上了这个男人,之后就更愈发爱他的雷厉风行,言出必行,坚强果敢......但秋林现在所能做的,只有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把祝福送出去,把伤心留给自己。

    反正第一眼就爱上他的人,天下数不胜数,而且巫先生名草有主之后,伤心的也不止她一个,会有成千上万的女孩陪自己失恋呢。

    只要他幸福就好。

    身旁不远处,广寒锁正默默注视着秋林,她今天好像比哪一天都更柔弱,更像个女人而不是女保镖。

    咦,她的表情怎么不太对啊?怎么好像眼泪要掉下来的样子?

    广寒锁没有太多恋爱经验,以为她是触景伤情想到她自己还没有对象......“那个,你需要一个肩膀不?”

    秋林看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我听人说,女孩难过的时候都需要一个肩膀靠一下,”广寒锁拍了拍自己一侧结实的肩头,“喏,我这个可以借你,不收费。”

    秋林迅速调整情绪:“谁说我难过了?我是为巫先生和小白高兴。”

    广寒锁:“哦,难怪人家说女孩的心思你不要猜,反正猜也猜不到。我这木头活该找不到老婆。”

    秋林一乐:“谢谢你,寒锁。”

    平时他俩不怎么能碰得到,只有巫山和小白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才会见面。看屋里一片和谐相生,他俩也才有空闲聊几句,但是广寒锁挺愿意跟秋林说话的,觉得她给人的感觉很平和,很舒服。

    屋里,小白对冯院长说:“我想以后干脆到福利院来上班,您觉得怎么样?”

    冯院长:“可是,这里工资不会太高,也没什么升职前途,你应该有更好的发展啊。”

    小白:“工资不工资的不重要,够生活就行,我的要求本来就不高。我在这儿工作,一来可以帮您,二来我各方面比较熟悉,三来也算是回馈这个把我养大的地方,造福更多孩子,好吗?”

    “你芭蕾跳得那么好,又考了一堆幼师资格证,我觉得留在咱们这里有点可惜,再说......”冯院长想得比较周到,她看了巫山一眼,心说你家那位同意吗,“你再好好考虑考虑,我先去忙了。”

    院长走后,巫山望着小白意味深长地说:“你刚才的倒数第二句话多了一个字。”

    小白想了半天:“哪句?”

    巫山一勾嘴角:“造福更多孩子。”

    小白:“多了哪个字?”

    巫山:“多了一个‘福’字。。”

    小白涨红了脸:“讨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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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1037/ 第一时间欣赏巫山有云也有毒最新章节! 作者:星拱北所写的《巫山有云也有毒》为转载作品,巫山有云也有毒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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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有云也有毒介绍:
巫山爱酒爱美人,忽然两样都失掉兴趣。体检结果:纵欲过度! 他用白云暖当调理“肠胃”的“清粥小菜”,她却视他为禽兽中的战斗机。 “为什么跟我培养感情?” “大鱼大肉吃腻了。” “你你你把衣服穿上!” “朕不喜欢穿衣服。” “这个世界难道没有王法吗!” “有。朕,就是王法。” 当两情相悦姗姗来迟,一个真相震惊了世界,有人晕倒,有人断肠。 小白沉默半晌:“也罢,反正真爱就是,爱你的灵魂胜过你的皮囊。”巫山有云也有毒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巫山有云也有毒,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巫山有云也有毒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