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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醉笔涂雅     风流皇帝txt下载     风流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巢贺敏听了,是更加心如刀割,想看看那贼人是谁。可乾隆背对着自己,无论左顾右盼的,就是看不到他的容貌。乾隆呆了一阵之后,猛的转过身来,正好把脸也转了过来。

    巢贺敏瞪大了眼睛,虽然只有一眼,可她却把乾隆的相貌深深的印在了自己的心中。见他们走远,便也跑上楼去。乡亲们也迎了进去。冰水门里外都是尸体,巢贺敏跑进大厅,突然停住了脚步,眼前的一切,顿时把她震住了。众人的尸体,遮盖住了白雪,许多乡亲缩在脚落之中。这一经历,不知会跟他们的心里带来多大的创伤。

    再一转眼,就见谭荻芬满身是血,并不停的向前爬行。巢贺敏赶忙踱步走了过去,道:“妹妹,你……”眼泪哗的一下流了下来。巢贺敏不知谭荻芬为何拼命的上前爬,于是上前去扶。可是谭荻芬一挥手,已将巢贺敏推倒在地,又顾自向前爬行。

    谭荻芬本以有巢贺敏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孩子,等于是间接害死自己的孩子,心中自然有气。巢贺敏蹲在地上,不明所以然,慢慢的站了起来。只见谭荻芬左手抱起一个孩子,看样子已经死了,左肘撑在地上。

    巢贺敏上前一步,道:“妹妹,两个孩子?”谭荻芬用饱含泪水的眼睛瞪了巢贺敏一眼,说道:“都是你害的!”巢贺敏呆在旁边不知她在说什么。心道:“自己听她的话把孩子带走,难道妹妹在怪我一个人逃走?这还不是为了两个人了孩子吗?”谭荻芬道:“咱们的孩子死了。”泪水便止不住的泪。听到这么一说,巢贺顿时摸不着头脑:“自己的孩子明明在二狗子妈那,怎么好好的,就会死呢?”便道:“妹妹,你在说什么?”

    谭荻芬道:“龙儿……”又转而趴着道:“凤儿,他们都死了。”表情就像呆滞一样。巢贺敏这时才明白,巢贺敏是把眼前的两具死婴当成龙儿凤儿了。遂赶忙道:“妹妹,咱们的孩子没有死。”

    谭荻芬嘴里念叨着:“没死,没死。你别骗我了,这两个不是明明死了吗?这么说你有办法救他们?那快……快救救咱们的孩子!”巢贺敏心想:“如果不让她亲眼看到孩子,她定是不会相信。”于是起身就准备去抱自己的孩子。可是,谭荻芬却拉住她的脚,道:“你别走,快救救咱们的孩子。”

    巢贺敏此时不知该怎样才好。正在这时,只听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众人把目光都投注了过去。只见二狗子妈左右手各抱一个婴儿,正匆匆的赶了过来,走到她们两的身边。见到二狗子妈手上抱着的两个孩子,谭荻芬呆滞着道:“这两个是……”

    巢贺敏满怀高兴的道:“在就是我们的孩子。”二狗子妈点了点头。巢贺敏又道:“咱们的孩子,不是你叫我把他们藏好的吗?”谭荻芬瞧了瞧死掉的两个孩子,疑问道:“那这两个是?”

    这时,刚才抱这两个孩子的两老人走了过来,对着死去的两个孩子流泪。女的道:“这真是我们的孩子啊。”谭荻芬一听,顿时一喜,可又马上收潋了下来。自己的孩子没死,可别人的孩子也是孩子。赶忙说道:“对不起!”

    两个老人没有回答,抱起两个死婴,便走出厅去。谭荻芬道:“龙儿没事,我儿没事。”巢贺敏道:“是啊。”于是指指二狗子妈抱着的孩子,道:“这就是。”二狗子妈赶忙把武雪龙递了过去。巢贺敏扶起谭荻芬的上半个身体。

    谭荻芬抱着孩子是又惊又喜,都泣不成声了。一时间,又呕出一口血来,胸口的血不断的流淌着,已经将上身的衣服全都染得殷红一片。谭荻芬伸手从怀中拿出武恩临死前写得雪龙剑法,和武雪龙一起,都交到了巢贺敏手上。

    雪龙秘笈已被鲜血所染红,可上面的剑招却无一点模糊不清之感。谭荻芬接着道:“大嫂,我把龙儿就交给你了。你要把龙儿带大,教他武功,将来为我们以及冰水门的人报仇。”

    巢贺敏道:“不要,龙儿是你儿子,你应该亲自教他。他已经失去了父亲,他不能没有你。”谭荻芬微笑着摇了摇头,脸色苍白,失去了血色,然后又转为沉思,接着一口气提不上来,便径自死去了。

    巢贺敏望着谭荻芬,泪如雨下。武雪龙也大哭起来。其实,临死之前,谭荻芬还有一事不明,就是当乾隆问那两个孩子是谁的时候,那两个老人为何起初说两个婴儿是他们的孩子,可后来却又说不是他们的,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样会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如今那两个老人已经不知了去向,想问也没处问,只有在心里自己着磨。或许他们俩已经老了,只想安稳的活着,不想承受死亡的痛苦;或许怕被别人耻笑,两个古旬老人,还能生下一对龙凤胎;或许他们是大仁大义之人,宁愿牺牲自己的亲生骨肉,来换回别人孩子的性命。这些谁都不得而知,但是可以肯定一点,他们这么做,救了武雪龙、谭雪凤,两个幼小的生命。

    哭了一阵,或许是累了,武雪龙没有再哭,而是动动小嘴,径自睡觉。或许只有他,才能如此坦然的面对人生的不平事。

    巢贺敏望着谭荻芬道:“妹妹,你放心,我一定把孩子带大,视他们如亲生骨肉一样。将来等他们长大了,我会把凤儿嫁给龙儿,以了却你的一桩心事。”而后便慢慢的站了起来。或许是悲伤过度,或许是蹲的太久了,巢贺敏只觉有些头晕。幸好二狗子妈把她扶住,她才没有摔在地上。一会儿,巢贺敏才恢复了过来。望着冰水门的弟子无一生还,此时心中的悲痛,自是难以形容。

    巢贺敏在尸体周围巡视了一周,只盼有生还者。乡亲们也上前逐个的排察。突然,巢贺敏把目光盯在了顾德希身上。想那“回头三顾”是冰水门最皮的,整日嘻嘻哈哈也给冰水门带来了许多快乐。望着他,就想起了一些快乐的事情。自己和谭之川的事,若不是他从中凑和,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

    原来,巢贺敏和谭之川两人日久生情,都喜欢上了对方,可是处在朦胧阶断。谭之川不爱表达心中的情感,有话也是憋在心里。巢贺敏脸皮又薄,心里喜欢,可嘴上却说不出来。可是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却是谁都看得出来。

    顾德希见此,便想帮他们一把。各自以对方的名义,给两个各写了一封信,表达两人互相的爱慕之情,才使两人消除了隔膜,走在了一起。

    回忆之时,只觉顾德希的胸口有微微的一浮一沉。巢贺赶忙矮身蹲了下来,用右手食指在他的鼻孔处一放,只觉手指一微热。巢贺敏顿时一喜道:“他还活着!”乡亲们顿时围了上来。

    有一人似乎懂点医术,见此,赶忙把顾德希的衣袖往上一抽,用右手食、中二指,放在手腕的脉搏之处,观察病情。

    此时,有人叫道:“这里也有一个!”“这里还有一个。”原来回头三顾都还活着,只是受了不同程度的伤。顾泳炎脑袋中了一击,被打晕过去;顾德希胸口中了一箭,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受伤最重的是顾振彪,全身上下都有刀伤。但三人的生命都没有危险。

    乾隆踏着皑皑的白雪离开雪峰山。回到宫中,乾隆把赖皮精带到平时办公的地方。赖皮精跪在地上,又是磕头又是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额头已都快要磕出血来。

    乾隆笑了笑,赖皮精顿时愣在那儿,不明所以,一颗心怦怦直跳。乾隆道:“你这是为何?朕何时说要杀你了?哈哈。”赖皮精疑道:“皇上不是说,要我给皇上的大哥陪葬吗?”声音明显的带着些抖颤。

    乾隆笑道:“你很想死吗?”赖皮精又是连忙磕头,只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乾隆又是大笑几声,道:“赖皮精,你要朕赏你什么?你想当什么官?”赖皮精眨了眨眼,不知乾隆是开玩笑,还是真的。竟愣在那儿,一时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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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乾隆见他愣在那儿,并一语不发。便笑道:“怎么?想好了没有?”赖皮精心里想:“皇上定是和自己在开玩笑。”于是一双手摇个不停,道:“不瞒皇上说,我是个粗人,没有读过什么书,什么官不官的,我一点也做不来。我只想留着我的这条命,好好的活着,皇上你就饶了我吧。”说的可怜西西的,眼泪都快流了出来,也倒悲伤的。

    乾隆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便开门见山的道:“那朕就送你一座宅子,精兵五十,黄金百两,白银千两,够了吗?”赖皮精愣在那儿,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时,在乾隆身边的左寿延道:“还不快谢恩!”说着,右手臂只一刺痛。乾隆感觉到,只看了他一眼。赖皮精一回神,猛一大喜,赶忙磕头谢恩。乾隆挥一挥手,意思是让赖皮精先退下。赖皮精起身半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乾隆道:“寿延,今天多亏有你,不然……”左寿延赶忙走到中间跪在了地上,也不顾手上的伤痛,道:“皇上饶命,是我保护不周,让皇上受惊,请皇上饶命。”说话间,额头已经碰到了地面。

    乾隆道:“你这是干什么?朕怎么会怪你呢?”右手拿起一只印有花纹图案的小瓶子,道:“朕这里有进贡的金创药,你拿去治疗一下吧。”左寿延赶忙双手齐伸,接过金创药,而后双腿便打着小碎步,一刻不停的退了下去。

    乾隆双手只微微一扶台桌,上体一后仰,倚靠在椅背之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沉思一会儿,又暗自发笑起来。

    太阳刚露出头来,朝露还未散去,已是上朝的时间。此时,文武百官齐集在朝堂之上。一位官员百里加急带来一封信,道:“皇上,大清西北部的新疆天山南麓的维吾尔族贵族布那敦、霍集占发动判乱。”

    文武百官一听,顿时哗然。想清军入关以来,汉人一直为反清覆明而顽强抵抗着。为了对付他们,朝廷失足了精神,也缺乏了对边远地区的管辖。如今,乾隆继位不久,朝纲不稳,大小和卓就是抓住这一有利时机,而起兵反清。

    乾隆登基以来,这也是遇到的第一件大事,心中不由的一惊,道:“情况如何?”那人道:“大小和卓已经将势力向东扩张,在短短的时间里,势力已经扩张了好几倍,如今正窥视着我大清动静。”

    想那大小和卓真如此厉害,短短的几个月内,就能闹成如此大的动静?乾隆道:”众爱卿有何对策?”一人道:“大小和卓不敢冒然进兵,定是对我大清有所畏惧。想我大清国富民强,那大小和卓只不过是些污合之众。依老臣看,我大清应该出兵平判乱贼,以振朝纲,更坚国威。”

    此时,又有几个人道:“王大人说得是,趁大小和卓势力尚弱的时候,出其不意的攻他们个措手及。”

    朝堂之上的百官,一般都是先皇在世时的谋臣,如今乾隆什么事,都要畏惧于他们三分。于是问道:“那么,依众爱卿之见,应该派谁去呢?”王大人上前一步,道:“于漪大将军曾在先皇在世的时候,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战争经验充足。想他只要一出,任那大小和卓何等厉害,也定闻风丧胆,不堪一击。”

    于漪年轻的时候,得确枭勇善战,也打过不少胜仗。如今虽已是六十几岁的高龄,胡须都已是经不起岁月的磋砣,花了一片。但是,身体还比较强壮,是个膘形大汉。

    乾隆已明王大人的意思,道:”于漪大将军当年的事,朕早已有所耳闻。只不过,如今……”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想那于漪也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人。听乾隆欲言又止,便也知道一二,遂上前一步道:“听皇上的意思,是说我于漪老了,不中用了吗?”声音粗犷之极,尤如壮年。

    乾隆赶忙道:“朕道不是这个意思,朕只是想于将军为国家操了一辈子的心,如今……“于漪一摆手道:”皇上不用再说了。”然后对两名侍卫道:“你们两人去我府中,把那神弓金钢箭拿来。”两人答应一声,便匆匆离去了。

    乾隆道:“于将军这是为何?”于漪双手抱拳道:“皇上勿问,到时候就知道了。”乾隆心想:“不知他又要干什么?且看下去。”

    大约过了两刻钟时间,两名侍卫各抬一只长弓的一头,正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两人抬的甚是费力,额头上已经冒出汗来。前面一人身上挂着一个箭筒,筒内有三枝箭,看样子是纯金打造而成。

    两人抬到大殿中央,放了下来,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此弓长约一米有余,粗约一握,除了比较沉之外,也没有特别之处。

    乾隆道:“这是……”于漪答道:“此弓箭是老臣在战场上用的神兵利器,跟随我已经三十几年了。是用纯金铸造而成,重达一百五十余斤。”乾隆听了,只是一惊。瞧这弓箭若有几十斤重,已经是大了开去了。刚才由两名侍卫吃力的抬了进来,本以为这些侍卫偷懒,不好好煅炼,才会如此。如今听他说有一百五十余斤,心里是半信半疑。

    即使这弓真有如此之重,即使年轻力壮之人,也未必能使用,何况于漪将军已经如此年迈。心中有些疑问,便问道:“这弓果有如此之重?”于漪道:“皇上难道不信?”乾隆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不好再讲。

    见乾隆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于漪也有所不快,只道:“听说皇上身边的左寿延左总管,乃是宫廷十大高手之首,武功自是了得,何不让他来试试此弓的真才实料。”左寿延是乾隆身边的第一心腹,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跟随在旁。如今上朝商议大事,乾隆还是带着他。

    左寿延推辞道:“此弓既有如此之重,我想我未必举的起来,更何况把弓拉开了。”于漪听了大怒道:“你这是看不起我了?”左寿延赶忙说道:“于将军千万别误会。”乾隆听了,道:“寿延,既然于将军说了,你就下去试一试吧。”

    左寿延武功如此厉害,乾隆相信他能办得到。左寿延道了声“是”,便走下台阶。到了神弓之旁,左手只一运劲,抓住了弓身,一上抬,此弓却是微微一动。刚才这弓放在这里,只知道这弓有一百五十多斤重,但却不知道它是怎么重法。如今有了直观的感受,也都啧啧称奇。

    见此,左寿延便出了全身的劲,将气聚于左手,将弓慢慢举了起来。脖子上的青筋根根崩出,左手的肌肉似要撑破衣服。一名侍卫递上一枝金钢箭。此箭只是丝丝的一根,但却有四五斤重。

    这套神弓金钢箭果然非同一般,左寿延将箭搭在弦上,正欲使劲一拉,只听咣的一声,由于一泄气,此弓掉在了地上,金钢箭却没有射出去。于漪见了,只在旁哈哈大笑起来。

    左寿延摸了把汗,看来已经使出了全力。乾隆只愣在那儿,这时才知道此弓的厉害。这弓虽有一百五十余斤重,提起来不难。但要拉动弓,并射出箭去,没有五六百斤力气,实难办到。

    于漪道:“皇上这该相信了吧?”乾隆抖了下神,笑道:“这弓果然厉害,可不知于将军你是如何使用?”

    乾隆心想:“这弓连左寿延都无能为力,于漪已经六十有几了,即使当年能拉出此弓,如今拉不出,也是白费。”

    于漪心想:“也该自己显显身手的时候了。”于是舒了舒筋骨,走到弓旁。只见他双腿微一下蹲,左手猛的一握弓,一提气,已经把弓拿了起来,竟是毫不费力。

    只见他一搭箭,右手一拉弓,咯咯作响,巨大的弓柄已被拉弯,箭头对着大殿外的天空。随着一声大叫,只听嗖的一声,金钢箭却似一条闪电,消失在众人面前,飞到天际之外。众人无比惊讶的望着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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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想他们同朝为官几十年,只听说过于漪靠此箭百战百胜,却没有亲眼见识过这箭的厉害。这回见了,却傻了眼。众人正欲夸奖时,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众人又把目光投到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名侍卫紧张的跑了进来。乾隆问道:“出了什么事?”那人吱吱唔唔的,半天才讲出话来,道:“西边的山被于将军一箭给射倒了!”众人一听,顿时哗然无比,只在心底捏了一把汗。

    于漪只觉兴奋,因为自己的绝招,又替自己争回了面子。此时,弓一直握在手中,这才放了下来,脸却一点也没有改色。他道:“此弓力拔山河,此箭无坚不摧。有了此神弓金钢箭,纵使那什么卓的有三头六臂,也定死在这箭下。”

    乾隆才从惊讶和恐惧中回过神来,进尔大喜道:“好,于将军果然宝刀未老,功夫不减当年。几年前,当我见到刘伯英刘老将军的时候,对他是暗加佩服。如今,他跟你比起来,简直就是不能相提并论。”于漪也是沾沾自喜。

    乾隆道:“于漪听令!”于漪握着拳,半跪在地上,道:“臣在!”乾隆道:“朕就封你为‘征西大元帅’,带兵三十万,征讨大小和卓。朕要你用此神弓,取下大小和卓的命。”于漪应声道:“臣遵旨!”接过兵权,握在手中,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清军走了,原本就平静的雪峰山,就越发的死寂下来。特别是冰水门,往日的练功场面已不覆存在,场面销然寂静,听不到一丝响动与吵闹之声。

    二狗子妈抱着谭雪凤,站在一旁。巢贺敏抱着武雪龙,跪在祠堂灵位面前。身后仅存的三位冰水门的弟子站在那。其中顾德希、顾振彪身上还留下了包扎过的痕迹,都是窘态。

    祭祀堂上放有灵牌,分里外两层。里层是冰水门历代祖宗及谭捷的灵位,外面一层比里面一层稍微少一个台阶,放的是冰水门第二代掌门武恩的灵位,旁边便是冰水门大师兄谭之川的灵位。在武恩的灵位旁边,紧挨着的就是谭荻芬的灵位。身前是对恩爱夫妻,死后也不分离。

    巢贺敏躬身磕了几个头,心中暗自默念道:“妹妹、之川、阿武,你们放心,等龙儿长大了些,我就会让他学雪龙剑法。等练成以后,替你们报仇,手刃赖皮精及狗皇帝。”说着,又是几个响头。

    武雪龙在巢贺敏的怀中,正咪着小嘴,无忧无虑的享受熟睡的乐趣。想像不到,这么小的孩子,就要背负国仇家恨。

    “雪龙一剑冲天志、二剑翻转望流连”。一位少年在厅上挥舞着剑,粗眉大眼,相貌极是隽秀。看他的年纪,也不过十岁,舞起剑来,却是一点也不含糊。剑招流畅,却不失天性。剑招练至纯熟的时候,可以从一招接任一一招。

    转眼,十年过去了,昔日的武雪龙已经满十岁,刚才练剑之人就是他。巢贺敏在一旁瞧他练剑,看得出神。见他练剑的悟性尤胜乃父,心中无比的欣慰。

    十年了,一个人支持着整个家,实在是不容易。这一点,从她虽然不老的几条皱纹就可以看出。到现在,武雪龙已经练了一个早上了。谭雪凤如今长有一点姿态,身穿白色衣服,头上也结了几根小辫。她端过一碗茶,来到巢贺敏身旁,道:“哥都练了一个早上了,你就让哥休息一下嘛。”巢贺敏见武雪龙练剑甚是用功,十多年来,也都没有偷过懒。今天又是一练就是两个时辰,心中怜惜着,于是也就同意了。随即端过谭雪凤手中的茶杯,在嘴角吮了一下。

    谭雪凤叫道:“哥,娘说叫你休息一下!”武雪龙一听,便连蹦带跳的赶了过来。两人手拉着手,来到厅边的石椅之上。谭雪凤道:“娘整天叫你练武,从早到晚的,你累不累啊?”说着,拿出一条白色手帕,替武雪龙擦去额上的汗水。

    武雪龙回道:“有一点。”谭雪凤偷偷的望了一眼巢贺敏,见她正在品着茶,便低声道:“娘为何要逼你练武?”武雪龙道:“我也不清楚,只要一提起练武,娘的脸色就会变。我想娘这样做,也许是以后,不想我让人欺负吧。”

    刚过一碗茶功夫,巢贺敏又叫武雪龙回去练功。练过半晌,巢贺敏便去做午饭了。只有此时,武雪龙才可以真正的休息一下。

    刚坐了一会儿,只听不远处有人道:“怎么?娘不在,就偷懒啊?”只见三人走了过来,这三人便是冰水门唯一幸存的三个弟子——回头三顾。武雪龙、谭雪凤见了,赶忙喊道:“大叔、二叔、三叔。”三人虽过了十年,可还是一幅孩子气。

    顾德希道:“怎么?练武很辛苦啊?”武雪龙道:“是有一点。”顾泳炎语重心长的道:“龙儿,大叔跟你说,练武要不怕苦,只有多吃苦,才能把武功练好。”武雪龙点了点头。

    顾德希紧接道:“想你三叔我,练武就非常刻苦,在冰水门里也算是武功数一数二的。尤其在回头三顾中,我的武功最高。”武雪龙一听回头三顾,脑袋只犯迷糊,便道:“什么是回头三顾啊?”

    顾德希道:“这回头三顾啊……”正在说话间,大叔顾泳炎、二叔顾振彪再也忍不住,只哈哈大笑起来。顾德希吹牛的气势,一下子就被他们打断了。于是望着他们两道:“唉,你们两个这是什么意思?”两人强忍住笑容。

    二叔顾振彪凑近武雪龙一步,道:“让我来讲给你听。这‘回头三顾’是我们三人共同的外号。除此之外,我们三人还根据自己的特点,各有一个外号。由于我们都姓‘顾’,三个外号的头一个字也都是‘顾’,所以就叫做‘回头三顾’。”

    说着,又不免笑了笑,接着又道:“你三叔的外号叫做‘顾此失彼’,意思是讲,他讲话不经过大脑,做事没有分寸,老是记住这个,忘了那个。该讲的话不讲,不该讲的话,却讲得最多。所以叫做‘顾此失彼’,明白了吗?”说话间,拍着武雪龙的肩膀笑了笑。

    顾德希在旁听了,只不高兴。忙又拉过武雪龙道:“龙儿,你别听人二叔瞎说。其实,你二叔这人也没有什么,只会自我欣赏。他也有个外号叫做‘顾影自怜’,意思是经营常回头看自己,开始骚包起自己来。”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都讲对方的缺点,而夸自己的优点。武雪龙在旁听了,是一愣一愣的。这时,顾泳炎道:“你们两个就别吵了。”

    顾泳炎是回头三顾中年纪最大的,平时虽和其他两人一样调皮,只不过,做起正经事来,却非常认真,遇事也顾得上前因后果。顾德希、顾振彪一听顾泳炎吆喝,讲话之时顿时戛然而止。

    谭雪凤笑问道:“那大叔,你的外号是什么?”武雪龙应和着:“是啊,是啊。”刚才吵得是面红耳赤,双双都不再说话的顾振彪、顾德希两人,此时却配合的非常默契。顾振彪拉过武雪龙一步,偷笑着低声道:“你大叔的外号叫做‘顾名思义’。”武雪龙见二叔讲大叔的外号时,笑得如此诡秘,不知他要讲什么。

    顾德希接道:“‘顾名思义’,就是从他的名字里就说明了一切。”武雪龙心里只犯迷糊,怎么从名字中就可以说明事情?顾德希见武雪龙疑惑之心顿起,讲起事情来也特别兴奋,道:“你大叔的名字叫做顾泳炎。‘泳’就是游泳,‘炎’就是炎热的夏天。意思是,你大叔夏天只顾游泳,什么事情也不想做,有时兴头上来,就是在大冷的冬天,也要到结冰的水中,砸开一个小口来,进去游一游。”

    武雪龙、谭雪凤根据三叔顾德希所讲的话,想像着大叔顾泳炎冬天游泳的情景,都心想:“难道他不冷吗?”顾德希说完,只在一边偷笑个不停。看来,刚才解释给武雪龙听的事情,定是他自己胡编乱造出来。这时,正为自己过人的应辨能力而自喜三分。

    顾泳炎道:“你们两个少在孩子面前劲吹牛,如果龙儿学上你那套,那他才是惨了。”武雪龙问道:“既然你们说武功很厉害,不如现在就耍套剑法给我看看,也好指导指导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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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众人听了,顿时一愣。想他们只会吹牛,武功却是差劲,耍起剑来又不伦不类,定要给武雪龙笑话。现下他们三个各吱唔了一下,都借各种理由离开了。

    三人只会吹牛,一讲起真事来,谁也派不上用场。这时,巢贺敏叫道:“开饭了。”练了一天了,肚子早就饿了,一听招唤,便一溜烟的赶了过去。

    村里的乡亲们常会来这里看武雪龙练武,每当巢贺敏不在,武雪龙偷懒的时候,乡亲们就会充当母亲的角色,批抨武雪龙,督促他练武。武雪龙心里也不知道,他们为何会这样?

    每年的三月十四,巢贺敏就会带着武雪龙们在祠堂前祭拜,每当孩子问起灵位上的几人,巢贺敏都会以诸多理由推辞。说到一定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他们。每到这里,冰水剑的寒气也越加的逼人。

    除此这外,巢贺敏每天都要为每一个灵位擦拭,以免灵位上沾上了灰尘。因此,虽过了十年,可灵位上看上去却如新的一样。相反,冰水剑巢贺敏却从来不让人碰,更奇的是,近十年来,冰水剑却是一点灰尘也不沾,依旧唤发出耀人的光彩。

    巢贺敏也照常这个时候,要到门口烧纸、烧香。十年来,有许多事情不明白的武雪龙、谭雪凤两兄妹,只想弄个清楚。见巢贺敏走了出去,两人对望一眼,武雪龙便上前准备拔剑。

    由于个头不够高,于是就搬来了一把椅子。谭雪凤紧跟其后,武雪龙一踏而上,谭雪凤在一旁盯哨。武雪龙伸出右手,握住剑柄,正欲拔出。突然,只觉一鼓寒流穿透全身,随着血脉运行着。谭雪凤的手扶着武雪龙的腰间,也似乎有同感。

    由于这么一惊,谭雪凤也忘了自己把风的事。巢贺敏烧完纸转过身来,见他们正在动冰水剑,心中顿是一惊,立即赶了上去,骂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谭雪凤这时才想起自己要盯哨,可被寒流一怔,却什么话也讲不出来。

    武雪龙站在椅子上,本来就不太稳,被巢贺敏这么一惊,一时失去了重心,“唉哟”一声,摔在了地上。谭雪凤被武雪龙这么一带,也顺势一屁股坐地了地上。巢贺敏不但没有上前来扶,反而抓起武雪龙的手腕,便用力打他的屁股,嘴里说着:“谁叫你动那把剑的?我从小就告诉过你,那把剑谁都不准动。你为什么不听?”谭雪凤眼泪哗的一下流了下来,哭着道:“娘,不要打了。你就饶了哥吧?”说话间,双手还不停的扯巢贺敏的手。

    武雪龙也求饶道:“娘,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巢贺敏这才慢慢的放开了武雪龙,并且还罚他们两个今晚不许吃饭,并且在柴房思过。其实,巢贺敏的心里却流着泪,刚才打武雪龙的那一阵,看着他哭泣的样子,那就像打在自己身上一样。不过,巢贺敏知道,定要他们吸取教训。因为,这冰水剑对武功弱者来说,是不能碰的。以武雪龙这点功夫,给他冰水剑,为时尚早。如果他拿了此剑,时间一长,就会身中寒毒而死。连谭之川都配不起此剑,更何况武雪龙才十岁,毫无内功底子。

    已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武雪龙和谭雪凤两人在柴房之中,肚子自然是饿了。可巢贺敏罚他们今晚不准吃饭,不知道这晚,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晚上的饭桌上只有巢贺敏,以及回头三顾他们。回头三顾如今已是孩子的叔叔了,武雪龙、谭雪凤既然叫他们叔叔,也就不能让他们两个今晚饿肚子。可是又不能让巢贺知道,众人不约而同的,偷偷剩下今晚所吃的食物。

    众人自以为自己已是非常小心,可三人今晚异样的表现,巢贺敏怎会看不出他们三人的这点计谋,她便开门见山的道:“你们三人准备饭菜,是不是想拿给龙儿他们俩啊?”三人顿时一愣,嘴里含着饭菜,各自有各的为难表情。

    巢贺敏接着道:“要拿就多拿点,孩子们也都饿了。”三人又是一愣,而后各各喜笑逐颜开起来。本来以为巢贺敏会连自己一起罚,听她这么一说,各各都从桌下拿出刚才偷放的东西,顺便又从桌上夹了些菜。而后三人转身就准备走。

    巢贺敏道:“不要说是我叫你们拿的。”三人异口同声“哦”了一声,便消失在眼前。其实,巢贺敏不是不关心孩子,刚才想到自己在吃饭,可龙儿、凤儿却在柴房饿着肚子,心里是非常伤心。见回头三顾正在偷偷的准备饭菜给孩子吃,马上就露出了做母亲的慈爱。她对孩子如此严历,也说明她太重视孩子,在孩子的身上投入的希望很大。

    两孩子在饿的时候,鼻子就特加的灵。回头三顾刚到门外,他们便以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两人忽的从板凳上站了起来,见三人一开门,便道:“大叔、二叔、三叔,你们拿什么东西来了?”大叔顾泳炎道:“当然是你们最爱吃的东西了。”

    谭雪凤嘴甜道:“我就知道,三位叔叔最疼我们,一定不会让我们饿着的。”说话间,两人已经接过了饭菜。两人显然已经是饿坏了,一拿到吃的,便狼吞虎咽起来。只片刻功夫,就已将饭菜一扫而空。

    刚才肚子饿,只想添饱肚子。如今肚子是饱了,便有力气想其他的事了。武雪龙问道:“三位叔叔,那冰水剑到底是如何厉害的武器?娘为何不让我们动那剑?”回头三顾只一怔,巢贺敏曾经盯属过他们,未到一定时期,不能向孩子提起以前的任何事情。现在武雪龙问了,三人只觉为难。顾德希平日里话最多,脑子转的最快,鬼主意也多,此时却全然用不上,只道:“没有什么,只不过是普通的一把剑,有什么啊?”武雪龙又问:“不对,刚才我握剑柄的时候,突然感觉有刺骨寒气进入全身各处,身体似要冻结在了一起。”谭雪凤也道:“是啊,刚才我碰了一下哥,也是这种感觉。”

    顾德希连连摆手道:“我不知道,我也没碰过那把剑,我怎么会知道?”转尔话题一转:“你问二叔,他最清楚了。”这时,脑子转的倒挺快,一下子就把包袱扔到了顾振彪的手中。武雪龙、谭雪凤一听二叔顾振彪知道,赶忙拉着他的衣袖追问。

    顾振彪不知该如何,见大叔顾泳炎在偷笑,忙道:“这件事你们应该问大叔,他是我们的老大,自然什么事都知道。”武雪龙、谭雪凤只觉有理,转眼又把目标盯在了大叔顾泳炎的身上。

    可顾泳炎想把包袱推到别人的身上。就这样,三人推来推去,两孩子又是死缠烂打,似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念头。一阵喧闹之后,回头三顾也觉在孩子面前没有了面子。平日里在孩子面前吹牛,说三人不但武功了得,而且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世上之事,没有一样是三人不知的。如今其他先不论,就连这天天放在家中的一把宝剑也不知道,不是说明平日在孩子面前都是撒谎了。

    想到这里,顾德希心里着磨着:“龙儿既然问的是剑,自己只要告诉他这把剑的前前后后,不泄露其他的东西,也未曾不可。”于是便道:“好了,好了。说了,说了。”武雪龙、谭雪凤一听顾德希要说了,这才放开了手。

    顾德希见孩子两双眼睛正渴望的盯着自己,于是松了松嗓子,坐了下来。道:“那冰水剑是用千年冰石打造而成,寒气逼人,没有一定武功修为的人,是不能碰的,否则会中寒毒而死。”武雪龙一嘀咕:“怪不得,早上我握剑的时候有那种感觉。”于是问道:“那谁用过此剑?又是谁铸成此剑?”武雪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顾德希傻了眼。可已经讲了开头,就不能不讲。

    顾泳炎做事稳重,见武雪龙尖锐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只怕顾德希会说漏了嘴,便在他耳边低声道:“不要再说了。”听顾泳炎一提配,顾德希才回过神来。望了顾泳炎一眼,而后便不再讲。

    见到回头三顾神神秘秘的,武雪龙、谭雪凤好奇心顿起,便越发的想知道。于是扯着顾德希的衣服,讲一些刺激他的话。顾泳炎一直在旁提醒:“不要说,千万不要说。”此时,顾德希兴头即起,老毛病又犯了,只想在孩子面前多威风一下,道:“干嘛不说,孩子有好奇心是自然的,我们不能磨灭了孩子的这种天性。”转而对武雪龙道:“是不是?”武雪龙微笑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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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顾德希接着道:“这千年冰石是从雪峰山找到的。”于是,便把太师父为何要去雪峰顶,而凑巧找到千年冰石,铸成冰水剑的事,说了个遍。

    一听为了这剑,还有这样的遭遇,武雪龙的心中只是难过,接着又道:“这么说,那剑便从来没有人用过了?”刚才讲得正在兴头上,见武雪龙又来了问题,顾德希也就接着回答道:“那倒不是,我们的师父,也就是你们的太爷爷,太外公用过此剑。”

    武雪龙一听,哗然道:“太外公真是厉害,恐怕全世界,只有太外公一个人配得起此剑了吧?”顾德希不屑一顾的道:“除了你太外公,还有人用过此冰水剑。”武雪龙赶忙问道:“他是谁?”两人越问越投入,在旁的顾泳炎只觉味道越来越不对劲,只想出言想阻止。顾德希道:“那人就是你爹……”这时,顾德希也觉说漏了嘴,赶忙用手挡住嘴巴,呆在那儿。顾泳炎想拦,却没有拦下来,只叹了一口气。

    武雪龙从小到大都不知道父亲是谁,如今听顾德希提起,一时激动不已,忙问道:“我爹,我爹是谁?”从小就没有爹的龙儿、凤儿,似乎早已习惯了。可如今,顾德希一提起,两人却非常想知道。

    顾德希赶忙茬开话题道:“当年,我和师父一起上雪峰顶去采雪峰草。”武雪龙一听到雪峰草这个新鲜事物,赶忙又问:“雪峰草是什么?采它干嘛?”顾德希接着道:“那雪峰草是奇草,很难找到,要千年才长一株。人吃了以后,有病的人马上痊愈,没病的人,功力也能增加数倍。而且,还可以配用那把冰水剑。”

    武雪龙一听这草如此神奇,心里只是向往,对刚才提到自己爹的事,早以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顾德希见有了起色,于是又高兴的道:“后来,我们无意中碰到了雪熊。”“雪熊”的出现,又给了孩子追问的目标。武雪龙、谭雪凤两兄妹只瞪大了眼睛,仔细听着。

    顾德希又道:“后来,师父用冰水剑,才将那雪熊打退。”说完,见两孩子又好像对雪峰山很向往似的,怕他们哪天嚷着要去。于是便吓唬道:“那雪峰顶可是个危险的地方,那上面什么怪物都可能出现。一旦碰上,那可就糟了。可话又说过来了,那雪峰顶的景色倒是美丽之极,简直是个世外桃源,今生能上去一次,也是不枉此生。”

    武雪龙只“啊”了一声,他似乎对雪峰顶产生了一种向往,有一种想去的感觉。顾德希本来是想讲狠话吓唬吓唬这两个孩子,可自己的外号就是“顾此失彼”,顾到了这个,又忘了那个,心里只怪自己笨。”

    二叔顾影自怜顾振彪见顾德希就是改不了顾此失彼的毛病,见他一下子把许多不该讲的事,都讲了出来,只怕讲下去,他可要什么话都说了。于是赶忙道:“还在讲,等一下让大嫂知道了,连你自己也得遭殃了。”顾德希一听,赶忙收拾碗筷,离开了柴房。

    武雪龙背靠在稻草之上,从窗口望着升在半空的月亮出神。谭雪凤问道:“哥,你在想什么?”武雪龙却反问道:“妹妹,你想去雪峰顶吗?”谭雪凤刚才听三叔顾德希讲得美伦美幻,心中和武雪龙一样,对雪峰顶似有向往,想去看那雪峰顶的美丽景色。两人望着月亮,似乎在想着什么,又似乎走了神,只眼眨都不眨的,呆呆的望着。

    又是一天,武雪龙拿着剑,已经练了一上午。“龙儿,吃饭了,先别练了”。巢贺敏在大厅旁叫着。武雪龙答应一声,收起了剑,伸袖擦了额头的汗水,半跑着过去。

    回头三顾早已坐在桌边,就等着开饭。巢贺敏盛起一碗饭来,递到武雪龙身边,道:“龙儿,吃过午饭之后,你自己练功去,娘出去有事。”说话间,巢贺敏便向门口走去。

    武雪龙“哦”了一声,接着端起碗,便狼吞虎咽起来。要说虽练了一个早上,也不至于饿成这样。而且平日都是如此,为何今日却变了个样。转眼一瞧谭雪凤,见她也是如此,心中正值呐闷。

    只一会儿,武雪龙便吃完了饭。由于吃得太快,嘴里还含着一大口正嚼着。大叔顾泳炎问道:“龙儿、凤儿,你们今天怎么吃得这么快干嘛?难道你们有事?”武雪龙猛得咽下了那口饭,道:“哦,我去帮一下我娘。”说着,向谭雪凤使了个眼色,便跑出门去。谭雪凤道:“我也去。”便随着跟了上去。

    大叔顾泳炎笑道:“小孩子就是贪玩,这下子,中午又可以偷懒了,这真有点像我们当年。”顾振彪、顾德希根本没有理会,正抢购着桌上的菜。大叔顾泳炎一回神,见桌上的红烧肉已经被吃了一大半,而后赶忙动筷子,加入到了疯狂抢购的行列。

    武雪龙、谭雪凤走出门外,却是延着去雪峰顶的道路前进。原来前些天听了顾德希讲雪峰顶的美丽景色,两人都说好,找机会要上雪峰顶去看一看。刚好,今天巢贺敏有事出去,也就给了他们机会。

    这时正值春季,可道路上的雪,却没有要溶化的迹象。武雪龙、谭雪凤在雪地上行走,一串脚印只逼上山顶。积雪很深,路又很滑,行走自是不便。只到半山腰,两人有些累了,嘴里呵着白气,回头观望。

    一幅山水画映入眼帘,冰水初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晶莹剃透,真是美不胜收。抬头看那雪峰,似白玉雕成似的,越发显得白透。见到这美丽的景象,两个孩子充满了力量,刚才的倦意,在无形之中一挥而去。半山腰就如此美丽,更难想像,到了山顶会有如何惊人的景象。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顶部。正如顾德希所说,雪峰顶是个世外奇境,似乎从顾德希的只字片语中,很难把如此仙境,形容的十全十美。在山顶上望山峰,却别有一番滋味,越发显得美丽。

    两人深深的吸了口气,只觉心情舒畅。两人伸袖擦拭不干寂寞而出来的汗水,只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欣赏这世间美景。见旁边有一块石头被白雪覆盖,武雪龙低身,用手抹去石头上的雪,便一屁股坐了下来。

    旁边还有一块,武雪龙一边擦拭,一边对谭雪凤道:“妹妹,过来坐下,先休息一会儿。”谭雪凤走了过来,可那积雪下面的好像不是石头,而是酷似石头,又似蘑菇的黑色东西,模糊的样子,看上去很恶心。

    武雪龙突发其想,道:“这会不会就是三位叔叔所说的雪峰草?”谭雪凤仔细瞧了瞧,见那东西的模样、形状跟回头三顾讲得,确实十分相似。武雪龙用双手彻底的弄干净那东西上的雪,而后双手紧握住它的根部,一用劲,拔了下来,握在手中,突感暖意。

    谭雪凤坐在武雪龙的身边,两人被这向往以久的世外桃源所吸引。一阵自我陶醉之后,才又想起了手上的雪峰草。

    听顾德希所说,这雪峰草不但能治百病,而且还可以增加功力,有机会配戴冰水剑。武雪龙听说那冰水剑的厉害这后,便想有一天能使用。如今有幸得到雪峰草,只要吃了它就行了。可又听说,这雪峰草千年才长一株,在几十年里能出现两株,已经是不错了。如今又在无意中发现,世事怎会如此巧合?虽然心里矛盾丛生,但武雪龙还是下定决心馋一馋这雪峰草。

    武雪龙张开小嘴,咬了一口。开始不敢嚼,只含在嘴里。可后来却忽感苦中带点甜,也不是那么难吃,而后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武雪龙道:“妹妹,没想到这东西吃了起来,还有些味道,你要不要?”谭雪凤对武雪龙的话将信将疑,不说别的,就看它那个样子,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吃呢?谭雪凤只婉言谢绝了。

    武雪龙越吃越香,只一盏茶的功夫,就将雪峰草吃进肚子里了。突然,他觉得全身都被暖流所包围,精力只觉充沛许多,丹田似有股气聚集在那儿。在这冰冷的山上,不但毫无一点冷意,反而全身热得出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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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两人依偎在一起,陶醉在这白茫茫的雪海之中。突然,两人看到不远处的天空有一只酷似乌雅,但又不确定。接着只听一声鸣叫,听上去跟乌雅的叫声一模一样。它全身雪白如银,体态可人。它的那双翅膀有一米多宽,他就是雪峰山独一无二的雪乌雅。

    它在雪地之中,有如一片白云在无劲的翱翔,美丽之极。可一转眼,又不知了去向。两人也没有太在意,看得入了神,只觉天地一色,似乎伸手即可触及天空。不知是低头还是抬头,都分不清村子与天的分界线。

    正在寻思的时候,突然只觉地上有震动感,而后越来越近,转眼已在背后。两人不约而同一起转身,顿时一惊,只见一只大白熊,正张着大嘴,挥舞着双手,在咆哮着。声音有如睛天霹雳,体态尤似一座小山。两人吓的猛从石头上站起,忙往后退。而那雪熊却一步,便把他们刚才坐的石头踩得粉碎。两人这才想起,顾德希所说的那只可怕的大雪熊。此时也没有多想,两人只手牵手逃跑着。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回头三顾吃过午饭,正在闲聊,巢贺敏便从外面回来了。她到了大厅,见武雪龙没有在练武,心里只是一气:“自己临走的时候告诉过他,要好好练武。可只离开了一会儿,他就偷懒。”可是里里外外找了个遍,就是没有找到。此时从愤怒转为担心,见回头三顾坐在石椅上,便问道:“龙儿到哪儿去了?他怎么不在练功?”

    顾泳炎奇怪道:“他们不是跟你一起出去的吗?”巢贺敏只觉莫名奇妙,心道:“自己明明叮瞩他自己在家练功,何况自己又没见到过他。”顾影自怜顾振彪道:“这就怪了,你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跟去了。如今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他们没到你那,那又会去哪了呢?”

    正在着急时,顾德希一想,道:“难道……”大家齐问:“什么?”顾德希很不想讲,可是又担心武雪龙与谭雪凤真会出什么事。便道:“他们会不会去了雪峰顶?”巢贺敏听了以后,性情大变,神色紧张的道:“雪峰顶?他们怎么会知道的?”巢贺敏对着顾德希逼问。

    顾德希不好意思的道:“都是我不好,是我一时说走了嘴。”巢贺敏吆喝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啊!”顾德希道:“前几天大嫂罚他们俩不准吃饭,让他们在柴房思过,我们三人给他们俩送饭的时候,不知是谁起了开头,我们便说起了武掌门的事。后来,我赶忙把话题茬开。可龙儿、凤儿死缠烂打的,就非得知道不可。我以为他们只是好奇,所以……”

    话没说话,巢贺敏接过道:“所以,你就跟他们说雪峰顶的事了?”顾德希低下了头。巢贺敏的眼里开始闪出泪水来:“想那雪峰顶有大雪熊,以及其他怪物,谭爷爷功夫那么好,都死在雪熊的掌下。如今,他曾孙子又……如果龙儿有什么不测,我怎么向他死去的爹娘交代?”想着,两行泪水顺着脸颊,只斜斜的挂在下巴周边。

    顾泳炎道:“或许他们现在还没有碰到雪熊,我们马上去找他们。”说完,四人便奔出大厅。到了大门口,巢贺敏忙转身回屋,拿下冰水剑。巢贺敏不会武功,握剑便觉刺骨寒气。可她知道,只有这把剑能对付雪熊,现下也没有多想,只奔出门去。

    回头三顾见巢贺敏回头拿冰水剑,心中一惊。顾影自怜顾振彪道:“大嫂,这剑会要了你的命的。”巢贺敏道:“只要龙儿他们没事,那又算得了什么?”说话间,四人已经向雪峰顶赶去。

    从头到尾,巢贺敏都没有提起过自己的女儿。不是说巢贺敏不疼爱自己的女儿,而是自己答应死去的妹妹、妹父,要带大武雪龙,如果武雪龙就这样死了,那么以后,哪还有脸去见他们。现在只希望两人没事,万一有事的话,也宁愿凤儿待龙儿去死。子女是父母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巢贺敏怎么不疼?

    只一会儿功夫,冰水剑便无情的侵蚀着巢贺敏。她的脸色也如白雪一样,毫无血色,身体渐渐的开始僵硬起来。可那冰水剑似乎毫不留情,依然寒气逼人。渐渐的,他们看到了武雪龙和谭雪凤走时留下的脚印。虽然已被大雪淹没了,但还是能看得出来。

    四人一起延着脚印找去,一路走一路喊,神情极是紧张。这方圆几十里都寂静无声,希望他们能听得见回声。

    武雪龙、谭雪凤一路跑着,那雪熊却不慌不忙一步一步紧跟,只震得地动山摇,积雪阵阵往下滑。谭雪凤体力不支,多次摔倒,可武雪龙却始终没有放开她的手,扶起她又继续跑。只见不远处有一棵大雪松,心里只一个念头:“爬到树上去。”转眼已到树的身边。

    武雪龙对谭雪凤道:“你先爬上去。”谭雪凤害怕不敢爬,又担心武雪龙。武雪龙道:“别害怕,我是练武之人。”说着,就自己做阶梯,让谭雪凤先上了树。眼见雪熊在身后猛出一掌,向武雪龙打了过来。武雪龙顺势爬上了树,雪熊的那一掌,只落了空。雪熊虽大,可比起这参天大雪松来说,可就逊色了不少。不管雪熊在下面如何挥舞着双掌,可就是勾不到。见到这个情景,武雪龙和谭雪凤这才松了口气。

    正在此时,雪熊正用它那力拔千斤的双掌,击打着雪松。这雪松虽粗又大,看上去已有几百年的光阴,可被雪熊这几经一震,也是摇晃不已,树上的积雪也随震动掉落一地。幸归武雪龙和谭雪凤抱住一根稍细的树杆,才没被这巨大的攻击力震落。

    再经几次碰撞,雪松的根部周围明显有松动的感觉。眼见支持不了多久,可谁也没想到,在雪松身上的一个洞里,却住着一只小雪乌雅。本来在洞中安静的休养,可被这巨大的震动声音所惊醒,害怕的叫着,从洞口爬了出来。

    好像便是刚才那雪乌雅的孩子。它身子很小,不过手掌那么大。眼睛眯着,半闭半开。腿脚胜是不便,一双翅膀拍打着,保持平衡。只听一声鸣叫,那大雪乌雅正从远处飞了回来。

    武雪龙心里祈祷道:“你可千万别掉下去,要等你父母回来才好。”想着想着,那小雪乌雅便从洞中越爬越出,一失去平衡,一头从树上摘了下来。武雪龙忙伸手去接,可那小雪乌雅在空中拍了拍翅膀,略微向上浮了一下,便又掉了下来,从武雪龙的手中一擦而过。

    武雪龙一慌,也跟着摔了下去。由于谭雪凤的手一直跟武雪龙牵着,武雪龙这么一摔,也把谭雪凤带了下去。武雪龙先是落地,谭雪凤只一头扑在了武雪龙身上。由于武雪龙脸朝下,在地上一划,划出了几道血丝来。冰水一吸,便痛的难忍。那小雪乌雅掉在地上,似乎也意识到了危险的存在,只不停的踱着步。雪熊离小雪乌雅只有几寸,只一抬脚步,眼见一脚就要将小雪乌雅踩死。

    武雪龙想上前救小雪乌雅,可速度怎么赶得上雪熊。心道:“刚才那么坚硬的石头,也被它一脚踩碎,看来这小雪乌雅一定是没救了。”正在这时,那两只大雪乌雅已经飞到了眼前,迎面向雪熊打了上去,顿时将雪熊的上下两路照了个严严实实。

    大雪熊挣扎着身子往后一退,那一脚才没有踩下去。武雪龙这时才放开谭雪凤的手,身体一跃,赶忙探上前去,双手齐伸,小心翼翼的救过小雪乌雅。退了退,回到了谭雪凤的身边。

    谭雪凤痛惜它,怕它赤身裸体的会冻着,于是从怀中拿出手帕,包在小雪乌雅的身上,生怕它会冻着。其实,雪乌雅生在这苦寒之地,早已习惯。虽然身上的羽毛还没长齐,但要想冻着它们,那显然也是不可能的。小雪乌雅的爹娘依然将雪熊照了个严严实实,连它的视线也给挡住了。

    雪熊挣扎着往后退,由于视线被遮住,只显然有些烦躁,双手在眼前一个劲的挥舞着,将两只雪乌雅赶了开去。那两只雪乌雅在空中划了个圈,而后又飞了回来。用嘴、爪、翅膀一前一后,胡乱拍打、啄抓。雪熊前后难以故及,身上手上,多处被啄伤。

    忽然,雪熊双掌一伸,抓住雌性雪乌雅的双脚,那只雌雪乌雅只拍打着翅膀想挣脱。雪熊猛的往地上一扔,那雌雪乌雅便顺势砸在了雪地之上。还好积雪较深,伤势还不是很严重。一双翅膀一挥,又飞了起来。

    雪熊转过身去,对付正在自己后脑门啄的那只雄性雪乌雅,只一掌打了下去。那雄性雪乌雅受了一掌,顺势往地下落。还没落地,只翅膀一挥,反而又迎面攻了上去。以至被雪熊连打数掌,只打的全身五脏惧裂,掉在了雪地之上,再也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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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那雌性雪乌雅见雄性雪乌雅死了,激动到了极点,更加使劲拼命,在雪熊的后脑猛啄。雪熊的后脑被啄出一个小洞来,血渗透了后脑周围的毛囊。雪熊疼得厉害,猛得转过身来,准备反攻。正巧,这一下子,那雌雪乌雅一口啄在了雪熊的右眼。只听雪熊一声痛苦的嚎叫,整只右眼便被雌雪乌雅啄了下来,刁在了嘴上,鲜红的血,从右眼眶中淌了出来。

    雪熊开始发狂,挥舞着力拔千斤的双掌,猛的在雌雪乌雅身上就是重重的几掌。这几掌已经使出了全身的劲道,只打得雌雪乌雅一头摘在雪地之中,吭也没吭一声,只趴在那。雪熊也疼得无心再恋战,转过身去,只向远处跑去。倾刻,已消失在白茫茫的天际之外。

    正巧,巢贺敏及回头三顾延脚印一路找上来,忽见那只受伤的雪熊迎面跑了过来。众人都已知这雪熊的厉害,不敢与之对抗,纷纷矮身躲到一边。雪熊失去了一只右眼以后,精神失常,却不知道有人正躲在身边,只竟自向更远处跑去。雪熊的鲜血从眼眶中淌出,在白雪的映射下,四人都看得清楚。

    顾影自怜顾振彪道:“那雪熊的右眼好像瞎了?”四人都觉奇怪,在这雪峰顶上,谁还能对这身体魁梧的雪熊产生危险呢?巢贺敏一个念头在脑袋中闪过,紧张的道:“龙儿可能有危险!”说话间,四人已经起身,向雪熊来时的方向赶了过去。

    雄雪乌雅在雪熊的猛烈攻击下已经死了,雌雪乌雅却尚有一口气在。它望了一眼抱在谭雪凤手中的小雪乌雅,然后两只翅膀拍打着地面,半飞半爬到了雄雪乌雅的身边,只是惨叫几声,似乎一滴眼泪夺眶而出,掉落在积雪之上,而后身体一软,躺在雄雪乌雅的身上,和它死在了一块。

    一开始,谭雪凤用手挡住了小雪乌雅的视线,免得让它看见父母的惨状。可自己见了也伤心不已,右手不知什么时候,只顾擦拭眼泪,正巧让小雪乌雅看见了双亲死在眼前。

    小雪乌雅只嘎嘎的叫了几声,从谭雪凤的手中挣扎开来,挥动着它那尚未发育成熟的翅膀,就想往双亲那爬。可是事与愿违,身体尚未发育,一路走只一路颠。见此,谭雪凤上前扶起小雪乌雅,把它带到了双亲的身边。

    如此,小雪乌雅叫的更加凄惨、可怜。此时的内心感受,似乎和人并没有什么两样,两只眼中充满了泪水。谭雪凤一个姑娘家,只为这情景流下泪来。

    武雪友脸上受伤,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可是见此,也为之酸。只听几声喊叫之声:“龙儿、凤儿!”巢贺敏及回头三顾在不远处,边叫边找寻着。武雪龙和谭雪凤似乎也听到了叫唤之声,开口应道:“娘,娘。我在这儿,在这儿!”

    巢贺敏及回头三顾听到答复声,放眼望去,只见武雪龙和谭雪凤正在前方不远处,心里是一喜,稍微放下了些心,而后赶忙向他们那儿跑了过去。见到武雪龙和谭雪凤站在自己眼前,巢贺敏一时竟也说不出话来,又是哭又是笑;又是喜又是怒;又是骂又是亲又是打,形态各异。

    见到他们两人身上都沾上了白雪,武雪龙的左脸上有几道血痕,谭雪凤手中抱着一只小雪乌雅,地上躺着两只大雪乌雅,看样子已经死了。巢贺敏便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这样?你的脸怎么了?”说话间,脸已经像白雪般毫无血色转为铁青,而后便仰头倒去。

    顾此失彼顾德希只在巢贺敏身旁,这时却眼明手快,顺势接住了她。巢贺敏右手一松,冰水剑已经落到了积雪之中。顾德希身子一矮,二话没说,便背起巢贺敏向山下赶。其他几人赶忙跟在了后面。

    武雪龙走着,又转回走到大雪乌雅的身边,再次望了一眼。正欲转身的时候,发现巢贺敏掉落的冰水剑。只想起巢贺敏说过,自己不能配用这把剑。可见他们已经走出了十几米,总不能把剑扔在这里,于是伸手捡起冰水剑,小跑着就跟了上去。

    这时,顾泳炎发现武雪龙不在身边,转过身来,见武雪龙从后面赶了过来,手中握着冰水剑,却面不改色心不跳,心中只觉奇怪,问道:“龙儿,你怎么……”说着,两条眉毛皱到了一块。武雪龙以为他在问自己,怎么又拿冰水剑?于是赶忙解释道:“哦,我见这剑掉在那儿,所以我就捡了回来,免得到时候你们找不到。”

    顾泳炎道:“不是,我是问你不冷吗?”顾泳炎没说之前,武雪龙也并未觉察到,经他这么一说,才似乎感觉到。心中疑云顿起:“前几天握这把剑的时候,只觉全身如冰冻似的。可是今天不但没有一点冷的感觉,想反却有点微热。”见其他人已经走出了很远,也担心巢贺敏的伤势,便没有再想,快步的跟了上去。

    上山的时候,走起路来比较因难。此时下山,倒显得容易了许多。只半个时辰,便已回到了冰水门。顾德希一路直奔巢贺敏的房间,把她放在了床上。大家都围在了她的身旁,此时也只有担心的份,却帮不上忙。

    巢贺敏的脸上渐渐的转青为黑,虽然在她的身上已经盖上了数层棉被,可她却没有任何起色,依然是全身冰凉。武雪龙和谭雪凤在一旁泪如雨下,回头三顾也感到难过,看样子,巢贺敏生还的机会非常小了。

    武雪龙哭着问道:“娘怎么会这样?”顾泳炎道:“你娘知道你偷偷的去了雪峰顶,怕你们会遇到雪熊,可能会有危险,可只有冰水剑能对付雪熊,于是就拿起冰水剑,上雪峰顶去找你们。可是那冰水剑是千年冰石打造而成,在苦寒之地已经收潋了一定的寒气,没一定内功底子的人是不能碰得,不然会反受其伤。可大嫂又不会武功,为了救你们,宁愿受冰水剑所伤。如今已是……”说着,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武雪龙听了,心中无比激动,双手握着巢贺敏的手哭喊道:“娘,你醒醒……你醒醒……娘,都是我不好,今后我一定好好练功,不再偷懒,不再惹你生气了。”此时,大家惊奇的发现,巢贺敏的手上冒着热气,一直延伸到全身各处。脸色也不再那么难看,渐有点血色。大家都瞪大了眼睛,也不知这其中的原因。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巢贺敏的身体只微微的动了一下,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大家目不转睛的望着巢贺敏,只见她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顿时一喜。刚才还泪流满面,如今又突然喜笑颜开,笑中自然还留着泪水。

    武雪龙和谭雪凤道:“娘……你没事啦?”巢贺敏一睁开眼,见大家都围着自己,又是哭又是笑,心中只觉奇怪。见武雪龙完好无损的依偎在自己身边,高兴的伸手抚摸着他的脸,替他揩去留在脸上的泪水。一回过神来,只觉有一股奇怪的暖流,源源不断的向自己的体内输送,而至全身。见这暖流与龙儿有关,便问:“龙儿,你没事吧?”

    顾泳炎对巢贺敏道:“你没事了,就好了。”巢贺敏听了,似乎自己上山以后,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可如今自己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便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啦?”顾泳炎道:“大嫂为救龙儿,冒死带冰水剑上山,后来受寒气侵蚀,昏迷了过去。可不知怎的,就奇迹般的醒了过来。”

    巢贺敏愣了愣,似乎想起了什么事,着急的道:“冰水剑,冰水剑呢?”便左顾右盼的找寻起来。看见巢贺敏着急的样子,武雪龙马上拿起冰水剑,道:“娘,剑在这。”巢贺敏看到冰水剑,心情顿时平静了些。

    见武雪龙握着剑,巢贺敏赶忙道:“龙儿,快放下剑,那剑危险!”说着,就已经夺过武雪龙手中的剑,赶忙放到一边,双手抚着武雪龙的脸蛋道:“没事吧,啊?”武雪龙只是笑了笑。巢贺敏此时抚着武雪龙的脸,只觉刚才使自己恢复的暖流重现,心中只是呐闷:“怎么会这样?”

    见巢贺敏疑惑之心丛生,武雪龙便一五一十的,把在雪峰顶发生的事,全部描述了一遍。巢贺敏听了,仍然是没有表情。心想:“这难道是天意?是龙儿死去的爹娘,让龙儿能经此一事?”想着,顿时喜出望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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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嘎”的一声,小雪乌雅不知是想起刚才伤心的事,还是肚子了。在众人都没有注意到它的时候,发出清脆的一声鸣叫。

    巢贺敏一听,嘴里说着:“雪乌雅。”谭雪凤马上递了过去。巢贺敏把雪乌雅捧在手中,道:“刚才听龙儿所说,莫不是这雪乌雅的双亲,龙儿、凤儿必会死在雪熊的手中不可。一定是妹妹、妹父的在天之灵保佑。”接着对谭雪凤道:“凤儿,雪乌雅的双亲是为了救你们而死的,如今它变得无依无靠,你既然把它带了回来,以后你就好好的照顾它,知道吗?”

    谭雪凤原以为巢贺敏会讨厌这雪乌雅,因为怕它会不吉利,所以不会让它留在冰水门。可没想到,她不但让雪乌雅留在冰水门,还让自己好好的照顾它,不由的欣喜起来。

    巢贺敏从床上走了下来,来到祖宗牌位面前。刚才命悬一线之间,如今却也没有什么大碍,雪峰草果然神奇。回头三顾以为巢贺敏怪他们把事情说漏了,如今要在祖宗面前责罚他们,心中都惊慌不已。特别是顾德希,因为事情是他说的。他只求饶道:“大嫂,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乱讲话。”

    巢贺敏先是没有讲话,拿起三枝香点了起来,而后道:“我怎会怪你,若不是你说漏了嘴,龙儿怎么会遇上雪峰草,那么他就不可能配戴冰水剑。”见巢贺敏没有怪自己的意思,顾德希总算松了一口气。

    巢贺敏插上了香,叫众人都跪下,自己也跪了下来。而后双手在胸前合什道:“之川、荻芬、阿武,多谢你们在天之灵保佑龙儿。如今龙儿吃了雪峰草,这冰水剑总算能传下去了。他日龙儿学术有成,会替你们了却心愿。这样,你们在九泉之下,总算可以瞑目了。”

    武雪龙自从听顾此失彼顾德希说了父亲的事以后,心中只想知道。见这个时候正是,便道:“娘,三叔说,父亲曾经使用过这把剑。我爹是谁?他是怎么死的?娘怎么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巢贺敏听了是一怔,开始不想回答,但想了一会儿之后,心道:“反正早晚都得让他知道,如今龙儿吃了雪峰草,功力大增,既然他这时问了,就趁此把一切都告诉他吧。”

    巢贺敏站了起来,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拿下谭之川的灵位,虽然上面一点灰尘也没有,但巢贺敏还是习惯性的用衣袖在上面轻轻擦拭。眼泪已不知不觉中,从眼角悄悄滑落。

    武雪龙一见,顿时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眼泪充满了眼眶,问道:“难道,这就是我的父亲?”因为从小到大,巢贺敏便没有在孩子面前提起过以前的事,武雪龙自然不知道他父亲是谁?又是怎么死的?如今见巢贺敏这个举动,自然会误会了。

    谭雪凤听了,也赶忙凑上身来,一幅非常想知道的样子。巢贺敏道:“不,这是你的大柏,也是我的丈夫,你娘的大哥,冰水门的大师兄——谭之川。”武雪龙虽然只十岁,但头脑特别灵光。刚才听巢贺敏讲得,心里也直犯迷糊:“我娘的丈夫,不就是我的爹,怎么会是我的大伯?也更不会是我娘的大哥了?”心里想不通,便愣在那儿。

    谭雪凤也听出了些端倪,问道:“娘,你到底在说什么?”巢贺敏把牌位放回了原位,道:“龙儿,其实……我不是你的亲娘,你的亲娘叫谭荻芬,你的爹叫做武恩。”

    说着,手指各指了武恩与谭荻芬的灵位。武雪龙听了,眼泪哗的一下流了出来。这十年当中,既然不知道现在的娘不是自己的亲娘,而自己的爹和娘都已经死了,并且牌位就放在这里。

    本来一般人听了这个消息,都是接受不了,可武雪龙却相信巢贺敏说得每句话,只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大叫道:“爹,娘!”而后努力接受这个现实。谭雪凤话未出口,那一幅期待的眼神,闪着些泪花。巢贺敏知道她要问什么,就道:“凤儿,我是你的亲娘,谭之川就是你的亲爹。”

    谭雪凤听了,倒是宽心了许多,因为此小到大,她都是这么认为。如今事实跟她想的一样,也就没有太伤感。反倒武雪龙,如今跪在地上,整个脸朝地下,只磕响头。眼前已经被一片泪水所湿。

    巢贺敏扶起武雪龙,见他的额头上已经磕破了一道小口,染有一块血迹,真是心痛不已。哭泣的声音道:“龙儿,娘不是有心骗你的,你不要怪娘啊。”武雪龙此时的心情难以用言语来表达,便一头扑到了巢贺敏的怀中。叫道:“娘!”巢贺敏听他还叫自己娘,也就是没有怪自己的意思,便又哭又笑,双手紧紧的搂住武雪龙的头。

    谭雪凤也是安奈不住,一把扑了上去,搂住他们道:“娘、哥。”现场被一片哭泣声所包围,真是感人至深。回头三顾也是眼泪不断,望着他们更不讲话。

    突然,武雪龙仰起头问道:“我爹、我娘是怎么死的?”巢贺敏听了,只是愣了一下,而后带他们来开了祠堂,来到了厅旁的石椅坐定,语重心长的讲了起来:

    “当时,你爹是满清的大阿哥,由于朝廷纷争,逃到了雪峰山,结误了你娘和你大伯。他们生活的很高兴,只到你出世一百天的时候,赖皮精在你大伯和你爹比武的时候,在你大伯的剑上喂上了巨毒,至使你大伯错手杀死了你爹。后来你大伯很伤心,去找赖皮精报仇,反倒被他陷害,死在乱剑之下。接着,赖皮精逃离雪峰山,招来乾隆狗皇帝,又杀了你娘。你本来有许多师叔,不过都被他们害死了。所以,你今生最大的两个仇人,便是赖皮精以及乾隆狗皇帝。你爹临死的时候,留下了冰水门的绝学‘雪龙剑法’,只希望你长大以后练好武功,手刃赖皮精以及满人皇帝。”

    其实,武恩在死的时候留下雪龙剑法,不是让武雪龙学会了雪龙剑法替他报仇,他只是不希望冰水门的绝学至他而从此失传。相反,他更不希望武雪龙找乾隆报什么仇,他只是想武雪龙好好的活着,这一点,武恩死时没有说清楚,也难怪巢贺敏会误会。

    巢贺敏又道:“所以娘……”刚说出口又转道:“我之所以每天都逼你练武,就是希望你有朝一日,武有所成,能报此大仇。老天注定你和你爹都吃了雪峰草,你如今配得起冰水剑,功力又大增,你一定要练好武功,替你爹娘报仇。”武雪龙含着泪水点了点头。

    看见武雪龙懂事的样子,巢贺敏不禁深情的道:“龙儿,你不会怪我吧?”武雪龙望着巢贺敏道:“娘,我怎么会怪你呢?你虽不是的我亲娘,但是我的养娘。生娘与养娘一样,你是我娘,你就一辈子是我娘。”

    听着武雪龙殷切的期盼,望着孩子懂事的脸宠,巢贺敏从内心发出一阵欣喜,抹去那已经流到嘴旁的泪水,伸手替武雪龙擦拭眼睛。巢贺敏道:“其实你还小,我不应该这么早说,如今事情都说了一半,那就全告诉你吧。”

    武雪龙听巢贺敏的口气,似乎还有话未尽。于是瞪大了眼睛,仔细的听着。巢贺敏道:“其实,在你们满百日的那天,在雪凤楼里,你爹和你大伯已经定下了婚约,把凤儿许配给你。”武雪龙是一惊,今天一下知道了这么多事,和自己朝夕相处的母亲,竟然是自己的大妈,和自己兄妹情深的妹妹,竟然又变成了自己的未婚妻。听了这消息,只觉手足无措。

    谭雪凤虽只有十岁,可必竟也有些懂事,听巢贺敏这么一说,只两片红晕升上脸宠,害羞的低下了头。巢贺敏望了望两个孩子的表情,只是嫣然一笑,接着道:“雪龙这个名字是你大伯给你取的,而雪凤却是你爹取的。你爹娘临死前,唯一希望就是你们俩成亲,了却他们的这个心愿。——唉,你们还小,我跟你们说这个干嘛?”说着,舒心的笑了笑。

    巢贺敏为了这个事,每天都提心吊胆,想着武雪龙听到真相后,会表现出什么态度,不知该怎样。可如今说了,却不像自己所担心的,武雪龙如此的懂事、明白事理,让她感到很欣慰,心情也高兴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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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武雪龙从得知事情的真相以后,练武更加刻苦勤奋,不用巢贺敏来叮嘱了,每天从早到晚,有得到了冰水剑,武功进步非常神速。每天,谭雪凤都在旁边看,还端茶送水,照顾的非常周到。听巢贺敏说了以后,两人虽未挑明,可心已经走到了一块。

    回头三顾他们也偶尔会跟武雪龙比试一下武功,可是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回头三顾也渐不是他的对手。武雪龙对他们三位的武功已经了如直掌,闭着眼睛也都能接他们的雪龙剑法的头十招,别的剑法就更不用说。

    时光飞逝、岁月如歌。一转眼,又是第八个春天了。天下着小雪,地上又有积雪,一上一下交相辉映,显得特别自在。如今的武雪龙,已经是十八岁了,眉清目秀,相貌俊俏,跟他父亲是十分相像。在这几年来,他从来就没有偷过懒。瞧在这雪天也不放松,练起武来。

    雪龙剑法与冰水剑果然是绝配,武雪龙练得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武艺青出于蓝,尤胜乃父。耍了半天,在武雪龙的身边竟然腾出一圆形空地来,只片雪不染,冰水剑也是光芒如昔,是一尘不染。

    在大厅的周围,有许多乡亲,时尔发出阵阵喝彩之声。“哥——”,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叫声。众人寻声望去,只见谭雪凤正像往日一样,端了一怀茶走了过来。果然女大十八变,谭雪凤是满面笑容,身着一身白衣,虽不算华丽,但迎合她的气质、身材,更比那仙女娇可美丽的多。若不是他们朝夕相处,还真难以认出,她就是当年的谭雪凤了。

    在谭雪凤身边有一只雪乌雅,个头比她还高一点,身体更不用说了,简直有两个谭雪凤一样。一双粗壮的双腿支撑着身体,翅膀还停也不停的一张一合,身体看上去很强大,可却非常灵活。特别是那一双大眼睛,跟人没什么两样。它就是武雪龙小时候所救的那只雪乌雅了。没想到不仅女大十八变,连这雪乌雅变起身来,也不含糊。武雪龙一听,只做了个收势动作,向前跃了几步,然后半跑着过去。此时,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声音:“怎么,没经过我们的同意,就想休息?”话音未落,那人已经挡在武雪龙的前面。后面也有两个。此三人都穿一身黑衣服,脸上系有黑布,只留出两只视物的眼睛。

    武雪龙笑道:“那我就陪你们玩玩。”说着,双腿一蹬,腾空跃回了厅中。三人一见,齐声抽剑离鞘,便攻了上去。

    事情真是奇怪,众乡亲们见到这几个蒙面人,竟然一点也不替武雪龙担心。谭雪凤端着茶,也在一旁微笑着等候,似乎把他们看成了是切磋武艺。

    武雪龙对付三人是游刃有余,剑未离鞘,只一抬腿、一转身、一扎马、一腾空,就轻松的躲开了三人的进攻。

    三人各使一眼神,然后跃出几步,在空地上舞了几招,而后各自变换了方位,从不同方位进攻武雪龙。刚才的散招,此时被三人这么一组合,进攻能力果然厉害了许多。此时,蒙面中的一人道:“小子,你连剑都不出,你也太得意忘形了吧?”说话间,手上却一点也没有松懈。

    武雪龙笑道:“在你们面前,我怎么敢呢?”于是,身体微后退一步,右手握着剑柄,唰的一声,已经拔剑出鞘,直逼三位蒙面人的剑。三位蒙面人似乎已经知道了冰水剑的厉害,只要被冰水剑的剑锋稍一带上,自己手上的剑必然断裂。见此,三人同时一收剑,跃后数步。

    冰水剑一出,剑便伴随着寒气。这么一挥,略带着雪花,向三位蒙面人挥了过去。三人不约而同的用手臂来挡。刚一睁眼,武雪龙已经腾空在前。三人见武雪龙来势如此之快,竟无法躲闪。

    武雪龙腾在半空,见三人毫无躲闪之力,也略微收回了几成功力,只用脚在三人的胸口轻轻的点了一下,而后后空翻,稳稳的落在了雪地之上,笑道:“这下好了吧?”三人互相望了一眼,又挥剑攻了上去。

    武雪龙笑着从容应对,心想:“不让你们瞧瞧雪龙剑法的真正厉害,你们不死心。”于是一脚踢开三位蒙面人的来剑,而后将雪龙剑法使将开来。

    果然,三位蒙面人一见雪龙剑法,士气就少了一半,只傻傻的愣在那儿。一转眼,武雪龙已经近身尺许。只见他右手一松剑,左手一接,并转身提起右脚,只向三位蒙面人的面部甩去。

    见三人毫无反应,武雪龙在速度和力量上都收潋了许多,心想:“只凭这普通一脚,三人只要身体略向后仰,就可以躲开。”可一脚正要踢中他们时,他们仍旧是没有反应。这时,武雪龙想收脚,可已经来不及了。一脚过去,三人应声倒在了地上。武雪龙只觉失了手,正想上前去扶,可三人一起身,便腾空离开了。

    这时,周围传来一阵欢呼声,雪乌雅的尖叫声,更是鹤立鸡群。谭雪凤道:“哥,快过来喝茶。”武雪龙听了,刚才的犹豫顿时化为乌有。还剑入鞘,走到谭雪凤身边,也客气的说了声:“谢谢。”

    谭雪凤脸上只微微一红,习惯性的从衣袖中拿出手帕来,替武雪龙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低声道:“大冷的天,小心着凉。”武雪龙喝完了茶,把茶怀递还给了谭雪凤,道:“谢谢,辛苦你了。”乡亲们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有人道:“小两口的,还这么客气。”

    虽然武雪龙和谭雪凤还没有成亲,可在乡亲们的眼中,早已把他们当成了小两口。于是,也就经常拿这事跟他们开玩笑。武雪龙倒不害羞,只呵呵的傻笑着。可谭雪凤必竟是个女孩子家,她和武雪龙虽从小指腹为婚,可还没有成亲,当然比较害羞。经乡亲们一说笑,原本白净的脸上,顿时渗现出几缕羞涩的表情。一转身,便顾自来开了。

    “什么事情这么好笑啊”?乡亲们寻声望去,只见回头三顾走了过来。十几年过去了,岁月改变了回头三顾的年龄,却改变不了他们调皮的天性。见大家笑得如此开心,自然是要问上一问。一人道:“还有什么?自然是龙儿、凤儿这小两口的事了。”

    顾德希一听小两口,便知道定是乡亲们拿这个跟谭雪凤开玩笑,可他没见到谭雪凤刚才害羞的样子,心里只觉太可惜了,道:“唉,我们来晚了,倒没看上这等好事。”武雪龙见回头三顾的右眼眶青一色的紫了一块,心中已明白,那定是自己的杰作。心里只觉不好意思,道:“三位叔叔,刚才真是对不起了。”

    原来,刚才三个蒙面人便是回头三顾,怪不得,乡亲们见了,一点也没有异样。回头三顾之所以打败之后逃走,是想别让人看了笑话。可是这么多年来,回头三顾用的都是这一招,头一两回倒给他们骗了,可日子长了,谁会不知道?他们这么做,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顾影自怜顾振彪顾作左顾右盼毫无知情的样子,道:“龙儿,你……你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顾此失彼顾德希道:“喔,我知道了,龙儿的意思,是这么多年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所以说对不起我们了,是不是啊?”连顾名思义顾泳炎也道:“何必这么见外,我们都是一家人嘛。”

    武雪龙见他们这么死要面子,也只勉强的点了点头。突然由一人起笑,而后乡亲们便哄堂大笑起来。“大家都在啊”?巢贺敏从内屋走了出来。武雪龙亲热的叫了声“娘”,便走了上去。回头三顾也叫着“大嫂”,围了上去。

    一个人将武雪龙和谭雪凤拉扯大,结婚才不到两年,就守贞节牌坊,巢贺敏自是不易。这一点,从她的皱纹及头发上留下的岁月痕迹可以看出。虽然年纪也不大,只不过三十来岁,可经冰水剑一役后,使她的两鬓出现了更多的白发。

    乡亲们道:“贺敏,龙儿如今长大了,你也不用为他再操心了。”这时,谭雪凤又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人群之中,对巢贺敏道:“娘,哥的武功已经出神入化了,连三位叔叔都不是他的对手。”

    巢贺敏听了,连声道:“好,好。龙儿这些年的功夫,果然没有白练。如今长大了,越来越像你爹了。你爹娘在天之灵,也有所安慰了。”说话间,泪水早已经充满了她那深邃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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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回头三顾有些不服气了,道:“谁说我们不是龙儿的对手?想我们回头三顾的武功,在冰水门是出了名的,我们只是让着龙儿。”谭雪凤笑道:“你们就别再狡辩了,要不,你们脸上怎么能紫了一块?”一提脸上的伤,三人再也讲不出话来。

    顾德希喃喃道:“那……那只是我们失手,要不再来比试一下?”说话间,三人就退到了厅中。谭雪凤也上前,只顾不得什么,抓起一把雪,便随即扔了出去。没想到,正中顾德希的头部。白雪散开,沾满了顾德希的发端。

    顾德希道:“好,我就陪你玩玩。”也随即抓起一把雪来,便扔了过去。谭雪凤一躲,竟没被扔中,只拍手叫好。没想到顾德希的第二把雪接连而来,正中谭雪凤的脸宠。谭雪凤顿时一愣,顾德希只哈哈大笑起来。

    更没想到,谭雪凤又抓起一把雪,扔了过去,正中顾德希的大嘴。见这热闹,武雪龙和雪乌雅也帮谭雪凤对付回头三顾。你来我往的,就像小孩子玩雪仗一样。你抓一把,我抓一把。只见一团团雪球飞来飞去,打到物体之上,又马上散了开来,又被重新拾起利用。

    打雪仗不比技术,只比人多。回头三顾有三个人,自然是占了上风。这时,武雪龙便充分使出了做哥哥的职责,几乎用身体保护着谭雪凤。雪乌雅也不含糊,它的一双翅膀一张,在后面躲几个人,是没有问题。

    回头三顾的雪球打在雪乌雅的翅膀之上,竟毫无作用。而雪乌雅轻轻挥着翅膀,就又把来球挡了回去。因为风力之大,连地上的积雪也随着一起飞舞。

    回头三顾只能用手挡住眼睛。这时,武雪龙和谭雪凤时尔钻出身来,抓起一把雪,就扔了过去,往往都能命中。

    他们玩得很开心,无忧无虑的,不一会儿,就都是满头白雪。可巢贺敏在一旁拍拍衣服,似乎有什么心事?一时疑云便升到脸上,然后默默的离开了大厅。

    巢贺敏来到祠堂,在众牌位面前上了一柱香,自言自语道:“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已经十八年过去了。龙儿、凤儿也都长大了。你们是否知道?龙儿如今学会武功,不久就要去找仇人,为你们报仇。希望你们在天之灵,保佑龙儿能平安。”说着,眼泪只在眼眶中打转。

    太阳落下西边,黄昏已升上了天空。夕阳无限美,只是近黄昏。练了一天的武功,大家都已经累了,在饭桌上只狼吞虎咽起来。

    这些人也太贪玩了,刚在雪地上玩雪仗,还玩得不够,竟然在饭桌上小打小闹起来,真是乐此不疲。可巢贺敏却高兴不起来,一双愁眉紧缩,筷子在饭碗中插来插去,就不见饭往嘴里送。

    谭雪凤看着她,问道:“娘,你怎么了?”巢贺敏只一恍神,碗筷不再动。武雪龙见此道:“娘,是不是我们太吵了?”巢贺敏只是叹了一口气,却不答话。回头三顾开始推泄御责任起来,都说是对方吵到了巢贺敏,这样一来,争吵之声便越烈了。巢贺敏低声道:”你们三个都老大不小了,就别再孩子气了。”声音讲得非常轻,却自有一说服力,回头三顾顿时低头不语。

    巢贺敏接着道:“龙儿,你现在都长大了,从小就生活在雪峰山上,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你也是不知道,是时候到外面去闯一闯了。”众人听了,都是一惊,巢贺敏怎么会让孩子离开自己的身边呢?

    武雪龙道:“外面?哪?我没打算离开娘,你们啊。”巢贺敏听了,顿时大怒,语气也加重了许多,斥责道:“你说什么?难道你爹娘的仇不报了?”每当讲到以前的事,巢贺敏的眼泪,会自然而然的湿润眼眶。

    武雪龙一听,才回过神来。原来自己还有血海深仇未报,自己竟然给忘了,心里骂着自己,而后道:“娘教训的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怎能不报?我就是寻遍天涯海角,也要手刃仇人!”一说到报仇,武雪龙便沉着了许多,似乎一点也担心,这报仇路上会发生什么事?”

    巢贺敏此时的心情却是繁杂之极,她知道,要找乾隆报仇谈何容易?龙儿不但报不了仇,可能还会搭上性命,心里自是舍不得。可一想到亲人惨死,凶手却逍遥法外,又觉不甘心。一时的犹豫,也都表现在了脸上。

    武雪龙道:“娘,孩儿决定明天就起程,早日替父母报仇。”巢贺敏心里是舍不得,却不答话。回头三顾道:“这么快?”武雪龙道:“反正早晚都是一样。”谭雪凤一耳边道:“你带不带我去啊?”一句玩笑话。

    见她如此,武雪龙也道:“我看算了吧,你又不会武功,带上你,只会连累我。”谭雪凤噘着嘴,在一旁生着气。见到巢贺敏担心的表情,武雪龙又正经道:“让我一个人先出去熟悉外面的世界,等过了几天,我就回来,你们不必担心。”

    其实,众人都不知道,武雪龙这一去不知要多久,也许一辈子也找不到仇人,那怎么办?谭雪凤道:“哥,那你要早点回来。”武雪龙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这时,顾德希道:“怎么?几天不见,你就忍不住了?”说着,自发的笑了起来。谭雪凤的脸顿时涨的通红,低下了头。这样一来,回头三顾就笑得更加厉害起来。武雪龙看了谭雪凤一眼,道:“不用担心,哥很快就会回来的。”谭雪凤红着脸,却没听进去。巢贺敏对着武雪龙说了声:“龙儿,那你要多加小心。”

    第二天,大阳早早的升上了天,阳光照在身上,殊无暖意。武雪龙背负冰水剑和一个小包袱,剪了个满人的辫子,头戴白冒,就要踏上了漫漫的复仇之路。亲人们都在大门口相送,其中不外忽一些乡亲。

    虽然昨天,众人表面上带着微笑,满不在忽的样子。但这必竟是去报仇,不是儿戏,危险可能随时都在身边,大家脸上都有些伤感。巢贺敏依然是深情的眼睛饱含着泪水。谭雪凤脸上挂着两条小泪行,道:“哥,你多保重!”

    雪乌雅也挥动翅膀,嘎嘎的叫着,一双大眼睛盯着武雪龙只打转。回头三顾们纷纷挥手道别。第一次离开亲人,武雪龙心中也是舍不得,可为了不让亲人们担心,武雪龙尽量保持着笑容,给以亲人一些抚慰。只有他转过身去,背向大家离开的时候,眼泪才忍不住滑落脸宠。

    面对亲人们依依不舍的道别声,武雪龙很想再回头去望一望他们,可又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让别人看见自己此时的心情。”于是鼓了鼓劲,头也不回的,向着茫茫世界走去。

    雪乌雅飞在空中,目送着武雪龙,用那尖锐的声音,向他道别。武雪龙向雪乌雅挥了挥手,表现出无比的激动。

    赖皮精这人远气倒是不错,受了乾隆的赏,在城里有了自己的赖府,并有五十名精兵贴身保护他。时间一久,这些精兵早已演化成了赖皮精的打手,成了他在城中仗势欺人的工具。

    由于他的名气够大,城里的官府都不敢惹他,其他人更不用说了。如今十八年过去了,日子过得也很舒坦,在家闲着没事,娶了七个老婆,身体也吃得肥膘起来,满脸也长满了虬髯。虽然变化如此之大,可左脸上一颗长毛的痣,却始终也改变不了。

    瞧这赖皮精,嘴上叼着一根烟斗,身后带着几个兄弟,就在街市里闲逛开来。走路是一摇一晃的,眼睛瞧着哪个正点,左瞄瞄右瞄瞄。大家对他虽都不服,但忌惮他的势力,什么事都让着他。

    有点想讨好他的,见到他忙卑躬曲膝的笑脸相迎,又是送这送那,拍上了马屁。那些看不惯的人,就绕道而行。赖皮精一路上都目中无人般的横行街市,突然,他在一家酒楼旁停住了脚步。抬头一望,只见“无凤楼”三个字高挂其上。

    赖皮精只一皱眉,只觉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来,便对身边的金普森道:“普森,这无凤楼,咱们是不是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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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都过了十八年,金普森的印象也有了些模糊,仔细一想,道:“噢,我想起来了。十八年前,咱们离开雪峰山的时候,来的就是这。”经这一提醒,赖皮精便顿时有了印象。想当年……,想起以前的事情,赖皮精突然狞笑起来。金普森凑近一步,道:“大哥想怎样?”

    赖皮精拿下烟斗,道:“咱们重新换上当年的衣服,上楼吃他一吃。”兄弟们听了,拍案叫绝。换好了衣服,众人看了看,只觉不习惯。

    走进楼去,还是老样子。一楼吵闹的多,二楼寂静许多。掌柜还是那掌柜,伙计还是那伙计,三个膘形大汉,还是那三个。只不过,年纪都长了些。

    赖皮精来到楼上,还是坐了原先那位置,点了原先那些菜。赖皮精在城里招摇过市,几乎没有一个人不认识他。显然,无凤楼的掌柜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对他特别是恭敬。三位壮汉打手,也在一旁不停的点头微笑,全无当年的气势。

    赖皮精斜瞥着店掌柜,道:“掌柜的,我叫你上这么多菜,你就上这么多菜,我穿成这样子,你难道不怕我没钱付?”掌柜赶忙笑脸迎道:“哪里的话?赖老爷能在我这小店吃东西,是我们的福气,还提什么钱不钱的,这一顿我请。”

    掌柜想讨好赖皮精,让他忘了十八年前的事。赖皮精没有说话,他身边的金普森却道:“什么?我们老大连这东西都吃不起吗?要你去请?”掌柜一听,不敢再说,便退了下去。

    说来也巧,第一次从雪峰山出来,到城里的酒楼,都喜欢来这无凤楼。武雪龙也便一眼看中了这楼。走了进去,也来到了二楼,挑选了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坐定。掌柜见又是从关外打扮的人来,因为有了前人的教训,也就不敢小看,上前恭敬的道:“客官要些什么?”

    武雪龙要了一壶酒,一盘茴香豆和一只鸡,身子虽然坐定了,可剑和包袱却没有放下,依然缚在背上。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小二便端上了菜,恭敬的退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赖皮精拍了拍手,对着三位壮汉,意思是叫他们过来。三位壮汉战战兢兢的走了过去。赖皮精道:“你们怕不怕我没钱付?”三位壮汉呆在一边,哪还敢讲话,只躬着身子。

    没想到,赖皮精见他们没反应,顿时怒火上涌,斥道:“我问你们话,怎么不回答?是不是看不起我?”说着,便拿起了一只鸡腿,故意手上一滑,掉在了地上。脚上又一踩,把鸡腿给踩匾了,而后故意笑了笑,道:“不好意思。”

    三位壮汉赶忙回道:“没有关系。”赖皮精接着对着一位壮汉大声道:“把它捡起来!”而后转为柔和的道:“你大爷我赏你的。”

    那壮汉不敢推辞,俯身捡起鸡腿,便吃了起来,还故作很喜欢吃的样子。赖皮精等人一看,个个都捧腹大笑起来。那壮汉吃着鸡腿,还不忘自我嘲笑一番。

    武雪龙在一旁憋着气,有点看不下去了,正想起身教训赖皮精一下。可又想起巢贺敏说过“世事险恶”,心想:“还是少惹事为妙。”遂又坐了下来,顾自吃自己的东西。心里时刻告诫自己:“不想多管闲事。”

    赖皮精一时玩上瘾,便停不下来。又拿起一只碗,倒满了酒,而后抓了一把菜,放在酒里洗了洗,将菜和酒充分混合,分给了另外两个壮汉。酒中被菜洗了以后,已经浮起一层油和污垢,让人看了就觉恶心,哪还敢吃?

    见那两人不吃,金普森便带头动起手来。抓起菜在酒里泡泡,就往壮汉打手的嘴里塞。壮汉打手被塞得透不过气来,可就是不敢还手。掌柜躲在一边,自然不敢上前来拦。客人们虽有些看不过去,可却没有一个出来阻止。

    赖皮精们只觉爽到了极点了,一阵狞笑、尖笑、狂笑,简直太丑陋了。这时,如果武雪龙还能看得下去的话,他还算得上血气方刚的男子汉吗?只见武雪龙右手一伸,抓起盛茴香的盘子,就飞了过去。那些茴香豆就像一颗颗暗器,向赖皮精等人只飞了过去。

    赖皮精等人的手脚脸都有被击中。虽然武雪龙只随便一扔,但力道都比较重。有两个腿上被打中的,马上就摔倒在了地上。有两个脸上被砸中的,只肿起一大块,御落几颗门牙,双手按着,纷纷叫痛。赖皮精等三人手上被打中,手臂似要断了似的,一点也使不上劲。还好武雪龙没有使上全劲,每一击都离至命穴道差了一点,不然,就凭这小小的茴香豆,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倒在地上的两人滚爬着,迟迟的站不起来。其他人寻视四周,叫道:“妈的!是谁?”亏他们被打得如此之惨,还不知道是谁,真是可笑之极。见没有人回答,赖皮精便指着三位壮汉打手问。其实,刚才武雪龙出手的时候,三位壮汉已经看到是谁。只不过武雪龙替他们出了一口气,心里正值感谢,当然不会说了。

    赖皮精受不得半点气,把满腔的怒火,都洒在了壮汉打手身上,举起右手,就准备一拳打了下去。可不知什么时候,武雪龙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并五指一抓,抓住了赖皮精的右手腕。不管赖皮精怎么动,都是挣脱不了。

    武雪龙道:“客官,何必强人所难呢?”并随即松开了手。刚才被他轻轻的一捏,右手顿时麻木,手腕上有一圈红印。赖皮精顿时发起火来,道:“你***是谁?老子的事,你管的着吗?”说着,抓起一长椅,便向武雪龙迎面挥了过去。可就要挥到的时候,武雪龙已经跃到了赖皮精的身边,并出食指,在他的腋下一点。赖皮精顿时巨痛难当,大叫一声,长椅便摔在了地上。

    其他人见了,也都攻了上去。可这些人怎么会是武雪龙的对手?只半盏茶时间,都已被打倒在地,动弹不得。赖皮精见此,举起一张方桌,便向武雪龙迎面盖了过去。

    武雪龙一转身,随即拔出冰水剑一劈。赖皮精还没近身,冰水剑所发出的寒气,就已经将桌子劈成了两半,向两旁弹出数尺。一转眼间,剑尖已指到赖皮精的喉咙处,相距不过一寸。

    赖皮精一时不知所措,只觉喉咙处有刺骨寒气,一时眼睛呆滞,却不知在想些什么。虽然事情过去了十八年,过去的事,差不多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又由于在生死一线之间,也就没空管那么多,这时只顾如何能活下命来。

    刚才被赖皮精欺负的壮汉打手,这时竟替他求起情来。他的六个兄弟,早已被打得趴在了地上。这时伏起身来跪着,连连磕着头求饶着。赖皮精也害怕了,身体哆嗦个不停,脖子却一点也不敢动,双手摇着道:“大侠,手下留情,饶命啊!”

    武雪龙瞪了他一眼,背过身去,刚想走开,赖皮精的左手伸进衣袖中,忽的拿出一把匕着来,猛的往武雪龙的背部刺了过去。这时,两人近在几尺,赖皮精来势又快,这一刀若是刺了下去,武雪龙非送命不可。可是,武雪龙在从小的时候,巢贺敏就教他不要轻意相信别人,如今处世未深,也便留了个心眼。

    武雪龙只一转身,并起右脚,打飞了赖皮精手上的匕着。匕着斜飞出去,钉在了木柱之上。武雪龙舞起雪龙剑法,在赖皮精的周身上下割了个遍。然后唰的一声,还剑入鞘。

    赖皮精看花了眼,只觉金星直冒,看看身上却是一点伤口也没有。正在奇怪之时,只听唰唰唰数声,赖皮精身上的衣服已经散将开来,被割得粉碎,露出赤膊的上身,倒没露出左臂上的胎痣。

    赖皮精忽然想起以前的事,这一招无论如何,他都是不可能忘掉的。就是因为这一招,让他在众人面前丢尽了面子,才与冰水门结下梁子。十八年后的今天,又一次被这一招侮辱,这时才突然想起:“这小子所持的就是武恩的配剑——冰水剑,刚才那一招也是武恩的剑法。这小子与武恩长得倒有几分相像,可年纪似乎小了些,他到底是谁?”一连串的问题,在赖皮精的脑海中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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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赖皮精的六个兄弟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围拢了过来,见赖皮精呆滞在那儿,便提醒道:“大哥。”赖皮精这才回过神来,不但没有发怒,反倒笑着对武雪龙道:“看大侠的衣着打扮,像是从关外来的吧?”

    武雪龙盯了他一眼,赖皮精顿时害怕的挥着双手,只怕他再使出刚才那招。那样的话,就没有衣服遮体了。赖皮精道:“或许我们还是老乡。”武雪龙一听,仔细打量了他们几个,看他们的着装,也像是关外来的,刚才倒没注意,这时看了,却觉得越像了。于是态度马上改变了许多,道:“我是从雪峰山来的。”

    赖皮精心想:“果然没有猜错,他真是和雪峰山有关。”于是道:“是吗?那太巧了,我也是。”一听是老乡,武雪龙对赖皮精的防备,顿时消减了些。掌柜也拿来了一件衣服,披在了赖皮精的身上。

    武雪龙道:“既然如此,那你认不认识赖皮精啊?”赖皮精和他的几个兄弟都是一怔,店掌柜知道,赖皮精就是眼前之人,可不关自己的事,还是少惹事为妙,于是便退了下去。

    赖皮精一切全明白了,心道:“这小子定是和武恩或冰水门有重大关连,如今来找自己报仇。可自己明明在他身边,他却是不认识。”于是笑道:“不知少侠找那位赖皮精有什么事?”武雪龙刚想说,可又记起巢贺敏所讲的话“江湖险恶,不能随便相信人”,遂道:“噢,我只是找他做一件事。”

    赖皮精赶忙问道:“什么事?”可见武雪龙为难的样子,又道:“既然少侠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也不勉强。”其实,他心里已经猜得十之八九:“冰水剑只传冰水门掌门或亲生儿子,如今此人拿着冰水剑,定是武恩的孬种,可又不知,他怎么还活着?此时自己身单力薄,若是捅破窗户纸,对自己绝没好处,只有到了自己的府上,才有可能制服的了他。”想到这,赖皮精便道:“少侠今后有何打算?”这正是问到了点子上。武雪龙从雪峰山出来,只为找寻仇人,问到有何打算,确实答不上来。

    赖皮精接着道:“如果少侠不嫌弃的话,就到我府上住上一阵,或许我还可以帮你找那个什么赖皮精。”武雪龙初到城里,对这里是人生地不熟,正巧遇上老乡,也好有了落脚的地方,便欣然答应了。武雪龙对店掌柜道:“掌柜,要多少钱?”掌柜哪还敢要钱,只笑脸相送,也不敢说这顿他请,只道:“不用了。”

    武雪龙这时觉得,外面的人也很和蔼,也不像巢贺敏说的那样尔愚我诈。见他们走后,掌柜才松了口气,心道:“乡下人真是惹不起,以后再也不敢以貌取人了。”

    走在路上,赖皮精在金普森的耳边嘀咕了一阵,金普森便先行离开了,不知道他要去哪。大约半柱香时间,赖皮精带着武雪龙来到一座大宅子,门前牌匾上学着“赖府”两个大字,大门口还有两名持刀守门人。两人一见赖皮精,便恭敬的行了个礼,开了门,迎众人走了进去。

    走进门去,便是小桥,两边是两个半圆形的池塘,还长满了荷花。正值初夏,荷花正含饱待放,非常美丽。池塘的附近,便是些假山。

    过了小桥,到了厅门,又有两名带刀守卫。门关着,里面却传来喧哗之声。和外面一样,带刀护卫一见赖皮精,都行了个礼。推门入厅,只见一大群人围坐在一起喝酒吃肉,他们一见赖皮精都叫道:“赖爷,你回来了,快过来和我们一起喝吧。”这时,武雪龙才知道他姓赖。

    其中一个光头和尚,左手拿有念珠,戒刀已靠在一边,右手就来拉赖皮精过去。还有一些也像武林中人,桌上桌下,都是一些兵器。不仅如此,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尼姑,在男人堆里,和他们一起喝酒吃肉。

    每个人对赖皮精的态度都很尊重,赖皮精和他们喝的兴起,一时却忘了武雪龙在旁。喝过半晌,才记了起来。于是转身道:“我差点忘了,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众人一听,马上放下手中的东西,瞪大了眼睛。

    听着赖皮精介绍道:“这位少侠是我的老乡,他叫……”武雪龙抱拳道:“在下武雪龙。”赖皮精笑道:“你瞧我,到现在才知道你的名字,真是糊涂。”众人一听,也都抱拳回礼。赖皮精接着道:“你们别看他小小年纪,武功却是了得,刚才我们不打不相识,他是从关外,特地来找他的仇人赖皮精的,幸好我不是,要不然,我怎么能抵得住他的武功。”说着,向众人望了一眼,并笑了笑。

    大家都知道,他就是赖皮精,只有武雪龙还闷在骨里。大家都不是傻子,听赖皮精这么一说,也都明白了些意思。赖皮精道:“大家都是武林中人,难得遇到志同道合之人,等酒足饭饱之后,你们得要比试比试,看谁武功最厉害。”说罢,便按着武雪龙,一起坐到了位置之上。

    众人都敬了江湖中人的手势。赖皮精就为武雪龙一一介绍了起来,只是想炫耀自己的朋龙众多,让武雪龙知难而退。赖皮精指着光头和尚道:“这位是玄悟大师。”

    这玄悟原是少林寺的弟子,后来破了戒,被逐出少林。最厉害的是练就了少林绝学“金钢硬气功”,可是刀枪不入。他左手上的铁沙掌更是厉害,能断钢破石,而毫不费力。后来由于种种巧合,投靠了赖皮精。

    说话间,玄悟拿起手中的杯子,用手一捏,只听喀嚓一声,杯子碎成几瓣。五根手指用力一捏,那杯子便化成一堆粉末。众人啧啧称奇,玄悟自己也是沾沾自喜。可武雪龙表情却没有什么异样,心想:“这是什么武功?”见武雪龙好像对自己的绝招毫不理会,玄悟有一些出火。

    赖皮精心想:“难道这小子的武功真的如此厉害,竟不把玄悟大师的绝学‘金龙手’放在眼中?”赖皮精一惊,而后指着一位尼姑装束的人道:“这便是青竹道馆的不均师太。”不均报拳行了个礼。见她手持长剑,讲话气质说明她的内功很高,不亚于玄悟大师。武雪龙也向她行了个礼。

    赖皮精望了望不均师太,意思是让她也要耍个绝招。不均师太接到讯息,右掌散开,放在桌子之上,面不改色气不喘的轻轻的一按。顿时,桌上的东西都向上弹起一寸之高,然后乒哩乓啦的落回了原地,竟是一个盘子也没碎,杯中之酒,一滴也没有洒出来。

    武雪龙略有惊讶之色,赖皮精见了,心中也暗自称喜。可不均师太却没多大表情,像是对自己的绝学并不为荣。见他们俩都显了威风,有两个人似乎也忍不住了,没等赖皮精介绍,便站起身来,道:“我们俩乃是‘长短双剑客’,李群籁、李群品。”

    武雪龙仔细观摩了他们两人,见他们两个各持一把宝剑,个子稍高的剑短,个子短的剑反倒长些。更奇的是,他们两人的长相一模一样,定是双生兄弟。若不是一高一矮,很难分辨谁是谁。

    赖皮精道:“这两位是燕山人氏,曾经以‘心灵互补剑法’威振武林。”原来,他们两的一长一短宝剑,是迎合自己的身材取长补短,又因为两人为两生兄弟,有心灵相通,所以配合的天衣无缝,一个普通的剑招被他们耍了起来,就能厉害上好几倍。

    武雪龙也起身抱拳正欲回礼,正巧李群籁、李群品双兄弟挥剑,各自唰啦啦的耍了一阵,而后唰唰两声还剑入鞘,同时坐了下来。

    武雪龙只觉奇怪,正欲矮身坐。只听喀的一声,屁股下的凳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打烂。由于赖皮精和武雪龙同坐长凳,所以也便一屁股倒向地上。武雪龙也由惯性往下坐去。

    说时迟那时快,武雪龙左脚往赖皮精的屁股上一勾,并使上了劲,赖皮精顺势站了起来。武雪龙接着是左脚一撑地,左手已经抓住赖皮精的手臂,手上一用劲,两人便同时站了起来。原来,刚才长短双剑客挥舞的那几下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将坐在对面的武雪龙的凳子四脚砍断,正巧武雪龙起身回礼,所以才没有被暗算到。

    李群籁、李群品两兄弟一气,起身握剑就要与武雪龙动武。赖皮精向他俩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先别动手,暂时安抚两人坐下。武雪龙盯着他们俩,现场充满了火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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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这时,赖皮精是哈哈的勉强笑了几声,缓和现场的气氛,道:“误会,误会。大家别伤了和气。”于是命人重新拿来了一把凳子,按着武雪龙的肩膀坐下了。赖皮精继续介绍。其余的几人,不是哪个山寨的寨主,就是有名镖局的镖头,武功自是都不赖。

    原先在路上的时候,赖皮精在金普森耳边嘀咕了一阵,而后,金普森便匆匆的走了,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原来,赖皮精知道武雪龙和武恩有关系的时候,怕府中之人不是他的对手,于是派金普森去禀报乾隆,以便万无一失。

    左寿延带着金普森来到乾隆身边,金普森向乾隆说明了事情经原由。乾隆听了,眉头只一皱,并派左寿延带领宫廷十大高手迅速赶往赖府。

    过了一会儿,众人都介绍了一遍。赖皮精估估时间,也差不多了。正不知该怎样起头时,一个镖头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像是喝醉了。他道:“这位少侠武功如此之高,那么就让我领教几招。”

    武雪龙怕伤了和气,没有答应。那镖头听了大怒,拍着桌子道:“我徐平怎么说也是‘自泰镖局’的总镖头,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有一个杯子被他这么一振,滚到地上,当啷一声,摔成粉碎。众人也无心恋酒,也都有气。

    赖皮精见了,笑道:“是啊,大家都是武林中人,切磋武艺是很平常的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武少侠就跟他比试一下,不然,徐镖头会以为你看不起他的。”赖皮精这么说了,武雪龙也不好推辞,起身道:“那我就领教徐镖头的高招。”

    徐平一起,从凳子踏到了桌上,飞到了厅外的院子里。刚才看他站似站不稳,这时动作却如此灵敏,真是古怪。武雪龙握剑也跑出门去,众人也一快涌到了厅门口,仔细观仗。

    武雪龙与徐平相距不过几米开外,见徐平刚才飞身出门的时候,是比正常人还正常,这时站在地上,又摇摇晃晃起来,却是要倒下去,不知他是真的醉了,还是故意的。心想:“若是真的,看他站都站不稳,怎么能打?而且还是赤手空拳的。”

    徐平似乎也看出了几许意思,狞笑道:“你看不起我?”武雪龙赶忙解释道:“不是,不是。”刚说完,徐平已经冲了上来。速度却快的惊人,决不像一个喝醉酒的人,这正出了武雪龙的意料之外。只眨眼功夫,徐平的一拳就向自己的脸宠攻来。

    情急之下,武雪龙向左一斜,只差点被打中,左脸只觉一阵凉风吹过。见武雪龙有惊异之色,徐平笑了笑,身体又开始摇晃起来。武雪龙看着他,却弄不清楚怎么会这样。其实,这是江湖上已知的醉拳,只不过武雪龙从小生活在雪峰山,对外面的武功是一无所知。但见他功夫底子还不错,也就不敢小瞧他,心里却越加的沉着了起来。

    正在思索间,徐平又猛攻过来。先是迎面一拳,而后便一拳接着一拳,不留空隙。武雪龙连连后退,左右上下的躲避,却抽不出还手的机会。而徐平招招制狠,使劲全力,不像是切磋武艺这么简单。见他软而有力的拳头,武雪龙接着,也有些作痛。武雪龙不是不能还手,若是还手,必会伤到徐平,所以心中有顾忌。

    这时,赖皮精笑道:“比试武功,一定要出全力,以示对对方的尊重。”赖皮精原是让徐平使出全力,好好的教训武雪龙。可武雪龙听了,心道:“我若是不出全力,乞不是看不起他?”于是便开始还手。

    局势一下子扭转了,众人也都看得明白,才不到十招,徐平已经明显败下阵来。徐平使劲了全力,双拳猛起,向武雪龙的脸上横扫。武雪龙的头向后一仰,正好躲开。左脚用力抓地,右脚已经提起,只在徐平的腹部轻轻的点。徐平飞出丈许,跌倒在了地上,吐出的不是血,而是一口酒。还好这一脚,武雪龙只用了二成的功力,不然,徐平的腹部定要破裂,以后就不能再喝酒了。

    徐平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一时竟爬不起来,看上去醉意正浓。这时,不均师太唰的一声,抽出了长剑道:“让老尼来领教少侠的高招。”说话间,已经一剑,正迎面向武雪龙刺了过去。

    武雪龙连连后退,可不均师太的剑却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刺中,武雪龙只身体一后仰,并提右脚向不均师太的右手猛裂一踢,心想:“刚才只用了二成,就能踢飞徐平。这回用了三成功力,定能叫不均师太的长剑脱手不可。”可没想到,不均右手只轻轻向外一扬,长剑依然牢牢的握在手中,并且顺势拉回,连拆数招。

    武雪龙果然没有猜错,这位不均师太的功夫果然厉害,比起徐平来是强多了。于是便又认真起来,双脚只一点地,使出雪龙连环腿,只逼不均师太面部。不均师太双手一上扬,用双臂横格面部,挡住来腿。右手再一挥剑,只往在空中的武雪龙的喉咙扫了过去。

    来势之快,武雪龙心里只是惊,顺势一空翻,双腿相继用力向上踢,这才将不均师太的剑脱手,踢向空中。武雪龙翻转几下,已经落到了地面。

    徐平休息了一阵,便慢慢的站了起来,还是步履蹒跚的走到赖皮精的身边。由于醉意未减,说话也失了分寸。把手挡在赖皮精的身上,傻笑着道:“赖皮精。”

    此时,武雪龙的耳朵是抖了一抖,眼睛忽然张大。赖皮精也感觉到了,只想阻止徐平说话。只听徐平又道:“你老乡的功夫果然厉害。”说话间,右手已经挡在了赖皮精的左肩之上。赖皮精不知所措,只双手把他一推。徐平本来就站不稳,被这么一推,便倒在了地上。右手却将赖皮精整条手臂的衣服都扯了下来,露出了一块大胎痣。

    正巧,武雪龙只死死的盯着他,想起巢贺敏说过,仇人的左臂上有一块大胎痣,而且刚才听徐平叫他赖皮精,便非常肯定,他就是自己的大仇人。赖皮精随着武雪龙仇视的目光,往自己的身上一看,也已然明白了一切,心里只是一惊,可见自己的身边有这么多高手,而且还有救兵在路上,也就不那么害怕。

    武雪龙眼中充满了仇恨,自己的大仇人就在眼前,可自己还把他当作老乡,真是愚蠢。这时,空中那剑已落到了不均师太手中,不均师太接过剑,耍了一阵“仙人剑法”,只向武雪龙攻了过去。

    武雪龙双腿同时起跳,踏着来剑,在不均师太的后脑勺一踢。不均师太忙一转身,武雪龙又是一个空翻,又踢中了不均师太的后脑勺。就这样,一来一回,连中数下。

    这一招叫做“雪龙嘻戏”,眼见不均师太被耍得团团转,而且武雪龙的每一脚力道都很重,不均师太也觉有点晕。玄悟在旁看不过眼,只听一声“阿弥陀佛”,右手拨出一粒念珠,往武雪龙的眉心弹去。

    这一招甚是厉害,是用少林一指禅为内功发射,如被弹中,命在旦夕。武雪龙眼明手快,只听那玄悟一声“阿弥陀佛”,就已经知道事情不对,现下双腿在不均师太的头上轻轻一点,向上弹起一尺之高,念珠刚好从他的脚底心飞了过去,深深的钉在了对面的假山之上。

    武雪龙顺势往下落,不均师太怕他又使出雪龙嘻戏,急忙之下,倒过身来,用双脚与武雪龙的双腿相互一踏。武雪龙只微微向上一浮,不均师太转身站定,伸出左手已经抓住了武雪龙的右脚,并使劲了全身的力气,把武雪龙往池水中扔去。武雪龙便一头摘向池中。

    突然,武雪龙双脚相互一踏,急忙转过身来,同时唰的一声,拔出了冰水剑,顿时,一鼓寒气夺剑鞘而出。众人不由的一闭眼,武雪龙已经一剑,向不均师太飞了过去。不均师太见这一剑,竟毫无招展之力,只急忙往后退,用剑向上一挡。只听咣当几声,不均师太的剑已经被砍成几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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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武雪龙再一空翻,用双腿一刻不停的在不均师太的胸膛猛踢。不均师太重重的吃了几脚,只斜飞出,撞在了假山之山,把假山都撞碎了,只吐出几口血来。

    这时,长短双剑客互相看了一眼,一前一后,已经冲了出去。同时,几位寨主及教头也冲了出去。武雪龙也愤怒到了极点,只想手刃仇人,为父母报仇。可这一些人咄咄相逼,也就毫不留情,全力以赴。

    长短双剑客也是厉害,与武雪龙拆了数十招。咣的一声,使长剑的李群品的长剑已被武雪龙的冰水剑打断。这时,他的胸膛留出一个很大的空位,武雪龙只起一剑,深深的刺入的他的胸膛。顿时,李群品全身冻结成一块,面目全非。武雪龙再起一脚,将他踢进了池水之中。只听扑嗵一声,长剑李群品落到了池中,顿时池水也结成了冰。刚溅出来的几滴水,也马上冻结成了水珠,沙沙沙的落到了冰面上。

    短剑李群籁大叫一声:“二弟!”便迎面冲了上去。正好凑在武雪龙提起的左脚之上,只被踢出丈许。武雪龙左脚一落地,右脚就划了一个圈,已将围在身边的三人,踢了个底朝天,门牙御落好几颗。

    这时,在赖皮精的命令之下,那些侍卫打手也冲了上来。李群籁更是不要命的冲了上来,连受数次挫折,可一点也没吓到他。突然间,玄悟和尚在一旁又是连发两颗念珠。

    武雪龙听到嗤嗤两声,身子便马上向旁跃开。一颗念珠打中了一个人的腹部,那人倒入左边未结冰的池水,只泛起一阵水花。另一颗念珠打在假山之上,只打了个窟窿。

    见没有打中,玄悟又是连发两颗念珠。武雪龙想躲开,可前后左右都有人,一时不知跃到哪去。可那两颗念珠已在眼前,武雪龙一挥冰水剑,一剑正好将两颗念珠削为两瓣,又起连环腿将两位教头踢中。这几招确实厉害,只踢得其中一人,吭也没吭一声,竟自死去,另一人只晕了过去,只剩一口气。

    玄悟索性将手上的一串念珠,全数弹出,攻向武雪龙。念珠掷出似是一串,其实,串着念珠的丝线早被他捏断,数十颗念珠分上下左右四面分打武雪龙全身。这也是他苦炼的绝技,侍以保身救命,临敌之时,从未用过,此时徒缝大敌,情势紧迫,力施杀手。

    武雪龙一边空翻,一边挥剑,已将大多数念珠割为两瓣,用腿将念珠向四周踢了回去。这念珠原本是玄悟杀武雪龙所用的暗器,可没想到,如今却成了武雪龙侍以还手的绝招。只见数十枚念珠向四面飞出,数十人应声倒下,周围马上是一片尸体狼籍。另外一颗只向玄悟自己,一颗向赖皮精,另一颗被削为两瓣,只向赖皮精身边的两个兄弟激飞而出。

    赖皮精已被吓得不知所措,玄悟左手接过迎面来的一颗念珠,食指一弹,已把赖皮精眼前的珠子弹了开去。而另两人则没那么好运,半颗正中背心,另半颗正中另一人胸口,两人便仰头倒去。玄悟见赖皮精受了惊讶,赶忙上前问道:“赖爷,有没有事?”

    赖皮精还不知,刚才已在生死一线之间转了个来回,只怒道:“你干什么吃的?使点有用的行不行?”玄悟心中有点不快,只因寄人篱下,也不愿发作。

    武雪龙一心只想手刃仇人,无心想恋战,一心只逼赖皮精。可短剑李群籁为报弟弟之仇,是纠缠不休。武雪龙已经杀了他的弟弟,不想再伤害他,可他却咄咄相逼。没办法,只有一脚踢中他的左脑。短剑李群籁趴在地上,只觉头晕晕的,一时竟站不起来。接着,武雪龙只攻向赖皮精。

    赖皮精已是退无可退,只有束手待毙。还好玄悟还有点实力,一招如来掌,逼得武雪龙不得不空翻退回。如来掌只打在对面的假山之上,只听轰隆一声,整个假山爆烈,大石块向四周飞射,有的落在水中,有的砸在剩半口气的守卫身上,一命鸣呼了。

    武雪龙一回神,玄悟又直身飞来连环掌。武雪龙只退后几步,只起双腿在玄悟腹部猛踢数脚。玄悟刚想出的铁沙掌,又被迫的收了回来,身子只往后退。还好玄悟下盘稳固,身子还没倒在地上,双腿一抓地,身子又向前弹回,并同时出了两掌。

    武雪龙没想到,那数脚没有踢倒玄悟,见他反倒来了两脚,慌忙之下,双腿一蹬,腾起身子来,躲过了那两掌。玄悟两掌刚必,又脖子一伸,双腿一撑地,身子飞了起来,一转头,一招“铁头功”只向武雪龙腹部撞去。

    武雪龙只飞了出去,腹部似要爆裂一样。玄悟的那两掌打在了两边的池子,只听哗啦一声,池子中的水和冰,都涨到了数十丈高,向四周散了开来。武雪龙落到了地上,只后退几步,见天女散花一样的冰水,便挥舞着冰水剑。

    只听乒哩乓啦的数声响动,不管是冰还是水,一遇到冰水剑,就成了至处死地的暗器,只攻向四周。四周的假山暴动,倒成一片。无数暗器只逼向玄悟和赖皮精,屋子被插的千疮百孔,一粒只向赖皮精,另几粒只向另外三个兄弟。

    赖皮精只一后退,靠在了墙上。见无路可退,心想:“这回是死定了。”吓的软倒在了地上。说来也巧,那一粒正好从他的发梢上飞了过去,这才捡回了一条命。另外三个兄弟还没来得效仿,身上中了数十粒,向前扑倒在了地上。飞向玄悟的暗器竟有数百粒,眼见无法躲闪。玄悟只灵机一动,双脚一稳,做了个马步式,双掌向下一按,气聚丹田,猛的开口龙吟之声,全身的肌肉马上凝结到了一片,暗器乒哩乓啦的数声响动,都摔在了地上。玄悟竟一点事也没有。

    好一招“少林金钢硬气功”,玄悟果然非同寻常。玄悟狞笑几声。武雪龙心想:“这冰水剑能破万石,看你的身体,是否真的这么硬?”于是挥舞着冰水剑,冰气四射。

    两人虽隔数尺,可玄悟也能感觉到这剑的霸气。心想:“这剑如此厉害,金钢硬气功能否管用?”额头也冷汗直冒。挥舞过后,武雪龙便冲向玄悟。玄悟无法躲闪,眼睛瞪着老大,眼见一身被冰封住。玄悟心有余悸,道:“这回肯定是死定了。”

    突然,“咣”的一声,大门被踢了开去。左寿带着宫廷十大高手,手持弓箭冲了进来。见到里面已经狼狈不堪,心中也是一惊,心道:“他难道是人吗?只凭一人就能把赖府闹成这样?”十人搭箭拉弓,嗖嗖嗖数声,十枚羽箭只飞向武雪龙的背部。

    武雪龙要杀玄悟,自己背部肯定要中箭,可知这些箭都是喂了巨毒的。武雪龙心想:“我保住自己的命,再杀他不迟。”于是猛的转过身来,一挥冰水剑,已将其中八枚羽箭全数打落,另两枚只向两眼飞来。

    就在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武雪龙腰一松,身体向后一仰,那两枚箭就从鼻梁间飞了过去,正好刺在了玄悟脑袋的两耳边,吓得他眼睛只不住的眨着,三魂少了六魄。

    武雪龙只一起身来,见那十人已经把弓箭换成了刀,飞身过来。所谓行家功夫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见这十人腾空动作,武雪龙心中已知,这十人的功夫极高。

    一时间,武雪龙已经被围了起来。金普森和左寿延来到赖皮精身边,见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以为出了什么事。金普森忙责问玄悟道:“我大哥怎么了?”失魂落魄的玄悟一恍惚,回过神来道:“噢,没事,赖爷只是晕了过去。”于是上前掐了赖皮精的人中穴,赖皮精这才醒了过来。见自己还活着,只是一阵高兴。

    宫廷十大高手齐集,武雪龙势单力薄,又报仇心切。可是双掌难敌四手,根本抽不出身来。赖皮精道:“普森,拿我的弓箭来。”金普森“唉”了一声,跑进内屋。正在此时,武雪龙用“旋风腿”将十人全数踢倒在地。

    玄悟见有机可趁,便飞身过去,出“铁沙掌”攻了过去。由于刚打败十大高手,玄悟偷袭速度又快,武雪龙虽感觉到,可还是来不及,只重重的吃了他的两掌。玄悟见他毫无反应,大喜道:“我真以为你的武功有多厉害,今天吃了我两掌,你不死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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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武雪龙双脚猛一抓地,背上受了重击,可两腿一丝一毫也没有移动过。武雪龙只一右震脚,肩膀一抖动,将玄悟和尚的九成功力弹了回去,只把他弹出丈许,飞砸在门板之上,撞翻门板,跌进屋里,吐出几口血来。

    武雪在中了铁沙掌,虽没有生命危险,可已经伤筋动骨。此时,十大高手的其中一人,想趁他防备最弱的时候,制他于死地。便挥起一剑,就向武雪龙的胸膛刺了过来。武雪龙呕出一口血来,喷到了他的脸上。那人赶忙用双手去擦。奋怒到了极点的武雪龙,也是毫无留情的还手一剑,刺向那人的胸膛。那人只顾擦眼睛,没有任何防备,全身抖动一阵之后,便硬梆梆的倒在了地上。

    左寿延见此,便想亲自动手。赖皮精伸手一拦道:“让我来。”此时,金普森拿出弓箭。赖皮精接过,拉弓搭箭,朝武雪龙的胸口瞄准。若要他正面对打,他显然是不行,要说背后打人,这就是他的老本行了。

    十大高手虽损了一员老将,可其他八人亦难以对付。武雪龙又中了玄悟和尚的铁沙掌,此时只有防守的份。身上中了几刀,划破了几道口子。赖皮精瞄准一阵,一松手,只听嗖的一声,这箭便向武雪龙极速向武雪龙飞了过去。数人围着武雪龙,尚且应接不暇,此时又发现暗器。武雪龙刚一转神,那箭已经深深的刺了他的心脏,只穿出脊背。迎面又一人举刀飞身砍了下来。武雪龙抬起右脚踢向那人的头部,那人飞在空中,全无躲闪之人,只旋转了几个跟头,便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径自死去。

    众人见武雪龙身上受了重伤,还如此勇猛,暗自惊奇。各退出几步,以防他暗施杀手。武雪龙一时站立不住,只腿脚一软,半跪在了地上。

    众人见了,便不约而同的上前,毫不客气的挥舞着手中的钢刀。武雪龙全身中了数十刀,倒在了地上。众人又围了上来猛砍,只听咔咔咔三声,三把刀应声被削为两断。武雪龙一挥冰水剑,几人跃开了几步,注意着他。三人握着被砍断的刀柄,哆嗦不停,手臂麻痹了,似要掉落下来。

    武雪龙用冰水剑点在地上,支撑着身体,全身上下没一处不是刀伤,衣服已被染得殷红片片,此时又重重吐出一口血来。数人见了,马上又攻了上去,步步紧逼,手上却一点也没有松懈。

    武雪龙用冰水剑左右上下的挡着。高手们忌惮冰水剑的厉害,也都留了个心眼,不敢凑身太近。武雪龙一挥冰水剑,而后回收胸膛,砍断了刺在了身上的箭尾,再直起一掌一拍,那箭便从整个胸膛穿透而过,只刺中了背后一人胸中,再转身一脚,将他踢入池水之中。

    其余人心中虽有惊异之色,可还是加紧了进攻。赖皮精在一旁狞笑着,心想:“眼前还有六人,今天你必命丧于此。”突然,武雪龙只觉胸口一阵巨痛,手上放松了防备,身上中了三拳两脚,退后几步。六大高手举刀排成“一”字形,对视着他。

    武雪龙的口中、身上的伤口,开始流出黑血来。众人也都在奇怪之时,赖皮精笑道:“当年,你爹也是中了此毒而死,想不到十八年后的今天,他的孩子一样也死在此毒之下。”说着,仰天长笑起来。武雪龙的怒火再也遏制不住,转身就要对付赖皮精。六人见武雪龙有反应,又挥刀攻了上去。

    武雪龙顺势一转身,腾起右脚,将六人踢倒在地,六人一时动弹不得。原来,刚才武雪龙故意引六人近身,也好一招制敌,只有摆脱这六个难缠的家伙,才有可能手刃赖皮精。

    赖皮精只一怔,额头冒出冷汗来。武雪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使出全身最后一口力气,右手朝赖皮精猛一挥冰水剑。剑气顿时把空气凝结成了块,剑虽未接近赖皮精,可剑气已经将他的左臂卸了下来。

    六大高手勉强站了起来,武雪龙踏着他们的身体飞向空中,消失不见了。众人一恍神,正想追。左寿延道:“别追了,他中了毒,跑不了多远,快来看看赖爷的伤势。”赖皮精断了一条手臂,已经晕了过去,但生命却无大碍。

    想不到,武雪龙武功如此厉害,连杀宫廷两大高手,以及众多武林人氏。乾隆知道此事,简直不敢相信,心中暗自害怕。

    武雪龙从赖府逃走以后,身中重伤、巨毒。他不知道要去何方,双腿只一刻不停的走着。幸好冰水剑已将毒血封住,短时间毒不能侵犯全身。又是吃了雪峰草,不然,重伤之下,命早就没了。

    不知是走了多长时间,反正是一个晚上。走着走着,隐约之下看到了一间房子,还有一位姑娘,正静坐在门口,手拿一斗米,像是在拣东西。武雪龙潜意识的往那走去,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在做梦,只觉自己有点飘飘欲仙的感觉。

    走进围栏,那姑娘显然是没有发现,故自拣着东西。武雪龙脚上一不留神,踩到了一块小石子,本来就走不稳,这样一来,便一头摘倒在了地上。

    听着声音,那姑娘才抬起头来,见一人满身是血的趴在地上,像是死了一样。那姑娘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叫了一声“爷爷”,便上前扶起武雪龙。见他全身上下都流着黑血,便想把他扶进屋去。可武雪龙张开嘴,有想吐的感觉,那姑娘惊的手一松,武雪龙便迎面倒了下去,把那姑娘压倒在了下面。

    那姑娘还没回过神来,两人此时可谓是没有了距离,鼻子贴着鼻子,眼睛盯着眼睛。武雪龙显然是昏迷了过去,一双眼睛吊滞着一动不动。那姑娘却羞怯不已,一双眼睛只打转。见武雪龙面目清秀,双眉斜飞,是个俊小伙,姑娘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上顿时红晕一片。

    武雪龙全身都是暖流,两人这么一会儿肌肤接触,姑娘只感觉到全身都暖了起来。心怦怦直跳,自己都能听出声来,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不知怎的,姑娘脸上更加红了起来,嘴角却露出一丝的微笑,却没有想推开武雪龙的意思。

    听到叫唤声,一位老人从屋中忙赶了出来。见自己的孙女被一个人压着,上前抓起武雪龙,挥拳就准备打了下去。可见武雪龙毫无知觉,全身都是刀伤,便把他扶进屋去。屋里倒是简陋的还可以,满地满柜都是药材,书架上都是些博古通今的医书。

    这位老人七八十岁年纪,花白胡须,头带小毡帽,一身灰色长袍。他是位神医,医术可于华陀媲美,或更胜一筹。平日里在家中就是研究医术,已经把医术当成一种乐趣。只不过此人有个僻号,比较爱钱,要是谁想让他医治,就得给出让他心动的价钱,不然,他不会去救他。所以,人们叫他“拜金医煞”。可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他的屋子为何如此简陋?或许难得有人出得起价钱,或许他只是表面爱财,这些我们不得而知。他的名字叫陶化。

    刚才那位姑娘十六七岁年纪,从小跟陶化和医术打交道,自然对医术有些精通。不过,她却爱好用毒,十几年下来,用毒功夫真是厉害之极,畏人三分。他的名字叫做陶悠悠,长着一幅娇美可人的面容,肌肤银白如脂,一身白衣亮相,有如仙女下凡一般。所以,人们叫他“毒仙女”,只能远观,而不能亵玩也。

    陶化替武雪龙把了把脉,看了看伤势以后,问陶悠悠道:“你怎么让他压在你身上,你都没有反应?”陶悠悠道:“我……我……我看他身中重伤,我……”刚刚退下去的红晕,如今又升上了脸宠。抬头瞥了陶化一眼,见他正死盯着自己,赶忙道:“爷爷,看他好像中了毒,你的医术如此之高,一定可以救他的,对吧?”陶悠悠的这招声东击西果然厉害,陶化摸摸胡子道:“看他的样子,肯定是中了天下至毒——雪蜘蛛的唾液。如果不早治,五个时辰之内,必死无疑。”说着,不知为何,他开始得意起来。陶悠悠善长用毒,几乎天下有毒之虫,她都了解了个大概。可这回听陶化说天下至毒,她却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便道:“爷爷,你骗人了。我什么毒没见过,没听过有雪蜘蛛这东西,而且唾液就是毒液。”说着,装作一幅不屑一顾的样子。其实,她心里非常渴望陶化快点讲给自己听,只不过,若她不装成一幅不相信的样子,陶化又要卖棺子不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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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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