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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阳光普照     爆笑腐女追君记txt下载     爆笑腐女追君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一章 敢饶天下先

    “行了,别老是杀人杀人的,这里可不比长沙,包黑子的手下可不是吃素的,前几年犯的那些案子还没消停呢!”

    高坡一把将棍子打掉,抢过银两转身就走。顶 点 X 23 U S

    张俊一见高坡离开,也不再啰嗦,将行囊重重砸在刘仲甫身上,骂骂咧咧的追出了胡同口,

    “高老大,就这么点银子,兄弟们可怎么花啊?”

    “叫兄弟们紧紧,过两天找几只肥羊赌球,银子还不是大把的来嘛!”

    齐云社,黄如意,你们给老子等着!我高俅不是好惹的,再过俩月就是金球会了,到那时候,老子不仅要踢的你们筋断骨折,还要踢的你们倾家荡产!

    高坡嘴上说着话,眼睛里却是露出摄人的凶光,显然将前次输了精光的过错全砸在了齐云社一干人的身上,暗地里想着点子准备使坏。

    夜渐渐的深了,作为大宋的国都,汴京城是没有宵禁一说的,御街和草市集等地更是夜市如昼,吸引着都民们的目光。

    当然,与热闹的街市相反的,一些阴冷的小巷内,却是完全没有一丝的人气,特别是晚间巷风刮来,带起一阵呜呜的声音,使人毛骨悚然,人便越发的少了,久而久之,也就有了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

    而就在这其中的一条巷子里,一个身影缓慢而费劲爬起身,远远望去就像是从地底冒出来一样,却是刚刚回复了意识的刘仲甫。

    唔,好疼!没想到竟然在汴京城里遇到了骗子,真是遇人不淑啊!这下子银子也没了,李先生也是下落不明,这茫茫人海的,我要上哪去找啊?

    刘仲甫捂着肿了个大疙瘩的后脑勺,将散了架的行囊重新打包整理好后,再次背在了身后,漫无目的的走出了巷子口。

    许是他运气好,也或许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刘仲甫行过两条街后终于看到了路上的一些行人,只是他此时的肚子就像那屋前的气死风灯一样,咕咕乱叫,很明显是饿的有些牵肠挂肚了。

    可惜这位准国手知道自己身无分文,只能捂着肚子,忍受着这种饥饿的感觉继续。就在此时,他看到了一栋楼房,这房子和街边其他的房屋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若说唯一的区别,那就是这楼房大门上面有一块牌匾,上面写了五个大字——木野狐棋社。

    “咚咚咚!”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屋中正有两人对弈,听见敲门声对视一眼,不禁诧异的望向门口。

    此刻刘仲甫已在下人的引领下来到了玄关处,见到在座的二位,估计是这里的主人,忙抱拳行礼,

    “在下长沙刘仲甫,此行匆忙,叨扰二位先生,还请见谅!”

    “刘仲甫?可是那位七十手乱局的棋圣?”

    其中年长一人颇为惊讶,有些不敢相信的反问道。

    “棋圣愧不敢当,七十手乱局乃是仲甫当年年少轻狂,说来倒是忏愧不已。”

    刘仲甫本来被提及此事就有些尴尬,此事腹中轰鸣声更是接连响起,一时间憋得脸色通红。

    棋社内的二人诧异不已,年少那位不禁问道,

    “不知刘兄此来有何见教?”

    “说来话长,仲甫刚到京城便遭遇了贼人,如今身无分文,腹中饥饿,想来求顿饱饭,找个安身之所。”

    腹中巨响依旧,刘仲甫也顾不得脸面,当下便将实情讲出。

    年少之人心中疑虑顿生,态度上不免多了几分轻蔑,

    “刘兄此等诉求当去客栈、酒馆,如今竟然求到了棋社,当真是闻所未闻啊!”

    “既如此,仲甫打搅了,这就告辞!”

    刘仲甫自然听得出对方语气中的讥粉,向来重视名声的他也不愿多待,告了声罪便转身要走。

    “且慢!来人啊,给刘先生准备酒菜,先生里边请。”

    年长之人却在这个时候叫住了他,将其礼让进了大厅,同时吩咐下人去准备吃食。

    “如此便叨扰了!”

    确实是饿的难受,刘仲甫这时也不计较对方刚才的无礼,随着二人入座,却不时的咽着口水。

    “右相大人,此人明显是来骗吃骗喝,为何还要如此礼待于他?”

    年少之人根本就当刘仲甫是个骗子,当下小声的提醒着,一脸焦急的神色。

    整个大宋能被称为右相的只有王安石一人,此时的他对着年少之人微微摇了摇头,

    “不疑勿疑,我观此子言谈举止颇有气度,不像说谎之人,左右一顿菜食,不如先看看再说。”

    刘仲甫饿的有些发昏,加之后脑疼的厉害,也没有注意二人的嘀咕,直到坐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主人的姓名,忙起身道,

    “仲甫失礼了,还未请教二位高姓大名?”

    叫不疑的年少之人见此,对刘仲甫的怀疑也不免有些动摇,忙起身道,

    “在下祝不疑,忝为此间棋社的管事,这位是右……”

    “老夫王兴国,是这里的主人。仲甫不必客气,我们边吃边聊!”

    王安石打断了祝不疑的话,给自己安了个假名字,同时饭菜也陆续上来,便招呼刘仲甫坐下用餐。

    刘仲甫饿极,也不客气,连吃了三大碗米饭,这才家肚子填饱,和二人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看到准国手后脑勺上碗口大的疙瘩,祝不疑这才信以为真,赶紧找来郎中为其祛瘀疗伤,安排了一间上房好好休息。

    “看来真是我错怪刘兄了,险些与此等奇人失之交臂,想来汗颜啊!”

    从刘仲甫的卧室里退出来,祝不疑不禁感叹着他的遭遇,好在王安石在旁开解道,

    “不疑不必自责,你的顾虑乃是人之常情。谁能想到名满天下的刘仲甫会落魄到如此境地,想来也是颇为让人唏嘘。不过此事必须引起重视,天子脚下既然出现此等恶行,明日早朝我便和希仁提及此事,他这个开封府尹可是难辞其咎啊!”

    此番话毕,二人也不多聊,祝不疑礼送右相出门,此皆不表。

    “一天之内经历的如此丰富,想来宛如做梦一般,人生还真是充满了大喜大悲啊!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先安定下来,再慢慢寻找李先生吧!”

    第二日清晨,刚睁开眼的刘仲甫回想着昨晚的种种,感觉情节跌宕起伏,都能写一部百万字的小说,不禁摇头苦笑着起床洗漱,面对崭新的人生。

    “咦,仲甫兄起的这么早,不知道头部的伤情如何?”

    棋社里屋的两扇门同时打开,祝不疑见刘仲甫已经起来,忙热络的上前招呼。

    准国手对于这位伸出援手的好心人也是十分感激,兄友弟恭间礼数十足,

    “经过大夫的治疗,已经好多了,有劳不疑兄挂心。不疑兄在我如此落魄之际,能够予以收留,仲甫铭感五内,不敢稍忘!”

    “仲甫兄的话让在下忏愧不已,若不是右……王世叔好言提醒,怕是我已与一代棋圣失之交臂,此时不提也罢!说来在下也是好棋之人,久闻仲甫兄棋艺高超,既如此,不如用餐过后,手谈一局如何?”

    “不疑兄过谦了,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二人又是一番客套,皆是喜欢下棋,也不虚应,用过早饭后,便摆好车马炮,哦不对,是分好黑白子,开始厮杀在了一起。

    这一对战,可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刘仲甫自不必说,祝不疑也是京中好手,这一来二去,打卦长考,一盘棋竟硬生生下到了黄昏时分。

    起初有几位好棋之人驻足围观,一看之下便如痴如醉,欲罢不能。渐渐的围观之人越来越多,最后整个棋社里的人全都围在了二人的身边,屏住呼吸,密切关注着棋盘上那错综复杂的局势。

    王安石处理完公务,早早的便过来了,他也很想和这位传说中的棋圣手谈一番,奈何刘祝二人厮杀正酣,不便打搅,于是他也只得和其他人一样在旁观战,这一观便是一个时辰。

    “啪!”

    一声脆响传来,刘仲甫的黑子抓住唯一的弱点点在了白棋大龙的断点之上,一直追杀黑棋的祝不疑这才发现自己的战线拉的太长,导致上下不能兼顾,无奈之下只得投子认负,至此,这场旷时持久的鏖战才偃旗息鼓,有了最终的结果。

    “仲甫兄棋圣之名果然名不虚传,今日一战,不疑拜服!”

    祝不疑战罢,才觉浑身大汗淋漓,虽然输了,也是说不出的舒爽,不由深深鞠了一躬。

    “不疑兄过谦了,刚才的厮杀凶险异常,若不是不疑兄太过杀敌心切,此战胜负尚未可知!”

    刘仲甫则侧身让礼,点出了祝不疑不足的同时也肯定了他的棋艺,引发一片叫好之声。

    “要我说,祝先生已是京中顶尖的好手,刘先生能中盘而胜,棋艺乃当世无双,可饶天下先!”

    棋迷中不乏有狂热者,已是在一局棋之后,便将刘仲甫捧上了神坛。

    王安石一听,也是哈哈大笑,十分赞同这个观点,

    “哈哈哈,这位先生所言极是,来人啊,取笔墨来!”

    众人尽皆纳闷,不知这位右相大人想要干什么,直到其写下‘长沙刘仲甫,敢饶天下先’十个大字,并吩咐下人制成幡布竖在门口,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报以热烈的掌声,大喊相国大人做的好。

    “相国大人?”

    听到这个称呼,刘仲甫不禁诧异着打量着眼前的这位长者,越发觉得其气度不凡。

    难道他是……!

    这位准国手瞬间想到了一种可能,面色微变。

第十二章 与李逸民的见面

    一看刘仲甫的眼神,王安石就知道对方隐约猜出了自己的身份,当下也不再隐瞒,

    “昨晚仓促之间,老夫谎报了姓名,还望仲甫莫怪。www.uu234.net现在重新自我介绍一下,老夫王安石,忝为木野狐棋社的主人,在此见过刘先生!”

    见大宋右相舍下面子郑重给自己道歉,刘仲甫心中那一丝不快顷刻间烟消云散,连忙回礼,

    “右相大人严重了,岂敢当大人如此大礼!还有门口那一杆旗幡,劳请大人撤去,仲甫些末伎俩,实在当不得这十个大字!”

    “哎,你又何必如此自谦!仲甫此来想必是要尽会天下高手,不显得孤傲一些,又如何能吸引那些真正的棋道高手?”

    王安石则摆手否决了他的请求,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刘仲甫见无法说通,只得苦笑一声,将自己前来寻找李逸民的事说了出来。

    “前任棋待诏李逸民?”

    “正是。”

    “那可难办了,自两年前棋待诏之位被王珏夺取后,李先生心灰意冷下归隐山林,老夫虽知其仍在京城一带,但要找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啊!”

    听说是去找李逸民,王安石眉头大皱犯了难,即便以他的能量,要找到也很困难,一时间也不好轻易答应。

    “右相,我倒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哦?说来听听。”

    “李先生虽然自那场对弈后宣布封隐,但其一生寄情于围棋之上,只要顺着‘烂柯’二字找下去,迟早会有线索,何况这里的许多人都是棋道高手,有他们帮忙,找起来也会快些!”

    旁边的祝不疑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法子,又对周围的吃瓜群众们拱了拱手,准备发动人民的力量进行地毯式搜索。

    “祝先生说的对,我们都可以帮忙!”

    “说来以前李先生还指导过我呢!”

    “对啊,李先生棋艺虽高,但并不轻视我等,哪像那王珏小儿,狂傲非常!”

    “是啊,要不是棋艺有限,我早就替李先生教训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

    “刘先生,找到李先生后,你一定要替他报那一箭之仇啊!”

    “是啊,刘先生,一定要打败那个王珏小儿,让他也尝尝失败的滋味!”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极其热烈,都嚷嚷着要帮忙,也有念着李逸民好的,希望刘仲甫能为其报仇,挑战王珏的云云。

    见场面有些无法控制,王安石开口安抚了众人,先去寻找线索,自己则把刘祝二人带进了里屋。

    “仲甫稍安勿躁,先在此住下,相信这么多人一起寻找,很快就会有李先生下落的。只是变法正值关键时刻,老夫分身乏术,不能多陪仲甫,还请原谅则个!”

    避开纷扰的人众,王安石宽慰着刘仲甫,让这位准国手受宠若惊,慌忙道,

    “岂敢当大人如此厚爱,大人勤政爱民,乃天下百姓之福,仲甫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有丝毫的怨怼,大人且宽心自去公干,仲甫有不疑兄相陪,已是人生幸事!”

    “哈哈,仲甫兄此言不疑深有同感,能够与仲甫兄纵情于纹枰之上,方才觉得不枉此生,此不仅是兄之幸事,也是我之幸事!”

    祝不疑拊掌大笑,至此刘仲甫就在木野狐棋社安定下来,闲来与祝不疑及众多棋迷对战,日子倒也过的充实。王安石偶尔来手谈一局,虽被杀的惨不忍睹,也是颇觉过瘾,似乎是有被虐的倾向。

    七日后的下午,刘仲甫正在和棋迷们下着让子棋,祝不疑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仲甫,仲甫,好消息,好消息!李逸民李先生的下落打听到了!”

    “什么,找到了?太好了,我这便过去!”

    顾不上将棋下完,和棋迷告了个罪,刘仲甫迫不及待的跳起来,拉着祝不疑就冲出了门外。

    李逸民的住处还在汴京城外城以外,难怪大多数人并不知晓他的消息。刘祝二人出了东水门,沿着草市集一路向东,终于在一处隐蔽的竹林里发现了一个篱笆围成的院子。

    院子里有几进房屋,全是由茅草搭成,虽然清苦,倒也不失为一隐居避世之所,想来也只有李逸民这样的人能甘于寂寞的常住于此了。

    “请问李逸民李先生在家吗?”

    看着那虚掩的草门,刘仲甫也没有了敲门的想法,这个时候也没有门铃、闭路监控什么的,也只能扯着嗓子吼了。

    “二位公子请回吧,我们家先生不见客!”

    听到声音,屋里转出来一位丫鬟模样的少女,对着刘祝二人施礼道。

    刘仲甫一听急了,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这里,怎么可能就这样打道回府呢,当下也不管许多,只是一个劲的扯着嗓子狂吼。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讨厌啊!先生说了不见客,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是没用的!”

    小丫鬟似乎很不高兴,嘟着个小嘴霸在门口,朝着二人翻起了白眼。

    一旁的祝不疑忽然面现惊喜,大喊道,

    “李先生,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们了!”

    “哎,先生出来了,不可能啊?”

    小丫鬟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连忙转身,却根本没看到半个人影,反应过来意识到上当时,祝不疑已经拉着刘仲甫冲进了茅草屋内。

    “喂,你们不可以进去的!”

    尽管无济于事,小丫鬟仍旧在后面喊着,希望那两人能听自己的劝。

    然而这时刘祝二人已是掀开了里屋的门帘,却是直接呆住了,因为在那简陋的木床上,此时正半躺着一个形容枯槁的人,在不停的干咳着。

    “你就是李逸民李先生?”

    刘仲甫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睁大了眼睛,下意识的问道。

    “咳咳,你们回去了,两年前李逸民就已经死了,这个世上再也没有李逸民这个人了。”

    床上之人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两句话说完,便又不停的咳了起来。

    刘仲甫赶紧坐在床边轻抚其背,替他顺气,祝不疑却是看到了桌上那本边缘已经烂掉的本子,不由好奇的将其拿起,

    “忘忧清乐集?这,这里面全是围棋上一些不见于世的手筋和论述,这是本旷古奇书啊,李先生,这是你做的?”

    “你们怎么如此无礼?擅自闯进来不说,还要拿走先生最宝贵的本子!”

    祝不疑已经完全震惊的呆立当场,连手中的本子被跟进来的小丫鬟抢走也丝毫未觉。

    “瓶儿,他们并无恶意,咳咳,你先出去吧!”

    “可是,先生……”

    “听话。”

    “哼!”

    叫做瓶儿的小丫头再三要求下心不甘情不愿的出了房门,临走前还给了祝不疑一个威胁的眼神,看得这个骚年是一阵苦笑。

    “瓶儿这丫头自打被我收养后,就养成了这样的个性,二位勿怪,咳咳!”

    李逸民也是为自己的养女致歉,随即话题一转,聊到了围棋上来,

    “这位公子是祝不疑吧,我见过你几次。年纪轻轻,棋艺倒是不错,在京师也算一把好手,咳咳,可惜过于毛躁了些。即便你将这本本子里的东西全都领悟,比起王珏来也是差了半分,于事无补!”

    “先生教训的是,不疑自知性格缺陷,难以将棋艺达至大成,无法为先生一雪前耻。不过先生旁边这位,乃是长沙刘仲甫,棋艺胜我十倍不止,有他出手,先生大仇得报当在今时!”

    见李逸民看不上自己,祝不疑并不计较,而是将准国手推了出来,一脸的信心。

    李逸民支着身体惊讶的看向身旁的这位,半晌方才颤抖道,

    “刘仲甫?可是那位七十手乱局的棋圣?”

    “正是在下,只是棋圣之名愧不敢当,先生莫要笑我。”

    “哈哈,哈哈哈,咳咳,为什么,为什么两年前我没有遇见你?天意,天意啊!”

    “李先生切莫激动,保重身体要紧!”

    “罢了罢了,如今虽然有些晚,但总归还有希望。刘公子,此本《忘忧清乐集》乃是我这两年所得,咳咳。望公子细细体悟,与王珏一战是我生平憾事,但此子棋艺确实高绝,恐非一时之敌。本来和我二人之力,或可胜之,只是我已积病难返,药石无医,此集只能仰仗公子自己体悟了,咳咳。”

    得知旁边坐的是刘仲甫,李逸民像是有说不完的话道出,一时沮丧,一时癫狂,可见当年一战对他的打击之深,至今仍然难以自拔。

    “仲甫兄,你且稍待,我这就去请大夫!”

    见李逸民咳的厉害,祝不疑不敢耽搁,交代了一句,便匆匆出屋,寻找郎中去了。

    “不用找大夫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咳咳。即便是华佗在世,对我也是没用的,还不如趁着这段时间多探讨一下围棋上的妙用。这样,咳咳,你在和王珏对战的时候也能多些把握!”

    李逸民挣扎着坐起,却是牵动内腑,再次咳声不断。

    看着病入膏肓的李逸民,刘仲甫心中除了不忍外,更是有着一丝疑惑,此时面对本人,自然便问起了缘由,

    “李先生,我有一事不明。按理说棋待诏之位的更替乃是正常的事情,为何先生耿耿于怀以至于斯?”

    听到这个问题,李逸民表情越发的痛苦,闭上了眼睛半晌才又睁开,幽幽叹了口气,

    “唉,家门不幸啊!王珏与瓶儿一样,都是我收养的孤儿,只是此子围棋天赋极高,有成为国手的潜质,我便倾心培养他,准备让其传承我的衣钵,咳咳!”

第十三章 挑战棋待诏

    “此是好事,那为何……?”

    见李逸民咳的厉害,刘仲甫赶忙轻拍其背,总算是将气缓了过来。www.uu234.net

    “那是在两年前,我发觉王珏竟然在赌棋。说来下棋时小赌怡情,添些彩头也是正常,可他一赌就是成百上千两的银票,已然违背了下棋的宗旨。为此,我斥责了他一番,谁知此子不知悔改,竟借下万两白银豪赌,向我发出棋待诏的挑战。”

    李逸民回忆着不屑弟子的行径,身体都微微颤抖,刘仲甫见其头上冒汗,扶其躺下,稍作休息,这才继续问道,

    “既然他的棋艺是先生教的,先生对他的棋路应该很熟,按理这么关键的对局不应会输啊?”

    “坏就坏在熟悉的棋路上。此子生性狡诈,平常与我对局都是故意露出破绽,那天对战时,我照着往常的习惯以强手攻他边路,迫其收缩。谁料他竟一反常态,一子断在我的中间,以攻对攻,我猝不及防之下,龙头被杀,局势已经无法逆转了!”

    说道激动处,李逸民老泪纵横,咳嗽声再次响起,捂嘴的方巾上全是触目惊心的血痰,看得刘仲甫心头一紧。

    好在这时李瓶儿端来了煮好的汤药,喂其服下,这才稍减其咳,接连喘了几口粗气。

    而后祝不疑也是带着郎中赶到,只是经过一番诊治后,郎中也是摇头叹息,束手无策。

    面对如此境况,刘仲甫经不住李逸民的再三恳求,只得留下与其一起研究《忘忧清乐集》,商量着对付王珏的办法。

    祝不疑也是闲来便往这里跑,不时旁观感悟,棋艺大进。其更是遣来家丁、丫鬟数人打理日常,一应用度查缺补漏,将几进茅屋拾掇的焕然一新。

    在此期间,王安石也是抽空来过几次,更是将宫廷御医请来为李逸民针灸活血,奈何其已病入膏肓,依旧咳血不断,日日消瘦渐成一把骨刺。

    转眼间一个多月过去,在与李逸民的探讨中,刘仲甫也感到了自己棋艺的突飞猛进,只是达到了什么样的高度,目前尚未可知。

    李逸民的身体却是每况日下,已经开始有昏迷的现象出现。这天,又是在昏迷之中被咳嗽疼醒,李逸民伸手紧紧抓住了刘仲甫的胳膊,

    “仲甫,这段时间以来,你的棋艺已经到了让我仰视的地步,我很欣慰。我的时日已然不多,在我临走之前,我想求你件事!”

    “先生,你安心养病,身体会慢慢好起来的。至于王珏,也是时候和他算一算总账了!”

    刘仲甫宽慰着木床上的李逸民,脸现坚毅,显然已经决定开始这赌上命运的一战。

    有了王安石的操作和祝不疑的宣传,棋圣刘仲甫挑战棋待诏王珏的消息在整个京城里沸沸扬扬的传开,一时间饭馆茶楼里全是在讨论这件事的闲人散客。

    回到了京城真宗皇帝也是听闻了此事,想起那个毅然北上的身影,当即下旨将棋待诏之战定在了长生宫内,并允许大臣们和久负盛名的棋坛高手列席观战,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这场棋坛盛事之上。

    七月二十一,决战当日。

    看着李逸民紧紧抓住自己右手的殷切目光,刘仲甫重重点了点头,

    “放心吧,我一定会击败他,为先生正名!”

    “拜托了,咳咳,我会一直等你回来!”

    准国手的话让李逸民心下稍安,终于松开了手闭目休息。

    “瓶儿,照顾好先生,等我们归来!”

    “嗯,公子加油!”

    和李瓶儿交代了几句,刘仲甫便和祝不疑一起迈出茅屋,踏上了决战的征程。

    汴京城南门大街,刘仲甫远远的便望见路旁凉棚处竖立着一块方形的木牌,约有一面墙那么大,上面纵横交错,显然是个巨大的露天棋盘。

    许多围观群众坐着马扎,抱着西瓜、瓜子,就等着开战后宫门里的消息,欣赏一出延迟版的现场直播。

    正无聊时,不知是谁眼尖,喊了句‘刘公子来了!’,群众们便像打了鸡血般纷纷起立,将整条道路围了个水泄不通,都想看看这位闻名天下的棋圣是怎样的三头六臂。

    好在祝不疑见势不妙,吩咐家丁们告知周围群众时间紧迫,再堵路就赶不上棋赛了,这才勉强杀出一条血路和刘仲甫狼狈而逃。

    因为要讨个吉利,刘仲甫并未直行,而是北拐过得胜桥,走东华门而进的宫门禁地。

    王安石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一见二人便招呼着急往长生宫赶去,竟是一刻也不得耽搁。

    “右相大人,何事如此着急?”

    祝不疑本就走的大汗淋漓,此刻有些跑不动了,便顺口问了一句,谁知王安石头都没回,反而加快了速度,

    “皇上有意圣驾亲临,我们做臣子的,自然要提前等候,若是迟了,那可是欺君的大罪!”

    此话一出,祝不疑再无怨言,竟是陡然加速超到了二人的前面,让人不禁惊叹人的潜力是无穷的,生命创造奇迹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而此刻的长生宫中,比赛所用的石桌旁,已是或坐或站挤满了人,正在议论纷纷,评估着这场对局的胜败。

    场中之人可谓是精英辈出,司马光、包拯这样的国之重臣有之,李重恩、晋士名这样的棋坛好手有之,李清照、晏几道这样的少年英才亦有之,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唯有坐在石桌旁的那个年轻人闭目不语,显得很是孤傲不逊,不过此时却没有人会在意他的无礼,因为他就是此战的主角之一——棋待诏王珏。

    王珏闭目养神,其他人自然不好打扰,因为等的略久,三三两两间不免就讨论起来。

    一张脸黑如锅底,让人一眼就知道身份,绝不会认错的包拯此时就和司马光说着话,

    “左相大人,此次棋赛流传甚广,不知你怎么看?”

    “哼,刘仲甫此人棋艺如何暂且不论,只是棋局刚下至七十手便将其搅乱,言之必胜,实有哗众取宠之嫌。此等沽名钓誉之辈,哪怕棋艺再高,也高不到哪去。坊间传闻的棋圣之名,不过是市井之人以讹传讹罢了,不可轻信,此战我看还是王待诏的胜面颇大。”

    司马光本着长脸,好像有人欠他银子似的评论道。

    这边的晏殊也及时凑上前,连连点头,

    “左相大人所言极是,真知灼见,实乃一语中的。王待诏的棋技我等皆领教过,用神乎其技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与他对弈,每每都被那摧枯拉朽般的攻势所碾压,回过神来盘面已是惨不忍睹,多少高手名宿都在他的手中折戟沉沙。自其两年多前领受棋待诏以来,还未曾一败,要说他会输,我第一个不信。”

    “左相大人之言,本王不敢苟同。想那刘仲甫若真是沽名钓誉之辈,又岂会公然挑战王待诏自寻死路,躲在长沙做他的棋圣不是更加的逍遥快活吗?既然他敢前来,就证明棋力必然不弱,此番怕是要有一场龙争虎斗了!”

    有赞成的,自然也有反对的。那边晏殊的马屁刚拍完,这边八贤王赵德著就立马持反对意见,而身为业内人士的围棋大家晋士名也趁机道,

    “王爷言之有理。名满京城的祝不疑尚且不是此人的对手,棋圣之名应该并非空穴来风,加之木野狐棋社门前那幡‘敢饶天下先’的旗杆,想必盛名之下无虚士,或可一战。”

    正说话间,刘仲甫三人已经赶到,众人相互见礼,倒是颇为客气。赵德著等人见刘仲甫步履沉稳、眼神清澈,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期待,对其越发的热情。

    “哼,跳梁小丑也敢挑战我,要不是皇上下旨,我都懒得和你一战,奉劝一句,早死早投胎,莫要误了时辰!”

    正此时,王珏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开骂,可谓是狂傲至极。

    大多数人知道他的脾性,也知道挑战他的人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长此以往不厌其烦下倒是见怪不怪。

    只是祝不疑知道刘仲甫的实力,闻言勃然变色,刚要发怒,却被前来挑战的准国手拦了下来,

    “这位想必就是王待诏了吧。其实我此番前来并非是想挑战于你。”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心中猜想着是否又是个坑蒙拐骗之人,王珏冷笑着,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刘仲甫则不为所动的继续道,

    “只是你设计夺下李逸民李先生的棋待诏之位,欺师灭祖尚且不知悔改,这个公道我自然要替先生讨回来!”

    这话一出口,引起的轰动就更大了,王珏见众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都不对了,冷哼一声,望向刘仲甫的目光充满了丝丝杀意,口中却是不饶人的倒打一耙,

    “他是我师傅,那又怎样?我比他强,这个位置由我来坐有何不可?何来欺师灭祖一说?莫非你是想借着这件事乱我心神,好在比赛之中让我失误?”

    “你血口喷人,仲甫兄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世上竟然有你这种厚颜无耻之徒窃居高位,真是国之不幸,天下之不幸!”

    祝不疑再也忍不住了,指着王珏就破口大骂,神情显得十分的激动。

    一旁的李重恩等人急忙将其拉住,场面纷乱间几度失控,比赛之前的*味越发的浓烈。

    “皇上驾到!”

    就在这时,宫门大开,一道公鸭嗓子般的叫声传到众人的耳中。

第十四章 避战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太监刘善堂的话真真切切的传进了长生宫内,众人再也顾不得纷乱的情形,一股脑儿的全都跪在地上大礼参拜,匍匐着不敢动弹。顶 点 X 23 U S

    真宗则在太子的搀扶下迈入了宫殿之中,身上的伤已好了七七八八的周桐则落后两个身位,一双虎目环视左右,查探着视觉的盲点和有可能出现突发状况的区域。

    “众卿平身!”

    此时的赵恒脸色红润,心情也是不错,虽偶有咳嗽,比几个月前却要好上太多。

    “谢皇上!”

    众人礼毕起身,赵彬已然开了口,

    “刘老师,好久不见了,祥云他们可还好?”

    “太子殿下,是,是你?”

    刘仲甫定睛一看,立马傻眼,眼前之人不是那个胆小鬼赵斌嘛,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大宋太子了?

    而等他再看向一脸笑意的真宗,则越发觉得面熟,豁然想起此人正是有过数面之缘,住在医务室里的那位老伯。

    “草民惶恐,不知圣驾当前,多有怠慢,还请皇上降罪!”

    看到刘仲甫再次跪下请罪,赵恒知道他认出了自己,当下也是哈哈大笑,

    “起来吧,当时我是微服私访,所谓不知者无罪,要是因为这个就治你的罪,那我岂不是成了昏君了嘛,哈哈!”

    “皇上教训的是,草民谨记于心。”

    刘仲甫依言起身,却依然恭谨行礼。旁边众人则看傻了眼,合着这丫跟皇帝还是旧相识,专门跑过来扮猪吃老虎的!

    哼,认识皇上又怎么样?棋艺的高低可跟认识谁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今天这一战我可是赌上了全部的家当,只能赢不能输。我还真不信两年来我参阅那么多皇宫大内的古谱珍籍,还下不过一个山野乡夫。等着吧,待会就让你知道,挑战我的后果!

    王珏的脸色变得奇差无比,牙关紧咬,阴沉着脸,整个人都不怎么好了。

    “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开始吧。”

    环视了一下周围,赵恒见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都来了,也不再废话,宣布比赛开始。

    早有准备好的宫人奉上一应围棋用具,刘仲甫和王珏先向真宗鞠躬行礼,随后分作两边,开始抓子猜先。

    众人凝神屏息,很是紧张的看着作为裁判的晋士名一个个的数子,

    “十二、十四、十六、十七,猜先结果为单,刘仲甫执白先行。”

    哼,这家伙运气倒是不错,那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手段!

    先手旁落,王珏的脸色更加的不善,盯着刘仲甫看了半晌,若是眼神能够杀人的话,这位准国手此刻怕已被千刀万剐了。

    “啪!”

    随着一记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飞挂角,棋局正式拉开了序幕。

    而这个消息也迅速的传到了宫外,南门大街和西大街的两处现场直播地,传递消息的人大声喊着,

    “棋局正式开始,长沙刘仲甫执白先行。白一手六3,黑二手三6,白三手九3……”

    一旁自有时薪三位数的围棋博士坐堂讲解,吃瓜群众们也是看的津津有味,不时叫上两声好,或者插个荤段子,引得周围人群捧腹大笑,其乐融融。

    蹴鞠、围棋、促织自太祖开国以来便是大宋三大国戏,是达官贵族和老百姓们喜闻乐见的休闲方式。

    而其中尤以围棋因文雅便捷普及度最高,值此棋待诏之战,天下爱棋之人莫不关注,生怕错过这难得一见的顶级对决。

    露天的现场直播地炸开了锅,长生宫内却是安静异常。观棋不语真君子讲的是一个人的涵养,在座之人皆是身份斐然,自然不愿做那喧哗的小人,于是再有想法也是藏在心里,至多与身旁之人做些简单的肢体语言进行交流。

    只是站在外围观战的,有一人却是不在此列,因为他既不是君子,也不是小人,而是位女人。

    看到心痒之际,李清照捣了捣身旁的晏几道,很没有觉悟的小声说道,

    “喂了,晏子,这个王待诏下棋有些过分啊,弃角上的余味不补,竟然先*攻,若是攻下还好,若是攻不下来,怕是要一溃千里了!”

    “王待诏的攻击我尝试过,可谓是神鬼莫测,挡之无不披靡,世上还鲜有他攻不下来的棋局。好了,快到午时了,我们还是等待打卦用餐之时再讨论不迟。”

    “啪!”

    就在二人低声交谈之际,棋盘之上异变陡生,王珏见刘仲甫似有避战之嫌,竟是将右下角的白棋出头一子断开,逼其进入最残酷的肉搏战。

    草市集外的竹林边,一个仆从打扮的人飞快的跑来,将手中的纸条交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李瓶儿手中。

    原来祝不疑知道李逸民心挂这场对局,专门安排了几人关注南门大街旁的棋局,用接力的方法将最新的战况传到草庐之中。

    李瓶儿打开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黑四十二手十五6断’的字样,不敢耽搁,赶紧回屋将棋子摆上了床边的棋盘之上。

    “咳咳,此子生性狡诈凶残,想不到两年不见,他的棋风越发狠厉,这下仲甫有麻烦了!”

    木床上,李逸民已是咳个不停,却依旧努力的侧头查看着棋局,为皇宫内的刘仲甫担心不已。

    宫门内迟迟不见消息传出,街边凉棚里的吃瓜群众们已是不耐烦的喝骂叫嚷,估计午前已经没什么事了,于是纷纷不满的离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打算先填饱肚子,养精蓄锐一番再来观战。

    “打卦封盘吧。已到午时了,仲甫长考了这么久,想必一时半会也不会落子,不如都随朕去用膳,午后再战如何?”

    看了看久坐不动的二人,真宗叫停了棋局,拉着众人摆了几大桌的御膳,山珍海味数不胜数。

    只是众人的心思皆不在口腹之欲,真宗和太子拉着刘仲甫一个劲的叙旧,而其余众人也是浅尝了几口便开始了对棋局的分析。

    “士名,你是场中裁判,看的最为真切,依你之见,此时盘面如何?”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棋坛名宿李重恩率先开启了话题,一旁的晋士名放下筷子,略一思索便答道,

    “长沙刘仲甫果然名不虚传,只看布局阶段便能和王待诏分庭抗礼而不落下风,可见棋力之强劲,只是最后的这手断乃是王待诏最得意的手段,其能否应下尚未可知,局势难料啊!”

    这种分析与众人心中所想一样,可谓是英雄所见略同,于是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吃饱喝足唠了个够,真宗在众人休息到蛋疼之时终于宣布棋局继续,来到了石桌之前。

    开局再战,刘仲甫只是略一思考便迅速的落子,只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的棋子并没有接到出头一子后选择肉搏,反而是在下线扳了一手,稳稳的守住自己的阵地。

    原本摩拳擦掌准备欣赏激战厮杀的众人面面相觑,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难受的几欲吐血,却不知刘仲甫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而大街上则早已骂声连片,胆小鬼、懦夫、大宋之耻等一系列称号全都加注在了刘仲甫的头上,若是其现在出现在这里,估计分分钟就会被愤怒的吃瓜群众撕成碎片,连个渣都不会剩下来。

    哼,不战吗?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刘仲甫的落子让王珏也愣了一下,不过转瞬间他就知道对方不想纠缠,于是越发的肆意张狂,落棋的位置各种过分,摆明了就是欺负人。

    准国手则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即便是吃点亏,也是高挂免战牌,将一块块白棋守的固若金汤。

    只是这样一来,地域的扩展上白棋难免就弱势一点,双方运子如飞,二十手过后,白棋在盘面上已经有些不够了,若是再不奋起反击,局势将无法逆转。

    仲甫到底在搞什么?再这样下去岂不是将这局棋拱手相让嘛,就算明知对方攻击很强,好歹也拼一下啊,这样真的很窝囊哎!

    祝不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恨不得现在就把刘仲甫拽过来,自己上去力拼一把,说不定还能有点希望。

    晋士名等人也是一头雾水,搞不懂为何刘仲甫还是下这种必输的棋。司马光则捋着胡须一脸得意的看了赵德著一眼,心里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哼,果然是沽名钓誉之辈,遇到战斗就避让,显然是明知不敌,就算是输的话,颜面上也好看些,真是不堪入目。

    午后的阳光很是烫人,整个汴京城都像是在火炉里炙热的烘焙着,以至于远处的景象都微微的扭曲颤抖着,唯有草市集旁的竹林,仍有一丝清凉透出,在这炎热的夏季开辟出一处绝妙的避暑胜地。

    在竹林小院的茅屋内,此刻李逸民正看着棋盘眉头紧锁,良久才喃喃自语道,

    “咳咳,如此行棋不像是仲甫的风格啊,等等,难道他是故意如此?这样的话,咳咳,他会选在什么地方动手呢?”

    清幽的房间中,他费力的侧过身体,那只枯槁如柴的右手颤悠悠的在棋盘上来回移动,仿佛是在寻找着什么,半天停在了一个地方,无法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难道是……?!”

第十五章 古今无类之妙手

    王珏此时可以说是春风得意,他算了一下盘面上的局势,现在的黑棋已经有了四个子的优势,在顶尖高手之间可以说这种差距已经决定了胜负,完全没有扳回来的可能性。

    想着过不了多长时间自己的个人资产就要在赌坊的帮助下翻上一番,这位棋待诏就有些坐不住了,笑意也是满挂在脸上,是个人都能看见。

    唉,还是不行啊,刘仲甫棋力不弱,可惜王珏的攻击实在太强,未战已先怯,这棋就没法下了!

    祝不疑、晋士名等人虽然看不惯王珏的做派,但奈何棋盘上的局势已经很明显,再是心有不甘,也只得摇头叹息,呜呼哀哉。

    “嗒!”

    几乎是同一时间,就在茅屋内李逸民的手指停在的棋盘上的某个点时,刘仲甫也是把棋子轻轻放在了这个点上。

    哼,黔驴技穷了吗?竟然下在靠近中腹的地方!不管你怎么折腾,都是没用的,这盘棋我拿下了!

    王珏很是轻蔑的一笑,不屑于对方的故弄玄虚,捏起一颗黑子便要落下,只是那夹住棋子的手指刚要触及到棋盘之时,其脸上的神色突然变得凝重异常。

    而作为裁判的晋士名竟然君前失态,突兀的站起来,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用颤抖的手指指的棋盘中刚落下的那颗白子,明白过来的人也陆续看向刘仲甫,那个眼神里有怀疑,有惊异,有崇拜,还有敬仰,总之千般模样,不一而足。

    “白八十三手九8。”

    宫门口,一道道传讯声此起彼伏,当立于大棋盘边的围棋博士依言将棋子摆上后,起初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随后越看越心惊,等完全明白过来后,不禁猛的一拍大腿,激动的喊道,

    “此招绝妙,实乃古今无类之妙手!妙,妙,想来即便是仙家手法亦不外如是,见到如此这精妙绝伦的一招,老夫方知自己以前真是井底之蛙,一点微末道行就在沾沾自喜,却不知真正的棋者早已浑然一体,一手一子间不着痕迹,却又如神来之笔,画龙点睛。想来那刘先生之棋艺已臻化境,棋圣之名绝非浪得虚名,老夫终其一生,怕也是望尘莫及了!”

    “先生,你说了那么多的妙,能不能给我们讲讲究竟妙在何处啊?”

    “是啊,先生,给我们讲讲吧!”

    见围棋博士像是发了羊癫疯般手舞足蹈的独自表演,吃瓜群众们不买账了,纷纷谴责他抢镜的可耻行为,并要求其做到资源共享。

    满头白发的围棋博士一见众意拳拳,当下抑住澎湃的心情,开始为大家解惑,

    “此白子落于天元附近,靠近中腹位置,粗看平平无奇,甚至有废子之嫌,然而仔细计算就会发现,恰恰是这颗白子,放在这个位置,便如同一个钉子般,将黑棋的四块棋牢牢钉死在原地,动弹不得。”

    “皇上请看,此子若往上发展,黑棋厚势虽众,乃是无根浮萍,若不理则成死棋,若应,则左边及下方苦不堪言。而此子往左而去,则左边黑棋将被拦腰分成两段,首尾不得兼顾,必死其一。另外此子向下亦大有可为,先前被断一子有脱出牢笼之望,一旦形成反包围,则黑棋大势去矣!”

    长生宫内,八贤王赵德著也是给被众人的反应吓了一跳的真宗小声解着惑,分析着盘面的情况,众多王公大臣们也是频频点头深表同感。

    见八贤王似乎已经说完,王安石继续接道,

    “王爷所言甚是,况且此子还是右下黑子引征之路径,若是不管,则白棋只要将黑子提尽,右下多增十子有余。此四路,黑子或可救之一二,但想全身而退,则绝无可能,其中必有两处为白棋所执,此局胜负已分,再下无益也!”

    “是啊,刘老师此一手堪称古今无类之妙手,先用避战之法行骄兵之计,待其战线拉长,再一击致命,足以载入围棋史册,成为教科书般的战例!”

    赵彬此时已完全消化掉了这白子的精髓所在,由衷的感叹着自己这位围棋老师的神乎其技。

    其间只有司马光和晏殊的脸色不大好看,起初不看好的刘仲甫竟能下出如此绝妙的一手棋,无疑是在他们的脸上扇了一巴掌,还是特用力的那种,试问他们又怎么能高兴的起来。

    “先生,最新的战况已经出来了,不过王珏迟迟没有落子,局面上好像公子反击了!”

    李逸民的耳濡目染下,瓶儿对围棋的理解也到了很高的境界,前面的战局她也看出了刘仲甫的劣势,但为了不让李逸民更加的担心,她拼命忍着不吱声,此时见其将局势反转,立马开心的不行,吱吱喳喳的雀跃不已。

    “果然如此!仲甫,我没有看错人,这一手既出,王珏再无翻身的可能,此局必败无疑,我也就再无遗憾了!哈哈,哈哈哈~!”

    见李瓶儿放置的白子正是先前自己手指所指的位置,李逸民心下大定,拿起那颗白子仰天大笑。

    忽然间,他的手臂无力的垂下,径直摔在了棋盘之上,打落了许多的棋子,竟是放下了一直以来的包袱,气绝身亡。

    “先生?先生~!呜呜呜!”

    勒正高兴着,听见异响,再看时,李逸民已经不动了,不敢相信的用手指轻探他的鼻息,直到过了盏茶的功夫,着才大喊一声,扑在这位如同父亲般的一代宗师身上痛哭流涕,那悲戚的喊声透过竹林,传出很远很远。

    怎么会这样,明明是我占着优势,怎么转眼之间就变成了如今的局势?不对,这绝对不是真的!

    一盏茶,一刻钟,半个时辰,一个时辰,王珏不知道究竟过了多长的时间,他伸直的手臂早已瑟瑟发抖,额头的汗珠大滴大滴的往下砸落,他却全然不顾,只是死死的盯着那颗瞬间扭转局势的白子。

    忽然,他一把将棋盘扫翻在地,整张脸狰狞可怖,站起身歇斯底里的吼道,

    “这不可能!一颗白子就把我大好的局面破坏掉,你肯定是使诈!你说,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法,你说啊!”

    “大胆,皇上面前,岂敢如此放肆,还不给我束手就擒!”

    就在此时,一直如同石头人般侍立在旁的周桐出手了,只见他抓住王珏的肩膀稍一用劲,便将其整个人压趴在了地上,完全无法动弹。

    “哼,此等顽劣之徒,竟还敢混入皇宫大内,实在是有辱国体!泽世。”

    “儿臣在。”

    “替朕想想给他个什么处罚好。”

    真宗龙颜大怒,决定给王珏个教训,顺便锻炼一下儿子的处置能力,便将这个问题抛给了他。

    赵彬想了想后才回答道,

    “儿臣以为只要剥夺其棋待诏的身份,贬为庶民,赶出皇宫即可,以他现在这个样子,即便不用给他任何的处罚,他的日子也会十分惨淡,这倒也能显出父皇的宽宏大量。”

    “嗯,不错,善堂啊,照着拟旨吧!”

    赵恒对儿子的表现很是满意,交代了老太监一句,便将目光转向了刘仲甫这边,

    “仲甫啊,朕知道你志不在此。家里还有个美娇娘等着,朕若是强留你在此,怕是你心中要有怨恨了。不过朕的身边总要有个下棋的,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啊?”

    “草民不敢。不疑兄棋艺与我在伯仲之间,可当此大任!”

    “好,既然如此,那祝不疑就领了这棋待诏之位,随侍在朕的左右吧!”

    “草民,哦,微臣叩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祝不疑万万没想到头上会被偌大的一块馅饼给砸中,顿时喜出望外,朝刘仲甫给了个感激的眼神,很是激动的叩头谢恩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噗——!”

    趴在地上的王珏犹自不相信所发生的一切,失魂落魄的自言自语着,忽然间喉头耸动,竟是喷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周桐见其不动了,便叫来两个宫人,将其抬出宫门,至于以后如何,就让其自生自灭了。

    真宗则像是没看见一般,直接叫宫人取来笔墨,随手狂书‘大宋国手’四个大字赠与刘仲甫,又赏下金银无数,拍着他的肩膀笑道,

    “仲甫啊,这副字和这些金银就赐给你了,就当做是朕给你的老婆本吧,可不要亏待了新娘子啊,哈哈哈!”

    “皇上见笑了!”

    刘仲甫被说的面红耳赤,只得尴尬的回着礼。

    “仲甫,恭喜了。初见你时,老夫便知你非池中之物,如今果然一飞冲天,不错,不错!”

    因身体原因,真宗在太子和老太监的搀扶下回了寝宫休息,剩下的人自然是围到了刘仲甫和祝不疑的身边向他俩道贺。

    而论及远近亲疏,王安石当然是第一个发话的,毕竟当初要不是他收留的刘仲甫,也不会有今日的大宋国手出现。

    “右相之恩,仲甫铭记在心,一刻也不敢相忘!”

    刘仲甫郑重的施礼,对于王安石,他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又是一番谦词礼让,众人这才一一上前见礼,就连司马光和晏殊也是压下了心中的不快,和这位皇上的新宠交谈甚欢,晋士名等人更是嚷嚷着要刘祝二人请酒庆贺一番。

    刘祝对视一眼,推脱有事,将日期压后,随即快步出了东华门,往竹林赶去,

    先生,你知道吗,王珏输了整个家当,吐血昏迷,你大仇终于得报,等着我,我现在就过去告诉你这个好消息!

第十六章 忘忧清乐

    刘祝二人急匆匆的赶到竹林,却发现篱笆院内到处挂满了白绫,屋里还隐隐传来哭泣声,心中意识到不妙,赶紧冲了进去。

    屋内,散落的棋子依旧散落着,李瓶儿早已瘫在床边哭成了个泪人。

    “先生!”

    望着木床上那个一动不动的躯壳,刘仲甫上前两步,无意识的伸出手臂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只能颤抖的喊了一声,随即眼泪便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公子,你终于回来了,先生,先生走了,呜呜呜!”

    李瓶儿一见刘仲甫赶来,一把就扑到了他的怀中放声大哭,眼泪鼻涕抹了其一身也不管不顾,可见伤心到了极点。

    “瓶儿,节哀顺变,你若是哭坏了身子,先生在天之灵也会深感不安的!”

    “对不起,公子,是瓶儿失礼了。”

    一直哭也不是个办法,刘仲甫只得忍住悲伤,将李瓶儿安抚下来。回过神的瓶儿瞬间推开了刘仲甫,脸色变得通红一片。

    刘仲甫此时不及细想,见其情绪稍稳,急忙问道,

    “先生临去之时,可曾交代什么?”

    “当时我正将公子的最后一手棋摆在棋盘上,先生看了以后是笑着去的,走的很安详,呜呜。对了,公子去皇宫后,先生交代我将此本交给公子,希望公子能将围棋技艺发扬光大。”

    回忆着李逸民临终时的景象,瓶儿又忍不住哭出声来,俄而想起先生的托付,急忙将床头放着的那本《忘忧清乐集》捧到了刘仲甫面前。

    这位大宋国手郑重的接过,却感觉似有异物,赶紧翻开,发现在稿本的最后一页夹着一支狼毫小楷,上面还写着一些内容:

    忘忧清乐在枰棋,

    坐隐吴图悟道机。

    乌鹭悠闲飞河洛,

    木狐藏野烂柯溪。

    李逸民绝笔

    呼,先生,你放心吧,你的传承不会断绝。我此次回到岳麓书院,就将这本《忘忧清乐集》定为围棋教科书,以慰你在天之灵!

    刘仲甫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平复了一下那即将再次落泪的眼角,将那稿本贴身藏好。

    竹林深处,一座孤坟,前面竖着的墓碑上写着李公逸民的字样,三束清香余烟邈邈,李瓶儿跪在地上嘤嘤的低泣着,李祝二人则恭敬的磕了四个响头方才站起。

    “瓶儿,不知你今后有何打算?”

    刘仲甫叹了口气,随即问起李瓶儿接下来的去向。

    “不知公子有何打算,可是留在汴京?”

    瓶儿一脸的苦楚,闻言擦了擦眼泪,反问了一句,声音却渐小,偷看了一眼刘仲甫又慌忙避开,脸颊越发的红了。

    刘仲甫一见瓶儿神色,便知她心中所想,只是罗瑶正在家中苦候,他又怎能有此念头,当下挑明了说道,

    “家中未婚妻子苦盼归去,在下不日即将动身,赶回长沙迎娶她,日后便长居于岳麓书院之中。”

    “哦,那个,瓶儿姑娘,你常伴先生左右,想必棋力不弱,木野狐棋社正缺个围棋博士,不知姑娘是否愿意屈尊……”

    李瓶儿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无比,祝不疑一看情况不对,立马打起了哈哈,岂料话未说完,便被瓶儿直接打断,

    “不必了。小女子多谢祝公子美意,只是先生已走,瓶儿对汴京城已无牵挂,近日便回山东老家寻访亲人,就此别过,祝刘公子新婚大喜!”

    “哎,哎,瓶儿你别走啊!”

    李瓶儿掩面而逃,祝不疑连喊几声,仍是没有停下她的脚步,不由看着刘仲甫摇头叹气道,

    “你这又是何必呢!瓶儿是个好姑娘,即便不能做平妻,做个妾氏也未尝不可,你现在把人气跑了,她一个姑娘家去山东找人,人海茫茫的,万一再出个事,你于心何忍啊?”

    “唉,我也不想这样,奈何心中已有佳人,又怎能再容下她人,这样岂不害了瓶儿一生,此事还望不疑兄多多照应,仲甫多谢了!”

    刘仲甫也是万般无奈,只得恳求祝不疑帮忙,好在这个现任的棋待诏落了他很大的人情,不得不帮衬一二,

    “唉,这叫什么事啊?”

    应酬完一众至交好友,又过了两日,刘仲甫早已归心似箭,再顾不得祝不疑的好意挽留,收拾好一切便准备启程。

    恰好国子监众人也要去岳麓书院参加末旦评,而左相司马光也要去参加儿子的婚礼,几方一合计,便决定同坐马车,一路往长沙赶去。

    ……

    “我了个靠啊,仲甫,没看出来,你这一趟京城去的是如此的丰富多彩,完全可以写一部百万字的小说畅销出版了!”

    教舍内正在吃饭的众人听了刘仲甫的一席话,无不瞪大了眼睛,连饭都忘了继续吃了。

    孟良更是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之上,将他的筷子都拍掉在了桌上。

    “仲甫,其实你真的可以把瓶儿姑娘带回来,我不介意的。”

    女人的着眼点和男人明显的不同,罗瑶此刻就发挥了母爱的泛滥,对那位身世可怜的瓶儿姑娘大发同情心。

    刘仲甫见状立马抓着她的手坚定不移的表态道,

    “瑶瑶,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不会再接受其他的女人的,你一定要相信我,今生我只爱你一个!”

    “仲甫,我相信你,你误会了,我只是……”

    “咳咳,我说你们两个秀恩爱能不能分下场合、地点呢,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完全已经看不下去的西门采薇重重的咳了两声,总算是将马上要凑到一起的两人给硬生生的吓分开了。

    湘云看着局促的二人不由笑着调侃道,

    “嫂子,你就别损人家了,人家也是久别重逢嘛,哪像你们,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早就相看两相厌了。呃,嫂子,你别愣着一张脸啊。不过话说回来,那位瓶儿姑娘也确实蛮可怜的,要是能托人照顾一下,保障她以后不再流离失所就好了!”

    变态女教师原本对湘云的说法持极其愤怒的态度,眼瞅着就要发作,却被其飞快的带向了另一个话题,发现自己确实还能帮上点忙,

    “祥云,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能帮上这个忙。我二叔就在山东开药铺,我给他写封信就成。只不过就是不知道瓶儿姑娘去的地界离我二叔那里远不远?”

    听了这话,刚才还表示漠不关心的刘仲甫立刻接道,

    “她以前说起过,好像是在一个叫阳谷县的小地方?”

    “咦,这么巧?我二叔一家也在阳谷县,这下就没问题了!”

    “等等,阳谷县?这地名我怎么这么熟呢?”

    就在变态女教师兴奋着放下筷子现在就准备写信的时候,湘云伸手阻止了她,自个儿在那皱着眉头寻思着,

    阳谷县,阳谷县,这不是武松怒杀西门庆和潘金莲这对奸夫*的地方吗?咦,西门庆,西门家?不会这么巧吧?

    某腐脸上略抽,试探性的问道,

    “那个,嫂子,你二叔他叫什么名字?”

    “西门达啊,你问这干嘛?”

    变态女教师被问的一脸的莫名其妙,湘云则松了口气,这名字对不上,应该不是,然而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脸色立马变得很是难看,

    “你二叔不会有个儿子叫西门庆吧?”

    “咦,你怎么知道的?他是我表弟,那小子鬼精鬼精的,天不怕地不怕,是个天生的惹祸精。话说我也很久没见他了,怪想他的!”

    西门采薇略感惊讶,不过瞬间就忽略了过去,想起小时候带着两个弟弟玩耍的情景,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

    可不就是个惹祸精嘛,还特么好色!惹祸都惹到武二爷身上了,最后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这要是托他照顾李瓶儿,岂不是送羊入虎口嘛!

    湘云颇感头痛,不得不委婉说道,

    “嫂子,我觉得这事咱再商量商量,不要给你二叔写信的好,毕竟双方都不认识,中间又隔了好几层的关系,而且男女有别,这个……”

    “哎哟,我算是听出来了,合着你小子的意思是说我二叔一家会监守自盗是吧?”

    看着湘云犹豫的神情,变态女教师哪还会不明白她的意思,于是满脸笑眯眯的盯着她,只把某腐给盯的全身都起鸡皮疙瘩,连忙摆手,

    “嫂子,哪能呢,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绝对不是,呵呵!”

    “什么不是,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依西门庆那小子的脾性,现在指不定是个什么货色,将瓶儿姑娘交给他照顾,我还真的有些不大放心。算了,这封信不写了!”

    “啊咧!这么简单?”

    变态女教师的语气转变有些迅疾,某腐一时间适应不过来,好半天才回过神,知道写信的事不了了之,还发愣般的怀疑着答案的真实性。

    “好啦,赶紧吃吧,吃完滚回去睡觉,明天还得早起去潇湘馆呢!”

    西门采薇没好气的给了她一个爆栗,敲的某腐一张脸惯性的往下栽,差点直接卡在了碗里。

    “嫂子,我可是你的小叔子啊,你下手就不能轻点吗?”

    湘云揉着脑袋抱怨道,谁知变态女教师一脸不爽的反问道,

    “怎么了,小叔子,有什么意见要和嫂子提吗?”

    “没,没有,呵呵,那个,嫂子,我们明天还得去,去潇湘馆呢!”

    某腐一见事态要糟,立马将‘潇湘馆’这三个字抬出来,加以着重的强调其中的涵义。

    一听到这三个字,西门采薇马上变得满面春风,对着湘云嘘寒问暖,和刚才完全判若两人,

    “对啊,我怎么把去潇湘馆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了,咯咯咯。来,祥云,你身子骨弱,嫂子夹个鸡腿给你补补!”

    对于这两人的耍宝,屋内的众人一时间尽皆无语,只是默默的吃着自己的菜,看着她们的戏,倒也是其乐无穷。

第十七章 新婚礼服

    翌日清晨,湘云早早的便起床梳洗打扮,倒不是她的良心发现,害怕大家久等,也不是强哥又抱着她睡觉,将她从床上拽起,而是变态女教师等人起的太早,一个劲的敲门以及喊叫,吵的某个懒觉成瘾的家伙也不堪忍受,只好离开了恋恋不舍的小床。m.www.uu234.net

    “你们一个个的干嘛都起这么早啊?”

    拥有起床气的湘云一打开房门便埋怨,睡眼惺忪还是不想睁开的懒散样。

    司马相如没好气的看着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是你起的太晚好嘛,整天无所事事还一副好吃懒做的样子。马上科举就要开始了,像你这样还想考取功名,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我又没想考科举,那玩意儿对我没用。”

    湘云倚在门边,挖着鼻孔撇着嘴,完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气得司马相如直翻白眼,暗道自己的好心当了驴肝肺。

    身为贱男首的孟良也看不下去了,心生一计,捣了湘云一胳膊贼笑道,

    “你这赖床的毛病已经没治了。不如这样,我和你换个寝室,那边住的是胖子,他每天起床肯定比你晚,肯定不会耽误你睡懒觉,怎么样,这个提议好吧?”

    “一点都不好!我说老哥,你是怎么想出这么个馊主意的?已经贱到一种境界了,我觉得。”

    靠,这招也太损了,竟然要我和那个死胖子待在一个寝室,不如让我还去上吊得了,这种话都能说得出口,你还真是我亲哥啊!

    想起司马望那张油腻腻始终不停的嘴,湘云突然觉得某个部分五味杂全,产生了强烈的翻江倒海般的反应,不禁朝着孟良翻了个白眼,转过头不再理他。

    “好啦,别贫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西门采薇却等不了,直接拉着湘云的小手,直往书院后门拽起,看得罗瑶又是一阵悚动,却也只得靠在刘仲甫身边,默默的跟在后面。

    “祥云啊,你终于回来啦。来,快给伯母看看瘦了没有?”

    潇湘馆门外,千等万盼终于看到女儿身影的徐婉儿带着可儿与师师快步的迎上前去,拉住湘云的小手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看了个遍,这才放下心来,邀请众人进店。

    “伯母,您今天怎么有空来潇湘馆这边?”

    湘云也是许久没见这位名义上的老妈,心中甚是想念,抱着孟夫人的胳膊撒着娇,看着旁边感受不到一点母爱的孟良一阵蛋疼,总觉得自己这个老妹才是亲生的,而自己则更像是充话费送的。

    徐婉儿一点都没有顾及到儿子的感受,十分亲昵的刮了下女儿的琼鼻,

    “不是听说你要回来嘛,反正店面也有人打理,我就过来看看,哪像你…伯父那样,天天跟一些狐朋狗友在一起鬼混,还美其名曰以文会友,看着我就来气。”

    见老妈不是一个劲的数落老爹,就是唠叨个没完,某腐的耳朵不堪其扰,赶紧转移了话题,对着一旁的师师道,

    “师师,我叫人通知你赶制的新婚礼服怎么样了?”

    “放心吧,姐姐,那些大师和绣娘们连天带夜的加班,目前成品已经出来了七八套,大哥他们可以先试试,如果不满意的话,剩下的几套这两天就能好,到时候我再派人送到书院去。”

    自从经过上次的乌龙事件,或许是愧疚,又或许是感恩,师师对于这个姐姐的感情越发的深厚,其交代下来的事情自然是尽一切努力来做好,当下也是将情况说了一遍,忐忑的望着湘云。

    “辛苦你了,师师,我会好好耐你的,嘻嘻!”

    某腐不怀好意的盯着这个妹妹,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师师心中一阵发虚,忽然想起刚进府时洗澡的那幕情景,顿时羞的满面通红,呐呐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啦,你就不要欺负人家师师了,快点带我们试衣服去吧!”

    好在西门采薇这位未来的大嫂及时的站出来替其解了围,让师师大为感激。

    “哇,好漂亮的衣服啊!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衣服,怎么可以这么好看!”

    刚进后院,一道清新的感叹声传出,看到那露天的衣架上挂的琳琅满目的现代婚纱和礼服,周文君瞬间忘记了大家闺秀该有的矜持,拉着西门采薇和罗瑶迅速的冲了过去。

    “这些可是我和祥云花了好几天的功夫设计出来的,不好看的话岂不是砸了我们的招牌!”

    看着三女心花怒放的样子,一起跟来的秦柔也是自豪不已,环手胸前很是傲娇的矫情。

    “哎,不是昨天才定下的方案吗,怎么……?”

    很实在的刘仲甫有些犯晕,湘云则笑着解释道,

    “其实我私下里早就这么决定了,昨天只是和你们大家说一声,嘻嘻。”

    “哇,这件碎花裙我喜欢,还有这件我也喜欢,对了,还有这件这件,都不知道该挑哪件好了?”

    他们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惊呼声打断。

    三位准新娘不时的拿起一件件的婚纱在身上比划着,个个兴奋不已,然而片刻之后,罗瑶却是沮丧着脸,放下了手中的衣服,

    “这么漂亮的衣服,一定很贵的,我怕我们买不起啊!”

    “放心吧,罗瑶姐,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这次婚礼用的所有服装都是免费赠送的,不会收你们一分钱!”

    湘云的言之凿凿的话直接打消了她们的顾虑,只不过三人都有些过意不去,周文君直接道,

    “祥云,这怎么好意思,这些衣服想必要不少银子吧?”

    “不碍事的,就是些布料和手工,成本很少的。”

    某腐摆着手无所谓的说道,心里则已经笑开了花,

    这几位要身份有身份,要模样有模样,搁在前世,没有个几百上千万的广告费,人家根本就不爱搭理你,何况还是婚礼这种万人瞩目的大场面下免费代言,这区区几套衣服要是再收钱,那我也太不地道了,嘻嘻!

    三人自然不知道湘云心中打的算盘,一时间高兴的不得了,而在事后得知身上的婚纱被炒到三千两一套的天价时,更是觉得自己欠下了某腐一个天大的人情,差点没把她当成亲弟弟一样来疼爱了。

    “祥云,我想穿一下试试可以吗?”

    西门采薇拿着一件露肩的婚纱比划来比划,舍不得撒手,半晌看着湘云央求道。

    某腐对于这种请求自然是欣然接受,右手一指,

    “当然可以。那边就是优衣酷,本来就是试换衣服的地方,里面还有大面的铜镜,穿好后自己就可以先一饱眼福了!”

    三位准新娘怀着忐忑而激动的心情抱着婚纱就冲进了屋内,变态女教师更是一人抱了两件,也不知她最后如何取舍。

    “别看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赶紧把口水擦擦吧,地上的花花草草都快被腐蚀完了!”

    瞥了一眼那三个张着嘴巴伸长了脖子,一脸猪哥像的准新郎,湘云没好气的开启的了嘲讽模式,数落的三人面红耳赤,偏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好在这时门响声帮三人解了围,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因为那里出现了三道靓丽的身影。

    罗瑶挑选的是一套紫色的长裙,配上她那夸张到极点的身材,宛如一朵盛开的紫罗兰,华美而又火辣,让人不由自主的便将目光注视到她的身上。

    周文君则秉持了一贯清新的特质,选择了淡绿色的裙摆,更加的卓尔不群,就像是森林里的精灵女王,尊贵中而又贴近自然。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西门采薇,她挑选的是一套纯白的轻纱,飘然间若仙女一般,将她的气质衬托的不染尘埃。

    只是在其转身以后,却是将如玉的肌肤暴露在了阳光之下,嫩滑的让人情不自禁地的想要上前,呃,那啥那啥,这件婚纱赫然是颠覆了这个时代传统的露背装。

    “我艹!”

    孟良看的目瞪狗呆,嘴里只蹦出了两个字,人就冲上前去,抓了件衣服就将未婚妻包了个严严实实。

    变态女教师正在自我良好的展示曼妙的身材,忽然被打断,顿时没好气的说道,

    “你干嘛啊,发什么神经?”

    “小薇,你穿成这样不觉得有些伤风败俗吗?我可是吃大亏了啊!”

    望着刚才和自己同一战壕,这会儿想笑却又差点憋不住的那两个牲口,作为贱男之首的孟良就满脸的纠结,提醒着身旁的未婚妻。

    “不会啊,我觉得挺好的啊。祥云设计的这套婚纱完全体现出了采薇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一样!”

    没想到西门采薇还未反驳,徐婉儿已经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差点没把孟良惊的下巴给掉下来,心中挖苦的同时,再次怀疑起自己的血缘来。

    “好啦,你放心了。我只是穿出来试试,结婚那天肯定不会穿成这样的。这次只是给你个教训,谁叫你老把眼睛盯在一些不该看的地方,哼!”

    好在变态女教师还留了些面子给自己未来的丈夫,申明了立场,只是说话间眼睛不经意的往罗瑶那边看了一眼,仿佛是在给孟良警告一般。

第十八章 最后一课

    “小薇,我错了还不行嘛。我对着我弟发誓,我保证以后目不斜视,眼睛里只有你的存在,绝不再看任何其她的美貌女子!”

    “真的?”

    “当然是真的,比真金还真!”

    “那好吧,我就姑且信你这一回,先去把衣服换了,至于穿不穿嘛,看你以后的表现吧!”

    孟良又是求饶,又是发誓,言辞恳切就差没跪在地上,总算是哄的变态女教师回去换衣服,避免了春光再次大泄。

    而躺枪的湘云却是直接蹲在地上,捂着肚子差点没把自己笑成个傻子。于是这个小插曲就在众人的笑闹之中其乐融融的揭过了,而准新郎们也是选了各自的礼服,骚气十足的出镜,着实是秀了一把。

    “哇,好帅啊!不行了,要死了,为什么我的心脏跳的这么厉害,浑身还这么发烫,难道我是发骚了吗?哦,天啦,受不鸟了,我要晕了,要晕了!”

    春兰、秋菊等一帮潇湘馆丫头们的眼睛里则干脆被晃出了茫茫多的小心心,一时间神魂颠倒,若不是还有三位准新娘在,或许立马就要扑过去倒贴、白送,甚至是直接动手开抢撕逼了。

    新婚礼服就在这样一片混乱之中被敲定了下来,虽然柔柔生气于几人拿到衣服后对自己这个原设计者态度上的不咸不淡,但湘云一大笔设计费砸下来,也让他收起了小脾气,甘之如饴的继续压榨着自己的脑细胞。

    书院方面,婚礼的准备工作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西门壕这个大财主现在就像个包工头,沈括这个‘老板’兼‘工程师’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让他怎么干他就怎么干,就差没抱着那腿毛比筷子还粗的大粗腿跪舔了。

    原因无他,为了要扩大西门家的影响力,西门壕这个老小子完全将自己代入了学子的角色,对于书院里的每一个老师都是毕恭毕敬,可谓是有求必应,准备工作也是飞速的完善着。

    八月十四,下午。

    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若是往前推一段时间,人们必然还是一个个汗流浃背,躲在阴凉诅咒着贼老天下火的情景。

    只是如今已是初秋时分,空气中的火星味去掉了不少,让人呼吸之间清爽了许多,只是淡淡的愁绪却弥漫在整个书院,郁结在每个人的心中。

    天字一班的教室里,除了成为太子的赵彬,其他的所有学子一个不少的端坐在课桌前,静默的看着前方。

    脑震荡的胖子赫然在列,胸口骨裂的白板也在其中,马桶则伸直了一条腿,拐杖就倚在课桌边上,就连重伤未愈的钱乙,也是坐着轮椅坚持赶来,因为今天的这堂课必须得上,这堂课是天字一班的最后一课。

    望着一个个正襟危坐,盯着自己的同学,西门采薇心头微酸,沉默了良久,才开口说道,

    “这节课,是我们班的最后一节课。因为今年恩科开试,不管你们能不能高中榜单,这一届的天字一班已经结束,也就是说,今天分别之后,我们今后见面的日子就很少了。从岳麓书院走出去,脚下的路就要靠你们自己去闯了。或许你们当中,有的人会春风得意,官越作越大,有的人会穷困潦倒,路越来越窄。我只希望你们将来不管是发达,还是窘迫,都不要失了做人的本心!”

    “老师,我们不会!”

    “老师,我们记住了!”

    “西门老师,我一定会常常想起你的,呜呜!”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还是到了离别的一刻,众人内心都不舒服,却还是死命的点着头做着保证。

    谢肥肥更是哭的稀里哗啦,也不知道他是真心舍不得自己的班导,还是口不对心的暗自庆幸终于脱离了变态女教师的魔爪而喜极而泣的。

    “好了,谢天,别哭了,你哭的我都想哭了!”

    西门采薇最受不了离别时的气氛,更是被肥肥的一顿嚎啕给弄红了眼圈,眼瞅着下一刻眼泪就要泛滥成灾了。

    好在这时湘云‘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

    “嫂子,别哭啊,哭红了眼睛,明天做新娘子可就不漂亮了!”

    “哈哈哈!”

    某腐的一句话瞬间冲淡了这种哀愁,逗得众人一阵哄笑,西门采薇更是直接被气笑了,

    “臭小子,最后一节课,你要讨打是不是!”

    “不是啊,嫂子,我突然间有个想法,你看好不好!”

    “说!”

    “因为明天就是中秋节,是个团圆的日子。我呢,就是希望在十年后的中秋节这天,不管在哪里,也不管在做什么,大家都能重新回到这个教室,团团圆圆的聚上一聚,你说好不好?”

    看着未来大嫂破涕为笑,湘云心中忽然萌生出了一个想法,便侧着身子,大声的讲了出来。

    “不错不错!”

    “好,这个提议太棒了!”

    “祥云,你小子的提议就是妙!”

    身为班导的西门采薇还未答话,底下的胖子等人则已经嚷嚷起来,纷纷称赞起这个在某腐前世早就司空见惯了的同学聚会。

    “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

    教室里很快成了菜市场,好在变态女教师虎威犹在,惊堂木一拍,霎时就将纷杂的声音压了下去,虚握拳头的右手放在嘴边,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

    “祥云的这个提议很好。既然如此,我们今天就定下来,都给我听清楚了,十年后的八月十五,还是这个教室,一个都不许少,我们不见不散,下课!”

    随着惊堂木重重的落在讲台之上,西门采薇宣布了最后一课的结束,也意味着天字一班的解散。

    只不过过了好久,还是没有一个人起身离开,都想多待一会儿,再感受一下这平日里最不喜欢,如今却不愿离去的教室味道。

    “砰!”

    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酸楚,西门采薇捂着脸摔门而出,远远的廊道上都能听到她呜咽的声音。

    “唉,走吧,好聚好散!我们虽然走了,但是这间教室不会空着,恩科过后,地字部的学弟们就会升上来,还有其他地方慕名而来的学子,很快就会将教室填满的,这里依旧是天字一班的教室,这一点不会变,变的只是人而已!”

    身为班长的皇甫奇率先站起,带着坑货和夯货二人就往门口走去。

    “班长,等等。”

    就在这时,湘云再次发声,脸上的神情已是变得一片喜庆,

    “别这么急着走嘛,又不是马上就要分别的。别忘了明天还有一场集体婚礼呢,你们想好闹洞房的节目了吗?”

    “那个还用想什么啊,不是灌酒就是偷听,都玩多少回了!”

    “唉,一听你们就out了,你把新郎官灌醉了,那我们还玩什么啊?”

    “听你的意思,还能玩出点新意?”

    “一看你们就不会玩,来,都凑过来一点,我们商量一下怎么个玩法,先后的顺序……”

    湘云的话将众人都吸引了过来,这个时代的闹洞房发乎情止乎礼,哪能跟现代人的巨坑相比,完全就是甩了几百条街的差距。

    当某腐稍微举了个例子,众人的眼界立马大开,从没想过闹洞房还可以如此好玩的他们瞬间爆发出了强大的创造力和想象力。

    一个接一个损到极致的点子被列举出来,然后一一推敲、讨论,做出可行性研究报告,伴随着此起彼伏的阵阵贼笑,在一班的教室内不停的回荡着。

    而其他班级的人此刻也处在即将离别的悲伤之中,听到一班教室里不时传来的欢笑声不禁有些纳闷,不知道他们究竟在高兴个什么劲。

    尤其是在食堂吃晚饭的时候,一班众人脸上那不似作伪的笑意,更是让战狂、顾云等人不知所谓,只是摇摇头,默默的吃着自己最后一顿的食堂经济餐。

    因为闹洞房而讨论的节目问题,让一班众人一个个直到晚上躺在床上也还是兴奋的睡不着觉,纷纷攒着劲准备明天给三对新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其中最亢奋的自然是湘云,此时还翻来覆去的不时哼着这个时代听不懂的流行歌曲,许仙不堪其扰,终于开口问道,

    “祥云,你那些,呃,奇怪的点子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在一本江湖杂记上看到的。强哥,你也知道,这个世上能人异士繁多,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有可能发生,所以也没什么可惊讶的。睡觉睡觉,养足精神明天还有正事要办呢,嘿嘿!”

    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某腐便岔开话题,省得说多了露馅。

    许仙见其安静下来,也不好再聊什么人生、理想之类的话题,只得默默的闭上眼睛,平复着自己那颗有些骚动的心。

    不过心情最为骚动的还要属即将大婚的三位准新郎,一想到这是最后一个干撸的夜晚,他们的心头就是一片火热,恨不得现在就天亮,将娇嫩欲滴的媳妇给抱回家。

    “呱,咕咕,呱,咕咕!”

    夜幕笼罩大地,凉风吹拂而过,池塘里、草丛边,青蛙赛起了嗓子,拼命鼓吹着自己的美貌,顾影自怜。

    蛤蟆却对此不屑一顾,只是顶着佛主脑袋般的身躯没事爬上两步,做着计划之中的运动减肥,期望有朝一日变成王子时,那挺出的肚子看起来不那么像是土豪。

第十九章 婚礼进行时

    阴晴圆缺都休说,且喜人间好时节。www.uu234.net

    一年一度的中秋节业已到来,各家各户的人们都在忙着庆团圆,脸上洋溢着的是很淳朴的笑容。

    此时的大宋安定繁荣,老百姓们当然要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幸福,于是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瓜果点心自然也是不在话下,呈现出一片喜气洋洋的热闹景象。

    而对于岳麓书院的人们来说,今日不仅是中秋佳节,更是三对新人喜结良缘的日子。

    新建的大礼堂内此刻满满的都是人,除了岳麓书院的师生们,还有一些受邀的外部精英人士,此时都对这个新颖的婚礼感到好奇,议论纷纷的等待着开始的那一刻。

    礼堂的背景墙上,则是绘着一副仙音渺渺的观音送子图,气势恢宏间又暗合今日的主题,可谓是神来之笔,引得众人交口称赞。

    一旁的上官索听的一张嘴咧的老大,不时的浮上一大白,那怎样都掩盖不住的得意,让人一看就知道这副巨作是出自他的手笔。

    背景墙之前是一个半圆弧的空地,全部铺上了红毯,约占了整个礼堂三分之一的场地,是湘云专门跟沈括提议预留的,用以之后流程的进行。

    当中已经提前摆好了宽大的太师椅和高脚的茶几,左相司马光、院士周式、前县令孟轲和罗老太君等人依次坐在那里,作为长辈等着新人们的答礼。

    身为其中一员的西门壕往左看了看,是名满天下的浩然居士,往右看了看是当朝左相,顿时觉得不管是从内在的涵养,还是从外在的气质上来看,自己都差了一大截,一时间如坐针毡,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过比他还要不堪的却是罗瑶的父母,身为中产阶级的他们,即便是被再三邀请,也是很坚定的拒绝上去,与其到上面丢丑卖乖,不如在下面远远的看着,图个心安。

    而刘仲甫的父母业已仙逝,无奈之下,罗老太君只好霍出这张老脸,坐在了周式的旁边。

    至于宁王赵刚、祭酒晏殊、总督董重和郡主*等人,则是坐在侧面,一方面显示地位的尊崇,一方面也是方便就近观礼。

    刨去空地,剩下的场地则摆满了错落有致的大圆桌,用以宴请来自四面八方的宾客。

    因为怕步子扯大了蛋疼,湘云没有选择西式派对式的酒会,而是老老实实地在每个圆桌上写上了宴请的对象,例如天字一班学子、书院老师、卫护会等等字样,让人井然有序的对号入座,在热闹的气氛下倒也不乱分毫。

    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礼堂中央一直延伸到门口的红毯之路了,不仅在边上摆满了鲜花应景,尽头两端更是搭起了鲜花拱门,遥相呼应,将整个场景衬托的美轮美奂。

    不管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其用途的,都很自觉的从边上绕过去,不忍破坏这自然的美景,倒是省了维持秩序的周刚不少麻烦。

    书院的学子们是离的最近的,此时大部分都在礼堂之类,嗑着瓜子吹牛打屁,喝着清茶高谈阔论,等待着婚礼的开始。

    卫护会的妹纸们也是齐齐登场,因为和三位新娘相熟,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组成了强大的伴娘团,顾盼生姿间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眼球。

    吃瓜群众们嗷嗷叫着,异常的高兴,有好酒喝,有好菜吃,有妹纸看,有热闹凑,这样的好事一年难得碰上一回,那还不使劲的乐呵。

    唯一不高兴的可能就是担当主持人的副院士朱熹了。当初司马相如找到他时,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言之凿凿的保证一定把这个差事给干好。

    谁知某腐早就挖好了坑,就等着他往下跳了。在这位副院士拿到婚礼流程的那一刻,就彻底的傻了眼,看着上面标注出来的一条一条的节目名单,即便是学富五车的他,也是被套的眼睛冒圈,好半天才看明白过来。

    可是明白归明白,能不能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看着上面那些匪夷所思甚至是有些伤风败俗的节目,朱熹当时就差点把肠子给悔青了,气得恨不得将这份流程撕了粉碎。

    好在他头脑还有一丝清明,知道人无信则不立的道理,即便明知道是出自湘云之手,专门给他挖的超级大坑,他也只得吞下这枚苦果,赌上自己的名声,义无反顾的跳下去。

    “噼里啪啦!”

    门外一阵激烈的鞭炮声响,宣示着婚礼终于拉开了帷幕,朱熹也是收起了心中的不快,左手拿着湘云为他特意准备的扩音喇叭,右手攥着节目表,快步走到了台前,

    “各位亲朋好友,欢迎大家能够在如此重要的中秋佳节来到岳麓书院,参加这个别开生面的集体婚礼,此时此刻……”

    这位副院士在台上讲着开场白,不过那堵在嘴上的大喇叭怎么看怎么喜庆,台下的人一个个脸皮抽动,表情相当的古怪。

    好在废话的时间不算太长,旁边早已准备好的陆明和宋嘉二人,一人抚琴,一人弹着琵琶,演奏的正是湘云临时哼给他们听的‘结婚进行曲’。

    伴随着乐曲进场的三位新郎身着礼服,手捧鲜花,神情激动的出现在那半弧的台前,不时傻笑着,却越发显出他们卖萌时的可爱。

    “唉,现在可爱的都是男孩子啊!”

    湘云摇摇头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句感慨。

    而场下之人则立马爆发出了强烈的赞叹声,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已不能形容他们的气度,相貌堂堂、英俊潇洒已无法描述他们的相貌,一表人才、器宇轩昂也只能稍微衬托一下他们的形象。

    “哇,好帅!”

    “啊,我不行了!”

    “怎么可以这么酷!”

    “我要晕了,要晕了!”

    “这样的美男子,为何不是我的新郎,呜呜!”

    “我不管,我要抢亲!”

    “这才是我心中的如意郎君啊!”

    卫护会的妹纸们尤其显得不堪,眼睛里全是金光闪闪的小星星,若不是周刚眼见势头不妙,带着人死死拦住,怕是这群发了春的雌性生物肯定会直接冲上前去,将此时风度翩翩的三人瞬间扒个精光,就地实战了。

    朱熹见场面有些控制不住了,赶紧拿起大喇叭,继续着下一个流程,

    “咳咳,请大家安静一下!有请我们的新郎官去迎接我们的新娘,陪同她们走过漫漫长路,再次回到我们台前!”

    听到男神们要从自己身边经过,卫护会的妹纸们也是停止了骚乱,安静的等待着,只是那眼中泛出的绿光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

    三位新郎倒是毫无所惧的大步走向门口,就在这时,一把油纸伞突兀的出现在门口,遮蔽住炽热的阳光,随后一个宛如仙女般的身影出现在纸伞下面,引起了无数人的惊呼。

    司马孟刘三个牲口顿时像吃了兴奋剂般加速冲刺,却是齐头并进,谁都不肯落后。

    作为贱男之首的孟良一看急了,立马拉住身边的二人,大吼道,

    “你们那么着急干嘛?那是我媳妇儿,我媳妇儿啊!”

    “呃,太激动,一时间看错了,不好意思!”

    刘仲甫和司马相如一脸的尴尬,顿住脚步,只是呵呵的干笑。

    旁边的吃瓜群众们则已经忍受不住,捧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眼泪横飞。

    然而还没等他们笑够,又是两道倩影打着油纸伞,在伴娘的陪伴下出现在礼堂的大门口。

    刘仲甫和司马相如眼睛一亮,再也顾不得傻笑,以火箭般的速度冲到了新娘子面前,牵着她的小手,穿过鲜花拱门,回到了空地之中。

    卫护会的妹纸们看了是各种的羡慕嫉妒恨,却也为那美的不像是人间服装的婚纱所折服,纷纷打听着是哪里出品,价格几何,倒是再次将潇湘馆这个品牌炒的火热。

    而相比于她们的关注点,男人们的目光自然是有着不同的含义,甚至某些禽兽的某个不能描写的部位还产生了强烈的变化,成为身体上最突兀的一点,宣示着其主人肮脏的内心与龌蹉的想法。

    “咦,这集体婚礼就是不一样啊,新娘子连盖头都没有!”

    “你个傻缺,盖上盖头你还看个球啊!”

    “可不就是看个球嘛,嘿嘿!”

    “你这样说话不怕被打屎?”

    “怕个鸟,大家都是这么想的,难道你不是吗?”

    “呃,那也要文明看球啊。”

    “这倒说的也是。”

    就在场下的雄性牲口们在窃窃私语中嘿嘿淫笑时,空场中再次传来朱熹那被放大了的声音,

    “一拜天地!”

    三拜乃是中国的传统文化,湘云并没有在这上有任何的改动,只是在夫妻交拜后的这一项,朱熹刚看到时就是阵阵的蛋疼,现在也是憋了好半天的劲,才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说出了口,

    “请伴娘奉上交杯酒!”

    随着副院士的话,三位同样精心打扮,美若天仙的伴娘手捧方盘,再次闪亮登场,将斟满的酒递到了新人的手中。

    现场的人群瞬间哗然,震惊者有之,斥责者有之,看戏者亦有之,一时间议论纷纷,声霄震天。

    “什么,交杯酒?”

    “这是要现场直播吗?”

    “长这么大还不知道交杯酒怎么喝呢,一定要仔细观摩一下!”

    “此等公共场所竟然做出如此伤风败德之事,真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你懂什么,这叫潮流,没文化真可怕!”

    “就是就是,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你们,哼,朽木不可雕也!”

    ……

第二十章 闹洞房

    场下闹哄哄的乱成一片,场上喝交杯酒的三对新人却已经豁出去,含羞带怯的把举杯的手臂缠绕在了一起,咕噜一口将杯中酒一饮而尽。www.uu234.net

    “嘭、嘭!”

    此刻,自制的喷花也是大量的攒射到新人们的头顶上空,飘落下来无数金光熠熠的碎纸花,将现场气氛衬托的温馨甜蜜。

    有人被这种油然而生的幸福和勇气所折服,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继而带动周边的人一起鼓掌,渐渐的掌声越来越大,整个礼堂里的人全都在鼓掌,显然对这个节目的安排表示了强烈的支持和欢迎。

    哼,臭丫头,我还真是小看了你!没想到你鬼点子这么多,要是没有那件事情,说不定我还要费点心思把你娶过来,做我的左膀右臂,可惜了!

    知道这一切都是湘云策划的赵刚也不禁佩服起这丫头的古灵精怪,只是杀她的决心变得更加的重了。

    而一旁的柴郡主则没有这么好的心情,沉着一张脸,却因为大家闺秀的气质发作不得,只得憋在心里,于是便越发的恼怒。

    未等她的怨气升华,朱熹的声音又在大喇叭里响起,

    “下面有请新人奉茶!”

    声音拖的很长,也给了观众们安静下来的时间。新人们则接过司仪手中的青花茶杯,甜甜的跪在了父母的身前,

    “爹、娘(奶奶),请用茶!”

    “好,好,乖,也祝你们早生贵子,白头到老!”

    司马光等人也是老怀欣慰的接过茶水,只是手刚放到杯盖上准备掀起,却突兀的顿住了。

    他们这才想起来新人奉茶的潜规则是要给红包的,只是坐在这里的不是风流名士,就是朝廷重臣,平常出门也都是管家、仆人之类的付账,自己身上根本就不用揣着银钱,此刻却是被逼无奈,无法直视下面跪着的殷切目光,又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人送钱上来,顿时只能尴尬的捂脸,不知道怎么办好。

    这时一个天籁般的声音传来,无助的他们立马扭头看去,只见西门壕一边猛眨眼睛,一边将茶几上早已备好的红包交到了孟良和西门采薇的手中,

    “乖,这是做爹的给的喜钱,快收下吧,呵呵!”

    “谢谢爹!”

    见媳妇面色不渝,似乎并不买账,贱男首立刻接过红包,大声道谢。

    左相等人余光一扫,发现自己身边的茶几上,也是早就摆放好了红包,心里终于松了口气,暗道这个土财主会做人,赶紧将红包递了下去。

    虽说此举有行贿受贿之嫌,但大庭广众之下,也只能先将面子给撑过去,大不了事后再补还给他就是了。

    富贵多金的徐婉儿已经掏出了怀中大额的银票,见旁边几人所为,并不想出尖的她也是有样学样,用起了西门壕放置的那些红包。

    “啊咧?这个西门老爹,还真是能见缝插针啊,这样都能用来做人情。这天下第一壕的称呼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真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啊!”

    湘云这个总策划一边懊恼着白白错过了这次送人情的机会,一边却又不得不佩服西门壕的投资眼光,喃喃自语间也是反思着自己的不足。

    婚礼随着流程表一样一样的进行着,当玄空大师和麓山寺住持领着一帮得道高僧走进礼堂,为新人们诵经祈福时,更是引发了一阵轰动。

    而开席之后,阿飞黑着脸亲自下厨烹制的菜肴,更是好吃到爆,让众人差点把自己的舌头都给咬断了。

    胖子和肥肥这俩吃货,更是疯狂的抢菜往嘴里扔,以助于将自己的肥手都当成了猪蹄,一口咬了下去,随后疼的是哭爹喊娘,笑的众人也是打翻了碗碟无数。

    麓山寺住持只吃了一口素斋,便稽首叹道,

    “阿弥陀佛,此等佳肴,老衲此生从未尝过,竟是动了凡尘之心,罪过罪过!”

    那些同一桌的得道高僧们闻言也是羞愧不已,闭目诵经,压抑着那即将滴下的口水。

    “哈哈哈,方丈所言差矣!正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我辈修佛之人只要心诚,则佛意自在心中显现,至于吃什么,做什么,又何必请求呢?”

    玄空大师却是大笑着毫不停筷,阐述了一番更加深奥的佛理。

    “大师高论,老衲着像了!”

    住持深有同感,不再坚持,飞快的拿起筷子,那夹菜的速度竟是比玄空大师还要迅速。

    得道高僧们得此点化,犹如醍醐灌顶,纷纷举筷,不到盏茶的功夫,一桌素斋便风卷残云般被消灭了干净,看着旁边侍立的帮佣们目瞪狗呆,不得不通知厨房的阿飞再现做一桌。

    转眼间集体婚礼已然过去,人群早已散去,礼堂也被打扫、整理了个干净,又恢复了往常的宁静。

    不论是忙碌,还是热闹了一天的人们也是选择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因为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碧海年年,试问取、冰轮为谁圆缺?吹到一片秋香,清辉了如雪。

    月兔初升,华光醉人。中秋的夜晚是团圆的夜晚,普通的百姓总是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吃饭、赏月,享受这难得的幸福。

    只不过书院的学子们这个中秋的夜晚,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此时一个个屏气凝神,聚集在了一起。

    湘云身为这次聚集活动的组织者,临行前最后问了一句,

    “道具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吧,祥云,一样不差,怕出差错,我还特意备了五份。”

    “那就好,出发!”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某腐不再啰嗦,招了招手拔脚穿过后门,带头往新教舍走去。

    因为都是在书院工作,三对新人的婚房也就直接盖在了书院里,图纸是湘云结合这个时代楼阁和前世的别墅风格所画的。

    虽然图画的是惨不忍睹,太不靠谱,但经过某腐耐心的讲解,西门壕这个包工头还是勉强听懂了,当下二话不说,找来旗下的项目经理就开始抢工,终于在中秋前夕完成了这个最为关键的整体工程。

    婚房一落成,顿时成为了新建建筑中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新奇的风格,立体的美感,一瞬间成为人们争相关注的焦点。

    于是西门家的名声在极短的时间内疾速蹿红,西门壕笑的是合不拢嘴,就差没把湘云当祖宗供起来。

    加之西门采薇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于是内部的装修更是极尽奢华,力争将婚房打造成为西门集团的样板房,推广到大宋的各地去。

    这样的精益求精下,三对新人的满意值直接爆表,坐在新房内相顾傻笑,却不知道可怕的噩梦正在像他们逼近。

    “祥云,我们先去谁的新房?”

    月光照耀的园路上,一列长长的队伍正在悄然行进,四班班长战狂小声的问着前方的湘云。

    某腐想了一下,随即不无恶意的笑道,

    “自然要先去西门老师那里了!想必大家平日里都受过她的特殊照顾,今天当然是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抱怨。大喜的日子,她就是有气也得忍着,嘿嘿!”

    “那要是她事后报复,那该怎么办啊?”

    安晴像个鬼似的,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吓了大家一跳,不过他的话也是让不少人脸色巨变,想起以往惨痛的经历犹豫起来。

    湘云白了他一眼,一个爆栗敲在了他的脑袋上,

    “你是不是傻?干完这票我们就离开书院了,她就是想事后报复,又上哪找我们去!”

    “哎哟,不错哦!”

    “对啊,这个吊,这个吊!”

    “nb,厉害啊!”

    “卧槽,碉堡了!”

    一众学子被某腐的话瞬间煽动出了熊熊烈火,很自觉的统一了方向,朝着其中一幢婚房走去。

    “祝二位新人幸福美满,多子多福,心想事成……”

    新房门口,作为伴娘的可儿正说着喜话,准备结束一天的忙碌坐轿子回家休息。

    就在一时,一道yd的声音从远处飘了过来,

    “哇,美女,这么晚了一个人在外面可是很危险的,要不待会儿哥哥送你回家吧,嘿嘿!”

    “啊,是表少爷啊!”

    可儿扭头看去,就见一大帮人冲着自己过来,顿时吓了一跳,待看到领头的是姐姐湘云后,这才心下稍安,没好气的白了说话的刘州一眼。

    湘云也是无语,刚要教训一下这个矮冬瓜,就见蔡岩已是快步上前,挡在了可儿的面前,

    “喂,说好了闹新人不闹伴娘的,你们谁要是敢对可儿姑娘不敬,不要怪我对他不客气!”

    哎哟不错哦!白板这家伙看起来像是个榆木疙瘩,没想到护起妹纸来这么眼疾手快。好吧,看在你帮了我许多次忙的份上,我也就不阻止你了。

    某腐略感惊讶,转念一想觉得蔡岩倒也是个不错的归宿,于是也没有说什么,乐得在旁边看热闹。

    “多谢蔡公子相助,若无其他事,小女子先行告退了!”

    可儿略显婴儿肥的脸蛋本来就煞是可爱,如今在门口烛光的映衬下越发显得娇艳动人。

    看着一众牲口们那如狼似虎般的眼神,她的心头一颤,赶紧向湘云和蔡岩施了一礼,快步的离开,省得留在此处会有什么祸事发生。

    “好啦,都走远了,看什么看,收收心,我们还有正事呢!”

    湘云直接给了刘州等魂不守舍的牲口们一个爆栗,随后便猛的推开门,跨入了新房之内,

    “嘿嘿,大哥,嫂子,我们来闹洞房啦!”

第二十一章 喜感的游戏

    “你们这么多人冲进来干什么?”

    “闹洞房啊!”

    “闹洞房?我看你们是皮痒了吧,是不是舒坦日子过多了,想要去教舍松松骨了?”

    看到学子们一窝蜂的涌了进来,正坐在床边含羞带怯的西门采薇虎躯一震,王霸之气四溢开来,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冷笑。www.uu234.net

    “老师,我们可不怕你的威胁,反正已经毕业了,我们不怕你。今天我们就是来闹洞房的,新娘子可不能生气啊!”

    变态女教师积威深重,一时间将众人的气势直接给压了下去,好半天谢肥肥想起湘云说的话,这才躲在人群后面颤微微的说着。

    众人一听也是这理,心下顿时放宽了不少,前段时间刚刚惨遭毒手的矮冬瓜更是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是啊,西门老师,我们已经毕业了,今晚就是来闹洞房的,你可不能生气哦。想当初你对我们的特殊教育可是让我们铭记于心啊,我们自然是要好好感谢你的!”

    “小薇,来者不善啊。今晚不是和他们正面刚的时候,先服个软,糊弄过去再说吧!”

    孟良这个贱男首一看众人的表情,知道形势有点不妙,赶忙拉住媳妇儿,小声的劝着。

    变态女教师也看出了事态的不对,立马换上了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

    “咯咯,刘州同学的好意,老师心领了。不过老师也是为了大家的学业着想,感谢什么的就不必了,想必走了这么远的路,大家也累了。来,坐下喝杯茶歇歇再走!”

    “嫂子,我们不走,我们现在过来就是闹闹洞房而已。”

    湘云很不客气的坐下,喝着变态女教师亲自泡的茶,云淡风轻的说着,仿佛就是过来看看,祝贺一番而已。

    然而变态女教师却是如临大敌,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想怎么闹?”

    “我们就准备了几个小游戏,玩尽兴了我们自然就回去,保证不打扰你们的**一刻。不过这些节目需要大哥和嫂子的配合,不知道嫂子愿不愿意啊?”

    “好啊,我们尽力配合就是,来吧!”

    西门采薇也是面带微笑坐了下来,很是和气的进行着谈判,知道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很是光棍的答应了下来。

    “既然嫂子同意,那就好办了!来啊,给新郎官系好腰带!”

    事情谈妥,当然是趁热打铁,立马就办。湘云打了个响指站起身。

    战狂、*等一些粗壮的牲口已经扑过去将孟良身上的腰带系好,只是下面绑着的那根筷子在学名叫臀部的禁词后面晃来晃去,看起来风骚的很。

    面对完全不知情的状况,即便是贱男首也是吞着唾液心头揣揣,

    “我去,你们要干什么?你们玩的游戏不会是要玩死我吧?”

    “放心吧,哥,我可是你弟啊,好好配合,说不定还有福利哦!”

    湘云则在其后面五步远的地上放了个酒葫芦,将盖子拔掉,顺便安慰了一下自家大哥那受到惊吓的小心脏。

    “真的,你没骗我?”

    “哥,你觉得以你的智商我骗得了你吗?”

    “那倒也是。”

    “好啦,别贫了!祥云,说吧,怎么玩?”

    兄妹俩还在就智商的问题进行探讨,这边西门采薇已经不耐烦了,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嫂子,别急嘛!规则很简单,大哥不准回头,不准用手,听你的指挥,将绑着的这根筷子插到葫芦里,就算过关。当然,这个是有时间限制的。胖子把香点上。”

    湘云轻描淡写的说着,好像这件事很容易完成似的,然而变态女教师一听脸色就变了,直觉此事完成的难度极大,只是还未等她细想,某腐已经让人把计时用的香给燃上了。

    “等等,要是香烧完了没完成会怎样?”

    “不怎么样啊,就是请你亲一下我哥,我们数五个数再松开就好,当然,反过来也是可以的,嘻嘻!”

    “臭小子,你不要太过分了!”

    “嫂子,这你就冤枉我了,这么损的招可不是我想出来的,而是他们集思广益的结果,你可不能算在我头上啊!”

    一听到要在这么多牲口面前上演热吻大戏,即便是变态女教师也是面色绯红,气的牙根痒痒,偏又发作不得。

    而某腐则一脸无辜的表情,摊开双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顺手还指了指熏香,示意其计时已经开始了。

    “算你们狠!”

    西门采薇挤出一丝干笑,随即便手脚并用的赶紧指挥起了自己的老公,

    “伯歧,听我指挥,往后五步!对,再往后两步,往左一步,过了,过了,再往右半步,好,停!开始下蹲,啊~,筷子过了,起来,等筷子停下,往下,对,一直往下,慢点慢点,好,下,下,啊~,又没进去!”

    看着变态女教师几欲崩溃的神情,不嫌事多的牲口们嗷嗷的直叫唤,让其越发的烦躁焦急。

    “小薇啊,要不我们就放弃得了,亲一下就亲一下呗,就当便宜了他们的眼睛。”

    连续的几次深蹲失败,孟良也是感到大~腿阵阵酸麻,不禁和老婆商量起来。

    谁知变态女教师没好气的回道,

    “亲你妹啊亲,我就不信完成不了,再来!”

    “呃,嫂子别着急啊!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带急眼的,时间还早呢,慢慢来,呵呵呵!”

    躺枪的湘云一脸的无奈,只好安抚下大嫂的情绪,方便游戏的继续进行。

    “等等,让我想想!”

    经某腐这么一提醒,西门采薇也觉得这么不断的重复失败是在和自己怄气,气坏了身子也犯不上,于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了一会儿,这才继续开口道,

    “伯歧,这回我们慢点,注意停顿。来,往右去一点,向下,下。”

    贱男首很是吃力的半蹲着斜着身子往下,身子不由自主的微颤着,那筷子贴着葫芦口来回转悠,就是不往里进。

    正当众人以为变态女教师又要重来时,就听她大叫一声,手上做着各种动作,即便老公看不见,也依然如故,

    “停,身体往左,慢慢起,停,往后一点……”

    众人就见那筷子贴着葫芦一点一点的往上挪,竟是划拉到了葫芦口,杵在上面不动了,引得众人惊呼连连,却又赶紧捂住自己嘴巴,生怕影响到这夫妻二人,导致功亏一篑。

    “小薇,还要多长时间,我快要撑不住了!”

    就在这时,孟良的苦着一张脸,双~腿止不住的打颤,也幸亏筷子撑在了葫芦口上,不然又不知道晃到什么地方去了。

    “孟哥,才这么点时间,你就撑不住了?男人可不能说不行哦,嘿嘿嘿!”

    胖子一脸轻松的在旁说着风凉话,那一笑就纠结在一起的五官,看起来有种说不出来的猥琐。

    结果就是引得变态女教师瞪了他一眼,吓得司马望差点把头缩进了脖子里,笑容僵在脸上,却是再也不敢发声。

    西门采薇没有理他,而是一边给老公加油鼓劲,一边比划着手势迅速的指挥着,

    “别听死胖子瞎白活,伯歧,精神集中,再坚持一会儿就好了。对,往前带,再带,左边一点,再一点,好了,终于进去了!”

    “哦,插~进去了!”

    “6666666!”

    “卧~槽,碉堡了!”

    “真是神一样的操作啊!”

    看到在熏香烧完之前,筷子竟然插到了葫芦里面,每个人的表情都异常的精彩,感觉比看夫妻二人玩亲~亲还要过瘾,纷纷给出32个赞。

    贱男首则是无暇理会众人的崇拜之情,一学名叫做臀部的禁词瘫坐在椅子上翻着白眼,大~腿仍不时的抽~搐着,显然是被玩的欲~仙~欲死了。

    西门采薇抹了把额头的汗水,不无得意的说道,

    “你们这群混蛋,真以为老师是好欺负的?说吧,还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我接着就是!”

    你就是动动嘴当然没事了,我快被他们玩坏了,再这么下去,今晚根本就没法洞房了啊!

    旁边的孟良一脸苦逼的神情,见自家媳妇儿竟然玩出了兴致,顿时欲哭无泪,心中悲怆到了极点。

    湘云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嘴角挂起一丝莫名的笑意,

    “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赶下一个场子,就不为难你们了,抓紧时间玩最后一个游戏吧。哥,麻烦你站到椅子上去。”

    “什么,还来?你们能不能不要这样,把我玩坏了怎么办,还想不想让我好过了?祥云,我可是你亲~哥啊!”

    一听这话,孟良瞬间一副喜事变丧事的表情,赖在椅子上死活就是不肯起来。

    “祥云,这样是不是过分了?”

    看到心中一直崇拜的人被玩的如此凄惨,许仙有些过意不去,在某腐耳边低声提醒道。

    “没事的,强哥,下面这个游戏没有我哥什么事。”

    湘云让许仙放宽心,随后挥了挥手,自有*等牲口将孟良架到椅子上,把一支酒葫芦卡在了他的双~腿之间,

    “放心吧,哥,你只要站在椅子上把葫芦夹好就行,这回的具体操作需要嫂子来完成。”

    “好啊,需要我怎么操作?”

    西门采薇毫不退缩,玩上瘾的她眼中好似充满了熊熊的战意。

    “嫂子,别这么急嘛,准备好了我自然会跟你讲的!”

    看着柳永坏笑着将一个红盆放在了孟良的脚下,某腐使劲的将那被夹住的葫芦头按到了斜下方,满脸邪笑的看着变态女教师。

第二十二章 今夜无心睡眠

    “可以开始了吗?”

    看到这样的阵势,西门采薇不禁打了个寒颤,预感到有些不妙,下意识的就想早点结束这个游戏。m.www.uu234.net

    湘云不知从哪拿出一只碗来,放在了桌前,慢条斯理的说道,

    “自然是准备好了。嫂子,下面我就来讲下游戏规则,你也看到了,大哥双腿夹着的那个葫芦里有半下的水,我们试验过,可以装这样的碗两碗。我们的要求就是请你用嘴把葫芦盖拧开,把水喝掉一半,剩下流进盆里的水只要不溢出这只碗,就算过关。输了的话可以重来,放弃的话惩罚一样,你看怎么样?”

    “就这么简单?”

    听了这个游戏规则,感觉比上一个简单了十倍不止,西门采薇感觉很怪,可是又说不出来,不由狐疑的问道。

    湘云马上换了副姐妹情深的表情,有些小委屈的说着。

    “就是这么简单,嫂子,我可是对你最好的了,又怎么可能为难你呢!当然了,如果用手触碰,或者葫芦掉落,肯定是要重来的,这个想必嫂子也可以理解,对吧。”

    “好,废话少说,那么我就开始了!”

    大概听懂了意思的西门采薇不再啰嗦,上去就是一口咬住葫芦塞,脖子用力一甩,里面的水就汩汩的流了下来。

    变态女教师见状赶紧吐掉葫芦塞,长大了嘴巴等在了葫芦下面,突然一股辛辣的液体冲进了她的口腔之中,继而直灌脑门,呛的她不住的咳嗽,连眼泪都差点咳出来了。

    西门采薇掏出手帕擦拭着被打湿的脸,谁知这时一个宛如地狱恶魔般的声音突兀的在耳边响起,

    “嫂子,不赶快的话,水就要流光了,又得重来,你有把握下回过吗?”

    这哪里是水,这明明是酒嘛,这帮混蛋,摆明了就是来坑我的!不行,来回重复的话,游戏没玩完就醉倒了,只能一次解决掉还能少喝点,拼了!

    看着某腐和那些牲口们欠揍的脸,变态女教师也是拿出了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概,直接用嘴堵在了葫芦口上。

    “咕嘟,咕嘟!”

    随着西门采薇喉结处不时的攒动,葫芦里的剩下的酒水全部都被倒进了她的肚子里,看的一众牲口们目瞪狗呆,几乎不敢直视。

    “那可是我们家十年陈的烧刀子啊,劲道相当的厉害,就这么灌下去,不会出什么事吧?”

    材料供应商蔡岩抽动着脸上的表皮,有些惊疑不定的问着。

    “应该不会吧,西门老师这么彪悍的人,这点酒还能放在眼里,说不定她还是海量呢!”

    班长皇甫奇想起变态女教师平时里的凶残,下意识的将其当场了无所不能的铁人。

    “嗝,葫芦里已经没有了,你们现在可以试试,漏出来的有没有一碗!”

    就在几人小心的议论时,西门采薇已经打了个酒嗝,红着个脸霸气十足的掐腰看向众人,眼神却是有些迷离。

    我去,不是吧,这么多烧刀子下肚,肯定扛不住了,这下玩大了,还是先闪为妙!

    湘云一看情况不妙,立马推起胖子挡在前面,自己则拉起强哥往门口而去,

    “呵呵,不用试了,肯定过关了。那个**苦短,我们还要去下一个新房,就不耽误你们了,嫂子不送!”

    其余的牲口听见声音才发现湘云已经出了房门,顿时反应过来,一个个也是立马开溜,跑的是一点不慢。

    “老师你好,老师再见!”

    被推到前面的司马望是最后一个离开的,看着变态女教师那不善的眼神,这个死胖子的内心一阵发颤,挥了挥手,以和自己体型极不相符的速度虎口脱险,逃离了房间。

    “呼呼,这群混蛋!”

    西门采薇感到头脑阵阵晕眩,‘啪’的一手撑住桌子,扭头却看见孟良还呆呆的站在椅子上,气就不打一处来,

    “还傻站在上面干嘛?赶紧把那个恶心的葫芦给我扔了!”

    “哦!”

    贱男首这才反应过来,当即不顾双腿的酸痛,撩起葫芦就砸了出去,回来时还顺手关上了门,扶住了西门采薇关切的问道,

    “小薇,你没事吧?”

    “没事,下个游戏是什么,快点!”

    变态女教师嘴上说着没事,但意识则已开始模糊,直觉还在游戏进行中。

    孟良没有办法,只好将其扶至床边坐下,倒了杯清茶过来,

    “那是湘云他们闹洞房玩的,游戏结束了,他们都走了。来,先喝杯茶清醒清醒。”

    “闹洞房,结束?怎么会结束,不是还有洞房嘛,来,我们现在就来玩洞房的游戏!”

    变态女教师一听到‘结束’两个字,瞬间魔化,一把挥掉茶杯,将孟良推倒在了床上。

    “老婆,你要干嘛?卧槽,不是吧,这跟我想象的洞房完全不一样啊,你别乱来啊。哎哟,我去!”

    看着变态女教师那晕晕乎乎的身形和嘴角莫名的笑意,贱男首浑身寒毛直竖,预感到即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便挣扎着想要躲闪。

    只是还未等他起身,西门采薇就直接跨坐在了他的腰间,一把撕开了他的上衣,

    “洞房这个游戏原来这么好玩啊,我们来玩吧,哇哈哈哈哈哈哈!”

    “老婆,你冷静点,不要啊,啊!”

    似乎是发生了什么极端恐怖的事情一般,新房内传出孟良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只是过了一会儿,这种惨叫渐渐被一种奇怪的,充满了容易被禁的拟声词和茫茫多省略号的声音所取代,一时间响起了带有节奏感的美妙旋律。

    “呼呼,祥云,你这个臭小子太,太不地道了,居然把我推到前面,自己先溜了。要不是我见机的快,恐怕现在都尸骨无存了!”

    新房外,司马望终于追上了众人,弯下腰来大口的喘着气。

    “那也没办法啊,谁让你血多皮厚,还那么擅长拉仇恨,不拿你当肉盾,岂不是可惜了你的天赋异禀!”

    湘云则优哉游哉的表示这种做法也是为了发挥他的长处,将这个胖子说的是目瞪狗呆,

    “我靠,这话你也能说得出口?”

    就在其要为自己讨个说法的时候,旁边等着的陆明打断了他,问起湘云下一步的目标,

    “好啦好啦,别争了。祥云,接下来还有两个新房,我们去哪边?”

    某腐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发觉时辰已经不早,顿时做出了安排,

    “时间上来不及了,这样,咱们兵分两路。死胖子,你哥和文君姐那边就由你带着人去,相信你们亲兄弟,可劲的闹没事,我就带人去刘老师和罗瑶姐那边。记住了,速战速决,人家还要洞房呢!”

    “放心吧,那是我亲哥,我还能把他玩坏了不成,兄弟们,来几个,跟我走咯!”

    一听自己能独立带队,司马望瞬间便将刚才的不快抛之脑后,已经看过一遍流程的他当然是胸有成竹,左右吆喝着白板、猴子等人向着自己大哥的新房就杀了过去。

    而湘云则带着剩下的牲口们借着月光的掩映,悄悄的来到了刘仲甫的房门前。

    “刘郎,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新房内烛火微颤,作为新娘子的罗瑶此刻正侧坐在刘仲甫的大腿之上,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一脸温柔的看着他,仿佛要将他仔仔细细的印在自己的脑袋里,永远忘不了似的。

    “砰!”

    未等我们的围棋国手答话,一声剧烈的响动传来,房门大开。看着一窝蜂冲进来的人群,罗瑶吓得弹身而起,那汹涌的波涛也跟着弹跳不止,看的一众牲口张大了嘴巴,眼珠子都快瞪粗来了。

    更有不堪的,两道鼻血已经不受控制的川流直下,暴露出了头脑中那些龌蹉的思想和邪恶的念头。

    刘仲甫被突然涌进的人群吓了一跳,还未等发问,就被不怀好意的人群给绑上了筷子。

    经过了上一轮的挑战成功,众人都已熟悉了流程,未等湘云开口,便你一言我一语的说明规则,点上香,开始了新一轮的洞房游戏。

    而好无机盐加之脸皮超薄的刘仲甫和罗瑶二人,则是被彻彻底底的玩坏了,在满足了众人合理以及不合理的要求后,欲哭无泪的送走了神清气爽的他们。

    而关上门之后,二人相顾无言,差点泪千行,立马熄灯,洗洗直接睡觉,完全没有了洞房的心情。

    而一众学子们则是兴奋的过了头,回到寝室躺在床上却是无心睡眠,做起了各种运动。

    俯卧撑、仰卧起坐、肩肘倒立、鲤鱼打挺,只要是能想到的各种姿势和动作,这些精力过剩的牲口们尽皆摆了一遍,直到夜色沉寂,这才酸软无力的瘫在床上,睡的跟条死狗一样。

    此刻的夜,静的很安详。天空之上,一朵白云飘荡,样子很是欢快,绕着玉盘似的月亮游弋嬉戏。

    忽然间,一丛广阔的乌云从远处追赶而来,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白云想要挣扎,却根本逃脱不了,只是极力的抗拒着。

    乌云也不着急,而是慢慢的蠕动着,从白云的边缘开始若即若离的接触、融合。

    白云阵阵轻颤,却根本抗拒不了这种原始的本能,渐渐的在乌云的温柔下被彻底瓦解了抵抗的念头,颜色也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乌云见状,知道时机已经成熟,越发卖力的融合着。终于,白云忍受不住这种刺激到骨髓深处的融合,于无声处一声惊雷,一滴雨滴从丝丝云雾中渗出,滴落下去。

    乌云更加快了速度,将白云紧紧箍住疯狂的融合着,白云完全变成了漆墨一般的颜色。

    两朵云彩终于结合在了一起,随着云团不断快速重复的紧缩、扩张,阵阵雷响接连不停,道道雨水从中喷射而出,滋润着无边的大地。

第二十三章 密谋

    热闹而新奇的集体婚礼已然过去,此例一开,自然会随着参与之人的广泛流传而成为新的时尚。

    在这样一场盛会之中,受益最大的莫过于潇湘馆和西门家了,相信随着消息的传播,整个大宋都会知道这两个品牌。

    也难怪花了那么多银子的西门壕不仅没有沮丧的神色,反而差点把嘴角裂到了耳朵根,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未来大把的银票在向他招手,自然是把嘴喜的跟个瓢似的。

    不过传播最快、最广、最喜大普奔的事还是要数闹洞房。自从当晚湘云带着一帮小伙伴们在新房里玩出了新意,玩出了风格,闹房这事就如同瘟疫一般,传进千家万户。

    只是相隔几天的时间,你现在要是结个婚,没人过来闹洞房,你第二天都不好意思出门和人打招呼,可见这事已以不可阻挡之势深入到了百姓民间。

    然而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分别的一刻总是避免不了,书院里很多的学子都走了,要不就是上京赶考,要不就是回家自谋出路。

    马通走了,带着福伯和那些幸存的龙门兄弟们转战江陵,准备趁赵日天突然挂掉的权力真空期,抢占一块地盘,先站稳脚跟,再徐徐发展。

    宋嘉因为要继承戏曲的家业,和他不同路,只能将其送到渡口,哀怨的望着小船离去、消失。

    余欣则根本就没有出现,知道马通不喜欢自己,她便收拾心情,继续在医务室里继续着减肥计划,以期有朝一日丑小鸭能够变成美丽的白天鹅。

    天一三二这三个二货则结伴而行,说是要在赶考之前好好的游览一下荆湘八景,激发灵感,开阔眼界,以便达到在考试时文思如尿崩,无人可争锋的境界。

    走的最悄无声息的,是安晴这个神棍。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就像当初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来到这个班的一样。

    杨宗宝则是要回京复命,司马望这个死胖子本来也想跟着他偷偷溜走,却是被左相给直接拧了回来,勒令其在末旦评之后跟着自己一起回京,让这个胖子的逃跑计划彻底夭折,欲哭无泪。

    随着书院的休学,大门口终于不再戒严,卫护会的妹纸们得以正大光明的进来,追逐自己心仪已久的帅哥型男。

    于是,碧波池边,竹林深处,各种懵懂缠绵的桥段不断上演,一段段,一幕幕,彰显着青春的气息。

    郡主柴~玲走在林荫小道之间,正要去寻许仙诉说衷肠,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不禁面色一冷,大声喊道,

    “孟湘云!”

    “咦,谁啊?”

    某腐听见有人喊,下意识的转身,却看到柴郡主那饱含深意的笑容,内心不禁咯噔一下,连忙走到近前,

    “原来是郡主姐姐啊!”

    “自然是我。不过我刚才叫的是孟湘云,为何祥云会应声过来?”

    柴~玲忍住心中的怒气反问着,特别是‘孟湘云’三个字,尤其加重了语气。

    某腐一听这话,知道对方已经严重怀疑自己的身份,额头上已是冒出冷汗,只得强装镇定的说道,

    “郡主姐姐这是哪的话,我自小便与家姐亲近,有人喊姐姐名讳,姐姐又不在这,我当然要代为应答了。”

    “是吗?我与令姐也算有一面之缘,听说她受伤,一直也没能去看她。她为了拒婚自杀险些身亡,我一直承她的情,要不是她这么做,我和文强现在也不会这么顺利的在一起。”

    柴~玲则根本没有听湘云的解释,只是强调着其自杀拒婚的事实。

    某腐对于这个历史遗留问题也是头疼不已,说话的声音都拖的老长,

    “其实姐姐她上吊好像另有蹊跷,不是拒婚那么简单,况且这婚约好像还没有完全解除的说。”

    柴郡主听到这话,顿时明白了湘云的想法,心中越发的寒冷,不由提醒道,

    “这且不谈。说起来我和文强也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今生他非我不娶,我非他不嫁,虽未私定终身,却也交换了信物,要不是出了这一档的事,或许她早已上门提亲了吧。不过也快了,只要这次恩科放榜,以文强的文采肯定是榜上有名,到时他便可以正大光明的向我父王提亲。至于你姐姐,既然不愿意,不如早点解除婚约,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祥云,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呃,这个,还得看强哥和姐姐的意思,也不是哪一个人想怎样就怎样的,你说是吧,郡主姐姐。对了,我还要找强哥有事,就不打扰姐姐了,回见!”

    湘云语带锋机的说着,随后也不等柴~玲回话,挥挥手自顾着走了。

    哼,混蛋,还强哥强哥的叫的这么亲热!孟湘云,是你非要破坏我和文强,是你逼我的,我一定会让你身败名裂,一定会!

    望着那嚣张而不当回事的背影,柴~玲贝齿紧咬,眼中那无法磨灭的恨意却是让这位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完全黑化。

    “郡主,事态已经十分严重,就让属下……”

    柴俊从树荫处走出,向着柴~玲行礼,顺便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柴~玲则深吸口气恢复了冷静,又变成了雍容端庄的郡主姐姐,

    “不可,杀人乃是下下之策,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动手。你要知道,死人在一个人心中的地位远比活着的人要重。她如果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那就表示我彻底的输了,在文强的心中,我永远都争不过她!”

    就在柴~玲发出感慨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个仙风道骨的身影轻摇羽扇踱步而来,

    “哈哈哈,柴郡主不愧为皇家贵族之后,说出的话都充满了大道至理,在下佩服的很!”

    “原来是袁先生。先生不在红楼陪着宁王,却不知特意来找小女子有何贵干?”

    见来人是宁王手下的袁泽,柴俊刚准备上前护驾,柴~玲就示意其退下,表示无妨。

    袁泽则看都没看柴俊,而是意味深长的说道,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郡主,我想,我们有合作的基础。”

    “敌人的敌人?你是说……”

    “孟湘云!”

    “你知道她是女扮男装?!”

    “此女乃是王爷生死大敌,想必郡主也是不喜此人吧!”

    “哦?可是我与她还没有到生死仇敌的地步,只是有些不惯此女的做法而已。”

    此事既然牵扯到宁王赵刚,柴~玲一瞬之间就觉得事情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直觉上便想要规避风险,故而将自己与湘云的矛盾生生的给淡化了。

    袁泽看了看柴郡主的神色,忽然莫名的一笑,继而打声招呼,转身离去,走的那叫一个潇洒,毫不拖泥带水。

    “既如此,郡主便当天明没有来过。叨扰了,在下告辞!”

    “先生请留步!”

    “郡主还有何指教?”

    “虽是生死大敌,但得饶人处且饶人,小女子相信宁王心胸豁达,万不会行凶险之事。”

    见宁王的智囊就这么走了,柴~玲心中却越发的不安,想了想还是开口提醒了他一句。

    谁知袁泽仿佛是料定了她会叫住自己一样,很淡定的转身而回,

    “郡主说笑了,此处乃是岳麓书院,任何人都不会出事,也不可能出事!”

    “那就好,那先生此来,究竟为何?”

    被对面这个不仅扮相像是诸葛武侯,脑子更像诸葛武侯的男人绕的有点晕,柴~玲也搞不清楚他此来的目的了。

    “这个世间,想要对付一个人,自然还是有比死更好的办法!”

    “你是说……”

    “正如郡主所想,身败名裂!”

    袁泽将最后一个词的音拖的很长,却是让柴~玲心中猛地一震,竟是与其所想不谋而合。

    这位郡主即刻深深福了一礼,

    “既如此,还请先生教我!”

    “此事不急,末旦评就快到了。到时天下英杰尽汇于岳麓书院,如此盛会,想必郡主不会错过。”

    袁泽却是忽然岔开话题,莫名其妙的的提起了将要举行的末旦评。

    柴~玲虽是一头雾水,但既然有了合作的可能性,当然也要有个合作的态度,

    “那是自然。小女才情虽弱,但也略通一二,就算不能出口成章,只是领略一下天下俊杰的风采也是好的。”

    “哈哈,郡主误解我的意思了。我是想,如果那个孟湘云在末旦评当场被揭穿了女儿身,会是个什么样的后果呢?”

    袁泽却是摇摇头,随即给出了一条堪称毒计的做法。

    好毒,这样一来,只怕孟湘云这个女人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永世不得翻身了。此人不愧是宁王手下第一智囊,端的是厉害无比!

    看着那张在树荫下挂在微笑的温和面孔,*却是突然从骨子里冒出一股寒气,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先生此计果然厉害,只是不知当怎样揭穿才最为合适?”

    “当然不能由我等去说,即便说出来可信度不高不说,就算最后揭穿了身份,我等的身上也会被打上恶人的印记,孟湘云可能还会被人同情,此智者所不为也!这个揭穿其身份的人,自然是其身边最亲近,同时脑子也不是那么机灵的那个人了!”

    “先生的意思是?”

    “孟可儿!”

    “妙极!”

    “哈哈哈!”

    二人定计而成,相顾而笑,仿佛已经看到了湘云凄惨的下场,心怀舒畅。

    “啊啾!”

    正在孟夫人米店里帮忙的可儿突然打了喷嚏,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给惦记上的她,此时还在担心着姐姐在书院的日常。

第二十四章 激斗

    “呼呼,原来师傅的神龙腿法不仅是简单的球技而已,配合起盘龙棍来竟是如此的犀利,让我久未寸进的武功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若是现在遇到那次刺杀,或许我一个人就可以应付了!”

    岳麓山后山树林中,早上的迷雾还未散尽,一个身影在其中上下纷飞,舞着行云流水的棍花在林间穿梭往来,迅捷无比,正是早起晨练的许仙。

    自蹴鞠大赛之后,他对神龙腿法的理解越加的深刻。在湘云的建议和每日勤练下,许仙将这门神技融入到盘龙棍法之中进行试验,没想到短短十日内,武功便突飞猛进,取得了意想不到的的成果。

    “咦,强子,还在锻炼啊?”

    正此时,同样身穿黑白格相间院服的一个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竟是刚锻炼完,满头大汗的柳永。

    “学长,这么快就结束了吗?”

    “是啊,上次蹴鞠大赛输给你们班,我对玉箫剑法又有了层新的体悟。这段时间体能训练的少,倒是剑意越来越通透了。”

    “是吗?那正好,学长,好长时间没和你交手了,要不,切磋一下?”

    望着柳永别在腰畔的玉箫,许仙的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战意,不由出言邀战。

    柳永颇觉意外,待看到对方的眼神后,便明白过来,于是欣然解下玉箫,微笑着朝许仙缓缓走了过来,

    “怎么,又想找虐?看来年前那次被虐的还不够惨啊。正好我的玉箫也已经饥渴难耐,就拿你试试我最近领悟的剑意,那就来吧!”

    清风疾掠,将林中的雾气吹散大半,不时有树叶随风飘摇,打着卷肆意舞动,有的甚至都飞落到二人的身上。

    即便如此,许仙也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沉肩坠肘,忽然一个诡异的步伐闪到柳永的侧面,这才将盘龙棍递了过去,

    “得罪了!”

    “来的好!”

    柳永见状,眼露精光,终于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情,鼓荡出一股内劲,划出一招金声玉振,竟是用玉箫将棍直接震开,连后续弹打的暗招也一起破了去。

    知道海岛柳家祖传的武功强大,许仙也不着恼,一晃身体,人已转至柳永背后,接着一招毒蛇吐信,棍头直指其肾俞穴,去势甚急。

    花丛浪子则以内劲鼓荡玉箫,发出声音作为屏障,用这招山外清音对敌,既可防守,又可伤敌。

    岂料许仙手腕一抖,竟是虚晃一枪,巧使倦鸟知返将棍头收回,避开了那暗藏杀招的一剑,却是一扭腰闪至右侧,棍花舞出道道飞火流星,将柳永的大半个身体都笼罩在了其中。

    浪子表情凝重,终于祭出绝招,强提一口真气乘风而起,掠过对方头顶,上身则诡谲的扭转,玉箫向下斜指,直刺许仙的背后。

    这一下兔起鹘落,一秒之内变化极快。好在许仙似乎早有所料,一记苏秦背剑恰到好处的撩到背后。

    于是剑棍相碰,发出清脆的鸣响震慑人心,许仙随着惯性旋身撤步,握着盘龙棍却是双手擎天,快速绝伦的扫向了那在空中下降,还未落地的身影。

    柳永面色虽沉却依旧未见慌乱,一招箫史乘龙不守反攻,竟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撩向对方腋下。

    许仙无法,只得中途改变盘龙棍的方向,和玉箫搅在了一起,双方使劲一扯,剑棍同时撒手,摔落在地。

    腾出双手的柳永祭出家传绝学落英神剑掌,幻出千万掌影逼向许仙,许仙亦不示弱,身形晃动间,一式龙奔百里直取对方中门。

    “砰!”

    随着掌脚相撞而出的沉闷声,二人尽皆倒退了几步方才站定,一边凝视注视着对方,一边调理着自己散乱的气息。

    “哈哈哈,好!没想到初到贵地,便见识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激斗,实乃葵三生有幸啊!”

    正此时,一道爽朗的笑声从远处传来,有个身影缓缓走进,许柳二人放下架势望去,只见来人面部轮廓深邃分明,鼻梁高耸,嘴唇微薄,显然又是一位型男。

    柳永和许仙对望了一眼,心下狐疑,遂抱拳道,

    “看兄台眼生的很,不像是长沙人士,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来人还了一礼,这才自报家门,顺便为自己刚才免费看戏的可耻行为郑重道歉,

    “在下白鹿书院姜葵,见过二位。适才登山游历,见二位练武,一时性喜驻足观望,并非有意窥视,还望二位海涵!”

    “竟然是有姜白石之称的姜兄!久仰姜兄大名,在下柳永字三变,这位是许仙许文强,得见姜兄,幸甚之至!”

    对于能来末旦评的天下才子,岳麓书院早已给出了一份官方名单,其中姜夔作为白鹿书院的首席高居前五,身为书院学子的二人自然是耳熟能详,结交之心顿起。

    姜夔一听是这二人,眼中异彩连连,再次郑重行礼,

    “原来是二位贤兄,失敬失敬。二位的才名,即便是向来足不出户的葵也是如雷贯耳,末旦评上还请指点一二!”

    “白石兄过谦了。”

    三人又客套了一番,许仙发觉姜夔身后也背着一把长剑,顿时来了兴趣,

    “我观白石兄也是好武之人,既有三尺青锋在身,何不切磋一二,交流心得!”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姜夔倒是毫不做作,解下布袋,舞了个剑花,向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许柳二人当然不会堕了岳麓书院的名声,当下露出认真的神色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许仙这才捡起盘龙棍走上前去。

    于是又一场代表了两个书院的实战演练在这清晨的林间展开,实践着各自对于格斗技巧的理解。

    相比于武二代的柳永和从秘籍中悟道的许仙,姜夔的武道稍显稚嫩,却也相差不多,游斗死守间相持不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练出来的。

    “二位武艺精湛,在下甘拜下风!”

    酣战许久,林中终于没有了兵器的撞击声,姜葵额头见汗,很是光棍的认输,也让许柳二人对他的评价又高了一层。

    “承让承让,白石兄武艺却是不俗。对了,白石兄,为何这么长时间只见你一人,白鹿书院其他兄台何在?”

    柳永也抱拳客气着,只是奇怪其为何孤身一人,按理来讲,清晨踏青游历自是结伴而行,这会儿已经过去了许久,却未见有人找来,着实奇怪了点。

    谁知姜葵苦笑着摇了摇头,

    “柳兄不用奇怪。白鹿书院的其他人只是一门苦读,对于末旦评这种聚会根本不感兴趣,只有葵心向往之,特意赶来混个肚皮圆饱,倒是让二位见笑了!”

    “哪里的话,白石兄过谦了。白鹿书院此来有白石兄一人足矣!”

    柳永一听知道了大概,随即不留痕迹的随口甩了顶高帽过去,又是一顿寒暄客套。

    此时天色大亮,林中雾气早已散去,三人言谈甚欢,便说说笑笑一同结伴下山,往书院食堂走去。

    “哼,臭强哥,难得人家起来这么早等他一起吃早餐,也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这么久都不回来!”

    食堂里,盯着已经降下了温度的馒头和稀粥,湘云双手杵着脸,嘟着个小嘴在那独自生着闷气,完全没有了吃饭的心情。

    旁边的司马望却是不管这些,左右手各拿着个大馒头,嘴里还拼命嚼着一个,半天才很费劲的咽下去,开口道,

    “祥云,你先吃点吧。现在又不上课了,鬼知道强子这家伙上哪疯去了,说不定他的玲妹妹早就给他备好了早饭,正你侬我侬的相互喂饭呢!”

    “死胖子,闭上你的臭嘴。哼,不吃了!”

    胖子的嘴巴真的很臭,哪壶不开提哪壶,本来每天看到总是出现在强哥身边的那个倩影,湘云心里就不大舒坦,憋气的很,此刻被他这么一提,哪里还能压的住火,立马起身往外走,准备找个地方发泄一下。

    “哎,奇怪啊,我提那个柴郡主,他发什么火啊?祥云这小子不会真有龙阳之癖,喜欢上了强子吧?”

    看到某腐莫名的发火,司马望也是诧异的停止了嘴巴的嚼动,半边馒头‘啪嗒’一声掉落在桌上,不时的打着转。

    “吃你的饭去,别特么乱嚼舌根!”

    一旁的蔡岩立马给了他一个爆栗,差点没让他那张肥脸和桌面来个亲密接触,只是随后望向湘云的背影也是充满了思索和疑惑。

    “哎哟,谁啊?咦,强哥?你去哪里了,我等了你好久了!”

    正想着,湘云却是迈出门口时冲的太急,一头扎进了某人的怀里,撞的七荤八素,待回过神来,才发现了旁边姗姗来迟的许仙,却是完全忽略了被撞之人。

    被撞的某人很是无语的揉了揉胸口,抑郁道,

    “我说祥云,虽说那天在球场上我对你表白了,你也不用这么急着投怀送抱啊,把我撞坏了,你就不心疼吗?”

    “啊,三变学长,你怎么也在啊?”

    听到调侃的话音,湘云这才发现了柳永,表情立马变得不自然起来。

    “怎么,强哥来得,我就来不得?”

    柳永一见某腐的表情,促狭一笑,嘴上又开始不饶人的捉弄着她。

    “不是啦,只是,那个,对了,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们叫份饭菜。”

    对于柳永,湘云现在是有些提心吊胆,对于对方的调笑也是摸不着底,于是赶紧岔开话题,借故想要溜走。

    可就在其转身之际,柳永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站住!”

第二十五章 再见小姨

    “学长,还有什么事吗?”

    听到柳永的声音,湘云条件反射般的转过身,一张脸直接垮了下来,欲哭无泪。www.uu234.net

    看着某腐哭丧的脸和许仙不渝的表情,柳永则差点笑出了眼泪,连连摆手,

    “哈哈哈,罢了罢了,不逗你们了,看你这段时间除了集体活动以外,老躲着我,我就和你说清楚吧。其实上次在球场抱着你说出那番话,我是因为输了球气不过,特意吓吓你的,没想到你胆子那么小,明知道我身边美女如云,还是被吓到了。你也不想想,我怎么可能为了一朵小花就放弃整片森林呢,况且这朵小花还是个男人,嗯!”

    “学长,你还能再无聊点吗?”

    湘云听到这种奇葩的解释,心中如同千万头神兽奔过,一下子被气笑了,颇觉无奈。

    柳永一见许孟二人的神态,也觉尴尬,急忙拉过来一旁的姜葵,

    “好啦,祥云,不谈这些,我给你介绍个人。这位就是白鹿书院的姜葵姜白石,白石兄,这位是我们书院的奇葩,孟飞孟祥云。”

    “久仰久仰。”

    “失敬失敬。”

    哇,好帅!可是人家已经有了强哥啦,讨厌啦,贼老天,不带这样考验人家的!

    看着那清晰的面部线条,某腐的小心脏又不争气的‘扑通’起来,脸颊发烫,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名字有些熟悉,蓦然间惊醒,从怀中掏出一卷纸来,在门边的长桌上铺展开,

    “等等,你是姜葵?白鹿书院的那个姜白石!”

    “正是在下。”

    姜葵下意识的应声,紧跟着飞快的扫了一眼纸卷,只见上面的标题歪七扭八的写着‘其他地方才子综合实力排行榜(末旦评专用)’的字样。

    其中排在第一位的当仁不让的出现了青城书院苏东坡的大名,第二位则是名满天下的国子监李清照,第三位来自金陵书院的周邦彦,而姜葵自己的名字排在了第四位。

    “没想到祥云兄对这天下才子倒是颇有研究,只是姜某何德何能,得以窃据榜单第四的位置,真是羞煞我也!”

    这位姜白石一脸的苦笑,指着自己的名字不住的摇头。

    “姜兄自然当得,窃以为姜兄大名排在我的前面确是更为稳妥些。”

    这时,又有一道声音传来,众人望去,只见排行榜上另一位重量级人物李清照正朝这里缓步走来。

    “李先生此言令在下惶恐不安!”

    姜葵赶紧行礼,众人又是一番客套,这边顿时吸引了越来越多人的参与,一时间热闹非凡。

    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人骚客之间的礼让历来就被标榜君子之风的书生们所崇尚。

    于是乎这个‘久仰’,那个‘失敬’的不绝于口,一时间仿佛来到了君子国中,一个个谦逊有礼,全然没有了前几日闹洞房时的那种龌蹉感。

    湘云见大家在一起谦虚个没完,悄悄拉起强哥退出人群,先找个地方去填饱肚子再说。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参加末旦评的各路才子们也是相继赶到了岳麓书院。

    青城书院是由原吏部尚书欧阳修领队,也就是欧阳德的父亲,相比较于他来说,湘云更为关注的是公认的天下第一才子苏东坡。

    然而见过本人之后,某腐却是彻底的失望,盖因其既没有强哥的高冷,也没有柳永的潇洒,更没有姜葵的帅气,在一众才子当中着实普通了点,用其貌不扬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倒是从金陵书院赶来的周邦彦和秦少游看起来养眼的多,不论才情怎样,至少卖相上就属上乘。

    而且跟随金陵书院而来的,还有两位漂亮的妹纸,其中一个湘云还认识,正是自己的小姨徐灵儿。

    “湘儿,你搞什么鬼,怎么换了个男装跑到书院里来了?大姐和姐夫知道这事吗?”

    岳麓山后山无人的小溪边,徐灵儿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翩翩美少年,表情十分的惊奇。

    湘云则一脸的笃定,伸开双臂,让其看个够,

    “放心吧,小姨,你觉得要不是爹娘的默认,我能在书院待这么长时间?倒是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书院的?”

    “我?唉,还不是老头子的意思。”

    “外公?”

    老头子这三个字让湘云想起了自己记忆中那个从未谋面的外公,不由脱口而出,有些奇怪。

    徐灵儿也不隐瞒,对着自己的侄女开始大吐苦水,

    “是啊,我这次来长沙主要有两件事。你也知道宁王现在就在书院,他的封地可是在金陵,老爷子让我来探探口风,看怎样做才能在不得罪他的情况下保住徐家的利益,真是烦透了!”

    “这倒是件棘手的事,排骨跟我说宁王喜怒无常,而且心性残忍,确是不好相与,你要探他口风,还真是个艰巨而光荣的任务。对了,那还有一件事呢?”

    某腐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对于赵刚这个人,她有种天然的排斥感,总觉得看到他就浑身的不舒服,以至于对立的意思相当明显。

    徐灵儿这才想起还有件重要的事,当下笑眯了眼的她一把搂过湘云,将她的头按进自己的胸口使劲的揉挤,

    “还有一件事和湘儿你还有关呢。因为潇湘馆的事,老爷子把我好一顿夸,现在我在家里说话,你大舅你二舅都不敢反驳,说起来这都要感谢我的好湘儿呢。不过潇湘馆出品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货物根本就供不应求,老爷子的意思是,看能不能在金陵开个分店,我们出人出资金,你出技术指导,我们五五分成,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你说是吧!”

    快要被捂的窒息的湘云则奋力推开了自己的小姨,连连的摇头,

    “不好,最多只能是二八分成。我八你们二,多给的这一成还是看在你帮我打通皇宫销路的份上。”

    “湘儿,你现在怎么学的这么市侩了呢?我们徐家好歹也是你的娘家人,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你就不能少赚点吗?”

    见忽悠不成,徐灵儿立马换上一副我看错了你的表情,可怜楚楚的打起了亲情牌。

    谁知深知小姨脾性的某腐根本不吃这一套,很坚定的再次摇头,同时坏笑道,

    “小姨,这招没用。你也知道我嫂子是谁,西门壕父子已经多次找上我了,说要和潇湘馆合作,在全国开满分店,而且利润的话他们只取一成,我也是考虑到了徐家这边,才没用冒然答应他们的。”

    “什么,西门老头找上你了?湘儿,你可不能上了他的当啊,那家伙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与他合作简直就是与虎谋皮,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给吞的连渣滓都不剩。这样,你说的意见我做不了主,现在就去信给老爷子,相信末旦评之前就会有消息的。一定要等我哦,唔嘛,么么哒!”

    一听湘云提起嫂子西门采薇,再加上天下第一土豪西门家的财力,徐灵儿脸色瞬间大变,谈判的小心思即刻间烟消云散,摸了摸侄女的小脑袋,在其脸蛋上‘吧唧’了一下,风疾火燎的便跑开了,显然是去将这个重要的消息八百里加急的送往金陵织造府了。

    “小姨,你慢点,被人看到不好!”

    小样,还想猛灌**汤占我便宜。既然如此,我就给你找个竞争对手,也好方便我抬价,嘻嘻!

    望着徐灵儿绰约的背影,某腐揉了揉那被挤压的差点变形的脸,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八月末的岳麓书院已经处于休学的状态中,里面的人也变得慵懒了许多,刘仲甫和玄空大师便利用这难得的闲暇在棋盘上激战,一时间杀的是难解难分。

    罗老太君为此也是多次来到书院观战,蔡岩、卫台等棋迷更是每战必到,看的是如痴如醉。

    可怜正值蜜月期需要雨露滋润的罗瑶看到夫君那专注的眼神就不忍打扰,只好一个人再次来到小溪边,排解那淡淡的忧伤。

    就在这时,她却远远的看到天字一班的孟祥云正和一位妙龄美女搂在一起,态度十分的亲昵。

    怀着女人天生的八卦和好奇,这位胸妹悄悄的踱步靠近,恰好听到‘等我哦,么么哒,小姨,被人看到不好’等只言片语,忽然想到某些不堪入目的画面,脸色再次变得惊恐,

    小姨?哦,天啦!这个孟祥云勾搭嫂子还不够,现在竟然,竟然连自己的小姨都不放过,我应该去揭发他吗?可是这样一来,不仅他的名声尽毁,连带着整个孟府也是声名扫地,不说孟大人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就是祥云他,为了我和刘郎的事也是几番奔波,我又怎么能恩将仇报,可是如此禽兽之事就发生在我的眼前,难道要我置之不理,任其发展吗?天啦,我该怎么做,怎么做,哦!

    “啊!”

    想到纠结处,罗瑶再次手捂双耳,闭着眼睛大叫一声,随后便慌不择路的跑掉了,也不知道她会如何安慰自己那颗惶恐不安的心灵。

    “咦,那不是罗瑶姐嘛。这个时候她不陪着刘老师,慌慌张张的跑去哪里啊?算了,不管了,我还是去找强哥,万不能让那个郡主有机可乘,哼!”

    满眼疑惑的看着那奔跑中不断晃动的身影,湘云挠了挠头,不明所以,干脆也不去想,很是欢乐的去寻找自己的强哥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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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笑腐女追君记介绍:
她女扮男装混入书院,因缘际会和他住在同一寝室。
他沉默寡言高冷孤傲,却身负血海深仇无以为报。
她半夜醒来,发现他压在了自己身上,想要挣扎却被紧紧抱住,感受着耳边轻柔的呼吸,她整个人都融化了,心脏不争气的狂跳着,想着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她颇有些兴奋的期待着。
……
[起来啦]
[人家被封印了,起不来]
[别闹,赶紧起来]
[这是巴拉拉魔法,到上课前封印才能解开]
[要不要我拽你起来]
[我的床上有魔法屏障,你只要一过来就会被弹开]
……
连番的刺杀,他都在最后关头救下她的性命,甚至不惜为她挡刀,她早已将一颗心交给了他,然而……
他竟然已经有了女朋友,她是那样的温柔娴淑,我怎么能忍心破坏她的幸福,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
随着男装被拆穿,随着身世被解谜,她被卷入了一场更大的漩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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