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摊牌
我是家早教机构的老师,程晨是我的助教。顶 点 X 23 U S
如果不是她找我摊牌,我依然不会知道她肚子里,已经八个月大的孩子,是我男友朱旭的。
下午上完最后一节早教课,我收拾完教具准备下班的时候,程晨忽然冷不丁的跟我说,她怀了朱旭的孩子。
我以为她在跟我开玩笑,还打趣她说要真是朱旭的,生完就送我们家来。
程晨笑着摸了摸肚子,用很认真的口吻说她没跟我开玩笑,她和朱旭已经背着我,在一起两年了!
我手里的教具应声落地,瞪大眼睛看着在我面前依然笑得灿烂的程晨,不愿相信这会是真的。
拿出手机,准备打给朱旭问个明白。
然而程晨按住我的手,说:“夕颜姐,旭哥心软,不忍心和你撕破这层纸,两年来无数次想要告诉你,也都被旭哥拦下来。现在孩子就要出生,我实在忍无可忍,必须要让你知道了!”
我撑在桌上,大口大口的踹着粗气,胸口堵得阵阵发疼,哼哧哼哧半天说不上话。
明明朱旭年初和我一起买房时,说好的年底和我结婚......
不可能,朱旭不可能背叛我!
我不愿再和程晨纠缠,一门心思的只想去找到朱旭问个清楚!
见我要走,程晨绕到我面前拦住我:“夕颜姐,你现在去找旭哥也没用,他早就不爱你了,他爱的是我!我们已经说好孩子满月就办婚礼,婚纱酒店也都定好的,现在就只差你......离开他了......”
万事俱备,只欠我走?
我脑子里轰地一声,就炸开了!
抓住程晨的手有些失控地喊:“不,不可能!我去找朱旭,我要问问他!”
程晨收起脸上的笑容,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我的面前,仰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我,说:“夕颜姐,我不能没有旭哥,孩子也不能没有爸爸,我求求你成全我们,主动离开旭哥,别再缠着去找他了......我求你了......”
我主动离开?
真不知道程晨是哪儿来的脸,在我面前提这么无耻的要求!
然而眼看她从之前带着宣示主权的挑衅,转眼间变成现在的乞求,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愣站在原地半天,准备强行绕过她往外走。
刚抬脚,她就双手抓住我的腿,朝她肚子上踢了一脚,随即变得痛苦地抱住我的双腿,哭喊:“夕颜姐,我知道我错了,求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别再踢了......啊我的肚子......好痛!”
程晨分分钟就入了戏。
我单脚踏地,慌神得没站稳就往后倒坐在了地上。
程晨趁机勾脚往我脑袋上狠狠一砸,还在继续求饶:“姐,求你别踢了,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
我被踹得头晕,摇晃着站起来。
就看到面前的程晨满脸痛苦的蜷缩在地上,羊水已经破了,流得满地都是......
而陈晨跪趴在地上,拉着我的裤腿泪流满面:“孩子......我的孩子......夕颜姐你好狠啊......”
“没有,我没有......”我拼命摇头。
浑噩之间我被人推开,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再看朱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来,蹲在程晨面前将她抱在怀里,咬牙切齿地看着我:“任夕颜你这个歹毒的女人,陈晨挺着那么大的肚子,你是怎么下得了狠心?”
呵呵,我歹毒?
为了栽赃陷害我,不惜用自己的孩子做代价,到底是谁歹毒?
只是程晨早有预谋的陷害,朱旭又是无条件的相信。
再解释,也枉然。
跟着医护人员赶过来,检查程晨的宫口已经全开,来不及去医院,只能在教室待产。
我和朱旭被请出了教室。
朱旭背靠在墙上,满眼怒火的恨着我。
根本不像是曾经的恋人,更像是几世的仇人!
程晨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从里面传来,每喊一声朱旭咬紧的腮帮就鼓动一下,握紧的拳头悬在半空。
里面传来程晨最惨烈的叫声后,青筋暴起的朱旭终于忍无可忍的,用力甩给了我一耳光。
一声脆响,彻底打掉了我对朱旭所有的幻想。
耳朵嗡嗡作响,脑子里全然空白,眼前模糊得看不清朱旭的表情,听不到他在和医生说着什么。眼泪如泉涌般流下来灌进嘴里,咸得带着点儿血腥味,伸手一摸,手上有黏糊糊的鲜红。
我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狼狈得不知道怎么走出去的......
刚走出机构大门,背后忽然蹿出来个人影,揪着我的头发把我拽在地上,重重朝着我的头上就是一拳,凶狠的说:“任夕颜,孩子窒息死亡,你满意了吗?看我不好好的收拾你这个贱人,贱人.......”
脑袋发胀恍惚着的我,这拳下来更是发懵,条件反射拿手挡住脸,却也挡不住他如雨点般的拳头,打在我的身上。
“贱人,孩子没了!你他妈的还我孩子!”
“任夕颜,你要为我的孩子偿命!”
......
男人发泄殴打的同时,嘴里愤怒的骂着。
我看不清打我的人是谁,听到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像朱旭......
我蜷缩在地上,没有半句求饶的话。
什么出轨和背叛,都抵不上曾经相爱的恋人,如今为了小三当街暴打我。
这一刻,我们曾经的所有美好和温情,都荡然无存。
后来,我已经感觉到不到痛了......
“嘀嘀嘀——”
很少进来车的巷子里,进来一辆车朝着我的方向闪了下灯又按着喇叭,停在了我们面前。
打我的人,这才松开了我。
园长从车上下来,急着往机构里走。
我用最后的力气站起来踉跄着往外面跑,转身却扎进了个陌生男人怀抱。
男人有些嫌弃的,抖了下白衬衣上被我沾让的血迹和泥土,稍稍往后退了一步。
我抓住男人,喊着:“救救我,带我走,快带我离开这。”
说完,我双腿一软眼前一黑......
醒来时我在医院。
我抬手摸到自己浮肿的脸,失声尖叫着让护工给我镜子。
镜子里的我,双眼周围淤青得像是个大熊猫,左脸颧骨高高耸起,右脸也是一块块的淤青,左手和右腿都被打上了石膏,躺在病床上活像是个木乃伊。
然而,身上所有的伤痕和疼痛,都不及我心中的悲凉。
三年啊,我和朱旭在一起着三年有两年,他给我的所谓爱情,都是谎言编织出来的。
我不明白,既然不爱我了,为什么不早跟我说分手,还要和我一起买房给我结婚的幻想?
我死都不会相信,真是程晨说的朱旭心软!
他要是心软,会把我打成这幅模样?
我躺在病床上绝望的哭。
哭到累了,闭眼睡过去全是噩梦。
猛地被惊醒,程晨就真的跪在我面前。
故伎重演的弯腰磕头,头在地板上磕得“砰砰”作响,一直在求我不要再去朱旭单位闹。
医生来查房,看程晨穿着产科的病号服跪在我面前,上前要拉她起来。
程晨赖在地上死活不愿意起,哭喊着如果我不答应她,就让她在我的面前跪到我答应为止。
都知道程晨是昨天才剩下死胎的产妇,大家七嘴八舌的劝我让我先答应。
我委屈得朝着那些乱和稀泥的人喊:“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来劝我答应啊!”
匆匆赶来的朱旭劝走了医生,把哭瘫的程晨强行拉起来,程晨泪眼汪汪的看着朱旭,问他单位上的事处理好了没?
我才知道,有人把朱旭打我的事,闹到他单位去了!
程晨栽赃孩子的事儿在我身上还不够,还想要把搞朱旭的脏水也泼在我的身上。
朱旭劝住程晨,回头对我又凶得面目狰狞,“你觉得你那个泼妇姑姑去我单位闹,丢人的会是我么?这只会让满世界的人都知道,你任夕颜这双被我穿过仍了的破鞋,现在变成了一条气急败坏的疯狗!”
我不敢相信,曾经和我耳鬓厮磨说着爱我的朱旭,在把我打得还躺病床上的时候,还说出如此伤人的话!
心一点点的沉入了谷底,仰头绝望的问:“朱旭,你不分手,是怕姑姑来找你麻烦?”
“怕?”朱旭朝着我唾了一口:“一个更年期没人要的老女人,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只是可怜她一把岁数了嫁不出去,怕刺激了她做傻事,才勉强......”
“滚!”我把手能触及到的所有东西,疯狂地仍向朱旭:“带着你的贱人,滚!”
朱旭骂我是疯女人,临走时扔给我一张合同变更协议,要我把购房合同上我的份额转让给程晨,否则他就会追究我害死孩子的责任,让我签好字,他明天早上来拿。
他掏走了我三年的爱情还不算,竟然还企图带走我多年的积蓄。
丢了人丢了心,最后连钱也保不住!
顿时觉得,天塌了!
医生来为我换药,我拒不配合治疗,歇斯底里的挣扎反抗,逃避着现实。
护士为我注射安定,强行让我安静下来。
迷糊中,我听到一个充满磁性而又低沉的男声冷冷地说:“为她办转院!”
第二章 反抗
我被转到了一家,进出病房都要刷卡的私立医院,住了半个月。m.www.uu234.net
出院后,我回机构找园长。
园长仍给我一纸辞退信,说哪怕我工作上再出色,机构也不会接受我这种,心狠手辣的恶人!
“我没有踢她,园长你要相信我。”
“呵呵,你没有?难道要我相信,一个怀胎八月的孕妇自己弄死自己的孩子?”
“教室里有监控,我要看监控!”
可是,监控没有声音,陈晨巧妙利用监控盲区,让画面只有我踢她,和她痛苦倒地的惨状。
我失业了。
走出机构大门,心如死灰。
走到巷子拐角的地方,朱旭的宝马x6和我擦肩而过,跟着身后传来急刹车的声音。
“任夕颜你站住!”
心狠狠一颤,深呼吸着强迫自己冷静,就看朱旭阔步走到我面前,伸手:“要你签的协议呢?”
“朱旭,你欺人不要太甚!”说话的时候,我全身都在颤抖。
“你个贱人!”朱旭说话间扬起手。
我条件反射往后一躲,要落在我脸上的巴掌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被陈晨握住。
“旭哥。”陈晨脸色苍白,说话有气无力:“我说过我不要什么赔偿的,你就别为难夕颜姐了。不过夕颜姐,那房子到底还是你和旭哥的名字,要是你愿意的话,我给你买房一半的钱,变更过来可以吗?”
“倒给她钱?晨,你不要对这种贱人心善!”朱旭气得推开陈晨,上前抓住我刚拆了石膏不久的手,用力往后一扭将我给控制住,说:“贱人,我要你马上,立刻,签了变更协议!”
我目光迥异地盯着朱旭,朝他脸上狠狠地啐了一口:“做梦!”
眼看朱旭要动粗,陈晨在一旁连拉带拽的,一边求着朱旭不要打我,一边求我同意接受她用钱买房。
“晨,你真是太善良了!”
“工作这两年夕颜姐对我不错,就当是我回报她的。”陈晨拽着朱旭的手要拉着往车那边走,说:“我们走吧旭哥,学生刚下课,让家长看到对夕颜姐不好,毕竟之后夕颜姐还要去找工作的。”
刚说完,几十个抱着孩子的家长就从机构走出来,纷纷往我们这边走来。
“还想要脸还想要工作?去年被我妈抓住偷人的时候怎么不说要脸?踢死孩子的时候,怎么不想以后要找工作?”
“朱旭你真是个畜牲!那件事你妈妈都跟我道过歉,说是误会了,你......”
“误会?我妈妈那是怕你,是不是误会,老子眼睛不瞎!”
压垮我最后的一根稻草,是朱旭翻出莫须有的陈年旧账,再往我身上扣一盆脏水。
我扑上去抱住他,大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贱人,松开!”
“你偷人又杀人,还有理了是不是!”
“陈晨报警,把这个贱人抓起来,要他为我们的孩子偿命!”
明知道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我也绝对不能认,哪怕是无效的反抗,我也要让他们看到,我不是让他们一再欺负的孬种!所以不管朱旭怎么骂我,拳头怎么打在我的后背,我都死死的咬住他不肯松开。
牙齿一点点地嵌入肉里,我的嘴里,开始充斥着血腥......
终于,朱旭挣脱开我,捂住他血流不止的肩膀。
“太狠了,一块肉啊。”
“真是没看出来,任老师这么......”
家长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而我的嘴里,还有刚从朱旭肩膀上咬下来的肉,我吐到他和陈晨面前,擦擦嘴边的血迹盯着他们:“朱旭,三年的感情你若好聚好散我也认,可是,你若真要把我逼得一无所有,我,任夕颜,会拼命!”
“疯子,你个疯子!”朱旭护着陈晨上了车。
之后整个人被彻底抽空,瘫坐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
“任老师!”忽然,有个家长抱着孩子挤了进来:“我们家虫虫身上的针眼,是怎么回事?”
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针眼,什么针眼?”
虫虫妈妈翻开手机,给我看十天前拍的照片,孩子娇嫩的皮肤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红点。
看得我一阵鸡皮疙瘩和揪心:“虫虫妈妈,这是......”
“任老师!”虫虫妈妈情绪激动:“虫虫才两岁啊,那么甜的叫你老师,你怎么下得去手?是人吗你!”
这话一出,周边抱着孩子的家长,都开始检查自己孩子身上。
园长闻讯赶来不停道歉,说机构也有责任,用了这么道德败坏的老师,不过现在我已经被开除。
虫虫妈妈愤慨地说,我这种人就不配再当老师。
“是,是,我们会上报,申请取消她的早教资格证。”园长弯腰向虫虫妈妈道歉。
“取消资格哪够?”虫虫妈妈不依不饶地说:“我的孩子,就这么白挨?”
“虫虫妈妈,你先跟我回办公室吧?有什么诉求你尽管提出来,机构都会尽力满足。”
园长说完,回头瞪我一眼:“还不快滚!”
**
回到姑姑家,前短时间一直外采风的她,正在画画。
十岁时,爸爸意外去世,妈妈带着5岁的弟弟再嫁,我跟了姑姑。
姑姑是个自由画家,有着所有艺术家的浪漫,所以哪怕45岁没结婚,也丝毫没有影响她的纯真少女心。
洗了个澡,换下身上还有血迹的衣服。
再出来,姑姑穿着一身飘逸的碎花长裙,拿着她的画坐在客厅里,满脸春风的让我欣赏大作,她取名‘春’。
我倒是没有心情去欣赏,只觉得她像是恋爱了。
问她,果然是。
“夕颜,女人是水男人是缸,我觉得这次我找到了一口,能让我满得溢出来的缸。”姑姑没注意到我的低落情绪,激动而又兴奋地跟我汇报着她男朋友的情况。
装修公司小老板,丧偶带着个女儿,跟他一样孤独多年。
这次采风时认识的,那老板算是救了姑姑的命,两人一见钟情相见恨晚。
姑姑正在被爱情冲昏的兴头上,我不忍告诉她我的事,只是淡淡的说我辞职了,想在家休息一段时间。
“辞职好,正好你和朱旭年底要办婚礼,好好准备,当个幸福的新娘吧!哈哈哈,我也抓紧时间,看能不能争取到年底,和你一起来个集体婚礼。对,这样子就美满了!”姑姑少女心爆棚。
“我和朱旭.......也分手了。”
“也没事,你要知道,每段失败的感情,都是找到幸福的根基。”姑姑稍稍一愣,随即喜笑颜开:“走,带你去和未来姑父吃个饭,晚点再带你去发泄发泄,明天起来咱又是一条好汉不是?”
姑姑亲自为我挑选了一件露肩的低领连衣裙,说是这样显得端庄正式。
约定好的六点钟,我们准时到了约好的,海鲜酒楼包间。
哪知门推开,程晨就端着一杯酒,毫不客气的朝姑姑泼来:“你就是那个勾引我爹的,老**吧?”
第三章 姚总
姑姑不是省油的灯,甩手就是一记耳光扇过去,揪住陈晨的头发:“谁家的野丫头,敢来我这撒野的?”
程晨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反手就准备朝着姑姑敲。www.uu234.net
姑姑手肘一拐,打在她的肩膀上。
程晨吃痛的丢了烟灰缸,嘴里大骂着:“老**,我爸就是玩玩你而已,你他妈的还真以为自己是个角色儿了啊?我告诉你,像是这样被睡完就仍的女人,我爸身边多了去了!”
按照之前姑姑的性格,大概会把程晨打得个落花流水,然而程晨说完她就放了手:“你是程晨?”
程晨费劲的从茶几上翻身起来,才看到站在姑姑身后的我。
阴阳怪气的哎哟了声,说:“果然这一家子都没个好货色的,老**教出来的小贱货,凑一堆儿去了啊!”
在没有其他人的包间里,程晨完全不再是那个,在我身边唯唯诺诺的助教。
也不再是那个在朱旭面前,装着柔弱的白莲花。
姑姑转头问我们是不是认识?
“当然认识啊。”
我连忙打断陈晨:“程晨你说吧,冒充你爸的名义,把我姑姑约来这儿,是想要干什么?”
才从姑姑手下逃出来的程晨,此刻像是吃定了,我们不敢拿她怎么办的样子,说:“我就是来提醒下,你这个老不正经的姑姑,别打我爹的歪主意!趁早离开他,对你对我对她,都好!”
“程晨。”姑姑走到程晨身边,一副慈祥的家长摸样,说:“我想你应该会体谅到,你爸爸这辈子为了你,受过多少孤独和寂寞吧?你不能接受我理解,毕竟你不懂你爸爸,他这辈子最想要的是什么。”
“你算什么东西啊,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程晨听得不耐烦,顺手抓了瓶红酒直接敲碎。
顿时,瓶里的液体流了一地......
陈晨用碎掉那茬,对准姑姑的脸:“老贱人,以后离陈厉康远点,否则,我连带着她一起,给你们颜色瞧!”
姑姑脸色一变,拿出手机。
“你还敢通知他?”陈晨激动挥手。
眼看碎酒瓶就要扎到姑姑的脸,我上前抱住程晨往后拉。
她在我怀里扭着转身,冒失地朝我身上刺过来。
“夕颜小心!”
姑姑话音刚落,酒瓶的尖端就扎进我手臂,陈晨推着我,一步步朝门口走。
逼到门口,门开了。
一个中年男人冲了进来,拽住陈晨:“陈晨,你疯了!你在干什么?”
程晨把酒瓶从我手臂取下来,在中年男人面前,挥舞咆哮着吼:“程厉康我警告你,这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绝种了,你也不能再和这女的有任何关系!否则,我今晚就弄死她,还有你!”
程厉康捏着程晨的手,满脸怒气。
程晨较着劲儿,一脚踢过去,刚好踢中程厉康的裆部。
程厉康一脸痛苦地松开,程晨立即拿着玻璃瓶朝姑姑冲过去,猛地砸在了姑姑脑袋上。
姑姑当即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程厉康狠狠地给了程晨一耳光,骂了句孽障后,忙地抱起姑姑朝外面飞奔。
我跟着追着出去,却被程晨抓住刚才被刺破的手臂,往包间里拖着,说:“我们的事儿,还没完!”
顿时,我吃痛得蹲下去,捂住伤口靠在门口。
陈晨反手关了门,站在我面前居高林下地说:“这才一道口子,比起旭哥那一块肉......”
“陈晨你太无耻了!”我忍无可忍,抬头狠狠地盯着她:“朱旭那种垃圾你要,只要你开口我不会有二话,可是你们设计那么多局,泼那么多脏水在我身上,有什么意思?”
“当然有意思啦。”陈晨冷笑着抬腿,踩在我捂住伤口的肩膀上,说:“于私,是你偷人在先,旭哥要和你分手你缠着不放,还用房子诱惑他妈妈,让他妈妈改口说是误会,知道我和旭哥好上以后,还害死我们的孩子!”
说着陈晨用力往下踩着,继续道:“于公,你占着正式的编制,竟然用针去扎两岁的孩子!啧啧,你怎么下得去手?”
“你——”
陈晨越来越用力,伤口被撕裂得越来越大,鲜血顺着我的指缝,往外流个不停。
“任夕颜,如果你能让那个贱人离开陈厉康,虫虫的事我还能在园长那,再帮你求求情......”
话没有说完,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
“就这个包间。”
“请里面的人请开下门,我们找点东西。”
我刚想要呼救,陈晨脸色一沉,抬腿就往洗手间跑。
门被打开,外面涌进来乌压压一群穿着西服的人,根本没人管我,径直走到包间里,开始四处翻找。
“姚总,您落的是什么东西啊?”
“是这个吗姚总?”
众人手忙脚乱的在包间里翻,连我和姑姑的包包都没有放过。
我连忙阻止:“谁啊你们,别动我的包!”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才落在了我身上,盯着我血流不止的手臂。
“啊——碎了!”
随着女高音的尖叫,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我身旁那碎掉的酒瓶,和流出来的一地液体。
跟着,一个身穿黑西服的女人,走到我面前,上下扫视地打量了我一番,指着地上:“你打碎的?”
“不是我......”
“你知道这酒多少钱一瓶吗?”女人扶了扶脸上的黑框眼镜。
“sanne!”低沉而又有力的男声,叫停了住说话的女人。
跟着我被一双大手抓住,猛地往包间外面一拉,跌撞着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我的血迹染到了他浅灰色衬衣上,耳边传来男人压制的怒声:“为什么,打碎我的酒!”
“先生,你的衣服......”我一边说一边抬头,当我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惊得提高声音:“是你!”
男人低头看到身上血迹,才发现我受伤严重的手臂:“送医院!”
而他淡漠的脸上,显示着他已经,不记得我是谁了。
那个叫sunne的女人送我到医院,我谢过她准备独自去包扎,她却追着上来说姚总还让她带我回去。
“姚总?”
“你打碎了他最珍贵的拉菲。”
我没见过,但我也知道那是很贵的酒,可能我把房子卖了也赔不起。
战战兢兢地去包扎好伤口,走出医院门口我忍不住求饶:“sunne小姐,那瓶酒不是我打碎的,你看我这手臂上医生也说过,是被酒瓶伤的。我总不至于,自己把酒打碎让手臂上扎吧?”
“你跟我说这些没用,我只负责把你带回去见姚总。”
第四章 谈判
回到那个酒店,还是那个包间。
地上的液体已经被清扫干净,那瓶拉菲的尸体也被捡起来,规整地摆放在茶几上。
姚总坐在沙发上,仰头闭着眼睛在想事,sunne把我送进去之后,轻轻喊了声他的名字,然后退了出去。
半响,他才缓缓地睁开眼睛,目光犀利地落在我身上,峻冷的脸上寒气逼人:“这酒,怎么赔!”
“姚总,我很感谢你那天救我,还帮我转院。”我深呼吸一口气,埋头盯着地上,“但是这酒真不是我打碎的,我刚才也跟sanne小姐说过,我总不至于自己打碎酒,再......”
“怎么赔!”姚总忽然提高声音,紧咬的腮帮鼓动,好像碎掉的不只是一瓶酒,而是他的整颗心。
如果不是他那天,从朱旭手里把我救走,又在医院里帮我办转院,我铁定会认为他是陈晨找来讹我的!
当然,如果不是他那天把我救走,我大概不被朱旭打死,也会被他给打残吧?
又或者如果他不帮我转院,我大概会被送到,精神病医院去吧?
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姑姑从小都是这么教育我的。
12岁那年,姑姑带我去草原采风,我们的车坏在了路上,碰上我高原反应严重。姑姑抱着我走了很远,找到一个牧民家里,牧民用土方法救了我,还赶着他家的牦牛把我们的车拉到修理店。
后来,姑姑给什么牧民都不要,牧民未婚的大儿子,含蓄地表达他喜欢姑姑。
再后来,姑姑在牧民家,住了一晚。
我挣扎和纠结了很久,鼓起勇气通红着脸,故作温婉地说:“那......您是想要我......怎么赔嘛?”
“呵!”姚总冷笑一声,说:“你这款,我瞧不上!”
好不容易放下的脸面和尊严,被他一句话打回原型,我忍不住抱怨:“可是姚总,就算你是要我赔钱,那也要给我报个数啊?你这么让我猜来猜去,我怎么知道!”
“哐——”
姚总忽然就变了脸,手重重地砸在茶几上,脸凑近过来满是恨意的,一字一句地说:“这酒,钱买不来!”
“那你是不是要我偿命啊!”我只觉得我再也受不了这种欺凌了,莫名来的勇气就冲他吼着说:“我能给的你不要,你要的我又给不了,你不是存为难人是什么?钱买不来的,那我把命给你行不行嘛!”
姚总的脸色有黑变青,再变得惨白。
眼看他像是要爆发,sanne进来低头在他的耳边说着什么,他的脸色才慢慢缓过来。
接着,他黑着脸起身,“跟我走!”
不安地跟着他去到,他住的五星级套房,进门后他直接进了房间,剩下sanne和我在客厅。
“你叫什么名字?”
“任夕颜。”
“那我叫你任小姐。”sanne完全是一副职场高级白领的模样,并腿斜坐在我面前,问:“职业是什么?”
“我......”俨然想起园长的警告,撒谎道:“没工作。”
“那就是无业,你是哪里人?”
“本地。”
“几岁?”
查户口式的问题,问得我有些发怵:“sanne,你能不能告诉我,问这么多你是想要.......”
“晚上十点葡菲酒庄,有人会送你一瓶拉菲,虽比不上今晚碎的那瓶,但也是原产地原窖限量。为保证你不会再把酒打碎,我不得不对你个人资料做登记。”sanne倒也没有隐瞒什么,如实说:“拿了酒直接回家,我会再联系你。”
我没有疑惑sanne为什么要我去拿这瓶酒,只是窃喜老天帮忙,刚碎掉一瓶就有人补上。
这样,姚总应该不会再那么生气,非要我赔了吧?
准点赶到葡菲酒庄,在酒庄找到进门后靠窗的第二个位置。
刚坐下,朱旭就走到我面前,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要赶我:“任夕颜,这是你坐的位置吗?滚,快滚......”
“呵,这酒庄又不是你开的,你还管我坐哪儿?”
“你别闹,今天我要办很重要的事,你他妈的要坏了我的好事,别怪我......”朱旭话没说完手机响了起来,他对着电话唯唯诺诺的一边应答,一边用奇怪的目光扫视着我。
接完,把手边的箱子推到我面前,带着讥讽的语气,说:“行啊任夕颜,这是什么时候攀上的高枝?”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sanne有交代,和送酒的人少说话,于是我起身就要往外走。
“等等!”朱旭捏住我的手:“再坐会?”
“朱旭你干什么?这可是在公共场合!”
“放心吧夕颜,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就是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们也应该找机会说说。而且我们就算分手,那房子不还有牵连吗?这事儿,你就不想早点解决?”
房子年初买的时候总价120万,本来说好是一人出一半,但是买房当天他说银行卡被锁了,只能取出40万来,让我姑姑临时借20万给他。可最后签合同的时候,朱旭要销售员在合同上,写我们各占50%。
而现在,那20万他不仅没还,还企图要我变更协议!
就算陈晨猫哭耗子,假惺惺的要给我钱,她也只给我一半而已。
我说什么,都不可能答应!
看朱旭是有心要谈,我也抱着最后一丝幻想,重新坐了下来。
“夕颜,和陈晨的事,确实是我对不起你在先。但是你也要知道,我们之间出现问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朱旭你混蛋!”知道他要说那件事,我气得忍不住想骂人:“那天晚上我说不去,你软磨硬泡偏要带我去,而且你喝醉了也不带我走,是别人好心送我回来,反倒被你妈说闲话给你抓住把柄,你是人吗?”
“可你当着我的面儿,公然就和别人搂搂抱抱......”
“那你怎么不拦?”
“我.......”朱旭就有些理亏的说:“那些都是我客户,我不拦,你也要自重啊!”
“算了,如果我们纠缠这个问题,就真没有必要聊了。”我起身要走。
“任夕颜,房子我可以补你钱。”朱旭把我拦下来,眼神闪烁着说:“只要你答应更名,该补多少就补多少。”
“那你什么时候给钱?”
“我最近......”
“是卡又被锁了,还是已经限额了,或者是项目还没有谈下来,提成还没拿到手?”
“夕颜,这次是千真万确项目还没有谈下来,你放心,等这个项目谈好,我会有一大笔钱到手。到时候你的,你姑姑的包,括房子增值的部分,我都会一分不少给你。”
之前朱旭说的话,哪怕有时候知道是假的,我也会自欺欺人的相信。
可是现在,我已经听够了这些鬼话!
懒得再搭理他,起身拉着箱子就往酒庄外面走。
朱旭跟着追出来:“夕颜,我知道你跟姚总关系不一般,要不然这酒也不会派你来取。我现在这个项目,就是要姚总来投资,所以你能不能看在我们三年感情的份上......”
停下脚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半天,回头挥手扇在朱旭的脸上:“朱旭,你就是个畜牲!”
“是,是。”朱旭捂住半边脸完全不生气:“你想要怎么说我都可以,但是这件事,你一定放在心上。”
第五章 人之贱则无敌
先前碎掉的酒姚总还没说好怎么赔,现在这瓶我自然不敢怠慢,格外小心地带回家藏好。m.www.uu234.net
然后姑姑就用陈厉康的手机,给我打来了电话。
说她已经醒了,就是轻微脑震荡,医院让住院观察个三五天。
我问她住在哪家医院她也不说,就让我放心,说陈厉康会好好照顾她。
虽然姑姑是被陈厉康的女儿砸晕抬走,可她的语气里没有半点责备,宛如陷入热恋的少女,充满幸福和甜蜜。
之后的几天,我不敢出门的在家里守着那瓶酒,等sanne打来电话取。
可是,她那边始终没有动静。
第三天的下午,我接到园长打来的电话:“任夕颜,教育局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虫虫身上确实是针眼,而那几天你每天中午都带他,在你的宿舍单独午睡,所有基本确定就是你所为!”
我当时就委屈得跳起来:“怎么可能啊园长!我带他在宿舍午睡不假,但我都是......”
“你不用解释!你最好跟虫虫妈妈商量私了,否则,你的资格证肯定不保!”园长打断我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和陈晨出事儿的前几天,虫虫午睡时总是莫名大哭,为了不影响其他小朋友我才单独哄睡。
可没想到好心,成了我扎他的证据。
跟“我踢陈晨”一样,颠倒黑白,是非不分!
让谁来,都不会服!
就在这时,陈晨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语气凶狠:“任夕颜,你那个老贱人姑姑,把我爸骗到哪去了?”
我火大得抓狂:“陈晨你好好说话,再敢骂我姑姑......”
“哈哈,我就骂她是贱人,你敢怎么样?你怕是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了吧?”陈晨尖着嗓子嘲讽着说:“你要是能让那老贱人离开我爸,我兴许还能跟虫虫妈妈那跟你说说好话,让她别再告下去。”
“陈晨你——”胸口一团闷气出不来。
“我是看在我们共事两年的份上,才会给你打电话,要你依然不知道好歹......”陈晨冷笑一声挑衅道:“一个劈腿又害死助理孩子,残忍咬下前男友一块肉,还虐待孩童的老师,恐怕是没资格胜任老师这两个字吧?”
“是你!”我突然反应上来:“虫虫身上的针眼,是你扎的是不是?”
“哟任老师,可别瞎说啊!教育局的调查结果,可是你呀!”任夕颜说着,得意地大笑:“哈哈哈.......”
那刺耳的声音穿破我的耳膜,挑战着我最后的底线!
朱旭和陈晨出轨,他们的孩子栽赃给我,这些都是感情上的,我只怪自己眼瞎遇人不淑。
可虫虫这事,关系到我最爱的事业,和我的前程和未来。
如果我被戴上虐待孩童的帽子,哪怕不取消早教资格证,消息传开我在这个行业,也是呆不下去。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我恨得咬牙切齿:“这两年我要心掏肺对你,所有自己研究出来的早教法,都毫无保留的交给你。而你呢?和朱旭苟且就苟且吧,你们摊牌我自会成全,又何必这么煞费苦心。”
“任夕颜,说这些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从我踏进机构开始,哪天不是好吃好喝,把你当菩萨一样供着?你吃我的用我的,可是去外地交流不带我,就连举荐转正你也没有过吧?”
“我去交流那我的自己的资源,但是举荐转正,我每次都有推荐你。”
“呸!”陈晨提高声音,情绪有些激动地说:“你在我面前装在朱旭那也装,在园长和学生家长面前也一样!你现在的下场,不过是把伪装的面具揭开了而已,何必把自己说得那么无辜?”
陈晨颠倒黑白咋字字珠心,把我曾经对所有人的好都说成是伪善,仿佛我真就是那个十恶不赦的人!
最后,我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字字句句地警告她:“陈晨,我行得正走的端,一点也不怕你拿监控视频,去告我害死你孩子,就算你诬告成功让我去了坐牢,我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
陈晨也不服软:“我也告诉你,如果你那个贱人姑姑不离开我爸,我也保证不会放过你们两个贱人!”
人之贱,则无敌。
陈晨在我有限的认知里,贱出了新高度!
再和她争吵两天两夜,也不会有任何结果,我唯一能做的,是想办法先证明我的清白。
挂了电话,我到机构找到园长,说我想见见虫虫妈妈。
园长以为我要找她私了,帮我联系好时间,约在第二天中午机构碰面谈判。
从园长办公室出来,路过机构公示墙,我看到柠檬班班主任一栏,我的名字和照片被换成了陈晨。
而她名字旁边标注着一颗心,也就是她已经从助教,变成了正式的一级星标教师。
曾经,在这面公示墙上我是三颗心,全机构星标最高。
而现在,陈晨取代了我的位置。
她抢走了,本该是我的一切!
**
我在约定好的时间,提前到园长办公室。
站在门外,刚好看到陈晨在跟园长汇报工作:“园长,这是我结合国际早教,整理和研究出来的最新教学方法,专门针对1-3岁小朋友的感统和认知。我先简单给您介绍下,您看可行的话,我安排一节试讲,您再来听。”
陈晨的嘴一张一合,蹦出来的每个字节,都让我脑子发懵。
因为她所谓的最新教学法,正是我前段时间,一直在功课和研究的,本打算近期推进......
我跨步进去,打断她:“这是我的!”
昨天在电话里还气势高涨巧的陈晨,见到我忽然全身发抖,躲在园长身后:“夕颜姐......你怎么来了......”
“我要不来,那这些可不都变成你的了?”我拿起桌上的资料,在陈晨面前晃动着。
“谁让你进来的?”园长忽然站起来夺过资料:“滚出去!”
“不,园长......”我摇着头,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这是我三年实践,熬了无数个通宵才整理出来的。”
园长狠狠地瞪我一眼:“再不出去,我就通知虫虫妈妈不用来了!”
第六章 澄清的机会
陈晨缩在园长身后,露出一丝得意的笑。顶 点 X 23 U S
看得我恨不得,前去手撕了她!
可是,现在更重要的是和虫虫妈妈见面,想方设法从虫虫口中,知道凶手是谁。
十分钟后,汇报完工作的陈晨,扭动着腰身走出来。
路过我面前,挑衅地附在我耳边。小声道:“你记住我电话里说的,我会说到做到!”
“不要脸!”我啐她一脸。
陈晨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诡异地笑笑。
跟着,虫虫妈妈拿着纸巾,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帮她擦着脸上替她鸣不平道:“任老师,你真是太过份了!”
我一连黑线愣在原地,才反应过来刚才陈晨是看到了她,故意激怒我。
“没事,任老师也是一时生气。”陈晨反而善解人意地替我开脱。
“陈老师,调研组的领导马上到,我得去接待一下,你陪着虫虫妈妈和任老师协调吧,有什么情况给我打电话。”园长从办公室走出来,微笑着跟虫虫妈妈点头打了个招呼,匆匆往楼下走去。
然后,原本说好是园长来旁观的协调,变成了陈晨。
我做好充分的准备,等虫虫妈妈对我各种控诉完了之后,耐着性子跟她沟通,可否让我单独问问虫虫。
虫虫妈妈马上就怒了,“意思是,你还不承认?”
陈晨连忙假惺惺地打着圆场:“任老师,其实虫虫妈妈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如果你能态度好点认个错,我相信她也可以静下心来,跟你谈赔偿条件的,对吧虫虫妈妈?”
“呵呵,赔偿?”虫虫妈妈愤怒地说:“我是缺她那三瓜两枣的人吗?我孩子受那么大的委屈和痛苦,是再多钱都买不回来的。算了!我跟她,没什么好谈的。”
眼看虫虫妈妈要走,陈晨连忙上前拦下她,各种为我说尽好话。
我很清楚,这么谈下去的结果,就是要我认罪再赔钱。
可是,我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认?
我借口去洗手间,直接走到柠檬班教室,小朋友们刚吃完饭,生活老师在收拾残局。
刚走到虫虫的面前,他就伸出小手要抱抱,小嘴在我脸上亲了又亲:“任妈妈,你去哪里了呀?虫虫想你。”
听到这话,眼眶瞬间就红了。
孩子才是最单纯的,他并不知道在成人的世界,因为他发生了什么。
他身上的针眼已经愈合,但是我见到他,依然很心痛和难过。
“虫虫,你告诉任妈妈,之前你身上的伤......”
话还没问出完,教室门忽然就被推开,园长领着一群人站在门口,在跟他们介绍柠檬班的情况。
看到我,脸色铁青地走过来,瞪眼道:“你干什么?”
外面是调研组的人,我想,我的机会来了!
我抱着虫虫起身,正面迎上园长:“我来找虫虫了解情况。”
“你敢多言,对你没有好处!快抱他去我办公室!”园长压低声音警告完我,马上安排生活老师带我们走。
“等等!”一声熟悉而又充满磁性的声音。
我的目光转向门口,就看到姚总身着一身黑色的西服站在那,身后的sanne手拿着相机正在拍摄。
调研组里竟然有熟人,我激动得赶紧前去讨好他:“姚总,我......”
园长抢着打断我:“原来你们认识呀。”
“嗯。”姚总站在我面前,上下打量着我,和我抱着的孩子。
我快速在脑子组织语言,想要怎么才能一句话说清楚,让姚总愿意来帮我主持公道。
可就在这时,虫虫妈妈尖叫着从办公区跑来,一把抢走怀里的孩子:“任夕颜你放手,别想又对我孩子下手!”
我本能的想要解释,然而园长的反应比我更快,立即俯在姚总的耳边轻语。
听不清她说什么,但是姚总本来看我还算正常的表情,开始变得扭曲和厌恶,听完轻哼一声,“走!”
眼看姚总已经走进隔壁芒果班,我情急之下喊道:“sanne小姐,我有融亿投资的内幕。”
sanne回头看了我一眼,没理会我,跟着姚总走了进去,园长赶紧关上门。
虫虫妈妈指着我,说我是要被警察抓起来的坏人,让虫虫别跟我说话。
跟着我被闻讯来的保安,狼狈赶出机构。
越想,我越不甘心。
我已经做好在机构门外,等着拦姚总车的准备。
然而我还没等到车,先等来了陈晨。
她警告我:“任夕颜,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我劝你不要痴人做梦!不管你说什么,现在都没有人会相信你,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你破坏了虫虫妈妈的家庭,抢走她的丈夫,现在还想来抢走她的孩子!”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园长刚才在姚总面前,是这么诽谤中伤我的,无语冷笑,“园长的脑子,转得可真快。”
这么一来,我即便拦下姚总的车,他也不可能听我说什么。
**
半夜,我被急促响起的电话铃声吵醒,迷糊着接起来:
“任小姐,姚总要见你。”
“现在?”
“是。”
我一个激灵翻身起来,哪怕已经凌晨三点,还是收拾好自己匆匆赶到酒店。
sanne在大堂等我,领着我直接去到姚总房间。
推开门,浓烈的红酒味道扑鼻而来。
“姚总,任小姐到了。”sanne说完,转身离开关上房门。
姚总转过身偏着头,目光呆滞的盯着我看了很久,才勾手示意我过去。
刚靠近,他就伸手揽住我的腰,鲁莽地将我往怀里搂。
我一个不稳,倒在他身边沙发上。
跟着,他侧身将我压在身下,双手捧着我的脸,凑近着仔细地端详。
他的每次呼吸,都带着红酒的气息,均匀地吐洒在我的脸上。
意识到可能会发生什么的我,心脏怦怦乱跳。
“你骗sanne!”许久,他才开口:“你不是无业,是职业小三!”
说这话的时候,他面目狰狞。
跟着,他捧着我脸的手开始用力,在我脸上来回挤压和揉捏。
我的五官在他手心里,扭曲得不成样。
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我整张脸早已经变了形。
第七章 做好任何准备
我的心“咯噔”一下坠到底,因为他的表情,远比朱旭当街暴打我的那天,恐怖一万倍。顶 点 X 23 U S
仿佛,要手撕我,活剥我,生吞我。
完全就是在日本电影里,看到的那些变/态的模样。
再没有那天从朱旭手里,把我救走时的温暖,也没有帮我办转院时,让我有的感动。
只有,从未有过的恐惧。
我瞪大双眼盯着他,完全是一个吃人血的魔鬼。
琢磨不透,他为什么会这样,接下来还要对我做什么。
“小三!”姚总喃喃。
他似乎对白天园长的话深信不疑,并且好像对小三这个身份,充满仇恨和芥蒂。
“我不是。”我挣扎着反驳,坚定地迎上他的目光。
茶几上突然响起来的手机铃声,救下我半条命。
姚总松开我去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哪位?”
房间里很是安静,电话那头的女声,我能很清晰听到:“鲲远哥,我最近有点紧张,你能不能......”
姚总直接答应:“多少。”
“200万。”
“好。”
“等我有钱,我一定会还你的。”
我看到他轻叹一声,直接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发呆了很久,才在微信上语音sanne:转200万给舒曼。
之后,又沉浸在他的世界。
房间里冷气十足,再加上他那冷若冰霜的脸,寒意从我心底袭来。
他不说话,我也不敢开口,气氛一度尴尬。
从刚才他和“舒曼”的通话中,我知道了他的名字,默默拿出手机百度姚鲲远。
没想到资料出来的他,竟然是教育界巨头,“琨远集团”董事长!
难怪,园长会那么紧张,他到春雨调研。
年初园长就说过,虽然春雨这三年接连从c级到a级,但她不知足,还想更上一层楼。
只是她个人能力有限,想去找些资源来入股或者并购。
而鲲远教育,是全国最知名的高端教育连锁,从幼儿园到高中,整套体系都发展得十分成熟。
只可惜,一直没有开设早教。
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么牛的集团在进军早教市场时,会选择并购已经成熟,和有口碑的早教机构。
更没想到,会选择春雨。
能够认识他,这么大半夜还坐在他的身边,对我现在而言当然是好事。
可是,我到底该怎么开口?
挣扎很久,我开了口:“姚总,我......”
“你没有内幕。”姚鲲远忽然身体坐得笔直,目光炯炯的盯着我。
小心思立即被识破,我紧张得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儿了:“是,我确实没有内幕,当时我只想吸引你的注意。我知道姚总除了调研春雨,也在考察融亿集团,大概也能猜出喜好收藏拉菲的您,那天让我去取酒的用意。”
那天sanne让我去取酒,我只想着将功赎罪,并没有细想是为什么。
后来朱旭对我献殷勤,再加我刚查到的姚鲲远资料。
我才猜测是他和融亿的合作还没确定,怕以后合作不成被抓住把柄,所以借我的手去收贿。
毕竟所有资料都显示,姚鲲远最大的爱好是收藏各类红酒,可以说嗜酒如命。
哪知我一说到这事,就立即惹怒了他,脸上阴霾密布。
又像刚才那样,单手捏住我的脸:“威胁我?”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脸被他捏得变形,说话的声音也跟着变了:“我知道姚总是个好人,否则那天您不会出手救我,更不会帮我办转院。这份情我记在心里,别说您让我去取酒,就是做任何事情,我都愿意!”
他捏着我的脸,突然把我整个人,往他怀里一拉,贴近在距离他很近的地方。
近距离的看到他,那轮廓分明的脸上,全是爆棚的荷尔蒙。
不禁心跳加快,血液迅速上涌。
姚鲲远略有节奏的呼吸,吞吐洒在我的脸上,唇瓣微红泛黑略带着性感:
“所以,你是故意,想被我睡?”
凌晨三点,接到电话让去一个独居男人的房间,是成年人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可能会发生什么。
所以在我决定来的时候,其实已经做好了,任何准备!
“嗯......”我豁出去的闭上眼睛
“呵呵。”他莫名嘲讽地冷笑一声,捏着我脸的手慢慢松开,“去洗澡。”
**
看着镜子里这些天,日渐消沉的自己,内心止不住挣扎和煎熬。
我不是个喜欢折腾的人,之前每天只是单纯的和孩子打交道,幻想着结婚以后也是平静过日子。
未来的生活,都在我脑子里安排得井井有条,从来没想过会有什么变故。
然而那个下午开始,接二连三的意外,彻底打乱我的生活。
我没办法再拥有平静的单纯,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面对无法预料的未来和结果。
发生这么多的事,如果真要找我的原因。
我想大概是,我曾经把世界,想得太过单纯和天真了吧。
否则,我不会天天和陈晨朱旭见面,还发现不了他们的端倪。
否则,我现在也不会这么狼狈。
我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耳光,然后,开是脱衣......
喷洒的淋浴低落在身上,我悉心擦洗着每一寸肌肤,让它和过去的自己,做个了断告别。
然而等我裹上浴袍回到客厅,却没见到姚鲲远的人影。
“姚总......”
我轻唤好几声都没有回应,屋里屋外连同阳台都看了一圈,都没有见到他人。
不禁奇怪,他去了哪儿。
回过头,忽然发现站在客厅的我,能清楚的看到卫生间里的一切,但是刚才在里面却见不到外面!
隔断那块玻璃,是单层透明的。
该不会是,姚鲲远刚才见到了我的身材,突然间兴趣全无?
我不敢擅自离开,只能坐在沙发上等。
等着等着,就睡了过去。
“任小姐。”sanne把我从梦中叫醒。
我迷糊地睁开眼睛,看她一如既往的职业装,并腿斜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sanne,姚总呢?”
“我要跟你说抱歉了任小姐,昨天晚上姚总喝了很多酒,如果对你有什么伤害,我替他跟你说抱歉。”sanne面无表情的,将一张银行卡推到我面前:“你可以把它理解成,对你个人的补偿。”
我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
“任小姐,你在春雨任职三年,是春雨优秀的早教老师,你应该也是个聪明的人,有些话不用我挑的太明白吧?我只希望你回去转告他们,我们鲲远集团从来都是公事公办,姚总也从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贿赂!”
“你们认为,我跟那瓶拉菲一样......”
sanne没有回答,而是抛给我个迷一般的微笑。
“不,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虽然是春雨的老师,但是......”
“再见,任小姐。”sanne很客气地打断我。
第八章 自讨欺辱
原本以为只要克服了心理障碍,就能爬上姚鲲远的床,就能暂时的寻到一丝庇护。顶 点 X 23 U S
没想到从开始,他就注意到了我。
并且还脑洞大开的认为,我跟朱旭献上的那瓶拉菲一样,是春雨贿赂给他的。
所以他才会要我去拿那瓶酒,所以他才要我半夜到他房间。
只是为了让我,自讨欺辱!
到底,我还是把这个世界,想得太简单了些!
难怪昨天晚上,醉酒的姚鲲远会对白天,听到园长说我是小三那么敏感。
也难怪,他会在问出那句“你是故意想被我睡”的话之后,发出那样的冷笑和嘲讽。
大概用他的逻辑认为,园长说那些,是在隐晦的告诉她什么。
而晚上我的应约,就是直白印证了他的猜测吧?
所以,在受尽生活挤压的时候,很容易就攀上高枝这种事。
真的只能出现在,总裁小说。
反正我幻想寄托在姚鲲远那的捷径,算是彻底幻灭,该要自己解决的问题,还得靠自己。
昏昏沉沉回到家,拿出钥匙开了半天,钥匙也放不进孔里。
仔细查看,才发现钥匙孔里,竟然被灌满了胶水!
不得已找来物管,折腾大半天才清理干净,总算顺利的进了房间。
低头换鞋,就发现地上有张纸条,捡起来一看是打印的字体:“贱人,这只是开始!”
这种事,我想除了陈晨,也没有别人能干得出来。
气得我撕碎了纸条,坐在沙发上睡意全无,半天缓不过劲来。
明明一开始,是她和朱旭苟且在一起,孩子的死也跟我没有关系。
可是现在,她理直气壮的,把所有罪责都归咎在我身上。
就好像,撒谎撒着撒着,连她自己都信了。
这事不管最后是什么结果,我和她之间都必须要做个了断才行。
否则这么隔三差五出个幺蛾子,没人受得了!
思前想后,我拨通了陈晨的电话,约好见面的地方,找到姑姑的录音笔出了门。
路上,朱旭的电话打了过来,弯弯绕绕半天,想约我晚上见面。
“谈房子的事?”
“夕颜,房子那天我跟你保证过,只要这个项目谈下来,我肯定会一分不少把钱给你。”
“要是谈不下来呢?你就准备黑吃黑?”
“夕颜......”朱旭的语气略显尴尬,像是在哀求:“晚上我来接你,好不好?”
“你倒是说,晚上接我去哪儿?”
“明天琨远集团要开投资会,公司的公关部,想方设法约到了姚总晚上见面,所以我想......”
“你想带上我,去帮你谈业务?”
“其实......也不算,因为你和姚总......本来就认识。”朱旭哀求着,说:“夕颜,算我求你了好不好?不管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毕竟我们有三年的感情,你就最后帮我一次,好吗?”
前两天还恨得我咬牙切齿的朱旭,贱人贱人地叫着,恨不得把我往死里打。
而现在,要是我们面对面,恐怕他要跪着求我了。
那天在机构门外,他说我杀人又偷人。
而他嘴里口口声声说我偷人那次,也跟今天一样,是他百般求情让我陪他去应酬。
当时,融亿投资跟鹏远集团,也像现在跟鲲鹏集团一样有投资意向。
那天周末他加班开会,有资料忘在了家里,我帮他送过去。
在会议室,鹏远集团有个什么主管,就随口问了句,我是公司什么职位。
然后那天晚上吃饭,朱旭就不停让我跟那个主管敬酒,明知道对方对我言语轻薄,还要让我和他坐在一起。
而他自己,几杯下肚就醉了,悄悄离开了现场。
从来没有应酬过的我,独自在那种环境下,就像是进了狼窝。
最后,要不是有好心人帮我出头,我差点就没办法脱身......
而那人把我送回家,却还被朱旭他妈给误会。
指着我鼻子大骂一顿,说我不知检点不要脸,跟男人鬼混到半夜才回。
那时的我如果能看清楚,朱旭是个为了业绩什么都不要的人,大概早就和他分开,成全他和陈晨了。
也不至于再和他买房,闹到现在的局面。
电话那头,朱旭还在苦口婆心的说着各种好话,哀求我晚上一定要帮他。
“呵呵。”我冷笑一声,说:“朱旭,去年的事你没忘对吧?所以你觉得,狗改得了吃屎吗?”
“最后一次,我保证是最后一次,好不好?”朱旭完全把脸取下来放在裤兜里,完全没有羞耻心可言。
“我马上要和陈晨见面,如果聊的结果好,我答应你。”
“谢谢你,夕颜。”
我猜朱旭挂了电话,就给陈晨去了电话打招呼,说过什么。
因为我们在咖啡厅里见面时,她言语之间,已经没了那么任性的跋扈了。
我悄悄打开包里的录音笔,搅动着面前的美式咖啡,轻飘飘地说:“你知道昨天虫虫跟我说了什么吗?”
“呵呵,关我什么事。”陈晨表情微微变化,但随即恢复平静,说:“我只知道你约我出来,是想方设法想要套我的话,想把你做过的事,转嫁到我的身上,但是你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
我毫不理会,自顾自地说:“昨天我抱着虫虫的时候,他说他特别想我。你说如果真是我扎的他,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吗?陈晨,你为了陷害我,连三岁小朋友都不放过,还配是人吗?”
“这些事,我们昨天在电话里已经吵过了,没什么好争辩的,一切以教育局的调查结果为准。”陈晨比我之前了解和想象的要聪明太多,我开口她就已经知道,我想要做什么了。
“你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不管是朱旭还是你工作上的,凡是我的都被你占为己有。那你还要做那些下三滥的事,又是为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一个人被逼上绝路,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吗?”
“我今天来见你不是想和你聊这些,主要是跟你谈谈你那个姑姑!我想跟你说的是我妈回来了,我劝你让她尽快让我爸回家。”陈晨缓缓地品了一口咖啡,抬头目光坚毅地看着我:“否则......我妈更不好惹......”
第九章 我妈更不好惹
陈晨坦白的威胁我,说她爸妈虽然很早就离了婚,但是只要她妈回来,他爸身边的所有女人,都必须要让位!
我想要找她说的,和她来见我想跟我说的,完全不在一个点上。m.www.uu234.net
不管我怎么想把话题往其他地方转,她总是主题鲜明的,要我让姑姑离开陈厉康。
也是可笑,我和姑姑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感情上的事我凭什么去左右?
只觉得这么聊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去洗手间的间隙,我跟朱旭回了电话,说我晚上还有其他事。
朱旭自然听得出来我的意思,马上跟陈晨打了电话。
我再出去的时候,她主动跟我提到:“既然旭哥开了口,我答应你,虫虫的事我跟园长好好说说,让她和我一起帮你,把它尽快私了了。”
“呵呵,我不是要私了!”我瞪着陈晨,一字一句的说:“我是要你承认,是你干的。”
“这有点为难人啊,不是我做的事凭什么让我承认?”陈晨一脸无辜的看着我,说:“我能让园长帮你压下来,不让教育局再处理这件事,就已经是给旭哥很大面子了,任夕颜,你别得寸进尺!”
这时,姑姑的电话打了过来,问我怎么钥匙插不进去孔。
“怎么,又被灌上胶水了吗?”
两秒钟之后,姑姑说:“是,好了夕颜,先这样吧,我去找物管。”
挂了电话,我楞看着陈晨问:“是你?”
“什么?”
“我家钥匙孔里的胶水,是不是你干的!”
“我?”陈晨指了指她自己:“我跟你在这儿坐很久了,怎么会是我!”
“除了你,还能有谁?”
“咯咯......”陈晨幸灾乐锅的笑着,说:“反正不是我,谁知道你们得罪了谁啊。”
“你妈?”
“有可能。”陈晨笑着耸耸肩,“所以啊,让你姑姑别惹她。”
陈晨非但没有觉得她妈做得过份,反倒是觉得这是给姑姑的警告。
看着她得意离开的背影,我满是无奈,和对自己的失望。
到底,我还是那么没用。
明明做好了准备,到最后却什么实质性的证据都没拿到,还让她占尽上风。
那些泼在我身上的脏水,到底要怎么才能洗掉?
惬意的下午,咖啡厅里都是悠闲喝着下午茶的人们。
就我,孤单的坐在位置上,戴上耳机一遍遍听录音笔里的内容。
我想知道,我和陈晨的谈话,我哪儿出了问题。
后来我发现,我没有陈晨那么沉得住气。
她为了得到朱旭,得到我那些教学方法,可以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不让我发现任何端倪。
而她苦心积虑这么久的事,我又怎么可能,短时间就拆穿?
**
我答应了朱旭,晚上和他一起去,但我的条件是,要他给我姑姑补20万欠条。
产权上各占50%的部分,不管怎么他都拿不走,但是姑姑的那个钱,白纸黑字写清楚比较妥当。
朱旭没有犹豫,约好晚上6点他来接我。
回到家,姑姑和程厉康正在画室收拾她的画,见到我让我赶紧收拾东西,说我们要搬家。
“搬家?为什么啊?”
姑姑暖昧地看了一眼程厉康,说:“这太小,换个大点的地方,房子是现成的,我们直接搬去就可以。”
我把姑姑拉到房间,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厉康的前妻回来了,我们能躲就躲着点,剩下的让他去解决。”
“姑姑,这完全不像你的风格。”
“他的情况,我一句两句跟你也说不清楚,总之不管是我跟他女儿,还是跟他前妻闹起来,只会让他夹在中间难过。爱情嘛,有时候总归要受点委屈和有所取舍的,我既然爱他,就应该让他过得快乐点。”
看来陈晨说的话不假,她父母虽然离婚多年,但只要她妈一回来,陈厉康身边的女人都得让位。
不是因为她妈有多厉害,而是陈厉康一直让着她。
“可是,他和他前妻已经离婚了啊?为什么还要躲?”
“他有他的苦衷,有他不愿意伤害的人,我既然爱他,就应该无条件的相信他,能处理好这些事。”
姑姑的境界,我是理解不了的。
但是她的三句话里,有两句话都是爱陈厉康,话里话外无不透露着,现在她很幸福。
“任栗你来看看,这些画可不可以卷起来的呀?”陈厉康在客厅喊道。
“来啦!”姑姑像个小女生似的,一蹦一跳地走出去,说:“这都老画,放这边吧,改天找朋友来处理掉。”
“处理掉?多可惜啊......”
姑姑把画拿过来,随手一扔:“过去的画,都是过去的感情,处理掉了好开始新的呀!”
我记得姑姑写过一段话:“如果倦鸟归巢,它一定会清空所有,关于流浪的记忆。”
而这些年她谈过不少恋爱,可每次爱得再深,她也不会处理以前的画。
她和陈厉康这次,似乎真跟以往所有莺莺燕燕都不同。
原本我想在朱旭来接我时,直接让他上楼来还借条,顺便在姑姑和陈厉康面前,拆穿他的真面目。
可是现在看来,姑姑实在太幸福和知足,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去扰乱她。
所以朱旭打来电话时,我随便找了个借口就下了楼。
一见面,我就先问他借条。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拿借条在我面前晃了晃:“在这呢,我们先过去吧。”
我在看清楚上面条条款之后,才上了车。
朱旭的心情大好,大有一副今天晚上和姚鲲远见完面,明天就能合作成功的自信。
半小时后,车停在了高档海鲜酒楼,盛世盛宴的停车场。
朱旭的两个女同事在那等我们,我下车他就交代,让我跟她们去就行了。
“你不去?”我问。
朱旭尴尬的说怕姚鲲远把他给认出来,不太好。
我再次伸手问他:“借条给我。”
“夕颜,今晚你好好表现,其实也不仅是为了我。”朱旭下不来台,不得已把借条递给我,叮嘱道:“姚总另外还准备投资一个早教项目,你是行业内,对你也有好处。”
我接过借条没再搭理,转身跟着女同事往酒店走去。
心想,对我有没有好处我不知道,但是今天晚上我除了要借条,更想把朱旭的业务搅黄!
否则我真对不起,他那不要脸的求情,和那么绝情的背叛!
第十章 岂容你玷污
我们到包间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融亿项目部的总经理,正在安排服务员呆会上菜的主次顺序。顶 点 X 23 U S
从他紧张的状态中能看得出来,和姚鲲远这顿饭,很重要。
跟我一起上去的两个女同事,到就去了洗手间补妆。
我无聊的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看着落地窗外,远海地方几只还在捕鱼的渔船。
心里有些发怵,也有些发慌。
安顿好服务员的经理走到我面前,嬉笑着跟我套近乎:“美女,怎么称呼?”
“任夕颜。”
“我是听朱总说,你跟姚总的关系不一般啊?听说上次的那瓶拉菲,也是给到你手里的,怎么样,姚总拿到之后满不满意?”
听闻那瓶拉菲,我的脸唰地就红了。
sanne那天明确表态不会收,但我根本没有把这个情况回报给朱旭,现在听这意思,酒自然也是融亿公司送的,并且他们已经确定是姚鲲远收到了!
我尴尬笑笑,算是敷衍应付。
“朱总应该也有跟您讲过,明天是琨远集团的投资会,今晚呢,我们除了更进一步了解姚总投资的更多细节之外,我这儿......”经理摸索着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递给我:“还有这些资料想交给姚总。”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满:“朱旭只是说让我来吃个饭,可没说要让我给u盘啊?”
“拜托。”经理强行把u盘塞到我的手里,跟着递给我他的名片,道:“事成之后你直接联系我。”
我拿着u盘和名片,感觉像是个烫手山芋。
到目前我都没有任何信心,也根本不想,在今天晚上帮到融亿公司什么忙。
跟着,包间门就被推开。
服务员引着姚鲲远,还有五六个西装革履的公务人员进来。
陆经理忙迎上去:“姚总,久仰。”
“嗯。”姚鲲远微微点头,径直往主宾席上走去。
按照事先安排的位置,我坐在了姚鲲远斜对面,他只需要一抬头就可以看到我。
然而他们客套话说了几轮,酒也挨着敬了好几圈,他依然目中无我。
陆经理端着酒杯走到我面前,脸色有些难看,有意提醒:“任小姐,今晚你很低调呢。”
“她平常很高调?”姚鲲远抬起头,看着我。
看姚鲲远跟我搭话,陆经理连忙把杯子一转,要去跟我旁边的其他人敬酒。
而我只得拿酒杯走到他面前,说:“姚总,又见面了。”
“任夕颜!”他用手轻敲着餐桌,在思考着什么。
“这杯酒我敬你,为你那天的不辞而别。”实在不懂怎么说话的我,随便找了个喝酒的套词。
姚鲲远直勾勾地盯着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嘴角浮现出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跟着趁我不注意,伸手将我一把揽进他的怀里,我直接坐在了他软绵绵的腿上。
耳边,传来他温热的气息:“春雨和融亿,联盟了?”
“我已经离开春雨了。”
“也是,孩子的纯真世界,岂能容你去玷污。”姚鲲远把手绕在我的腰间,轻轻磨蹭。
他露骨的语言和轻浮的动作,都很明确在传递给我信号,那就是我在他的心中,确定不是什么正经人。
之前还有些不舒服,可回头想他是谁啊,我干嘛一定要证明我是什么人?
于是干脆撩着头发故作轻浮地,说:“姚总,我那天说我有融亿的内幕,你为什么不信?”
姚鲲远的手还在继续往下,当到股沟时忽然用力狠狠一掐,“现在,信了!”
我忍住不让自己痛得喊出来,眼泪却忍不住在眼眶打转。
想起那天晚上,在他的房间遭受的凌虐,再看他满是憎恨的表情,觉得他似乎真的有些变.态。
我猛地站起来又往酒杯里添上酒,说:“刚才那杯,你还没喝。”
能和姚鲲远这么说话,最高兴的当然是陆经理了,他提议让我和姚总身边的人换位置。
但是我坐到他身边来之后,他却没有再跟我说过半句话。
全程,都专心在听陆经理介绍,融亿投资产业情况。
“姚总,您做投资多年,应该清楚我们行业规定,有些投资成功的案例是签订保密协议的,我们上周提交的报表上没办法体现。所以饭后,我希望您能赏光,去到我们项目现场看看。”
“嗯......”
“怕您太累,我这边挑选了几个近的,一是这个酒店,二是附近的物流码头,再就是晚上您入住的山海景别墅。”
“山海景别墅?”
“是,我们这儿依山伴海,所以五年前我们投资了山海景别墅群,现在的入住率已经达到100%,是外地游客来旅游竞相追捧的度假酒店,要入住基本需要提前半个月预定。”
“喔?”
“我们二期工程正在计划,海面房和海底房。”
“好。”
“任小姐,你是本地人,待会到了那边,好好带姚总去感受下。”
陆总话里话外,其实是在提醒我不要乱说话。
因为山海景别墅群,谁都知道两年前都还是烂尾房,而现在的入住率也极低,根本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
巧的是,下午姑姑跟我说搬家的新址,就在那边。
饭桌上我来来回回喝了不少的红酒,都没有什么醉意。
可临近结束时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时陆经理递给我一杯苏打水,那杯水喝下去之后,我便开始有些昏昏沉沉,特别想睡觉。
坐在位置上都摇摇晃晃的,不能自已身体,偏头就靠在了姚鲲远的肩膀上。
姚鲲远推了推我,嘴角扬起一丝笑,手放在我腿上。
饭局结束,陆经理按照刚才说的,领着大家要去参观酒店和物流项目。
姚鲲远直接揽着我的腰身,站起来往他怀里一送,抱着有些站不稳的我,说:“我们回别墅!”
**
陆总安排车把我们送到山海景别墅群,中间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都很困。
但是到目的地一下车,海风吹来,我整个人忽然清醒。
并且,变得异常兴奋......
第十一章 噩梦一瞬间
我整个人的状态,就像是间歇性失忆一般,特别嗨。顶 点 X 23 U S
想拉着身边的在海边沙滩上跑,想带着他去海里游泳,甚至还想......
我主动勾着姚鲲远的脖子,娇呢发嗲各种撒娇。
“就这点酒量还混公关?”姚鲲远黑着脸把我推开,径直往别墅里面走。
我跟着他小跑进去,“我没喝醉。”
“吃药了吧你!”姚鲲远鄙视地看我一眼,直接拿手机报了警。
在我的记忆中,我看过无数的电视剧和小说,几乎每个这样的桥段男主都会把持不住。
但是姚鲲远,竟然如钢铁直男般报了警!
他坚持要等警察来,然而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不管是尿检还是血检我都是正常的。
折腾完已经是凌晨1点多了,我依然还很兴奋:“我说过我没有,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人呢?就像我那天来找你,我说我不是春雨的人,你和sanne一样不相信。”
我缠在他腰间搂住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轻语,怎么都不要他把我轻易放下来。
姚鲲远之前看我厌恶的眼神中,忽然有了一丝,我说不出来的柔情。
就那么挂着我,把我抱进了房间,轻叹:“段位不低嘛!”
我宛然一笑:“不试试,怎么知道高低?”
......
就在我以为会持续燃烧的时候,姚鲲远忽然头看了看窗外。
跟着把我一扔,冲进洗手间。
他从洗手间出来时,手机已经响很久了,我看到来电的号码是sanne,连叫都不敢叫他。
他滑动手机,接起来:“sanne。”
“姚总,我在大阪按照舒曼小姐给的地址,并没有找到她说那个舞蹈学校。”
“她电话呢?”
“目前还是关机。”
“好。”姚鲲远的眼神忽然不再聚光,盯着我游离涣散。
“我明天起早再去找一圈,中午11点的飞机,应该能赶到下午的投资会。融亿集团的调查书我刚才发到你邮箱了,明天我会当着陆总公布,这样否定投资,他也无话可说。”
sanne在电话里跟姚鲲远汇报的其他事我都听不特别懂,只听清楚的是明天的会上,会否定对融亿的投资。
心中一喜,莫名开心。
我就是不想看到朱旭好,更不可能帮着他步步青云。
再则,他们具体的业务怎样我不知道,就单从山海景别墅来说,陆总说大话就是有圈钱的嫌疑。
姚鲲远接完电话,就开始进入工作状态,眉头紧锁专注地看sanne发来的调查报告。
看完后,他忽然狠狠地瞪我一眼:“回去告诉他们,我,不可能被人抓住把柄!”
我还沉浸在朱旭得不到业务,各种失利的臆想中,忽然被警告有些蒙:“什么意思?”
“呵!”姚鲲远凑近了我的脸,说:“刚才拍的照片不删,回头有你们好受!”
果然,他刚才突然推开我,是因为发现了窗户外的异常。
可是未免,太多疑了吧?
“姚总,我觉得你有病。”
“什么?”
“我说你有病,疑心病!”我依然像是做梦似的,没法控制自己想要说话的**。
“你不过是他们付钱送来的东西而已,你懂什么商场如战场?”姚鲲远轻蔑地戏谑道:“来,说说,他们给你多少钱,让你用各种苦肉计,吸引我的注意。”
那天sanne说得很隐晦,但是现在姚鲲远,却说得很直白。
他认为第一次在机构遇到我,我就是因为想要吸引他的注意,而使用的苦肉计。
并且他坚定不移的认为,我接近他的目的,和春雨和融亿要投资,是怎么都脱不了关系的。
莫名的,就很反感他这种充满优越感,高高在的不把人当人的样子。
我提高声音,说:“我看,你不仅有病,还变——态!”
“唔——”姚鲲远忽然捏住我的脸,凝视着我:“你故意激怒我?”
眼前的姚鲲远绝对不是个正常人,不管我说什么,哪怕忍不住大实话,他也觉得是公关的套路。
“跟你讲话完全是鸡同鸭讲!”我偏头。
他狡黠一笑,贴近我的脸:“你是鸡,我不是鸭!”
“在你姚总的世界里,每个女人都可能是别人送来的玩物。”我提高声音近乎呐喊:“但我,不是!”
姚鲲远忽然怔了怔,很快脸上惊愕的表情消失,随之而来的依然是轻浮:“我知道,你们有你们的行规,没有成功回去算你完不成任务,但我——不碰肮脏的女人!”
在此之前我是备受人尊重的老师,可是在姚鲲远这儿,所有诋毁的侮辱的字眼,他都用在了我的身上。
他那么瞧不上我,他难道以为,我会瞧得上他?
“行,那姚总,我能离开这儿了吗?”
“离开?”
这个字眼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忽然间就让姚鲲远脸色一变。
跟着,刚才还有些光彩的眼神变得扑朔游离,而他如同变色龙似的所有血液迅速膨胀。
他黑着脸捏紧了拳头,狠狠用力一拳砸在茶几上,“离开我,你会有好下场?”
茶几上的水杯跳动起来,发出哐当的声音。
而他依然像是走火入魔般,抓起烟灰缸就朝墙上仍:“不,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他那人格分裂的状态,让我本能的想起那天在他房间的恐惧。
本害怕让我迫切想要离开,回头就往外面走。
哪知他忽然冲着过来,抓住我的头发猛地往回拉:“还想走?”
头顶传来的疼痛,让我不得不顺着他的力气回头,就看到他那面目狰狞的,恨不得吃人的样子。
“姚总......我......”
人和魔鬼之间的变化,有时候就只需要那么几秒钟。
眼前的姚鲲远,就是.......
他完全就像是被恶魔缠身般的,丧失了所有理智。
拎着我的头发一遍遍地,往柔软的床上撞去,跟着用身边的枕头,死死地压在我的后脑勺。
我的整张脸,陷入床垫的柔软中,被外力压住无法动弹。
只觉得呼吸密闭,越来越困难......
莹呜乱语,手脚乱踢,踢到他的腰。
他伸腿将我夹住,仿佛要把我置于死地那般,怒火滔天:
“在家相夫教子不好吗?非得出来,干这种勾当!”
“你以为男人,都是你们的玩物?”
“不,你们才是!”
“你这种人,横尸街头那都是轻饶你!”
第十二章 人面兽心
突兀响起的手机铃声,终于让他松开了我。
“sanne,找到了?”姚鲲远喘着粗气对着电话特别紧张。
我揭开枕头,大口大口的呼吸,趁他在接电话的间隙连滚带爬地从别墅出来。
海风吹来,伴着深夜植被散发的幽然,我依然心有余悸......
我不敢想象,如果不是sanne的电话及时打过来,我会被折磨成什么模样。
姚鲲远,确确实实是个恶魔。
即便我就是他认为的职业小三和公关,怎么就该横尸街头人神共愤了?
怎么就该轮到他,来“替天行道”不把我当人折磨了?
**
和姑姑新家地址,步行十多分钟就到了。
空旷的家里乱七八糟摆放着,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行李。
我只觉得头皮痛得发麻,找出药箱拿了片头痛药,又用红花油处理了下身上的淤青和抓痕。
每一处伤都触摸精心,按揉时还能想到,姚鲲远那狰狞的表情。
姑姑起夜,看我满身是伤担心得不行,问我是怎么回事。
我咬牙撒谎,说是喝酒给摔的。
“夕颜,我可是记得,你滴酒不沾啊。”
“最近找工作心情不好,没事跟朋友就去喝两杯,感觉挺放松的。”我强颜欢笑:“姑姑,我没事。”
“那就好,下个月我要出去度假,你要暂时找不到工作也别急,跟我一起去放松放松。”姑姑暂时相信了我的谎言,拍拍我肩膀,安慰我说:“早点休息,明天起来我们布置下新家。”
说完,姑姑起身伸了个懒腰,准备起身回房间。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朱旭的电话打了过来,姑姑回头看到他名字:“接啊。”
我接起来,那边直接是震天吼。
朱旭质问我收了他20万借条,不帮他办好事,还惹得姚总在房间发脾气摔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姑姑直接把电话抢了过去:“朱旭,我是任栗。”
朱旭瞬间有些怂,结结巴巴地说:“姑姑......我......我和夕颜说点事......”
“我先问你。”姑姑毫不理会朱旭的急迫,自顾自地问他:“你和夕颜在一起,也有三年的了吧?”
“是。”
“然后,你跟陈晨在一起,多久了?”
“我......”
“你干的事,可真他妈不是人干的!”姑姑忽然提高声音:“明天我来找你,我要个解释!”
说完,姑姑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帮我关了机。
宽慰我别瞎想,先好好睡个觉,她明天会去找朱旭算账。
......
睡着的夜里,全是姚鲲远狰狞的面容,和要吃了我那张嘴脸。
倒是一脚醒来,觉得清醒了不少。
昨天晚上,喝完陆总给我那杯苏打水之后,说过的话发生的事,都像是在梦境里。
隐约还有些记忆,但表示不可理喻。
清醒时的我怎么也不可能那样子,虽然警方尿检我是正常,但我很清楚那杯水绝对有问题。
只是,到底里面是什么东西,怎么还能逃过警方检查?
起床下楼到客厅,姑姑为我准备了早餐,也帮我把手机冲着电。
打开手机,朱旭发来至少十几条信息,有质问我的有骂我的,也有哀求我开机的。
完完全全的,就是人格分裂!
我看完直接给删掉,反正我想要的借条已经拿到手。
等再过段时间,房子交付拿到房产证,找个律师把官司一打,再卖掉房子就能有钱。
根本不指望朱旭业务能不能成,是不是拿得出现钱。
现在我和姑姑住的这个房子,昨天陈厉康说是他朋友因为移民,闲置下来的。
房子坐落在半山腰,跟姚鲲远住的那栋刚好背靠背,后院有点小坡种满了果树,而前院是个不大的花园。穿过花园往下一直走,就是一片被椰树林围起来的私人海滩,上面有闲置的桌椅和烧烤架,还有爬满贝类的游艇。
光脚踩在沙滩上,海风轻抚细沙柔软,时光静谧。
如果再和爱人一起,荡着秋千或是一叶扁舟,从日出到日落,那便是我想要的安宁。
“夕颜——”身后半山传来,姑姑叫我的声音。
我应着起身折返,回到前院的时候,就看到姑姑拿着朱旭送给姚鲲远的那瓶拉菲,站在进屋的门口,问我:“这酒是咱的吧?晚上我邀请了几个朋友来家里作客,就喝这个了!”
“不行。”我打断姑姑,在看到她脸色尴尬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这是别人的,我得还回去。”
说完,我接过酒就匆匆往外走。
其实我并没有想好,这瓶酒和那个u盘该怎么处理,但我知道不是我的,就绝对不能占为己有。
整个别墅群的风格都偏欧式,外部风景如画,倒是因为入住率不高,显得有些阴森。
漫无目的地走在小道上,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姚鲲远那栋。
本能想掉头,被他从身后叫住:“你没走?”
脑子很乱,想起昨晚强行要跑的后果,我停下脚步回过头:“姚总,这酒是那天sanne让我去取的,还给你。”
“sanne让你取的?”
“是。”我说着往前两步,把酒放在距离姚鲲远不远的台阶上,同时把昨晚陆总给我的u盘,也一起放在了旁边:“还有这个,是昨天晚上陆总让我给你的。”
“里面是什么?”
“不清楚,姚总,东西我都送到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可以先走了吗?”
现在和姚鲲远说每句话,我都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那句话惹怒他,又像是昨天晚上那样。
然而他却无比绅士而又有礼貌的,冲我挥挥手,道:“好,再见。”
白天的他跟晚上的他,完全是判若两人。
不过,一般人面兽心的男人,不都是他这个样子么?
日出是人,日落是兽!
终于把朱旭给我烫手山芋交了出去,压在我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算是落了下去。
然而我刚转身,就有个陌生号码打到我手机上。
接起来,那边是sanne的声音:
“任小姐,晚上6点半,你带上那瓶拉菲,到酒店找我。”
“啊?那瓶酒,我给姚总了啊!”
“什么时候给的?”
“就刚才。”
sanne直接挂了电话,跟着就听到身后姚鲲远的手机响了,
他接完后,追着上来把酒递给我:“听sanne的。”
第十三章 我真的错了
而那天答应sanne去取酒,是因为面临要赔姚鲲远一瓶天价的酒,而我也是答应了要听她安排的。顶 点 X 23 U S
现在擅自把酒给姚鲲远,纯碎是因为昨天晚上,我不想再和他有什么关系。
但是sanne似乎,有意要用酒做我什么文章。
完全被动的我没法拒绝,只得接过酒又往回走,好在u盘姚鲲远收下了。
回家姑姑都已经准备好了午餐,我实在没什么胃口,喝了点汤。
我的一切姑姑都看在眼里,吃过饭说她想买衣服,让我陪她一起去逛逛附近的奥莱。
姑姑买了几件,也跟我买了几件。
“夕颜啊,女人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得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所以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买买买!”姑姑拎着大包小包的衣服袋子,跟我一边聊着一边往外走:“现在你也长大了,很多事情别人也帮不了你什么,只能靠自己。”
“嗯,我知道,也许等这阵子过去了,就能好点了吧。”
从小我和姑姑的相处,既像是母女更像是姐妹,不管我遇到什么烦心的事情,只要我不说姑姑是不会主动问的。
但是昨天不同,姑姑第一次那么抢我手机,帮我处理问题。
我们聊着往停车场走,出负一楼电梯后,就看到陈晨刚从一辆车上下来。
“姑姑......”
姑姑牵着我的手,拉着我就径直朝陈晨那边走去,到的时候另外有个年长的女人,刚好从车上下来。
我们迎面走过,姑姑就像没看到似的,昂首继续往前。
就在我和陈晨快要擦身而过的时候,我听到她拉着身边的女人,说:“妈,就是她们!”
“站住!”中年女人呵斥着我和姑姑。
姑姑拉着我往前又走了两步,才停下来回头问她:“您好,是在叫我吗?”
“这就我们四个人,我叫的是人,你要是个人就应该停下来。”女人穿着一条藏青色的大红玫瑰花真丝连衣裙,浓妆艳抹满脸横肉的样子,很像是旧社会的老鸨。
而姑姑穿着一条浅灰色渐变的真丝长裙,头发如黑丝瀑布般垂下来,不施粉黛但五官娇好。
两人面对面站着,差距很明显就出来了。
“请问,您是——”姑姑微微欠身,很有礼貌。
“我是陈厉康老婆,我是听说你最近跟我们家老陈,关系好得可是不一般啊?”女人叉着腰上前走到姑姑面前,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说:“你这张皮囊倒还是真不错,难怪勾引我们老陈,一勾一个准!”
“原来是姐姐。”姑姑当众被羞辱也没有发火,嬉笑着说:“早听厉康说过你像我的画,今天见到,果真是像呢。”
“哟,还是个画家?”女人奚落着,说:“不过也是难怪嘛,这艺术家的私生活,可都是乱着呢。”
“姐姐就不想要知道,厉康说你像是我画的什么?”姑姑依然笑眯眯的。
“像什么?”
姑姑仿佛事先早有准备似的,拿出手机打开相册,在女人面前晃了一眼,“喏,这副。”
“贱人!”女人一看照片马上就怒了,伸手就要给姑姑扇过来!
我连忙上前:“你要干什么?”
看我出手,陈晨也上来拉,“任夕颜,你还敢对我妈动手!”
陈晨话音一落,我就看到姑姑捂着脸原地转了两个圈,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贴在陈晨他们的车上。
噙着眼泪带着哭腔说:“姐姐,你已经和厉康离婚了啊,为什么不给他一条活路?”
“哈哈哈,活路?”女人气势汹汹地追着过去,抓起姑姑的衣领恶狠狠地说:“当初,他有没有给过我活路?”
“姐姐,不管怎么说,你现在也有了自己的生活,为什么就要陷在过去,出不来呢?”
“我还轮不到你来教训!”女人怒了,甩手又给了姑姑一耳光。
如此不说,抓住姑姑的头发就往地上摔。
姑姑弱不禁风,根本不是她的对手,稍微用力姑姑就躺在了地上。
我扑着过去要护着姑姑,陈晨猛地伸腿拦在我面前,我踉跄着倒在了姑姑身上。
“拉上车,带走!”女人冲车里喊了一句。
车上立即就下来三个男人,走到我和姑姑面前,要把我们拉上车。
这一去,我知道肯定没有好结果。
死死地抱住姑姑,说什么就是不肯起来。
“住手!”
停车场的回应很大,男人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也像是在身边。
跟着就看到陈厉康一个人,从刚挺稳的车上下来。
他走到我们身边,姑姑马上忍痛翻身爬了起来,而她的脸上除了女人扇的巴掌印之外,还有几条血淋淋的抓痕。
“陈晨,谁让你带她出来的?”陈厉康吼着陈晨。
“妈嫌在家里闷,我带她出来逛逛怎么了?”
“你们出来就要惹事,还怎么了!”陈厉康看了一眼姑姑,让我先带她走,这儿留给他来处理。
“我没事厉康,你身体不好,可别太生气。”姑姑温柔的看了眼陈厉康,拉着我就走。
走到我们的车前,忽然一个人影从旁边闪过去。
刚才还弱不经风的姑姑,跨步上前揪住就要躲的朱旭:“刚才的热闹,看够了?”
“姑姑,我.......”
“别这么叫我!”姑姑回头看了一眼那边,还在争吵的陈厉康和陈晨她妈,压低声音说:“朱旭,如果你不想现在跟我们去面对他们,那你就把房子的股权全部转让给夕颜!”
朱旭一定以为,是姑姑替我抱不平,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想要他人财两空。
于是像全天下所有的渣男一样,诡辩说是陈晨勾引他,他没有把持住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你放屁!”姑姑扬手掌扇在他脸上:“刚才的话,我可都录音了。”
朱旭忽然特别紧张地摆摆手,说:“我们......上车说吧?”
以前我就知道,朱旭特别怕我姑姑,每次我们有点小矛盾,姑姑出马他必定马上认怂。
现在的他,也是一样。
上车后姑姑还没有开口,他就不停求饶:“姑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第十四章 姑姑的局
“错?那你说说,哪儿错了?”
“我千不该万不该,为了想吞这套房子,把和陈晨的事情瞒到最后。顶 点 X 23 U S”朱旭说着就低下了头:“但是,我也有我的苦衷的,其实我一直在夕颜和陈晨之间摇摆不定,我觉得我离不开夕颜,也一直不想要离开她。”
朱旭的话,如同一颗*,在我脑子里爆开。
我宁愿相信陈晨说的,他只是心软不找我摊牌,他只是因为看到我“害死”他们的孩子,而对我那么粗暴。
但是我绝对不愿意相信现在听到的,他只是为了想吞这套房子!
“朱旭,你是说你不分手,是为了不想把房子分给我?可是你和陈晨,不是在一起两年了吗?”我实在忍不住,回头去质问他:“如果你早说你爱上了别人,我会原谅你,我也不会和你一起买房,不会对你有幻想!”
“不是的夕颜,真的是去年,就是从我们那件事开始,我才和陈晨好上的。”
朱旭跟我诡辩说。
去年我陪他去应酬那事之后,他心里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痛快,是陈晨随时陪在他身边,开导他安慰他。
后来,他们酒后乱在一起。
年初的时候他想过要和陈晨做个了断,所以他才决定和我一起买房。
但是买完房,陈晨就怀孕了。
他们去产检的时候,被我姑姑抓了个现行,他也一再跟姑姑保证会和陈晨分手。
后来陈晨检查出来是个男孩,他妈妈干预说什么都不让他们分。
但是他要和我摊牌的话,房子就是个大问题,他拿不出那么多钱,也并不想给我一分钱。
所以那么一拖再拖,到了现在。
“姑姑,我知道都是我错,但是这其中很多事情,真的我也不想那么去做的。你想,如果房子我全部给了夕颜,我父母那边我该怎么去面对?他们都指望着我拿钱回去,指望着我光宗耀祖的。”
“事到如今,你说再多都没用!”姑姑声色凌厉地说:“转让合同在这儿,如果你不签字,我就只能约厉康来和你聊聊了。你要知道几个月前,他转给你的那笔钱,可是我帮忙操作的!”
“那笔钱......我已经寄回老家了。”朱旭垂着头,小声说:“现在我连工作都没了,我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姑姑,如果你真的要这么做,我也不知道接下来,我会做出什么事情。”
我不会想到,朱旭背着我还有那么多的故事!
先是私下答应姑姑,会和陈晨分手。
再是答应陈晨会和我摊牌,然后答应陈厉康做上门女婿,寄给父母100万,在村里盖了一栋漂亮别墅。
让他们村子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朱旭在城里不仅有好工作,还开豪车找了个有钱的女朋友,现在又回家光宗耀祖挣够了颜面。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男人那么龌蹉的,搞来了这些钱。
难怪,他会惧怕姑姑带他去见陈厉康。
“我给你一个月时间,要么卖房子要么写协议做公证!我可以和夕颜都装作从来不认识你,不会跟厉康说什么。”
“你也看到的,我是怎么让厉康亲眼看到她老婆孩子欺负我,他又是怎么替我出头的。所以我的局你不用怀疑!只要我任栗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姑姑回头,轻蔑地看着朱旭,说:“滚吧!”
今天......是姑姑的局?
所以那天陈晨把姑姑打晕去医院,昨天发现灌了胶水搬家,包括今天姑姑脸上的抓痕,这都不是姑姑因为爱而软弱?而是她根本就知道,陈厉康的前妻和女儿难对付,故意使出的苦肉计!
回去的路上我问姑姑:“姑姑,你是真的爱陈厉康吗?”
“爱,肯定的。”姑姑很坚定的点点头,说:“但是,爱也是要去争取的,如果我不主动争取,我会像其他爱过他的女人一样,得不到他还会遍体鳞伤。”
“夕颜,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人心险恶凡事你得多留个心眼,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应是姑姑最后一次这么帮你,以后遇到问题自己去面对处理,否则以后姑姑走了,你连处理问题的能力都没有。”
姑姑开着车,忽然跟我讲起了人生道理。
她说,她总是很努力的给我创造单纯的环境,不想我因为童年的阴影,而觉得世界是黑暗的。
但是她现在决定放手了,想要让我去感受这个世界的险恶。
哪怕是受伤,回家她帮我治疗。
她说,她始终比我年长,毕竟不能一辈子当我的保护伞......
**
傍晚六点,sanne的电话打过来,提醒我应该出门了。
我换上新买的连衣裙,米色蕾丝长袖长裙,低衬是肉色的。
姑姑说看起来隐约有些性感,临走时又给了我一个她的香奈儿包,让我搭配着更好些。
开的是姑姑的甲壳虫,到酒店时sanne站在门口接我:“任小姐,我可以上车,先跟你交代两句吗?”
“嗯。”
sanne坐到副驾驶,标准的ol范儿,打开她随手带着的笔记本,说:“任小姐,我先简单跟你说汇报下,上次姚总带您去医院的花销,以及您打碎那瓶酒的来源和价值。”
“好,你说。”我虽不知道sanne的意思,但必须装得镇定。
“之前在人民医院的花费是8630元,后来转到当地最好的私立医院,共计是21万5千元。这部分费用,全部是鲲远集团以公司的名义支付的。另外那瓶拉菲,是去年姚总拍卖会上竞拍得来,价值是45万。”
“这么多?”
“是的任小姐,这些都是有票据提供的。”sanne露出职业微笑:“合计是673630,零头抹去之后是67万3千。”
我后背阵阵发凉,没想到不知不觉的我欠了姚鲲远这么多钱!
最委屈的还是那瓶酒,明明是陈晨打碎的,可是偏偏他们进来的时候,就只有我一个人在包间!
“任小姐不用担心,我不是要你还这笔钱,而是......”sanne说到这儿,附在我耳边小了很长一段话。
我一听,连忙挥手:“不行,我不能这么做。”
“任小姐,你能拿出来这么多钱吗?另外,融亿集团的行贿的酒,还在你手上......”
sanne笑起来的样子,忽然让我有些毛骨悚然。
第十五章 舒曼到底是谁
最怕的就是,像sanne和姚鲲远这样不要钱的人!
可是她那一笔笔的账目摆在我面前,就算他们要我也赔不起那么多。www.uu234.net
朱旭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和今天下午姑姑那么摆他一道,他已经对我恨之入骨了。
现在的我确实,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我跟着sanne走进酒店,这次她没有带我去姚鲲远的房间。
而是直接去到酒店最顶楼的花园餐厅,那儿已经被姚鲲远包了下来。
植被茂盛的庭院里,中间有个很小的亭子,里面穿着汉服的仙女正在弹琵琶。
幽静的环境中,姚鲲远和春雨的园长坐在角落里,正在谈笑风生。
sanne把我带到他们的面前,姚鲲远面不改色地抬起眼帘,看了我一眼。
随即又低下头摆弄着精致地餐盘,问园长:“她是你们春雨的老师?”
“姚总,她......”园长看到我的瞬间就已经慌了神,她一直在避免我来捣乱,可是没有想到在今天这种重要的场合,我还是会找来。
我直接打断她,故作自然地坐在她的身边,说:“是的姚总,我是春雨早教的老师。园长知道您非常喜欢收藏拉菲,所以特意寻人找到这个。”
说着,我把酒递到姚鲲远的面前。
他的眉头稍稍皱了下,有些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打开酒盒仔细地端详着:“原产地窖藏的,年份还不错。”
此时的园长脸色变得苍白,毕竟她根本不知道,我到底想要做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能照着sanne交代的,去做。
“不好意思啊姚总,我去个洗手间。”园长慌张地站起身,往洗手间方向走去。
她一离开,姚鲲远立即对我摆出一张臭脸,戒备地问:“这酒,怎么回事?”
“对不起姚总,我昨天骗了你,其实这酒就是园长要我来送给你的。我当时是怕你不收所以故意说是sanne让我去取。”这些话,也是sanne要我那么说的。
“哼!”姚鲲远鼻腔轻哼着,表达着对我的不满和不屑。
园长打来电话,借口说她才发现自己来了大姨妈,要我帮她把包拿到洗手间去。
这个借口找得那么明显,但是我又没办法拒绝。
拿着园长的包包走到洗手间,她已经穿戴好站在门口等我了。
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质问:“任夕颜,你想干什么?”
“呵呵园长,我不想干什么啊,而且我能干什么?”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好害怕园长会忽然之间变脸,毕竟在体重140多斤的她面前,我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这酒是哪儿来的?你是在帮春雨,还是想要害我?”
“我在帮你。”我轻轻一笑,说:“其实园长,你那天在教室里跟姚总说的那些话,他根本不在意,反而因为那些话,他对我充满了兴趣。”
sanne特意交代我,今天我上来就是要让姚鲲远确定,我就是那个帮着春雨来公关他的人。然后再当着园长的面,顺理成章的把酒给到姚鲲远。
至于他收不收,那都不重要。
“真的?”园长将信将疑地看着我。
“不信你去问姚总,那天晚上他让助理打电话,叫我来了他住的这个酒店的。”
“我都已经离开春雨了,为什么还要来帮我?”
“园长你应该清楚,我对早教行业是真心的喜欢,我上学时就开始研究各种新式的教学方法,工作这三年来也经过了无数的创新和改进。”
“但是你在春雨的名声已经臭了!无论你之前再优秀,我们是民营企业,都不可能因为你帮我做了什么,而再让你回来的!”园长说得斩钉截铁!
“园长,我今天还是要再跟你说一次,我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没有做过!”
我和园长就那两件事到底是不是我做的,扯了好几分钟,后来她的语气终于缓和了下来,“其实夕颜,我也不相信你会做那些事,但是春雨毕竟是个民营企业,现在又在被并购的关键时候,我只能尽快处理息事宁人。”
“我也知道你再处理虫虫和陈老师的事上,有你的难处和权衡的地方,我并不指望你马上就去调查,我想要的是帮助春雨拿到鲲远的投资后,你能给我个机会去澄清。”
“这......”
“你要知道,姚总坚信我是春雨的老师,自始至终都不知道那些事。”
将在现在这个关头,园长除了暂时答应我也没有办法,毕竟她怎么表态那瓶酒,我都要强行以春雨的名义送出去。而她自然不可能,当着姚鲲远的面,再添那么多事。
出去的时候,姚鲲远又在接电话,神色紧张眉头不展。
“她肯定没有日本的永久居住权,工作签也不可能有!”
“就是个旅游签而已,日本那么大,我不相信找个中国游客会那么难!”
“找大使馆啊,你找不到就别回来见我。”
姚鲲远对着电话那头声嘶力竭的吼,我第三次在他的电话里,听到舒曼这个名字。
第一次是在他房间,舒曼来电话问他要200万,他二话不说就让sanne转了过去。
第二次是在山海景别墅,sanne亲自去到日本找舒曼没找到。
第三次便是今天。
听他打电话那语气好像是,有人在奈良见到过舒曼,但是很快有没了影子。
他现在貌似另外找了人,专门守在日本找她。
而每次姚鲲远对我发疯似的折磨,好像或多或少都跟接完,有关舒曼的电话有关。
我不禁好奇,那个舒曼到底是谁?
竟然能左右到姚鲲远的情绪!
我和园长坐了很长时间,姚鲲远才接完电话过来,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平静,满脸不耐烦地让我们把酒放下,他这边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
“那姚总,你们下周的投资会......”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项目的可操性很大。”
跟融亿不同,姚鲲远直接当着园长就很明确的表态,春雨这个项目目前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言下之意就是说,只要在投资会之前春雨不再出大的岔子,那么这事就成了。
所以那瓶拉菲,他也顺理成章的留了下来。
离开酒店后,园长才相信了我刚才的话,主动要我坐她的车她送我回家。
上楼之前我还在忐忑,按照sanne说的那样子去做,会不会让朱旭知道后更加恨我。毕竟是他给我的酒让我交给姚鲲远,我不仅没给还转手拿去为春雨做了人情。
但是看到园长态度,我忽然就缓了很大一口气。
如果春雨成功,我还真的有可能,把整件事弄清楚给我清白,再回到春雨!
到时候,陈晨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