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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黯淡几何     旧城之爱txt下载     旧城之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章:踏遍万水千山来寻你

    唐凤玲走了,最终还是走了,她没有接受李少辉的施舍,也不肯再拖累李少辉,所以她就带上李少辉的情意,成全了李少辉,最终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远走天涯。

    在离去的那一刻,唐凤玲忽然明白,生命本就一场荒凉,从无到有,从有到无,不过是一个无奈的轮回而已。若能在那一望无际的荒凉生涯中,觅到一人,相识相知相恋相爱,一起携手克服心中魔障,执手共看潮起潮落,花开花败,那自然是好的,自然是荒凉生命中的一抹绿色。

    可是芸芸众生的善男信女们,却一直在红尘俗世中演绎着一场场悲欢离合,告诉她所谓拥有不过是一己执念而已,伤人伤己之后,终会只余自己一人,喁喁独自前行。

    所以,她选择了放手,她平生只愿得一人心,既然李少辉心里有了她,既然李少辉永远也不会忘了她,那她此生亦有何求?

    李少辉伤感了几天后,也明白唐凤玲既然答应自己可以坚强地活下去,那自己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也是时候寻回自己的幸福了,是时候向那个被自己伤的体无完肤的弱女子忏悔。

    也不知林月儿是否会原谅自己这个自私狭隘的疯魔呢?自己又该如何去博得她回心转意?

    李少辉明白人的一生,总会有三次被逼着长大,第一次是发现自己不是世界中心,没有人会一直围着自己的时候;第二次,是发现有些事情即使再努力,最后还是无能为力的时候,第三次,是在明明知道有些事情会无能为力,但还是会努力争取的时候。

    李少辉也明白自己目前就处于第三阶段,处于这个涅重生的关键时刻,所以不论前程如何,也不论林月儿是何心意,自己总该虔诚焚香,用一颗真诚的赤子之心博她一次回眸。

    可迷茫的李少辉,也不知在这偌大的世界中,该何去何从,去寻找那个憔悴的倩影?

    这几天李少辉一直在苦苦思索林月儿喜欢的地方,他将两人的过往在心间一遍遍过滤,一遍遍筛选,只为寻找林月儿心中的乌托邦。

    李少辉记得自己患上阑尾炎的时候,曾和她有过一次深夜漫谈,她告诉他,她喜欢旅游,喜欢在祖国的千山万水中留下自己的脚步,而她的第一步就是希望有一个人可以陪着她从人民币的风景走起,走过三潭印月,攀过五岳泰山,跨过三峡夔门,游过桂林山水,再抵达布达拉宫,虔诚地跪拜佛祖,最后在人名大会堂门前看一场盛大的升旗仪式。

    有人说过相爱的恋人就是两条无限延伸而又不平行的直线,从某一个无涯的时刻开始,缓缓前行,然后注定会在生命中的某一时某一刻相遇。这时的邂逅,犹如烟花绽放,是热情美丽的,也是绚烂繁华的,也会成为恋人们心中最美丽的记忆。

    可短暂的相遇之后,相爱的恋人必然会分别,会痛苦,会渐行渐远;会看着彼此,在不经意间,消失的某一个不知名的角落中。

    就像那无尽的繁华过后,总会剩下无尽的落寞,这本是人生劫数,逃又逃不得,避又避不开。

    可李少辉遇到了林月儿后,他偏偏不知足,偏偏不满意,总是贪心地想要和人家厮守一生,让这幸福更长久一点,更醇厚一点。

    李少辉不想结局是分开的,他祈祷林月儿也是如此所想,所以他要在这即将到达交点的最完美时刻,就结束彼此的旅程。

    这样他和林月儿就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远,远的看不见彼此,忘了彼此。这样他只会和林月儿在到达交点的时候,完美的邂逅,再也不分开。

    所以李少辉并没有直接去了杭州的西湖,他请了长假,飞到了北京,打算从终点出发走向起点,与林月儿的行程恰恰相反,这样终会遇到林月儿,不再分开。

    李少辉一个人在东方红日冉冉升起的时候,在人们虔诚的目光中,看了一场华丽**的升旗仪式,他祈祷国富民强,也祈祷自己终有所归,不再漂泊。

    李少辉认为幸福就是两个一心一意的人,在一条相同的道路上,虔诚地相向而行,然后在某一个不经意的街角,不期而遇,那时你笑颜如花,那时我英姿勃勃,那时你未嫁,那时我未娶,那时在老天的祝福下,我们自然就应该谱写一首郎有情妾有意的浪漫唯美童话。

    李少辉在北京**看了几天升旗仪式,也没有等到林月儿的身影,失望中的他不再犹豫,踏上了前往布达拉宫的旅程。

    到达了拉萨后,李少辉看到了手持转经筒的喇嘛,他们三步一叩首地跪拜着佛陀,期待得脱六道轮回之苦。

    李少辉也在蓦然之间明白林月儿就是他的佛主,为了得到佛主的宽宥,他也应该像苦行僧那样,去虔诚地修行,用一辈子。

    得闲时,李少辉也去拜访了赵雷歌词中的大昭寺,大昭寺金碧辉煌,在藏传佛教中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据说“拉萨”之名也是由这座寺庙的“惹萨”之名演变而成。

    听当地人讲,这座寺庙是由藏王松赞干布建造,是为了纪念他和尼泊尔公主的情意。李少辉由此又想到了大唐贞观时期的文成公主,并参观了为她而建的小昭寺。

    小昭寺虽别有特色,但在规模和名声上远不如大昭寺。

    李少辉心生疑惑,文成公主和亲西藏,带去先进的文化和科学技术,可是历史上最为浓笔渲染的一幕,而她本人怎会受此冷落?

    李少辉辗转打听后才得知真相,才明白历史总是由成功人撰写,总是美化的那么不真实。

    史书皆言文成公主下嫁松赞干布,是大唐王朝的特别恩典,显示了中原文明威服四海蛮夷的大国风范,可事实当真如此?

    据说当年西藏松赞干布曾屡屡进犯盛极一时的大唐,大唐也曾组织军队抵抗,但屡次失败,不得已才同意了松赞干布和亲的威胁之举。于是唐太宗李世民便封宗师远支之女为大唐公主,被迫了和亲之事。

    至于文成公主带去的所谓先进文化在藏人眼里也不过是奇技淫巧,并不受重视,就连她随行所带的大唐佛像也只能藏在小昭寺里不见天光,远不能和同期尼泊尔公主大昭寺的威严巨大佛像相比。

    而文成公主本人在遥远的番邦生活了40年,亦是守了31年的活寡,把大半的青春韶华埋葬在了雪域高原,即使在松赞干布活着的时候,高高在上的文成公主也不受待见,她入藏多年,无子无宠,地位平庸,简直如丫鬟一般。

    当李少辉听到当地人讲起这段历史往事的时候,不胜唏嘘,历史上的事情总是变幻莫测,真真假假,也当真难辨。

    从小昭寺黯然离去的时候,李少辉又想到了和林月儿相处的那些平凡但又很真实的日子。在这异域番邦之中,李少辉突然明白世上之事,唯有“情”之一字,最为真实,可以融到你的血液中,在你的心间徘徊。

    所以苦等着的李少辉,分外想念那个远在天边的伊人,可是太阳东升西落,人群朝聚晚散,惶惶之中,已有几日如白驹过隙,但是心中执念着的人,却始终不曾出现。

    又等了两日的李少辉,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思念之情,再一次拨通了姚澜澜的电话求救。

    “小丫头,你表姐回去了吗?”李少辉说话时带着深深的落寞和焦急。

    那边的姚澜澜也惊讶道:“都这么久了,你还没找到我表姐吗?”

    李少辉苦笑一声,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到现在还等不到林月儿,按正常的旅程推算,林月儿也该到拉萨了。无奈中,李少辉就把自己的行程和想法都告诉了姚澜澜,让她帮着参谋参谋。

    姚澜澜听了李少辉自以为是的举动后,先是笑的花枝乱颤,然后又忍着笑意揶揄道:“李少辉,你咋这么笨呢?怪不得净惹我表姐生气伤心。”

    “嗯?”李少辉心中一喜,听话音姚澜澜显然知道其中缘由。

    姚澜澜没好气的埋怨道:“你想啊,连你这么愚笨的人,都能这样想,你说我表姐那么聪明的人会怎么想?”

    一语点醒梦中人,李少辉惊讶地疑惑着:“小丫头,你是说--说你表姐去了--去了我想去的地方?”

    “你说呢?”姚澜澜嘲讽道:“怪不得我表姐喜欢叫你傻瓜,你还真傻的可以,都快笨死我啦!”

    “哦,是这样啊!”李少辉恨不得抱着姚澜澜亲她一口来表达自己的狂喜之情,他激动的说道:“小丫头,谢谢你了,以后当牛做马随你驱使,我现在不和你说了,我得赶紧买票找你表姐去。”

    李少辉大喜过望,忙着要挂断电话,而姚澜澜那边却传来气急败坏的咆哮声,“李少辉,你别这么急着挂啊,你还欠我好多个红包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再这样过河拆桥,小心我不让你进我的家门。”

第二章: 再见伊人

    李少辉不愿耽搁时间,选择了航班飞往上海,他明白没有林月儿,自己纵是踏过千山万水,亦不过是画地为牢。

    在飞机上,李少辉的心里早已越过绿水青山,飞到了林月儿身边。这段日子惨淡至极,身边朋友和女人全都潇洒地走了,就剩自己孤家寡人一个,独自品尝思念和孤独的滋味,尤其是没有了林月儿的陪伴,自己的生活一下子都找不到方向和意义了。

    在人山人海的超市中,自己会默默发呆,想起和林月儿一起购物的情形,在开会的间隙中,自己也会莫名惆怅,回忆起两人一起谈笑的点点滴滴。

    李少辉明白,林月儿就是他心中那片最干净的土壤上,唯一的一颗种子,这颗种子在他心里生根发芽,吐出嫩绿,绽放花朵,为他的生命增添了无限的生机和芬芳。

    可是现在,这颗美丽的花朵,却被他活生生地拔掉了,他的生命也因此而黯淡无光,一片死气。

    思虑致此,李少辉悲痛不已,许久之后,他又想到种子萌发的红花绿叶如果没有土地的滋润,注定也会枯萎,流落他处,就像现在不知音信的林月儿失去了自己后,肯定也在某一个角落暗自伤感,对影垂怜。想到这些,李少辉心中的思念和愧疚像层层密不透风的云彩压了过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乘机回到了上海,李少辉又马不停蹄地驱车前往桐乡,因为就在林月儿告诉他梦想的那晚,他也曾告诉林月儿自己对乌镇的幻想,所以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林月儿早在那里望穿秋水了。

    当李少辉火急火燎地赶到那里时,只闲闲的一眼,便看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女孩。

    这是一个27岁的女孩子,比李少辉小三岁,可她温柔善良,端庄贤淑,一直在温柔地抚摸着李少辉的伤疤,给了他一个温暖小家,引领着他长大…

    这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子,身材苗条有致,皮肤白嫩柔滑,五官精致唯美,气质飘飘如仙。

    这是一个乐中带伤的女孩子,身影憔悴,面色消瘦,双眸明亮,小嘴红润…

    这是一个李少辉此生最爱的女孩子,为了她,上刀山下火海亦无所惧,为了她,三千溺水只取一瓢饮,为了她,李少辉曾经深爱的那个人----唐凤玲已经无奈地黯然离场。

    这是一个李少辉此生最为愧疚的女孩子,她可以嗔怪李少辉,可以对李少辉不屑一顾,为了她,李少辉可以不顾颜面地乞求,因为李少辉曾经是那样残忍的伤害她。现在,真相大白,李少辉除了忏悔,除了虔诚地跪拜乞求,别无他法。

    这时的林月儿,和一众汉服女孩,着淡红色丝绸素衣,手拿折扇,赤着纤足,在门前的广场中跳着一曲《枉凝眉》。

    看着这个阔别一年之久的女孩,李少辉忽地痴了,周围一切也都消失了,眼中心里只有这个似精灵一样的女孩,那飘逸的长发,洒脱的脚步,优美的舞姿,似莲花绽放,似孔雀开屏,又似飞龙穿梭。

    周围人群也都是默默看着,静静赏着,他们眼中没有艳羡,没有杂念,他们的眼神仿如初生婴儿那样清澈明亮,有的只是虔诚,虔诚地陶醉在那个美丽女孩的一笑一动间。

    一个美丽的女孩,可以激发男人的荷尔蒙,让男人蠢蠢欲动;一个聪明的女孩,可以挑起男人的征服欲,让男人欲罢不能;一个善良的女孩,可以激起男人的保护欲,让男人心生爱恋;可当一个美丽、聪明、善良的女孩出现男人面前时,男人只会无比虔诚地匍匐在她脚下,任她驱使。

    此时的李少辉突然间就想变成那个女孩子头发上的发钗,身上的衣物,脚下的竹鞋,一生一世的守着她,呵护着她。

    那个舞动着的美丽女孩,在优雅地演绎着种种柔情时,似乎心有灵犀,突然停了下来,蓦然转身,朝那个方向望去去,只见那里傻站着一个形容伟岸、面色憔悴的男子。

    一年不见,恍如隔世,心中念念不忘的他竟然又瘦了,他看着自己的眼神还是那么的直接,那么的无礼,那么的讨厌。曾经的过往,只要他有时间就会像现在这样定定地盯着自己,看得自己羞红了脸,看得自己懊恼生气,他也不愿放弃。他曾说过,无论怎么看也都看不够的,所以他已经准备好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看自己了。

    可这个傻乎乎的大猪蹄子,竟然因为一点点小事就误解自己,还那么歇斯底里地报复自己,等自己真要赌气走的时候,他也不肯放下身段来挽求,来忏悔,着实可恨。还好,算他有良心,懂得会回来。不过也不应该就这么便宜了他,自己应该也要报复他,欺负他,一辈子。

    李少辉望着伊人似喜似嗔的盈盈目光,心中不胜复杂,万千情绪一时涌上心头,让他痴痴呆呆着,傻站在那里,恍然无措,他不敢相信梦中想着,心中念着的那个人竟然还会再一次对自己温柔浅笑,美目盼兮。

    李少辉痴痴地望着林月儿,缓缓伸出颤抖的右手,嘴唇翕动着,在泪水划过嘴角流到心里,品尝到苦涩的那一刻,他终于艰难地叫出了那一声---丫头。

    而两人的这一深情对望,也跨越了千山万水,历经了沧海桑田;这一深情对望,也见证了相处时发腻的甜蜜,见证了离别后刺骨的疼痛;这一深情对望,也让林月儿放开了心怀,准备再次迎接幸福的到来,这一深情对望,也让李少辉越发痛恨自己的卑鄙龌龊,准备用余生洗脱自己的罪恶。

    终于林月儿慢慢走到了李少辉的面前,看着仍在发呆的李少辉,轻轻嗔道:“怎么了?傻瓜,一年不见,就不认识我了?”

    “怎--怎么--怎么会呢?”李少辉话音未落,又是一行浑浊的老泪缓缓流了下来。

    “那为什么见了我,还爱理不理的?明明是你小心眼犯了错,明明是你在欺负我,难道还要我低下头和你道歉认错吗?”

    李少辉看着一年不见的伊人,心中恍惚不定,她又一次在向自己嗔怒着,皱眉嘟嘴,可是她眼中的情意和笑容又是那么的明媚,那么的灿烂,灿烂的自己再一次后悔不迭。

    一年前,那样的误会,那样的伤害,没有半句道歉,没有半句安慰,她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了自己?

    李少辉心潮起伏,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两人还未相恋时贴在冰箱上的来往书信,那里有林月儿秀美的笔迹,有她淘气的娇嗔,也有她满怀爱心的关切。林月儿轻轻接过,默默地看着,读着,眼角的泪水突然扑簌簌地流了下来。李少辉也是百感交集,轻轻为林月儿楷去泪水,又拿出了林黛玉的彩塑,放在林月儿的手中,哭笑道:“丫头,小说里的二哥哥和林妹妹终是有情人难成眷属,让人唏嘘不已,难道我们也要做那对苦命的鸳鸯吗?”

    看到林月儿留下林黛玉彩塑的那一刻,李少辉就明白林月儿心中所想,她心里还是有自己的,还是希望自己将来能带着这个小小的彩塑去找她,如果她不肯原谅自己的话,带走的必定是林黛玉的彩塑,留下一个贾宝玉的彩塑,让“二玉”从此天各一方,再无交集。

    李少辉的动情忏悔让林月儿情不自已,她再也不能控制自己,也不愿在矜持,就含笑带泪地扑在李少辉怀中,紧紧地搂着他,用小手不停地拍打着李少辉,哽咽道:“既然你不想让人家分离,那你为什么还要欺负人家?为什么还要那么小心眼,伤害人家呢?为什么这么久还不来找人家呢?”林月儿悲伤委屈的泪水浸湿了李少辉的衣服,也融化了他的心。

    李少辉紧紧抱着她,力气越来越大,他怕一不小心,怀中的伊人又要不翼而飞,他想要把把林月儿融化在怀中,融化在他的心里,让他一辈子都不会再误解她了,也不会让她悄悄溜走了。

    良久李少辉又轻轻问道:“丫头,你等我多久了。”

    “也没多久,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澜澜知道我回来的消息吗?”

    “为什么?”李少辉看着林月儿微怒的样子,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意,原来如此,原来她是在引导着自己来寻找她。李少辉感动不已,刹那间泪如雨下,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

    “不怪你,怪我在你明明问我的时候,明明想要弄清是非的时候,我还是坚持没有说,害你误会了,所以我想这是老天对我们的考验,对我们爱情的考验。”

    林月儿的话让李少辉越发惭愧,他又一次痴迷地低头凝视怀中的心上人,脸上也开始泛起别样的情绪。

    林月儿神色微微一乱,嗔道:“你弄疼我了,快放开我。”

    李少辉看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时,又想到了那种浸入骨髓的味道,他情不自禁地又低下了头,想要品尝,林月儿大,又是慌乱又是焦急,嗔道:“那么多人呢?你别乱来,别…”

    林月儿不说话了,因为无耻的李少辉已经在她不停的拒绝中,把嘴唇印在了她的小嘴上,而且李少辉犹不知足,还贪婪地伸出舌头向她的口中探去。

    林月儿无奈的一声叹息,把纤手搭在李少辉的后背上,半推半拒中,任李少辉为所欲为了。

    此时,太阳西斜,沐浴在夕阳的人们也满含笑容为这对久别重逢的情侣鼓起了掌声,而他两投在地上的悠长的身影,终于又一次聚合在一起了,再也不分彼此。

第三章: 辞职回家

    人群散去之后,李少辉抱着林月儿蹲了下来,一边给她穿袜穿鞋,一边不悦道:“丫头,以后可不许再这么任性了,在这么冰冷的地板光着脚丫子了,也不怕冻坏你。”

    林月儿不答,只是笑着颤抖着小脚板,李少辉握住她的秀脚,又道:“还有以后,不许在大庭广众之下再跳这样的舞蹈了。”

    “为什么?”林月儿不满地噘起了小嘴。

    “因为你是我的丫头,只能跳给我看,以后如果想要跳了,就在家里跳。”

    “法西斯,恶地主,大坏蛋。”林月儿送给李少辉三个外号,站了起来,拉着他的手开始漫游在这古旧安详的小镇之中。

    来到乌镇,李少辉就会想到《似水年华》这部文艺爱情电影,电视剧中的主人公文从始至终爱的都是一见钟情的英,即使和默默同接连理,也不过只剩下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但不知为什么,李少辉最欣赏的都是默默,那个简单纯粹的女孩,那个永远在奔跑着的女孩,那个时时都在强调着自己长大了、可以拥有爱情了的怀春女孩,所以李少辉认为文能娶到默默这样的女孩,是他一生的幸福,因为那份爱,那么纯粹,那么晶莹,丝毫不带一点杂质,也不受世俗袭扰,亦无关他人。

    如果自己此生能得到这样一份真爱,纵是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也无所畏惧。

    李少辉紧紧攥着林月儿的小手,畅游在景色宜人的小镇中,两人无意中走到了一条干净的乡间小道,道路两旁是错落有致的低矮老旧楼房,路的尽头有几颗不知年轮的柳树,在吐翠发芽,那柔软的柳条带着点点翠绿,在清风的抚摸下轻轻摆动,仿佛在缠绵低语,诉说着千年的爱恋…

    忽然有几声叽叽喳喳的打闹声从后面传了过来,李少辉二人扭头看去,两个外貌相似,梳着麻花辫的小女孩跑了过来,她们大约十来岁的样子,穿着红白相间的校服,蹦来跳去,十分活泼,她们看见李少辉二人时,羞涩一笑,低头不语。

    不知愁的年龄中能在这样的画面中留下这美好的身影和甜蜜的笑容,也是她们童年中最美好的回忆了吧!等两个小女孩稍稍跑远,她们稚嫩清脆的声音又喧哗了起来,为这安静的小道添了几许活泼。

    没多久,一个满脸风霜的中年妇女,骑着一个二八自行车吱扭吱扭地吃力前行着,与李少辉擦肩而过,这个自行车的前靶左右各挂了一个粉红色的小书包,偶尔,书包碰到响铃,发出一阵熟悉的悠扬铃声…

    不知为何,李少辉莫名的感动怅惘,呆呆地望着林月儿,陷入了无限的沉思之中。林月儿也是羞赧不已,暗怪李少辉就会多想乱想。

    两人进了乌镇后,在逢源双桥停下,逢源双桥有一个很美丽的传说,传说在这里,男人要走左边的桥,女子走右边的桥,走过桥去,遇到的那个人就会是跟你走一辈子的人。

    李少辉和林月儿约定好要闭眼同声同步地扶着墙壁走过桥去,然后在到达桥的那头,在睁开眼的那一刻,要看到心爱的彼此。

    可等李少辉走了过去,却发现林月儿还站在桥的中间,只走了几步,正一脸坏笑地看着他的傻样。李少辉心中微微生气,这事关终生幸福的大事,她也敢乱来?

    李少辉跑到林月儿身边,不顾她的挣扎,一手穿过她的膝弯,一手搂着她的细腰,将她横着抱起,在众人惊讶羡慕的目光中,在林月儿满脸羞红的娇嗔下,走过了逢源双桥。

    在放下林月儿的时候,李少辉看着她秀美的面容,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忽然想到了沈从文的那几句情诗---在青山绿水间,我想牵着你的手,走过这座桥,桥上是绿叶红花,桥下是流水人家,桥的那头是青丝,桥的这头是白发。幸福的他不由地再次抱住了林月儿,把头埋在林月儿发间,深嗅着那股清香,此时他又想到了沈从文的另外一段情话---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李少辉和林月儿在乌镇缠绵了许久,直到夕阳西下,李少辉双臂环过林月儿的纤腰,轻轻搂着,深情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愿做连理枝。”

    林月儿也抬起头,目光温柔,微红着脸,不发一言,只是羞涩地点头微笑着。

    远处余晖灿烂,映照在两人脸上,渡上了一层金黄之色。

    此情此景太美,长留李少辉心间,让李少辉终身难忘。

    过了许久,李少辉跟随在林月儿的身后,踩着她的影子,漫不经心地问道:“丫头,我们现在去哪里啊?”

    林月儿看着远处繁花似锦的彩霞,轻轻地说道:“少辉,不知为何,我突然想回家了,回到我们那个小小的房子里。”

    家,上海的那栋老房子,两室一厅,区区几十平米。在那里李少辉认识了林月儿,开启了两人甜蜜的恋爱之旅,也是在那里,他把林月儿伤的体无完肤,让她黯然离去。

    那里有甜蜜,也有辛酸,有痛苦,也有欢乐,可现在回想起来,那里只有绵绵不绝的温暖。

    李少辉深深明白林月儿的心情,他走上前去,紧紧攥着林月儿的双手,道:“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马上打道回府。”

    随后二人离开了乌镇,连夜驱车返回上海,也许外面的世界再精彩绝伦,再繁华美丽,也不如家的那份安宁,踏踏实实的安宁。

    风花雪月的浪漫结束后,李少辉又一次回归到了现实中,他面对着不甚舒心的工作,只感到一地鸡毛的烦闷和无力。

    田兆在熟悉了总经理的工作后,越发得意猖狂,不仅对李少辉步步紧逼,给李少辉制造各种难题,而且他竟然和总部提议撤销零售部,原因是零售部的净利润太低,技术占比太重。

    李少辉看着田兆那丰满的香肠嘴,真想用针给他缝起来,任何技术型公司的营收都是一个缓慢的过程,虽不会立竿见影,但却能细水长流,保证公司的根基不被动摇,这么浅显的道理,怎么到了他这位985高校的高材生和已经荣任总经理的脑子中,就成了世纪难题呢?

    自己都跟他解释了八百遍了,他脑中还是一团浆糊,不愿理解。而且撤销了零售部,对他来说不是自断臂膀吗?难道这种两败俱伤的做法,仅仅就是为了报复自己?

    李少辉在暗叹小人难惹的情况下,又多次对集团总部的高层进行了游说,所幸零售部最终还是被保了下来,毕竟零售部这几年的业绩是有目共睹的,其技术和利润更是同行中的佼佼者。

    虽然零售部躲过一劫,但李少辉却难逃厄运,在王维的授意下,田兆竟然给李少辉制定了零售部来年利润翻三倍的远大计划,面对田兆如此刁难,李少辉真想愤而辞职。

    这份工作自打陆远走了后,李少辉的结局早已注定,而李少辉这种耿直的人也早就不想再受这种窝囊气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但离职也不是一件说走就走的事情,以前他一个人自由自在的,一不高兴就可以撂挑子不干了,但现在有了林月儿,他不想再如此冲动了。

    但在上海了飘零了这么多年,李少辉也感到了深深的疲惫,他身边亲近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远去,也让他对上海这座大都市更无留恋之意。

    李少辉回家后,就向林月儿说了想要辞职回家创业的想法,并听听她的意见。林月儿自是不忍李少辉在公司受这样的委屈,就安慰他跟着心意走,自己可以随时随地陪着他,因为她和李少辉分开的这一年以来,她的公司已经走上了正轨,所以她也就逐渐地把公司日常管理的权利交给了宋大福,自己则转为幕后掌舵,甚是消闲。

    有了林月儿的保证,李少辉将手头的事情一一处理好,就递交了离职申请书,田兆巴不得李少辉快点滚蛋,所以只看了几眼,就匆匆签上了他的大名,那模样似乎生怕李少辉反悔。

    临走的时候,零售部众人都来为李少辉来送行,李少辉的秘书王大小姐更是哭的梨花带雨,李少辉忙慌乱地安慰道:“大小姐,你不要哭了,我是离职,又不是去死,你这么苦着个脸,怎么像哭丧的一样?”

    王大秘书狠狠瞪了一眼李少辉,哭道:“人家平时都让你欺负惯了,你说你这一走,都没人欺负人家了,人家怪难受的,哭一哭还不行吗?”

    李少辉倒吸一口冷气,这大小姐怎么说话一点都不注意呢?经理和秘书本来就是一个敏感的话题,她现在还加上“欺负”二字,还哭哭啼啼的,这不是污蔑自己的清白吗?

    李少辉看着零售部众人异于寻常的眼神,刚才留恋伤感的心情荡然无存,他赶紧抱着办公用品狼狈地逃窜而去,而身后的王大秘书还一脸坏笑地添油加醋道:“李经理,人家会想你的,也会去找你的,你要等着人家哟!”

第五章: 御夫之道

    李少辉家中对于林月儿的到来,把它当成了天大的喜事,因为这是李少辉30年以来,第一次领女孩子回家做客,还是以女朋友的身份,所以李少辉父母激动高兴之余,便开始向亲朋好友大力宣传自己那不着调的儿子也终于“烂泥”有主了,终于能解决终身大事了。

    李少辉父母的宣扬自然也迎来了一大批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邻居来上门拜访察看,这些拜访的人又以中年妇女为主,她们大都在生活上没有压力,又无事可做,所以对于晚辈的婚姻大事是格外上心。

    李少辉和林月儿回来的七天中,每天都有好几拨客人前来串门,她们用自己过分的热情,拉着林月儿的小手,盯着林月儿问东问西,职业工作性格爱好等等没有一项能漏过,那架势简直要比警察查户口还要专业,怪不得要居委会常常是由许多大妈组成,那简直是相得益彰。

    这些大妈查完户口之后,就又根据自己过来人的经验,开始传授林月儿御夫之道,比如一哭二闹三上吊,经济大权要把握在自己手中,吊住了男人的胃口就拴住了男人的心等等,那些奇葩理论层出不穷,让林月儿大开眼界。

    随后,这些大妈还会讲一些李少辉小时候的事情,让林月儿对李少辉有一个更深刻的了解。不过让李少辉气愤的是,大妈们讲的事情大都是他调皮捣蛋干的坏事,像什么打架斗殴了,骗邻居小女孩初吻啦等等,至于李少辉做过的好人好事根本绝口不提,所以李少辉非常郁闷,这不是拆自己的台吗?这样一来,自己在林月儿心中高大伟岸的形象岂不是一落千丈吗?

    而林月儿也不学好,往往在晚上和李少辉独处的时候,就会借此对李少辉各种打击。她对大妈们的御夫之道很是认同。这不,李少辉刚一拿出钱包,她就巴巴的抢了过来,要看李少辉藏了多少私房钱,还威胁李少辉要上交所有的银行卡,李少辉闷闷道:“人家大妈还叫你做一手好菜,拴住男人的胃,你怎么就不学学这一条呢?”

    林月儿被说到痛楚,俏脸一红,双手抹着眼睛,似乎要泫然欲泣,给李少辉摆出一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势来。

    李少辉心中一凉,叹道:“完了,完了,这丫头真是无药可救了。”

    大妈们还是络绎不绝的来串门,李少辉对这些诋毁自己的长辈们心中有气,往往是打了一个招呼,就躲回了房间不再出来,林月儿则不然,对这些大妈们格外尊敬崇拜,在她谈的不胜开心的同时,也学会了许多御夫之道。

    比如某晚李少辉刚赢了一局游戏,正是心情大好,准备再来一盘的时候,林月儿却走了过来,关掉了游戏,板着脸教训道:“李少辉,现在都是晚上10点钟了,你该上床睡觉了。”

    李少辉何时见过林月儿这么霸道的样子,分外不安,小心翼翼道:“丫头,你这是干嘛呢?我们明天又没事,可以睡到日上三竿的。”

    林月儿依旧很严厉地说道:“不行,从现在开始,我必须监督你,养成一个良好的作息习惯,所以你马上给我上床睡觉去。”

    “丫头,你这是怎么了?你这个样子可是让我想起我妈了,我小的时候,她就是这么虐待我的,那都快成了我童年的阴影了,难道你还想让我的成年也有阴影?”

    林月儿瞪了一眼李少辉,正色道:“不许臭贫,今天对门的张阿姨和我说了,说你们男人就是断不了奶的小孩子,刚离开了老娘就会迎来新娘,所以作为你未来的新娘,我必须要对你这个断不了奶的孩子,严加管教,毕竟严师--严母出高徒嘛!”

    李少辉倒吸了一口冷气,要不是现在是深夜,他还真想跑到对门找张阿姨讨个说法,这一天天的,把自家丫头都教成什么样子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的李少辉在林月儿严厉的威胁下,乖乖地关了电脑,上床睡觉了。

    某日下午,一个王阿姨正在和李少辉母亲谈论他们一个同事儿子出轨的事情,李少辉就示意听得津津有味的林月儿跟自己回房去,这老妈也真是的,在未来儿媳妇面前说这些,这不是在警告影射自己吗?

    可林月儿对李少辉的频频示意根本无动于衷,非要端坐在那里认真地听讲着,那模样比李少辉以前上课的时候还要认真,李少辉心中暗感不妙,待会这丫头肯定会和自己探讨男人出轨的话题。

    果然当王阿姨走了之后,林月儿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客厅,回到卧室就开始找李少辉的茬。

    “你说你们男人怎么都那么没有良心啊?你说王阿姨说的那个男人明明有那么好的一个家庭,非要玩出轨,你看看,现在鸡飞蛋打了吧,和老婆离婚净身出户了,情人看他没钱也不要他了,你说他是不是活该啊?”

    “嗯嗯。”李少辉勉强应了一声,不敢多做回应,这丫头还不定又怎么联想着批斗自己呢?

    李少辉的厄运还是没有因为少说话就能躲过去,因为林月儿已经坐在他面前,开始不满地盯着他,李少辉忐忑一笑,道:“出轨是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你看着我干嘛?”

    “我看你有没有出轨的可能?”

    “唉!”李少辉心中悲叹,又是一场耳提面命的教训,所以李少辉只得右手指天,又是真诚又是严肃地发誓道:“我保证,我李少辉一定对林月儿忠心耿耿,如果胆敢背叛,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这还差不多。”林月儿笑着点了点头,李少辉暗笑:“女人就喜欢听男人说这些子虚乌有的废话,连林月儿也不能免俗,她也不想想,只要老天一下雨,自己就躲在了屋里,他能劈的着自己吗?”

    就在李少辉暗中松气的时候,已经反应过来的林月儿的一句话就又让他悲催不已,只听她说道:“不行,你这些话都是骗小女孩的,不能算数,你以前都欺负走人家一回了,人家不能再相信你的这些甜言蜜语,你必须拿出一点实际行动来。”

    “这…丫头,我们可是说好的,以前的事情都翻篇了,不能再搁在心上一直计较了。”林月儿说到李少辉曾经犯得的错误,让他老脸一红,忍不住急着辩解道。

    “我没有计较啊,我只不过是想要从那件事情给你总结经验教训,以免你重蹈覆辙。”

    “好吧,你厉害,你是真厉害。”李少辉趴在床上脸朝下无语道,他自认为在歪理的修炼上的还是有一定道行的,但遇到林月儿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那你说我讲的有道理吗?”林月儿拉起李少辉不依不饶道。

    “有有,我敢说没有吗?”

    “既然有的话,那你就得做出实际行动来弥补我。”

    “我不是去找乌镇找你了吗?”

    “可是你害人家等了你那么多天?你说你讨不讨厌?”

    “那不是因为我去…”李少辉一惊,忙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要是让林月儿知道自己自作聪明的行动还不得把自己笑话死,为此自己还给了姚澜澜五百元作为封口费呢,就是不知道那小丫头靠不靠的住?估计也扯淡,那种唯利是图的小女人最喜欢做双面间谍。

    “因为什么…”林月儿看着吞吞吐吐,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不过李少辉打死也不说,所以遗憾的林月儿就又恨恨地说道:“不说就不说,我还不稀的听呢!你现在必须用实际行动来弥补我,用什么实际行动呢?哦,对了,你就和我讲一讲你以前的情史吧!”

    “什么情史?搞得我像一个情场浪子一样,我对你可是一心一意的。”李少辉没好气的瞅了林月儿一眼。

    “你少来,我问你,你讲还是不讲?你别以为酒吧那晚她们一个--两个--不对--一共是四个女孩子欺负我的事情,我已经忘了,我可是记在心里呢!”

    “哎呀,我的天。”李少辉无力地感慨着,只得认认真真地解释道:“丫头,那天的事情就是一个意外,你说谁会傻不拉几的让你们几个女孩子聚在一起,再因为我干起仗来?”

    “那你这么说就是默认了她们几个都和你关系匪浅了,是吧?”林月儿神色不善地看着李少辉,让李少辉心中一慌,这一不小心就又着了这鬼丫头的道了,所以他打算闭口不言,祸从口出,说得越多,自己就越不可饶恕。

    林月儿看着李少辉无奈的样子,就笑道:“你也不要这么愁眉苦脸,你只要把她们和你的事情给我仔仔细细地讲一遍,我就放过你。”

    李少辉翻了个白眼给林月儿,又拿了枕头压在头上,鬼才信她,要是讲了以前的那些事情,她还指不定怎么跟自己闹腾呢?再说恋爱有大忌,千万不要去询问对方的过去,越问越心烦,越问感情就越不稳定,看来这丫头恋爱经验不够丰富,又犯了女人爱瞎问的小毛病了。

第六章: 同意领养可儿

    林月儿看着李少辉并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就不悦道:“傻瓜,我问你,说还是不说?”

    “不说。”李少辉干脆利落地拒绝了林月儿的威胁。

    “好好,你厉害。”林月儿说完也不再理睬他,李少辉等了好一会,也不见林月儿说话,就起身向她看去,发现她竟然红了眼睛,眼眸也有些朦胧。

    李少辉大惊,忙安慰道:“丫头,你这又是何必呢?我这也不是怕你烦恼吗?”

    林月儿咬着嘴唇,带着哭腔说道:“我都说了,这是你补偿我上次被你欺负走的最好机会,可你就是不珍惜,这说明你对上次的错误压根就不在意。再说了,人家只有在意你,才会想要知道你的过去,可是你还不领情?”

    这两顶大帽子扣下来,李少辉再也承受不住,只得半信半疑道:“说倒是可以,但是你不能生气,更不能放在心里。”

    “好,我不计较,你说吧!”林月儿立马来了精神,点着头笑颜如花地说道,就像是一个想要听故事的小孩子那样兴趣盎然。

    李少辉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又被这鬼丫头给耍了,这才几天,她就把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玩的这么溜,他无奈地捏了捏林月儿的脸蛋,怪道:“你这个死丫头,一天天净不学好,既然想要听故事,那你就先给我发誓保证不会计较。”

    等林月儿发誓完,李少辉就言简意赅地讲了讲他和唐凤玲以及许诺的事情,至于肖蓓的事情,压根就没提,反正林月儿也不知道,所以最好还是不要讲。

    “这就完了?”林月儿听着李少辉用了不到十分钟就讲完了他的恋爱史,嘟着嘴不满地问道。

    “对啊,本来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一个初恋,一个前任,能有什么事情,再说即使有,都这么长时间了,我也忘得差不多了。”李少辉心中偷笑,“丫头啊丫头,姜还是老的辣,你只是要我讲故事,至于怎么讲多少怎么讲,那你就管不着了。”

    “怎么会这么简单呢?你不会是骗我的吧?”林月儿一脸怀疑地看着李少辉。

    李少辉丝毫不脸红的说道:“就是这么多,真的没有了,你要是想听,我给你讲讲咱两的故事,这个我能给你讲三天三夜。”

    “去去,鬼才信你。”林月儿生气地看着李少辉,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说道:“那我问你,那两个女孩子,谁在你心里的位置更重要一些?”

    “这个嘛--”李少辉看着林月儿焦急的表情,故意拖着嗓子不说话。

    “你倒是说啊!”林月儿不满地锤了李少辉一拳。

    李少辉戏弄了好一会林月儿,才笑道:“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现在心里只有你。”

    “答非所问。”林月儿虽在怪怨,但脸上还是露出了笑意,她想了一会,突然又忸怩着问道:“那你和她们谁有关系了?”

    “都有关系啊!”李少辉看着林月儿一声惊呼后,满是怒气的表情,就又笑道:“我和她们两以前都有恋人关系啊,毕竟是初恋和前任嘛,这种白痴的问题你还用问吗?真是笨!”

    “滚滚,一边去,你明明知道人家不是问的是这个?”林月儿看着一脸笑意的李少辉恨不得掐死他。

    “那你问的是什么?”

    “就是那个…”林月儿实在不好意思说出那些字,想了一刻就红着脸笑道:“你忘了,就是上次你和澜澜一起肆无忌惮的讨论的那个话题。”

    “哦,我明白了,你是说那个啊!”李少辉在林月儿期盼的眼神中,说道:“你说的不就是打蟑螂的事情啊,这个要看有没有蟑螂,有的话就肯定会打的。”

    “李少辉,你给我滚。”李少辉看着一向脾气都很好的林月儿一副暴走的样子,忙利索地下了床,躲到了一边。

    李少辉最终也没能如林月儿所愿,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说的,林月儿就是再宽容大量再善解人意,也毕竟只是一个女人,不可能不计较的。

    不过李少辉虽然没有老实交代,林月儿还是认为他的掩饰就是事实,所以连续几天,林月儿在李少辉父母面前都是各种温婉大方,一旦和李少辉独处时,就沉着脸赌气不说话。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李少辉这几天没有对家里的观音菩萨焚香叩拜的缘故,林月儿竟然在无意之间,翻到了肖蓓的一张照片,当她拿给李少辉看时,李少辉心中一痛后,忙解释这是姨妈家的表妹,林月儿看着李少辉神色有异,勉强点了点头,选择了相信。不过到了晚上,林月儿就俏脸如霜地再次审问,李少辉本想狡辩,林月儿却道:“编,你接着编,怎么你说的姨妈连阿姨都不知道?”

    李少辉看着林月儿真的生气了,知道她这次没有开玩笑,毕竟自己欺骗了她,还被她发现了,所以李少辉苦笑一声,问道:“丫头,你真想知道?”

    其实,这次和林月儿重归于好后,李少辉只想对她坦诚一切,不想有任何的保留,要不是以前的情感会影响二人目前的关系,他早就对林月儿知无不言了。

    当李少辉把肖蓓的事情都讲完后,林月儿也是听得泪水涟涟,她悲伤地问道:“那这个女孩的女儿可儿,你们找到了吗?”

    “嗯,找到了,朵儿--许诺把可儿寄养在了她爸爸家。”

    “那许诺就没和你说过别的什么?”林月儿幽幽地问道。

    李少辉疑惑道:“说什么啊?所有的事情我不都清楚了吗?还说什么?”

    “傻瓜,说你傻你还真名副其实。”林月儿无奈地摇了摇头,片刻后,她又脸色怪异地问道:“少辉,你就没有想过给可儿找找她的亲身父亲吗?”

    李少辉苦笑道:“想倒是想过,可是丫头你也知道,蓓儿入狱前就不肯说,后来出来了也一直不提这个,我也不敢问人家,现在蓓儿都走了,还去哪里找呢?”

    “可是你真的不知道可儿的父亲吗?”林月儿看着还在糊里糊涂的李少辉,忍不住问道。

    李少辉惊讶道:“这么说你是知道了?”

    “这我怎么能知道,连你都不知道。”

    “哦,那好吧!”李少辉有些遗憾,片刻之后,他突然神情又是真挚又是歉然地说道;“丫头,有件事情我一直想求你,但是--但是我怕你生气,所以一直--一直就拖着不--不敢说。”

    “你是想说有朝一日,想把可儿接到你身边抚养?”

    “丫头,你真聪明。”李少辉尴尬地挠了挠头,强笑道:“丫头,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对你很残忍,可是可儿的妈妈蓓儿就是为救我牺牲的,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替她把可儿养育成人,而且可儿现在还小,不会有什么逆反心理,只要我们真心待她,估计她也会把我们当成亲身父母的。”

    林月儿看着李少辉,一言不发,神情非常复杂,李少辉心里惴惴不安,以为她不同意,就又说道:“你看要不这样,把她放在我爸妈家,平时让我爸妈带着,如果有时间,我们就过来看看,你看这样行吗?”

    “那这样做的话,我岂不是成了你们心里那个不讲理的后妈了吗?”林月儿脸色一冰,不悦道。

    李少辉叹了一口气,有些失望,看来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谁也做不到大公无私,他笑了笑,说道:“既然你不同意,那就算了,当我没说。”

    看着李少辉不太高兴的样子,林月儿不满地嗔道:“你叹什么气?我说不同意了吗?这么大的事情你就不能给我考虑考虑的时间吗?我一个大姑娘还没结婚就要先给人家当后妈,你以为这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吗?”

    李少辉听林月儿话中有音,似乎同意自己的请求,激动不已,他急切地抱住林月儿,说道:“丫头,如果这件事你肯答应我的话,以后做牛做马,上刀山下火海,我要是敢有一点点犹豫,我就不是个男人。”

    林月儿笑了笑,说道:“臭贫,照你这么说,我如果不同意带可儿的话,你就不肯再听我的话了?”

    “那哪能呢?你看咱们相好的这段时间,我有哪次敢不听你的话?”李少辉心中高兴,搂着林月儿的手越发紧了。

    林月儿却道:“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人家许诺宁肯把可儿寄养在她父亲家,也不愿交给你,就说明人家对你有很大的意见。”

    “这倒也是啊!”李少辉一想到许诺那倔强的性子,就又头晕了起来,所有的道理她都懂,可是她偏偏喜欢和自己对着干,就是不让自己好过。

第七章: 学做菜

    此后的几日,李少辉的小姨妈也坐飞机赶了过来看望未来的外甥媳妇。

    见了面后,李少辉小姨妈送给林月儿一串价值不菲的项链后,就亲热地拉着林月儿双手细细端详着,嘘寒问暖。

    片刻之后,李少辉小姨妈就对着正在厨房做饭的李少辉母亲说道:“姐,你说这个丫头这么漂亮,还又懂事又乖巧,怎么就能看上我们家那个既不靠谱又一事无成,长相还一般般的李少辉呢?”

    李少辉正要对小姨妈如此的贬低发出抗议之声,却听到他母亲说道:“小妹,其实我当初也是这么想的,我那时还想着不会是这个熊孩子上网租了一个女友回来,拿我寻开心吧,所以我就背地里和月儿姑娘仔细聊过,发现人家是自愿的,所以我就想这肯定是我平日里烧香拜佛很诚心缘故,菩萨保佑我,就给我送来了这么一个好姑娘当儿媳。”

    李少辉听着这姐妹两的对话,心中愤愤不平,两人都没有一个长辈的样子,在未来儿媳面前贬低自己就算了,现在搞得自己能找到林月儿竟然还是母亲求佛求来的?

    李少辉小姨妈看了看不高兴的李少辉,也不甚在意,就对林月儿说道:“丫头,我和你说,李少辉这孩子很不着调的,小的时候,可淘气了,我和他妈妈为了教育他可没少下功夫,所以你要是跟了他,也得好好管着他,不能惯着他,如果他胆敢欺负你,你第一个和姨妈说,姨妈坐飞机过来帮你收拾他。”

    “好啊好啊,那我太感谢姨妈您了。”林月儿的笑容像吃了蜜一样甜,她说着的时候,还一脸志得意满地看着李少辉。

    李少辉心中虽愤懑不平却又深感无力,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她们统一战线来欺负自己,自己能打的过吗?既然如此,那就躲呗,所以很识趣的李少辉气愤地“哼”了一声,回到了了卧室。

    过了片刻,李少辉正在看着小说时,突然闻到了一股糊了的味道,他忙冲了出去查看,只见林月儿拿着勺子,在厨房慌乱地挥舞着。李少辉忙跑了过去询问,原来母亲要去厕所方便,临时叫林月儿帮忙炒个菜。林月儿面子薄不好拒绝,勉强答应了,然后就是这么几分钟的功夫,林月儿就把一锅菜给炒糊了。

    这时李少辉母亲和小姨妈也赶了过来,李少辉母亲看着糊了的菜,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向林月儿说道:“原来你不会炒菜啊!”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林月儿一下子就臊红了脸,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李少辉忙笑着圆场道:“月儿以前没怎么下过厨,现在正和我努力学着做呢!”

    小插曲结束后,李少辉拉着闷闷不乐的林月儿回到了房间,李少辉确认她手上没有受伤后,就放下了心,温言宽慰,但林月儿甚是懊恼,也没听进去李少辉的话。

    到了下午,林月儿就拉着李少辉去外面的书店买了几本食材书,趁李少辉母亲和小姨妈出去打牌的时候,开始练习炒菜。

    自打林月儿给李少辉做过一两次黑乎乎的麻辣美味后,李少辉就再也不敢让她下厨了,浪费食材倒是其次,主要是每次做出来之后,她又不吃,非逼着自己去享受。

    所以后来二人就养成了一个习惯,做饭时,李少辉负责炒菜,林月儿负责帮忙,所谓帮忙就是她在李少辉炒菜的时候,和李少辉聊天,打发时间。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林月儿还迷恋上了李少辉做菜的味道,李少辉不知该是欢喜还是该惭愧,因为这个招数明明是女人用来拿捏男人的,现在竟然被自己用的炉火纯情,难道自己真的给男人丢脸了?

    不过,李少辉后来也想通了,不在乎了,有了这项绝技,还怕林月儿跑吗?

    闲言少述,李少辉拿着食谱手把手的教林月儿炒菜,可是两人忙碌了一下午,忙的满头大汗,看着桌上的硕硕战果,也只能无奈苦笑,因为桌上不是一盘盘黑乎乎的看不出真面目的菜肴,就是一碗碗奇奇怪怪味的汤水。

    李少辉暗叹学艺还真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林月儿如此冰雪聪明的一个人,偏偏就对烧菜没有一丁点天赋,普通的食材认不全也就算了,就连最基本的调料都搞不清楚,炒菜的时候,她一把白糖当做咸盐丢了进去,然后又转头,认认真真地向李少辉问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李少辉实在不忍打击她好学的积极性,只能硬着头皮教她下一步,所以当林月儿发现自己花费了一下午时间做的美味佳肴,没有一道能入口时,就懊恼地扔下了筷子,怪怨李少辉这个师傅藏私,不肯真心实意教她这个徒弟。

    李少辉哭笑不得,只得安慰她炒菜也是一个慢功夫,急不来的。林月儿就甚是不安的问道:“少辉,你说阿姨知道我不会做菜是不是很失望?”

    “不会了,我妈是很通情达理的人,怎么会计较这些呢?”

    “怎么不会啊?你看中午阿姨知道我不会做菜的时候,就很吃惊,她原先一定想着应该是由我来做菜,来伺候你,伺候她的儿子,现在却反过来是你来伺候我,所以阿姨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会不舒服的。”林月儿固执的地辩论着。

    李少辉一个头两个大,成家就是麻烦,自己还没结婚就遇到了这个世纪难题---婆媳关系。

    “没关系啦,以后我们单独住,不和我爸妈住一起,这样他们看不见也就不会说什么了!”

    “可是他们已经知道了,肯定会看不起我这个儿媳妇的。”

    “那怎么办呢?”李少辉看着不安的林月儿无奈一笑,只得又变着法安慰道:“丫头,你要这样想,老天不让你学会做菜,这是在照顾你,因为他不想让你这白白嫩嫩的小手小脸蛋,让油烟给醺成咸猪蹄子和黄饼脸。还有一点你要知道,什么东西你如果不会就有借口不去做,一旦学会了你就得去做,你看我们家我爸爸就一直不会做菜,所以他一辈子都没怎么进过厨房,我们背地里都喊他是懒汉一个。”

    “那你的意思我就是一个懒女人了?”林月儿瞪大了双眼,不满地看着李少辉。

    “我---我--我睡觉去。”李少辉已经没辙了,因为林月儿在他的劝说中不仅没有解除不安,反而又多了几分恼怒。

第八章: 围城

    “围在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对婚姻也罢,职业也罢,人生的愿望大都如此。”这几句话是杨绛先生为钱钟书先生《围城》一书写的序言。虽只寥寥数语,却已概括了人生的无奈。

    一个人在一个圈子待的久了,就会不自觉地厌烦,就会觉着别的圈子也不错,从而不切实际地想逃脱现有的圈子,盲目地跳进另一个陌生圈子,可是在那个陌生圈子没待多久,他就会又怀念起以前的圈子。就这样,人们盲目的跳来跳去,像一个小丑一样,浪费了大好年华,到头来一事无成。

    而那些守得住本心,能克制住动物喜新厌旧的本能,用“既来之则安之”的超然心态,在一个圈子踏踏实实地做事,享受着痛苦与欢乐,终在不经意间,就已硕果累累,成了一个大写的人。

    回到家乡这个不知几线小城市的李少辉,在刚回家亲人相聚的短暂喜悦过后,就迎来了无限的迷茫。

    此时的他,一个人躺在阳台上的太师椅,无聊地看着天花板,忽然有点想念以前在上海打工的生活了,那样的日子虽然焦急繁忙,但总不至于心里空落落的。记得石磊离开之夜,刘大脑袋是这样描述海漂的:

    “辉哥,你知道最底层海漂的感觉吗?”

    “知道啊,我这不也在飘着呢吗?”

    “不,不,你不会明白的,你不算是最底层的海漂,最底层海漂的那种感觉只有我懂。”说这话时,刘大脑袋已经喝了大半瓶白酒了,神志开始模糊。

    李少辉笑骂道:“扯什么玩意?老子来上海都比你早了一年多,竟然是我不懂,你懂?”

    “你真不懂,真的不懂。”刘大脑袋固执地强调道。

    “行行,你懂你懂,那你说说最底层的海漂是什么感觉?”

    于是刘大脑袋就开始胡言乱语:“辉哥,我和你说,这种感觉只有我懂,你就说我吧,每个月拿着几千元的工资,却生活在房价每平几万元的大都市里,我每天看到的是你侬我侬的小情侣,在比翼双飞着。”

    “你不是也有女朋友吗?就那个黄悦。”李少辉同情地看了一眼刘大脑袋。

    “是,我有,我是有女朋友,可我tm有的就是个笑话,怎么又说到她了,你别打断我讲话。”刘大脑袋又喝了口酒,言归正传道:“我每天听到的是谁谁又结婚了,谁谁又高升了,就连闻到的味道也是金钱的香气,我待人诚恳却经常遭到客户的刁难,好不容易下了班,能放松了了,可那又咋样?回到合租房时,推门而入就是连续堵了十几天马桶的味道,要吗就是隔壁吱吱呀呀的**声,搅的人真tm的是心烦意乱。

    后来时间久了,我也习惯了,把寂寞当成一种享受未尝不好,可是,有时候受了伤,那积压已久的孤独就会喷涌而出,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

    李少辉没有回答,一直静静听着刘大脑袋在那里诉苦,是啊,在魔都这种大都市中,每个人都是上了发条的机器,工作忙,时间紧,压力大,人情味也淡薄,同事之间不会抱团取暖,只会相互勾心斗角,所以大家的内心都没有得到真正的享受和快乐,都找不到归属感,大家虽在这里拼搏了很多年,却感觉自己于上海还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

    李少辉本以为这种情况会随着自己的离去而彻底告别,可他却没想到刚出狼窝又掉入虎穴。

    在这个不知名的小城中,李少辉已经感觉到了另一层的痛苦。这里环境脏乱差,整个城市中都弥漫着一种消极颓废的气息。

    好多不愿出去打拼的年轻人整天无所事事,他们不是躺在家里挺尸,就是在网吧舞厅这些场所耗费了所有时光。目光短浅的这些啃老族也不会去想年轻的时候可以这样,等父母走了之后,又有谁会惯着他们呢?

    而小地方更讲究人情,想找一份好一点工作,靠的不是才华能力,而是关系,关系才是王道。那些找到工作的人是沾沾自喜,目空一切,以为一辈子无忧矣,至于找不到工作的则是整天垂头丧气,怨天尤人着,却又不肯努力。

    而且这里的攀比之风尤为严重,娶一个老婆光是彩礼就是几十万的天价,据说这种现象在某一年还被央视曝光了,可这不仅没有压制住这里的攀比之风,反而像是做了一番宣传,让这里的物价彩礼犹如雨后的竹子,节节高升,而人们的钱包却是扁的不像话。

    所以现在邻居见了面,除了谈钱和炫耀别无其他,而那些有女儿可以出嫁的人家,简直像是有了宝藏一样,似乎随时都可以发一笔横财,所以他们连走起路来都是雄赳赳气昂昂。

    不惧贫而惧不均,以前在农村大家是清一色的穷光蛋,所以大家在一起时,可以和气真诚地聊天玩耍。

    如今世道变了,有的已经鸡犬飞天,有的还在泥潭里打滚,所以大家的心理开始不平衡了,有钱有势地要在穷人面前臭显摆,无权无势的则要鄙视这些为富不仁的富人,所以如今大家在一起不是攀比就是挖苦,更无其他。

    李少辉收回脑中杂念,心中叹息,农村已经变了,不复儿时的模样,那里田园风情不在,善良淳朴的民风也不在了,所以像自己这代人可真是遇到了“融不进的城市,回不去的农村”的尴尬,就像网上说的那样“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农村路更滑,人心真复杂。”这大概就是许多逃离北上广的年轻人在家里待了一段时间,又迫不及待地逃回北上广的原因吧,现实还真是**裸的讽刺啊!

    李少辉不由地想到了夏雪跟他介绍的“拉萨热”和“丽江热”,似乎不仅仅是庸俗之人逃离不了这座围城,就连那些自诩文艺的艺术家们也在围城中苦苦挣扎。

    拉萨丽江,这种美丽多情的地方,自然会有许多人向往,特别是那种天马行空的文艺青年和艺术家们,他们甚至在丽江热和拉萨热的时候,卖了房子,辞了工作,不听父母亲人之劝,一意孤行背井离乡,只为来此实现心中所想所梦,可这些真是他们想要的吗?他们有认真的考虑过吗?

    估计没有,大多数都是盲目地图个新鲜或是为了躲避生存压力,来此颓废并美其名曰淡薄名利不求荣华富贵。时间久了,这些地方商业化了,不服当初的美丽,这些人也看腻了风景,忍受不了这种无聊空虚的生活,忍受不了这座围城的寂寞孤独,只能灰溜溜地回到现实都市中。

    以此类推,李少辉又想到了川藏线穷游的那些女孩,她们在一开始心中也幻想着旅行可以看看风景,了解当地风俗人情,增长阅历见识,锻炼耐力,更可以放飞心情,提升品位。

    可是当她们身揣着几百块钱潇洒地出发后,就会发现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你拿着几百块钱还想来一场潇洒的旅行?你当你心目中热情强壮的康巴汉子都是没脑子的二百五,随你发几声嗲撒几个娇,就可以被你玩的团团转?

    于是潇洒的穷游也就变成了一场肮脏不堪的乞讨,聪明的她们为搭车为生存,只能不惜一切代价,包括用身体去乞讨,因而川藏线也变成了炮火连天的康庄大道。

    不过现在的康巴汉子据听说也变得聪明了,他们觉得这样的交易很不划算,仅仅只奉献一具身体就想要贪得无厌,在旅行中得到无微不至的照顾,那也太天真了吧,所以现在的司机看见这些穷游女再也不愿理睬她们,直接开车飞过。

    而如今,李少辉听朋友说现在这种肮脏不堪,本末倒置的行为仍有,这个恶性圈子的穷游女孩比比皆是,而她们不但不会引以为耻,还会大肆炫耀,她们回来后会在各种网站上传川藏线美丽图片并配以鸡汤来炫耀自己几百钱潇洒的穷游,可她们绝不会说为此付出了哪些代价,做了哪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就像如今的约炮,已然成为了一种时尚,可李少辉不明白你玩就玩吧,为什么非要带上文艺的标签?

    那些陌生男女见了面后,先是一顿风花雪月的胡吹,批判钱是罪恶之源,有钱之人不是奸商就是恶霸后;又接着无脑吹捧人在年轻的时候就应该该挥霍,就应该跟随心意潇洒;他们还会说什么性是自然的,是原始的,是不应该控制的。

    然后志趣相投的两人交流地差不多了,就会在一个破烂的小旅馆中,在那老旧床不堪重负的吱呀抱怨声中,用他们文艺的话说再来一场爱和欲的升华,做完之后,两人转头即忘,再无交集,除了那短暂的快感之外,两个陌生人不知哪来的升华,又升华了什么?

    “围在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对婚姻也罢,职业也罢,人生的愿望大都如此。”这几句话是杨绛先生为钱钟书先生《围城》一书写的序言。虽只寥寥数语,却已概括了人生的无奈。

    一个人在一个圈子待的久了,就会不自觉地厌烦,就会觉着别的圈子也不错,从而不切实际地想逃脱现有的圈子,盲目地跳进另一个陌生圈子,可是在那个陌生圈子没待多久,他就会又怀念起以前的圈子。就这样,人们盲目的跳来跳去,像一个小丑一样,浪费了大好年华,到头来一事无成。

    而那些守得住本心,能克制住动物喜新厌旧的本能,用“既来之则安之”的超然心态,在一个圈子踏踏实实地做事,享受着痛苦与欢乐,终在不经意间,就已硕果累累,成了一个大写的人。

    回到家乡这个不知几线小城市的李少辉,在刚回家亲人相聚的短暂喜悦过后,就迎来了无限的迷茫。

    此时的他,一个人躺在阳台上的太师椅,无聊地看着天花板,忽然有点想念以前在上海打工的生活了,那样的日子虽然焦急繁忙,但总不至于心里空落落的。记得石磊离开之夜,刘大脑袋是这样描述海漂的:

    “辉哥,你知道最底层海漂的感觉吗?”

    “知道啊,我这不也在飘着呢吗?”

    “不,不,你不会明白的,你不算是最底层的海漂,最底层海漂的那种感觉只有我懂。”说这话时,刘大脑袋已经喝了大半瓶白酒了,神志开始模糊。

    李少辉笑骂道:“扯什么玩意?老子来上海都比你早了一年多,竟然是我不懂,你懂?”

    “你真不懂,真的不懂。”刘大脑袋固执地强调道。

    “行行,你懂你懂,那你说说最底层的海漂是什么感觉?”

    于是刘大脑袋就开始胡言乱语:“辉哥,我和你说,这种感觉只有我懂,你就说我吧,每个月拿着几千元的工资,却生活在房价每平几万元的大都市里,我每天看到的是你侬我侬的小情侣,在比翼双飞着。”

    “你不是也有女朋友吗?就那个黄悦。”李少辉同情地看了一眼刘大脑袋。

    “是,我有,我是有女朋友,可我tm有的就是个笑话,怎么又说到她了,你别打断我讲话。”刘大脑袋又喝了口酒,言归正传道:“我每天听到的是谁谁又结婚了,谁谁又高升了,就连闻到的味道也是金钱的香气,我待人诚恳却经常遭到客户的刁难,好不容易下了班,能放松了了,可那又咋样?回到合租房时,推门而入就是连续堵了十几天马桶的味道,要吗就是隔壁吱吱呀呀的**声,搅的人真tm的是心烦意乱。

    后来时间久了,我也习惯了,把寂寞当成一种享受未尝不好,可是,有时候受了伤,那积压已久的孤独就会喷涌而出,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

    李少辉没有回答,一直静静听着刘大脑袋在那里诉苦,是啊,在魔都这种大都市中,每个人都是上了发条的机器,工作忙,时间紧,压力大,人情味也淡薄,同事之间不会抱团取暖,只会相互勾心斗角,所以大家的内心都没有得到真正的享受和快乐,都找不到归属感,大家虽在这里拼搏了很多年,却感觉自己于上海还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

    李少辉本以为这种情况会随着自己的离去而彻底告别,可他却没想到刚出狼窝又掉入虎穴。

    在这个不知名的小城中,李少辉已经感觉到了另一层的痛苦。这里环境脏乱差,整个城市中都弥漫着一种消极颓废的气息。

    好多不愿出去打拼的年轻人整天无所事事,他们不是躺在家里挺尸,就是在网吧舞厅这些场所耗费了所有时光。目光短浅的这些啃老族也不会去想年轻的时候可以这样,等父母走了之后,又有谁会惯着他们呢?

    而小地方更讲究人情,想找一份好一点工作,靠的不是才华能力,而是关系,关系才是王道。那些找到工作的人是沾沾自喜,目空一切,以为一辈子无忧矣,至于找不到工作的则是整天垂头丧气,怨天尤人着,却又不肯努力。

    而且这里的攀比之风尤为严重,娶一个老婆光是彩礼就是几十万的天价,据说这种现象在某一年还被央视曝光了,可这不仅没有压制住这里的攀比之风,反而像是做了一番宣传,让这里的物价彩礼犹如雨后的竹子,节节高升,而人们的钱包却是扁的不像话。

    所以现在邻居见了面,除了谈钱和炫耀别无其他,而那些有女儿可以出嫁的人家,简直像是有了宝藏一样,似乎随时都可以发一笔横财,所以他们连走起路来都是雄赳赳气昂昂。

    不惧贫而惧不均,以前在农村大家是清一色的穷光蛋,所以大家在一起时,可以和气真诚地聊天玩耍。

    如今世道变了,有的已经鸡犬飞天,有的还在泥潭里打滚,所以大家的心理开始不平衡了,有钱有势地要在穷人面前臭显摆,无权无势的则要鄙视这些为富不仁的富人,所以如今大家在一起不是攀比就是挖苦,更无其他。

    李少辉收回脑中杂念,心中叹息,农村已经变了,不复儿时的模样,那里田园风情不在,善良淳朴的民风也不在了,所以像自己这代人可真是遇到了“融不进的城市,回不去的农村”的尴尬,就像网上说的那样“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农村路更滑,人心真复杂。”这大概就是许多逃离北上广的年轻人在家里待了一段时间,又迫不及待地逃回北上广的原因吧,现实还真是**裸的讽刺啊!

    李少辉不由地想到了夏雪跟他介绍的“拉萨热”和“丽江热”,似乎不仅仅是庸俗之人逃离不了这座围城,就连那些自诩文艺的艺术家们也在围城中苦苦挣扎。

    拉萨丽江,这种美丽多情的地方,自然会有许多人向往,特别是那种天马行空的文艺青年和艺术家们,他们甚至在丽江热和拉萨热的时候,卖了房子,辞了工作,不听父母亲人之劝,一意孤行背井离乡,只为来此实现心中所想所梦,可这些真是他们想要的吗?他们有认真的考虑过吗?

    估计没有,大多数都是盲目地图个新鲜或是为了躲避生存压力,来此颓废并美其名曰淡薄名利不求荣华富贵。时间久了,这些地方商业化了,不服当初的美丽,这些人也看腻了风景,忍受不了这种无聊空虚的生活,忍受不了这座围城的寂寞孤独,只能灰溜溜地回到现实都市中。

    以此类推,李少辉又想到了川藏线穷游的那些女孩,她们在一开始心中也幻想着旅行可以看看风景,了解当地风俗人情,增长阅历见识,锻炼耐力,更可以放飞心情,提升品位。

    可是当她们身揣着几百块钱潇洒地出发后,就会发现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你拿着几百块钱还想来一场潇洒的旅行?你当你心目中热情强壮的康巴汉子都是没脑子的二百五,随你发几声嗲撒几个娇,就可以被你玩的团团转?

    于是潇洒的穷游也就变成了一场肮脏不堪的乞讨,聪明的她们为搭车为生存,只能不惜一切代价,包括用身体去乞讨,因而川藏线也变成了炮火连天的康庄大道。

    不过现在的康巴汉子据听说也变得聪明了,他们觉得这样的交易很不划算,仅仅只奉献一具身体就想要贪得无厌,在旅行中得到无微不至的照顾,那也太天真了吧,所以现在的司机看见这些穷游女再也不愿理睬她们,直接开车飞过。

    而如今,李少辉听朋友说现在这种肮脏不堪,本末倒置的行为仍有,这个恶性圈子的穷游女孩比比皆是,而她们不但不会引以为耻,还会大肆炫耀,她们回来后会在各种网站上传川藏线美丽图片并配以鸡汤来炫耀自己几百钱潇洒的穷游,可她们绝不会说为此付出了哪些代价,做了哪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就像如今的约炮,已然成为了一种时尚,可李少辉不明白你玩就玩吧,为什么非要带上文艺的标签?

    那些陌生男女见了面后,先是一顿风花雪月的胡吹,批判钱是罪恶之源,有钱之人不是奸商就是恶霸后;又接着无脑吹捧人在年轻的时候就应该该挥霍,就应该跟随心意潇洒;他们还会说什么性是自然的,是原始的,是不应该控制的。

    然后志趣相投的两人交流地差不多了,就会在一个破烂的小旅馆中,在那老旧床不堪重负的吱呀抱怨声中,用他们文艺的话说再来一场爱和欲的升华,做完之后,两人转头即忘,再无交集,除了那短暂的快感之外,两个陌生人不知哪来的升华,又升华了什么?

第九章: 林月儿要当小秘书

    李少辉躺在椅子上总结了一下和几位前来拜访的同学交流的心得,打了个哈欠,看看表已经是十一点多了,就想着出去吃个午饭。现在家里空无一人,父亲陪着母亲出去打麻将了,林月儿也找了个工作上班去了,就剩自己一人是个吃闲饭的了。

    说起工作和林月儿,李少辉就是一肚子气,这个工作自己也不是没找,但是被那些人拒绝的理由实在太过奇葩。

    在第一家公司面试之后,正好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了,李少辉于是就在那家公司楼下的小餐馆要了碗牛肉面。在他开吃的时候,那个公司刚刚面试了李少辉的老板就牵着着一个穿着妖娆,脸上雀斑较多的年轻女人的手走了进来。

    李少辉本想打声招呼,可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还是识趣地低下头闭上了嘴。而那两位也没有看见李少辉,就在李少辉后面坐了下来,这时就听那个女人说了:“老板,你觉得今天上午来面试的那个年轻人怎么样?”

    “综合他的简历和言谈举止,确定是一个不错的人才。”

    “那你为什么还不打算录取人家呢?”

    “你傻呀,我要是把他那么厉害的人请进公司,那我干什么呢?听他指挥吗?再说了你看看你那个骚样,人家就看了你一眼,还没怎么样,你就开始帮他说话了,我要是再把他招进来还不得人财两空?”

    “讨厌,老板你说什么呢?”那个女人不依不饶撒着娇,但李少辉却一点胃口也没有了,忙吃了两口选择了离去。

    上午面试失败以后,李少辉下午只得又去了一家公司,这家公司的老板倒是挺和气的,办公室摆的是红木家具,墙上张贴了几幅书画。李少辉进去面试的时候,那个五十多岁的老板正在练字,字迹龙飞凤舞,很是飘逸,李少辉立马就起了敬佩之心。

    所以李少辉在面试中,极力吹捧自己,并给那家公司极尽渲染地描述了一副未来的蓝图。

    这个老板听了之后,就笑道:“到底是从大城市回来的高管,想法就是不一样。可我想跟你说一下我们公司的特殊情况,我们公司已经成立12年了,在这12年中,我是有好几次机会可以扩大规模的,但我最终也没有去做。”

    “为什么呢?”

    “因为我现在公司的规模已经是我这个老头子能管理的最大极限了,而且我也没有孩子,只有一个老伴,你说我要那么多钱干嘛呢?”

    “这个是这样的,您如果想退居二线,完全可以请一个职业经理人,负责公司的具体事宜,而您也不需要亲力亲为,您只要在大方向把握一下就可以,这样也不耽误您休息的。”

    “小伙子,你说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我呢?已经老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思维了,不管怎么说,让我把权力交给一个外人,我可是不放心的,所以呢…”

    “那好吧…”李少辉明白对方的意思之后,只能无奈地走了,路上他想着今天的两次面试苦笑不已,面试失败竟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晚上回到家,等了一会后,林月儿也回来了,她在李少辉家里待了十天左右就已经闲不住了,也不听李少辉的劝解,就一个人跑了出去找工作,说是要体验一下打工的生活。

    对此,李少辉很是不满意,没事在家多陪陪自己不好吗?所以等林月儿回来后,他就开始打击道:“怎么样?丫头,面试的如何?是不是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别人谁都不想要你?”

    “胡说,你面试的怎样?”

    “唉!”李少辉叹了一口气,诉说了自己尴尬的经历。

    林月儿听后咯咯娇笑个不停,好一会她才听了下来,笑道:“没想到啊,人家别人坏都是坏在心里,你可倒好,坏在脑门子上了,被人家初次见面就这么提防着,看来以后我也得小心着点,省的你在我背后干坏事。”

    “丫头,你怎么能这样幸灾乐祸呢?我要是坏人,你还愿意跟着我啊?”

    “唉,我也是着了你的道,现在才明白贼船好上难下啊!”

    “你还想下?我让你下?”因为此时家里父母都没在,李少辉就乘机抱住了林月儿挠她痒痒。

    两人玩闹了一会后,李少辉问道:“丫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面试的怎么样了?”

    林月儿撇了撇嘴,笑道:“我又不是坏人,自然有人要喽!”

    “那怎么说你是找到工作了,我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好工作能吸引的了你这样的美女大老板?”

    “也不是什么好工作啦,就是在一家小公司给一个小老板当一个小秘书。”

    “什么?小公司?小老板?小秘书?”李少辉一惊,忙坐了起来。

    “哎呀,你这么大惊小怪干嘛呢?”

    “丫头,我可告诉你这种工作不能干,千万不能干。”

    “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在咱们这个社会中,那男老板找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当一个小小的秘书还能有什么好心思?”

    “你可真能瞎想,我是去工作的,又不是去玩的,谁有心思和他们那些臭男人玩这些花花肠子?”

    “我知道你是去工作的,可是你也知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你以为外面的那些男人,谁都像你老公我是这么的正直这么的高洁。”李少辉说着又想到了以前许诺也是找了一份这样的工作,也是自己费了老大力气才让她收手不干的,没想到现在又碰到这种情况了,所以这次无论如何也得打消林月儿这种危险的想法。

    “哎呀,我说你这个小偷啊,明明是你自己偷惯了,还把别人想的那么坏。今天我也见到我们那个老板了,人家一表人才,长得斯斯文文的,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林月儿说话的时候,眼睛里似乎还在冒小星星。

    李少辉心中一沉,越发着急,暗想:“坏了坏了,这丫头就是腊月的萝卜----动心了呀,现在还没去工作就开始帮外人了,那等上了班,还能了得?”

    所以李少辉板着脸,严肃道:“丫头,别的事情我都可以依着你,唯独这件事不能,所以我现在要郑重地告诉你,我作为你男朋友的决定…”

    “哎呀,你还真麻烦,我要去洗澡了,你也先去做饭吧,等会阿姨和叔叔回来看见我两只顾瞎闹腾,又不干活,可就要不高兴了。”

    看着林月儿溜进了卫生间,李少辉无奈之下,只得先去做饭。

    等一家四口人吃过后,李少辉也不收拾餐桌,就急吼吼地拖着林月儿进了房屋。

    进了房后,林月儿红着脸责问道:“你刚才干什么啊?你没看见你那架势都把你父母惊呆了。”

    “他们有什么好惊讶的?”

    “你说呢?”林月儿的俏脸越发红了,

    李少辉有些纳闷,回想刚才情景,父母先是惊讶地看着自己一直给娇羞的林月儿使眼色,但林月儿一直不理,所以自己就急了,直接把林月儿半拉半托地拽进了卧室,而父母相视一眼,无奈的苦笑着,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他们不会是以为我要和你那个--那个什么吧?”李少辉哭笑不得。

    林月儿没好气道:“你说呢?你这个小偷,流氓,这下我在你父母面前的好印象可都没有了啊!”

    “没有就没有了吧,反正我们早晚都是一家人的,早晚都要那个的,又有什么关系呢?”李少辉看着微微害羞的林月儿直接抱着她一起跌躺在床上调笑道。

    “你说什么呢?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好好,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说你给人家当小秘书的事情。”

    “哎呀,你怎么还要计较这个呢?你知道吗?你现在就像一只苍蝇,在我耳边一直嗡嗡的响着,吵的我头晕脑胀。”

    李少辉笑道:“丫头,这还只是开始呢?我告诉你,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当你一辈子的苍蝇,烦死你。”

    林月儿叹了口气,道:“好吧,你到底要我怎么弄?”

    “丫头,我知道我这样做你很不理解,认为我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男人,可等我给你讲几个故事,你就明白了。”于是李少辉搜肠刮肚,将他知道的所有老板劈腿秘书的事情都夸大地讲给了林月儿听。

    “不会吧,有你说得这么不堪吗?”林月儿听了后,显然不太相信。

    “我骗你干嘛,我说的第二个故事宋大哥也知道,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问他。”

    “好了好了,我信,我信你还不成吗?我保证以后我在工作的时候,一定会牢记你的故事,和我们那个老板保持很远很远的距离,不给他一丁点的机会,这总行了吧?”

    “行什么啊?丫头,敢情我给你讲了半天故事,你还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啊?”

    “明白啊,不就是要警告我要远离那些色狼吗?”

    “我去。”李少辉拍了一下脑门,崩溃道:“丫头,亏你还是学过什么哲学的,就这点理解能力?我的意思我们看事情的时候要透过表象看本质,看事情的源头,所以你最好还是--”

第十章: 死磨硬泡

    李少辉一本正经地说着,却看到林月儿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甜,他明白自己又被骗了。

    林月儿看着又是认真又是焦急的李少辉,笑道:“说啊,怎么不说了?”

    李少辉没好气道:“说什么?你不都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我呀,看你就是没有一份正经的工作,闲的荒,一直就来找我的茬,所以我要求你明天还得去好好找工作,听见没有,傻瓜?”

    “你这个死丫头,你…”李少辉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好,这丫头怎么就不理解自己的一片苦心呢?

    而林月儿这时却凑近李少辉,宠溺地捏了捏他的脸蛋,笑道:“傻瓜,没想到啊,你生气的时候竟然是这么的可爱。”

    “什么可爱?那能用来形容我这样高大帅气的男生吗?还有你别给我打岔,你工作的事情到底答不答应我?”

    “哎呀,我认输了,我算是彻底服你了。”林月儿看着还在较劲的李少辉无奈不已,只得两手抱头求饶道:“好了,少辉,你就别闹腾了,我今天刚找了一天的工作,很累的,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林月儿说完就裹了自己的被子侧身睡了,给了李少辉一个背影杀,李少辉此战没有取得成功,很是不甘心,对着林月儿的后背狠狠地比划了几下,心里不禁暗骂:“这个臭丫头,鬼丫头,小丫头…”

    过了一会,李少辉也累了,就翻过身子,将一条胳膊搭在林月儿身上,轻轻搂着她,沉沉入睡了。

    第二天,李少辉迷迷糊糊地醒来,看到旁边的林月儿不在,就睁着惺忪的眼睛走到客厅问道:“妈,月儿呢?”

    李少辉母亲瞪了他一眼,骂道:“怎么?有了媳妇就忘了娘了?”

    “妈,你说什么呢?你儿子我是那样的人吗?”李少辉讨好着给母亲捏了捏肩膀。

    李少辉母亲拉开李少辉的手道:“好了,别皮了,赶紧吃饭去吧。”

    “妈,你还没回我呢?月儿呢?”

    “人家一早就打扮地漂漂亮亮的去上班了。”

    “上班?”

    “对啊,儿子,不是妈说你,你看看你都回来这么长时间了,也不找个工作干干,每天都这样无精打采的,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你说你这么大个人这样像话吗?你看看你媳妇,人家初来乍到的,对我们这边一点都不熟悉,昨天就去找工作,今天就开始上班了,你可的好好跟人家学一学。不行,我也得找她好好谈一谈,男人就不能这样惯着,否则就会吃亏一辈子的。”

    李少辉不耐烦道:“妈,你怎么就喜欢帮着别人欺负你儿子啊?我这才回来几天你就开始唠叨了,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没去找工作?我这不是没找着吗?”

    “你呀,就是这么不靠谱,找工作的事情,妈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眼高手低,不要…”

    “停停,妈,你还让不让我吃饭了?要不我现在就去找工作?”李少辉一听母亲的喋喋不休的唠叨就头大如斗。

    李少辉吃了早饭后,就匆匆出去了,同时他心中也对林月儿益发不满,“这个死丫头,不听自己的意见也就罢了,还害的自己被老妈一顿说教,晚上回来一定找她好好算算这笔账。”

    整个白天,李少辉面试了几家公司后,就在外面闲逛着。他可不敢再早回去,说不定老妈又想好了一套说辞教育他,所以他拖到晚上8点钟左右,估摸着众人都回去了,才进了家门。

    吃过晚饭后,李少辉躺在床上拿着本书装模作样地看着,对林月儿不理不睬。

    林月儿知道他在生自己的气,就主动挨着他躺在了一边,说道:“怎么了?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看着我?”

    “看够了。”

    “那你为什么又对我爱理不理的?”

    “我在尝试着丢失你的生活。”李少辉说着讲书放在自己脸上。

    “小心眼。”林月儿拿开李少辉脸上的书,看着他笑嗔道。

    “爱你才会这样,我要不爱你,管你怎么样呢?”李少辉没好气道。

    “傻瓜,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可是你也要看看我们现在的处境啊,现在我们两人待在家里大眼瞪小眼,谁都没工作,你好意思吗?难道我们两也真要像你的小伙伴那样,整天腻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做一个啃老族?”

    “啃老族是肯定不能做的,但我也不能为了生活让你处于那种危险境地啊,而且你放心,以后我会养着你的。”

    林月儿听了后,笑道:“我知道我老公有志气,不会让我受委屈,可你不是现在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吗?那我就只能先暂时出去找一份工作挣钱养家糊口啊!”

    “谁说我没有收入了?你忘了袁立的酒吧还有我的股份呢?靠那个我就不愁吃穿呢!”

    “呦呦,你也不害臊。”林月儿用手刮了刮脸,又道:“这么没有骨气的话可不是我老公该说出来的,难道你还一辈子打算靠着你那个朋友吗?”

    李少辉老脸一红,反驳道:“谁要靠他了,我这不是也在找工作吗?”

    “然后呢?”

    “然后--然后你不就知道了,谁承想到这种小公司的人竟然这么奇葩。”李少辉郁闷道。

    “你也知道工作不好找,你以为我就好找吗?”

    “你怎么会不好找呢?我门家丫头长得这么漂亮又有能力,他们还不得八抬大轿求着你去吗?”

    “少贫了,其实我面试那两家公司的情况和你差不多,我去的第一家公司的老板是个美女,那个美女见了我之后,一直盯着我上下瞧个不停,神色很不友善,说话也很不客气,然后我面试完就再没有收到消息了。”

    李少辉失笑道:“不会吧,那个女人就因为嫉妒你的容貌,就把你pass掉了?”

    “也不一定,大概还有别的原因吧!”

    “扯淡,肯定是因为嫉妒,那个女人怎么会招一个比她漂亮的,去夺走她的风光呢?那你再说说去第二家的情况。”

    “第二家嘛,是个男老板,我进去面试的时候,他们那个做财务的女人就一直在老板办公室进进出出,然后还不停地打量我。当时我还很纳闷,他们这样的管理也太松懈了吧,后来我出来的时候听他们员工讲老板娘吃醋了,那时我才知道财务女人的身份。”

    “哈哈,丫头,你就笑死我了,原来你还有这么狼狈不堪的一面,太好笑了,我们俩不亏是夫妻啊,找工作都能找出同时天涯沦落人的感觉。”李少辉听着林月儿的描述突然大笑了起来,也不知哪位大人物说过美丽就是一种错误,看来用在林月儿身上当真不假。

    林月儿嗔道:“你还笑,人家找工作本来就很不容易了,你还狠心让人家辞职吗?”

    “一码归一码,你可不能拿这个说事,我还想问你,你说你一个美女老板,身家那么丰厚,为什么还要受委屈找工作?”

    “我倒是不想找,可是你也看到了,我今天就回来这么一小会,你就给我甩脸色,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跟我置气到现在,我要是成天待在家里,还不得被你气死?”

    李少辉抱着林月儿佯怒道:“丫头,我发现你无理狡辩的功夫是越来越深了,那能是一回事吗?你不要总是给我偷换概念。”

    “好好,就算你说的有理,可是你就是不相信我们那个老板,你还能不相信我的为人吗?”

    “你,我肯定是相信的,但是我可不相信这个社会,你看看现在社会那些人都人五人六的,就是不干正事,特别是那些有点权利的小领导。”

    “偏见?你就爱瞎想。”

    “随你怎么说,反正是为了你的安全,我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对了,还有你为什么不找一个别的工作,非要找秘书这种危险的职业呢?”

    “我这不也是为了提高工作管理能力吗?秘书是一个连接领导和员工的纽带,他们不仅能领会领导的意思,还能理解员工的感受,所以现在我就想着自己干一干,体会一下,这样以后也就能在员工和领导之间做到更好的平衡,从而也就间接地提高了公司的管理能力。这就和领导想要高升,往往都要下基层了解民生,得到锻炼是一个道理。”

    “啧啧,不亏是我们家的丫头,想法就是不一样,可我记得你在南京远东给你舅舅当过秘书啊?”

    “那是自家人,怎么能算呢?”

    李少辉点了点头,道:“哦,好像也是,不过你的观点我虽然赞同,但你的逻辑我可不敢苟同,按你这么说,假如一个杰出的建筑师想要盖一座很漂亮的大房子,那他是不是就得重头做起,比如说要先学会搬砖砌墙什么的,这显然就是不对的嘛,所以我认为你完全没必要去当那个什么劳什子秘书。”

    “李少辉,你今天是不是就和我杠上了?”林月儿被李少辉这套理论少有地反驳的哑口无言,只得恨声道。

    李少辉笑道:“我这是爱你的表现,虽然你不喜欢,但你还小,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你就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

    林月儿看着李少辉那张讨厌的脸,无奈不已,过了一会,她忽然笑道:“我用一个条件来换取你的同意,你看怎么样?”

    “那得看什么样的条件了?”

    “肯定是你想要的,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早一点定下婚期吗?”

第十一章: 无形中的堕落

    “什么?你的意思---是---是可以和我早一点结婚?”李少辉一惊,猛地坐了起来,开始结巴了起来。

    “但前提是你必须答应我可以去那里上班。”

    “这个嘛,这个可以考虑。”

    “那我可以考虑和你结婚,况且等我们木已成舟之后,我想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小心眼地看着我了,也不用像现在这么累了,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都替你累得慌。”

    李少辉老脸一红,强笑道:“我这是为了你好,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林月儿呵呵一笑,不屑道:“现在说的好听,估计等结了婚,你还指不定露出什么样的真面容呢?只求那个时候你别欺负我,我就烧高香了。”

    李少辉拉着林月儿双手笑道:“丫头,我说你们女生呀,都爱瞎想,我李少辉对自己的老婆向来都是疼爱有加忠贞不渝的,从来不会因时间的流逝而有所变化。”

    林月儿嘴角一撇,又抓住李少辉的小辫子,不悦地问道:“什么你们女生,你给我说说还有谁?还有哪个女生?”

    李少辉脸色一窒,忙解释道:“我说你爱瞎想吧,我说的‘你们女生’当然是我最爱的女人,当然就是你和…”李少辉说到这里,故意坏笑着不再说下去了。

    “是谁?是谁啊?你说不说?”林月儿一叠声追问之后,看着李少辉不为所动,情急之下竟然也用起了女人的绝技---掐捏抓,此时她的小手已经放在李少辉腰间软肉上开始施加酷刑。

    “丫头,别别,你怎么能学那些女人呢?你可是我心目中的女神啊!”李少辉疼地直抽冷气,这丫头还真狠,看来她对这件事相当在乎了。

    林月儿怒道:“我不管,你要是还不说我就再来一次。”

    “我说我说,我另一个最爱的女人当然是我妈了。”

    “啊?”林月儿一呆之后,也不由地“嗤”的一声笑了。

    “丫头,你看看你都弄出淤青了,真是狠心,我可是你未来的老公啊!”

    “活该,谁让你一天天都没个正形的。”

    “丫头,刚才你吃我妈的醋我可是记住了,哪天我可得和我妈好好说说,让你们婆媳深刻地交流一下。”

    “你敢?”林月儿瞪着眼睛,又把手伸到了李少辉腰间,而李少辉心中一凉,连呼倒霉:“这丫头这一招还用上瘾了,以后自己还会有好日子吗?”

    林月儿看着李少辉不说话,忽然又叹了口气,说道:“李少辉,但愿你能记住现在的话,一辈子对我好,我本来还想再好好享受一下我们恋爱的时光呢,这下怕是要被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给剥夺了。”

    “傻丫头,你就放心吧,我这人胸无大志,耳根子又软,以后陪着你听你话的日子还多着呢,以后只要有我在,你永远都是恋爱中的小女孩,永远都是我心中的女王。”

    “贫嘴,一天就会说这些不着调的话。”林月儿虽在噘嘴嗔怒,但眉眼弯弯,那甜蜜的笑意是挡也挡不住。

    “嘿嘿,这个你喜欢就好,对了,丫头,我记得你刚才有说木已成舟什么的吧?”

    林月儿睁大了眼睛,装傻道:“有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无所谓,我记着就好,丫头,你看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们要不就趁热打铁,把那个什么木材变成舟算了。”

    “什么木材啊?舟啊?你说什么呢?”林月儿本来迷惑不解,可看着李少辉**的表情,瞬间就明白了,弄了一个大红脸,忍不住拿起一个枕头丢了过去,娇羞道:“你想的美,你说过的,要尊重我的意见,要等到我们结婚那天才--才--那什么…”

    “我是答应过你,可你也知道我对小孩子是那么的喜欢,我也想早一点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啊。”

    “想要孩子啊,那也得等你把烟戒了,等你对孩子没影响才可以要啊!”林月儿说着就躺了下来,钻进了被窝。

    “那的等多长时间?”

    “少则半年多则一年。”

    “不会吧,这么长时间?与其那样,我还不如等洞房花烛夜呢?”李少辉说着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一旁的林月儿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着这些污话,脸色酡红着,又用手很戒备地紧了紧被子,笑骂道:“色狼,流氓,一天天就会想那点脏事。”

    “那肯定的,我不对自己的老婆色,难道还要对别的女人图谋不轨吗?”李少辉大义凛然地说着,而林月儿早已紧着被子转过了身子不再理睬他。

    李少辉也收拾了一下,关了灯准备睡觉,不知为什么和林月儿在一起后,那方面的需求也变少变弱了,虽然有时看着她也会有些不轨的心思,可是只要她对自己一微笑一撒娇,那些**就烟消云散了,而自己心中也像灌了蜜一样甜,只想静静地看着她,宠着她,难道这就是帕拉图式的精神爱恋,呸,呸,自己这么一个烂人,也能有那种觉悟?

    李少辉把自己暗骂了一通后,不禁又想到了许诺,那个时候自己也是很爱很爱她的,为什么见了她之后,就会有无穷无尽的**,只想把她扑倒在床上。那个时候自己对爱情的理解就是爱情=爱惜+**,这个解释似乎也是对的啊,不是有好多情感专家都是这么认为的吗?

    那现在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这就是白月光和心头痣的区别吗?

    那一晚之后,李少辉在林月儿大棒加糖果的恩威并施之下,不情不愿地屈服了,所以自那以后,林月儿每天都能开开心心地上班了,而李少辉找了几次工作之后,结果都不尽人意,索性就放弃了,打算还是按照最初的想法,找点别的项目做做。

    因为今天天气也不错,李少辉吃完饭后,想起林月儿公司附近有一个将要盘出去的网吧,打算过去考察一番,看看租下来做点什么生意比较合适。

    到了网吧附近以后,有一个超市在搞促销活动,超市门口早早簇拥了一群人,围着一大堆商品大声地喧哗着。李少辉看了几眼,信步进了超市。

    超市人山人海,似乎比里面琳琅满目的商品还要多,这些商品都是打着超低价亏本买卖的广告大卖特卖,难道商家真的会赔本赚吆喝吗?好像初中就有商家每逢活动先提高几倍价格再打折的数学题吧!

    李少辉看着周围有脸上露出笑容等着排队结账的人,也有还在争分夺秒挑选商品生怕购买不上的人,这些人又以女人居多。她们到底是感性动物,在眼花缭乱的商品前,早就忘却了平日精打细算的智慧。

    李少辉随着人流走走看看,但手中还是空空如也,这在前后左右都是大包小包的人群中非常扎眼,那模样仿佛有一点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味道。

    李少辉转了一圈,一无所获,便折身又下了楼,门口中有几个顽童在散装粮食的摊位前玩起了沙木游戏,任旁边的售货员小姐姐如何温柔劝说也不肯罢手。

    忽然一个美女在李少辉面前,匆匆擦身而过,带起了一阵香风,李少辉转头看去,原来是这个美女牵着的小泰迪非要淘气地在自己脚下穿过,拉着美女不得不和自己有霎那相触的缘分。美女穿了件白t恤和格子长裙,干净,甜美,最引人瞩目的是她那细细的a4腰,如弱柳扶风般,婀娜多姿,让许多人不住回头,流连忘返。

    李少辉自认是一个俗人,见了美女就迈不动步子了,良久,他才收回目光,拿了一瓶一元的矿泉水结账而去。

    到了网吧后,李少辉和那个已经见过数面的网吧老板打了声招呼,就随便聊了起来,聊着聊着,身旁那个一身笔挺西装,梳着七分头的型男网管,抽着烟哈哈大笑着吐槽了他朋友看电影的一件事。

    他说他的这个朋友在网上订了电影票后,发个朋友圈;去电影院途中,发个朋友圈;取了票再发,看电影时还发,看完后也不忘记又发,似乎看电影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发朋友圈。

    生活是真的很无聊吗?李少辉无聊地想着,那些空虚的人们似乎只有去做一些这样毫无意义的举动,才能打发这悠悠的漫长时光,才能让这种死水沉沉的生活再起涟漪冒个泡。

    否则就要在生活中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要多行多动,才能寻到美,可这种文艺的举动又有几人能做到呢?

    李少辉懒懒地斜躺在沙发上,看着网吧那些沉迷在游戏里的青少年,感受着午后懒洋洋的时光,忍不住有些懒散地想着,青春有大把美好的时光,可以去挥霍,去浪费,何必要在意呢?古人不是说了嘛,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它日事与非?

    李少辉任思维天马行空地穿梭着,没过多久,他也有些犯困,忍不住闭眼睡了过去,只是迷迷糊糊的他压根就没想到,在回到小城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他自己竟然也在无声无息中懒散了许多。

第十二章: 最后的甜蜜

    时光匆匆如流水,弹指刹那间,李少辉和林月儿已经回到家乡近一年有余。

    这一年的时光中,李少辉在林月儿的帮助下,已经成功接手了那个网吧,并成立了一家文化公司,专门针对古风爱好者为他们提供中国古典乐器和舞蹈培训、成人礼和古典婚礼等项目的服务与咨询。

    因为对于这些知识李少辉基本上是一片空白,所以他在林月儿的督促指导下,一方面在努力学习,一方面也在熟悉开一个公司所需要具备的知识。

    开业剪彩的那天,李少辉看着巧笑倩兮的林月儿恍如隔世,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能找到这么一位才貌俱全,钟灵毓秀的姑娘呢?

    林月儿看着李少辉一直在盯着自己,就满面娇羞地嗔道:“傻瓜,人家让你上台发表演讲呢,你老盯着我干什么?”

    李少辉尴尬一笑,忙上台讲话,演讲结束后,李少辉由衷的感到幸福。这家公司能顺利的成立,林月儿可是居功至伟,从办理营业执照等相关证件到装修,再到公司的日常管理和营销策略,无一不是她替自己忙前忙后,层层把关,就连最大的资金问题还是她慷慨以助。所以这一刻,李少辉才明白贤内助的重要性,明白“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总会有一个默默支持他的女人”这句话是多么的正确。

    走下演讲台之后,李少辉又一次窜到林月儿身边,说道:“丫头,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你是要当我们公司说一不二的老板娘呢?还是要回到你那个小破地方继续战战兢兢地当一名小秘书呢?”

    李少辉本以为林月儿会毫不犹豫地与自己并肩战斗,没想到林月儿却连连摇头,拒绝他了的好意,所以李少辉在嘲讽林月儿没有志向的同时又很不甘心的说道:“丫头,你可想好了,人家夫妻都是要共患难的,你这样做可不是一个好妻子该有的行为。”

    林月儿很干脆地反驳道:“人家还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我在你大喜的时候选择功成名退,可比他们那些落井下石的人强多了。”

    听林月儿一席话,李少辉刚才的幸福感顿时荡然无存,有一个比自己聪明百倍的老婆,可真是一件心累的事,真累。这一年多来,自己与她的辩论都交锋了上百次了,可每次都是屡战屡败。为此,自己的自信心已经受到严重打击了,可这狠心的丫头虽然看在眼里,却也不成全自己,哪怕一次。

    林月儿看着李少辉一脸的苦相,就笑道:“今天是你公司开业的日子,你可不许不高兴。你要知道,我这也是为咱们考虑,都说越是亲密的人,越要保持距离,距离才能产生的美。如果我们天天腻在一起,总有一天你会厌倦的,所以我们也要保持距离,给对方空间,这样才能长长久久。”

    李少辉不满地看了一眼林月儿,抱怨道:“我们这也算亲密?我们不仅连民政局那个免费的红本本都没有,就说我们每晚都睡在同一张床上,也从来没有‘为爱鼓掌’过,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亲密?”

    “什么为爱鼓掌?”林月儿疑惑着,又看到了李少辉那种坏笑加**的表情,倏然明白,不仅晕红了脸,怒嗔道:“李少辉,你怎么一天天就想着那点事,你说说这一年来我都被你逼成什么样子了?”

    这一年中,李少辉为了能让林月儿和他尽快完婚,是无所不用其极地逼着林月儿把婚期的时间,一改再改。

    最初林月儿是打算来年国庆举办二人大婚之礼的,可是李少辉不满意,他威逼利诱之后,林月儿只得改为来年中秋节。可是李少辉对此还是不满足,一段时间后他再次恩威并施着,逼迫林月儿把日期变更为来年劳动节。就是这样,李少辉还要得寸进尺,软磨硬泡之后,婚期改成今年春节之日。

    但李少辉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今日又提起了此事,想要来个双星临门。这次林月儿却坚决不给他机会,她心中也很是烦闷,跟李少辉相处了又一年以后,自己都快变成了一个没有原则的人了,从来没有哪次可以真正地说话算数过一次,每次都要被他从中捣乱作梗。

    李少辉看着林月儿气鼓鼓的表情,心中开怀不已,她的生气就是自己最大的快乐。当然,他也认同林月儿对爱情的看法,无论两人多么相爱,也经不起天长日久的鸡零狗碎,唯有保持一定的距离,给对方独立的空间,才能让爱情之花永葆鲜艳。而恋人最好的关系就是对等,你崇拜我英俊潇洒,年轻有为,我羡慕你貌美如花,秀外慧中,这样大家通进共退,永远在一个频道上,谁也不会落后。

    至于李少辉想和林月儿尽快完婚的原因,李少辉的生理需求自然也是有的,自己好歹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儿,每天守着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可是偏偏又不能碰,能不着急上火吗?

    可偏偏这丫头像是修炼了《****》一样,无欲无情不说,还不体谅自己这个朝气蓬勃的大好青年为了她而守身如玉付出的辛苦。自己也曾以孩子的名义央求她尽一尽女朋友的义务,可这丫头又说什么为了孩子的身体考虑,自己先必须戒烟一年。

    生理的**虽然还在蠢蠢欲动,但自己倒还能克制,可是来自母亲大人的压力,确实吃不消。那一遍又一遍的唠叨声,就像上海的梅雨一样,连绵不断,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又是什么孩子是爱情的结晶、婚姻的保障,奉子成婚已经成了一种趋势等等诸如此类话语,都快让母亲变成一位爱情导师了。

    李少辉母亲见自己这样抱怨的效果并不明显,就又把李少辉妹妹的小男孩接了过来带着,故意做给李少辉和林月儿看。李少辉和林月儿面面相觑,尴尬不已,不过好在那些天他两都在外面忙公司的事情,待在家里的时间也不多,还可以勉强装作看不见。

    这一天,李少辉回到家后,看到母亲在自己的卧室好像在搜寻什么,就问道:“妈,你找什么呢?”

    李少辉母亲狠狠地瞪了一眼李少辉,纳闷道:“也没看见你们做什么防范措施啊,怎么月儿的肚子还是那么平平的,一点怀孕的迹象都没有啊?”

    李少辉饶是一个大男人,对母亲这种举动也是感到尴尬万分,就无语道:“妈,你这是做什么呢?”

    “你说干什么?你要是能让妈省一点心,妈至于偷偷摸摸翻看你们的东西吗?”李少辉母亲一点都不感到为难,相反她还很生气。

    李少辉苦笑不已,偏偏自己和林月儿清清白白的关系不能告诉母亲,所以他只得打哈哈道:“我和月儿心里有数,每次都会--都会--哎呀,我怎么能和你说这种事呢,妈,我不和你说了,这种事你也不要管了,等我们真结了婚,孩子自然就会有了。”

    “我能不管吗?你都三十出头的人了,月儿也不小了,大龄剩女一个,还以为你们小呢?还想着瞎玩?真是不让人省心。”李少辉母亲抱怨着,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拉着李少辉狐疑地问道:“辉儿,你和妈说实话,你们两人是不是谁有病?有那种不孕不育的病?”

    李少辉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妈,你说什么呢?你放心,我和月儿健康的很,一点问题都没有。”

    李少辉母亲显然不相信李少辉,道:“辉儿,妈和你说,有这种病不丢人,你不看现在看男科妇科的病人多了去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你如果实在感到难为情,你告诉妈,妈先帮你去打听打听。”

    李少辉越发无奈,“哎呀,我的妈呀,您老真是有操不完的心,您要和我说几遍,您才会相信我和月儿没病呢?”

    “既然没问题,那你们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连个动静都没有?就是铁公鸡也该下蛋了啊?”

    “哎呀,我的天!”李少辉挠了挠头,深感无力,说道:“妈,你赶紧去做饭吧,我快都饿死了。”

    李少辉把喋喋不休的母亲推出了卧室,他以为这样的折磨可以暂告一段落,可是当他第二天和林月儿一起回到卧室时,就看到书桌上,放了厚厚一沓关于医院的资料,里面妇科男科应有尽有,而且李少辉母亲为了表示她对子女的关爱,还在资料上面写了一段话,大意是现在的男科妇科病很正常,和感冒没什么两样,而那里的医院和医生都会为患者保密,绝不会让患者感到一丁点尴尬。

    林月儿看后,狐疑地盯着李少辉,弱弱地问道:“少辉,你既然有这个病,就赶紧治疗啊,这可不能拖着。”

    林月儿的误解让李少辉哭笑不得,他没好气道:“我患的是没有人给我生孩子的病,你要不要帮我治一治?”

    “你想的美,你们李家没有孩子管我什么事?”林月儿洋洋得意地瞟了一眼李少辉,又进了厨房一口一个阿姨地叫着,帮李少辉母亲摘菜去了。

    李少辉母亲也是温柔地看着这个未来儿媳妇,细心地和她说一些体己话,但对李少辉可是横眉冷对,认为他没有尽了传宗接代的义务。李少辉委屈不已,频频使眼色给林月儿,意在告诉母亲,罪魁祸首就在旁边,你怎么老是抓着一个小跟班不放呢?

    为了逼迫林月儿就范,李少辉还使了一招卑鄙的办法,那段时间正在热播《香蜜》,李少辉只要有时间就拉着林月儿一起看,因为里面那个傻白甜的女主角一直念念不忘着要和男主角灵修,这正好可以刺激林月儿,但直到最后人家男女主角都上演了那么浪漫的双修画面,也没激起林月儿半点**,反倒是后面虐心的情节,让她泪流不已,常常要让李少辉陪着她观看。

    李少辉闷闷不乐,灵修都没了,我还看个锤子!

第十三章:晴天霹雳

    就在李少辉踏踏实实经营着自己的小日子,一切也都朝着幸福的方向发展时,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打破了他舒适的生活,也打破了他安宁的心境。

    这天,李少辉正在新公司办公室查看资料时,余强寨却给他通了一个电话,告诉了一件令他怒不可遏的事情。

    余强寨告诉李少辉星芒在成都大力拓展旅游项目时,竟然遇到了夏雪,许诺和唐凤玲三人合伙经营的“雪辉”客栈的阻挡。

    因为星芒此次旅游项目中选择的地点正好是夏雪三女客栈所在之地,又因为余强寨是项目负责人,所以他给了夏雪三女丰厚的回报,希望她们可以配合自己的工作,不过夏雪三女都是脾气倔强之人,自然不肯拱手相让辛苦成立起来的“雪辉”客栈。

    余强寨几番沟通之后,夏雪三女仍是不肯合作,所以余强寨一怒之下,就开始暗箱操作,致使夏雪三女不仅丢了店面,还没有拿到该有的补偿,损失惨重。

    “余强寨,你tm什么意思?”李少辉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怒吼道。夏雪,许诺,唐凤玲这三个女人,自己虽然给不了她们想要的,可也决不允许有人欺负她们任何一人,何况是一同欺负她们三人呢?

    “我已经尽力了,是她们不识时务,非要和我对着干,我也没办法。”余强寨的话音很淡漠,似乎没有一点愧疚之意,这让李少辉更是怒火中烧,他直接破口大骂道:“余强寨,我日你大爷,你tm真是一个烂人,老子什么时候得罪你了?你要用她们三人来报复老子?”

    “我没有报复你,在商言商,我只是按照商业的规矩办事,而且我把你当兄弟,才肯告诉你这件事情。”余强寨的冷血让李少辉再一次见识到人性的恶毒之处,他将手里的一支笔扔在地上,一脚跺个稀烂,咬牙切齿地冷笑道:“所以,老子是不是还得感谢你?”

    “那倒不用,我只是不忍看着你的女人被我欺负,而你却毫不知情。”余强寨的话音一如既往地冷漠。

    “呵呵,好好,余强寨,你真够可以的,你tm给老子等着,你敢伤害她们,老子决不让你好过。”怒极欲狂的李少辉惨笑一声,捂着心口咆哮道。

    逢此噩耗,李少辉痛不欲生,他腿部虚弱无力,一下子跌坐在了椅子上,口中喃喃着“雪辉”二字,又想到了与三女分别的场景,那晚,许诺伤心欲绝,却也只能远走天涯,那晚夏雪也曾鼓起勇气和自己表达了一同浪迹天涯的期盼,那天刚刚伤口愈合的唐凤玲,为爱成全,留下了一封情意绵绵的分别信。

    这一刻,李少辉也豁然明白为什么三女会在成都相遇,因为自己一直以来负责的都是川陕业务,经常要在成都逗留,并因此而迷恋上了那里安逸洒脱的生活。所以在和她们相处时,自己也曾流露过希望在成都挥霍日子的想法,没想到她们几人竟然留了心,在被自己伤的血痕累累时,却满怀希望地去了成都,带上自己的意愿,静看花开花落。

    又是感动又是愧疚的李少辉想起了许诺俏脸如霜的姿态,也想起了夏雪似笑非笑的神情,还想起了唐凤玲的含羞带怯的面容。这三个女人,没有一个不是自己的心头痣,没有一个不是被自己放在心尖上的,没有一个不是被自己伤的体无完肤…而现在,本想安度岁月的她们竟然又被自己视之如兄的余强寨狠狠地欺负着…

    李少辉越想越气,他将桌上的水杯猛地砸在了地上,随之而来的就是炸裂的声音和漫天飞舞的水滴,声音清脆直接,水滴晶莹剔透,分明是夏雪三女丢了店面时心碎的声音和脸上流淌的泪水。

    李少辉双手掩面,痛彻心扉,脑中全是许诺,夏雪,唐凤玲,余强寨这几个人的身影,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余强寨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是因为商业需要吗?莫非是为了报复自己?

    细细想来,余强寨能走到今天这步田地,自己也难辞其咎,如果不是自己求他帮忙,他不会和杨若男再次相见,以至于后面两人的事情更是无从谈起。

    而且即使在余强寨和杨若男二人狼狈为奸的时候,自己也没有深刻反省自己所犯下的错误,自己面对余强寨的堕落,不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强烈指责他,就是悲观的以交情相威胁,从来没有真正地去了解他,帮助他。

    如今箭在弦上,为了璐瑶,为了余强寨,为了许诺夏雪唐凤玲三人的“雪辉”客栈,自己岂能袖手旁观?岂能像上次悄无声息的离开上海一样,继续当一个逃兵?

    可如果回去了,那丫头又该怎么办?她可是抛弃了一切,跟随自己回到了老家,从零开始,只为了自己那一句“世外桃源”的承诺,现在难道又要违背诺言?

    李少辉心烦意乱,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从抽屉拿出放了许久的香烟,点燃了一支。

    “你怎么又抽烟了?不想要孩子了?”不知何时,林月儿已经站在了李少辉的背后,笑着威胁。

    李少辉叹了口气,掐灭了烟头,他看着林月儿,忽地问道:“丫头,你说我是不是也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自私自利的人?”

    林月儿不知李少辉为何突然有此疑问,便凝神看向他的的眼睛,发现那里充满了迷惘痛苦,就柔声劝道:“你不是喜欢看武侠小说吗?你应该知道的,商场如江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情实在不能苛责完美。”言罢,她觉得这样的解释还不够通透,就摸着李少辉下巴的胡子碴,感受着那种痒痒的奇特之感,又道:“一个人在商场待久了,多多少少会受到一些不良的影响,为了自保也会做一些不是那么高尚的事情,但只要我们保持内心善良,明辨是非之道,不犯下大错,对的起自己就好了。”

    李少辉苦笑道:“那你说我带着你悄悄离开上海,置老余和瑶瑶姐于不顾,是不是做的很不地道?”

    林月儿道:“有些事我们注定无能为力,你的朋友余强寨是一个意志坚定之人,他认定了的事情,很难会因外部条件改变,所以不管我们在不在,都无济于事,结果都是一样的。”

    李少辉闻言,沉默片刻,点头道:“丫头,谢谢你,总能在我迷惑时为我解开心事。”言罢,李少辉就将林月儿揽在了怀中,紧紧抱着,他沉吟了很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出了刚才的消息。

    “你是怎么想的?”林月儿说话的时候,脸色突然苍白了几分。

    李少辉垂下了头,痛苦道:“丫头,说实在的我也很纠结,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你知道的,在你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你就有了决定,对吧?”林月儿苦笑着,那明亮的眸子也因为悲伤黯淡了下去。

    “丫头,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不去赶这趟浑水的。”李少辉长叹一声,凝视着林月儿说道。

    “如果是这样,你不会遗憾吗?你为什么要让我去当那个恶人呢?”林月儿幽幽叹了一声,神情无比落寞,默默走了出去。

    “丫头,我…”李少辉轻轻叫了一声,但林月儿早已出了房间,李少辉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又都堵在心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林月儿说的没错,在听到夏雪几人消息时,李少辉心里就有了决定,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次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袖手旁观,可如此一来,林月儿该怎么办呢?许诺,夏雪,唐凤玲每一个女人,都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又该如何去理清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呢?

    接下来的日子中,李、林二人都知道这种安宁的日子不多了,两人相处的时间有意无意地多了起来。

    林月儿也辞去了她小秘书的工作,不愿再浪费这甜蜜的时光,李少辉也在公司逐步走上正轨之后,退居了幕后,长伴林月儿左右。恰逢那段时间李少辉父母要去国外旅游,所以家中只剩李少辉和林月儿,两人也是极尽花前月下的浪漫。

    林月儿常常在早晨醒来时就盯着李少辉呆看,一看就是好长时间,似乎永远都看不够。她等李少辉醒来后,就会拉着李少辉的手一起做饭聊天,做一些平淡无聊的小事,在这悠闲的心境中结束漫长的一天。

    有时两人也会依偎在一起看着傻傻的电视剧,傻傻地笑着,傻傻地哭着。

    有时他们也会漫步在林间小道上,手牵着手,优哉游哉地荡着,李少辉会讲一些当地的素闻趣事,逗得林月儿巧笑盈盈。如果两人走累了,林月儿就会从她的小包包中拿出一本书,在台阶坐下,偎在李少辉怀里静静读着。

    有时两人还会看着蔚蓝的天空默然发呆,不言一语,看的久了,也就困了,那时林月儿也会不拘小节地平躺在绿茵茵的草地上,枕着李少辉腿部闭目养神。

    李少辉更是异常珍惜这难得时光,他看着怀中的可人,柔情四起,那细软的长发,白皙的脸庞…没有一件不是上天完美无瑕的杰作,他看着那娇艳欲滴的红唇时,一时情动,忍不住低头吻了下去。

    就在李少辉即将得逞的时候,林月儿却突然睁开了眼,温柔笑道:“傻瓜,我们抽个时间回一趟你的老家吧,你不是一直很怀念那里吗?我想看看一下你儿时的生活。”

    “啊?嗯…好…”李少辉的看着巧笑嫣然的林月儿故意使坏,一脸无奈。

第十四章: 同游故乡1

    三日之后,李、林二人便驰车向李少辉老家驶去。老家距市里的车程约为三个小时。此刻正是初秋八月,田野一片生机,不宽不窄的乡间小道迤逦前延,不见尽头,道路两旁是一望无际的绿色庄稼,有绿油油的玉米,有黄灿灿的向日葵…都带着沉甸甸的果实坚挺不拔的屹立着。田间的青蛙也在一蹦一跳地捕着食,偶尔还会心满意足地发出咕咕声,与树上的蝉鸣鸟啼声和秋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组成了这塞外高原秋日最动听的乐章。

    置身于这天高气爽的秋日中,李、林二人心中也荡漾着一股难言的秋意,那是一种风景宜人的兴奋,是一种收获季节的喜悦,也是一种山水田园的悠然。

    二人一路行来,边走边玩,足足花了两倍的时间才回到了老家。

    自李少辉姥姥去世之后,李少辉约有两年时间再没有回来过,一来是工作繁忙,已经无暇回来蹉跎时光,二来亲戚之中,已经大不如往日亲密,除了生疏的客套着,谈一些金钱权势的的话题,再无其他,再者最近几年这里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大部分年轻人早已不甘心屈居于此,外出打工,只剩老人儿童守在这里,毫无热闹可言。

    李少辉拿出了大门的钥匙,在那把锈迹斑斑的锁子上干巴巴的转了几圈,方才打开。

    伴随着“吱呀”的开门声,院中的景象映入眼帘,而童年的回忆也被一一唤醒,其中最难忘的就是姥姥慈祥的笑容。

    姥姥是一个特别爱干净的人,不仅房间里一尘不染,就连偌大的院落也清清爽爽。因姥姥年龄大了,行动不是很方便,所以家中除了一狗一猫,再没有其他家禽,虽然这样少了乡下人家的几分热闹,但同时也少了许多脏乱。

    李少辉还记得幼时常被姥姥逼着打扫院子,因为这边地处塞北,总会在春秋来临之际迎来漫天飞舞的沙尘暴。

    沙尘暴来时气势汹汹、遮天蔽日,且持续时间又长,常常是清晨来临,直到傍晚才肯罢手。

    所以一等到风停了,姥姥就会唠叨着让李少辉拿上那把比他大一倍有余的扫帚清理院落。

    “明天,大风还会刮来的,扫了也是白扫。”那时的李少辉为了偷懒,狡猾的辩解着。

    “那你明天也要吃饭,今天吃了是不是也是白吃?”姥姥针锋相对地批评道。

    这对年龄相差悬殊的祖孙二人一边干着活,一边斗着嘴,成了李少辉儿时最温馨的一幕。

    李少辉的姥姥也是一个很有情致的人,每逢播种季节到来,她就会将偌大的院子分成几个区域,翻新耕种。

    靠南的墙上有一颗枝繁叶茂的杏树,在它的下面可以载上几株喜阴的花草;院子东面风向较好,可以种上玉米向日葵,院子正中间是雨水积聚之处,可以插上几苗番茄…

    这些花草蔬菜在姥姥的精心呵护之下,往往不久之后,就会破土而出,长出嫩芽,带着点点新绿,俏丽活泼,为这黄土院落带来几丝春意。

    到了开花的时候,这些植物便又要迫不及待地迎春怒放,常常一晚之后,当李少辉在明媚的清晨中,在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中醒来时,便发现这些昨日还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已在一夜之间都悄然绽放了。黄色的,白色的,红色的…姹紫嫣红一片,那时的李少辉常常顾不得穿衣穿鞋,只着短裤,就光着脚在姥姥亲切的责骂中跑了出去。

    清晨时分,凉风习习,十分惬意,蜜蜂采蜜,蝴蝶翩翩,而李少辉也在万花丛中帮着掐枝授粉。

    “今年的尖椒比去年的长势要好上许多,到时候结的果实一定又又辣,就是番茄开花有点慢了…”李少辉在早饭时也会听到姥姥像是自言自语的喃喃声,又像是在和自己不经意的闲谈,而她脸上也满是柔和的表情。

    等到初秋来临时,姥姥的辛勤付出也有了回报,院里的花草蔬菜纷纷感恩地结出果实,有像脸盆一样大的向日葵,有红彤彤的番茄,有碧油油的尖椒…

    这时,在这个本是一无所有的院子中,一个栩栩如生的植物乐园也就悄然形成了。

    李少辉常在无聊时刻,躲在期间自娱自乐,静听花开叶落,默看叶绿叶黄,抑或者干脆摘下一个番茄津津有味地品尝着。

    那时热情的邻居都很喜欢相互串门,当他们看到这繁茂的盛景时,不免啧啧称奇,继而不遗余力的地称赞一番,而笑的合不拢嘴的姥姥也会摘下新鲜的瓜果蔬菜作为回馈。

    只是岁月悠悠,如今的姥姥早已安息在南山脚下,陪着姥爷长埋土下,静静地看着这片生她养她的黄土高原。

    “我们去拜拜姥姥吧!”林月儿挽着李少辉手臂轻声说道。

    “嗯,我也有这个意思,我姥姥姥爷都是很慈祥的人,如果他们见我带了你这样一个漂亮温柔的外甥媳妇一定会很高兴的。”李少辉的话让林月儿很是受用,她笑道:“到时候,我一定会和姥姥告状说你这个人很不老实,就会欺负我,让她托梦警告你。”

    李少辉笑道:“你放心,我姥姥很疼爱我的,她看见有你这么好的一个女孩,一定不会让我放过你,一定会让我纠缠你一辈子的。”

    “那好啊,就怕你坚持不下来,等有一天,我也变老了,变成了那个黄脸婆了,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疼爱我了。”林月儿轻柔的话语,就像一片泛黄的细长柳叶拨弄着平静的水面,触动了李少辉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李少辉声音淡淡却又无比真诚,道:“傻丫头,一直以来,你都嘲笑我很傻很呆,现在我才发现,你才是天底下那个最笨的女人,这么久了,你还不懂我的心意吗?

    和你一起慢慢变老是我此生最大的梦想,我不仅要看着你容颜不再,慢慢变成黄脸婆,我还要看着你头发白了,牙也掉了,背也弯了,变成一个十足的小老太太,却还能对我笑着,向我撒娇,指责我不听你的话,净惹你生气。”

    林月儿羞红了脸,嗔道:“讨厌,你这人怎么老是这么找人恨呢?就想着把人家变成一个丑八怪。”

    “你只有丑了,我才能放的下心啊!”李少辉取笑着,又把拜访姥姥所需要行走的路程详细告诉了林月儿。

    若要看望葬在南山脚下的姥姥,路程颇为曲折,先要经过村中由南至北的主路,路的尽头是层出不穷的沟壑,沟壑渐入渐深,约有几公里长,沟壑的尽头是一座小庙,庙的背面是一条漫长的斜坡,沿斜坡前行一刻钟,便翻出了沟壑,到了山下的小树林,穿过小树林,李少辉姥姥和姥爷的墓地就在那里了。

    李少辉想着若要看望姥姥,路程遥远,颇为老累,以林月儿娇滴滴的身子如何承受的住这翻山越岭之苦,所以才有了刚才那番述说,意在打消她的念头,但他看着林月儿坚毅期盼的眼神,也只能随了她。

    两人行走在村中主路时,人来人往中都是陌生的面孔,即使有几个长辈看着李少辉,是略略惊讶的若有所思着,但最终也不敢确认。他们大都惊讶于林月儿的美丽,以为又是观光游览的异地客人。

    李少辉心中苦笑,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竟然成了故乡人眼中的异地人。

    故乡,已经在自己的思念中,渐行渐远,越来越陌生。抬头望去,爷爷那三口破旧的窑洞早已不在,代之而替的是一个村里的文化广场,广场不算热闹,停了几辆小轿车,正中间围了一群人,估计又在晒着太阳,虚度年华。

    进了沟壑,两侧是高达几十丈的悬崖峭壁,脚下是一条被雨水冲刷出来的石头小道,崎岖不平,弯弯折折的伸向远方。

    “这里好凉爽啊!”林月儿惊叹于眼前的美景。

    “那是,这里在我们小的时候就是避暑胜地。”李少辉笑着答道:“我们这里热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特别是到了晚上,凉风习习的,那才是我们小孩子一天的开始呢!”

    林月儿好奇道:“那你们经常都玩什么呢?”

    “就是那些最普通的娱乐活动了,比如像捉蛐蛐听大戏爬地洞(据说是八路军抗日时所挖的,为了躲避日军的屠杀)什么的,其实也没多少乐趣,现在想想那时还真是幼稚,那时为了和小伙伴玩这些,有时连饭都来不及去吃。”李少辉说着还摇头笑了笑。

    “一个幸福的童年不都是在这些充满童趣的活动中度过吗?不像我---哎…”林月儿叹了口气,脸上很是落寞。

    “你怎么了?”

    “小的时候我丢过一次,所以舅舅舅妈从来不让我晚上出去,我只能在每天的晚饭后,坐在院子里,一个人听蛐蛐鸣叫或者数天上的星星,很无聊寂寞的。不过那时的夜晚好美丽的,那星星亮晶晶的闪着光,就像宝石一样,我时常数着数着就睡着了。”林月儿又是怅惘又是甜蜜的回忆着,李少辉攥着她的手也紧了几分。

    两人走到沟壑尽头,一座小庙就映入眼帘,李少辉介绍道:“你别看这座庙小,听村里老一辈子说庙下的这座山峰就是龙头所在,是一块风水极佳之地,把庙建在这里可保全村风调雨顺,所以每到春耕时分,我们村的人都会来这里焚香祈祷。”

    “既然这么灵,那我们也许个愿吧!”林月儿说着拉李少辉在庙前跪了下来。

    李少辉想想自己也没什么愿望,就草草应付了事,许愿之后,他睁眼看向身旁的林月儿,她正一脸虔诚地念念有词,可声音太小听不清楚,好一会后,林月儿才许完了愿,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你这是许的什么愿啊?要这么长时间?愿望许的多了佛主一不高兴,可就都不灵了。”

    “不告诉你,你许的是什么愿呢?”

    李少辉笑道:“我啊!当然让佛祖保佑我们恩爱一辈子,然后再生一窝的小崽,看着他们慢慢长大,而我们却慢慢变老。”

    “什么一窝?”林月儿不忍李少辉的取笑,站起身来做势欲打,但李少辉早已提前一步,大笑着跑开。

    两人嬉戏一会,李少辉道:“我可告诉你我的愿望了,你的是什么呢?”

    “我的愿望确实有点多,真有可能像你说的那样,多半佛祖是不会答应的。”林月儿的语气一变,忽然有一种淡淡的悲伤。

    “怎么了?什么要求那么难?要不你交给我,我肯定帮你实现。”李少辉不明就里的关心。

    林月儿没有说话,展颜一笑,那如花的笑容里分明是在嘲笑李少辉是一个十足的傻子,李少辉越发糊涂,但林月儿坚持不说,他也无可奈何。

第十五章: 同游故乡2

    翻越了斜坡,路过一个小水池,里面的水清澈见底,冰凉刺骨,据说这是龙王的眼泪,有治疗顽疾的效用。

    但小时候的李少辉可不会管这么多,常和几个小伙伴脱了衣服在里面嬉戏,如果有大人看见了就会呵斥离开,但大人一走,他们依然淘气着。

    如果到了春天,这里也会有蝌蚪,李少辉也会捉几只在家中水缸养着,等它们长出腿了,小孩子那股好奇心劲也就过去了,就把它们放生在河水里任他们自生自灭。

    越过小水池,就到了小树林,这里多是白桦树,笔直高挺,似有坚强不屈之意。因是初秋,树叶已转至嫩黄,在山间小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

    “有喜鹊啊!”林月儿看着林间一直蹦来蹦去的喜鹊在地上觅着食,高兴地叫道。

    “还不止这些,你看树上的那些…”林月儿顺着李少辉的手指看去,那高高的树枝上筑着几窝鸟巢,鸟巢旁边有几只漂亮的喜鹊立在树上,静静地看着远处,偶有风吹来,白桦树微微摇动,使得那几只喜鹊忽上忽下,像荡秋千一样,着实有趣。

    喜鹊因其代表吉祥,所以李少辉村里一直有一个保护它们的优良传统。

    看着喜鹊,李少辉也在蓦然间又想到了一件童年趣事,“丫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嗯。”

    “小的时候,在这片树林发生过一件这样的事情,有一天我和几个小伙伴在这里玩耍,无意中看见有一条青蛇盘绕在一颗高大的桦树上,而这颗树的顶端却有着一个喜鹊窝,不用多想,就知道那条青蛇想干什么,所以我们几人齐心协力将它从树上打了下来,并用石头砸死,然后把它五马分尸,再将它的身体部位朝几个方向扔了出去,你说我们那时是不是就很有善心啊?”

    林月儿却撇嘴不满道:“什么善心?你们真的好残忍啊,为了喜鹊就那样虐待那条青蛇,你们把它打跑了不就好了吗?为什么非要残忍地分尸呢?”

    看着林月儿不满的样子,李少辉只得解释道:“丫头,这你就不懂了,蛇在我们村里可是有说法的,人们都说它是有邪性的恶灵,它生前能记住害死它们的仇人,如果你不把它们的身体部位分开,它们只需被正午的骄阳连晒七日就会原地复活,那时它们就会带着浩浩荡荡的同类钻进仇人家中报仇。”

    林月儿半信半疑,道:“你就瞎说吧,我可不信。好了,我们不说这种残忍的事情了,你讲一讲你干的坏事吧,我可不相信你小时候就会干好事。”

    李少辉抚额想着,道:“坏事嘛,还真的不多,一般就是自制弹弓打麻雀烤着吃,有时我们也会成群结伴的到田间找鸟蛋,如果运气好了,也会碰到刚孵化的小鸟,那时我们就会一人一只带回家中饲养,不过村里的老鼠太多了,往往养了不到几个月就会被它们给吃掉。”

    “啊呀,你们怎么能这样?这也太残忍了吧?”林月儿又一次不满地看着李少辉抱怨道。

    李少辉苦笑道:“傻丫头,那个时候,我们可都是小孩子啊,谁懂得这些,到后来大家都长大了,也就没人愿意再这样做了。”

    二人说笑间,穿过了小树林,终于到达了李少辉姥爷姥姥的墓地。看着墓碑上慈祥的二老,李少辉眼前一红,险些掉下热泪。林月儿感同身受,紧紧地握住了李少辉的手。她拉着李少辉虔诚的跪下,摆上小吃,又烧了些纸钱,想着如水的心事,静默了许久,方才磕过响头缓缓站起。

    半晌,李少辉也从往事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着,“丫头,我是不是有点太那个矫揉造作了…”

    林月儿微笑着摇了摇了头,叹道:“叶落归根,人总是要怀念过往,反身自我,寻找归宿的,只有重情义的人才会这样想,这样做,这也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她正说着却看见李少辉脸上又露出几分得意之色,便住了口,看着他沾沾自喜的样子,抿着嘴笑了。

    之后,李少辉牵着林月儿的手,走到了一颗大柳树下休息。

    “这棵树真奇怪,怎么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树干了?”林月儿惊讶的问道。

    李少辉解释道:“这棵树是有来历的,它本是一座孤坟的迎魂幡,只因那几年雨水充足,竟然生根发芽,活了下来,并逐年茂盛。也许是因为吸收了太多的阴气,这棵树短短几年就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远远看去就像一片柳林,又邪气又阴森。大概是这煞气触犯了老天的雷神之怒,所以在一次电闪雷鸣的大雨中,它被雷电所击,烧起了火海,变成了这个样子。你看,现在还能看见被火烧过的焦黑,它的树干也被烧的空空如也。”

    “可即便这样,它还能坚强的活下来啊?”林月儿看着树上零星的绿叶又是惊奇又是佩服。

    “所以我们一直认为这棵树是有灵性和邪气的,大家也不敢管它,就让它自生自灭。”

    “那我们也走吧!”林月儿拉着李少辉向远处走起,生怕一不小心沾惹上厄运。

    两人在柳树不远处稍事休息了一下,李少辉问道:“丫头,累吗?累的话我们就不爬山了,打道回府。”

    林月儿闻言笑笑,站起来做了一个跳跃的动作,意思自己精力还很充沛。

    李少辉促狭一笑,道:“好,那到时候累了,可不许哭鼻子,也不许缠着我。”

    林月儿没有说话,只是很傲娇的哼了一声,给了李少辉一个大大的不屑眼神。

    李少辉老家的这座小山虽不是很高,但海拔也近两千多米,李少辉也从来没有真正意义地爬到过山顶,主要是因为从家里出发到山脚就需要几个钟头,再爬到山顶并折下来还要花费好些时间,这样一来回到家就晚了,免不了被家人怀疑进而批评。

    李、林二人沿着山中曲曲折折的小道一路蜿蜒前进,行至半山腰时,李少辉已气喘如牛,大汗淋漓,反观林月儿却要好上许多,她额头间虽有细密的汗珠沁出,但脸色正常,健步如飞。

    她轻声嗤笑着李少辉,一脸得意。李少辉骚红了脸,男人的尊严早被他丢到了山旮旯里了,先前还曾夸下海口耻笑林月儿,没想到现世报竟然来的这么快。

    爬山路上,林月儿轻松前进,李少辉跟在后面奋力追赶,大概过了两个小时,两人才到了山顶。

    此时的李少辉早已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他找了一块干净的巨石一屁股坐了下去平躺着。林月儿也轻轻坐在他身边,为他擦拭着脸上的汗珠。

    片刻后,林月儿两手支颐,看着山下的景色由衷地赞道:“少辉,你看那里好漂亮啊,没想到你的家乡竟然是这么美丽的地方。”

    李少辉坐了起来向山下看去,这里是恒山支脉,目前自己所在是山峰南端,向东跨过层峦叠嶂的高峰便是享有五岳之一盛名的恒山风景区,西面则是连绵不绝的山脉,消失在一望无际的田野之中,在北面则多是崇山俊峰,奇峰罗列,傲然挺立着。被东南北山峰环绕的村落大大小小也有十几个,唯独李少辉的家乡地处正中间,像众星拱月一样,这也是邻村常常羡慕的原因,说这是能人辈出的风水之地。

    山下是辽阔的田野,田野层层叠叠,被五颜六色的庄家草木点缀着,有着一种五彩缤纷的层次美。晚风吹来,大片草木庄稼倾倒,露出了成片成片的羊群,在悠然地吃着草,撒着欢,画出了一副风吹草低见牛羊的风景。

    李少辉笑着看向林月儿,道:“丫头,如果我们老了,当一对老牧民,在这里也买上几只牛羊放牧,你说怎么样?”

    许是一天的玩耍让林月儿感到累了,此时的她正双腿屈起,头枕在双臂上休憩。她听着李少辉的话音,并没有回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山间的小风吹起她的秀发,有几丝落在了脸颊上,又是俏皮又是灵动。李少辉心中甜蜜,便悄悄挪了过去,轻轻搂着她,静静端详着,有一种美经久不衰,有一种爱亘古流长。

    李少辉心中莫名的感动,今天的确辛苦她了,陪自己玩了这么久,也不喊累,还又听自己絮絮叨叨地讲了一整天的儿时琐事,也丝毫不觉的厌烦。她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常常能感同身受,陪着自己时而喜悦时而感伤。

    也许,男人一直追求的红颜知己就是这个样子。

    站在高山之巅,身边又有美人相伴,李少辉心中又突然生出“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万丈豪情,此刻他也明白了小说中的高手有事没事都喜欢站在山顶上,思考人生。

    李少辉思绪纷飞着,又想到了最近查探的关于星芒的消息。星芒上海分公司在他回到家乡一年多的时间中,蓬勃发展,不断壮大,已成为星芒总部最为倚重的左膀右臂。

    余强寨也混得风生水起,成了集团的大红人,听说年后他就要加入星芒的核心管理层,其前途一帆风顺,不可谓不光明。

    只是在他功成名就,站在山峰顶端的那一天,他真的会开心吗?那时的他还有着像自己一样重情重义的兄弟吗?还有像璐瑶一样贤惠端庄的妻子吗?

    历史上抛情弃义的,最终杀出一条血路站在权势之巅的帝王将相比比皆是,可他们在风光无限的时候,蓦然回首一望,还不都佝偻着腰,摸着花白的胡须,对着回忆,空叹息?

    李少辉迷茫地叹了口气。此时,落日已红,将天边本是洁白的云彩烧成了五光十色的绚丽晚霞,霞光流转,时而是火红色夹杂着黄金两色,时而是淡蓝色孕育着紫色。云彩形态也是千变万化,捉摸不定。

    李少辉好久都没有看到这么美丽的晚霞了,不由痴了,他想起小时候放牧归来,常常喜欢倒坐驴背,欣赏这华丽的景色。

    如果余生中,林月儿能一直像现在这样陪着自己,默默欣赏这美丽的景色,那该多好呢?李少辉心生向往,不过转念间,他的心情就又沮丧到了极点,这次回到上海,先不说余强寨的事情该如何收尾,就是许诺夏雪唐凤玲这三个与自己藕断丝连的女人,自己又该如何面对?

    不知为何,心神不定的李少辉最近总有一种隐隐不好的错觉,这次回去很有可能就是一场“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悲剧。

    “可是,自己不回去能行吗?”李少辉心中悲痛,又转头看向了林月儿。

    此时,林月儿已经醒了,正对着晚霞痴痴地望着,她白皙的脸上被夕阳渡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光芒,显得又是圣洁又是孤独。她在寺庙中许的是什么愿呢?她是不是也预料到未来多舛的命运呢?

    李少辉怅惘不已,故乡虽在眼前,却已渐行渐远,儿时的点滴温馨也只能在回忆的梦里追寻,而心中那座美好的家园在林月儿的陪伴下才刚刚建成,现在却又要轰然倒塌?

    莫非夕阳西下之时,就是曲终人散之刻,断肠人亦在天涯?

第十六章: 苦劝余强寨1

    李少辉和林月儿在家中又盘桓了两周,将新公司的事情一一打理好,便告别了父母,再一次回到了上海。

    回到上海的第二天,李少辉就约余强寨在陆家嘴林月儿的饭店相聚。

    店内仍是古色古香,一派舒适悠然之意。李少辉环目四顾,发现余强寨已经提前到了,正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安静地看着书。

    余强寨是一个异常勤奋的人,在这一点上,李少辉自叹不如。所以余强寨能取得现在的成就,除了裙带关系,自身的努力也是功不可没。

    “你来了。”余强寨收起手中的书,摘下了金丝眼镜,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来笑道。

    一年多不见,余强寨已经完全变了,以前那份年轻的傲气早已荡然无存,反而多了一份老板该有的谦逊从容,但这让李少辉反而更为厌恶。

    今天的余强寨穿了一身得体的西服,外套已经脱了下来放在了椅子上,上身那件紧身蓝色的格子衬衫能隐约显现出上身健康的肌肉线条轮廓。

    “看来这段日子过得还不错呢!”李少辉心中冷笑一声,想起以前经常熬夜的他从来不戴眼镜,可如今鼻梁上也架了一副精致的眼镜,多了几分精英的气息。而他精美眼镜后的那双眼睛也是深邃如渊,看不到任何的情绪,这种喜怒不动色的人,城府最深,也最难对付,就连他刚才的笑容也是喜悦里带着客套陌生。

    李少辉收回思绪,嘴角一扯,笑道:“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你见我没必要穿着的这么正式。”

    余强寨笑道:“这是对人的一种尊重,再说我刚从客户那边过来,还来不及试换。”

    李少辉一声冷笑:“照你这么说来,你以前穿休闲服就是对我们的不尊重了,现在穿成这样,又做了那么多‘好事’就是对我和瑶瑶姐的尊重了。”

    余强寨盯着李少辉,良久才道:“衣服不过是遮羞的一种东西,关键在心,我的心永远没变,现在穿这样的衣服做这样的事情,也是形势所逼,是杨若男她不喜欢那种闲散的衣服。”

    “虚伪!”李少辉哼了一声,道:“闲散?那倒也是啊,你现在可是春风得意,忙的很呢!”

    余强寨为李少辉倒满了酒,也不计较李少辉的讽刺,说道:“你我兄弟也有好长时间不见了,先痛痛快快地喝三杯,三杯之后,我们再谈那些扫兴之事。”

    两人不再言语,一杯一杯的喝了起来,酒入口中,略显苦涩,正如二人此时的心情。

    三杯之后,李少辉笑道:“余总,如今你一脸春风,又是人家的乘龙快婿,不知日后有何打算?”

    余强寨轻轻一笑,仍不在意李少辉的嘲讽,道:“你和我说过的,男人要三十而立,现在的我自然要以事业为重。”

    “呵呵,那不知余总打算下一步如何大展宏图呢?”

    余强寨放下手中的酒杯,脸色凝重,道:“中国的经济嘛,主要还是看南方了,南方也就是长三角和珠三角了。珠三角是我们总部的根据地,根深蒂固的,自然不能去动那里的蛋糕。但在上海这边,天时地利人和我可是全占尽了,想不发展壮大都是不可能的,何况这边又挨着中北部几个消费大省,我只需稍稍用力就会做出一番业绩,这样一来我就站稳了脚。然后再坚持个几年,我自然会让星芒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余强寨虽只寥寥数语,但条理清晰,囊括了大局,那种谈笑风生的模样,似乎整个星芒在不久以后也会成为他的囊中物。

    李少辉蓦然间又想到了孤苦伶仃的璐瑶,便讥讽道:“那是,你余总现在虽然只是一个分部公司的小老板,但靠着那裙下之臣的福缘自然会一鸣冲天。听说年后,你就要入住星芒总部,进入核心管理层了。那前途可是繁花似锦啊,到时候估计连我们这些老朋友见了,也得喊您一声余董了吧!”

    余强寨看着李少辉一直在挖苦自己,忽地叹口气,认真道:“老李,事已至此,一切都无法挽回,你作为我最好的同学和兄弟,应该不遗余力的鼓励支持我一路前行。”

    “鼓励?支持?”李少辉呵呵一笑,道:“那好,我倒想听听,就算日后有一天你真正接管了星芒,你又想怎么做?又能把星芒发展成什么样?”

    余强寨眼中精光一闪,道:“资本市场玩的就是资本游戏,如果等我日后掌管了星芒,我的下一步发展方向自然是以投资收购为主,并乘机洗牌把权利紧紧握在我自己的手里。”

    李少辉冷笑道:“呵呵,余强寨你说的这些我虽然不太懂,但有一点我很清楚,资本市场和人心都是贪婪的,你久处高位,总有一天会刹不住车,被**之海淹没,犯下滔天大错。

    而且商战如战场一样,勾心斗角自不必说,甚至往往会被人陷害,让你一个不小心你就会败的惨不忍睹,沦落到绝境。”

    余强寨并不在乎李少辉劝告,安然道:“与人斗争有什么好怕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湿了,换一双就好,犯了错也是一样的道理,当你有了通天的权利,即使犯了错误,他们也会认为那是正确的,那就像指鹿为马一样。至于陷害嘛,你要相信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干干净净的,只要你手上有他们的把柄,他们就得对你唯命是从,不敢生二心。所以我绝不会让自己身陷绝境的,这个你大可放心。”

    李少辉冷笑道:“这世上有没有干干净净的人我不知道,但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夜路走多了总会碰鬼的。”

    余强寨不以为意地说道:“如果天意真要我亡,那也没什么办法。

    当我走出这一步时,我就做好了输的一干二净的准备了,所以现在的我无所畏惧。”

    李少辉看着余强寨,心中忽然寒意升起,道:“余强寨你果真变了,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正直善良的余强寨吗?”

    “正直?善良?李少辉,你敢说你就是干干净净的人吗?你敢说你就没做过对不起兄弟朋友的事情吗?”余强寨淡漠地说着,但眼中的怨恨一闪而逝。

    李少辉心中一惊,又想到了那件事。

    这时余强寨又接着说道:“老李,你要知道这世上本就没有对错之分,有的只是成王败寇,只要你赢了,你就是对的,至于你以前做的那些罪恶也可一概抹去,所谓的干净之人不是刚出身**裸的婴儿,就是毫无声息的死人。”

    李少辉被余强寨反驳的哑口无言,到现在他的劝诫还没有开始就已经一败涂地了。他颓败地叹了一口气,道“老余,讲道理我是讲不过你的,那我就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随后,李少辉讲了余强寨在大学努力的情景,讲了余强寨和璐瑶的点滴,想以此唤回余强寨对过往的回忆。末了,李少辉又叹道:“我这个兄弟虽然事业成功,家庭美满,可后来,他在金钱权势中逐渐迷失了自己,任亲朋好友如何规劝也要一条路黑下去,堕落下去,甚至不惜抛妻弃子。”

    余强寨被触动了心事,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转头向窗外看去,窗外江水滔滔,奔流不止。

    李少辉也随着余强寨向外看去,岸边有一对情侣在吵架,那个身材娇小的女生看样子似乎很生气,趴在栏杆上,捂着耳朵,任旁边的男生如何劝慰也都不理。后来那个男生似乎失去了耐心,一把就将那个小女生拦腰抱起,扛在了肩头向外走去。

    李少辉心中莫名有些感动,他转头看向余强寨时,发现余强寨脸上也露出了追忆的神色,似乎想到了以前的事情,于是李少辉又乘机劝道:“老余,你看的书比我多,更应该明白真情难能可贵的道理。你就说古代好多的王侯将相为了有朝一日出人头地,舍弃了朋友,舍弃了家人,可真等到了他们功成名就的那一天,你说孤家寡人的他们真的会快乐吗?那时的他们大概也只剩下后悔了吧?”

    余强寨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方才叹气道:“老李,我也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以前,在一所大学的某一间宿舍里,住着六位来自****的朋友,他们彼此关系特别要好,就像亲兄弟一样。他们的舍长生在敦煌的一个小寨子里,虽家境贫困,但他成绩优秀为人善良。

    他在大四毕业之时,曾邀请舍友前往家乡游玩,因为那里有举世闻名的莫高窟。他为此自豪地介绍道:“莫高窟有洞窟735个,壁画4.5万平方米,泥质彩塑2415尊,是世界现存规模最大内容最丰富的佛教艺术地。”

    众人听了这些介绍后不胜向往,纷纷欣然答应。为此,那位社长提前两周就回家打扫房屋,准备众人的住宿就餐问题,足足忙了五天才收拾好。

    可就在临行的前一天,一位家在深圳父亲是某局局长的的舍友却提议大家去深圳某公园游玩一天。众人商量之后,就婉拒了舍长的邀请,转而去深圳游玩,毕竟那里是改革开放的窗口,盛名很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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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只能无奈叹息一声,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又是一场风花雪月的前程往事,又是一段鲜为人知的过客情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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