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仪式感
夜里，路舟和叶轻尘回到了国宝小区。
王芳开了门。“回来啦。小叶啊，路上累着没有。”
“阿姨好。”
王芳摸了下叶轻尘的小脸蛋，“哎哟，长得真漂亮。你小时候我就跟你妈说长大了一顶一的美人。”
一边她又瞥见了一眼路舟正牵着叶轻尘的手，这让她一阵狐疑，心想刚不是就出去转一圈，怎么就成儿媳妇一样带回家了，她对着路舟说，“你们这是处朋友？”
路舟看着王芳的眼神，打着哈哈，“妈，我俩之前就认识。”
叶轻尘一听了王芳的话，脸蛋通红，也是赶忙抽出了自己的手。
王芳见她那害羞劲，心道是八九不离十了，招呼着她进门，“来来，都进门换鞋，到厅里坐。我去叫他爸。”
随即王芳一溜烟就进了书房，路舟一看好生无奈，老妈那小眼神，那小步伐，八成是先给老爸打报告去了。
“走吧，到客厅先坐一会。”
“嗯。”
不一会，一家人就整整齐齐地坐在客厅里。
眼看不是什么正式的谈话，王芳也是摁开电视机，随便找了个剧由着它放，路勇则是在桌旁抽出了份报纸看了起来。
“你俩吃饭没有，我给你再热点。”
“妈，刚去海边后吃过了的，不给你打了电话。”
王芳嘟囔了句，“问着小叶呢，插什么嘴。吃得饱不饱。”
叶轻尘见了也是微笑着说，“吃过了阿姨，不饿。”
“阿舟，去厨房削点苹果。”路勇也是开了口。
路舟直感在家的地位一落千丈，“......行。”
王芳握着叶轻尘的手，微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边说道，“小叶啊，和阿舟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的事情。”
报纸里的路勇也是假模假式，竖着耳朵听着，叶轻尘说道，“上个月的事情。学......哥哥之前一直住我家楼下。”
“大学城里头啊？你母女两离开滨海就在那住？”
“嗯，外公在那起了个房。那会大学城还没建呢，都是种地的村头。”
“哎哟，这叶萍也该早说，要知道当时阿舟入学我不得去拜访一趟。怎么你妈这次没一块来？也好多年没见咯。”
“她也来......”
这时，路舟端着果盘出来，“妈，悠着点，问东问西的，查户口呢。”
王芳一听，嗔了句，“瞧瞧，还护起来了。你俩是不是在谈对象！”
“......”
“我是不是你妈！”
“......”
“那不就得了，我问我儿媳，没问你话。二十老几的人还害啥臊，还藏着掖着。”
叶轻尘也是呵呵地掩嘴笑了起来，“哥哥之前是谈过的，搬到我家楼下就一块住了。”
王芳惊叹，“吼！我怎么不知道！那不得有一两年了......”
她睁眼瞪着虎目看向路舟，“回头再教训你。”
“不是，我和小叶我俩真不......”
“闭嘴，往你爸那边坐。别在这待着，碍着我俩。那苹果放下，给小叶的，你要吃自个厨房拿碗盛。”
说完，王芳就拉着叶轻尘说起了话。
路舟像蔫了一样坐在了路勇边上，路勇侧头，“咋地，和小叶真谈着呢？”
“额，没有吧。”
“你两有没有想法？”
“......”
路勇摆头回去看报纸，“那不就得了。你妈那是给你救场。”
“嗯？”
“你不和另一个姑娘在小叶楼下待了两年，换你是小叶，真要谈对象你心里膈应不膈应。”
“......”
“没羞没臊。”路勇笑骂了一句。
“行了，她估计是来拜他爸的，心情不说，这老陈说没就没了，我心里都空落落的，你好生相处，别干什么坏事。”
路舟叹了口气，“她妈妈也走了。”
“这，唉，我也不多问了。好好开导吧。”
早前陈和火化和落葬的后事都是由路勇安排的，他也联系过叶萍，但自第一次通话后便再也联系不上。
起初，他只以为是她已经不愿理睬陈和，连死了都要嫌弃，花不得钱，而路勇也就只能给这位老友安排了一切。再到听了路舟的话，他才是明白过来。
“嗯，我知道。爸，陈叔当初接手那烂摊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说不准。”
“他当年确实救下了一些人，像咱家，像工程队里头的。但现在不过是换了批人在承担这些，八亿啊，多少平头百姓的血汗钱。”
“你很难说清你陈叔的对错。人心太复杂了。人也总要一股执念。”
“执念吗？”
“就像老陈。没了这东西，人就活不了了。不然就是天大的债务，也压不死人，吃十几年牢头饭而已。”
“那你呢？”
“也许是你母子俩吧。说不准。”
入夜，王芳和叶轻尘将两个房间的床单都简单地换了，两女人睡在主人房，两爷们则睡在路舟的次卧。
清明一早，因为此行还要下葬叶萍，一行人气氛有些沉重。
墓园中，有不少祭拜者前来扫墓，或悲伤，或平静，总归在这种时候，谈不上能有什么让人愉悦的地方。
四人清扫了陈和的墓地四周，烧了纸钱，上了香，这祭拜也就算是过了。
眼下扫了陈和的墓，自己老家里也还是有要回去祭拜的事宜，虽然说现在社会讲究从简，不讲究时间，不讲究人齐，但路勇和王芳还是赶了时间回去操持。
这像是为了仪式感一般，但终归人若死了还无人牵绊，那未免悲哀了些。
所以，叶萍的后事也就交给了两个后生去办。
路舟陪着叶轻尘来了墓园的办公区域，按照叶萍的遗愿，选择了陈和附近的一片墓地。
定下碑文，交了钱和火化证明，而叶轻尘抱着骨灰盒，脸上挂着的泪滴却已是淌了数遍，绸布已是湿了一片。
路舟牵起她的手，轻轻地握了握，正要说话，而叶轻尘却是摇了摇头。
工作人员开了口说道，“节哀，叶小姐。我们墓园制作物料需要一两周时间。您也可以先将骨灰带回去，等我们的流程走完后，您定下落葬日期再将骨灰带过来。”
片刻，叶轻尘艰难地将骨灰盒递给了墓园的工作人员，“谢谢。”
“但愿都能放下吧。”路舟如是想。
他一边抹了叶轻尘的泪花，一边说道，“走吧，回广南。等墓园通知了，我们再回来一趟。”
而叶轻尘也是点了点头，随同路舟走出了墓园。
31.眼神交流和构想
离开了墓园后，路舟招了出租车，两人先吃了饭后便赶往了汽车客运站。
来到了候车大厅，却是再次巧遇了孙巧琪。
“诶！学长好！啧啧啧，之前还说你俩没关系。”
他看向叶轻尘，“额。这位是你专业的同学孙巧琪，有印象吧。”
“你好。”
路舟接着问了句，“大妈回学校呢，几点的车。”
而孙巧琪也是醒了过来，一边小跑一边说道，“在检票了，回见，拜拜。”
路舟二人看着，也是觉得好笑。
“之前她给我说过，大一和你接触过，有印象吗？”
“嗯。”
“没事了，多接触接触。若实在相处不来，就算了。平常在学校都是一个人吧？”
“好。一般是自己。”
“我最近经常在竹园305。以后饭点去那找我，一块吃饭。”
叶轻尘听了，有些想拒绝，但看着路舟的眼睛，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待到车到了站，二人上了车，路舟却是呼呼地睡了起来，脸还不自觉地往叶轻尘的肩上靠。
眼看口水就要流到衣服上，叶轻尘也没有嫌弃，拿了纸巾给他擦了擦，一边嗔了句，“真傻。”
昨夜，和路勇同床共眠也算是路舟的人生初体验。
而让他始料不及的是父亲那雷动的呼噜声，再加上一早奔波于墓园的路上，路舟的精神头着实不太好。
迷离间，他听了有人唤他，“学长，醒醒，到站了。”
“......”
他尴尬地笑了笑，醒了醒神，“好。”
他拉着叶轻尘，穿行在人群中间，上了广南的地铁。
车上，他偶尔说上几句无聊的闲话，一边低头看着叶轻尘。
等看到她羞赧地避开目光，又再随便张望张望四周。
遇上了人多的站点，路舟则是拉着她往自己这边靠，把她护在怀里。
叶轻尘一如既往的话不多，但此行泛红脸的时间却是多上了不少。
连带着路舟也不时感觉老脸火辣辣般。
车厢里，男孩高大而俊毅，女孩则娇羞而出尘，不时引来他人的目光。
有附近的听得到男孩那些话头的只感话题的无聊。
但两人却是沉浸在彼此那暧昧的氛围中。
路人都只能感叹，“年轻，真好啊。”
末了，经过漫长的地铁波折，二人到了大学城的老楼。
路舟嘿嘿地问道，“家里有吃的吗？还是在外头吃晚饭？”
叶轻尘思索了一番，“有鸡蛋，蛋炒饭可以吗？”
“行！”
再次来到叶轻尘的家里，和上次没什么两样，而画架上的画则明显有了些变化。
他在饭厅坐下，看着厨房里忙碌着的叶轻尘，一边傻呵呵地笑着。
这些天接触下来，路舟也发现她只是有些淡薄而不是完全不在乎身边的事物。
她不多说话也仅仅是不懂表达或者怕说错了。
他慢慢地也摸清了和她相处的方式。
她不说，那便自说自话，说得多了她也能接上那么一两句。
说了互相理解不了的，那便看着眼睛，用眼神交流。
每每路舟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他就会想，“哦，原来是这样”。
他也说不上自己所能意会的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但至少两人的气氛总是好的，那就错不了太多。
厨房里，叶轻尘也是注意到了路舟的眼神，暗笑着想到，“样子真傻。”
“嗯，她这眼神是害羞的意思。”
......
小眼神的交流中，二人吃了那蛋炒饭，路舟完事则是躺到了沙发上，感叹着，“舒服。给我个被子，我在这躺一晚上好了。”
而叶轻尘听了却是大胆地拉起了路舟的手，害路舟还以为她是要做些什么事情。
谁知她拉着路舟却是开门后就将路舟推出了门。
路舟站在门外，一脸懵圈，他敲了敲门，一边喊道，“小叶，我就瞎说的呢。”
屋内的叶轻尘则是背靠在门上，闹着大红脸。
“你别介意就好。我下楼了。你早点休息。”
片刻，叶轻尘开了门，探出来看了一眼，而路舟则已经回了自家楼下的屋子。
......
路舟到了屋里，眼下假期马上结束，他也只好打开电脑对接下来的工作进行安排。
“留给梦谷的时间不多了啊。”
对于路舟而言，现在梦谷拥有梦谷广告和正在开发香蕉市场。
梦谷广告有自我造血能力，而香蕉市场则是能够促进梦谷广告的业务拓展。
但两者都只能是这中间的一个环节，归根结底还是缺少一个真正的生态核心。
“正面刚威信？”他想了想，在内心发问自己。
前世雷布斯在发布大米m1手机前，就曾经在围脖放过狠话：
“【再谈企鹅】企鹅已经成就了一代霸业，马华腾已经成为这个时代的霸主。
但强大如罗马帝国、强大如大秦王朝，都有衰落的一天，这是自然规律。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这就是人类社会进步的动力。
关键点在企鹅会因为什么原因、会在什么时候衰落，这值得我们大家琢磨！
这就是我们创业的机会。”
紧接着几个月后，雷布斯做出大米手机一代钱，他赶在企鹅威信之前发布了类似的应用——米聊。
结果自然是败得体无完肤。
对于企鹅而言，企鹅威信只需要两招便打败了大部分对手。
企鹅号好友一键导入和企鹅离线消息，庞大的用户基数就能压垮大多数竞争对手。
早在刚刚过去的3月里，企鹅的发展史诞生了一个历史性的里程碑——同时在线人数达一亿。
不是总用户数量，而单单是同时在线人数！
可想而知，威信借力企鹅号能够在短时间内获得多大的用户基数。
这是社交基因浓烈的企鹅拥有的天然优势。
即使千度阿里如此巨头，要在现在2010年做出如一般的威信产品，也不可避免的在未来和企鹅战局上先断了一臂。
更遑论眼下还一穷二白的路舟。
选择正面刚企鹅，路舟有重生的优势。
他熟悉整个威信的发展历程、每个产品历程中的小功能迭代以及背后真正的逻辑。
这可以帮助他减少试错时间，直接选择最正确的方式去实现。
但梳理了一遍如果去做一个威信所需要的条件后，他发现自己只剩下劣势。
脸上不由抽了抽，“地狱模式？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32.微讯设想
路舟打开了一个空白文档，思考了片刻后，将标题命名《微讯设想》。
他在脑海中推演着各种发展的可能性，他假设了一个大前提。
那就是在企鹅威信发布前，香蕉市场的渠道能够迅速铺开。
并且，能够获得不低于千万的用户级别并通过香蕉的渠道分发微讯。
最后再加上自己重生的优势，以此来勉强抵消企鹅本身的数亿用户量。
满足了这个大前提，路舟需要在接下来带领团队快速地完成香蕉市场的开发，并迅速推进香蕉市场的装机地推和宣传，尽最大可能在微讯开发完成前完成一轮圈地。
当然，这个大前提的千万用户级别，仅仅是一个假设。
安卓系统虽然已经发布了2.1版本Eclair，但目前仍然没有到最成熟的版本。
而国内的手机厂商也仍然处于开发适应的阶段，还没有正式杀入安卓手机领域。
所以安卓手机的用户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
而即使在香蕉市场满足了这个大前提后，路舟开发微讯仍然需要面临不少的问题。
首先是最直接的成本——服务器资源，企鹅威信在发布后的一年内用户量迅速增长至一亿。
这一年间企鹅电信带宽及服务器托管支出比上年高出了近七亿元。
这其中大部分来源于威信用户数膨胀所带来的服务器资源增加。
眼下路舟连一百万都还得等着围脖卖粉来送钱，七个亿无疑是天文数字。
并且，从上线开始，这个应用仍然要以每年吃掉几个亿乃至十几个亿的金额来扩张市场，少说歹说两三年。
即使引进风投，也需要一个较大的用户规模别人才愿意给你砸钱发展。
也许路舟在前期可以压缩服务器架设规模，但未来迟早会爆炸增长。
与其被动改变，不如提前做好一切准备。
毕竟连路舟也不知道自己这只蝴蝶究竟会产生多大的影响。
路舟想起了企鹅最早发展的痛苦，“算是明白pony当年做企鹅的时候，每次后台响起滴滴就心惊的感觉了。这玩意每天要吃掉多少套房子的钱。”
随后，钱和服务器资源之后的问题——服务器管理的问题。
即使微讯将初期部署量打折再打折，路舟也仍然需要上千台服务器来支撑相应的业务。
这些服务器需要至少部署在华夏几大城市，面临着巨大的运维压力。
社交类应用拥有大量功能模块的微服务，日平均请求和高峰值落差极大，可能达数倍。
不可避免地就必须配备资源调度和过载控制系统，并实现服务的自动化。
简单来说，不可能由人来管理这么多机器，需要由软件系统来自动管理和调度服务器资源。
路舟需要推进在云计算上的技术探索和实践，拉起一个运维团队和云计算开发团队，并快速实现可商用的管理平台。
紧接着，应用的后台程序本身的开发问题。
从消息模型、数据同步协议，再到接入、逻辑和存储三层架构，单单凭借着路舟显然无法让它从无到有。
整个梦谷团队中，或许方强还能跟上路舟的节奏，其他人按照需求按部就班的做梦谷广告和香蕉市场可以，若是做这块那能力上就显得欠缺不少。
路舟需要重新组建一个开发团队来支撑微讯的常规开发。
除了常规开发，有两个方向路舟将之单列出来，一个是支付，一个是前沿研究。
首先是前沿研究的问题，毕竟若是涉及到算法或者从前沿理论到实际的领域，连路舟自己都不敢打包票有能力将之实现。
比如企鹅威信在后来自研的内存云PaxosStore。
其理论基础来自于计算机科学家LeslieLamport在1990年发表的《ThePart-TimeParliament》一文。
这其中从数学证明的推导到实际代码的编写有着巨大的鸿沟。
即使前世的路舟曾研究过企鹅后来开源的类库，也不可能顺利将至彻底实现。
所以，路舟需要再拉起一个有高水平科研能力的研究团队。
既然要刚企鹅，那么就要想好一开始就领先到最后，无法实现，又谈何做到第一，如何支撑一个未来日请求峰值高达万亿的巨无霸应用。
接着是支付手段，围绕着微讯的生态，未来路舟必然需要拥有自家的支付应用。
现在梦谷市场中采用了企业银行转账和阿里支付的支付方式，广告商的金钱交易普遍采用银行对公转账。
而阿里支付则主要方便开发者的收支，短时间内并不存在必须使用自家支付渠道的需求。
但若将微讯的设想提上日程，那么就绕不开必须拥有自己的支付渠道。
未来微讯的发展中存在大量使用场景需要支付行为，将支付渠道交给他人，无异于将脊背交给敌人。
而支付渠道的建立，一个是资质和钱，一个是金融级别系统的开发团队。
“头皮发麻，头皮发麻。也就每年赚个上百亿，有人、有钱、有技术、有用户的企鹅爸爸玩得起。自己是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要技术技术不到家。”
路舟感叹完，最后还是将梳理下来的思路，剔除了一些未来的关节后，写在了文档上。
写了一段后，他有自言自语道，“梦谷广告和香蕉市场的人手是没法动了，现在的任务都勉强。
得找温哥一趟拉一个云计算团队。微讯的常规开发团队切实的可能就只有六月这批毕业生了，看情况估计之后还得调方强进来。
研究团队是个麻烦，我自己的短板太大，得找张院长聊聊了，看能不能推荐些人来。
支付渠道，简直毫无头绪。”
深夜十二点，路舟写完了最后一段。
“呼。也就这样吧，也只能这样了，再写就剩下空谈了。明天还有梦谷广告2.0，香蕉市场后端程序，香蕉服务端，还得去找袁海洲一趟......”
清明假期，有家中的贷款事情，加上陈和一家的诸多旧事，还有和叶轻尘相交往的种种心绪。
路舟最近几天几乎都放空了自己，而一回到工作状态，无数的事情却在不断地冒出泡来。
“睡觉睡觉，狗命要紧。”
33.人员风波
4月6日一早。
路舟一边吃着早餐，一边重新审视着自己昨晚写的文档，他脑海里想到了一个名字——程旭元。
路舟和他是舍友，曾经他们还在逸仙的时候，通过宿舍的网络端口干过一场恶作剧。
计算机领域的研究需要查阅大量的外文文献，这中间的不少网站需要穿越防火墙访问外网。
所以计算机专业的院校，大多在学院内对计算机专业的学生是提供了跨墙服务的，供他们的学术用途。
这些服务一般会局限在学院楼和实验楼内，逸仙也是如此。
当时路舟和程旭元正在共同做着一个研究，需要查阅相关的资料。
两人既想在宿舍干活，又不愿意掏钱买代理。
于是他们做了一件疯狂的事情，通过宿舍端口穿透宿舍楼的网络控制路由。
接着再获得了控制权限后调用学校网络中心的跨墙服务。
而本着好事要大家一起分享，他们给整栋竹园的网络端口都开了代理隧道。
奔走相告之中，竹园的男生自然是一片欢腾。
看电影的看电影，研究的研究。
各种不可名状异国风情的深入调查和探讨一发不可收拾。
结果自然是被学校网络中心检测到了这些不可名状的流量。
学校本着他们两个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采用了教育的手段。
而后来也是给竹园开通了相关学术网站的跨墙。
如果不是程旭元在毕业后就早早远遁京城工作，路舟肯定会在创业之前就提前找到他。
虽然前世不曾与他合作创业，但是在学校期间的经历，他们彼此间是相互欣赏的。
而前世的程旭元在后来头条做短视频初期，更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以一人之力扛下负责整个后台程序的开发任务。
认识他的人对他最大的评价——“张晓龙式的人物”。
“一步步看吧，温哥还没忽悠成，只能越想越多。”
路舟骑着自行车来到了逸仙大学，到了305刚刚好九点出头，而屋里就只有王正业和唐语彤的市场组在。
自前几周梦谷广告从零到内测，再到稳步迭代前，梦谷团队几乎是没日没夜地干活。
而上周开始，路舟放慢整个团队的工作节奏。
现在的305整体就呈现了互联网公司天然的自由氛围出来。
他没有限制上班下班的准确时间，团队成员可以按照自己的时间安排和休息习惯安排工作时间。
而考虑到因为自己如果一直在场，305内部难免会产生“被动加班”。
所以他从上周开始也是每天不超过八点走，免得给其他人带来不必要的压力。
“大家早上好。”
“学长早。”
打了招呼后，路舟走到了王正业旁，“早。其他人还在睡觉吧。”
“路哥早。应该是，应该十点多才来。”
“假期回家没有？”
“没呢，太远了火车得坐半天。前两天都是没事就来305坐会写写东西，强哥和他们仨也是。”
“这么勤快，那倒真要数我最懈怠了。”
“那不是，都是自愿来的，多交流多学点东西。”
“那行，你们自个安排。前段时间工作强度比较大，有没有影响上课。”
“我还好，我、飞文和周文都是大三了，基本没有什么课业，可能俊达还有新来的陈锦和江超影响大一些，他们现在大二下，还有接下来大三上都有些课程。”
“行，先忙。香蕉的事情，文档中还有不少待办任务。”
“好。”
事实上，最早将地点定在逸仙以及人员招收从在校生中选择，好处是不少。
至少这段时间的工作进度来看，这几名团队成员都很好的完成了任务。
但是弊端终归是有的，最主要的就是作为学生而言，仍然有课业需要完成。
较早些时候因为开发进度紧张，他们可能不得不选择请假或者逃课来305工作。
这中间当然需要团队成员自行调整时间，而现在度过了内测期后的梦谷广告，也不需要再赶时间。
成员之间可以通过互相协调时间来兼顾学业。
对于梦谷广告来说这种程度是够用的，毕竟前期要压缩成本。
但是路舟若在接下来要推进微讯的常规开发，那继续采用实习生来组建团队和完成工作那必然会影响到开发进度。
微讯不比梦谷广告，功能逻辑的复杂度和难度是几何增长的。
虽然眼下企鹅正在秘密研发威信的团队并不受重视，最早的版本中团队成员仅十几人，还有近半实习生。
但企鹅威信有张晓龙啊！
有企鹅的整个后端技术人员和研究团队啊！
有十余年积累下来的代码库啊！
路舟可不敢轻敌，大二实习生是没法再招了。
微讯常规功能的开发，路舟在昨天的打算中是招收和方强同届的应届毕业生。
而这么做不得不面临一个困难，学校的秋招春招时间都已经过了。
应届生里好的苗子大多已经被大公司提前一网打尽，而梦谷本身现在的吸引力也很有限。
如果路舟不愿意勉强屈就，那么他可能一个人都捞不到。
九点半，孟晓琴也是来到了305，她找上了路舟。
“学长，团队里人员可能会有些变动。”
“哦？怎么说？”
“是开发组新来的陈锦和江超同学。他们上周的课程缺勤率有点高，所以假期前辅导员就找上了他们问话。他们今天刚刚跟我说了这个事情，表达了想离职的意愿。”
路舟不禁暗道，担心的问题还是出现了，他对孟晓琴说道，“行吧，没什么大不了的，批了，工资照天给他们结了。”
起初，路舟本着能力不以年级界定，而是视乎性格和学习能力是否契合梦谷来选取开发人员。
但现在看来这已经不现实了，像董俊达这种确实是真心迷恋技术的或许还愿意以逃课请假的方式来梦谷。
但接着以这个标准来选取势必会使得梦谷的人员流动性增大。
“黄东呢？”
“学长，东哥大三了，这个假期还有见到他来305，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路舟听了也是笑了笑，“怎么连你假期还过来305，你的工作不像开发，假期没必要过来。”
孟晓琴狡黠一笑，“小彤呗，她说过来看看学长有没有饿着呢。不是学长们哦，不包括方学长。”
“......”
唐语彤发出了尖声，“小琴！”
“额，还有其他问题吗？”
“有的，刚刚你们学院主管创业的袁主任通知说让你去一趟。”
路舟转念一想，八成是袁海洲借着陈锦江超两人的事情要卡脖子了。
“行。”
34.院长的贼船
路舟来到袁海洲的办公室。
“主任好。”
“呵呵，路同学来了。坐。”
袁海洲挥了挥手示意路舟坐下。
“叫你来呢，没别的重要的事情，上周是有个女同学来给我提交场地申请的。你目前在学校的创业场地进行创业，所以我作为主管领导也是要定时了解一下你们的情况。”
“这个没有问题。主任需要了解些什么？”
“我得确认一下梦谷科技的运营状况。你简单汇总汇总。”
路舟看着袁海洲，有点摸不着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还是给他简单汇报了几句，“项目开发良好，正常运营。团队成员十三人，除我之外都是逸仙的实习生。预计五月流水不低于一百万。”
起先，袁海洲听了前两句都是神情自若，而到了那一百万的数字出来，他的眼色多少有了些变化，但并不容易被捕捉到。
“这个流水？”
“属实。内测第一周已经达二十万，正常运营后只高不低。”
“小子不错！好好干！”
“......谢谢主任。”这就真让路舟有些不懂了。
“另外，大二的辅导员给我反应过些情况。你的梦谷科技是有几名大二实习生的，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教学安排。你这边着手安排一下，在不影响公司运营的情况下，妥善安排好。毕竟你这是在学校创业，某些情况下和学校的关系还是紧密的，要多遵循学校的规章制度。”
路舟一看这袁海洲的前后变化，倒是一下明了，这是梦谷有了成绩，对于主管的袁海洲而言同样也是他的工作成绩，路舟心中不自觉地评价了句，“倒是个真小人，知道审时度势。”
“好的。主任。”
袁海洲的神色有些愉悦，他从抽屉里抽出张表来递给路舟，“场地申请你重新填，也给你一并通过了。实验楼杂物室可以吧，有个一百余平米，这已经是学校能提供的最大的场地了。”
路舟这下不禁觉得好笑，虽然这谈不上谄媚，但这捧着的感觉，让他不由觉得袁海洲的脸变得比女人还快。
而毕竟在路舟上学的时候，袁海洲并没有主管相关工作，所以自然不了解中间的关节。
眼下袁海洲既管就业也管创业，但这两者本身是带有一定矛盾性的，所以这也是袁海洲不待见学生创业的缘故，学校确实重视创业扶持，但创业不是人人成功，就业率却是每年都要考察的指标。
他接过表格，简单填写后递给了袁海洲，袁海洲一边签字盖章，一边给路舟说，“拿着表去找院长吧。几个院长都是可以，就是个流程。”
“好，谢谢主任。”
路舟拿了表，就往张文星老院长的办公室走，对他而言，这才是今天的大菜。
进了张文星的办公室，只见他戴着老花眼镜正在查阅资料，他注意到路舟正站在门口，“进来。”
“谢谢院长。”
“小伙子，怎么遇上什么困难？”
“多谢院长关心，需要您批一下这个申请。”
张文星接了表大略看了看，“呵呵，公司运转的不错，一个月场地就不够用了。”
“少不得院长的教导。这次来还有另外的事情需要请教院长。”
张文星听了路舟的话，也是好笑，“我可没教导你，说吧。”
路舟思索了片刻，他说道，“是关于分布式一致性的问题。我接下来想做一个项目，需要解决这个难题。”
张文星笑着道，“哦？大数据处理？现有市面上的技术无法解决？”
路舟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是大数据处理。所以并不能使用阿帕奇的HDFS来解决，需要重头做起。”
“你既然有思路了，那无非就是从几种已有的算法理论中找到合适的进行开发。你来找我的意义也不大。”
路舟则是嘿嘿一笑，“院长，你也知道我也就一本科生，理论水平有限，从实际算法理论落地到应用场景，功夫不到家。”
“想回校读研？嗯......你小子基础是挺扎实，想法也是有的，我是想带带你，但我目前暂时是带不了太多人。你可以先准备今年的考试，我给你引荐些行家。”
“......”路舟一听那更是尴尬，他压根就不是打算回校读研深造理论，眼下真要从自己开始完善，那到年底企鹅上线了，梦谷的黄花菜都不知道要凉几茬了。
但眼下老院长都开了金口要给他引荐导师，他是作何都无法直接拒绝，“多谢院长栽培，小子这就多准备考试的问题。不过我这边的项目，时间和情况比较紧急，所以我是想让院长能不能给我推荐些师哥，我想找人帮忙先解决掉这个问题。”
“......”
老人一听，看着路舟的尴尬状，也是幡然醒悟过来，一阵哈哈大笑，“人我可以给你介绍，至于成不成就看你自己了。我们这些做计算机理论研究的，说实在就是搞科研的科学家，可少不得的就是傲气。你个黄头小儿，自家功夫还不到家，想忽悠师哥上船可不容易。”
“多谢院长！”
“回头我给你打声招呼。要给你介绍什么领域的，算法、图形、人工智能还是系统？”
路舟一听了，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能打包带走吗？
但最后还是切实些说了自己需要的方向，“算法。目前亟待解决的就是这个问题。”
“行。你是做公司的，面向的是普罗大众，我这里也提醒你一句。谈俗的钱的话题，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它就是外物，它有个度，到再多了也就没有用处。科研讲究勇攀高峰，倘若你公司涉及的业务够前沿，你的眼光足够长远，那人才总会来的。多了我也不说什么，你自己把握。”
“好。多谢院长教导，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去吧。”
说罢，路舟就起身要走，刚起了身，张文星又叫住了他，他也只能重新坐下。
“小子。”
“在。”
“回头研究生考试也准备好，别落下。”
“......”
这是上了贼船没地下了，路舟心中悲叹。
35.画个香蕉
路舟从学院回来，再到305时，除了已经离职的陈锦和江超，其他成员尽数开展着工作。
“小琴，过来一下。安排几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孟晓琴停下了手头的工作，一边拿着笔记本，“学长请吩咐。”
“几件事需要你去完成。第一件需要注册三家公司，梦谷广告科技、梦谷云计算和微讯科技。其中梦谷广告科技和梦谷云计算是梦谷科技的子公司，梦谷科技全资控股。微讯科技是个人股东持股，股东的信息我晚点给你。第三个公司中间的花费不用走梦谷的账。”
孟晓琴一边点头，一边记录，“好的学长。这些工商注册我都可以去办，不需要太多花费。”
“等注册完后目前公司内部的人事关系和日常走账到时候再调整，我会给你安排。目前的所有业务会全部归入梦谷广告科技。方强负责的原梦谷广告改为广告部，香蕉市场改为香蕉部，市场改市场部。其他暂时从简。最后一个事情是下周工资结算，做个简表给我。”
“好，我这就去办。”
“等等。新成立子公司这件事情，给辉腾说明一下，联系宋哥的秘书就可以了，之前给过你联系方式。如果他们有什么疑问，让他们直接找我。”
路舟思索了片刻，又叫来了方强。
“强子，梦谷科技接下来会拆成两家公司，这里给你说明一下。”
方强则依旧没头没脑，“行。这些我都不懂，听路哥的安排。”
“给你打个预防针，在香蕉市场完成了测试版本后，整个梦谷科技目前的业务都会交给你来完全负责。”
“卧了个大槽。路哥你太看得起我了。”
路舟一阵好笑，“别急，人总是要逼一下自己的。不试试怎么知道。拆分出来的公司，仍然是由梦谷科技持股，所以你也不用担心在子公司的股份问题。”
“那哪能啊，我是那种人嘛。”
“是。”
“......”
“分拆出来，主要是开拓云计算的业务研究。这块你还嫩着，所以我会找其他人来负责。另外，梦谷科技现在的业务范围，会在香蕉上线的几个月内进行融资。行。下去忙你的吧，就是给你说一声。”
“额。那好吧。”
按照路舟的设想，将现在的梦谷科技拆分成梦谷广告科技和梦谷云计算，主要就是考虑到接下来可能要进行的融资。
如果路舟不将竞争力几乎等同于梦谷现在业务的云计算提前拆分出来，那用梦谷科技的钱进行云计算业务的探索，势必在未来融资的时候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拆分时，梦谷科技以现有业务的服务器作为梦谷广告科技的出资，而现金部分则注资进入梦谷云计算，由梦谷云计算购买并持有服务器。
拆分之后，现在充当造血器官的梦谷广告科技可以将利润分配归还母公司梦谷科技，而后再通过梦谷科技注资到梦谷云计算中。
在没有融资的情况下，这个过程就像是左手倒右手，但是如果梦谷广告科技进行了融资，那么情况就不一样了。因为融资过程中，稀释的仅仅是梦谷广告科技的股份，而并不包含梦谷云计算。
相当于通过梦谷广告科技的融资，将广告市场做大，再反哺给梦谷云计算，但梦谷云计算本身股份并没有变化。
“也只能是个想法。具体谈融资，势必仍然会遇到困难。也只能押后打算了。”
想罢，路舟也就开始着手香蕉市场的后端开发。
......
中午。
“您好，请问路学长在吗？”
伴着一声婉柔的女生，305众人尽数向门口看去，只见站了一面容清丽、身着素色衣服的女子。
“卧槽。叶仙女......”
305刹那间一阵窸窸窣窣，而正聚精会神敲代码的路舟也是注意到了声响，他朝门外看去，不禁笑了起来。
他起身向叶轻尘那边迎了过去，“来了啊。”
叶轻尘也是笑了笑，“嗯。”
路舟一边对着梦谷的众人说道，“午饭就不用给我准备了，我去饭堂。”
他另一边拉了叶轻尘的手就往外走，“走吧。”
305里，突然一片鸦雀无声，感觉已经饱餐了一顿。
方强有些好奇，和其他人八卦起来，“你们刚说什么？叶仙女？怎么说......”
路舟和叶轻尘肩并肩走出了宿舍楼，“第一次来男生宿舍楼吧。刚刚的305是我们公司目前的工作地点。”
“好像挺热闹的。”
“确实不太像往常印象中的公司。我们在做的是互联网业务，加上本身年纪都不大，所以显得比较自由。”
“嗯。”
两人漫步在校道中，向着悯农堂走去，路上不时有目光投来。
路舟见状看了眼身旁的叶轻尘，她显得有些羞涩，路舟心想，虽然她不怎么融入身边的环境，但显然她还是知道自己在学校是被不少人所认识的，所以此时她自然显得有些难为情。
“对咯，问个问题。”
“嗯。”
“会介意我牵着你的手吗？”
叶轻尘一听，怔了一下，随后脸上也是红得扑通扑通的，“嗯。”
路舟依旧不放过她，调笑道，“嗯是介意还是不介意，小妹妹。”
而叶轻尘也不说话，直接给了路舟一个眼神。
“这小眼神倒是挺横的。”
来到悯农堂，两人点了餐后找了个座位。
路舟舀两勺子饭菜，咀嚼时就望着对面的叶轻尘，而叶轻尘看他也不说话，便安心地吃饭。
末了，见叶轻尘对自己的眼神调戏已经习以为常，他眨了眨右眼，来了一发电击。
“傻子。”
叶轻尘是看着路舟，自己实在情不自禁，本身只是心中所想却是不小心就说了出来。
刚说完，她右手就捂住了小嘴，像是干了坏事想要遮掩自己行为的小孩子一样。
路舟听了心里反倒是乐呵呵的，“我乐意。”
“我记得你经常画画吧。给我帮个忙吧。”
“好。你说。”
“也不复杂，帮我画个香蕉。”
路舟嘴里刚说完，四周投来了无数将他杀死千万遍的眼光。
36.寻找和失去
“香蕉？”
“嗯，我们公司在做着一个手机应用，叫香蕉市场。之前公司里的设计都是找外包做，但是香蕉的图标怎么看都没感觉。所以想让你画一个。”
路舟嘻嘻地笑着，“等做出来了，以后我给别人介绍就说这是我女......嗯，妹妹设计的。”
叶轻尘一听，人怔着了，用蚊子一般的声音说道，“才不是......”
路舟本来是想着得寸进尺占个口头便宜，提前先把女朋友叫上，但转念一想，自己从头到脚都没有表露过自己的情绪给叶轻尘，突然就说出来怕是要适得其反。
“谁在我妈面前唤我哥哥来着？”
叶轻尘见狡辩不过，生着小气地横了一个小眼神给路舟，路舟则自然是照单全收。
......
饭后，路舟送了叶轻尘回宿舍后，独自一人回到了305。
305众人，有的是回了自己的宿舍午睡，而路舟也不打算午睡了，接着上午的工作做了起来。
目前，香蕉市场已经完成了安卓端的开发，和部分后端功能，但缺失的有待开发的功能仍然不少。
在此前梳理的文档中，他重新添加了大量关于后端逻辑的说明。
在已经有1.0版本的梦谷广告中，已经有开发者接入模块、广告商接入模块和管理后台模块三个功能。
既然未来打算做成一个整体，那么香蕉市场的部分功能可以并入梦谷广告的体系中去，主要影响的是开发者接入模块和管理后台。
首先目前的开发者接入功能，提供了SDK，开发者接入SDK后，可以将广告加载并返回数据显示在开发者和广告商的图标中，并相应结算费用。
整合香蕉市场的功能，就是给开发者提供一个apk的上传，开发者能够将自己的应用上传到梦谷广告的服务器中，而管理后台增加一项apk的审核，审核该开发者的应用是否符合要求，符合要求的应用将数据添加到数据库中，再由香蕉市场加载数据，显示到市场应用中。
相当于香蕉市场的应用，并不通过人工手段添加，而是通过开发者主动添加，开发者添加应用进香蕉市场，优质应用可以获得香蕉市场的流量，进而获得更多用户。而如果广告商本身也是应用开发商，那他只需要开一个开发者账户，也可以进行上架。
香蕉市场的到来，能够将整个开发应用的生态形成一个整体，开发者不需要担心如何解决渠道推广问题，只需要考虑上架，而后香蕉给他提供一个流量入口，同时，这个流量再由梦谷广告提供的广告变现，从而解决变现和盈利的问题。
本质就是一个流量市场，在这个市场中，广告商开发者的身份是可以互相变换，唯一的目的就是扩大自家应用的流量，获得更多的利润，而梦谷提供了工具给他们。
在香蕉市场已经完成的apk中，有几项榜单是基于数据，比如下载榜，推荐榜，畅销榜，这几个榜单都是基于应用本身的表现来跑数据。
而香蕉市场的盈利点，在于几个广告位和搜索入口，广告位在第一屏中，一列推荐应用和一列推荐游戏，这两个位置需要开发者在后台中竞价购买，或者财大气粗的金主直接联系后定下位置。
而搜索入口的逻辑，比如用户搜索“优酷”，如果土豆购买了这个关键词，那么搜索结果的第一栏就会显示“土豆”并带上“推荐”字样的标签。
这里，搜索入口同样采用竞价的模式，可能在土豆优酷两个词中，竞争并不会有那么夸张，但如果用户搜索的是“视频”，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
这个词意味着用户并没有某个产品的选择趋向，而仅仅是想要一个视频app，那么土豆优酷谁是第一就决定了用户可能会下载谁的应用，所以在这种涵义更大的搜索词中，如果存在同行业的竞争者，在渠道商的市场中，这个竞价就会呈现白热化。
互联网企业为什么在未来的渠道烧钱战争中，金额基数会越来越大，因为渠道在他人手上，你不叫高价格占领流量入口那么就可能要被竞争对手干掉，所以在白热化的竞争中，渠道费用只会越推越高知道一个让人咋舌的地步。
时间已至两点，休息的众人尽数回到305中工作。
路舟重新梳理了整个香蕉的逻辑和文档，因为目前香蕉的人员走了两个，所以路舟将能够整合到梦谷广告系统的部分功能，交给方强的组去完成，而路舟则是带着王正业和黄东，将榜单、广告位和搜索等做出来。
“未来，等云计算开始探索，先从SaaS做起再到PaaS。开发者在香蕉市场获得流量，在梦谷广告赚钱，业务拓展了钱得花哪？无非人手和服务器！SaaS做统计分析和运营组件，PaaS做几种常用语言环境和数据库，再给予香蕉开发者账号一定优惠就可以直接将开发者从广告向云计算导流。而等开发者发展起来，购买的梦谷云的量就会越来越大。”
闭环闭环，什么是生态闭环？
路舟随着梦谷广告一步步走来，捋清了纷繁错乱的业务关系后，有了一丝明悟，这是同整个行业，或者说互联网行业的代表者——开发者，一同成长的过程。
这个开发者可以是行业的企业，也可以是众多中小开发者，而梦谷建立了一个平台，让他们从入门到死亡，给流量，给赚钱渠道，给廉价的计算能力，帮助他们完成整个产品的生命周期。
“我们在这儿欢笑，我们在这儿哭泣。”
“我们在这儿或者也在这儿死去。”
“我们在这儿祈祷我们在这儿迷惘。”
“我们在这儿寻找也在这儿失去。”
......
唐语彤正和广告商洽谈电话，左手捂住了话筒。方强惊得目瞪狗呆，大拇指按在空格键上无法松开......
路舟突然地引吭高歌惊呆了305的众人，“好！好！懂了！”
这种种前世浸润下的思维，在本无序中随着项目的开发渐渐浮现出它本来的秩序，如果说所有的赛道都只是基于重生的经验而去选取，那么此时他是真正理解了。
“没事没事，继续工作。强子，来一下。”
37.商业互吹
路舟将文档上传，一边对方强说，“这个是广告部新增的任务，作为对接香蕉市场的入口。你安排一下飞文和周文兼着做这一块的工作，俊达就先保持原样让他接着做2.0。逻辑上不复杂，你先看文档在测试服带他们做一版。”
“好的。不过路哥，香蕉走了两人，没问题吧，按照你之前的安排，下周香蕉就要完成了。进度能不能赶上，要不要广告部的2.0先放一放，我们帮着你们先完成。”
路舟则说道，“不用，2.0别落下。多元化的广告模式才能吸引不同需求的广告商，香蕉的工作我们几个先做。实在时间不够我再给你说。”
“行。几种广告模式，按照你的文档，已经写了大部分工作。具体的实现我们几个假期内部讨论后，有些做了调整，这周末应该可以进行测试了。你需不需要过目一下？”
“这部分现在是你管，以后我就不过问了，你把握就好。测试的时候给我说一声，我看一看结果就行。”
“行，那我先去安排了。”
不一会，孟晓琴也是过来了，“学长，辉腾宋总让你方便的话联系一下他。他想当面和你聊聊。”
路舟一想，自己分拆子公司本身是为了后续更方便融资，通知宋文辉这个股东自然是情理之中。
但梦谷云计算却是涉及了辉腾正在研究的方向，仔细琢磨也就明白，宋文辉是瞅着路舟接下来的公司眼热，想多掺和几脚的意思了。
而路舟自己如果真的要开展云计算业务，涉及软件和平台开发还好。
但涉及服务器厂商、渠道、电信业务和场地等环节，路舟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
与其自己重头到位摸索，不如和老东家合作。
目前的情况下，路舟的梦谷云计算终归是离不开老东家和宋文辉的支持。
“行。”
他拨通了宋文辉的电话。
“你好，宋哥。”
“你小子倒是真能折腾，这才一个月，就开始打算搞云计算了？”
“主要是考虑分拆业务，方便后续融资。”
“怎么，业务不顺利，缺钱了？”
“哈哈，那倒没有。宋哥待会方便吗？方便的话，我到你办公室，具体见面详聊。”
宋文辉沉吟了一声，“行，直接过来吧。”
“好，十五分钟。”
挂断了电话，路舟和方强说了一声，让他兼顾一下王正业和黄东两人，如果开发香蕉出了问题帮着解决，随后便直接下楼，骑上自行车去了辉腾。
十五分钟后，他来到宋文辉的办公室，宋文辉也不像往常一样做在老板椅上用电脑，而是坐在了他办公室的茶几前，一边清洗着茶具。
“小路，来，坐。”
路舟看着他这副样子倒是有些意外，不清楚宋文辉这番，是因为自己已经不在公司，没有上下级关系的缘故，还是因为路舟即将开展云计算的缘故。
“宋哥客气了。”
“嗨，招待学弟嘛。再说，你现在不大不小也是个老板，我也不可能总端着上司的样子。”
“那也是多亏了宋哥的帮忙，没有宋哥那笔投资，梦谷也不可能这么快上线。服务器相关的事项从上到下，要是没有辉腾帮忙，少不得要拖延不少时间。”
宋文辉自然是得意，辉腾做服务器这么多年，至少在行业里的实力多少还是有的。
“行。我们俩也别互夸，我就直入主题了，梦谷云计算你是怎么打算的。”
“方便融资，我暂时只打算将广告业务进行融资。”
宋文辉一边倒着茶水，一边说道，“呵呵。你心里倒是亮堂，直接就断了我的想法。那我也不多说，如果梦谷云计算需要融资，第一个来找我。”
路舟心里呵呵了一句，哪怕是等不到那天哦！
“行。这个没有问题！都好说！”
“讲真你小子也是个人物。刚刚你的秘书除了说明分拆之外的事情，也顺便做了个梦谷科技的运营简报给了我秘书。不看不知道，一看这才短短一个月，都成这样了。再给你一两年哪了得。”
秘书？
路舟一听这词，脑壳上不自觉就冒着黑线，“逸仙的学子给力，少不得学弟学妹们帮忙。”
“呵呵。那不能。我怎么没捡到这种好宝贝。也就你小子，在公司不声不响干了两年，偏生离职前我才看出是块金子。”
宋文辉掏出了他的中华，抽出一根递了给路舟，“之前你在公司做的框架很好，现在辉腾的研发进度也上来了。接下来梦谷云计算也会采用这方面的东西吧？”
这宋文辉的话，连夸带绕一茬接一茬，到了现在才是真正的戏码，一是担心路舟接下来直接用了在辉腾写的框架，二是想要探探路舟的口风。
虽然说路舟按说离职了有竞业协议，但路舟在辉腾时不显山不显水，并没有担任什么高管职务。
所以本身协议的有效性是存疑的。
宋文辉终归是不愿意用协议来卡路舟的脖子，毕竟到了那步就几乎是双方撕破脸皮了。
而路舟也感觉今天若是不掏出些干货来，宋文辉是铁定不愿意放走他的。
“行。宋哥，我先给你交个底。我在辉腾写的框架，梦谷云计算不会照搬。我在辉腾写的每一行代码，都没有留备份，这个你可以放心。”
对路舟来说，在辉腾写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产品，不要了也就不要了，后续开放虚拟平台的套件出来后，再依照实际情况来做反而更合适。
宋文辉则是接着打忽悠，“嗨，瞧你说得，我也不是这意思。”
“梦谷云计算的第一个产品，应该会先做SaaS平台，针对统计分析和运营分析。之后再考虑做类似SAE的应用引擎。”
宋文辉一听显然有些意外，“哦？不做IaaS？心浪的SAE我是用过的，挺不错。
但是对企业和开发者来说操作空间有限，只适合中小规模的业务，可赚不来什么钱。
谷哥GAE的应用引擎能靠着自己的全球影响力做起来，这心浪学着做出的SAE在国内只能算不温不火。”
路舟说道，“折中的方案吧。梦谷云计算初期毕竟没有太强的研发能力，用来过渡一下有利于后面的业务研究和开展。”
说了这个干货，路舟也不怕辉腾照搬。
心浪SAE火不起来，集中的问题在于围脖或者心浪门户本身并没有凝聚太多开发者，无法形成完整生态。
开发者可能免费期会用一用，挂个网站，但事后也就不再使用了。
辉腾做SaaS，自然也是绕不开这个结局，而梦谷就不一样了，由广告平台和香蕉本身凝聚的开发者群体，势必有中小型业务需求的，由两个平台本身引流给梦谷云的SaaS自然是水到渠成。
两人接着也是胡聊了一会，等到路舟觉得时间也不短了，便向宋文辉道了别。
路舟前脚刚走，宋文辉在办公室打转踱步，五分钟后他叫来了温旭伟，“旭伟，做一份心浪SAE的分析报告......”
38.恶意
从辉腾出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多。
虽然快到下班时间，但路舟想了想还是决定再回305一趟。
目前梦谷一切初创，这些成员可以说就是早期的班底，只要不是自身原因选择退出，早晚会成为公司的创始人或者骨干之一。
毕竟出来说是办正事，虽然自己也是老板，可端着个老板的样子终归会拉开了员工的距离，回去知会一声，再安排明天的工作反倒更合适。
他回到305，在自己电脑上留了远程访问的入口，同其他人说了声，“没事的都可以早点下班，不用强迫自己。有事情或自愿的可以接着在这里。”
“好。”
“我先走了，有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我远程处理。”
“学长再见。”
而305众人见路舟刚走，就开始窸窸窣窣。
“路哥这是热恋的节奏啊，下班就约会去了......”
“唉。春天来了，动物发-情的季节又到了。”
“可怜我叶仙女，让猪拱了。”
“啧啧，敢叫路哥猪，你也算是胆子挺肥了。”
“嗨，玩笑嘛，路哥又没什么架子。”
而路舟出了门，自然是找了叶轻尘吃饭。
紧接着的两天，方强带的广告部倒是提前先把需要提供给香蕉使用的开发者后台功能给做出来了，而香蕉的事情，相应的几个榜单逻辑都完成，但剩下的工作也仍然不少。
路舟也没有让方强调派人手来香蕉部帮忙，毕竟梦谷广告2.0也容不得懈怠，这边广告部做了的工作已经缓解了不少路舟的压力了。
......
周五上班前。
方强找到了路舟，只见他神色有些为难地说道，“路哥，阿里店铺有个事，需要和你说一下。”
“嗯，你说，我听着。”
路舟一听是围脖买卖的事情，估计也不是太重要，也就没有停下手头的工作，一边敲着键盘，一边听方强说话。
“起先阿里店铺的事情，我不是让小云帮忙管着吗？大概前几天，小云给我说店铺订单的平均评分有些下滑。当时梦谷的事情太忙，加上我以为是围脖程序有bug导致一些单子的效果不好，我也就暂时没和你说，想着之后周末了再处理一下。”
路舟脑子一想，“这个你的安排没问题，你当时给我说了我也没时间去处理。接着说。”
“好。随后几天，店铺的平均评分就开始快速下滑，累计的差评就高达上百条，店铺的成交额也降了不少。今天一早，小云就收到消息让她加个企鹅号。然后......”只见方强一边说，说道自己女友梁小云的时候就有些横生怒气。
“别急，你慢慢说。”
“他和小云的聊天记录我看了，对方张口就很嚣张。说我们这么低价卖粉，断了他们财路，他们分分钟就要上门砍人了。还说，要么合作一块搞这块生意，和气生财的好，不然刷差评就是开始。要是我们头皮硬茬，他有本事找到门上，杀我们全家......”
路舟听后神色如常，“哦？那人，是这么说的？”
“嗯，小云直接被吓得不轻。”
路舟则说道，“好好安慰安慰小云。最近就别让她管店铺了，你辛苦一点接着做了。你把联系方式给我，剩下的交给我来办。”
呵呵，搞我们全家？
重生以来，路舟着急地做围脖买卖这个偏门行当，无非也是为了家人。
路舟完全可以不用如此着急，单单凭着他脑海中的想法，不出几年就能实现暴富，拥有大量财富。
但是，再多的财富也换不回父亲路勇的健康。
围脖粉丝的买卖不违法，但是却不道德，而即便如此，路舟也心甘情愿去做这不入流的勾当。
现在有人说，他要搞他的家人？
表面上的他，一切如常，实则翻江倒海。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互联网上并不缺阴暗面，到处都可以是藏污纳垢的地方。
路舟自然是明白这中间的道理。
当一个人和另一个人通过网线延伸而不再是面对面的沟通交流。
隔着屏幕距离产生的安全感，让交流的底线无限下降，语言暴力不再容易产生负罪感。
“杀全家”这种话要说出口太容易了。
路舟将联系方式拿上，对方留了企鹅号和电话。
于是路舟先搜索了对方的企鹅号后打开了他的空间查看，但是对方设置了权限并没有成功打开。
他简记了下企鹅号的所在地圳南市和年龄等基本信息，虽然这不一定就是真的，但也先记下以便确认。
接着，他随手将企鹅号和电话贴到了千度和谷哥的搜索框中，又接着用inurl等搜索引擎指令查阅了一番。
“呵呵，信息倒是不少。看来这家伙在网上留联系方式的发言还不少。”
路舟翻着页查询信息，在千度贴吧求资源留下了企鹅邮箱，有当房产销售在同城网留下的房产推销帖子，有挂了一个网站留了联系人电话的信息，注册域名提交了企鹅邮箱作为注册信息......
循着千度贴吧的账号看去，从早几年做销售的诉苦，到后来讨论游戏装备的，再到游戏装备的交易，接着是阿里商场开店问询，讨论如何自动注册围脖，讨论贩卖小视频的套路......
而循了同城网留下的姓名和房产位置，基本判断出这人就居住于圳南市，路舟又贴上他的名字到搜索框中搜索。
有工商注册的信息，公司注册在圳南北区，区域又缩小了一番，翻找着出了另一个股东......
一切的一切，在搜索引擎的爬虫下无所遁形，两串意味不明的数字呈现在路舟眼中最终变成了一个真实存在的人。
“也许我这才叫恶意吧。”
“唉，谁让你放狠话，让我很不安心呐。我就一码农，讲究用技术改变世界，你非得这么社会，我也只好拿我知道的手段来套路你了。”
路舟如是想。
而更何况，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是人在虚拟世界中就形如草莽，那免不了自身都是有戾气的，他既在互联网上释放着压力，而本身却又暴露了不该暴露的东西。
“算是茶余饭后的一点乐子吧。让这家伙进去蹲几年反省反省。”
39.香蕉二呆
路舟将从搜索引擎中收集来的信息归类成文档，以备后续使用。
随后又在阿里商场购买了一个企鹅账号，将账号所在地改成了圳南市后，给这名放狠话的社会人士发了一条好友请求。
“围脖注册，贴吧看到的。”
发完了好友请求，他也就撂一边继续工作。
一边孟晓琴则是再次来到了路舟跟前，她对着路舟说道，“学长，发工资前的账目都已经整理妥当了，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你查阅一下。”
“行。是下周十五号发放对吧。”
“是的，不过因为目前梦谷的企业账户还没有做代扣协议，所以只能用现金支付，学长需要当天去银行取现金来发。”
路舟点了点头，“行，这边你记得把代扣的做好，之后收团队成员的银行卡账号整理起来。之前的一些流程，有时间整理成规章制度，之后分公司的施行就不必再重复安排工作。”
“好，我这就去办。”
梦谷发展至今，也仅短短一个月，眼下团队的规模还小，再加上本身团队内部都比较活跃，所以路舟也本着放养的管理形式。
“其实真不想承认是不懂管理。”路舟忍不住地捂脸想到。
毕竟他本身是技术出身，虽然有前世创业的经历，但其实中间的管理方式也和现在的梦谷没有太大的两样，所以大部分的制度流程他都只是略懂一二。
将公司内一些杂碎事务一并对给孟晓琴来办，也有一定的原因在于此，而小姑娘做起事来也是有板有眼，不少公司现有的流程和关节，都是路舟吩咐下来，具体都是她自己去摸索着做。
目前而言，一切运转正常，路舟也就不多做改变，而路舟也打算等到整体业务扩张，人员更加庞大的时候，再通过风投推介或者找猎头的方式来解决这个短板。
他打开邮箱查阅孟晓琴发来的邮件资料，是一份简单的财务报表。
在梦谷现有的成员中，最早的三月中招收进来的班底一共六人，分别是开发的董俊达、周文、潘飞文和王正业，市场两人是孟晓琴和唐语彤。
因为开发本身的任务更重，所以最初签订的实习生合同中，开发的工资要高一些。
开发的工资是每个月三千，而市场是两千，在梦谷广告取得开门红后，路舟也是给他们承诺了开出的工资涨上一千。
而在梦谷内测上线后，又重新招来了六名成员，其中开发的陈锦和江超已经是离职了，只剩下黄东一人和三名市场组成员。
他们的工资依旧是沿用了最初的实习生合同。
至于路舟自己和方强，在内测后路舟也是给两人定了工资，两人均是一万元。
这里，一方面是梦谷目前的盈利能力强。
梦谷内测期间收得广告费二十万，而这周在唐语彤市场部的业务开展下，更多的广告商接入并通过开发者的流量得以转化，这周的广告费是直接翻了一番，达到了四十万。
也就是初略估算这个月梦谷只运营了两周，毛利润就有十八万，而人力支出不过五万，眼下的梦谷是开得起两人这份工资。
“另一方面坦白说是没钱。”
从围脖的买卖中，路舟除了第一周将钱用来购置梦谷的初期设备外，之后数周的收入他都将自己那份用来支援家里的困难。
而这中间，围脖程序跑服务器要花钱，后来又加了一次服务器配置，再加上日常花销和清明回家一趟，隔三差五还请梦谷众人出去搓一顿。
这部分的钱花的全都是路舟离职前的存款，到现在他是真没钱花了。
“我路老板也有今天啊。再不发工资，和轻尘去饭堂都吃不起哦。”
“咳咳。”
电脑中，经典的企鹅好友消息的声音响了起来。
对方发来了几个字的消息，“能做？价格怎么说？”
路舟眼看时间离下班还早，就将至置之不理。
反正先晾一会对方，显示点高冷气息出来，反倒是不那么突兀。
“正业，黄东，来开个短会。”
说完后，他又叫了方强，“强子也来一下吧。”
不一会，几人就围在办公桌上，路舟清了清嗓子，捋了捋思路。
“下周香蕉应用就要马上出测试版，需要你们几个人对接。现在大家先汇总一下目前香蕉的开发情况。方便下周的对接工作。”
路舟接着看向方强，“强子先说一下现在开发者接入模块的状况。”
方强接过路舟的话头，“好。之前梦谷广告的内测版你们应该都是有使用过了，这里我就不给你们重复说明了。目前增加的香蕉对接模块主要集中在开发者的入口上。我们广告部有做了一个简单的示例接口，相应的文档和接口文件在代码仓库上。”
“接口对应的是几个参数下，调出应用列表的数据来，以供香蕉的apk显示应用列表。当然，具体的排序需要你们这边做调整。调整的地方给你们留了说明，主要是......”
路舟看着方强在给两人汇总讲解的情形，也是忍不住地点了点头。
仅仅两周时间，方强在接手了路舟之前负责的梦谷广告的统筹开发任务后，到现在安排事务的过程中已经是有模有样。
这中间，少不得路舟一直对方强进行填鸭式的讲解，也少不了方强自己花了大量的时间吸收经验，并在项目开发中不断实践。
等到方强讲完，路舟也是不住地说道，“不错，虽然香蕉的不少功能模块和代码你并没有深入研究，但是说得已经有模有样了。即使交给你来对接剩下的工作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而方强听了自然是暗喜，嘴角都快扬上了天。
“黄东，这周之前吩咐你新做的几个功能有什么问题没有？”
话不多的老呆黄东，一边说着有些卡壳，也显得有些不太自信。
“进展不太顺利......路哥，给拖后腿了......”
最开始，比较木讷的王正业还经常被梦谷的成员调侃叫“小呆”。
但工作一段时间后，众人也发现这王正业是闷着骚，比如什么“可怜我叶仙女，让猪拱了”，也敢说出口了。
而新来的黄东，这两周也是接过了王正业的呆子大旗，加上面相长得比较着急，他也就被大家尊称为“老呆”，两人合称“香蕉二呆”。
而方强听了黄东的话，则是大大咧咧地鼓励道，“就是内部开短会，顺着自己思路说就行了。顺不顺利一回事，做到哪步了直接说就行。”
40.耍猴
路舟也是对黄东说道，“就是简单汇报一下状况。你这部分的工作有困难是正常的，这块功能在香蕉之后和竞品应用的短兵相接中是制胜利器，还没有人做的东西自然困难。”
黄东听了也是捋了捋舌头，“路哥周初一共交待了我三个功能的摸索，电量管理、root权限和usb桌面端通信。这三样都需要对安卓系统进行深度的了解，所以我都还没做出来......”
路舟也没有意外，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部分不是让你一下就做完，你可以挑一样先做。
目前这几个功能，得到下个版本才会用到的，时间上还是比较充裕的。现在市场已经有一些做安卓市场类应用的竞争对手了，提前研发有利于拉开了对手的距离。你可以考虑先从电量管理入手，省点数值上可以夸张化一些，这都无伤大雅。”
“好。”黄东听了多少明白了一些。
“有什么问题多和阿呆沟通，安卓他做得比你早，要熟悉一些。阿呆，换你来说。”
王正业听了也是正色地说了起来。
“老呆的问题还是比较严峻的，从应用起手要对手机系统层面的一些指令进行调用，会涉及一些麻烦，这增加了开发的难度。如果从系统级就开始优化，可以极大的提升使用的简便性。”
而路舟听了王正业的思路，自然是明了，目前雷布斯正在筹备着大米手机，但是Miui则会提前到来。
从实际使用来说，苹果和安卓走在了两个极端上，苹果可定制的功能少，但是自身的软件和硬件高度地契合，而安卓则是吃硬件能力，但是更为开放。
王正业的想法，其实就是雷布斯在Miui上的探索，针对系统进行调整优化，做适合国人使用习惯的系统。
“这个想法很好，但是涉及面太广，梦谷暂时没有能力做，未来也不打算分散精力做。你接着说。”
王正业一听，自然是有些萎，自己在实际开发中好不容易蹦出个好想法，但是路舟却不打算深入。
“路哥，我觉得这个还是可以做的，不试试？”
路舟则是摆了摆手，“这个我们之后再私聊吧，先谈香蕉。”
“好。目前香蕉的基本功能和排序已经完成了，但是涉及到排序，测试中在大量查询的情况下，数据库的压力非常大。这个需要优化，但是我暂时没有思路。”
路舟一听有些发愣，最近两天他的思维有些发散，一直在闷头自己干自己的，香蕉的工作是安排给黄东和王正业了，但是具体的代码他都没有时间查阅。
没想到王正业自己都已经把工作推进到这一步了，而且已经开始考虑优化问题。
“这个我的锅。一会我写个缓存的方案。每天定时一到两个小时跑数据到缓存中，应用的查询通过缓存访问，绕开数据库反复查询。”
......
一场短会结束，时间也将至下班。
路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电脑屏幕的右下角不断闪动着企鹅的消息气泡。
“......”
“兄弟能不能做，说个价。”
“价钱好商量。”
“？”
“兄弟也是圳南市的吧，可以当面谈。”
“一起做也可以，我来卖，你提供技术拿分成。”
“在？”
路舟看着这两个小时内对方的回复，倒是觉得好笑，这家伙未免也太着急了。
想来，他通过阿里商场的订单成交量，也是大概估算出了路舟目前店铺的成交额。
至于路舟的围脖程序卖不卖？
那当然是要卖，越早卖越能卖高价，毕竟本身不涉及太过高深的技术，只要是了解网页懂得运行原理的要写出来都不难。
所以，迟早会有越来越多人注意到这块行当，等到水军进来，那几乎能将单价杀到地板上。
路舟自己也不打算做多久，目前竞争不激烈，能卖好价钱自然是要卖的。
“又没有规定我卖了程序，我自己店铺就停掉。是这个道理吧。”
不成让方强开一个店也行。
路舟在消息框中回复到，“五十万。不议价。”
对方不一会就回复，“太贵了。我找别人做也不用这个价。”
路舟，“呵呵。”
“？”
“你找别人做，只高不低。阿里商场在卖的店家，明显第一个就是用程序做的，月利润不会少于四十万。”
这里自然说的是路舟自己，而他卡这个价格的理由也很简单。
首先只要是注意到阿里商场的状况，只要有技术，大部分会选择自己做而不是选择卖掉程序。
路舟做到现在已经一个月过去了，他是成交量最大的一家。
在竞争不激烈的情况下，这已经是单个店铺的极限，所以让对方接受这个价格相对要容易一些。
但是接下来，不管他卖不卖掉程序，越来越多人出来卖粉这个结果都不会改变。
那么，他一个月卖一套，定价和自己的店铺成交一致，其实就相当于提前变现一个月的利润。
哪怕接下来的价格直线下滑，路舟自身的成本就摆在那一个月千把块，掉就掉吧，管它洪水滔天对方能不能赚钱，自己拿到手才是王道。
就像早年米国的淘金客，金子就那么多，路舟一边挖，一边卖水卖铁锹，别人挖不出金子那就不是他的事情了，而自己挖不出金子也没关系啊，这是必然的结果，我从你的铁锹赚钱也一样。
对方明显在纠结，一时半会没有回复。
“真的太贵了。我买了你的程序，免不了要和对方竞争，这利润不可能那么高。”
“呵呵。不议价。”
对方接着回复，“那你卖了之后，会卖给别家？我这风险太高了。”
路舟也是一乐，忍不住逗对方，“这我傻还是你傻。这又不是独家的。怎么可能不卖。我自己还准备开店呢。我卖你纯属看在你也在圳南，要就要，不要就不要。爽快点。”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实力做。”
“tm墨迹。当面交易行吧。还不信我就去把那家目前第一的店铺后台黑了，总能信吧。”
“这么牛皮？那你试试，我看一眼。”
路舟接着逗他，“曰，麻烦。你要是到时候不买别怪老子不客气。等着，半个小时出效果。”
发完消息，路舟只感神清气爽，“原来逗猴的感觉这么爽？”
他找到方强，“强子，半个小时后把围脖的程序停了，还有让小云别管那个人的消息。”
“？”
“不是，店铺一分钟上上下下就几个亿啊，停掉干嘛。路哥别怂啊。”
路舟给了他脑勺一巴掌，“耍猴。看戏。don'tbb。”
41.中毒
半个小时后，方强忍痛将围脖程序停了下来。
至于路舟，那就不管了，直接去找上叶轻尘一块回家吃饭去。
他拨通了叶轻尘的电话，“轻尘，回家吗？在哪？”
“好。我在设计楼。”
路舟则是潇洒地跨上自行车，一路朝设计楼奔去。
到了楼下，一道倩影正在门口等待，不是还张望着。
他招了招手，来到她的身边，将她的背包接了过来后背在自己身前。
随后等叶轻尘上了车，他一蹬踏板，一阵风一般消失远去。
楼里楼外，有人在悲叹。
“别了，我的初恋......”
“求教自行车追女神技巧，在线等很急......”
“听说这学长在竹园305，求组队堵门......”
自行车上了大学城的环岛路，路舟放慢了车速，一边和叶轻尘说话。
“明天去趟圳南，一起去吧。”
后座上，叶轻尘拽着路舟的衣角，有些难为情，“不了，开店。”
“没事的，我养你啊。”
叶轻尘也是听出了这台词，“你先养好你自己吧，傻瓜。”
她调笑着路舟，“你住的还是我家的房子呢。”
他这才想起，之前在路家叶轻尘是提到过住的是外公建的房子。
“一梯四户，一栋六楼，一套八百，一个月两万，四舍五入一个亿.....小富婆啊。你养我呗。”
他嘴上玩笑着，而心中不免想到了陈和，“陈叔啊陈叔啊，终究是留了一手。”
叶轻尘听了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呵咳咳......才不要。”
“我记得收租的也没见是你，好像是住六楼的刘姐吧。”
“嗯，外公托她收的，她那套就不收钱了。”
路舟一想，“那要不托她也帮忙管楼下的店吧，你自己管平常也没法开。”
“好吧。我问问。”
路舟停下自行车，一边扬起他的蹄子拉起叶轻尘往楼上走，一边说道，“所以明天还是要去的，由不得你，小富婆。”
叶轻尘显得有些娇羞，“那，能不过夜吗？”
路舟听了，瞬间了然，他转身凑到叶轻尘跟前，看着叶轻尘的眼睛，“小妹妹，思想很危险呐。”
“当天来回。”
说完了，回身接着往上走，也不管叶轻尘正闹着大红脸。
来到叶轻尘家门口，路舟嬉笑着说道，“开门呗，做饭给我吃。”
叶轻尘则是嘟囔着小嘴，“才不要。自己下楼吃泡面。”
路舟一看，显然是自己刚刚的调笑让叶轻尘有点小生气，他伸出双手抚着叶轻尘的脸颊，说道，“没有你我吃不下。”
叶轻尘自是受不了了，红得比刚刚更厉害些，僵硬地别开路舟的手，掏出钥匙开了门。
“三十岁单身汉，撩妹云玩家，小妹妹还是斗不过的。”路舟暗自得意和吐槽着自己。
叶轻尘进了门，就像是受了惊的小兔子，直接就往厨房钻了进去，开始忙活晚饭的事情。
路舟无所事事，也就掏出手机，打开了企鹅应用。
猴子给他发来了好几条消息。
“兄弟，给力啊。”
“在不在？”
“对方的程序直接停了，我还试着下单，下完单按照他们之前的流程都没法操作了。”
“兄弟？”
“价格好商量，兄弟，别不理人啊......”
路舟回复道，“价钱没得商量，我在圳南北区，要就明天当面交易。”
不一会，对方也是回复了路舟的消息，“可以，我也在北区。几点？”
“早上十点。具体地点再联系。”
“ok。对了，这个店铺的程序能不能一直给他搞停了。”
路舟摇了摇头，这猴子心还真不小，“呵呵。”
“......”
“对方换个服务器就行了，杀不尽。要不了多久对方就恢复了。说了你也不懂，放人一条活路，不然别人要搞你你也没招。”
呵呵，这不路舟就正在搞他吗？
“好吧。兄弟，这价格再降点吧......”
路舟一看猴子又来了，也是有些烦，直接就将手机丢一边不再理会。
他来到厨房，“轻尘，家里有电脑吗，我用一下。”
叶轻尘见路舟来了，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好像刚刚的后遗症还没有消失。
“有。”
她从厨房出来，直接越过了路舟，给他将房间门打开，随后又回了厨房，她始终低着头，像是害怕路舟看到她的小红脸蛋。
路舟来到房间内，房间收拾得很整洁，没有特别小女生房间的感觉，一个书架，一个双人上下床，一个书桌。
想来是以前一直是和叶萍一起住，所以显得稀疏平常，没有太多个人风格。
他看了一眼书桌上的大块头，“倒是不怎么见过这种CRT显示器了。”
打开了电脑，windows2000的标志显得格外显眼。
“......win7也不强求了，去年才出，好歹也更新个vista，不行xp也成。”
路舟只感有些好笑，兴许叶轻尘本就不关注。
电脑桌面也很简单，仅有企鹅应用和浏览器等常用应用。
他打开浏览器，他抬头喃呐道，“苍天可鉴，我就是好奇妹妹平常用电脑干些什么。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随后，他一脸坏笑打开了浏览器的历史记录。
“logo设计_千度搜索......”
“香蕉画法_千度搜索......”
“香蕉素描参考_千度搜索......”
“轻音乐_kugou......”
“和男生说话会紧张_千度知道......”
“和男朋友相处聊什么话题_千度知道......”
“男朋友没有表白怎么办_千度知道......”
......
路舟看了几眼后，憋着笑，感觉都快憋出了内伤，“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嘴角不禁扬起笑容，她也在慢慢地改变着自己吧。
“不过这手就很灵性。知道我也算得上男朋友了。”路舟笑道。
关闭掉浏览记录，“我这好像有点欠揍。哈哈”
他打开word文档，简单拟了一份程序开发合同，以备和猴子交易明天使用。
哒哒哒的声音从叶轻尘的房间中传了出来。
不一会，写好的路舟注意到了房门边上，叶轻尘已经在等着他了。
她只探着头，看着路舟，小声地询问着，“好了吗？饭做好了。”
路舟只感觉，自己已经中了毒。
嗯，已经蓝屏死机，重启也没有用。
他起身，一边笑着说，“好了，等了很久吗？”
一边，他牵了叶轻尘的手，走到了饭厅。
42.再见，心浪
周六。
赶早七点，路舟同叶轻尘便一同出了门。
“你给我看的几个香蕉的设计都挺好。”
路舟在座位上一边用笔记本电脑翻看着图片，一边跟叶轻尘说到。
叶轻尘笑着看路舟，“谢谢。”
他将笔记本给了叶轻尘，“就是只能选一个，你定一个。”
叶轻尘拿了笔记本放在膝盖上，一边端详着自己的几张作画最终成型的logo图。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路舟看着她眉头有些皱着，表情认真，像是在思考着问题。
他也不打扰，笑着看了她一会后，路舟掏出了手机随意点开些应用。
他先打开了香蕉的测试应用，目前来说，部署了测试服务器上的代码后，香蕉的应用是基本能用了。
但是下周的工作中，还需要针对测试版本中的一些功能进行优化。
而等优化完成后，香蕉市场也算是能够正式上线，接着就需要安排上线后的地推工作。
略微浏览了一遍后，路舟将香蕉市场关闭，一边思考着接下来梦谷微讯的一些功能设计。
路舟前世的微讯使用了多年，并且因为创业的原因，威信这个经典的案例路舟自然是熟悉。
毕竟“产品之神”的外号不是吹的，张晓龙是货真价实的产品大师，学习威信案例是必然的课程。
所以梦谷微讯的产品在接下来，大部分的形态可以沿着路舟的记忆走，再加上版本更新加上快步迭代，梦谷微讯需要争取先机。
而后端和服务器技术，之前张院长是答应了给路舟介绍一些人，但眼下还没有给到他。
催又显得不那么礼貌，路舟也只能先搁置着，毕竟研究不是一蹴而就，早一个星期晚一个星期，在战局上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这部分的方案，梦谷微讯前期也可以选择一些过渡方案来应对。
路舟接着打开围脖随意翻看。
这是路舟在前不久围脖粉丝生意开始时注册的测试账号，反正也没有加到阿里商场买卖的数据库，所以现在也就拿出来用了。
他给自己的围脖起了“Luke86”的名字，注册之后也没有使用过，此前也并没有发过围脖。
在刚刚思考梦谷微讯的过程中，路舟生出了不小的表达欲，前后无人说起，叶轻尘也不懂，所以只好将一些想法发成围脖。
他点开围脖，打了句话，“企鹅可能会迟到，但是一定会到来。”
今年1月，163围脖上线，这周三，搜狐围脖上线。
而马上企鹅围脖就将内测完成并正式上线。
几家互联网公司在围脖的领域交织缠绕，各家排兵布阵之中，这里将爆发是一场无声的战争。
路舟在最初赚快钱的时候选择围脖，也是考虑到如今的形势。
从心浪自2009年上线以来，华夏互联网未来两年，都将属于围脖的时代。
这或是巧合，或是必然，心浪通过将推特本土化并在互联网的社交领域撕开了一道口子。
没有人会料想到这一枪，是由心浪打出，也没有人会料想到，围脖的效果会如此惊人。
围脖发展的迅猛甚至让华夏互联网人看到，此时企鹅的社交领域高墙，并没有想象中的坚不可摧。
为什么华夏互联网百家，会患有如此深入的“恐鹅症”？
路舟接着在围脖中写了第二条，“信息流聚合或者商业交易链，从两个领域去反推发展社交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任务。但是由社交链条，却可以反推去促进前两者。之于垂直领域，创业者可以绕开千度、阿里，但却永远绕不开企鹅。”
路舟发完，不禁感觉有些自嗨。
围脖战火二三年，打得双方无人生还，这正是路舟自己想看到的。
心浪的围脖使得同样做社交领域的企鹅焦虑不已，企鹅出招遏制心浪这是必然结果。
即使在最后的交锋中，企鹅在围脖领域黯然离场，但心浪本身也被这场无声的战争带偏了步调。
心浪在胜利后，先后推出新版本页面，做围脖会员收费制，进军支付做围脖钱包......
它没有将比赛悬念杀死，而是将自己作死。
路舟接着以前世超越的眼光看待，心浪在赢下未来三年后的围脖战争，之后的制胜点在哪里？
两点，社交推荐机制和算法大数据推荐机制。
路舟摇了摇头，“今日头条，抖音。”
他在想，“如果围脖没有给企鹅跑偏，未来还有头条什么事情。没有。围脖天然契合两种机制下的产品形态，但前世到了17年，围脖再幡然醒悟，抖音已经巨无霸了。”
他发完后，手指依旧在手机上敲击，发出了第三条围脖，“围脖之战，将无人生还。
杀死企鹅，勒紧它的红围脖是没用的。
再见，心浪。”
最后，他又写道，“人生而孤独。要么让我们置身真实的虚幻中，要么让我们麻木于貌似喜欢的信息流中。
这样，至少我们不那么空虚吧。
还是你们用户爽，做产品就很烦，没事还要成天琢磨你们内心的小心思。”
结束了最后一条围脖，路舟收起手机。
他也不担心别人看到他那些似是而非的话，他无非是想找一个树洞，给未来自己留下一些思考的痕迹。
他也不声张，属于既想让别人看到，然后听听别人的吹捧，又有点纠结不太想让人看到。
“就突然很明白为什么威信是由一个孤独的灵魂所设计的产品。”
路舟摇了摇头，看向叶轻尘。
他伸出手逗了逗叶轻尘的小脸蛋，哪知道她直接把他的手拍掉，全然专注着修改设计稿的细节。
“呵呵。孤独？不存在的。”路舟心想。
“轻尘。”
“嗯。”
“在干嘛呢？”
叶轻尘将眼睛从屏幕移开，横了路舟一眼，随后也不再理会他。
路舟接着看她，片刻后。
“做我女朋友吧。”
叶轻尘在键盘上的手指不自觉抖了抖，却不敢看路舟。
“你大概有五秒钟决定。”
“也不用考虑在这里逃走，我们正在前往未来的汽车上。”
“好了，五秒到了。”
路舟拉起叶轻尘的手，狠狠地啄了一口，留下了一个红印。
“盖章签收完毕。”
叶轻尘闹红了脸，久久说不出话来。
一会后，嘴里才蹦出几个字，“你欺负人。”
“那是。”
“行了，你忙。”
说完，路舟便从背包中拿出了一些书本，也不理会叶轻尘还能不能静下心来。
叶轻尘腹诽了句，“坏蛋。哼。”
脸上却是不自觉地笑着。
43.恶意成真
汽车到站，路舟按照早上的安排，同叶轻尘先是到了北区中心书城。
选在北区自然是因为那给店铺刷差评的家伙就在北区，而来书城则是给叶轻尘有个消遣的地方。
路舟对叶轻尘说道，“一会我有点事情要忙，你先在这里逛一逛。”
“好。我等你。”
“那待会联系。”
说完，路舟出了书城，一边打了电话通知那人约在了附近的咖啡厅。
他挑了角落的一个卡座坐下，点了一杯热饮，从背包中拿出了笔记本。
不一会，路舟的电话响了铃声，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男子循着声音来到了卡座前。
路舟先是端详了这男子一眼，而后突然起身拍了他的肩膀，“哎呀，这不是侯哥吗？”
被路舟唤作侯哥的男子有些奇怪，“你认识我？”
路舟笑容满面，接着说道，“我小路啊。两年前我在家家欢干过两个星期，就北区那个门店。”
侯哥本来有些疑惑，觉得这今天要交易程序的对象未免太热情了些，但听路舟提及家家欢门店，他也就没那么意外了。
他自己本身确实在那门店干过房产销售，而这行当出了名的员工流动性大，大多数人时间一长就不记得了。
出于没认出路舟的歉意，侯哥也是回应道，“哈哈，实在不好意思，最近忘性有点大。好久不见。”
路舟则是接着圆话，“嗨侯哥客气啥。我是真干不下去，踩了两次星海东苑的盘都没成就没了干劲。”
侯哥一听路舟提了一句门店附近的楼盘，以前门店里员工确实经常要带客户看这个楼盘，此时自然是确信了路舟是他以前的同事。
路舟接着说道，“倒是侯哥现在发展不错，五十万的程序说买就买。”
“哈哈，你也有本事说这话，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从家家欢离职后怎么做上这么高端的活计的。”
路舟打着哈哈，“运气运气。一年多前，网上认识了一个师傅带着我做的，干净的脏的，能赚钱啥都做。这次来圳南，也是师傅安排过来的。”
“这样啊？我倒还想讨点老同事的优惠。”
“一般来说吧，这事师傅定好多少，我们这些做徒弟的就是拿个分成。不然人家凭什么教我功夫。侯哥你想想，是不是这回事。”
那侯哥自然是不能松口，虽然网上是已经谈妥了，但眼下正式谈，能砍一百省下来也是钱。
“小路，这数目可不小。我也实话给你说，网上我也是找人问了的。这价格也相差无几，你不便宜点，也显得不厚道啊。我找别人做也是这个价。”
路舟摆了摆手，故意显出一些无趣，“别，侯哥。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你去谈，能愿意卖你的绝对仅此一家。别人能做的，宁愿拿程序自己开店更赚钱。我师傅也就网上闲逛，看到这单子合适我练手所以给我安排的。他自己都看不上这小钱。”
他接着下药，“阿里商场那个店，一个月四十万利润。我卖五十万，你说我图啥。”
对面的侯哥，听了路舟这番话后，也是有些无奈，显然路舟是死活不愿意降价了。
“行吧，看在你都说这个份上了。五十万就五十万。现转现收货。”
“老板就是老板，五十万都不带皱眉头的。不说别的，侯哥你要有啥需要技术手段来搞活的，随时找老弟。网站，刷企鹅群，手机号，批量注册，多少能帮侯哥点忙。”
对方听了，显然有些意动，“那老哥还真有需要你拉一把的地方。”
这能张扬到在网上吹嘘自己做小电影事迹的人，听了“企鹅群”、“网站”几个词汇的暗示后简直没有不上钩的道理。
路舟说，“哥说说看，我能帮忙尽量帮。”
侯哥则是纠结了片刻，他开口说道，“贩卖游戏装备的活，知道吧。”
“我这边从上家收二手信，然后每个企鹅号登上去刷掉Q币和游戏装备。麻烦不说，收益也没想象高，老弟有没有什么门路？”
“难，现在企鹅的安全措施越来越完善，干这个说实在的吃力不讨好。一手的信收益都有限，更别提二手。”
路舟轻蔑笑道，“侯哥这两年就是靠这个发财？不能吧。”
侯哥显然有些尴尬，“哈哈。和懂行的说话就这点不好。啥都让你看透了。我也直说吧，赚大头是卖小视频。说实话，不是看在咱俩熟人，我是真不会往外说。”
路舟喝了一口热饮，“企鹅群裂变还是网站？这单围脖的做了，我给侯哥单独做套程序！钱是没法少，师傅得查，但做程序这个我自己能说数。”
侯哥显然有些不相信，“当真？”
“嗨，这点还是容易的。就是得看看侯哥做到什么程度了，太难我也没办法搞。”
“行，我给你看看。电脑能用吧？”
路舟将开着的合同文档先关了，把电脑挪给了对方。
电脑中，后台服务提前跑了一个键盘监控程序。
毫不知情的侯哥正在登陆他的企鹅账号。
上了企鹅号，他一边说道，“群是不少，这只是其中一个账号，现在都是我招人手人工上传视频给会员观看。”
接着，他又打开浏览器，输入了一串网址，“这是在跑的一个视频站，找外包做的。技术太烂，老是出问题。”
展示完一切，他急切地问路舟，“小路，咋样，能帮忙吧？”
路舟放下饮料，“侯哥这规模不小啊，一年得有几百万上下。”
侯哥显然更关心路舟到底能不能帮上忙，“说不上，哪像你们一单就五十万。实在话能不能帮忙整整？”
路舟一副气定神闲，“好说。侯哥的忙还是要帮的。”
......
接着，路舟先是收了五十万，并将围脖程序代码上传到了侯哥网站的服务器上。
路舟给侯哥的理由是视频网站给他重做一套更好的，围脖程序本身不需要占用太多资源，用网站的服务器就够用。
交易完成，两人便散了，并约定之后联系做后续工作。
出了咖啡厅，路舟拿出手机，“喂，警察叔叔吗？这里有人传播污秽......”
44.倾情四百年
路舟报了案后，来到了警局中。
他找了一个办案人员问询，“您好，我刚刚报了案，前来提供一些证据。”
“稍等。”
办案人员拿来案本和录音笔。
“好，请说。”
路舟整理了思绪，“我举报一件无意中发现的传播污秽视频案件。”
“简单说下事情经过。”
路舟拿出了之前签好的合同，“我是开互联网公司的，做技术工作。在网上接了一项外包项目，这份是和对方刚签署的外包合同。程序是和心浪围脖自动注册相关，除了程序外，还可以提供源码。”
“继续。”
“签署合同时，对方用我的电脑登陆了企鹅账号。并且在程序部署中，远程登陆的服务器。”
路舟接着话头，“我在部署过程中，无意间发现对方的服务器上部署了非法网站。并且储存了大量非法视频。这些我的个人电脑中都可以确认证据。”
办案人员听了路舟逻辑清晰的陈述，也是了然，“打开电脑，将你所见到的调出来。”
路舟将电脑打开后，打开了猴子已经挂在线的企鹅账号和服务器远程链接。
电脑路舟是在来圳南之前就重装了系统，而在交易中提前运行了键盘监控程序。
来警局前，路舟将猴子输入了两次账号密码从监控程序中提取出来，并将两者都挂号，然后将监控删除。
办案人员确认了相关证据后，这基本是犯罪实证了，大量的企鹅群有大量视频，并且非法网站显示的访问人数也不少。
他接着问道，“为什么对方把这么重要的信息遗留在你的个人电脑？”
“不清楚。服务器的是必须的，因为合同签署的就涉及相关业务。企鹅账号应该是对方忘记关闭。”
办案人员虽然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但架不住证据就在眼前，可以直接抓人。
“还有需要补充的吗？没有的话，填下这张表。”
路舟一边接过表格填写，一边回答，“没有。”
他将知道的猴子名字和联系方式填写上，自己的自然也是留了。
他也不担心办案人员找不上门，自己通过浏览器搜索都能简单定位一个大致范围，甚至知道猴子的公司。
对于机关来说，信息渠道自然是比路舟要厉害万分，压根不用担心定了罪找不到人。
至于说，怎么定，蹲多久，就不是路舟能决定的了，但想来涉案金额如此大，不死也得掉层皮。
从警局出来。
“何必呢，戾气那么重，自身还一堆毛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路舟摇了摇头，便直接往书城去了。
到了书城，他牵了叶轻尘，汇入了茫茫人群。
叶轻尘看着身旁的路舟，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路舟捏了捏她的手心，笑着说道，“带你去浪漫的土耳其。给你整个世界。”
他接着说道，“以后我出门的话，你也一块吧。”
叶轻尘自然是不依，“那得看情况。”
“成天学校和家两点一线，实在没有人比你的生活更原始了。虽然出门也不是一直陪着你，但好歹多看看其他地方。”
叶轻尘听了也是明白，路舟是在担心她。
“好。我知道。那真的要去土耳其吗？我没有签证，还有衣服和行李怎么办。”
路舟看着她一副认真的模样，也是被逗笑了。
“先带你看个小的。”
他招来一的士，直奔了世界之窗。
到了门口，叶轻尘纤手指着那个金字塔型的玻璃建筑，带着些童真的语气说道，“我知道这里。是世界之窗！”
路舟只感好笑，那不是明摆着“世界之窗”四个字写在玻璃上嘛。
两人走进园区，他看叶轻尘像是好奇宝宝一样四处观看，神情还带有些欣喜。
穿行在神秘的东方亚细亚，独特的东方韵从人造建筑中感染着观看者。
或是富士山下那玉扇的风情，或是仰光金塔的富丽，或是吴哥窟那佛光的神圣......
她在泰姬玛哈尔陵前感受着爱情的绝唱，这座皇帝沙贾汗为纪念皇后的陵墓在南亚矗立了四百年。
她眼神有些迷离，“爱情真的可以那么久远吗？”
路舟说道，“也许一瞬就是千年。倾情四百年，不过亿万年中一刻。”
他凑近到叶轻尘脸前，彼此都感觉到了对方的气息。
“也许只这一刻。”路舟看着叶轻尘的眼睛，轻声说着。
她迷离，羞怯，却无法拒绝。
泰姬陵前，两人相拥长吻，如时间已过了四百年。
一个外国游客，无意间举起手机拍下了这个画面，而两人也是注意到了周边的情形。
那游客热情地走向路舟两人，路舟和他攀谈了一会。
对方也很客气，表示只是看到他们两人在泰姬陵前的情形，心中有感所以拍了下来，照片他也不会留下，用手机直接传给了路舟。
等拿了照片，路舟扬了扬手上的照片，叶轻尘自是闹着小红脸，恨不得找个地方藏起来。
“对于现在的人来说，数据可以保存万年。”
叶轻尘忍不住嗔了他，“呆子。”
谁要那虚幻不存在的时间？如同路舟说，那只一刻。
“走，带你去网吧里偷耳机。”
“诶？”
路舟又偷袭了她一口，让她一刻都停不下小红脸，“浪漫的土耳其！哈哈。”
他小声哼唱着。
“我想要带你去浪漫的土耳其。”
“然后一起去东京和巴黎。”
“其实我特别喜欢迈阿密。”
两人兜兜转转，来到圣索菲亚大教堂。
也许是叶轻尘本身学设计的缘故，对于这些建筑或者艺术的美格外着迷。
即使眼前的只是主题公园的人造建筑，但仿佛她正置身这千年历史中感受着伊斯坦布尔的故事。
而路舟，自然是不懂。
泰姬陵，他不懂，圣索菲亚，他不懂。
“可能我的迈阿密在305吧。”路舟摇着头，看着一脸兴奋的叶轻尘。
他笑着对叶轻尘说，“以后再一起去吧。”
叶轻尘则是摇了摇头，“太远了。你要忙。”
他则是轻弹了叶轻尘的额头，“那都一样。有你不一样而已。”
叶轻尘有些吃疼，右手捂着额头，但听了路舟的话却是生不来气，脸上只是傻乎乎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