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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六朝遗韵     剑破九重界txt下载     剑破九重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章牛刀小试

    欧阳振雄手按胸口,半晌道:“没什么,只是叉了气。m.www.uu234.net”

    欧阳雨馨半信半疑道:“爹爹,真的是一时叉了气,不是练功出了叉子?”

    欧阳振雄微笑道:“乖女儿,不要担心,爹爹怎么会练功出了叉子,你看。”说着,一掌向池中凌空拍去,池水为掌力所及,砰的一声大震,池水四散而起,掀起巨浪,掌力之处,现出池底来。几只鹅鸭吓得嘎嘎四散逃走。

    欧阳振雄用手一招,水浪之中一条红尾鲤鱼,脱水飞入他的手中。欧阳雨馨张大嘴巴,呆呆望着水池。欧阳振雄拍着她的肩头道:“丫头,吓呆了是不是?你看这鲤鱼。”

    欧阳雨馨回过神来,转头看他手中的鲤鱼,嘴巴大张,竟是一动不动,奇道:“怎么会是一条死鱼?”

    欧阳振雄得意笑道:“傻孩子,当然是一条死鱼了。”

    欧阳雨馨道:“爹爹,你怎么知道它是一条死鱼?”

    欧阳振雄笑道;“我当然知道它是一条死鱼,它若不是一条死鱼,我这几年的神功岂不是白练了。”

    欧阳雨馨惊道:“它是被你掌力震死的?”

    “不错”,欧阳振雄把鱼抛在地上,用手指着池塘道:“你看。”欧阳雨馨顺他手指之处看去,池水之中,居然漂出来七八条大小不一的鱼,肚皮上翻,随水波一荡一荡。

    欧阳雨馨仍是不信道:“爹爹,难道它们都是被你的掌力震死?”

    欧阳振雄道:“不错,只要为我掌力所及,必死无疑。今天让你翠姨好好为我们爷俩熬上一锅鱼汤。”伸手凌空向池中抓去,那几条死鱼成串般,脱水飞入他的掌心。

    欧阳雨馨见爹爹竟能凌空抓物,功力之高无从想象,忽然想到张宣蒙,想到他与修罗教的恩怨,想到今年的泰山大会,心中郁郁。

    欧阳振雄见她不悦,道;“丫头,爹爹有此神功,你不高兴吗?爹爹多年的夙愿就要实现了。”

    欧阳雨馨道:“爹爹,你苦练神功,就是要称霸武林,作武林中的第一人么?那又有什么好?”

    欧阳振雄道:“丫头,竟说傻话,男人自当志在天下,建功立业,创不世之勋,以名标青史,这样才不枉活一世。所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易安居士身为女人,尚有此志,何况我等堂堂七尺男人。我成为武林霸主,有什么不好,统一武林,唯我独尊,群雄臣服,借此,我就可把修罗教建成一个堂堂正正的大教派,名列少*当之前,此是千年的功业,何等的辉煌。纵是秦皇汉武,他们的基业,也不过几十年、几百年罢了。”

    欧阳雨馨道:“爹爹,即使你以一人之力力压群雄,你看我们教中之人及所作所为,又怎能令人心服。你为什么要争那天下第一、武林霸主的虚名,还不如集中精力,革旧除弊,大力整顿,释去与各派之嫌,从自身作起,虽不是武林霸主,别人也会以堂堂武林大派视之。”

    欧阳振雄道:“乖女儿,你此话不错。但是,我们修罗教百年创下的恶名,岂是一年两年可洗得清的?只怕穷我这一生之力也办不到。何况,所谓正派之人,怎会轻易放过我们,即使我们想与他们尽释前嫌,和睦相处,只怕他们也不会答应。纵是少林的大和尚不计较,那沽名钓誉、假仁假义的玄机老道,又怎会罢手。他早就想假各派之手,除去我们修罗教,以全其功名,只是时机不成熟,不敢妄动而已。”

    欧阳雨馨道:“爹,你不要以己度人,那玄机道长乃是仁厚侠义之人,绝不如你所说,在武林中,他是有口皆碑的。女儿在武当山时,他就常常去看望我,安慰我,劝我从善,从未给我苦头吃。”

    欧阳振雄摆手道:“小小女孩儿家,懂得什么,这就是他的大歼大恶之处。你没听说过吗,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下士时。那汉时王莽,未篡位之前,又何尝不是宽厚仁慈,谦虚恭谨,直待废帝自立,别人方才能看清他的面目。”

    欧阳雨馨扁扁嘴道:“爹爹,你竟爱胡说,玄机道长怎可与汉时的王莽相提并论,武林中只有他阻碍你的霸业,你才这样中伤人家。”

    欧阳振雄道:“傻女儿,总有一日,我会叫他现出原形来给你看,别说他了,我们把鱼拿回去,让你翠姨好好熬熬吧,你翠姨熬鱼的本事最好。”

    欧阳雨馨把鱼拾起,与欧阳振雄各拿几条向回走。欧阳雨馨想着张宣蒙,想着他与修罗教的恩怨,越想越是担心,眼泪几乎流了下来。

    欧阳振雄看着她的脸,道:“傻女儿,又想那小子了?若是那小子能好好对你,不再为朱家及父母报仇,我自会饶过他,把你许配于他。只怕那小子倔强,又要报仇,心中还记得一套心法,我就不能饶过他了。乖女儿,他有什么好,等爹爹成了武林霸主,什么样的俊俏风流人物找不到。”

    欧阳雨馨气道:“爹,你胡说什么,人家什么时候想着他了?”

    欧阳振雄道:“所谓知女莫若父,你母亲去逝得早,我既当爹又当娘地把你从小带大,怎会不知你的心思?唉,我们父女倒是一样,情有独钟,一生忘不了。”

    欧阳雨馨道:“爹,你又想娘了,娘当年很美吗?你为什么不再另娶一个?以你的本事,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欧阳振雄叹气道:“这就叫作情有独钟。你娘年青时的样子,与你现在差不多。孩子,什么都有可学爹娘,就这项千万别学,对那小子还是忘掉得好。”

    欧阳雨馨笑道:“爹,你难道让我见一个喜欢一个,岂不成了花痴?”

    欧阳振雄笑道:“你见一个爱一个,又怎么了?你是我的女儿,谁敢说什么?”说着已走到房中,把鱼交给翠姨去刮熬。

    不多时,翠姨端上一海碗热气腾腾的鲜鱼汤,汤上漂着几片鲜绿的菜叶,一股清鲜之气直扑鼻来。

    欧阳振雄用小勺盛了一勺,放在口中,细细品味,微闭双眼,啧啧作声。欧阳雨馨向来喜欢喝鱼汤,见爹爹高兴,也盛了一勺,放在口中,道声“好汤”,父女二人相视一笑。

    二人吃完饭,欧阳雨馨依在父亲身边,欧阳振雄抚着她的头发,看着她清瘦的脸庞道:“好女儿,告诉我,你对那张家小子永不能忘情吗?”

    欧阳雨馨脸一红,眼泪流了下来。欧阳振雄道:“是不是如江湖传言,你已被那小子占了便宜?”

    欧阳雨馨嗔道:“爹,你不要听他们胡说,我与张相公虽一路而行,但清清白白,相持以礼。女儿对人家念念不忘,只怕人家倒未把女儿放在心上呢?”

    欧阳振雄诧道:“他不喜欢你,只是你一厢情愿?那他为什么要上武当山救你出来。

    欧阳雨馨凄苦道:“他心中只记着他的父母之仇与他儿时的伙伴;他心中念念不忘的是他儿时的伴侣,朱家的小姐可欣,救我只是为了报恩而已。”

第一百二十一章纵论天下

    欧阳振雄道:“原来是这样。www.uu234.net孩子,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不要放不下他。我以为他也如你一般对你,你二人已作出出格的事来。即是这样,我倒不必顾虑太多。本来我还打算只要那小子能对你好,能来找你,我就放过他,把你许配与他,不记前嫌。现在看来,却不可放过他,令你一辈 子伤心。”

    欧阳雨馨惊道“爹,你想作什么?他的父母已被我们修罗教杀了,难道你还想再杀了他?”

    欧阳振雄道:“孩子,你未听过吗,英雄不二立,他若不除,迟早会误我大事;况且,留着他还会令你愁苦伤心,不若杀了,一了百了,爹爹又不是未杀过人。”

    欧阳雨馨道:“爹,你怎么如此不讲道理,你若定要杀她,女儿就不认你这个爹爹。”欧阳振雄怒道:“丫头,你怎么胳膊肘向外拐,我是你的亲爹爹。不要再说,爹爹向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你就快忘了他吧。”

    欧阳雨馨从未见父亲这么疾言厉色对己,心下自伤,呜呜而泣。这时有人来报:“教主,吴护法有事求见。”

    欧阳振雄道:“好,叫他到客房等我。”用手轻拍欧阳雨馨道:“丫头,我也是为你好,不除此人,你会一生痛苦。”说完,向客房而去。

    欧阳振雄来到客房,右护法吴元早在等候。他甫一进厅,吴元便躬身行礼道:“恭喜教主,贺喜教主。”

    “免礼,”欧阳振雄道:“吴护法,何喜之有?”

    吴元道:“恭喜教主神功已成。”

    欧阳振雄道:“吴护法,你怎知我神功已成?”

    吴元道:“教中无大事,而教主破关而出,自是大功告成,否则,教主怎会轻易出关?”

    欧阳振雄哈哈大笑道:“果然知我者吴护法也。请坐,在我家中不必客气。”

    吴元叉手道:“谢教主赐坐。教主神功已成,自是天下无敌,来秋的泰山大会,定能力压群雄,以绝世武功融武林于一统,实现教主夙愿,建不世之勋。”

    欧阳振雄脸含笑意,轻摇其首道:“吴护法,不可这么说。虽说我大功已成,但武林之大,浩如烟海,能人隐士,大有人在,不可小视了。不说他人,就说玄机老道与张宣蒙那小子,便不是易于之辈,况且,还有一个不知底细的蒙面人。”

    吴元道:“教主说的是。但只以此三人而论,比之教主尚有所不及。想那玄机老道,数年前只能与教主打成平手,现在教主神功已成,他怎能再是对手?至于张宣蒙那小子,虽然内功精深,在少林寺中大逞其威,亦不过徒靠其内力而已,并无精妙的武功与丰富的经验。今教主功行圆满,内力当不输于他,武功经验更是他不能望其项背的。那女蒙面人,虽然厉害,想也不能出此二人之右,更不足虑。”

    欧阳振雄想了一想,道:“玄机老道,几年前我曾试过他的功力,与我相当。只是去年武当山一见,我却发现他的修为比之那时似深了许多,不知武当的内功心法究竟如何?是否另有捷径?”

    吴元道:“我当年游历江湖数载,对各派武功皆有所闻,却未听说武当另有什么秘笈心法 。再说,武当千年以来,也不曾听说有谁于短短几年内,而武功大成者,既使他另有秘笈 ,也无法与教主所练的玄都秘笈相比。教主即破关,定已是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如百年前的玄都道人一般,教主对他倒大可放心。”

    欧阳振雄微微颔首道:“只是此老心机过深,不可掉以轻心。张宣蒙那小子在少林寺中,果如你们所言,掌力盛极,且是大力金刚掌手法?”

    吴元道:“正是。”

    欧阳振雄道:“看来本虚这老和尚,是要破除陈规,以少林绝学相授,借张宣蒙之手,与我相抗。可惜我不曾亲见,不知他的内力究竟到了何种地步。这小子一时不除,我心中一时不安,早晚必成大患,泰山之上,定要叫他有死无生。吴护法,接我一掌。”说着缓缓向吴元推出一掌。

    吴元一愕,脸上变色,却见欧阳振雄一掌将至胸前,便凝住不动,脸含微笑,已知其意,凛然道:“遵教主令旨。”一掌向欧阳振雄推来。

    二掌相遇,轻轻接在一起,吴元蓦觉一股大力撞来,直透胸腹,暗叫“不好”,另一掌也向欧阳振雄拍去,以期化解掌力。哪知掌力竟如石沉大海,杳无踪迹。心下大惊,正要求饶,欧阳振雄掌力已撤。他一个前扑,接着向后张去,胸腹沉闷烦恶异常。

    欧阳振雄伸手扶住,手按其背,揉了二下。吴元顿觉烦闷立去,躬身谢道:“谢教主。”

    欧阳振雄道:“如何?”吴元道:“料张宣蒙那小子,也不过如此。”

    欧阳振雄摇头道:“吴护法,我刚才已用八成功力,你照实说来,我的内力比之张宣蒙究竟如何?”

    吴元定了定神道:“教主,属下功力远逊你们二人,不好妄下断言,但属下确信,张宣蒙那小子的功力最多亦不过如此。”

    欧阳振雄闻言捻须沉思片刻道:“那小子怎么会有中间部分,又如何在短短数年内练成?”

    吴元道:“朱家一定录有副册。说不定,这心法关键就在于前面三层。”

    欧阳振雄点了点头,问道:“近期教中及武林中又有何大事发生?”

    吴元道:“最近倒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江湖传言,张宣蒙那小子作了丐帮的帮主。”

    欧阳振雄一怔,道:“他怎么与丐帮搭上了关系,作了帮主?此消息可否属实?”

    吴元道:“此消息确切无误。据说张宣蒙那小子起先并不乐意作帮主,还是在少林和尚的极力摄合下,由丐帮五老请了本虚出头,方才勉强答应。”

    欧阳振雄嘿然道:“这小子的架子不小啊,以丐帮的势力,却要五老相请。闻说丐帮的阮帮主已死,丐帮的化子定要将此仇算在我们的头上。他们请张宣蒙作帮主,便是想借他之手,为老帮主报仇,只怕难如他们所愿了。吴护法,丐帮的阮帮主,确是死于川蜀之地吗?”

    吴元道:“只是听说,具体情况不知。不过,以阮修武的修为,川蜀之地,有谁能害得了他?”

    欧阳振雄道:“只怕也是那蒙面女人所为,屈指武林之中,有此能力者,只寥寥一二人而已。”

第一百二十二章传功下属

    吴元点头道:“教主明见。不知那女魔头是什么来路,武功既高,又似与天下人有仇。”欧阳振雄道:“其他各派如何?”吴元道:“自那女魔头连杀多人,各派更加防范,又为泰山大会,很少走动。我教于各派都布下了暗哨,对他们的一举一动,皆了如指掌。”

    欧阳振雄道:“辛苦你了,修罗教若能领袖武林,你实为第一功臣。”

    吴元惶急道:“属下不敢居功,属下只是为教主分忧而已。”

    欧阳振雄摆手道:“不必自谦,自你入教以来,实出力不少,虽然我破格提拔,也不过分。教中众人当时不解,现在定已心服。”

    吴元道:“谢教主提拔知遇之恩,属下虽甘脑涂地,亦当为教主尽忠,为修罗教尽忠。”

    欧阳振雄瞧着他半晌,道:“吴护法,本座自是信得过你,否则,不会以教中大事相托。”吴元凛然道:“谢教主。”欧阳振雄道:“吴护法,你对泰山大会怎么看?”

    吴元道:“泰山大会,各派精英必将倾巢而出,且尊玄机老道或张宣蒙为首,合力与我教相抗。教主神功已成,自远胜诸人,但各派合力,我教却要差了许多,若是混战,胜算极小。”

    欧阳振雄点头道:“以你看,将如何?”

    吴元道:“兵家云,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多算胜,少算少胜,不算不胜,只有算计于前,才能取胜于战时。既然我们与他们实力悬殊,不可与兵家相同,摆兵布阵而战,最好以言语激住各派,只于双方各取数人,捉对厮杀,方为上策。若能于双方中各选一个武功最高者,以一场定胜负,那则为上上策。”

    欧阳振雄道:“此计甚好。只是各派齐聚泰山,若想取一战很难,数战也不容乐观。教中自我以下,武功以你为首,依次当为左护法与诸长老,人数终是有限。而各派精英甚多,其中少林实力最强,有数人可与我教各长老一战,此外,尚隐着一位不知名的老僧。武当山上,玄机老道远在你与诸长老之上,玄法玄真等人亦不弱。另外,华山的齐俊,昆仑的昆吾道长,峨眉山的金光大师,青城的五老,泰山的掌门,丐帮五老等等,也皆是一流好手,还有张宣蒙那小子与不知底细的蒙面人。若取数战,我教也是甚难啊。”

    吴元点头道:“是,教主。不知教主计将何出,方能稳操胜算?”他向知欧阳振雄雄才大略,富有谋略,定已有了对策。

    欧阳振雄道:“当务之急,便是要你与各长老的武功于短短数月内大进,然后再请出几位前辈高人相助。”

    吴元诧道:“距离泰山大会不过三四个月的时间,不知教主有何妙策,能令我等武功大进?请教主示下。”

    欧阳振雄微微一笑道:“不是我有何妙策,而是玄都秘笈为我们留下了妙策。”

    吴元喜道:“属下愿闻其详。”

    欧阳振雄道:“你禀退客房前后诸人,任何人不得擅入,违者杀无赦。”“属下遵令。”吴元下去禀退诸人。

    欧阳振雄道:“吴护法,此事涉及我教兴衰,万不可泄漏。”

    吴元凛然道:“属下明白。”

    欧阳振雄道:“我教所得玄都秘笈的下册上,载有许多绝妙武功,我教上下皆知,也因此得益不少。不过,秘笈上所载,却不仅仅是诸长老已习的武功,另外尚在最后留下了二套玄奥无上的掌法与剑法。这掌法与剑法,精妙繁复,博大精深,武林之中,除百年前的玄都道人外,无人得知。当年玄都道人在少林寺与了无禅师大战五百合,料来全赖那套无上掌法,方才取胜,否则,只怕要在千招之外。”

    吴元道:“原来如此,不知教主之意是......”

    欧阳振雄道:“我之意是要在这几个月中,以那套掌法与剑法相授于你,然后再择长老中善使掌与剑的各数人相授,以期能在泰山之上,突出奇兵,战胜对手。”

    吴元闻言,急跪下道:“谢教主信任属下,以绝世武功相授。”说着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

    欧阳振雄任他磕了三个头后,方扶起他道;“吴护法,我向无弟子 ,传你此剑法掌法,虽属权益之计,也是我早就想过的事,泰山之上,全赖你出力了。若能如我所愿,我教尚缺一名副教主,那时再议,望你能体谅我的苦心。”言下之意,泰山大会后,以副教主相授。

    吴元惶急啼泣道;“谢教主知遇之恩,属下粉身碎骨,也要助教主完成心愿。”

    欧阳振雄摆手道:“吴护法,这也是在情理之中,我之下,以你武功最高,年龄最轻,修罗教将来的光大,不靠你靠谁?这套掌法与剑法甚为繁复,所好你的底子甚厚,兼通百家,料来学之不难,二个月可学会六七成。”

    吴元资质甚佳,向来学武甚易,闻言脸现疑惑。欧阳振雄笑道:“料你不信,两个月我已说得够短了。此掌法与剑法虽各十六七招,但融百家之长于一体,每一招中,各有数十至上百种变化,你学了自知。而这掌法与剑法的威力,却要借你的内力,方能发挥出来。以我现在的功力,尚不能发挥到九成,况于你呢?庄子云:夫水之积也不厚,则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你以前所学的武功,与之相比,不过一芥耳,所以,覆杯水,则为之舟。而此掌法与剑法乃大舟也,不积洋洋大海之水,怎能扬帆远行,驰骋千里。你的内力,短日之内,无以猛增,玄都心法更不可妄学,只有将剑法与掌法浸淫透。料来以你此时的功力,施那剑法与掌法,也可与金光等人一搏。至于那心法,非我不传你,只因没有上部,其中凶险甚多。”

    吴元道:“属下怎敢妄想玄都无上心法,以教主胸怀,又怎会不容属下研学。教主数年前便已以心法示于属下,只是属下鲁钝,无法参透而已。”

    欧阳振雄道:“你也知我是强以所习之功,融于心法一体,终不能如原心法一样,上下一致,虽功成,却藏着许多凶险,待泰山大会后,我再慢慢理顺,看是否可传于你。你现在绝不可妄练,切记。”

    “属下谨遵令旨。”吴元道:“不过,属下还有一事不明。”

    欧阳振雄突觉胸中气血翻涌,不可扼制,强压一口气道:“你且下去,为我传来鲁长老,我有事相询。”吴元见他脸色不对,不敢出声,辞别而出。

    欧阳振雄见他走远,方嘘了一口气,双掌置于腹前,闭目良久,才理顺胸中的一股叉气,端坐于桌旁,暗自惊怖。

第一百二十三章把酒论功

    不多久,鲁长老进来,欧阳振雄道:“鲁长老,那几位高人请到没有?”

    鲁长老道:“禀教主,属下谨遵令旨,亲执教主信笺,登门拜访,一月之中请来了五位,尚有二位允于两月后到来。www.uu234.net”

    欧阳振雄喜道:“来了五位,哪五位?”

    鲁长老道:“他们是南华仙翁、逍遥散人、一字道长、红花鬼母、及觉航道长。”

    欧阳振雄道:“现安置于何处?”

    鲁长老道:“安置在芙蓉别院。”

    欧阳振雄道:“这五位乃当世高人,我起初倒有点担心他们会不来,如此甚好。你去安排,今晚我到芙蓉别院,亲去拜会。”

    是晚,欧阳振雄带了左右护法与诸长老来到芙蓉别院。此处是修罗教历代教主清修之所,建于半山,道路回环曲折,所过之处,池塘假山遍布,每处池塘皆有荷叶浮于水中,故名芙蓉别院。荷花又名芙蓉。

    一行人进了别院,径奔大堂而来。只见大堂内外,巨烛高耸,耀如白昼。鲁长老早于大堂外恭候多时。进了大堂,只见上首坐着五人。欧阳振雄远远躬身朗声道:“南华仙翁,逍遥兄,一字道长,红花娘娘,觉航道长,不想在下俗事缠身,丢不开名利,反倒打扰五位高人的清修了。罪过,罪过。”

    南华仙翁、一字道长等拱手道:“欧阳教主何必客气,有教主亲笔书信相招,我等怎能不来?”

    独逍遥散人大笑道:“欧阳教主,你自抛不开名利,为何却要把我等拉下了水。”神态甚是狂傲。欧阳振雄素知他的脾气,不以为罕。吴元及诸长老向来敬畏教主如神,闻言不禁变色。

    欧阳振雄又向他躬身道:“逍遥兄,你自逍遥,在下无法逍遥,只有把你拉下水,免得你自在逍遥。”众人皆笑。

    礼见毕,众人就坐,其中南华仙翁年龄最长,居了首席。

    五人虽来了多日,吴元等人尚未见过,细细打量。只见南华仙翁脸色红润,须发皆白,看不出年龄大小;逍遥散人,一身懒散,随随便便;二位道长青服长袍,颇具仙风道骨;红花鬼母一身素衣,唯头上插了一朵艳丽的红花。

    欧阳振雄亲手执酒壶道:“五位高人,在下先敬上一杯,以示谢意。”手按壶把,不见他用力,那壶中之酒却如一道水柱射出,落入五人面前的杯中,齐杯而止。

    他执杯站起道:“在下先干为敬。”一饮而尽。

    南华仙翁四人端杯站起。而逍遥散人端坐不动,但他面前杯中之洒,却如欧阳振雄斟洒一般,射出一条水线,纳入他的口中。吴元等人见他身不动,手不抬,距杯数尺,便能以内力吸酒入口,心下暗惊,知道此人虽然狂傲,修为着实不弱。

    欧阳振雄道:“逍遥兄,好功夫。”逍遥散人只微微一笑。

    以次吴元敬酒,他把五只酒杯置于面前,满上酒,以左手执一杯,右手屈指向南华仙翁弹去,口中道:“仙翁请接酒。”杯如疾箭,径奔南华仙翁面前扑来。

    诸人皆知吴元试探功力,眼望仙翁。但见他微微一笑,手遥遥一招,去势甚疾的酒杯,便缓缓飘至唇边,就口一饮,杯又缓缓落于桌上,听他道了声“谢谢”,酒水未散一滴。

    各人心下惊异,看不出此老白须白眉,功力却如此深不可测,以内力凌空消去吴元的内力,又托住酒杯缓缓落下。这一比,明显吴元落于下风。

    吴元暗叫一声“惭愧”,第二杯向逍遥散人弹去,去势亦是快若闪电,酒杯却如驼螺一般,滴溜溜直转,附上了旋转之力。逍遥散人如何看不出,张嘴轻吹一口气,酒杯借旋转之力,在他面前来回兜了四五个圈子,如杂耍一般。他口中道;“谢右护法。”张口又如刚才一般饮尽,酒杯转了两圈,方才落下。

    第三杯弹向红花鬼母,此次却去势极缓,如同有人以手相托一般。红花鬼母也道声谢,就唇饮了一口,面上肌肉微微一动。

    第四杯,第五杯,吴元双手连弹,分向一字道长与觉航道长,而酒杯在半空中,却突然交叉了方向,原飞向一字道长的改向了觉航道长,飞向觉航道长的改向了一字道长。二位道长脸含微笑,一伸左手,一伸右手,同时夹住饮下。其势虽疾,夹得亦稳,却也滴酒未洒。

    吴元站起身,端杯一饮而尽道:“谢谢五位前辈高人下山相助,在下现丑了。”

    南华仙翁道:“右护法果然了得。”

    余下左护法与诸长老依次敬酒,各人自忖功力不及右护法,不敢出手相试。酒过三寻,欧阳振雄道:“五位高人,在下多感盛情下山相助本教。我固知五位不是贪名图利之人,只为我欧阳振雄一人而来。想以五位的修为,也不懈于泰山之上,一争长短,在下相请,更不敢劳五位出手,只是想请五位同到泰山之上,以观其况,免得那些狂妄自大自居正教之人,不顾信义,以多胜少,暗中使谋。如此,在下心愿足也。”

    南华仙翁道:“欧阳教主盛情,我五人怎能不来。我观教主丰仪,数年不见,显是功力大进,远非昔日可比,以教主此时武功,天下何人能挡,怎须我等出手?”

    欧阳振雄暗惊,此老眼光着实厉害,笑道:“仙翁过奖,天下之大,浩如烟海,在下不过一井底蛙,怎敢小视之。”

    逍遥散人忽接口道:“欧阳老兄,不知你是吃了灵芝还是仙丹,功力竟会如此大增,早知如此,我还是不来的为是。”

    欧阳振雄道:“逍遥兄,在下武功再是精进,也不敢与你们几位相比。”

    逍遥散人大笑道:“欧阳兄,不要自歉,咱二人十多年未见,在下一直手痒得很,现在再打上一架如何?”吴元等人闻言,各有怒意,侧目瞧着他。逍遥散人却如不见。

    欧阳振雄道:“在下如何敢与逍遥兄相试,岂不是自现其丑么?”

    逍遥散人道:“欧阳兄,不要过谦,接我一掌。”突然抬手一掌遥向欧阳振雄劈去。在座诸人不料他会说出手便出手,惊愕不已,一齐瞧向欧阳振雄。

    但见欧阳振雄微微一笑,单掌一竖,阻于面前。众人只觉劲风刮面,呼吸为滞,桌上及四周几株巨烛,扑的一声灭了,而他仍端坐不动。

第一百二十四章再次出逃

    逍遥散人狂傲自负,以为一掌定可把欧阳振雄逼得起身离座,哪知他却安然不动,而自己的雄浑掌力,却如石沉大海,不知所踪,不由暗抽一口冷气。www.uu234.net

    却听欧阳振雄道:“逍遥兄,好掌力,佩服,佩服。若不是逍遥兄手下留情,只怕在下要当场出丑,这里谢过。”

    众人听了,半信半疑,看了看逍遥散人。但逍遥散人知是欧阳振雄给他面子,道声“惭愧”,不再出声。

    吴元深知二人功力底细,心下明了,命人重点巨烛,端起酒杯,敬向逍遥散人道:“散人果然功力通神,非我辈所及,难怪教主常相提及。在下敬你一杯,但愿来秋泰山大会之上,能见散人于泰山之巅,一显神威。”逍遥散人哈哈一笑,端酒饮尽。

    众人直吃了两个时辰,方尽兴而散。欧阳振雄带众人辞别出来,边走边道:“此五位乃当世少有的高人隐士,泰山大会之上,我们须借重于他们,大家一定要以礼待之,不可轻慢。无论他们有何要求,一概应允。”众人齐声称是。

    欧阳振雄道:“吴护法,我料你等必对他们不服,刚才出手相试,感觉如何?”

    吴元道:“禀教主,这五位果然了得,皆在我之上,特别是那南华仙翁,属下竟未试出深浅。我教有此数人相助,定然稳操胜算。”

    欧阳振雄点头道:“所幸这五人当年皆欠下我一份人情,否则,以他们的身份武功,如何能请的动?”

    众人皆知欧阳振雄雄才大略,深谋远虑,这五人欠的人情自有缘故,齐声大笑道:“教主圣明。”

    第二日,欧阳振雄叫来吴元,传他掌法,剑法。哪知吴元天资独厚,却又贪多,欧阳振雄计划二个月传完的剑法与掌法,不想半个月就传到最后一招。吴元虽未全部渗透,却也学了个大概。欧阳振雄为了专心练功,也由他去。

    却说欧阳雨馨见父亲出关之后,忙于各种事务,无暇管她,眼见修罗教请到几位高人相助,上上下下,忙忙碌碌,精神振奋,心下却更加愁苦。

    她知道爹爹向来言出必践,他的武功又深不可测,张宣蒙必有性命之忧,眼见八月十五一*近一日,越想越是放心不下。

    这天晚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便点上一只蜡烛,打开一本曲谱来瞧,聊遣郁闷。随手一翻,是一首新曲,《罗江怨》。夜已至半,不便弹琴扰人,就把曲子轻轻唱了起来,“空庭月影斜,东方亮也,金鸡惊散枕边蝶,长亭十里,阳关三叠,相思相见何年月,泪流襟边血,愁穿心上结,鸳鸯被冷雕鞍热。”念了几句,声音哽咽,竟然念不下去,遂吹灭蜡烛,翻身躺下。哪知曲词已入心中,挥之不去,不住涌上心头,“长亭十里,阳关三叠,相思相见何年月,泪流襟边血,愁穿心上结。”一时泪流满面,不能自己。

    伤心哭泣一会,沉沉睡去,却梦见已在泰山之上,父亲正与张宣蒙相斗。但见父亲身穿黑袍,掌掌劈向张宣蒙,势大招沉。张宣蒙依然姿式笨拙,东躲西藏,狼狈万分,步步后退。突然,他脚步下一滑,父亲跟进一掌,劈在胸口上,张宣蒙一声惨叫,鲜血狂喷,摔下深谷。

    欧阳雨馨不由尖声大叫,出了一身冷汗,醒了过来。却觉有人轻抚额头道:“孩子,又梦见张相公了?作了恶梦?”正是翠姨站在床头。

    欧阳雨馨定定神,方知是作了一个恶梦,勉强笑道:“翠姨,没有什么,只是作了一个梦,你去睡吧。”翠姨爱怜地看了她一眼道:“孩子,再睡吧。”

    欧阳雨馨见她离去,想着梦里的情景,越想越怕,再也无法睡去,心中思忖,我一定要再见上宣蒙一面,一定要阻止他上泰山,不能让爹爹杀了他。主意拿定,悄悄起身,岂知刚离得床沿,翠姨就发现了,道:“你要到哪里去?”欧阳雨自然知道她是替父亲看着她的,谎道:“我要去小解。”翠姨坐了起来。

    欧阳雨馨眼见走不了,只得小解后又回来,暗自烦恼,忽然想到床下的那瓶一夜迷来,悄悄取出,走到翠姨床边。翠姨以为她睡不着,找自己闲聊,正要开口说话,突然头中一晕,睡了过去。

    欧阳雨馨虽然摒住呼吸,但气味还是钻入鼻孔,微觉头晕,急忙盖上,匆匆收拾一下,胡乱带些银两,走出院门。院门有一人正在值夜,见她走来,刚要张口相询,也被迷倒。

    此时,已是子夜,众人皆已睡下,四下里静悄悄的。欧阳雨馨拣着小路偷偷而行,沿途碰到两处关口,有人把守,都被她依法迷倒。因她是修罗教的大小姐,谁也未加防备。

    出了总坛,她一路急奔,天明时分,已走了二十多里。天一明,到镇上买了一身男子青衣换了,并在背部垫了块头巾,鼓鼓的,有如驼子。又把头发挽起,在脸上搓了点黄油,买了一头毛驴,骑着上路而去。

    不过两个时辰,就见有身着黑衣的修罗教人出现在路上,策马疾弛。一人路过她的身边,打量她道:“兀那驼子,你见到一个十**岁的姑娘没有?”

    欧阳雨馨沙哑着嗓子道:“没有,这位大爷,你再向前......”话未完,那人眉头一皱,已策马而去。

    不出十日,她已出了修罗教的势力范围,眼见再也碰不到身穿黑衣的修罗教人,心下放宽,换了一匹快马,加鞭而行。因江湖中有不少人认得她,依然作男子打扮。

    这样游荡了二十多天,遍踏江南江北,却不曾打听到关于张宣蒙的半点消息。她在家中曾说张宣蒙作了丐帮的帮主,又悄悄来到了洛阳一带,跟随几个丐帮弟子一天,方从他们口中得知,张宣蒙已应允作帮主,但不在帮中。

    她苦苦思索一番,便想到他定是又回到黄山的家中,等待朱家小姐,心下虽然酸苦,终是高兴远过难受。于是又从洛阳一路直奔黄山而来。

    来到谷外,已是晚上时分,想到即刻见到张宣蒙,不由手心出汗,心砰砰直跳,呆了半晌,竟不敢进谷,索性躲在一隐蔽处,听听动静。

    果然不多时隐约听得有人说话,凝神一听,正是张宣蒙的声音,心头狂喜,接着,又传来一女子的声音,言语亲昵,一时心下冰凉,侧耳倾听,极盼能再听到另一个人的声音。哪知过了半天,依然只这二人说话,且张宣蒙清清楚楚叫这女子可欣。心中如同冰封,大脑一片空白,泪水流了下来,一时不知还要不要出来与张宣蒙相见。

第一百二十五章失魂落魄

    不觉一两个时辰过去,兽鸟皆已潜伏,谷中更加清静 ,他二人的话语越来越加清晰。www.uu234.net只听二人情话绵绵,喁喁不断,相依相偎温存,更是心下自伤。

    当她听到张宣蒙大喜过望地大叫道:“可欣,你真的愿嫁给我作妻子?”“我就是要叫,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朱可欣愿嫁给我作妻子。”终于知道自己的幻想永远不可能实现,张宣蒙心中永远不会容纳她,不由一声长叹。

    及后来听到二人情浓,计划婚嫁,特别是朱可欣娇柔无限道:“宣蒙,两个娃娃怎够,这山谷那么大,我们要生许多个娃娃,才能热闹起来。”不禁呆了,心中跟着道:“宣蒙,两个娃娃怎么够,这山谷那大,我们要生许多个娃娃才能热闹起来。”

    心中痴迷,似是朱可欣便是她,她便是朱可欣,张宣蒙正搂着自己温存,轻怜蜜爱。最后直听到张宣蒙叫道:“可欣”,方才惊醒过来。

    顿时心中疼痛,如欲碎裂,口中一甜,吐了一口鲜血出来,内心一个声音不断告诉她:“欧阳雨馨,别痴心妄想了,离开此地吧,他心中没有你,永远不会有你,他心中只有一个朱可欣。”刚想站起,却又立刻改变了主意:我千里迢迢而来,为的就是要见上他一面,未见到他,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呢?待到天明,哪怕偷偷地瞧上他一眼,也不枉我这多日的相思,多日的奔波。我不求能与他在一起,只求好好的看上他几眼就够了。

    耳听二人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睡去,她却眼望明月,一夜不曾合眼。

    第二天,见二人下山,就远远跟在后头,偷偷瞧上张宣蒙背影几眼。哪知这一瞧见他的背影,更是不忍离去,竟痴痴呆呆一路跟着走来。

    一路之上,她见二人两情欢愉,越加伤心,曾多次下决心离去,但总是离开一段,又割舍不下,重新跟了上来。

    这日,她下定决心离去,哪知走了一段,忽然想起此来是要劝张宣蒙不要到泰山上去,这一句话未说,怎么能就走了呢?遂掉头回去追赶,中途却遇见了玄法一伙人。

    她与玄法曾相处多日,玄法当日也没有为难她,此间遇到,便想上前相见。岂知玄法已认出了她,竟拔剑截住道:“邪教的妖女,你要到哪里去?”

    欧阳雨馨不意他竟拔剑相向,一时噩然。玄法已一剑刺来,她不由大叫道:“玄法道长,我是欧阳雨馨,你这是干什么?”

    玄法冷笑道:“小妖女,我杀的就是你欧阳雨馨。”

    玄法乃是武当的第二好手,欧阳雨馨如何是他的对手,几次剑刃擦身而过,险些夺去性命,便运起父亲所传剑法,凝神应付。任是玄法武功精湛,见识博广,也未曾见过如许神奇的剑法,又惊又惧,仓皇躲避。欧阳雨馨借机向张宣蒙奔去,出声呼救。玄法见惊动了张宣蒙,引身退去。

    欧阳雨馨把经过粗略说了一遍,已是气喘嘘嘘。张宣蒙怎能不明白她的一片痴情,一时感动,不知所言,口中只道:“雨馨,你这是何苦,我值得你这样吗?”欧阳雨馨却双眼凝视着他不语。

    张宣蒙道:“雨馨,不要胡思乱想,待治好的的伤再说。”

    欧阳雨馨却道:“宣蒙,你先答应我,不要去赴泰山大会。”

    张宣蒙道:“雨馨,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现在身为丐帮帮主,怎么可以不去呢。”

    欧阳雨馨泣道:“宣蒙,你打不过他的,还是别去了吧,答应我。”张宣蒙见她楚楚可怜模样,想到她的苦心,忍不住便要点头答应,但转念想到本虚、丐帮对他的期望,摇摇头道:“雨馨,我无法答应你。”

    欧阳雨馨心下黯然,道:“宣蒙,朱姐姐你已寻到,你不为她着想吗?寻到她,找个地方隐身起来吧,我爹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张宣蒙叉开道:“雨馨,先把你的伤治好再说,可欣出手太狠了,你不要怪她。”

    欧阳雨馨道:“宣蒙,朱姐姐也怪可怜的,一家为修罗教所杀。我是她的仇人,怎么会怪她呢,换是我,也会这样做的。你心地善良,倒是你不要责怪她,你们是青梅竹马的朋友,千万不要因为我而生她的气。朱姐姐也受了伤,需要人照顾,你还是尽快去找她吧,不要在我身上多耗气力。”

    张宣蒙看着她苍白的脸颊,不由感激异常,揽着她道:“雨馨,别担心,可欣功力比你深的多,不会有事的。我们先找一个地方住下来,治好你的伤。不要再说话了,否则会动了伤处,更加疼痛。”欧阳雨馨见他如此温柔对已,只觉满足无限,纵死无憾,多日的奔劳也值得了。柔柔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闭上双眼。

    在张宣蒙纯厚的玄天真气涤荡之下,欧阳雨馨恢复很快,第二日,已能扶床起身。朱进雇了一辆马车,让欧阳雨馨乘坐,继续向洛阳进发。

    走了两日,已近洛阳,欧阳雨馨也好了大半。这日中午,一行人正走着,只见前面迎来一群人,为首一人,正是牛玉贵长老。

    众人相见毕,牛长老道:“帮主,朱姑娘的伤还未好吗?”

    张宣蒙皱眉道:“牛长老,多谢挂心,可欣已好了,不过,现在车中坐的不是她,而是欧阳小姐。”

    “ 欧阳小姐?”牛长老诧道:“哪个欧阳小姐?”

    “是我,牛长老。”张宣蒙未及回答,欧阳雨馨已掀起车帘来。

    牛长老全未料到会是欧阳雨馨,亦知她二人的关系,心中迷惑,怎么朱家小姐变成了欧阳小姐?帮主真是神奇,法力无边。又隐觉得带她到丐帮总坛不当。

    欧阳雨馨一见他的脸色,心中便知,黯然道:“张帮主,牛长老,不再打搅,我这就告辞。”说着扶车欲下。

    张宣蒙道:“雨馨,你的伤未好,怎能离开,呆一段时日再走不迟。”

    欧阳雨馨道:“你已是丐帮帮主,怎可带我这个修罗教的人同行,如何向丐帮帮众交待?”

    牛玉贵也看出欧阳雨馨有伤在身,想到她去年舍命相救帮主之情,一抱拳道:“欧阳姑娘,我们丐帮能请动你大小姐来作客,还真不容易呢,怎能这就走了,我代丐帮欢迎你。”

    欧阳雨馨踌躇道:“这样不好吧?”

    牛长老道:“虽然修罗教不是我们的朋友,但你却是我们帮主的朋友,也就是我们丐帮的朋友。”

    欧阳雨馨一听,大是高兴,道:“那就麻烦牛长老及丐帮的朋友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丐帮大会

    不到半日,已到洛阳城。顶 点 X 23 U S丐帮众人及当地英雄听说新任的帮主,天下第一高手架临洛阳,一时轰动。

    过了数日,已是六月十五,是晚,在牛长老的带领下,众人齐赴城南的城隍庙。

    此庙在郊区,离城很远,不曾住人,亦无庙祝,但里外倒是干干净净,墙院完好,想是丐帮以往常相聚会的地方,时时有丐帮弟子洒扫维护。

    庙前是一块宽敞平地,方圆几十丈。张宣蒙等人到时,已席地坐了无数人,喧闹异常。

    此是丐帮新帮主就任大会,大江南北各地弟子,齐赴洛阳,聚在此处,不下数千人。城隍庙前虽阔,密密麻麻坐满了人,仍是容纳不下,以致路边野地皆是。

    张宣蒙坐在中间,五长老围他而坐,以次向外是八袋、七袋弟子等,虽千百人,井然有序,丝毫不乱。

    孙长老禀道:“帮主,今天乃大喜之日,本当遍请天下朋友相庆,鉴于帮主前有严训,又兼各派皆在准备泰山大会事谊,不便相扰,故只招本帮六千二百零八名弟子相聚。”

    张宣蒙道:“晚辈德浅力薄,已自诚惶诚恐,怎敢再叨劳天下的朋友?”

    孙长老道:“我们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理应相庆,帮主不要过谦, 以帮主的武功侠义之心,天下又有谁不服?”

    张宣蒙道:“晚辈不敢”。

    孙长老道:“帮主,众弟子已到齐,咱们先举行仪式,正了名份,再商帮务。”张宣蒙点头。孙长老道:“我们丐帮虽是武林第一大帮,但化子出身,没有太多的礼节条文,只讲究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帮规也只戒妄杀,戒盗窃,戒歼淫等了了数条,我先为帮主道来。”遂将帮规一条条念出。张宣蒙一一凛遵。

    孙长老又道:“本来新帮主接任,应由老帮主亲自把帮主令符交于新帮主,但我们老帮主已不在,属下与几位长老相商,由我簪越,代老帮主行之,这大违帮规,先请帮主恕罪。”

    张宣蒙道:“阮老帮主为歼人所害,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何罪之有?”

    孙长老道:“谢帮主。”说着站起鞠了一躬,然后双膝跪下,双手高捧那黑色令符于头顶,大声道:“丐帮第二十五代帮主,张宣蒙接令”。

    张宣蒙不意孙长老竟会跪下,急忙双膝跪于他的面前,双手小心翼翼接过令符,道:“弟子张宣蒙接令。”

    孙长老道:“自今日起,你便为本帮第二十五代帮主,望你能严守帮规,克尽职守,尽心尽力带好丐帮的千万弟子 。”

    张宣蒙朗声答道:“弟子凛遵。”众人一齐跪下拜倒道:“参见帮主。”

    张宣蒙见数千人同时跪下,一时心慌,口中急道:“大家免礼,快快请起。”却无一人起身。张宣蒙道:“孙长老,你快请大家起来。”

    孙长老笑道:“帮主,现在在场之人,以你为尊,你不先起身,谁敢起来。”

    张宣蒙心下慌恐,四下瞧了瞧,见众人低头而跪,只远处欧阳雨馨斜倚在一株树上,正向他瞧来,轻轻一笑,点头示意,心下一宽,朗声道:“众位兄弟 请起。”双手扶孙长老站了起来。

    众人依次由里向外,一层层站起,依然垂首而立,目不仰视。张宣蒙环顾四周,正是千人俯首,唯其独尊,心中忽生异样的感觉。转念又想,自己只是一个平常小子,机缘巧合,而得尊为丐帮帮主,令大家如此相敬,何其侥幸,怎敢滋生妄念,今后定要与他们荣辱与共,绝不相负。

    张宣蒙涉世极少,向无辩才,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眼望孙长老,意示询问。

    孙长老点点头,大声道:“取酒来。”一老丐走上前来,从背上取下一皮囊,交于孙长老。孙长老从他的背袱袋中,取出一白碗,将皮囊打开,沽沽从中倒出酒来。霎时酒香四溢。

    他双手捧碗奉与张宣蒙道:“帮主请接酒。”张宣蒙双手接过。孙长老大声道:“大家满上酒。”“是,”众人哄然答应,各从袋中取出碗,倒出自带的酒水。

    张宣蒙没料到众人事先准备了美酒,他平时从不饮酒,顿觉酒气刺鼻,不由皱了皱眉。孙长老道:“今日帮主就任,乃是丐帮头等的大喜事,自当以酒相庆。大家先干上一碗,以示庆贺。”一仰脖喝下,众人也喝了下去。

    张宣蒙虽觉刺鼻,见众人喝下,一闭气,也喝了下去,只觉入口辛辣,进腹火热,大是不舒,却一抹嘴道:“好酒。”众人齐声道好。

    其实他曾不饮酒,如何辨得酒的好坏,纵是百年的女儿红,他也只当寻常烈酒来喝,只因孙长老为他准备的,故大叫了声好酒。

    哪知孙长老却道:“帮主好眼力。”张宣蒙微微一怔。只听孙长老又道:“下面请帮主训话。”

    张宣蒙见众人多是好酒,又是喜庆,不可扫了兴头,便请孙长老满上了一碗酒,朗声道:“在下寻常小子,竟为众位兄弟推戴,而为一帮之主,幸何如之?我先敬大家一碗,以示谢意,同时也希望大家自今而后,能与我同心同德,齐心协力,振兴丐帮。大家请。”一饮而尽。众人轰然叫好。

    张宣蒙两碗酒下肚,酒气上涌,头微晕,借着酒力,胆气亦壮了起来。请孙长老满上一碗,端于手中道:“我们丐帮乃武林中堂堂第一大帮,为天下所景仰,而之所以与修罗教不同,皆因大家行侠仗义之故。我今天第一件要说的事,就是希望以后能与大家一起行侠仗义,惩恶扬善,斩妖除魔,宏扬正气。”

    众人跟着大声叫道:“帮主说得好,惩恶扬善,斩妖除魔,宏扬正气。”千人齐声,声势浩大,余音荡于旷野。

    张宣蒙一生之中从未饮酒,这三碗烈酒喝了下去,竟有点飘飘然,站立不稳,心中大惊:“第一次作帮主,在数千人聚集的大会上,若醉倒而一踏糊涂,这个脸可丢得大了,但话只说了不到一半,又怎能停下来?若要再说,又如何能不喝酒,搅了大家的兴头?”心中烦躁。

第一百二十七章险出丑态

    众人皆听说帮主内功深厚,天下不作第二人想,怎能想到他曾未饮过酒,不会饮酒,眼望着他,只等他再说下去,再跟着喝下去,各自斟满了酒,端在手中。m.www.uu234.net

    张宣蒙见了这情景,暗道:“罢了,罢了,今天纵是醉死也要说下去,喝下去,否则,岂不让他们小觑了。只盼酒爷爷酒祖宗能行行好,饶过我这一遭”。大声道:“我要说的第二件事,是关于老帮主的。老帮主一生侠义,武林共仰,不意竟被霄小所算,大去于川蜀,实让人痛心。我今为帮主,定不忘老帮主之仇,无论是刀山火海,还是枪林箭雨,也要查出真凶,开膛剖腹,为老帮主报仇,以慰他老人家在天之灵,若违此誓,猪狗不如。大家请。”又一口喝下。

    阮帮主在位三四十年,把丐帮整顿的好生兴旺,他武功高强,待人仁厚,很得帮中弟子的爱戴,而今为人所害,众人怎能不痛恨伤心,听张宣蒙发誓要为他报仇,自然欣慰高兴,齐声道:“帮主说得好,我们一定要查出真凶,为老帮主报仇。能听帮主这么说,我们的性命便交于帮主了,帮主要我们到哪里去,我们就到哪里去,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皱一皱眉头。”

    而此时张宣蒙却是头晕脑涨,摇摇晃晃,几欲摔倒,对众人的慷慨言辞,似听而不闻。孙长老离得最近,瞧得清楚,小声道:“帮主,不碍事吧?”

    张宣蒙咬咬牙道:“没事,再为我满上一碗。”伸碗于孙长老。

    孙长老犹犹豫豫满上。张宣蒙端着酒,不住晃动,洒出不少。他定了定神,大声道:“最后一件事,便是关于、关于修罗教的事。修罗教行凶作恶数十年,实乃武林大患。我们丐帮乃侠义之帮,绝不能容许他们、他们这些邪教妖人横兴天下,为害武林,今年的泰山大会,一定与他们好好大干一场,永除后患。请,请,大家请。”张宣蒙这第五碗酒喝下,只觉双腿发软,再也支持不住,不由坐了下去。

    这时,众人也瞧出帮主舌头僵硬,似是醉了,于是有人小声道:“瞧,我们的帮主醉了,醉了。”“帮主内功天下第一,可惜,酒量却是不行。”“难道内功天下第一,酒量就也是天下第一吗?”

    又有人道:“武功再是天下第一,酒量不行,对于我们学武的豪侠之人来说,终是有点遗憾。”丐帮虽为乞丐,素不戒酒,且以饮酒为尚,常相比拼,现见帮主不能畅饮,大觉美中不足,不免小声议论。张宣蒙虽醉,亦听在耳里,脸上发烧,心中难过。

    孙长老也没料到张宣蒙会醉得如此厉害,连声道:“大家坐下,帮主令大家坐下。”伸手于张宣蒙背后,扶他坐了下来。众人跟着坐下。

    孙长老在张宣蒙耳边小声道:“帮主,快运内力压住酒力。”

    张宣蒙闻言,暗骂自己糊涂,内力可为人疗伤,自然也可压住洒力,何不试上一试。遂运真气在体内转了一周,把酒气裹于腹中。这一试,果然头脑清醒不少,心下大喜,内息运转不断。

    不多时,酒意消去七八,大声道:“众位兄弟,在下自长这么大,曾未饮酒,今天初次,有点不适,以致在大家面前险些出丑,请大家见谅。 我现在自罚一碗,以示歉意。”自倒一碗酒,大口吞下。

    众人本正感遗憾,美中不足,突听他声音朗朗,口齿清晰,毫无醉态,并且自饮了一大碗酒,一时诧异。

    看到他醉态的人,不由惊奇,怎么一下就醒酒了;未看到的,还道帮主未醉,极尚饮酒,大声欢呼道:“帮主,好酒力,爽快。”

    最为惊异的莫过于孙长老,见他转眼之间便将酒力消去,实难想象,料来以他如此喝法,再饮二十碗,除非肚子盛不下,绝不会醉倒,遂笑道:“帮主果然好酒量,我还以为帮主醉了呢,原来只是初次饮酒的缘故。帮主可知你饮的是何酒?”

    张宣蒙摇头道:“尚请孙长老见告。”

    孙长老转头向众人大声道:“众位兄弟,大家可知帮主饮的是什么酒?”众人摇了摇头。他接着道:“帮主饮的乃是辽东分舵吴舵主亲自加工的东北高梁烧,是辽东分舵众兄弟从数千里之外运来的。”众人一齐惊哦了一声。

    孙长老笑道:“我一说此酒,大家便该清楚,此酒最烈,号称酒中霸王,常人三碗必醉。而大家已清清楚楚地看着帮主连饮了六大碗,却一点醉意也没有,大家说一说,帮主倒底会不会饮酒?有没有酒量?”

    丐帮众人向来知道辽东分舵的吴舵主,精于酿酒 ,东北高梁烧本来甚烈,经他加工,更是醇厚劲足,不由大声欢呼道:“帮主好酒量。”

    孙长老道:“帮主武功卓绝,侠义英雄,自然有千杯不醉之量,绝不下于我们的老帮主。”众人又是一片欢腾。原来阮帮主好饮,又具雅量,无事便找帮中的弟子饮酒,比拼酒力,帮主的弟子大多与他一同赛过酒,今见新帮主比老帮主尚有过之,自然大是高兴。

    张宣蒙暗自惭愧,孙长老居然将他与老帮主相比,遂向他一笑,大声道:“难得大家如此高兴,咱们再共进三碗如何?”

    “好,再喝三大碗”,“今天不醉不休。”众人大声叫好,高举酒碗,与张宣蒙对着喝了下去。

    三碗酒一过,已有不少人有了醉意,孙长老道:“大家今夜有的是时间,慢慢再喝不迟。咱们还有要事相商,大家先静一静。”

    众人顿时放下碗,不再出声。张宣蒙小声道:“孙长老,下面该做什么?”

    孙长老道:“帮主,我们丐帮每次相聚,必论功行赏一次,以扬有功弟子。”转头向众丐道:“帮主初入我帮,对帮务所知甚少,下面便由我与吴、白几位长老把近年来各分舵所发生的大事、侠义之事,向帮主、向众位兄弟回禀一下,以示嘉奖。”

    众人分散于各处,远得相距数千里,消息大是不便,皆欲听听别的分舵兄弟,近年又发生多少侠义快人之事,便静了下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论功豪饮

    孙长老道:“第一个我要说的,是我们江南分舵的贾舵主贾亦行与众弟子除凶之事。www.uu234.net去年浙江余杭一带,暴出八名武功高强的歼邪之徒,号称余杭八凶,半年之内抢劫歼杀无数,当地官府数次派人围捕,皆无功而返,反折去七名捕头,致令余杭一带,官惊民怕,人人自危。我们的贾舵主闻知此事,带上十三名弟子,明查暗访,前往捉拿这八名凶徒。岂知这八凶竟十分乖觉,闻声而逃。贾舵主与这十三名弟子沿途追踪,历经一月,行程三千里,直至太行山,方将这这八凶追到。太行山上,一场大战,由山南打到山北,由山底打到山顶,历时三天三夜,折了五名弟子,伤了七人,方才将这八凶歼毙,贾舵主也被八凶斩去一臂,此战之烈,可想而知。大家说,贾舵主与众弟子所作所为,是不是侠义英雄为国为民之事,贾舵主等人是不是该受褒奖?”

    众人齐道:“当然是大豪杰大英雄之事,理当褒奖。”“这样的汉子不是大豪杰大英雄,什么样的人才称得上大豪杰大英雄?”

    孙长老道:“贾舵主,站起来。”只见人丛中站出一条汉子,身高八尺,面膛郁黑,虎目浓眉,铁塔一般,威风凛凛,只是左臂衣袖空荡荡的。

    张宣蒙听孙长老一路说来,早已折服,及见他这般人物,更为心折,取两只白碗,倒上酒,右手平推,那碗便缓缓平平向那汉子飞去。他口中大声道:“贾舵主,果然英雄汉子,我张宣蒙敬你一碗。”

    众人见张宣蒙不曾用力,那盛满酒水的碗,便如白纸一般,轻轻飘飘向贾亦行飞去,齐声叫道:“帮主,好功夫。”

    贾亦行右手接住酒碗,躬身道:“谢帮主赐酒,英雄二字,愧不敢当。”与张宣蒙对饮而下。

    孙长老道:“帮主,众位兄弟,以贾舵主的所作所为,由七袋弟子晋为八袋弟子,该是不该?”

    众人齐道:“该,应该。”张宣蒙对丐帮的几袋弟子虽不甚明了,但也知袋越多越好,点头称是。

    贾亦行虽为江南分舵舵主,只近年之事,他年龄甚轻,入帮不过十来年,虽立功不少,仍为七袋弟子,丐帮中的八袋弟子只寥寥十来人而已。他虎目含泪,躬身道:“谢帮主,谢孙长老。”

    孙长老道:“贾舵主,你舵中的那八位弟子,也酌情晋奖。”“谢孙长老”,贾亦行坐了下去。

    跟着牛长老站起道:“我要说的是川蜀分舵的王舵主及舵中弟子的事。大家想来知道,川蜀之间的长江一带,有一飞鱼帮,占江而霸,鱼肉大江两岸的百姓,拦劫过往的船只行人,我们丐帮早想除去,只因地处川蜀,偏僻遥远,一时未能及到。

    而今年春天,我们的王舵主与舵中的八十多名弟子,竟入江径挑飞鱼帮。大家知道,川蜀分舵,人数最少,总共只八十来人,在各舵中实力最弱。而飞鱼帮已历多年,有二百来众,又占大江之利,实是敌我实力悬殊。但我们的川蜀分舵八十多名兄弟,在王舵主的带领下,于长江上和飞鱼帮一场大战,历经十天十夜,共杀敌百二,生擒半百,一举铲去这为害多年的飞鱼帮。而此一役中,舵中弟子共损三十二,伤者无数,我们贾舵主的右肋也被刺了一剑,险些毙命。从此长江川蜀一段,游人畅通无阻,百姓安居乐业。大家说,王舵主与舵中弟子所为,是不是侠义英雄之事?为死难的兄弟,我们是不是该好好敬上一碗?”

    “对,是该好好敬上一碗。”“来,我们对王舵主及死难的兄弟以酒相敬。”千余名弟子哄然响应,站起端碗喝下。

    待众人坐下,牛长老道:“王舵主,请站起来,让我们的帮主认识认识。”

    只见一个五十多岁中等身材文文秀秀的男子,从人丛中站起。张宣蒙只道这位王舵主定也是一个莽苍汉子,不料却是这么一位清秀文弱的人物,更是大加赞赏。仍如刚才送了一碗酒与他,大声道:“王舵主,好汉子,我张宣蒙敬你,谢你为川蜀除害。”二人饮尽。

    接着白长老、吴长老、周长老又把河北、江北等分舵的侠义之事阐述一遍。每有侠义之举,张宣蒙便以一碗白酒相敬。一个多时辰下来,近年来各地的侠义快人之事,方由这几位长老讲完,张宣蒙已连喝了十多碗。每听到惊险快人处,众人齐声叫好,大声欢呼。张宣蒙更是血液沸腾,情绪激昂,对丐帮众人越加相敬。

    这一番论功行赏下来,张宣蒙已喝得腹部微突,如一皮囊。酒力虽为内力所化、所压制,终是酒意越来越浓,真气在全身急速运转,体温上升,酒气由全身慢慢散发出来。所好众人皆在豪饮,谁也闻不到。

    众人见帮主又是十来碗烈酒下肚,仍是不醉,酒量似是远在阮帮主之上,看看他的肚子,渐渐由惊佩变为惊异。

    论功行赏完毕,孙长老道:“下面还有一件大事要与大家相商,此事之后,大家放开肚皮,共谋一醉,我已命辽东分舵准备了几大车的烈酒于庙中。”众人虽有酒意,也知孙长老说的是秋天泰山大会之事,顿时静了下来。

    孙长老道:“方今武林之中,有修罗一教,野心勃勃,妄图称霸武林,涂毒各派。去年武当山上,玄机掌门已替各派与修罗教定下了八月十五泰山之约。修罗教凶狠残暴,人所共知,他们称霸武林之心也由来已久,此次武林大会实是正邪两派之争,牵连整个武林,事关天下苍生。

    我正教人士摩拳擦掌,皆欲与这邪教奋力一拼,大家可以想象到,此次武林大会,必然凶险复杂,定有一番惊天动地的血战。我们丐帮为武林一脉,例来被誉为天下第一大帮,侠义之帮,与少*当并立三雄,此次大会,定当身先各派,不可落后。

    我们召开全帮大会,一是要行帮主仪式,二便是要共商泰山大会。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大家先说说各自的看法,我们丐帮在这次泰山大会上应当如何去做?”

    众人齐道:“自当竭尽全力,铲除邪教,为武林除害。”“帮主与几位长老吩咐我们怎么干,我们便怎么干。”也有人道:“我们丐帮三千多人,齐上泰山,与修罗教大干一场,把命拼了就是。”

第一百二十九章意乱情迷

    孙长老等众人嚷了一会,双手虚按,众人慢慢静了下来。m.www.uu234.net孙长老道:“我们本意也与大家一样,齐上泰山,与修罗教放手一搏。但泰山奇陡,道路峡窄,若各派皆与我帮一样,全派尽出,只怕不下十数万人,泰山之道将为之堵塞,山顶亦坐之不下,更谈不上与修罗教一拼。所以 ,我与几位长老商量,我们丐帮几千多名弟子不可尽去,只能去一少部分。即于各舵中选出部分人来,前往泰山,参加武林大会。”

    丐帮众人自然都想上泰山一睹这百年不遇的武林盛会,听了不免失望。

    孙长老接着道:“明日各舵由舵主亲自选出二十人来,报于我们,然后再分成两组,一组由帮主带同牛长老、白长老同行,一组由吴长老、周长老与我同行,于八月十三日在泰山脚下会合。其余的帮众各回分舵,严加防守,以备修罗教偷袭。”

    “是”众人齐声应道。孙长老道:“大事已了,现在大家就畅怀痛饮,不醉不休。”

    张宣蒙站起道:“大家一同举杯,共尽此碗酒,预祝泰山之上,除魔成功。”

    众人跟着大声道:“大家干杯,预祝泰山之上,除魔成功。”“祝帮主在泰山上大施神威,诛杀邪教教主欧阳振雄,为老帮主报仇,为武林除害。”

    张宣蒙此时已微有醉意,大声道:“众位兄弟,修罗教作恶多端,无所不及,人人得而诛之,泰山之上,咱们绝不可手软,一定要杀他们个片甲不留。”众人大声应和。

    张宣蒙喝到兴处,与众人频频举杯。帮中善饮者,见他神量,也走上前来敬酒,杯来碗往,哟喝之声不绝。丐帮有些人多年不见,自是又喝作一团。城隍庙前一片喧哗。

    子夜时分,明月西挂,地上已喝倒不少人,横七竖八而卧,有的兀自未休,舌头僵硬,口中叫着:“喝,喝”不停。

    张宣蒙喝到最后,虽强压酒力,也醉了七八分,见众人皆俯地而睡,无人再喝,遂坐在地上运功。

    半晌,头脑清醒许多,忽然想起欧阳雨馨来,呀的一声大叫跳起,记得刚才与众人商量泰山大会时,曾口出狂言,要杀光修罗教,击毙欧阳振雄。欧阳雨馨是欧阳振雄的女儿,如此妄说,岂不令她难堪伤心。四下望望,不见她的影子,更是心惊。

    他悄悄从众人身上走过,向欧阳雨馨曾站过的地方走去,仍不见她。知她重伤未愈,若遇敌人,必有性命之忧,心中大急,拔开身形,方圆四下兜了一圈,还是不见人影,不由吸了一口冷气,又向远处寻找。

    走不多久,隐隐听得远处有人啜泣。张宣蒙大喜,顺声奔去,正是欧阳雨馨倚在一株临河的柳树上哭泣。他悄悄走到她的身后,看着她瘦弱的背脊一抽一抽,不觉叹了口气。

    欧阳雨馨闻声蓦地转过身来,见是张宣蒙,哇的一声扑在他的怀中。

    张宣蒙搂着她的肩,轻道:“雨馨,对不起,我刚才喝多了酒,满嘴胡说八道,你千万别当真。”

    欧阳雨馨泣道:“宣蒙,你就那么恨我的父亲吗?”张宣蒙无言。

    欧阳雨馨哭泣道:“宣蒙,我知道我与你终身无望,徒自伤心,但我一生只会喜欢你一个人,永远无法抹去你的身影。假如我不是欧阳振雄的女儿多好,我多么留恋我们去年黄山道上的时光,可惜,太短暂了。”

    停了一会,又道:“既然我是修罗教教主的女儿,你是丐帮的帮主,我不能再留在这儿,以免得有人说你闲话。我的伤好多了,明天就走。”

    张宣蒙道:“雨馨,你的伤未痊愈,我绝不会放你走。各派都仇视修罗教,他们若见到你,一定会为难你,不放过你。”

    欧阳雨馨摇头道:“宣蒙,我明天一定要走,不能在这儿连累你。宣蒙,我知道你心中一直只有可欣姐姐,曾没把我放在心上,但你知道吗?我喜欢你远超过你对可欣姐姐。我明天要走了,你陪我坐一夜好吗?我喜欢让你揽着我,那样,我的心里好踏实。其实我已无数次的梦见躺在你的怀中,可惜那都是梦,不是真的,梦一醒便没有了。你别担心,我不会赖在你身边不走的,不会影响你与可欣姐姐的,我只求你今夜能揽着我,记着我,不再想着她就够了。我不敢奢求太多,只求今夜。”

    张宣蒙听她痴痴哀伤的话语,不觉点头,揽着她坐了下来。欧阳雨馨欢欣异常道;“宣蒙,你答应了? 我好高兴,真的好高兴,能躺在你的怀里一夜,我就足了,再无所憾了。”

    张宣蒙揽着她的娇躯,只觉柔若无骨,清香扑鼻。

    欧阳雨馨轻声道:“宣蒙,我知你与可欣姐姐已有婚姻之约,我不会破坏你们。可欣姐姐也如我一样喜欢你,为了你一样会不顾一切的。

    她比我可怜,父母兄弟皆亡,你喜欢她,我不忌妒,一点也不,只希望你们能过的好好的,象她说的一样,生出许多个小宝宝来,在黄山谷中玩耍。不说可欣姐姐了,以免得你挂念,说说我们俩吧。

    你知道吗,从第一天认识你,我就喜欢上你了,我就知道今生今世再也不能忘掉你。其实在黄山路上的那个客栈中,那晚你睡在地上,我已偷偷吻过你了,可惜,你却不知道。”顿了顿,又道:“宣蒙,我现在再求一件事,你答应我好吗?”

    张宣蒙听着她如梦般的话语,心砰砰直跳,问道:“雨馨,什么事?”

    欧阳雨馨道:“你先答应我,我再说。绝对不是关于修罗教的事,也不是你办不到的。”

    张宣蒙道:“好,我答应你。”

    欧阳雨馨眼一亮道:“真的,你答应?”

    张宣蒙点点头。

    欧阳雨馨痴痴地看着他,半晌方轻声道:“宣蒙,我已吻过你,你欠了我一个吻,你现在还给我好吗?”

    张宣蒙一呆,看着她波纹似的哀伤的目光,心中大痛,不由向她微嘟着的嘴唇吻了上去。欧阳雨馨双眼微闭,心魂渺渺,全身柔软无骨,紧抱着他的头,泪水流了出来。

    张宣蒙只觉她的嘴唇柔软,身体发热,柔软的身躯紧紧贴着自己,体内忽然燥热起来,心情激荡之下,不由伸手抚摸着她柔软的身躯。

    欧阳雨馨更加意乱情迷,“嘤咛”一声,抱得更紧了。

第一百三十章两个齿痕

    张宣蒙正心中如火,把持不住之际,耳中突听一声冷哼传来,心中一惊,清醒过来。www.uu234.net抬起头四下看了看,不见人影,再低头瞧瞧怀中的欧阳雨馨,脸红似火,娇艳异常,暗骂自己混帐,连声道:“雨馨,对不起。”欧阳雨馨正情迷之际,见他离开自己,心下失望,轻叹一下,泪水不绝。

    张宣蒙道:“雨馨,你如此对我,我怎可对你不起?”欧阳雨馨俯在她的怀中抽泣不语。张宣蒙又紧紧揽着她。二人一直默默坐到黎明。

    天亮时分,欧阳雨馨沉沉睡去。张宣蒙见她睡梦之中,依然眉头紧锁,一脸愁苦,怜惜疼痛不已,轻轻扶弄着她的柔发。

    突然,远处传来喝叱声:“什么人,敢夜闯丐帮总坛?”“修罗教,是修罗教的贼人。”

    一个声音道:“不错,我们正是修罗教的,在下武天风,请问你们帮主张相公在么?”

    张宣蒙一听,便知是修罗教十长老之一的武天风。一人应道:“原来是修罗教的高人到了,失敬失敬。八臂神魔,你们胆子不小哇,竟然找上我们丐帮总坛来了。”却是牛长老的声音。张宣蒙大是惊讶,这种时候,修罗教的武长老竟敢到丐帮的总坛来。

    这时,欧阳雨馨也惊醒,问道:“是武长老他们?”

    张宣蒙点头道:“我们快过去看看,千万不可让他们动手。”

    欧阳雨馨叹了口气道:“宣蒙,我这就要走了,他们是来找我的。宣蒙,再亲我一下。”

    张宣蒙见她楚楚可怜,软语相求,不由低头亲了下去。二唇甫接,突然下唇一阵剧痛,欧阳雨馨已站起身,却是她狠狠咬了一口。

    张宣蒙惊愕不已,呆呆看着她。欧阳雨馨道:“宣蒙,我恨你,我恨你,为什么让我遇上你?”说着低头奔去。

    张宣蒙用舌尖舔舔唇,咸咸的,已然出血,苦笑一下,跟了上去。

    二人来到城隍庙前,只见丐帮众人中站着十几个黑衣人,正是武天风等。

    牛长老道:“八臂神魔,你自恃武功高强,咱们今天便再打上一架。”

    武天风哈哈大笑道:“你们丐帮依仗人多,我就怕了吗?打便打,我八臂神魔一生怕过谁来。不过,在未斗之前,我先问一下,你可否见到我家小姐?你们的帮主在不在?”

    丐帮众人也正在疑惑,帮主到了哪里。只听张宣蒙在远处大声道:“且慢动手,武长老,我在这里,你家小姐也在这里。”二人走上前来。

    武天风见二人同时出现,喜道:“张相公,小姐,武天风见过。”

    张宣蒙拱手道:“武长老不要客气,你们是来寻找你们小姐的?”

    丐帮与修罗教众人皆知他与欧阳雨馨的关系,见二人一起走来,自不意外。哪知抬头一看,却见张宣蒙下唇有两个深深的齿印,尚自渗着血,不由大是奇怪,帮主作错了什么事,竟然被欧阳小姐狠狠咬了一口?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似笑非笑。

    张宣蒙见众人表情古怪,不明所以,脸上茫然,跟着傻傻一笑。

    众人更是肚中暗乐,有的已忍俊不住,笑出声来。欧阳雨馨站在一边看的清楚,直羞得抬不起头。

    牛玉贵自知二人定是半夜幽会,不知为何,帮主惹怒了欧阳小姐,被咬了一口,打个哈哈,笑道:“武长老,既然帮主开口,咱们今天便作罢。泰山之上,我们再好好打上一架。”

    武天风道:“好,我们泰山之上见。”转头向张宣蒙道:“张相公,我们想带了小姐回去,不知你答允吗?”

    张宣蒙本担心欧阳雨馨一人回去,太过危险,现见武天风一行人来接,自是高兴,道:“武长老,这就辛苦你们了,我送送你们。”他知丐帮与修罗教势同水火,绝不会邀他们到总坛作客,也不挽留。

    武长老道:“多谢张相公。”向牛长老等一拱手道:“在下告辞,后会有期。”

    几人离开城隍庙,张宣蒙边走边道:“武长老,你们与丐帮打起来了吗?”

    原来武天风一行,人人衣衫不整,模样狼狈,尚有几人身上血迹斑斑,那个同来的张元佳长老,臂部更带有剑伤。

    武天风苦笑道:“与你们丐帮未打起来,倒是与一个蒙面人打了一场。”

    张宣蒙奇道:“一个蒙面人?”

    武天风道:“不错,一个不知名的女人,蒙着面,也不知什么来路,遇上我们,二话没说,拔剑就刺。她武功卓绝,罕见罕闻,我们十数人围她一人,尚被杀死三人,多人受伤。说来惭愧,眼见我们要糟,不知为何,她却突然手捂胸口而去。”

    张宣蒙惊道:“又是那女魔头,定是冲着丐帮而来的。武长老,你未看出她的武功家数吗?”

    武天风愧然道:“没有,那女子招式繁杂,似乎各派武功皆会。不过,若说她是去年的那个女魔头,却又不象,似乎武功高出许多,不知她究竟是谁。”

    欧阳雨馨一直默默走着,突然叹了口气。众人一怔。

    武天风道:“张相公,离泰山大会只有几十天时间,你身为丐帮帮主,想来定是要去的。”

    张宣蒙默然。

    武天风道:“张相公,离城隍庙已远,你现在身份不同,请回吧。”

    张宣蒙住足道:“武长老,你们路上定要多加小心,更不要耽搁,速回总坛为要。”

    武天风道:“张相公请放心,我们绝不会让大小姐出什么差错。”

    张宣蒙眼看着众人离去,欧阳雨馨一直低头疾行,未曾转头看上他一眼,想着夜中的情景,如在梦中,用手摸摸唇,觉得有点异样,知是为欧阳雨馨所咬,突然想起刚才众人脸上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来,呀的一声大叫,脸上发烫,羞燥不已,暗道:“我这个样子,竟为千百丐帮弟子与修罗教众人瞧在眼里,成什么样子?岂不让他们笑话?”来到城隍庙前,一时踌躇,不敢上前。

第一百三十一章剑气如虹

    张宣蒙与丐帮众人在洛阳城中一住十多天。www.uu234.net

    这日,少林寺的本难与几位僧人受方丈之托,前来相请张宣蒙,到少林寺商讨泰山大会事谊。丐帮众人又欢聚三日,除要上泰山的外,各回本舵。

    张宣蒙与白长老、牛长老一行随本难来到少林寺,拜见了本虚本玄等人,细说分手后情形。二人得知张宣蒙武功又增进不少,大喜。

    本虚与本玄拿出百年前了无禅师留下的遗册,示与张宣蒙,道:“玄都秘笈不仅记载内功心法,一定还记载着掌法与剑法,想来欧阳振雄已经学会。

    这是了无太师祖当年记下的玄都道人最后施展的绝学,也是他凭以打败太师祖的武功招式,你好好看上一看,虽然不多,只凭太师祖印象所绘,但终是心中有底,有胜于无。”

    张宣蒙从头细细看起,果然见其中有三招掌法与欧阳雨馨所传的三招相似,料来本虚所言不错,秘笈中尚记载着武功绝学。但了无禅师记下的那三招与欧阳雨馨所传,终是相去甚远,大为不如。

    他便将那三招从头至尾慢慢演示于本虚与本玄二人面前。二人一见之下,齐声惊叹唏嘘,世间竟有如此掌法。

    张宣蒙把了无禅师所记的招式,细加琢磨演练,借那三招变化,前后融会贯通,又经本虚本玄二人指点增补,居然形成了一套掌法与剑法。这套掌法与剑法,虽与秘笈所载的相去甚远,但也集各派各家精华于一体,精妙异常。

    这日,本虚二人陪张宣蒙到后山练剑。但见张宣蒙于山峰上,青松下,运剑如虹,渐渐意与剑合,周身真气鼓荡,附之于剑,剑尖之上光芒闪烁不停,时吞时吐,所遇树木山石,为之立损。使到极盛处,剑芒竟然长达丈许,气势如虹,一吞一吐间,破空之声大作。

    本虚二人越瞧越是惊讶,二人早就听说有剑芒之说,也知当年玄都道人使剑到极盛处,偶尔会出现剑芒,但绝不会如眼前的张宣蒙这般光芒纵横,吞吐自如。

    张宣蒙一套剑法使完,收剑敛气,向二人走来。

    本虚与本玄相视一笑,有此人在,泰山大会之上,绝不会出了什么叉子,武林之中,任何人也不能单以一人之力力压群雄,称霸武林。

    张宣蒙把那套掌法与剑法浸淫透,花了近十天的功夫,此时,距离泰山大会已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本玄见时日将近,决定十日后与丐帮一同前往泰山。丐帮联络弟子不时上山回报各派的动向,远在川蜀西域的峨眉、青城、昆仑等派已到中原地带。

    张宣蒙想起去年四川峨眉山寻找朱可欣的事来,心道,不知金光大师会不会来,但愿能再见到他。

    这日突有弟子来报,青城前往泰山的五老之中,有二老在河南一带被人杀害。本玄、本虚等大惊,青城五老名声已垂三十余年,功力何等深厚,怎会有二人被人同时杀。

    张宣蒙急令丐帮弟子陪少林僧人下山打探,是否别派还有人被害。

    三日后,下山的弟子来报,一个多月前,在河南境内,有人发现昆仑派的丘神子道长与三个师弟师侄的尸骨,皆是被人一剑毕命于山道上。

    张宣蒙闻言一下跳了起来,惊道:“昆仑派的丘神子前辈,此信属实?”

    来报弟子道:“千真万确,尸首已被送回昆仑。”

    张宣蒙细问几人丧身之处,正是他们那日相遇的山道,更是惊诧不已。他便把当日与丘神子所遇的情形道于本虚本玄二人,二人也是参祥不透。

    张宣蒙突然担心起金光大师来,青城、昆仑皆有人死于那神秘人手下,不知峨眉派怎样,这三派同是远在川蜀西域之地。

    急令弟子下山报于孙长老,先上少林寺,一同前往泰山,以防路上落单。因此在少林寺又多呆了数日。

    少林的僧人已准备就绪,此次寺中精英尽出,以本玄方丈为首,共一百五十八人。本虚虽无武功,也执意前往。

    这日,山下僧人来报,峨眉派的金光大师前来拜山。

    本虚、本玄、张宣蒙大喜,相迎于山门之外。只见金光大师白须飘飘,精神矍烁,一如去年。

    张宣蒙疾步迎上拜倒。金光大师侧身避过道:“张帮主,你现在已为丐帮帮主,武林中的地位尚在我之上,老衲不敢受你大礼,快快请起。”

    张宣蒙只得起身,重新拱手相见。

    金光大师哈哈大笑道:“真是英雄出少年,阮帮主别具慧眼,可惜当日我却未想到把你留在峨眉山上作和尚,以传我的衣钵。”

    本玄、本虚闻言哈哈大笑。本虚与金光大师乃少年时的朋友,不想几十年转眼既过,再相见,已皆是白眉白须的老和尚,自有一番感慨。

    此次,峨眉共五十多人,玉流和尚也在其中,张宣蒙与他又单独叙话。

    晚上,本玄把金光大师与张宣蒙二人请入达摩院一静室,本虚也在座。

    本玄道:“金光大师,此次泰山大会事关武林正邪之消长,乃百年不遇的一次盛会,以你看来,此次大会该当如何?”

    金光大师道:“本玄方丈,此会事关武林苍生,我们不可不小心谨慎从事。那修罗教教主欧阳振雄既然敢提出与正教相约泰山,想他在武功之上,已有长足长劲,说不得,已把玄都秘笈上的心法练成,具有百年前玄都道人的一身通天彻地神功。否则,以他以前的身手,尚不在玄机掌门之上,绝不敢如此轻率相约。”

    本玄道:“大师明鉴,据张帮主从欧阳小姐口中得知,那欧阳振雄现在确已武功通神,不在当年的玄都道人之下。此次武林大会,他一定想以绝世武功力压群雄,夺得天下第一的名头,迫令天下英雄臣俯。”

    金光大师道:“既然是这样,泰山之巅免不了要有一场大战。但若以修罗教的实力与整个武林正教相比,终是悬殊甚多,想那欧阳振雄也清楚这点。届时,他于泰山之上,一定会极力提出只取数场相斗,或是武功最高者相较,以避免双方混战。”

    本虚道:“金光大师说得不错。但若欧阳振雄堂堂正正地提出这点,我们却不好拒绝。武林中讲的就是单打独斗,公平竟争,这也是我们武林正教所以自谓为正教的道义所在。何况,若真是混战,正邪两派积恶多年,只怕泰山之上要血流成河,死伤无数,成为一个修罗屠场。我们为武林苍生计,也绝不允许出现这种境况。否则,我们还修的什么佛,谈的什么禅?”

第一百三十二章天下第一

    金光大师与本玄一齐合掌道:“阿弥托佛,本虚大师慈悲。以你看来,又当如何?”

    本虚道;“泰山大会虽为正邪双方之争,但最后免不了要演变为天下第一之争。自从百年前的玄都道人以来,武林之中尚没有第二人被公认为天下第一者。天下第一,诱惑太大。”

    本玄二人又点头称是。

    本虚道:“不过,以我看来,现在武林之中真正有实力争那天下第一名头的,只有三人。”

    金光大师道:“三人,是哪三人?”

    本虚笑道:“金光大师,恕我直言,你近数十年虽然功力猛增,只怕比之这三人,还要稍弱一些。”

    金光大师哈哈笑道:“难道我还有争那天下第一的妄念吗?不要哆嗦,直言说来。”

    本虚道:“阿弥托佛,第一个人,大家都知道,是那欧阳振雄,不消再说。这第二个人吗,就在我们眼前,丐帮的张帮主。”

    张宣蒙自从进屋,一直未出声,他知道以他的阅历见识,无法插嘴此种大事,只是听从三位前辈便了,此时突听本虚说到他的头上,立即站起道:“大师,晚辈怎敢妄想那天下第一的名头。”

    金光大师却点头道:“不错,以张帮主的内功修为,争那天下第一绰绰有余,这也是我预料之中的事。张帮主,你不要谦虚,你不敢想,天下还有谁敢想?我与本玄方丈、本虚大师皆知你不会有那么大的野心与壮志,但到时由不得你。何况为整个武林考虑,你届时也必须去争那天下第一的名头,难道你能白白把天下第一的名头,拱手让与欧阳振雄?让他称霸武林,鱼肉各派?”

    张宣蒙闻言道:“不,绝不能让欧阳振雄称心如意。不过,本虚大师说有三个人,不知最后那一个人是谁,若他能打败欧阳振雄,成为天下第一,岂不更好。”

    哪知本虚摇了摇头道:“金光大师,你倒猜上一猜,那第三个人是谁?”

    金光大师沉吟半晌道:“是那蒙面女子?据传闻说来,她的武功已不下于你当年的成就。”

    张宣蒙也道:“是她,一定是她。”

    本虚摇头道:“以我当年的武功 ,怎敢与现下这三个人相比?”

    金光大师道:“难道是黄龙道人?”

    本虚又摇摇头,道:“此次黄龙道人一定会上泰山去的,他虽然飘然世外,却一直心挂武林苍生。不过,这第三个人绝不会是他,他的武功再精进,也无法与这三人相比。”

    金光大师想了想道:“武林之中真正的高手并不多,难道是我未曾听说过的隐居高人?”

    本虚却道:“此人在武林中名声响亮,金光大师怎能未曾听说过?”

    金光大师奇道:“难道你说的是武当的掌门,玄机道人?”

    “不错,正是他。”本虚道。

    本玄与张宣蒙也诧道:“是玄机掌门?”

    金光大师道:“玄机掌门虽然在武林中名头极响,但若论武功,只怕比你当年尚且差了一筹,比我也强不到哪里去,难道他真得到了那心法,如欧阳振雄一样?”

    本虚大师道:“阿弥托佛。金光大师远在峨眉也有耳闻吗?不知是他用什么方法得到了那心法,还是另练什么心法秘笈,总之,他已绝非数年前可比。去年武当山上,我曾与他会悟多时,虽然他竭力精气内敛,但我还是看出他的内力大非昔比,几至化境。不过,凭我的感觉,他所习的内功已绝不是纯正的武当心法,尚且透着一股怪异。

    现在又一年多过去,他的内功定又有新的突破,虽不能如百年前的玄都道人,料来也不会弱于现在的欧阳振雄。后来,我细细思量,在武当山上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他不出手,却爽快答应欧阳振雄的泰山之约,定是有所考虑。”

    金光大师双手合什道:“阿弥托佛,我素来相信你的眼光,难道他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讳,肆意妄为?”

    本玄与张宣蒙一直听着,对二人所言大惑不解。这时,本玄道:“本虚师兄,你是说玄机掌门另有机遇,有把握打败欧阳振雄,有意于那天下第一的名头?”

    本虚点头道:“我现在只是猜测,无十分把握。”

    张宣蒙喜道:“那好得很呀,玄机掌门侠义仁慈,名声素著,由他打败欧阳振雄,夺得天下第一的名头,作武林中的盟主,岂不甚好?”

    哪知本虚与金光大师一齐摇头合什道:“阿弥托佛,张帮主,你知我们今天为什么要请你来一同相商吗?”张宣蒙摇摇头。

    金光大师道:“张帮主,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本虚大师的意思?去年峨眉山上,我不是曾对你说过吗,武林之中行将大难,只有你才能力挽狂澜,所以,不管泰山大会之上,有几人想作那天下第一、武林盟主,你都要不遗余力去争,绝不可让它落入他人手中。本虚大师那么相信你,你绝不可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也不可令我与本玄方丈失望,更不能令天下英雄失望。”

    张宣蒙惶惑地望着本虚道:“大师,你们是说我必须夺得天下第一,不能让于其他人,包括玄机掌门?”

    本虚点头道:“不错,你必须夺得天下第一,否则,武林各派将受莫大涂炭。”

    张宣蒙道:“大师,以我现在的身手能打得过欧阳振雄吗?我又怎么能与玄机掌门相斗?”

    本虚道:“若单以你现在的内功而论,已远远超过当年的玄都道人,欧阳振雄与玄机二人内力再高,只能如玄都道人罢了,一定比你差上一筹;但若以武功经验而论,你却要大大不如。所以,你与他们二人动手,绝不可采取守势,为他们招式所困,而是要招招进攻,以你无上内力,迫使他们步步防守,那么,你定可在两百招内取胜。”

    张宣蒙道:“我所学的武功有限,怎能令他们招招防守?”

    本虚道:“你的招式他们虽然知道,但你的内力他们却无计可施,何况你最近所学的那套掌法与剑法,虽无法与欧阳振雄所习相比,但也精妙之极,不防反复使用。你再把所学的峨眉剑法,请金光大师指点指点,那时,以你手中剑,剑上的剑芒,天下何人敢撄其锋?”

第一百三十三章东岳泰山

    金光大师惊道:“剑芒,张施主剑上已能出现剑芒?”

    本虚点头称是,把那日张宣蒙练剑时剑芒纵横的情景向他说了一遍。m.www.uu234.net

    金光大师大喜道:“阿弥托佛,武林苍生有救了,有张帮主在,我们这些老和尚还瞎操什么心。不过,你说张帮主的剑法要我指点,却又令我不懂,难道他也会峨眉派的剑法?”

    本虚笑道:“待张帮主使出剑法,你就知道了。”金光大师见他卖关子,住口不语。

    张宣蒙对他二人所说玄机一事不甚明了,问道:“本虚大师,若是玄机掌门能夺得天上下第一,不是很好吗?难道他有什么不对?”

    本虚道:“若玄机掌门真能如他在武林中的名声一样,自然是好事。只不过他近几年的所作所为,有点令人不解,特别是他的内功修为如此突飞猛进,让人无法想象,其中定然大有文章。

    他武功如此大进,其志定不在小,说不定尚在那修罗教的欧阳振雄之上。诚如是,他得到天下第一的名头后,武林之中定不平静。你未听说过吗,人心最高,如蛇尚想吞大象。所以,欧阳振雄夺得天下第一,固然不好,他玄机夺得天下第一,只怕也不是好事。你们这三人中,只有你夺得那天下第一,才最令我们放心,令整个武林放心。”

    张宣蒙不解道:“为什么我夺得天下第一,你们就放心?”

    金光大师笑道:“张帮主,你不要怪我直言,因为我与本虚大师知道,你虽然武功可算天下第一,但你的志向却远不是天下第一,甚至尚不如一介武人。你是一个随遇而安不好权势的人,若你夺得天下第一,只是被人公认是天下第一罢了,绝不会想成为什么武林霸主、武林至尊,凌驾于万人之上,也绝不会去打其他各派的主意,武林之中绝不会因你而有什么变化。所以,我们为少林、为峨眉两派考虑,希望你能夺得天下第一;为其他各派,为武林苍生考虑,也希望你能夺得那天下第一。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睡得安稳。”

    由于金光大师的到来,众人在少林寺又多呆了三日,眼见日期临近,众人便下山起程。

    少林、峨眉、丐帮三派共四百多人,结队而行,浩浩荡荡向泰山方向而来。

    张宣蒙一路与丐帮五长老同行,孙长老更是时刻不离他的左右。

    三派不紧不慢而行,八月十二日,已到了泰山脚下。华山、衡山、昆仑、青城等派已先到达,前来相见。

    那华山派来的最早,掌门人齐俊已派人打探清楚,修罗教的人只来了少部分,且早已登山,并无欧阳振雄与护法长老在内。而泰山之巅,修罗教正招集民夫,建筑高台,想是修罗教教主成竹在胸,要凭无上神功夸耀武林,如历代封禅皇帝一样,大兴土木,以助威势。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层云,决訾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唐代大诗人杜甫曾用《望岳》一诗来礼赞泰山。

    泰山,位于齐鲁大地,素居五岳之首,《诗经》鲁颂云:“泰山岩岩,鲁邦所詹,”泰山古名岱宗、岱山,春秋之时,始称泰山。宗是长者之意,即是诸山之长,泰山素来有五岳之长,五岳独尊之称。

    此山位于齐鲁平原之上,山势挺拔,气势磅礴,大有“擎天捧日”、“拔地通天”之势。由于此山素为五岳之首,而海内大山又以五岳为最,所以历代帝王常到泰山封禅,他们认为此山为与上天通接的圣地,到此封禅,即可得到上天的认可,代上天管理天下。

    八月十三日早,众人正在商讨续话,又一行人来到泰山脚下,为首一人大袖飘飘,面色红润,正是玄机。远远就听见他声音朗朗道:“本玄方丈、张帮主、金光大师、齐掌门...你们已到了。贫道懒散,反落你们之后, 罪过,罪过。”

    众人上前相见。张宣蒙拜倒道:“玄机掌门,晚辈拜见。”

    玄机急侧身避过道:“张帮主,你现在已为一帮之主,贫道受不起你这等大礼,快快请起。”

    张宣蒙站起重新行礼。

    玄机看着他,微笑道:“张帮主真乃少年英侠,人中龙风,阮老帮主独具慧眼,佩服佩服。可惜老道却没有此等福分。”

    张宣蒙道:“晚辈能得前辈垂青,已是三生有幸,何望其他?”

    本玄道:“玄机掌门远来劳顿,先请休息,然后再议。”

    玄机道:“谢本玄方丈。想我老道还是二十年前曾到泰山一游,不想转眼二十年已过,那时贫道于此诛戮齐鲁三凶,还是壮年,现在已垂垂老也。我对此地甚熟,前面二里路便是岱庙,贫道曾在那里潜居十日,岱庙颇大,我们不妨前去祭拜歇息。”

    华山掌门齐俊道:“玄机掌门当年不远千里奔赴泰山,独斗三凶,诛却三恶,造福齐鲁大地,人人景仰,侠义之道常相谈起,齐赞掌门高义。那岱庙即是掌门旧游之地,我们不妨便到那里一观。”众人齐声道好。

    玄机领先,众人随后,向东南走去。玄机边走边道:“那岱庙,亦名泰庙,是历代帝王封禅祭祀之所,据说从秦朝始皇帝封禅起,便开始筑建,经历代不断扩建修缮,成为一座帝王式的宫殿,所谓秦既作畴,汉亦起宫,历史悠久。岱庙的布局仿帝王宫室而建,颜色是红墙黄瓦。黄色被认为是尊贵的色彩,在唐代时,被定为皇宫色彩,为皇家所占。而红色是尊贵富有的色彩,意味着*、幸福、富贵。此庙为皇家所建,故选此二色,以尚尊崇,我们这些江湖散人不妨借住几日,领略领略帝王气息。”

    众人边走边谈,不多时,就见前面一座建筑正如玄机所言,红墙黄瓦,富贵威严,傍山而立。楼门高耸,正前门上刻有“正阳门”三字。

    玄机道:“这就是岱庙,此正阳门,后有配天门,意是德配天地意思。这些人作了人主,便自以为可德配天地,口气未免太大了。岱庙向来由官家管理,不知现在还有无人看管。”

第一百三十四章岱庙赏画

    众人走近,只见大门紧闭。m.www.uu234.net张宣蒙上前扣门。不多时,门打开,走出一个人来,黑衣黑袍,上绣大蟒,竟是修罗教人。众人一怔。

    那人见来人甚多,并无慌张之色,弯腰抱拳道:“各位前辈竟提前两日到了,我家教主早命小人向官家借了此庙,打扫干净,以备各位下榻之用,快快请进。”

    众人一愕。玄机大笑道:“你家教主想的真周到啊,不知饮食为我们准备好没有?久闻贵教腐骨散的厉害,只是未曾见识。”

    那人笑道:“想来你老便是玄机掌门了,怪不得教主曾吩咐过在下,那玄机老道最是多疑难测,果真如此。”

    玄机哈哈笑道:“以你家教主所为,老道不敢不如是想,否则,只怕不用你家教主出手,我等皆为阶下囚了。”说着昂然而进。

    那人侧立一边。众人进庙,果然里面没有外人,只十几个黑衣修罗教人。

    玄机掌门道:“那欧阳振雄本想把此庙打扫干净,以作他下榻之所,此是帝王祭祀居住的地方,他狂妄自大,常把自己比作武林第一人、武林皇帝而想,此正合他的身份野心,不想却为我们先占了。”

    众人点头称是,分头查寻一遍,果无可疑的地方,分选休息之所。那十几名修罗教人也出庙而去。

    晚上时分,玄机请各派掌门、长老到他所居的天贶殿,商讨事谊。

    张宣蒙与丐帮五老吃完饭来到天贶殿,只见此殿与别处大不相同,殿堂高阔,建筑宏伟,殿顶黄瓦覆盖,殿内雕梁画栋,彩绘斗拱,金壁辉煌,如想象中的金銮殿一般。

    殿内尚有一幅巨型壁画,长约五丈,宽约二丈,画前已聚有许多人,正在观看壁画。玄机正站于画前,为众人讲解。

    只听玄机道:“此画名叫启跗回銮图,所谓启跗,是帝王出发开道之意,回銮,即返回之意,帝王所乘的车驾称銮。这整幅图画描绘的是泰山神从出发狩猎到满载而归的盛大场面,故此画亦名泰山神出巡图。这幅画**有人物六百多个,大家细看,此画中,珍禽异兽,山川树木,亭台楼阁,分布其间,且结构严谨,画笔流畅,形态生动。”

    玄机似对此画颇有见地,一边谈着其中典故,一边指出此画的一些精妙之处,兴趣盎然。张宣蒙未曾学画,看不出其中妙处,听了一会,索然无味,便四下打量。

    武林之中,素尚武功,长于丹青者了了,大家看了一会,也散了开去。到得后来,只华山的齐俊,衡山的一位长老,丐帮的白长老站在玄机身边,随他指点观赏。

    丐帮的孙、周、吴、牛四位长老见白长老居然对此画颇有兴趣,大是讶异,他们从未听说白长老擅长丹青,有此雅趣。只见白长老与玄机不时指指点点,各抒已见,倒似是画中高手,丹青大家。大家不识画,也不去管他们。到了最后,只剩下玄机与白长老二人在画前。

    约过了一柱香的功夫,众人回到殿中间,各自坐下。玄机道:“众位前辈、众位师兄,今日八月十三,后日即为八月十五,贫道代大家与修罗教的相约之日。大战在即,不知各位对此会有何看法?”

    齐俊道:“此会事关武林一脉,大家自当谨慎小心,团结一致。”

    玄机道:“齐掌门说的不错,我们应当团结一致,合力抗魔,这也是我与欧阳振雄相约泰山的初衷。但不知大家对于一致抗魔又有何看法?该当如何一致抗魔?”

    昆仑掌门昆吾子却道:“以我之见,修罗教的欧阳振雄武功再高,他修罗教的实力也是无法与我们诸派抗衡,他即敢邀泰山之约,定有奇谋。只怕届时泰山之巅,在他的操纵下,会出现单打独斗争夺天下第一的局面。传说欧阳振雄已练成那玄都门的秘笈,达当年玄都道人之境,若是这样,我们这方也必须有一人身具玄功,与其相抗,方能压住修罗教,不使为患武林。而我们各派中,真正具有与欧阳振雄一决雌雄实力的,只有丐帮的张帮主,所以,以我看,不如便以张帮主为首,大家齐力相助。”

    张宣蒙站起连连谦让道:“小子末学后进,不敢担此大任。”

    金光大师道:“张帮主,你既已被大家公认为武功最高的,所谓当仁不让,便从了昆吾道兄之言,也不辜负了大家厚望。”

    青城五老之首的天方道长忽道:“张帮主武功固然高强,人所钦服,但泰山之上风云变幻,难测难料,恕老道妄言,只怕张帮主经验不足,无法与老谋深算智计百出的欧阳振雄相比。以我看,为稳重起见,还是以玄机掌门为首,张帮主与本玄方丈副之为宜。玄机掌门不但武功高绝,且经验丰富,善于谋略,又侠名素著,人人景仰,以他为首,天下英雄自能信之、听之、随之。”

    玄机道:“天方道兄,谢谢你给老道脸上贴金。但武林之中向以少林居首,我看还是以本玄方丈为首为宜。”

    本玄道:“阿弥托佛,玄机掌门,小僧的武功见识皆不如你,如何敢越你之前。”

    这时, 昆仑派的无涯子道:“大家不要推来让去,当以大局为重。咱们只是选一主持之人,又不是在选武林盟主,谁为首都无所谓,关键是要带领大家扼制住修罗教,不使他们阴谋得逞。以我之见,还是如青城天方师兄所言,以玄机掌门为首,张帮主与本玄大师佐之,大会一了,便自散了,再无主从之分。大家以为如何?”

    众人点头称是。玄机站起道:“无涯道兄,你与大家如此抬举贫道,如何克当?既承蒙大家相信,若贫道一再推托,反显做作了。贫道既受重任,定不负大家所托,尽我所能,击败修罗教,除去这武林大患。不过,届时还须借重众位前辈、师兄。”说完团团而揖。众人客气一番。

    丐帮白长老忽道:“既然大家同意以玄机掌门为首,若以带兵打仗而言,他就是主帅了。虽然我们武林中人不是官兵战将,无军规可言,但也不可一团散沙,各自顾之。否则,以玄机掌门为首,只是一句空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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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自微尘,结缘人间,下黄泉,逐九幽,乱异世, 得大道,飞腾万古,逆转乾坤。一生情缘,九世痴缠; 生死轮回,情缘难断,化身万千,亘古不变。 看身具无上道体放牛娃如何重生人间,得无上心法, 修无上神通,成就无上神皇,剑斩苍穹,创不败神话。剑破九重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剑破九重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剑破九重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