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密室杀人事件（上）
“我不管你们是特殊班的成员还是学院重点培养的对象，我也不管你们在别的课上是怎么表现的，但在我的课上，你们谁也别想迟到早退！”
讲台前，威严的宋老师再一次强调。www.uu234.net
“报告宋老师，特殊班的王沈已经早退了！”作为新任班长的徐子清举手，严谨地汇报了班级的现状。
都说了不是老师的每句话都需要你来回答啊！
周珂不知道徐子清究竟是如何度过高中的，她听人说过徐子清是一个认真的人，却也没想到这货已经到了认真到轴的地步了。
这家伙难道看不出宋老师的表情已经很难看了么？
“你就不能当他还在教室里吗！？”宋老师一巴掌拍在讲台上，这一行为吓得不少同学瑟瑟发抖。田博士是部长，这个通知从一定程度上代表着校方的意见，他这种刚从考核中心调回来的普通老师能怎么办？
“好了，现在正式上课，要了解中央城区的历史，首先你们得明白中央城区建立的背景，以及它在亚联邦的历史意义，让我们把时间回到2022年……”
……
王沈急匆匆赶到测试部时，田博士已经在门口等他了。她双手背在身后，表情有些异样，王沈在门口看了一眼，发现今天的测试部也变得有些古怪。量子世界公测的第五天，虽说游戏的热度已经降了下来，但也不至于这么安静。
大厅里没有工作人员的身影，像是被提早清空了。
“由于今天的事有些特殊，我推迟了他们的上班时间。”田博士说道：“来，你先把手伸出来，我给你看个宝贝！”
王沈莫名照做了，然而下一刻，一双手铐铐在了他的双手之上。
“报告！嫌犯已被逮捕！”得手后，田博士兴奋地跳了起来，她兴奋地对着测试部里欢呼了一声。实际上田博士拿出手铐时王沈有无数种方法躲开对方，但他也有些好奇田博士上课时把他一个人单独叫出来，又拿出手铐铐住他到底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欢呼过了好几秒，一个留着一撮小胡子的肌肉壮汉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王沈看到对方也是一愣。
毛栗这是他在协会里为数不多认识的人。
“我不是说过了么，这件事和他应该没什么关系。”毛栗无奈地瞥了田博士一眼。星耀学院测试部的部长是个皮皮虾，和星耀学院合作这么多次之后，他也早就摸清了对方的性格。
“话也不能这么说，身为部长，我不能因为王沈是我校学生就偏袒他……况且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家伙才是嫌疑最大的那个吧？”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王沈头有些晕。
他昨天什么也没干，除了在泰坦和欧米伽促进关系之外，他什么也没做。他没搞懂自己是怎么变成嫌疑犯的。不过既然毛栗亲自来到了这里，就意味着真的有什么事件发生了，王沈放弃了田博士，而是直接询问毛栗：“毛栗大叔，发生什么了？”
“其实田部长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毕竟和他们最后发生过争执的人就是你了。”于情于理，毛栗都该来这里向王沈调查一下当时的情况。即便他清楚这件事和王沈没什么关系，但或许他能从当时的情况中发现些什么：“还记得你们之前完成e级委托时遇到过的那几个小混混么？”
“记得，他们……怎么了？”王沈突然产生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那些人的小头目，也是被你连击打到失去意识的那个家伙，昨天晚上死了。”毛栗边走边说。
死了……？
王沈大脑一片空白。
完了啊！该不会是他当时没收好力道，一套连击直接把那家伙打出内伤来，抢救无效宣告死亡了吧！？
一向冷静的王沈此刻也慌了不知在哪里的老爹啊，你的儿子一不小心变成杀人凶手了！
“别紧张，别紧张。”毛栗见王沈吓得画风都变了，赶忙说道：“你那套连击还不足以致命，事实上他被送往医院后没多久就醒了，当天晚上他身上的伤就好得七七八八，医院给出的说法是让其余人先出院，让他留院观察一天。”
来星耀之前，毛栗先去事发的医院调查了一番。除了医院官方给出的说辞外，他还私下找到了负责看护那间病房的护士，后者的说法佐证了当时混混已经痊愈的事实，那个混混甚至还有闲心调戏她们。
可以看出，从医生到护士，每个人都对那个混混的行径颇有微词，但却不至于上升到起杀心的程度。毛栗的线索到此中断了。在来的路上，他整理出了一个基本框架：“那些混混和你们发生争执是意料之外的突发事件，我查看了当他的新闻和地区论坛，只有少数对此事含糊不清的说法，并没详细点名他们的身份，以及被送往了哪家医院……也就是说，如果这是预谋已久的杀人事件，凶手很可能在你们发生争执的当天就已经跟踪上他们了。”
毛栗的推测说的王沈心里毛毛的。
照这个说法，他们当时和那些小混混打起来时，还有个怪人在暗中窥视他们？
“为什么不是临时起意呢？你刚也说他在医院的人际关系并不好吧？”王沈问道。
“如果单单是这一次事件的确有这种可能，但加上这次案件，这已经是半年来第三起致死**件了。”来到田博士为他们准备的隔间，毛栗关上门，确保隐秘后才将桌上的档案袋打开，他取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混混的死亡特写。
混混瞪大双眼，张着嘴，他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摆出一副想要尖叫出声的表情。
“医院给出的评定结果是心脏骤停，他是猝死的。尸体上没有外伤，房间内也没有任何搏斗过的痕迹，推断死亡的时间是傍晚八点，负责看护病房的医生和护士说，他们正在为他办理出院手续，那个混混突然说他有些困，想要小眯一会。整个7:30-8:30的时间里，值班护士并没有听到任何奇怪的声音，监控录像上也没有任何人接近过混混所在的房间。”
这就意味着……
“在那一个小时内，那间病房里上演了一出近乎完美的密室杀人事件。”
毛栗的话让王沈产生了他小时候看柯南时的感觉。
第六十六章：密室杀人事件（下）
如果这次的事件再往前推个几十年，这恐怕会成为一个经典案件，然而在当下，光是在毛栗的认知中，协会就有不下十名能力者能完成完美的密室杀人。m.www.uu234.net所以说，毛栗认为这是一起蓄谋已久，且专门针对混混进行的超能力者犯罪事件。
这次死亡的混混不是第一个，他有预感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数分钟之后，毛栗将手掌移开王沈的肩膀，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并没能从王沈当时的记忆中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双方交战的地势空旷，不利于跟踪与窥探，至少在这段记忆里，毛栗没能发现任何可疑的对象。这意味着他从古翔那里也找不到什么突破口。
“这么说，和王沈同学没什么关系了？”田博士十分遗憾地摇了摇头，解开王沈的手铐。
“为什么自己的学生不是杀人凶手你要这么遗憾啊！”王沈吐槽道。
“因为这样的话就无聊了啊……超能力者杀人事件，这种事实在没什么新鲜感啊。”田博士兴致缺缺。超能力犯罪可能对普通人来说十分遥远，但对于她这种在中央城区勉强算得上中高层的人士，早已司空见惯了。
单单非联邦战争期间，“超能者杀人事件”就造成了超过千人死亡，现在死了个混混，加上之前两起事件，满打满算也就三个人。
“实在没什么紧张感啊，果然还是身边的人是凶手这种设定才有意思！”
王沈懒得理她。
他这种新时代的好青年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呢？
“毛栗大叔，你为什么会突然调查这件事呢？”
“当然是因为死者的家属来事务所委托我了，毕竟我是中央城区最有名的侦探啊。”毛栗的语气却有些苦涩。名侦探也不是万能的，当时那两起事件死者的家属也对他发出了委托，然而最终都不了了之。
“三名死者的死状很相似，他们死前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死亡诊断也都是心跳骤停。”毛栗像是在自言自语：“这次事件反倒让我把最后一个嫌疑人移出了名单。”
“最后一个嫌疑人？”
“啊，就是古韵。”毛栗的话再度出乎了王沈的意料。
以古韵的能力完全能够像这样杀人于无形，而整个协会都知道她和白狼之间的恩怨，这些混混则是白狼聚拢在一起的，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也能视为当初白狼脱离协会的诱因。因此古韵完全有能力，也有动机对这些混混痛下杀手。
在毛栗看来，前两次古韵并没有完全洗脱嫌疑，只要她人在中央城区，哪怕只是站在对面街道的某处，就足以让这些非能力混混们突然猝死。前两次混混一个半夜猝死于大街上，一个猝死于酒吧里，两个地方都是鱼龙混杂，监控录像没有给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毛栗把整个协会的能力者调查了个遍，最终盯上了古韵。
可是这次混混死亡的时候，古韵已经抵达了美联邦，除非她的能力已经强大到能够覆盖半个地球这么远，才可能在昨晚八点左右谋杀那个混混。
“辛苦你了，王沈少年，你回去上课吧，我得重新琢磨琢磨这件事。”毛栗整理好档案袋，起身说道。
排除了古韵的嫌疑，就意味着事情回到了原点，他前两次事件中得出的结论也全都成了无用功。
“等一下，我想和你一起去。”王沈叫住对方。
可以说如果不是之前发生过类似事件，他一定会被当作第一嫌疑对象；而一直对他不错的古韵之前也被当成了头号嫌疑对象。这件事就发生在他的身边，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查明真相。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毛栗一番话说得他有些提心吊胆。嫌疑人疑是一个隔着老远就能让人心跳骤停的超能力者，搞不好他和古翔还和对方之前有所接触，没有个定论，他感觉自己睡觉都不踏实了。
“可以么？”毛栗看向田博士。
“咦？开学第一天就想翘课啊？”田博士不怀好意地盯着王沈，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没问题，这是特殊班成员的特权之一，而且这件事关乎到你的声誉当特殊班的成员接受委托时，可以视情况请假3-5天，只要协会向星耀发布委托就可以了，之后的事我会帮你搞定的。”
“多谢！”
“比起谢我，你真的不考虑自己变成杀人犯之类的么？”
“no♀sir！”王沈直接飙了英语。
……
“浅浅，呼叫浅浅！”走出测试部，王沈立刻祭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之一呼叫浅浅。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如果连名侦探毛栗都查不出线索，他这个门外汉就不可能起到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了。但是，他的身边有浅浅。
浅浅能够瞬间调出8点左右每个楼层，乃至周围数十个街区的监控录像。毛栗的推理能力加上浅浅的监控能力，这才是名侦探事务所的最终形态。
“我在。”过了一小会，浅浅做出了回应。
“和我在超能力协会的毛栗侦探事务所汇合吧！”
“好的。”
半个小时后，王沈和毛栗坐在了毛栗侦探事务所的办公室内。
毛栗从资料堆里翻出了前两次案件的资料，将几沓摊开放在桌上。既然案件回到了原点，他就必须重新将这三起杀人事件放在一起进行对比分析。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死亡方式、死者的身份十分相近，超过九成的可能是同一人所为。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毛栗的推断。
“进来。”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毛栗看着杵在门口的清洁机器人，有些发愣。
“这里暂时不需要清理。”
“我不是清洁机器人。”浅浅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只能在协会里找到这一款式的机器人，不过我在下楼时遇到了能力者的阻拦，清洁他的公寓消耗了一段时间，所以迟了一些。”浅浅为王沈解释了她来晚的主要原因。
清洁机器人没有喷火和扫射功能有些可惜，不然直接将拖延她的人类火化是更加效率的方案。
“咦，你不是王沈少年身边的人工智能么？”
“浅浅，你来的正好！”王沈说道：“毛栗大叔，你把之前所有超能力嫌疑人的名单给我，如果三次都是同一人所为，他们三次一定都会在死者附近的区域出现！”
只要他们出现过，浅浅就能立刻找到他们！
第六十七章：问题重重
毛栗处理过不少杀人案件，虽然超能力的出现让侦探工作变得更为复杂，但抛开手法，回归案件的本质，往往都能找到蛛丝马迹。一般而言，只要通过被害人的人际关系将目光锁定在他身边有动机的人身上，迟早都能把犯人给揪出来。
然而这三起案件棘手就棘手在有动机犯罪的人实在太多了，想杀他们的人加起来能绕中央城区好几圈。就拿第三起案件中的那个混混头目来说，光是一天时间里，有动机杀他的人就包括不限于被他们欺负的少年、少年的家人等等，若是在将时间往前推一些，那就更是连数都数不清了。
当人人都有犯案动机时，他们等于没有掌握线索。
“在你给出的那些人里，在当天出现在医院附近5公里内的一共有12人。”浅浅将自己入侵医院网络得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很好，至少我们缩小了范围。”毛栗感激道，光靠他一个人这么找下，恐怕要一两天才能得到这些结论。
“但这12人里面，并没有任何一个能力者。”浅浅接着说：“你怀疑的那些能力者，在案发当天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闻言，毛栗抓狂地揉了揉头发。
“也就是说我们还得把范围继续扩大。”这是毛栗最不想看到的结果。混混的死亡时间是昨天傍晚8点左右，但这并不意味他一定是在这个时间遭遇不测的。慢性毒药、延迟生效的能力都能达到这种效果，可这样一来，他们无异于大海捞针。
因为延迟的可能是几天，也可能是一个月，如果是这个混混几个月前在路上被谁戳了一针管下了毒，这谁能找到线索啊。
这时，浅浅再次展现出了自己的能耐：“下毒的可能性并不高，我查找了死者一个月以来的记录，录像中并没有看到他被注射过任何可疑的东西……当然，也不排除他在监控外的场所遭受过袭击。”
一小段录像可能会出错，但近一个月来所有的录像连在一起，发生错误的概率就大大降低了。比方说混混从a处前往c处，其中需要经过没有监控的b处，倘若他在b处遭到了袭击，到了c处一定会有所表现。遗憾的是浅浅也没能从录像中发现任何异常。
“也就是说，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发生，却异常猝死的案件。”毛栗放下手中的材料，伸了个懒腰。他觉得这么找下去也不会再发现什么突破口，前两次事件的死者尸体都火化了：“我去医院一趟，看看能不能从尸体上面有所发现……至少我得确定这是毒杀，还是超能力杀人事件。”
“好的，我和浅浅继续想想办法。”
毛栗离开后，王沈提议道：“浅浅，先把那12个人的信息记录下来吧，也许能起到帮助。”
“好的，主人，您对那个死者的印象如何？”
王沈接受e级委托的当天，浅浅并没有跟去，他和古翔与混混起了冲突的事件还是她后来才听说的。
“态度嚣张，他那种人走在大街上，会有人想要干掉他也是正常的吧。”短暂的回想后，王沈判断道。
“那么，您想干掉他么？”
“啊？”王沈一愣：“我怎么可能这么想？”
“那么，您觉得古翔会产生这个念头么？”
“我敢肯定，古翔也不会这么做。”
古翔就算脾气差了些，但再怎么说，他们都是协会认证的好青年，和那些混混有着本质的区别。动辄发狠伤人杀人的念头，只会起在那些混混身上吧。
“我只是举个例子。”浅浅说道：“您和古翔与混混发生了冲突，而你们也完全有能力杀掉他，可是你们并没有产生这种想法，不是么？我认为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的能力者，应该不会因为路上起了争执就痛下杀手，再联系其他两个案件，我认为凶手和混混的仇要远远高于路边争执的程度，又或者他杀混混的目的并不仅仅是泄愤，而是有更深远的意图。”
“你这么一说的确有些奇怪。”王沈摸了摸下巴。
既然凶手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混混，那么他完全可以在和混混起争执时就像他一样直接把对方送进医院。他何必绕了这么大一圈，用更复杂的方式杀人呢？
“所以我觉得毛栗之前的推断有一定的道理，我也认为古韵是最有可能这么做的人。”
“可是事发时人家明显已经在美联邦了吧，这个猜想早就被推翻了。”
“当然，我们已经排除了古韵的嫌疑，我的意思是，凶手可能是和古韵一个类型的人，他与死者没有直接的矛盾纷争，却因为别的事把怨恨转嫁到了他们身上。这样一来，之前的疑点就能解释得通了。”
“我明白了，浅浅你真是太强了！”
王沈一下子领悟了浅浅的意思。
因为前几天，他才亲眼目睹了这样的案例。古韵因为古翔的原因，把怒气撒在了豪杰身上。那些混混虽然没有杀人，但却重伤了不少人，这些人当中难免有几个人有比较强力的七大姑八大姨，那些人很有可能会因此将愤怒发泄到混混身上。
“您过奖了，我只是在查找资料时顺便自学了侦探方面的知识。”浅浅谦虚地说着，将她研读的著作发送给了王沈。
《真相只有一个》，作者：毛栗，超能力出版社。
……
这本书在书架上就摆了一排。
“浅浅，你查一查那三个混混伤害的人里面有没有亲属在是协会认证的能力者！”
“好的……不过我需要介入协会的内部网络，需要离开一段时间。”浅浅说道。
“你去吧，我在这等你的好消息。”
王沈终于觉得自己进入到侦探的角色里了他小时候看了两千集的名侦探柯南还是终于起到了作用。
浅浅离开后，侦探事务所里就留下了他一个人。他打了个哆嗦，中央空调的风实在太冷了，而且就在他上面正对着他头顶吹。他收起文件夹，做到对面比较舒服的沙发上，同时用操作板将温度调上去了几度。
身体渐渐回暖后，他忽然感觉到了莫名的困意。
他揉了揉眼睛，将文件装进档案袋里，往沙发上一靠。
反正浅浅回来还有段时间，先打个盹吧。
第六十八章：梦魇
深夜。www.uu234.net
王沈是被空调冷醒的。
醒来时他有些头晕脑胀，脖子也被沙发隔得胀痛。事务所里没有开灯，连窗帘都被人拉上了。
怎么搞的？
王沈坐了起来，他揉了揉脖子。按理说浅浅早就该回来把他叫醒了才对，就算浅浅心疼他想让他多睡一会儿，一整天的时间，毛栗应该也早就调查好了吧……他记得自己打盹的时候才是下午，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至少是半夜了。
“哦，你醒了啊。”
疑惑间，他的正前方传来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
王沈抬头一看，堆积桌上的材料缓缓升起，纸张盘旋在一起，凝成了一个人的形态。纸人的头部旋转了片刻，王沈看见了一副扭曲的五官，黑色的眼眶中闪烁着红光，裂开的嘴向上挽起，整张脸就像是中世纪宴会上的那种白色假面。
“辛苦你了，接下来就请你……长眠于此吧！”
王沈心头一怔，浮空的纸片陡然间变成了四五个纸刀，笔直地刺向他的身体。他本来还想询问对方的身份，却不想这纸人居然毫无征兆地就对他发动了袭击。王沈狼狈地向后一翻，借助沙发替他挡下了一排纸刀。
刀虽是纸做的，却锋利无比，刀柄无一例外地没入沙发。
王沈还未来得及喘息，强烈的危机感便涌上心头，他顺势一滚，一柄长刀几乎贴着他后脑勺切了过去。沙发瞬间被一分为二，堆放毛栗著作的书柜也倒了下来。这柄纸刀足有十多米长，刀刃从纸人处能直接顶到最内侧的墙壁。
纸人收刀时，王沈猛然跃起，他的脚在横切的刀刃上一点，以此作为支撑，一记蓄力的膝击狠狠踢在纸人那渗人的五官上。膝击直接踢散了纸人的头部，王沈也趁此空档翻滚到了纸人身后。
约莫两三秒后，散落的纸片又重新汇聚到了纸人的头部，它的脑袋此刻正旋转了180°，注视着王沈。
物理攻击完全无效！
王沈的手摸在了房门的把手上。
他并不是那种死磕的选手，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就打算溜了。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这里可是超能力者协会，他居然敢在这里动手，只要他跑出门去，分分钟就有lv4乃至lv5的能力者来教它做人！
又是一阵呼啸而来的风声，王沈身子一矮，躲开纸人的斩击。纸人一击不成，王沈拧开门，撒丫子就跑。
然而门外却和他预想得完全不同，已经到了嗓子眼的呼救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只见整个协会大厅死气沉沉，一个人都没有。纸人并没有追击而来，但在协会一楼的中央，却有个比它体型大了好几倍的巨型纸人。
见王沈出来，它咧开嘴，双手凝成了两把长刀。
“叮铃铃”
在长刀挥下的瞬间，王沈听到了熟悉的铃声。
那是他全息手表的声音。
他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醒来时他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了，窗外依旧阳光明媚，看起来离入夜还有段时间。事务所的门关着，并不像有人来过的痕迹，桌上的材料也完好地摆放着。
是梦么？
产生这个念头的同时，王沈忽然感觉自己的右臂有些刺痛。他抬手，发现右手的袖子裂开了一道缺口，右手手肘处有一条细细的切痕，像是被什么利物割开了。
不是梦！
这条伤口应该是他仓皇之中躲避纸人那一刀时擦伤的。
他浑身发冷，王沈有些后怕，如果不是铃声唤醒了他，他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叮铃铃”
全息手表依旧响个不停，他看了一眼通讯录，发现季胖子的头像正不断闪烁着。王沈按了接通按钮，季胖子咋咋呼呼的追问第一时间传了过来：“喂，哥们，你还好吧？”
“还好。”王沈隐瞒了自己疑似在梦中遭到袭击的事，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电话那头的季胖子长长地松了口气。
“有什么问题么？”
“我刚才上课不是睡着了么。”季胖子主动坦白，他觉得这不能怪他，吃完午饭后的下午第一堂课是最容易犯困的，尤其是对他这种胖子来说，困意要比正常人更加难以抗拒。这不是他第一次上课睡觉了，但却是第一次小睡时做噩梦“我梦见你被人干掉了，我看你最近神神秘秘的，有些放心不下就打电话过来问问。你没事就好。”
看来是他想多了。
这世界上怎么可能突然冒出来几个纸人就把王沈给柴刀了呢？
一定是最近的特训太过紧张，看来他有必要考虑给自己稍微加餐了。
“喂，那边的胖子，你胆子真大啊，居然敢在我的课上打电话！”
通讯那头，传来了老师暴怒的声音。
“不妙！哥们，我先挂了。”
不等王沈回答，通讯就切断了。
王沈靠在沙发上，愣愣地盯着桌上的材料看了许久。打完电话，他稍稍冷静下来了刚才那古怪的梦境绝不是噩梦，而是有人袭击了他。还是在超能力者的大本营里掩人耳目地对他发动了袭击。
难不成……
浅浅猜中了，干掉那三个混混的能力者就是协会的人，而且现在很可能就在他身边？
“浅浅，我被人袭击了。”编辑一条私信发给浅浅之后，王沈就仔细回忆起自己打盹前的状况……首先他觉得冷，于是上调了温度，待温度回升，莫名的困意涌了上来。现在想来，他才突然发现那阵困意实在太可疑了一些。
王沈不由想起毛栗对那个混混死亡的描述：
“尸体上没有外伤，房间内也没有任何搏斗过的痕迹，推断死亡的时间是傍晚八点，负责看护病房的医生和护士说，他们正在为他办理出院手续，那个混混突然说他有些困，想要小眯一会。整个7:30-8:30的时间里，值班护士并没有听到任何奇怪的声音，监控录像上也没有任何人接近过混混所在的房间。”
那个混混在被干掉之前，也产生了明显的困意！
这恐怕就是凶手使用能力的征兆。
“嘭”
下一秒，门被撞开了。
“主人，袭击者在哪？我来保护你！”
只见清洁机器人造型的浅浅拿着扫把，气势汹汹地问道。
第六十九章：二把手
“发生什么了！？”第二个赶过来的是一个西装革履提着旅行箱的青年，他一听到事务所传来的骚动，老远就拎着手提箱一路冲了过来。m.www.uu234.net他有预感，自己不在中央城区的这些天一定发生了大事你看，连清洁机器人都加入战斗了！
然而不等他探明屋内的情况，前方的清洁机器人便猛然调转枪口，一记扫把戳在了他脸上。
猝不及防之下，青年结结实实地中了浅浅一记回马枪，扫把的毛都窜进他的鼻子里了。这毫不含糊的一下打得他面色涨红，青年弯下腰眼泪都快出来了。可浅浅似乎并没有放过他的打算，她抬起机械右臂，消毒液形成的水枪径直打在了青年脸上。
已进入清扫模式！
浅浅两眼闪烁出一道红光。
……
“喂，你听说了么？板栗那家伙被一个清洁机器人干掉了。”
“啧啧，我早就说他不行。”
“就是说啊，还说什么协会年轻一代里的潜力选手，居然连清洁机器人都打不过。”
整个下午，超能力者协会里都充斥着这样的传言。
板栗被干掉已经不算什么新闻了，毕竟毛栗事务所就在协会一层，还是靠门的位置，每天来来往往的人不在少数，加上板栗之前还没来得及进门，因此他在门口被一个清洁机器人用扫把和消毒液痛就有了许多目击者。
人们尚不知道清洁机器人袭击他的原因，不过流言倒是一下子就传开了。
事件的当事人，也就是被浅浅在事务所门口当众痛的板栗现在并没有功夫辟谣，他现在正在事务所的盥洗室，弯着腰清洗自己的眼睛。他是协会的潜力新人没错，成为侦探后也需要一定的自保技能，但是就算再厉害的侦探也不会想到协会的清洁机器人会调转枪口袭击自己人。
尤其是浅浅的消毒液都是瞄准了才“开火”的，他现在两眼又酸又痛。
“啊哈哈，真是抱歉。”王沈和浅浅并排而立，深深地为板栗表示歉意：“因为我刚刚在事务所里遭到了袭击，侦探小说里不是有‘最先发现尸体的往往是凶手’这么一说吗？你出现的时机实在有些不太巧。”
“算了，算了，我就当自己倒霉好了。”板栗揉了揉眼睛。
他真是霉运当头，久别回归不但没有受到热烈的欢迎，反而被消毒液喷了一脸：“你说你之前被人袭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情况有些奇怪，我之前在整理文件时突然感受到了一阵困意，睡着之后立刻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大概有两个面目狰狞的纸人袭击了我。”王沈将情况复述了一遍，不过他并不指望青年立刻相信他的描述。毕竟这件事连他自己都没搞明白，对方是如何下手，又是如何让他睡了过去，这些仍然是未解之谜。
出乎王沈意料的是，青年并没有嘲笑他疑神疑鬼，反而在他拿出右手手肘处伤口这种“决定性的证据”前就分析道：“据我所知，协会能做到这种事的能力者一共就只有两人，其中一个正在你们学院上课，另一个如果想要做到这种事，就必须离你很近你醒来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人吧？”
“这倒没有。”
“所以说这应该不是协会内的能力者所为，应该是未被协会认证的能力者干的。”板栗终于清洗完了眼睛，他把湿毛巾盖在火辣辣的眼睛上，背靠沙发而坐：“不过这是一个突破口，那个混混死之前也产生过困意，这应该就是对方使用能力的征兆……好在你挺过来了，如果你在噩梦里被那两个纸人干掉的话，下场估计会和那三个混混一样。”
“话说回来，你是谁啊？”王沈问道。
青年没有做开场白，不过他的谈吐透露出他对这三起事件十分了解。
“放心吧，我的能力是‘追踪’，完全做不到在梦里杀人这种事。”
“呃，我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怀疑我也是正常的，你遭到袭击后我马上就出现了，凶手往往也会用这种方式出现在你的身边洗脱自己的嫌疑……看样子你也被那家伙盯上了，所以还是长点心眼比较好。至于我，我是毛栗侦探事务所的二把手板栗，是一名新晋侦探。”
“毛栗大叔的助手……”
“几个月前你倒是可以这么说，不过我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前段时间我就是代毛栗大叔出面解决西区的一起委托。毛栗大叔闲暇时一直在暗中追查前两次事件，这次的事件昨天我也和他通过话了。”
“对了，凶手袭击我的原因，我好像有些头绪了。”王沈不是小混混，凶手袭击他的唯一原因，恐怕就是他和浅浅歪打正着找到了线索：“之前我让浅浅去查协会里有亲属受到混混伤害的名单，她刚一离开，我就受到袭击了。”
“我已经说过了吧，这起袭击并非协会的能力者所为。”板栗的嘴角却扬起了一个弧度：“不过对方不惜在协会就对你发动袭击证明了一点，虽然凶手不是协会的人，但协会里一定有人和他有所关联，这就是我们常说的‘雇凶杀人’。”
协会的能力者自己动手存在着诸多不便，一旦彻查，他们便很有可能露馅。在这种情况下，买凶杀人的风险无疑降低了许多。
这个发现对案件本身来说是一个突破口，但对王沈来说却并非什么好消息：“你不觉得奇怪么？对方居然能够精确地掌握你独处的时间，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个人一直在暗地里窥视你一样。”
板栗阴沉的语调说得王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想要做到这一点，证明他对我们的进展了如指掌。所以我们要找的，是一个密切关注这件事进展，人很可能就在协会之内，又突然冒出来的家伙！”
“密切关注这件事的进展……”王沈若有所思。
“人在协会内，还是突然冒出来的……”浅浅突然间变得十分警惕。
她举起扫把，双眼再次闪烁出一道红光。
“那不就是你么！？”
清扫模式，开启！
第七十章：西区轶事
毛栗曾在《真相只有一个》一书中提到过，凶手往往是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主要原因有二，其一是为了利用时间制造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其二，是让人们产生一种既定的印象，如果一个人处处协助案件的侦破，人们会下意识地排除他身上可能性。m.www.uu234.net
著名动漫《名侦探柯南》里就多次运用到了这一理论。
当然，在该剧大火后，也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副作用。正所谓过犹不及，这种既视感太强了之后，也会产生像王沈和浅浅这样的人，他们根据自己在柯南中学习到的经验，下意识地认为板栗尤其可疑。
板栗万万没想到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先前证明自己无辜的重要证据就是他“不具备梦中杀人的能力”，但如果打开了买凶杀人这一选项的话，他瞬间又回到了嫌疑人的行列。而且还别说，板栗自己也想了一下，以他对事件的了解程度，他也知道王沈来到协会的事，他要是有心，真的完全能策划对王沈的袭击。
“浅浅……”
“嗯？”
“我觉得他傻不拉几的，应该不是凶手吧。”
板栗做梦也没想到，他堂堂名侦探，毛栗事务所的二把手，最终居然要靠“傻不拉几”来洗脱自己的嫌疑。这是他一生的耻辱！
王沈觉得这个板栗的推理简直是在说废话，买凶杀人和大海捞针差不了多少。
“你遭到袭击后，我才注意到凶手使用能力的征兆。”板栗觉得自己有必要挽回自己的名声：“第一个混混是独自一人半夜死在街上的，当时没有目击者，没有人知道他究竟看见了什么；第二个混混死在了酒吧厕所的隔间，不过他喝高了会犯困也是正常的，所以当时我们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只有第三个混混在死前提到了突如其来的困意，但如果不是你今天的遭遇，这个细节极有可能再次被我们忽视。”
“就算你说的没错，知道了这个又有什么用？难不成让那些混混都别睡觉了？”
就算王沈这么说，他觉得那些混混也不会相信，反而还会把他们当成傻子。
“当然不是，除了‘感受到困意’之外，对方在使用能力时还有一个明显的共同点半夜的街道、厕所的隔间、以及单人病房，凶手都是在他们独自一人时才下手的，这是为什么呢？”
“我懂了！”王沈恍然大悟，他第一时间想到了季胖子打来的电话。
因为全息手表通讯录上的铃声，袭击突然中止了。
“如果他身边的人发现了异常，只要被叫醒，他的能力也就失效了。”
“虽然目前还没有头绪，但至少找到了自保的方法。”板栗说道：“尤其是你，这次对方失手了，但难保不会再次对你发动袭击，所以你自己最好注意点。”
“放心吧，接下来我会一步不离地跟着他的！”浅浅严肃地说道。
她决定只要稍有风吹草动，就把王沈叫起来。
浅浅是人工智能，只要有电力就能一直运行，人类想要和她比谁能熬夜，那真是找错对手了。
“我之所以怀疑是买凶杀人，是因为实际上死掉的混混不止三个，这次我去西区的时候也遇到了相似的案件。”
发布委托的人是西区著名黑道头目，板栗乘飞机赶到西区才得知了委托的详情一个月前，有人匿名向他寄出了恐吓信，作为帮派的领袖，向他发出恐吓信的人不在少数，所以起初他并没有在意，但前段时间，他手下的一个堂主突然离奇死亡了。
“对，你们猜的没错，那个堂主的死法和前三个混混一模一样，当夜毫无征兆，第二天他被家人发现死在了自己的卧室里。不是下毒，也并非死于黑帮之间的仇杀，那个老大觉得事情实在有些诡异，才托人找到了我们。”
“这么说，你无功而返了？”
“当然不是，我查到了凶手。”然而说话时，板栗并不开心：“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我追查蛛丝马迹，一直查到了堂主的亲信身上，但是当我审讯那个亲信时，他居然很干脆地就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声称自己趁堂主不备，毒杀了对方，目的是为了堂主这个位置。给老大发恐吓信是想借此转移视线，让老大误以为是超能力杀人事件。”
亲信所有的话都和板栗发现的线索高度契合，老大十分买账，临行前还设宴款待了他，按理说委托完美解决了，可板栗却感觉自己误入了歧途。
尤其是听说了王沈遭到袭击之后，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哦，板栗你回来了啊。”毛栗大叔推门而入：“正好王沈少年也在，我有件事想对你们说。”
“你查到线索了？”
“呃，这件事要怎么说才好呢……”王沈的问题让毛栗脸色有些尴尬：“实际上你一会儿就可以回学校了。”
“啊？”
“事件已经解决了，我过去的时候有个医生正在向警方自首，她自称自己的家人曾经受到了混混的伤害，怀恨在心，才在输液瓶里投了毒，尸检报告也是被她掉包的，按照她的供词，院方重新化验后，果然发现了中毒的反应，看来是我想多了，这次事件应该和前两次没什么联系。”
“不可能！”板栗脱口而出。
事件查到最后，又是突然冒出来一个奇怪的人顶替了所有的罪行，这种戏码在西区就已经上演过一次了。
“是吧？你也觉得不可能吧。”毛栗的脸色忽然变了，他小声说道：“警方逮捕那名医生之后，家属也直接撤销了协会这边的委托，这样一来，对方的目的就已经很显然了，他们不希望我们继续调查下去。”
毛栗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毫无疑问，这次的医院之行也一样是无功而返，他们仍然没有一丁点头绪。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决定改变战略：“让王沈少年回学院，假装我们已经放弃调查了，我们暂时先如了对方的愿，在暗中等他自己露出马脚吧。”
第七十一章：诱饵
“继续追查下去也无济于事，所以我改变了计划。www.uu234.net”
毛栗听说王沈在事务所里遭遇袭击过后，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只不过他一开始是打算用自己作为诱饵，却没想到对方先一步盯上了王沈。他的计划并不难懂，用简单的话来说，就是有人作为诱饵，勾引对方再次出手。
这招很好理解。
王沈以前打比赛的时候，就有不少代表队采取过类似的战术让一个憨里吧唧的队员在敌人的视线下逛街，一旦对方按耐不住率先出手，就会被埋伏多时的刀斧手一举拿下。当然，这个计划对诱饵的要求极高，首先他要有高超的演技，其次还要有足够的嘲讽力。
“现在我们初步可以断定对方是未经协会认证的能力者，我唯一需要查清楚的，是那家伙究竟是怎么施展能力的。”毛栗说道。
既然板栗说他在西区也遇到了相似的手法，那么他觉得对方有很大概率不需要亲自来到现场，就能杀人于睡梦之中。一个能力者的力场波绝不可能覆盖那么广的范围，所以毛栗推测对方一定是通过某种手段达成了目的。
一旦他们搞明白了对方的手段，就能顺藤摸瓜地找上对方。
“当然，我们的首要前提是保证你的安全。”
有关这点，他也有了眉目。
昏睡是协会里的催眠大师，这是他最擅长的领域，而且这段时间他正好因为担任王沈等人的班主任每天要留在星耀，只要暗中联系他，就能在凶手再次出手前一举将他拿下。除此之外，浅浅是另一道保障。
“结合前几个死者来看，他们在梦里遭到杀害时都露出了反常的表情，一旦你在睡梦中出现了相似的情况，她随时都能把你唤醒。”
“听起来不错，可如果他不袭击我了怎么办？”
王沈的问题一下问倒了所有人。
诱饵计划最僵硬的情况就是遇到根本不买账的对手在诱饵憨不拉几地逛街时，对方已经悄然摸到了他们身后，而他们的计划则完全建立在对方会再次袭击他的这一基础之上。
“那就只能等下一个死者出现了。”毛栗说道：“自第一起事件发生后，他犯案的频率越来越快了，所以要么他再次找上了你，要么他很快就会找到下一个目标。如果出现了下一位死者，我会立刻通知你的。”
“好的。”
……
当天傍晚，王沈成功赶上了开学日最后一堂课。
他回来成功引起了一场骚动，新生们纷纷佩服于首席生的强大，开学第一天，在第一堂要求最严格的课上，王沈就在部长级的人物帮助下逃课成功，而且一翘就是一整天，这等手笔让他们意识到了有后台的强大。
无论王沈认不认识的人，见他回来都要找个机会上来嘘寒问暖一番。
“我说，你到底跑哪去了？”风波过后，李雅向后靠了靠，小声问道：“中午我们去测试部找你，发现你不在那边。”
李雅的困意早就过去了。
日落西山，现在正是一天之中她最为精神的时候。
什么是黑帮？
就是在天黑时行动的团伙。
李雅觉得自己在成为黑帮方面颇有心得。说起这个话题，周珂也不动声色地朝后靠了靠，她的想法要比李雅复杂多了。前段时间她刚刚才和王沈达成了战略同盟，结果这家伙转眼就投身了田部长的阵营，有关委托的事只字不提，反倒是那天晚上田博士直接告诉他们危机解除了。
很显然这是王沈干的。
果然啊，男人还是对田部长那种性格跳脱的美女没什么抵抗力。
“是啊，哥们，我今天为了你下课后被那个老师狠狠教训了一顿！”季胖子也插了一句，不过他并不后悔，虽然那只是一个奇怪的梦境，但他仍然可以当成自己救了王沈一命。以前都是王沈拯救他与水火之中，现在终于轮到他来回报社会了：“不过说起来还真是奇怪啊，你居然被两个纸人袭击了。”
当季胖子把自己做梦的内容告知老师后，任课老师深切地了解到了他关心哥们的心意，作为奖励，笑着要求他下节课之前完成3000字的自我检讨。
“等一下，你说你梦到什么了？”王沈脸色一变，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不少。
他下午的确听说季胖子做了个奇怪的梦，但他那时只是认为季胖子是歪打正着地在关键时刻打来了电话，然而他居然梦见了真实发生的情况。
“那边的几个同学！”
王沈这一高嗓子不仅吸引来了全班的注意力，就连老师的也严厉地盯着他们几个：“最后一排的那个同学，请你解释一下什么是ptsd。”
这门课叫《心理健康》辅导，看到课表时，王沈还着实楞了一下。不过考虑到纪明雪的情况，他不得不承认学生们的心里疏导也是一门不容忽视的课程。给他们授课的是星耀学院的医务老师，看上去是一位不怒自威的老婆婆。
“呃，ptsd指的是创伤后应激障碍，通常个体经历、目睹或遭遇到一个或多个涉及自身或他人的实际死亡，或受到死亡的威胁，或严重的受伤，或躯体完整性受到威胁后，所导致的个体延迟出现和持续存在的精神障碍。”这一波李景立功了，王沈活学活用，把集训时和李景谈话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实际上遇到李景后，王沈后续仔细查阅过ptsd的资料，意识到纪明雪的情况真的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
“回答的倒是不错，但这不是你们几个上课交头接耳的理由！”老师严厉地审视他们一眼：“我听说除了季秋杰同学，你们几个就是这一届特殊班的吧，尤其是你们，不要把心理健康课程当成无关紧要的课程，根据统计，ptsd最高发的人群就是你们。”
“报告老师，实在不好意思！”
王沈端正态度，及时表达了歉意：“我一定会好好听课！”
“不错，认识到错误就好。”
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各位同学了解了ptsd的概念，那么接下来我就举一个具体发生过的案例……”
“放学别走！”
坐下后，王沈飞快地编辑了一段文字，发给了季秋杰。
第七十二章：觉醒边缘
一堂生动形象的心理健康辅导课过后，王沈和季胖子相聚班主任室门口。www.uu234.net周珂和李雅本想跟来的，却临时收到了田博士的“加班”通知，两人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去测试部报道了。据季胖子说，新版本上线几天，已经有玩家到达了能够转职的声望线。
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毛栗事先给昏睡打了声招呼，所以后者晚饭都没吃，就一直待在这里等他们。
“你们下课了啊。”见王沈和季胖子到来，昏睡合上书本，顶着浓浓的黑眼圈说道。
昏睡本人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怎么高兴，他本计划着下午一过就回宿舍补觉的来着，毕竟星耀学院财大气粗，教师宿舍要比协会气派多了，每个楼层都设置了三种不同功能的服务型机器人，昏睡觉得自己在中央城区也有些年头了，可来到星耀之后他愣是产生了乡下人进村的感觉。
万恶的资本主义！
而他本来打算在资本主义的大床上好好补上一觉的来着。
“走，去吃拉面吧。”昏睡提议。
从教室回来的路上他就侦察到来的路上有一间拉面馆，火锅和拉面一直是昏睡的最爱，两者也是中央城区有名的平民食品，非常适合同学同事聚餐。
季胖子高度赞同班主任的提议，他的涉猎则更为广泛一些。
他从来不挑不拣，只要是好吃的他向来全盘接受。
于是在昏睡的带领下，三人走进了这家拉面馆。最后一节课下课已经比较晚了，加上教师办公楼地势比较偏，在夜宵时间这家店只有零零星星的三两个食客。王沈等人进门时，店长正在洗盘子，看样子也是准备打烊了。
“三份牛骨拉面吧。”昏睡看了眼菜单，选择了上面当季的主打拉面。
点单后，三人找了一个靠近角落方便说话的座位。他对季胖子的到来颇感意外，他知道王沈来找他的原因，而王沈带上了季胖子一定有他的理由。在等菜的时候，昏睡开口说道：“基本情况我已经听毛栗说了，通常来说我是对他那些案子没什么兴趣。”
不过这次情况有所不同了。
首先，遭到袭击的是王沈，作为班主任以及协会的前辈，他于情于理都该保护王沈的安全。
而更重要的是，他隐隐感觉这几起事件有些不太对劲。
昏睡所站的角度和毛栗不同，白狼那件事才刚刚过去了几年，这些混混的势力又是他一手创建的。往阴谋论的角度想，这几次杀人事件也可以看作是对白狼的挑衅。白狼脱离协会后，双方的关系一直水深火热，在豪杰的调停下，双方才一直保持着互不干涉的底线，可一旦这条底线被打破，情况或许瞬间就会急转直下。
毛栗认为凶手是未经协会认证的超能力者，可只要出现类似的事件，那些混混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协会，尤其是……
“尤其是死者前一天还和你发生了激烈的冲突。”昏睡为王沈和季胖子倒了一杯茶，推了过去。
这个时机未免太过巧合了一些，他觉得毛栗一定是太过重视自己的侦探身份，才忽略了这个时间节点。
“啥？死者？谁死了！？”季胖子脸色突变。
班主任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季胖子从小到大对死亡都没什么概念，现在照昏睡的口吻，那个死者貌似和王沈还大有关系？
“喂，哥们，你该不会失手把谁打死了吧？”季胖子小声在王沈耳边问道。
他认为凭王沈的身手，打死一个普通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怎么可能啊。”王沈斜了他一眼。
“原来他不知道啊。”昏睡扶额。
“我本来想借着这次机会告诉他的来着。”王沈本来上课时就打算这么做了，但是从讲坛上突然跳出来的心理健康课的老师阻止了他。
“我听说你们是一个高中的同学吧，看样子关系不错，但是并不是所有事都是适合告诉朋友啊。”
原则上，昏睡并不赞同普通人介入超能力者的事件。
虽然他课上是那么说了，但在这些学生学到足够的实战技巧以及知识前，怼上高阶能力者无异于自取灭亡。而能让毛栗一筹莫展，以及胆敢在协会直接对王沈发动袭击的能力者，怎么想都不可能是泛泛之辈。
“我原本也没打算告诉他的，但是我被袭击时，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王沈解释道。要不是季胖子上课说漏了嘴，道出了他梦见的内容，王沈本来打算用“和小混混打了一架”这种借口搪塞过去：“我遭到袭击时，胖子梦到了确切的袭击画面并联系了我。如果不是他的语音通讯，我恐怕没有那么容易破解对方的能力。”
“喂，你该不会是说……你真的被两个纸人袭击了？”季胖子瞪大了眼睛。
这么扯的事，连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
“嗯，准确地说，是一个噩梦。”王沈支起胳膊，给两人展示了一下手肘处已经结痂的伤疤：“我暂时还不知道原理是什么，但是噩梦却真实地对我造成了创伤，其他几个混混身上并没有类似的伤口，也没有搏斗过的痕迹，那种感觉……”
王沈仔细回想了一下照片上混混恐怖的表情：“他们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活活吓死的，可能因为我心理承受力比较高，让他不得不对我发动直接的攻击。”
昏睡摸了摸下巴，表情苦恼：“能够对目标造成实质性伤害的能力啊……”
凭他的能力，也只能消除或增加目标的困意，他能让对方迅速陷入沉睡，全神贯注的情况下，也可以引导对方做梦，但却无法通过梦境对目标本身造成物理层面的影响。这意味着，袭击王沈的那个人，能力层级可能还要在他之上。
“我觉得这不是巧合。”王沈酝酿了一番措辞，说出了自己带季胖子来的目的：“季胖子能看到当时的梦境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我在想，是不是他碰巧觉醒了某种能力……昏睡老师，你是超能力方面的专家，我想请你对胖子进行一下有关超能力方面的测试！”
第七十三章：季胖子的秘诀
“预知危机之类的能力么？”
昏睡根据王沈提供的情况，做出了初步的推断：“的确，超能力的觉醒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偶然发生的，因为朋友陷入危机而不自觉地觉醒了能力也符合常理。www.uu234.net那么，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季胖子先是一愣，接着左手食指撑着脑门，兀自笑了起来：“果然，还是瞒不住你们啊。其实，我最近一直在进行着无比艰辛的体力训练，看来，田博士制定的计划取得了成效。”
“体力训练？”王沈不得不再一次仔细观察起季胖子的体型来。
遗憾的是，对方这一次也没能瘦下来。
“没错，就是体力训练！”季胖子说道：“仰卧起坐70个，俯卧撑70个，下蹲70次！还有7公里的长跑，每天做一组！当然，为了保证体力，每天的饮食也十分重要，早上至少要10个煎蛋才能保持住体力……”
难怪这货一点都没变瘦。
王沈了解自己的发小，别看他这幅体型，季胖子绝对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虚胖，他运动方面的能力毫不含糊，高中校队筛选完毕后，胖子是队伍里唯一一个能跟上他节奏的选手，正因如此，教练才会一直将他们分在一组。
只是一旦季胖子消耗了体力，他往往会通过暴饮暴食补充更多的热量，补充的永远比消耗得更多，所以他想要瘦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季胖子依旧沉浸在自己这几天训练的成果之中，白天的时候要跟李雅等人进行数据测试，晚上他则要在睡觉前进行一组体能训练。他本来没打算把自己的特训这么早告诉王沈：“第一天当然觉得痛苦得要死，但田博士提供的夜宵让人无法拒……哦，不对，应该是为了追上你们的步伐，哪怕练到吐血我都会坚持下来！”
兴奋的季胖子大手一挥，对自己的特训进行了最后总结：“几天之后，我意识到自己出现了变化……我胖子，也变强了！”
“唔，很惊人的毅力。”昏睡高度肯定了季胖子的刻苦后，话锋一转：“但是你觉醒超能力这件事应该和特训没什么关系，如果是通过高强度训练觉醒的能力，往往是偏向**强化方面的物理系能力，而你明显是感知系方面的能力。”
季胖子的脸色一僵，讪讪地笑了：“难不成是田博士每天给我注射试剂的缘故？”
真遗憾，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努力起到了作用呢。
“噗，试剂？你这几天到底经历了什么？”季胖子的话让王沈下意识地脑补出了科学怪人的剧情。高强度的体力训练加上不知名试剂的注射，几乎所有电影里的生物兵器、科学怪人都是这么来的。
“我也不太清楚，田博士只是说试剂对我会有所帮助，看起来大概就是红彤彤的液体，我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
“既然如此，我就没有介入的必要了。”昏睡说道：“田博士应该有一套完整的计划，她可能觉得现在还没有到告诉你的时候。言归正传，这个给你，你务必要随时把它带在身上。”昏睡把一枚准备好的徽记递给王沈。
“这是什么？”
“老年助眠器。”回答的不是昏睡，而是浅浅。
昏睡将徽记递给王沈的过程，她就已经在网络上进行了搜索，相似的结果大概有1万多条，这种徽记在亚联邦十分热门，深受老年人的喜爱。网络上的解释是当使用者在睡觉时佩戴这枚徽记，它里面的电子芯片就会释放催眠电波，能让使用者快速进入到睡眠状态。
“嗯，没错，这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年助眠器。”
王沈把这个没什么重量的芯片在手里掂量了几下就这玩意能抵挡那个拥有梦中杀人能力的超能力杀人狂？
“平时如果你睡不着的话，也可以把它当做普通的助眠器使用。但在特殊的情况，这枚徽记能让我察觉到你的异常状态，只要你还在学院，那个超能力者出现时我就能第一时间找到他了。”
“哦？这个这么有效啊，能不能给我一个？”接话的是一位笑盈盈的年轻女子，她端着一个餐盘，上面摆着四碗拉面：“说起来，我最近稍稍也有些失眠呢。”
“御……御守老师！”季胖子一抬头，眼睛都看直了。
“嗨，季同学，真巧，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女子热情地将三碗拉面放在三人面前：“店长喊了你们好几次你们都没反应，我就顺便把你们的三碗拉面带过来了，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能和你们共进晚餐吗？”
“当然没问题！”季胖子面红耳赤，当即说道。
“你认识她？”被季胖子成为御守的女子入座后，王沈小声问道。她身上还穿着教师的制服，应该是星耀的老师。
“我之前上课给你打电话不是被老师发现了么？下课我被那个老头当众批评时，就是御守老师来替我解围的。”
“只是举手之劳，学生也是有自尊心的，所以我一直不赞同当众训斥学生的行为。”御守用筷子夹起拉面，满足地送入口中，她轻嚼几下，脸颊因为拉面的热气变得红彤彤的：“我经常光顾这家拉面馆，它总是能让我想起我的家乡。”
“御守老师的家乡是霓虹群岛，当时作为师资来中央城区交流时因为喜欢中央城区的氛围就留了下来。”季胖子自得地为王沈科普起基础常识来他之所以知道这些的主要原因，是他听课了。
以上全都来自御守老师第一堂的自我介绍。
他觉得吧，有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老师为他们上课，不听课的人估计都是弱智吧。御守执教的课程名是《联邦文化》，实际上属于文化课的范畴，在重实战的星耀算不上特别重要的课程，但据统计，御守的课是全院逃课率最低的。
不仅每堂课都是全勤，而且往往还会多冒出来几个不知从哪来的学长。
御守老师用实际行动论证了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对不起，漂亮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我刚才听你们说到助眠器，这个真的有效吗？”御守眨巴着自己的双眼，转头询问昏睡。
第七十四章：御守千代
御守千代，联邦文化课老师，也是星耀最受追捧的教师。www.uu234.net
昏睡来星耀前，就听说过御守千代的名号了，据说不少男生在上了她的课后都被迷得神魂颠倒，甚至还创立了类似御守粉丝俱乐部之类的组织。所以他来之前就打算要和这位当红女教师扯开关系，他向来不怎么擅长应对漂亮女人。
“其实我今天一早就想和你打招呼了，只是一直没能找到机会。没想到你外表看上去不好相处，实际上也是放学后会关心同学的好老师啊。”
热情的御守千代让昏睡直接想开溜了。
“对了，我看你在教师登记表上填写的名字是‘昏睡’，这应该不是你的真名吧？他们都说你是从超能力者协会过来的，你们都有超能力诶，那么你的能力是和睡眠有关吗？”
御守千代一副好奇宝宝虚心求教的模样，一连串的问题让昏睡有些应接不暇。
有时候过于热情绝不是好事。
昏睡的能力并不是华丽派的，他在协会内没什么女人缘，社交圈十分狭窄，每天志同道合的就是那些同样一把年纪了还找不到女朋友的光棍党。突然被这么一个颜值好、身材好、性格好的三好美女追问，让他浑身不自在。
“呃，那个……”
“昏睡老师、御守老师，你们似乎聊得很投缘，我们就不当电灯泡了。”正当昏睡打算找借口溜走时，王沈挺身而出，断绝了他的去路。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聊得很投缘了？
昏睡瞪了王沈一眼。
王沈没敢和他对视，老实说，他在高中时的处境和昏睡差不了多少，这种热情的大美女同样是他不擅长的类型，而且他今天逃了一天课，万一一会儿话题转移到这件事上就麻烦了。所以王沈决定防患于未然，率先干了碗里的面汤。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让学生先走。
“这么晚了，早点回去也好，我正好有一些事想要请教昏睡老师，就不陪你们了。”御守千代朝两人招了招手。
于是在昏睡气愤的目光下，王沈硬拖着一步三回头的季胖子离开了拉面馆。
“胖子，别看了。”走出门去，王沈提醒失魂落魄的季胖子：“你想啊，御守老师是有一大批粉丝的人，要是让她的粉丝团知道她居然私下和我们共进晚餐，有可能那些俗套的校园决斗的戏码都有可能上演……你想和那些不知从哪个草丛里跳出来的野生挑战者战斗吗？”
“打就打，谁怕谁？”
放在以前季胖子可能还要掂量掂量，但这段时间完成田博士变强计划的过程中，他产生了强烈的自信。
“嘿！至于吗？你也就见过她一次啊。”
“一次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季胖子反驳王沈。
当时那个老头质问他为什么上课打电话时，他可是很诚实地把自己奇怪的梦告诉了那个老头，季胖子觉得自己说得那么诚恳了，而且这件事关乎到他哥们的安危，打个电话完全不过分。可是那个老头不但不买账，还觉得他愚弄了自己，要把这件事捅到班主任那里去。就在危急关头，御守老师从天而降。
“你知道吗？我这辈子还没被漂亮女生搭救过呢！你能明白我的心情么？”
“好像的确有那么点惨……”季胖子的话着实让王沈有些心酸。
细数季胖子初高中追求的那些女生，好一些的给他发张好人卡，脾气暴躁一些的会直接把这件事告诉班主任。女生们私下里说，被季胖子表白的人的感觉像是受到了恐吓。
这些年王沈一直没把自己私下听到的流言告诉季胖子。
“就是说啊！御守老师不仅替我说了话，还相信了我说的话。”
“等一下，等一下，你把我被两个纸人袭击的事也到处乱说了？”
“那可不，不过事实证明御守老师真的是一个非常具有包容力的人，即使那种鬼话她都信了！”从那一刻起，季胖子就决定成为御守千代粉丝团里的一员。
说实话，要不是后来王沈自己证明了他的梦是真的，季胖子自己都不信。将心比心，如果他是任课老师，如果一个上课公然打电话的学生对他这么说，他也会认为对方脑子有问题。
而御守老师就不会。
她温柔地笑着，连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
这完全是温柔好老师的典范！
……
连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
王沈听了季胖子的描述，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正常人听了这种事，多少都会感觉到奇怪吧？连他这个季胖子的发小都不一定百分之百会相信季胖子的鬼话，御守老师又是如何确信季胖子说的是真的，毅然站在了他这一边呢？还是说她会下意识地站在学生们的立场上？
“哥们，你没事吧？”季胖子见王沈脸色有些不对劲，开口说道：“你也别想多了啊，我只是想对御守老师表达谢意，完全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没事，就是突然有些累了。”王沈随便找了个说辞。
一定是他受到了毛栗的影响，又遭到了不明能力者的袭击神经才会绷得这么紧，这件事估计是他想多了。
“突然有些累了！？”季胖子和浅浅异口同声，他们如临大敌地看着王沈。
“……哎，这次感觉和下午不一样，我回去休息了。而且不是还有浅浅在么，遇到不对劲的话她随时都能叫醒我。”
“行吧，吃饱喝足，我也要去特训了！你等着，不出几个月，我就能王者归来了！”季胖子意气风发。
……
一刻钟后，王沈寝室。
“主人，您确定没事？”
“放心吧，浅浅，肯定没事！”
王沈躺在床上，浅浅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同一句话。浅浅十分有规律，大概每3分钟，就会问上一句，精准的间隔就像时钟一样规律，目的大概就是为了保证王沈的清醒。
“那就好。”浅浅坐在王沈床头，认真地说道：“过三分钟，我会再来问您。”
那我还睡不睡觉了！？
王沈只得拿出徽记，贴在自己额头上：“这是昏睡老师给我的护身符，这样总行了吧？”
“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如果你实在不放心的话，我们就去泰坦里打发时间吧。”王沈妥协道。理论上而言，玩家在泰坦内进行游戏时，身体就能得到足够的放松和休息，当然由于这几天新版本刚刚上线，玩家通宵达旦地战斗，这对他们的精神会造成不小的损耗。
但只要王沈待在某个地方发呆就没什么问题了。
“就这么办吧，我会一直陪着您的。”
第七十五章：宠物
王沈上线回到废都绿洲后，听会里的人说石乐志会长和不走寻常路攻略组外出勘探了，开店前夕，他们决定了解玩家们的实际需求，为旅店增添不同的业务。www.uu234.net
王沈不由心里为他们捏了一把汗，他们几个为了开店也是够拼的。倒是自面具六人组溜走之后，血色战线也消停了下来。玩家论坛有人一连报出了许多血色战线内部见不得人的勾当，一连串的帖子导致他们新版本的招人遭到了严重打击。
攻略组的g爷用证明了报复并不一定需要真刀实枪，舆论战往往也能取得卓越的成效，这几天血色战线自顾不暇，公会的成员忙着在论坛洗地，然而公会只要一发声，就会有更多东区的玩家刷帖爆料出更多的东西。
舆论战就是这样，玩家七嘴八舌，一人一句话就把血色战线淹没了。
事实上血色战线的人也很冤枉，抢畸变体刷新点、恶意开pvp杀人这些事他们做过不少，也敢认，但是整个公会都是基佬，80%的成员之间私生活混乱这几点完全是莫须有的罪名，可澄清并没有取得成效，反倒越描越黑。
现在连别的三个区的玩家都知道血色战线是个基佬工会了，现在他们招人都会遭到秒拒。
王沈虽然没怎么玩这个新版本，但也时时通过玩家论坛了解着游戏的动向。倒不是为了冲声望，而是他要时刻提防血色战线再像上次趁他不在对他们来上一手。
王沈来到欧米伽的房间门前，发现老a正鬼鬼祟祟地在门口徘徊。
“你干什么呢？”也许是出于固有印象，王沈觉得老a干什么都像个不法分子。
“我倒是想干什么，可惜她完全不理我啊。”老a心里满是怨念。
这些天他都没联系自己的跟班，一直待在这里，声望也没刷。本来面具六人组被击败后，欧米伽表示他可以离开了，但老a总觉得自己血亏，他错过了刷声望的黄金时间，现在声望榜的名次基本稳定了下来，大部分玩家也都有了固定队伍，他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所以他现在唯一心心念念的事就是让欧米伽帮他完成隐藏任务线。
任务线要求他潜入腐化之巢，欧米伽是畸变体，而且是类似于畸变体里的boss，他注意到外面的畸变体不会攻击欧米伽，所以他感觉自己可以利用这个bug让欧米伽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他带去任务地点。
当他委婉地把自己的想法表达给欧米伽时，他连续收到好几排系统提示：
系统：欧米伽不想理你，并且在假装睡觉。
系统：欧米伽不想理你，她假装没有注意到您。
系统：欧米伽不想理你，并用尾钩把您推了出来。
……
“为什么你能和她混得这么好？”老a就搞不懂了。
“可能是气质原因。”王沈摸了摸下巴，分析道。这倒不是他随口胡说，气质这东西本来就很玄妙，而欧米伽的生物直觉比人类敏锐百倍，老a做了这么多鸡鸣狗盗的事，在欧米伽眼中身上应该自带一层猥琐光环：“这东西很难改，不过我觉得如果你把10万联邦币还给洛伊依应该会所有帮助。”
“不行！”老a断然拒绝。
还了钱，万一王沈翻脸不认人怎么办？
“那就只能祝你好运了。”王沈耸了耸肩，走进了欧米伽的房间。
与欧米伽相处几天之后，王沈发现蝎子真是一种奇异的生物，她能在一天吃下成人好几倍的食物，然后在接下来的几天内不需要进食。欧米伽维持着人类形态，如同往常一样缩在被子里，与前几天不同的是，这次有一条巨蟒盘着身子缠着整张床。
要不是欧米伽和巨蟒两个都是绿名，他还以为欧米伽和别的畸变体打起来了。
“哦，你来了！”看见来者是王沈，欧米伽眼前一亮。
之前老a搞得欧米伽有些不耐烦了，她本来打算等老a再进来，她就把老a喂她从外面抓来的宝贝宠物。
“这是我按照你说的抓的宠物，你觉得怎么样？”欧米伽第一时间征询王沈的意见，她清晨出门时，从蠕虫、蝙蝠、蝎子和蟒蛇中，选择了这只成年巨蟒：“变异后的蟒蛇是十分凶猛的捕食者，它能产生瞬间杀死猎物的毒液，也能活活将比它体型更大的猎物勒死！”
……
王沈看了看这只铺开来全长估计有好几米长的巨型蟒蛇，这玩意放在外面至少相当于一个贝塔级的野外boss。他觉得，欧米伽对宠物的理解是不是存在着什么误解？
让欧米伽养一只宠物实际上是浅浅的提议，根据网上的数据显示，养宠物能够培养一个人的耐心、爱心以及责任心，前两者都是目前欧米伽急缺的，当他把这个建议告诉欧米伽时，后者欣然答应，现在看来他果然还是低估了畸变体的思维模式。
“我还以为你会选择一些可爱型的宠物呢……”
“这只蟒蛇不可爱嘛？”欧米伽有些困惑：“这是一条母蛇，觅食时，她会事先挖一个洞，等待猎物送上门来。而且你看它鳞片上的花纹，也很可爱吧？”
貌似欧米伽对“可爱”也存在着什么误解。
百分之九十的玩家看到这条蟒蛇的第一反应是逃跑，剩下百分之十的勇者会考虑击杀它会不会获得巨额的声望奖励。而没有任何正常人类看见一条一口就能把他吞得连渣都不剩的巨型蟒蛇会觉得可爱。
但王沈转念一想到欧米伽的实际体型，也就释然了。
至少在完全体的欧米伽面前，这条蟒蛇算得上“迷你”了。
“重点是你觉得好就可以了。”王沈说道。
“是吧？我也觉得它是最好的宠物了！……嗯，今天你要告诉我些什么呢？”欧米伽直起身子，期待地问道。
为了让欧米伽能够融入社会，浅浅建议王沈先为欧米伽科普社会的常识。这是计划实行的第三天，王沈在此之前先后为欧米伽科普了游戏厅、医院、商场的概念。当然，他并不是为欧米伽干巴巴地讲这些场所的定义，而是用季胖子作为主人公，讲述了他从前遇到的趣闻。
王沈根本不需要编造什么，因为季胖子本身就是一个搞笑担当。
他想了想，说道：“学校。”
“学校？”
“嗯，今天讲的是学校。很久以前，也就是我和季胖子刚去学校的那阵……”
第七十六章：变强
说起季胖子的蠢事，王沈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暂时将遭受袭击的阴霾一扫而空。www.uu234.net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废都绿洲外枪声不断，而欧米伽的房间内却出奇得和谐，与外面形成了鲜明对比。黑夜快要过去了，这是玩家们在白昼来临前最后的反冲。
“季胖子第一次闻名全校，就是因为他能吃。”
王沈现在还记得当时食堂大妈震惊而又喜悦的眼神。
那还是初中第一个学期，季胖子就成了全校的名人。
当人们谈起季胖子时，无一不以猛士相称，他们说：“听说初中有个猛士吃了10人份的苦青菜！”
虽然王沈初高中的食堂饭菜难吃，绝大多数学生都望而止步，但它有一点比较好，就是能无限加餐，因为感兴趣的人也不是很多，每天都能剩下很多饭菜来。而遇到季胖子这种不过于追求质量而追求数量的选手，双方一拍即合。
当然，以上针对的只是第一学期的季胖子。
当他品尝了两年苦青菜之后，也渐渐对学生食堂升起了恐惧。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成为名人，因为那些学生至今也搞不懂为什么有人能吃得下10分苦青菜，这记录前无古人后也多半不会有什么来者。
欧米伽的宠物蟒挺直起身子，这是蛇类兴奋的表现。
“它问学生食堂真的能无限加餐嘛？”显然欧米伽自己对此也极有兴趣。
原本她对王沈所说的“大城市”中最感兴趣的是商场，因为王沈告诉她大商场里有各式各样的美食。可是人类的食物是要收费的，而这个传说中的学生食堂只要在学期开始前支付了伙食费就能无限加餐。
欧米伽决定了，等以后王沈带她去了大城市，她一定要去学校上学！
最好还能把她的宠物也带去。
“可以是可以……”王沈无语了。
看来继“宠物”、“可爱”之类的概念过后，欧米伽对学校也产生了根深蒂固的误解。有人去学校是被父母逼迫的，有人是为了广泛结交朋友，也有的是为了学习更多的知识，但他还是头一次了解到有人去学校是为了学生食堂。
那可是学生食堂。
伙食难吃到只能用“营养平衡”来维持下去的地方。
“宠物的话是不允许带到学校去的。”王沈不得不打消欧米伽危险的念头。
欧米伽把王沈的话翻译给巨蟒，巨蟒吐了吐信子，无精打采地耷拉下了脑袋。
“不过你们可以放心，在吃方面，城市绝对会颠覆你们的想象。”对此，王沈十分自信，而且他也想好明天晚上讲述的内容了“明天我会邀请一位好友，来给你详细介绍城市的美食！”
他觉得和浅浅的计划起到了作用。
王沈自己是“朋友很少”系的选手，所以他们打算暂时改变战略。如果不能指导欧米伽与人相处的性格，那么就让她了解到城市的魅力。一旦欧米伽喜欢上了城市的感觉，那也就不必担心她动辄就对城市造成破坏了。
“好的！”欧米伽用力点头。
“时间不早了，我晚上再来找你！”说罢，王沈仔细想了想，总觉这句话哪里有些怪怪的。
白天欧米伽要睡觉，她抓来的宠物作息大抵和她相同。她解释过自己平时窝在床上不想动是为了减少消耗，欧米伽能够随时进入类似冬眠的低耗状态。她完全将废都绿洲当成了自己新的……巢穴，只要不像前几天和面具六人组那样激斗，上次觅食的成果至少能让她维持半个月的时间。
与欧米伽告别之后，王沈下了线。
他断开天网终端，从床上坐了起来，坐在床边的浅浅也直起身子。
全息手表的时间显示出5:40的数字，这个时间中央城区的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不知是昏睡给他的老年助眠器取得了成效还是那个超能力者暂时没有袭击他的打算，这夜算是平平稳稳地度过了。
“主人，离上课还有2个小时左右，您有什么打算吗？”
“跑步！”王沈突然间豪情万丈。
季胖子昨天的体能训练倒是提醒了他，他之所以在泰坦内属于最顶尖那一档的玩家，主要是因为他的各项数值都比普通玩家高出一大截。20多点基础数值足以让他适应各种程度的战斗，而这组数值也不是凭空而来的。
高中时，他为了成为高手，每晚都根据明星选手的训练视频模拟进行锻炼，体能、枪械技巧和意志力，除了相应的天赋外，更多支撑他高中表现的，是苦练。
来到中央城区，又经历了超能力协会的入门训练之后，王沈越来越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光是游戏里的强大是远远不够的，纪明雪、李景……乃至雷霆小队的敌人，那些人在现实世界里也都如此强大。
仰卧起坐70个，俯卧撑70个，下蹲70次，还有7公里的长跑，每天做一组，这是季胖子的训练日志，王沈觉得自己怎么也不能落后季胖子：“我决定把每个项目提升到100次，今天就从10公里的长跑开始吧！”
“请您稍等。”
浅浅站了起来：“这身女仆制服不太适合长跑，我去换一身运动装。”
豪杰的出现让王沈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许多无法用常理评估的强敌，他回想着当时的战斗，如果他当时拥有泰坦内的数值，他绕后的那一下会更加迅速，出腿的力道也会更重，也就是说……
如果当时的战斗是在泰坦内进行的，他就有可能在豪杰用出力场波之前出其不意地取胜！
而就算泰坦内的数据做不到，他还能变得更快，更强。
王沈从不认为20就是他的极限，20不行，那就练到30，30不行，就练到40，量的堆积，总有一刻会引起质变。
唯一的遗憾，可能就是现实对枪械有详细的管控，他不能像在泰坦那样随意练习射击。
不一会儿，浅浅换上运动背心和短裤，她用束带将头发扎成了单马尾，活脱脱一副运动健将的打扮。
“主人，我估算了距离，已经拟定好了10公里的路线。”
第七十七章：打工一族
“客人，我们当季的主打套餐是老北京烤鸡腿堡加大杯可乐，促销的套餐有香辣鸡腿堡套餐。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清晨的金拱门和往常一样热闹，开学前的最后半小时，各路人马汇聚于此，准备享受他们一天之中最快乐的时光。当年王沈还在东区读初中时就流行一句话“遇事不决金拱门”，他没想到这句话也同样适用于东区外的任何一个城市。
不过他来到这里的主要原因并不是他想要快乐一下，这一顿高热量的食物吃下去，10千米的长跑就算是白跑了。他进来的主要原因是隔着窗子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也就是此刻穿着金拱门员工制服为他点单的青年。
“我说，你这是在闹哪出？”王沈翻了个白眼。
“那么就为您点老北京烤鸡腿堡吧。”徐子清笑得阳光灿烂，他的形象很不错，一些女性顾客下意识地选择了他的这条队列，当然，喜欢在每天清晨光顾金拱门的女性顾客往往都具备将来成为矮人大妈的潜质。
徐子清倒是来者不拒，微笑着为每位顾客献上服务，言行举止就像是金拱门当季的明星服务生一般。
“上班不能闲聊，这顿算我请你。”
于是王沈不但没能问出什么，还收获了一份能瞬间让他热量提高200%的快乐套餐。
“主人，我不建议您每天食用这么高热量的早餐。”入座后，浅浅支撑着下巴，严肃地提醒王沈。
浅浅就坐在他对面，除了绑着的头发稍许有些凌乱外，看起来和出门时并没有什么区别。她现在使用的是星耀学生宿舍配备的服务型机器人，机器人并不会累，也不会出汗，一路跑来王沈和浅浅感受到了不少诧异的目光。
学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服务型机器人还具备陪跑功能了。
一些不信邪的学生还特地回宿舍大楼试了试，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被服务型机器人因为“妨碍工作”推搡了出来。
“我也不想，要不给你吃吧？”王沈把餐盘推给浅浅。
“浪费食物也是不可取的。”浅浅表示拒绝。
为了满足购买者的需求，这一代服务型机器人在造出来时是具备“吃饭”功能的，它们设定了陪伴用餐的功能，但实际上被它们吞下去的食物并不会消化，而是被输送到体内类似垃圾站的地方，待主人离开时，机器人就会定期处理垃圾站内的物品。
把东西给她吃，就相当于浪费了。
“不过偶尔吃一顿也没什么。”
“总算结束了，王沈，真巧啊！”两人交谈时，徐子清不知从哪儿溜了过来。
还有二十多分钟就上课了，现在正式宣告早高峰过去，店长见他的朋友来，提前让他下了班。
“你这是在……打工？”王沈狐疑地问道。
比起打工这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行为，他更愿意徐子清是在从事化妆成普通的服务员，实则是在秘密监视之类的工作。学生打工倒不是很罕见，高中时，王沈就知道几个家境不好的同学放学后会去餐厅或者商场之类的地方做兼职，也有不少在假期时会去当家教。王沈最拮据的那段时间本来也有此打算，但自从接触泰坦后，他就很少再需要为生活费担心了。
他没有像工作室那样刻意去赚钱，但打本做任务从各类渠道获得钱足够维持小康生活了，节省点花，每个月还能有些余裕。
来到中央城区后，他先入为主地认为了身边的队友都是土豪的设定。
齐石和顾白，那是随随便便能在泰坦里开快艇的阶层。
李雅和周珂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也都是一身名牌，显然家世不错。
“是啊，就是很普通地打工。”徐子清指了指自己的香辣鸡腿堡套餐：“店长人不错，还有员工餐呢。”
香辣鸡腿堡是金拱门最便宜的汉堡，促销套餐不到10联邦币，比学校食堂还便宜：“以前上高中前经济紧张时课余时间就会去打工，后来虽然有奖学金，但已经养成习惯了……每天不打工做点什么的话，总觉得缺少些什么。”
这几天徐子清一共找了两份兼职，周一到周五早晨的金拱门打工，还有周末两天的家教辅导。
“这样的话每个月还能给家里寄回点钱。”
听到这句话，王沈瞬间觉得徐子清身上镀了一层圣光。
由于徐子清是后来加入的，王沈只是从周珂那里简单地听说了一些有关徐子清的情况。他总结一下周珂的意见，大概就是这哥们轴归轴，但却是教科书般的好学生，高中成绩优异，虽然没有什么特别显眼的天赋，却是那种将努力发挥到极致的选手，整个高中联赛的舞台上都找不出几个基本功比徐子清还扎实的选手。
这种选手多半没什么话题性，连周珂都不知道有关徐子清的花边新闻，所以介绍起来，除了“奖学金获得者”、“很努力”、“成绩突出”之外也找不出别的话来形容他。
“而且我发现在这种地方打工能够最快速地了解一个城市。”徐子清不吝分享自己多年打工的经验。金拱门这种地方人多嘴杂，常光顾的大多都是年轻人，他们谈论的话题，兴趣所在也都传入了徐子清耳中，一旦城市里有什么新闻，年轻人就会争先恐后地互相谈论，只要站上一个早晨，徐子清就能大致了解过去几天之内的新闻了。
“不过今天有个大新闻。”
徐子清边吃汉堡边说道：“刚才来来往往的学生都在谈论这件事，我至少听到十几次了，所以多半应该是真的。”
“什么新闻？”王沈对此倒没有多大的兴致。
学生们津津乐道的多半是某个商场开业了，又或者哪家店开业大酬宾之类的话题，对他这种宅系选手来说，哪怕打一折他也不会去。
“据说天海有个学姐被枪击了。”徐子清讷讷地说道。
“噗。”
一口可乐呛了王沈一脸：“什么时候的事！？”
“好像就是今天早上，她在学校小道跑步的时候有人狙击了她。”
第七十八章：推进
“最近中央城区简直杀手横行，前天我听说有个很有名的小混混被杀手杀了……到处都是混混杀手、学生杀手、宅男杀手什么的。www.uu234.net”徐子清感慨道，他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叮嘱道：“对了，我听周珂说你是宅男，你要小心被宅男杀手给干掉了。”
emmm……
最后那个杀手和前面两种杀手不是一个类型的。
虽然王沈觉得徐子清把宅男杀手的定义给搞错了，但却十分赞同他的话。
传说中人人向往的中央城区，实际上一点都不太平。
“一会儿你去上课的时候，顺便帮我给老师说一下我晚点到。”王沈说道。
“咦？你现在不去上课么？”
“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要做。”王沈已经吃完了汉堡。
他离开金拱门，在通讯录上找到了古翔的名字，点了语音通话的按钮。通讯铃音响了好半晌，古翔才接通了语音邀请，他的语气有些阴冷：“什么事？”
“我听说你们学院有个学姐遭到枪击了？”王沈找了个偏僻处，见没什么行人才开口问道。
“是啊，我现在就在学院的医务室。好在那家伙打偏了，已经抢救过来了。”
得到医务老师的答复后，古翔心情丝毫没有好转。
遭到枪击的学姐是二年级生，和他姐关系不错，他晨跑时遇到了对方，正要上前打声招呼时，狙击枪的子弹打穿了对方的右肩。子弹是从校外的高楼打来的，天海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也派人彻查了对面的大楼，但直到现在都一无所获。
“其实我昨天就打算和你通话来着。”
“什么事？”
“昨天我去协会的时候，被一个会催眠的能力者袭击了，你也是当事人之一，你自己也小心点，如果可能的话，我建议你去买一个老年助眠器，昏睡老师说那个应该会有帮助。”
“你说的是那个死了的混混啊，昨天协会的人已经打电话和我说了，你还是担心好自己吧。”古翔想了想，继续说道：“不过这次的枪击事件应该和超能力者袭击无关，打过来的是货真价实的子弹，要不是我在路上叫住了学姐她改变了方向朝我跑过来的话，那枚子弹应该就打在她太阳穴上了吧。”
“你心里有数就好，那我去上课了。”王沈挂断了通讯。
王沈和古翔通了十来分钟的话，到教室时已经迟到了几分钟。让他颇为意外的是教室里一共有两位老师，一个是联邦文化课的御守千代，另一个则是昏睡。进门时，昏睡似乎刚开始讲话，他用眼神示意王沈尽快入座。
“相信你们绝大多数人都知道了，今天清晨天海发生了一起枪击事件。”昏睡今天看上去精神力不少。他昨晚回到教师宿舍倒头就睡，今早他是被学院董事会紧急电话叫醒的，他隐隐觉得自己所担心的事真的发生了。
他从董事会那里拿到了被枪击学生的资料。
天海学院二年级生，非校队成员，如果不是半年前意外觉醒了能力的话，应该属于那种默默无闻的角色。但实际上就算觉醒了能力，她半年间也只是维持在了lv1的程度，她的人际关系正常，至少不存在要枪击她的仇人
昏睡希望是他想多了，最好这次袭击只是某个反社会的疯子造成的随机事件，而不是有周密计划的针对能力者的袭击行为。
而最糟糕的情况就是那个混混的死亡挑起了白狼组织和协会的仇恨，开始了像今天这样的报复性行为。
但不管怎么说，四院的董事会都在第一时间开了会：“总之，这是学院临时通知，为了避免出现不必要的伤亡，在事件查清前，请每一位同学在傍晚8点至第二天上课前留在各自寝室。好了，你们继续上课吧。”
“看来这件事要闹大了……”
昏睡走后，周珂向后一靠，与王沈和季胖子窃窃私语起来：“中央城区对枪械的管控一向很严，个人想要搞到狙击枪根本是不可能的……这件事简直是**裸地打天海的脸啊。”
一名学生在自己的学校遭到枪击，消息传开后，所有天海的学生恐怕都会陷入不同程度的恐慌。
周珂觉得这不像个人行为，能搞到狙击步枪和子弹的，大概率是某部队现役的狙击手，可如果这么想，这件事又处处显得诡异一个部队的现役狙击手绝对不会偏离目标，那发子弹应该直接把那位学姐爆头了才是。
“你看，天海官网的新闻已经出来了。”周珂给王沈发去了一条简讯。
为了平稳学生的心情，避免恐慌进一步蔓延，确定伤者伤势稳定后，他们第一时间就发布了最新消息。不过官方在简讯最后给出的说辞是事件仍在调查中，这意味那名狙击手还潜伏在某处。
“我建议我们最近还是集体待在测试部吧？”李雅转过头提议道。
她倒不是没怎么体会到恐慌的气息，在西区的时候枪林弹雨她又不是没见过，别说被狙击枪打穿了肩膀，那些在网上被封禁的爆头画面她都见过不少。枪械对李雅既没有威慑力，也没有吸引力，倒是和同学合宿能让她心跳加速。
“这倒也是个办法。”周珂说道。
只要待在室内不出去的话，除非那名在逃的狙击手是李景，不然就算盯上了他们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而在非宵禁时间内，星耀应该是加强了周围的警戒力度，她看新闻时，也看见学长和学姐们分享的图片。
这才刚刚离袭击过去几个小时，部队的装甲车就已经开进附近的街区了。
“那边几位同学。”
几人交谈间，御守千代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王沈早就看见了，所以他一直正襟危坐，不去参加周珂和李雅的讨论。作为一名曾经用上课时间席卷了跳一跳、平衡以及是男人就下一百层的选手，他对老师动态的嗅觉十分敏锐。
“我知道发生了枪击事件你们十分恐慌，但是请相信这所学院和我们这些老师，我们会尽力保障你们安全的。而且好好听课的话，应该也有助于你们分散注意力才对……当然，如果你们实在觉得我的课枯燥无聊的话，你们可以做自己的事，但是不要发出声音干扰到周围的同学。”
第七十九章：枪击
“那么，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欢迎对联邦文化课感兴趣的同学课余时间来找我探讨哦。”御守千代在讲台前升了个懒腰，她话音未落，讲台下的同学便一拥而上，将讲台围得水泄不通，人群中还混杂着几个王沈从来没见过的人，看起来应该是二年级的学长。
季胖子拿着本子，排在队伍末尾，张望了半天都没挤进去。
用季胖子的话来说，这种时候有问题就赶紧冲上去问，就算没有问题也要制造一些问题出来。不过王沈不得不承认御守老师备课内容十分充分，她并不照本宣科，举得例子主要来源于她自己的所见所闻。
御守老师看起来不到三十岁，但她却去过亚联邦的每一个国家以及绝大多数城市，对于其他联邦的知识也极为丰富，王沈身为土生土长的东区人，都自认为自己对那座城市的理解不及御守千代。
因为御守千代实在过于漂亮了，才导致王沈之前一直以为这门课热门的原因全都归功于她的脸蛋，上完这门课，王沈才发现御守老师的授课水平也是顶级的。
“走，我听说商业街那边有家不错的日料店。”待人走了一些后，周珂按了几下自己的脖子，提议道。
今天课上御守老师从霓虹群岛的饮食文化作为切入，详细介绍近几十年来民间料理的变迁。为了让课程更显生动形象，投影上还加了诱人的食物配图，据御守老师称，上面的配图都是她自己闲暇时做的。
周珂和李雅愣是上课给看饿了。
人又漂亮又温柔，还是精通烹饪以及家务全能……
这种只存在于无数青春期男生幻想中的人设如今真实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所以御守老师对他们的吸引力是不可抗拒的。
不过王沈就风轻云淡多了。
漂亮又温柔烹饪家务全能的角色他身边就有一个，而且不止如此，浅浅还能破译各种电子设备，制定各种训练计划……反正只要他能想得到的事，浅浅基本都能做到。
“叫上徐子清和齐石他们吧。”王沈倒是不排斥和队友外出用餐。
“齐石说他中午有事，徐子清一下课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周珂说道。
这几个人不在正合了她的意，三人用餐环境无疑会高雅不少。
“那等一下胖子吧，我估计他会对日料感兴趣的。”王沈说道。
事实上，这世上没有季胖子不感兴趣的食物。
周珂瞥了一眼人群末端如同粉丝般挥舞着笔记本的季胖子，不情愿地点了点头。今天是周二，课表安排的本来是特殊班的战术训练，但他们临时接到通知，由于早上发生了枪击事件，现在学校里实战老师已经全部外出戒备了，如果凶手迟迟没有落网，那么估计他们接下来的两天下午也会放假。
“去楼下等吧。”李雅调出全息手表上最近下载的2d解密类小游戏，教室里人多嘴杂，吵得她无法静下心来认真解密。而且她昨天半夜被一个谜题给卡住了，趁等人的机会，她正好可以让周珂帮她参谋一下。
……
片刻后，教学楼一楼。
王沈等人找了个一个靠门的位置坐了下来，这位置能在季胖子下来的第一时间看见对方。周珂和李雅正眉头紧皱地盯着全息手表屏幕，时逢梅雨季节，今天正午罕见地太阳高挂，教学楼里暖洋洋的。
“这个符咒应该是用来加固封印的道具，而且现在通关的话，应该会触发be。”
“啊？为什么啊？”
“因为你明显还没有搞明白洋房发生火灾的缘由吧，这类游戏通常都设有隐藏剧情，只有在玩家揭开了所有真相之后才能触发。”
“可是究竟要怎么触发啊？”
“去宴会厅看看……？刚才那边不是发生了奇怪的事么？”
“哦。”
王沈听着周珂和李雅之间的交谈，心情十分放松。这种平和的景象才是属于大学生的生活嘛，阳光照在两个女孩身上，他觉得自己也渐渐摆脱了紧张的情绪……
“呀！”
下一刻，两声尖叫差点把他耳膜给撕裂了。
王沈被吓得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还好周珂和李雅都沉浸在惊吓的余韵当中，没有注意到他失态的举动。
你们鬼叫什么啊！
王沈转头一看，顿时看见了李雅全息手表上渐渐淡去的鬼脸以及取而代之的“game-over”的字样。
他差点忘了，这2d解密游戏是恐怖题材的，难怪李雅上课一直没敢玩。
“你们没事吧！？”
尖叫消失没多久，季胖子和御守千代就风风火火地从楼梯上冲了下来。他们本来在详细探讨日本料理的精髓所在，听见李雅和周珂的尖叫，心里不由咯噔一声。
难不成枪击事件又发生了？
“不，你们误会了，她们刚才在玩恐怖游戏。”王沈解释道。
“那就好，真是吓我一跳……不过你站长椅上干什么？”季胖子疑惑地打量着王沈。
当然是被他们吓得！
他刚就坐在李雅和周珂旁边，你能想象有两个人冷不丁贴着你耳朵尖叫一声么？
不过王沈没好意思承认，他轻咳一声，说道：“我当然是在提防那个枪手。”
“提防枪手？”御守老师也满头问号：“提防枪手为什么要站在长椅上？”
就你问题最多！
王沈红着脸，胡扯道：“俗话说的好，站得高看得远，占据高点后，如果那个枪手藏在楼外的草丛里，我一眼就能发现他！……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周珂听说商业街有一家不错的日料店，打算一起去试吃一下，你们……”
王沈接下来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里。
因为他的身子一瞬间失去了平衡，在这种情况下说话很容易咬到自己的舌头。导致他失去平衡的主要原因是御守千代突然的拉扯，王沈先前完全没有提防御守老师的念头，所以她很轻易地就搂住了王沈的大腿。
王沈诧异地瞪着突然袭击他的御守千代，就在那个瞬间，对方脸上温柔的笑意陡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与森然。
一位以温柔著称的老师突然冷下脸来的杀伤力是巨大。
下一秒，王沈听见了玻璃应声而碎的声音，刹那间有什么东西略过了他的身体，弹射到了前方的电子屏幕上。
“嘭”又是一声闷响。
在王沈的意识陷入混沌前，他看见了电子屏幕上陡然出现的一枚弹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