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危机预感
“子弹型号为7.62x51mmnato，初步鉴定是m25型狙击步枪的弹药……和清晨袭击天海学生时现场发现的弹药属于同一型号。www.uu234.net”一番忙碌的现场勘查过后，一位身体有些发福的中年人凝重地对御守千代等人提供了他们得到的信息：“对方开了一枪，子弹先打穿了玻璃门，接着弹射到了前方的电子屏幕上。”
虽然这么说令人有些难以置信，但事实却证明了早上那名枪手不但没有逃之夭夭，反而在四院以及部队严密的搜查下，潜伏到了星耀学院对面某个建筑上，进行了第二次的枪击。
按照御守千代的陈述，发生枪击时王沈等人都背对着狙击手，只有她和季秋杰面朝枪手所在的方向。枪击发生时季秋杰没有觉察到任何异样，而她则因为看见了远处建筑顶层有反光的物体，才意识到了可能有狙击手埋伏在对面。
“这么说来，这次枪击的受害者，就是这一届的首席生……王沈同学，没错吧？”警务队长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王沈，表情更加阴沉。王沈的实战能力星耀的教官层有目共睹，没想到现在连首席生都遭遇了枪击……
“不，王沈他没有遭到枪击。”季胖子说话时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他没有看见御守老师所说的枪手不假，但他却和周珂等人一起目睹了王沈昏迷的全过程。
“那这是……”
警务队长本来也觉得奇怪，因为王沈身上并没有大面积出血的伤口，这显然和遭到枪击的情况不符。
“他昏迷的主要原因是御守老师拽了他一把，然后他的后脑勺磕在了椅子上。”周珂光是想到那声闷响，就能想象到王沈当时有多疼。
警务队长：……
这本来是一件挺严肃的事，但在目睹了王沈的遭遇后，她总觉得现场的气氛有些微妙。本来那一下王沈顶多屁股着地，疼上几分钟就完事了，但偏偏那家伙倒霉到了极点，落地时脑袋由于惯性向后一仰……
货真价实的非洲人体质啊！
周珂觉得当时换了谁，都未必能倒出王沈那么具有艺术气息的姿势。
“这是我的失职。”御守千代主动承认了错误，不过情急之下她也没有更好的选择：“我们检查了王沈同学身上的伤口，除了后脑勺上肿了一个大包之外，并没有其他伤口。”
“嗯，没有遭到枪击最好。”警务队长看着昏迷不醒的王沈，自己也有些蛋疼。
原来这小子根本就是摔晕过去了这到底有多巧合才能造成现在的局面？
为了避免自己盯着王沈看久了不小心笑出声来，警务队长说道：“你们先带王沈同学去医务室吧，有什么新消息我们会及时通知你们的。”
“希望你们能对得起自己肩负的责任。”御守千代的语气严厉了几分：“距离天海的枪击事件才过去几个小时，这本应是戒备最森严的时候，可是那个枪手却潜伏到了对面的建筑上，还试图枪击我的学生。”
“呃……这个……”警务队长被御守千代教训得哑口无言。这的确是他们的失职，现在外界主要的兵力都分布在天海学院附近，几条街都戒严了，星耀这边除了校内排查外，外面的装甲车和部队实际上就是摆摆样子。
可是谁能想到那个枪手胆大包天到竟敢在第一次枪击几个小时之后就在星耀故技重施。
“我保证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你最好说到做到。”
……
王沈醒来时，整个后脑勺疼得厉害，像是被什么东西点着了一般。
他正趴在床上，王沈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伤口，发现肿胀的部位已经被包上了纱布。医务室的帘子是拉开的，外面依旧阳光明媚，看样子并没有过去多久。
忽然间，他想起了什么，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
他记得自己的后脑勺在遭遇重击前，看见一枚几乎擦着他飞过去的子弹。
“那个枪手人呢？”
“哥们，你悠着点！”季胖子看着王沈大开大合的动作，生怕他在伤了后脑勺的情况下又闪了腰。
周珂和李雅也不得不佩服王沈的战斗力。
医务室的医生说他至少要昏迷好几个小时，但这才刚被送来20多分钟，王沈就醒了，而且醒来的第一时间居然是去找袭击他的枪手。活蹦乱跳的王沈让他们的心情放松了不少，至少这从侧面证明了王沈的伤情并无大碍。
之前医务室老师说王沈可能出现脑震荡，还有可能影响他之后的比赛着实吓了他们一大跳。
“枪手的事已经交由学院的警务处去处理了，你暂时先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御守千代充满歉意地说道，这20多分钟里，她一直在自责，如果当时她没有拽王沈而是推搡他一把的话，说不定他的后脑勺就不会撞到长椅上了。
当然，如果周珂等人知道了御守千代此刻的想法，一定会极力劝说她。
王沈是何许人也？
他可是玩大富翁的时候刚被齐石救出来，两个回合之后就能被路边的疯狗送回医院的选手！所以情况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就算她当时选择推搡而不是拉拽，王沈的后脑勺也会磕在地板上陷入昏迷。
“为了表示歉意，今天就由老师来请客吧？”
“啥？现在有枪手潜伏在暗处，你们居然还有闲心吃饭？”王沈有些不可思议。他一点都不怪御守老师，当时如果不是对方拉了他一把，搞不好那枚子弹就正中靶心了。就是他失去平衡的时候被电子屏幕上的弹坑转移了注意力，没有做任何缓冲动作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不不不，饭还是要吃的。”季胖子极力劝阻：“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和黑恶势力作斗争啊！”
“没错，警务处的人说他们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会通知我们。”御守千代也附和了一句。
“发生了这种事哪还吃得下饭啊！”王沈确信，对方的那一枪是冲着他来的。
这不由让他怀疑天海的那次枪击最初的目标也许是古翔，误打误撞的情况下才击中了古翔附近的学姐。
你们真是一点都不会劝人啊。
周珂斜眼看了两人一眼，这种时候王沈明显在气头上，正面劝说的效果基本为零。
她叹了口气，说道：“可是你仔细想想看，现在这边已经戒严了，枪手就算再有胆量也不敢连续狙击你，但商业街就不同了，那边人流庞大，而且十分混乱，如果你出现在那里，说不定就能把枪手给引出来了。”
“走起！”
王沈怒目而视：“我们现在就去商业街！”
第八十一章：迫近
王沈等人最终还是去了周珂说的那家日料店。www.uu234.net这家店看起来生意不错，中午用餐高峰过了店内还座无虚席。服务员将几人安排到了角落的包间，包间是榻榻米的构造，氛围营造的还是挺不错的。
“你怎么看起来紧张兮兮的。”御守老师随服务员出门点餐时，周珂小声问道。
王沈一路上都绷紧了神经，他看起来不像是来吃饭，而是来寻衅滋事的。店长看见王沈，也变得紧张兮兮的，生怕这群人是街上哪个对手派来捣乱的。
“没什么，没什么。”王沈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他嘴上答应周珂等人暂时不去考虑枪手的事了，但他一醒来就让浅浅调出了对面街区的全部监控录像。经过浅浅一系列的比对，她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一个背着吉他包的男子身上。男子对周围的街区十分熟悉，他不仅避开了街上巡逻的部队，还避开了绝大多数探头。
如果无法像浅浅一样一次性调阅周围十几条街区全部的监控录像，很难怀疑到这个男子头上来。
而且男子也没在录像上留下太多线索，他戴着鸭舌帽，穿着高领外套，走路时低着头整张脸都藏在了竖着的领子里。
让王沈紧张而又兴奋的主要原因是，浅浅推测那个枪手很可能也来到了商业街，至于是不是尾行他们而来就不得而知了。
“真的没什么吗？”周珂起身皱着眉头将脸凑了过来，脸上的表情明摆着不信王沈的话：“我们可是队友诶，有想法要和自己的队友好好交流啊！”
“就是啊。”李雅帮腔：“区区一个狙击手罢了，我过几天就让老爹邮寄几把狙击枪过来！”
所以你老爹究竟是做什么的？
李雅的话再一次让王沈怀疑起她的家庭背景了，狙击枪这种东西真的能邮寄么？
“你们看着我真诚的眼神！”王沈抬起头：“我已经准备好享用午餐了，我现在就去洗手，这样你们总相信了吧？”
……
与此同时，餐厅卫生间隔间内，一位戴着鸭舌帽的男子戴上了耳机，接通了全息手表上的语音邀请。
“喂，我跟着他们进了一家日料店。”
“啥？他还真有闲心啊。”语音那头的人嗤笑一声：“这次务必让这成为他人生中最后一顿饭。”
“放心吧，我……”
“你这样我真的很难放心啊，第一次枪击根本连目标都打错了；刚才你也失手了，现在新闻已经传开了，外面那些警察正在满世界找你，连我们这些人都遭到了调查。我说，你真的是职业杀手吧？从没听说哪个职业杀手会失手这么多次。”
“那是因为……”男子的态度变得有些激动。
都是那些奇奇怪怪的噪音害得，每当他架起枪，瞄准目标时，耳边就会响起如同蚊子一般的噪音，这让他总觉得自己身后有个人在盯着，搞得他根本无法专心完成狙击。
尤其是第一次，他明明已经瞄准了古翔，却在准备扣动扳机之际似乎突然有个人从身后拍了他一把。
这实在太诡异了，现在想起来清晨时的遭遇，他心里还会升起一阵寒意。
男子狙杀过不少目标，其中也不乏政府要员之类的重要人物，但在此之前，他从未有过相似的经历……难不成是他最近没休息好？
“算了。”他放弃争辩，既然远程狙击难以命中目标，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就算噪音再明显，他就不信自己连着对目标开10枪还能失手。男子掏出手枪，放入弹夹，确保一切无误，不会再出现任何意外：“这次绝对不会失手了，你们尽管等我的消息吧，至于酬金……”
“你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酬金，钱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
“那样最好。”男子深吸一口气。
作为一名擅长狙击的职业杀手，如此近距离地暗杀目标无疑犯了大忌，直觉告诉他应该立刻放弃这份委托，但自尊心却让他无法这么做。两次狙击偏离目标，现在新闻已经传开了，就这么灰溜溜地潜逃，绝对会成为他履历上一个无法洗刷的黑点。
而且他可没有抱有同归于尽的念头，他来之前就选定好了逃跑的路线，也并没有从餐厅的大门走进来，卫生间的窗户直对着商业街的小巷，他趁四下无人翻了进来。杀手确信他一系列的举动没有暴露在任何一个摄像探头之中，一旦他枪击得手，等人们反应过来时，他早就逃之夭夭了。
杀手确保手枪没有问题，将消音器拧紧，接着他又拿出一面小镜子，悄悄放在隔间门下的空档处，这样一来，他就能在目标进来的第一时间有所察觉。
完成一系列的准备后，杀手忽然打了个哆嗦。
这该死的店长，居然把空调温度开得这么低！
他使劲晃了晃脑袋，试图驱散突如其来的困意。今天他四点多就埋伏在天海对面的楼顶上了，神经又一直紧绷到了现在，犯困也是难免的。
等干完了这一票，拿了钱，他就暂时远离这个城市，随便找个地方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胖子，我都说了我没事，你跟来做什么？”
“洗手啊，我敢说御守老师肯定点了寿司。”
“好吧……”
来了！
杀手的心跳加速，不过看来比他预想中多了一个人。不过不要紧，只要不是中午那个突然把王沈拽开的女人就行了……听着声音，应该是之前跟在王沈身边的那个胖子，那家伙的反应力和洞察力都不值一提。
这次绝对能成功！
杀手站起身，右手握紧枪柄，左手扶在隔间的门上，准备随时破门而出。
然后有什么冷冰冰的液体滴落到了他的左手上。估计是中央空调的水汽，这种关键的时刻，他不想分心。当他试图将左手上的水渍抖掉时，却再也移不开视线了。
他戴的白手套不知何时被染成了红色，作为职业杀手，他绝不会可能认错顺着隔间的门滑落下来的红色液体。
是血。
他戴着鸭舌帽，所以才一直没有察觉到上方的异样。
杀手如置冰窖，他的目光一点点地朝上。
率先出现在他视线里的是长长的黑色发丝，发丝劈落而下，接着，他看见了一张惨白的人脸，对方的面孔他有些印象……是他清晨不小心误伤的女生。只是这张脸上没有眼睛，眼眶处是一双黑洞洞的血窟窿，而血液，便是顺着她的眼眶流下来的。
女生扯起了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笑容。
“呐，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渗人的声音让杀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早上……为什么要枪击我？”
第八十二章：乌龙
“哥们，我说你最近是不是太紧张了。www.uu234.net”
王沈和季胖子站在卫生间的水台前，季胖子瞧了一眼用凉水抹了一把脸的王沈，说道。他觉得自集训过后，自己这位发小就变得有些怪怪的。
虽然高中时期王沈一直都是那种刻苦训练型的选手，但他总觉得和现在比起来还是有区别的。
“训练是好事，但也别太勉强自己了。你看我每天都维持着高强度训练的同时，也没有忘了吃饭和娱乐啊。”
季胖子指的是上文化课玩游戏的行为，退出特殊班的小队后，他的关系却并没有和李雅就此疏远，两人继续交流全息手表上的游戏品类，互相推荐自己觉得不错的作品。由于泰坦的问世，导致游戏行业陷入了一家独大的局面，新作越来越少，两人不得不去找一些老旧的游戏。
“你想多了，我还没有到绝食的地步。”洗了一把脸，王沈精神了不少。
不过季胖子说的没错，他最近的确有些紧张兮兮的。
就比如，进门时，他就看见了放在卫生间角落里的吉他包。王沈估计是自己出现幻觉了，浅浅一直盯着附近全部的监控探头，如果那个枪手出现，浅浅一定会第一时间发出警报。
王沈抹了一把眼睛，发现吉他包还在那里。
“胖子，问你个事。”
“嗯？”
“那边是不是有个吉他包？”
“是啊，怎么了？应该是哪个演奏家上厕所的时候顺手放那了吧。”
王沈心中立刻敲响了警钟，卫生间里一共五个隔间，四个门都是开着的，只有靠窗户的那个门紧闭着。除了他们俩之外，卫生间没有别人，季胖子说完话后，气氛就突然沉寂了下来。
王沈调出了浅浅发给他的监控录像，屏幕上的男子有些模糊，但还是足以确认他背着的吉他包和这个一模一样。估计那个枪手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才把吉他包放在了那么显眼的地方。
“这人是谁啊？”季胖子瞄了一眼王沈屏幕上的画面，问道。
“胖子……”
现在那个枪手很有可能就埋伏在隔间内，王沈不想打草惊蛇。所以他给季胖子伸出了两个手指，自己蹑手蹑脚地靠向隔间的门。
季胖子脸色一变，心领神会。
这个“2”的手势是他们打比赛时的战术，他和王沈一共就俩战术，“1”是他在外面放风，王沈自己突进，“2”是他在王沈身后打掩护。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季胖子明白王沈突然的转变一定是有道理的。
来到紧闭的门前时，王沈右脚猛然发力，没有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机会，一记回旋踢便将隔间的门踢得向内倒飞而去。
“%&￥%￥%……！！！”
飞出去的门笔直地撞在里面的人头上，那人吓得都飙出家乡话了。
季胖子听出来了，里面的应该是霓虹人，他和御守老师聊天时，后者偶尔也会教他几句家乡话。
“不管你是谁，你已经玩完了，把你的手举起来，放在我看得见的地方！你这个……这个……什么来着？”
季胖子闪身而出，对藏在隔间内的人怒目而视。
但在看见里面的人时，他直接愣住了只见里面是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身上穿着西装，裤子脱了一半坐在马桶上。他的手里不是枪械，而是受到惊吓时被扯成两半的晨报。男子带着一副土气的眼镜，放到大街上就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上班族。
季胖子是没能把这个秃顶男人和危险分子联系在一起。
“你……你们是谁！？店长呢？把店长叫来，我要投诉你们！”终于，秃顶男人停止了飙家乡话，而是说出了一句王沈听得懂的亚联邦通用语。
“呃……这个……”
事实上踹开隔间门的瞬间，王沈就意识到出事了。
隔间里面的男人体格和视频上天差地别，很明显就不是一个人。
“不好意思，这是个误会。”他连忙道歉。
“事到如今你以为一句误会就能蒙混过关吗？看样子你们是学生吧？你们是什么学校的，我要去找你们老师！”
……
几分钟后，王沈他们所在的包间。
“什么，你就是中午又险些遭到枪击的那个学生？”秃顶男人的眼睛瞪大了双倍，满脸难以置信：“那我就原谅你们了，遭遇那种事件后，小心一些也情有可原。”
出乎王沈意料，这个口口声声要找他们教务处主任的秃顶男人居然很轻易地原谅了他们，而且他还很配合地打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吉他包，当众给他们翻看：“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可疑人物，每个中午我都会来附近的店里当驻唱歌手，我平时在一家印刷公司上班，唱歌只是我的爱好和兼职。”
为了证实自己的说辞，秃顶男人把自己的工作证都拿出来了。
“所以说你发现枪手是一个戴着鸭舌帽，背着相似吉他包的男人？”周珂斜眼看着王沈。
要不是他和季胖子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恐怕她这个队友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嗯，只是初步怀疑的对象。”王沈讪笑。
给秃顶大叔解释起因经过时，周珂和李雅也在旁边，自然也了解到了浅浅的推测。
“你是在瞧不起我们么？”李雅也加入了声讨王沈的行列。亏了她之前在王沈昏迷时还那么担心对方：“我们可不是那种怕被卷入这种事件的人！”
区区一个枪手，她父亲手下可是有不少这样的人！
“我的错，我的错。下次再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
“哼，这还差不多。”
“真是的，我说你们不要随随便便擅自采取行动啊，这里可不是校内！”和店长交涉完毕归来的御守老师气势汹汹地说道：“还好这个店长人比较好，又念及我们是老乡，才不打算追究你们破坏店里物品的行为！”
说罢，她又包含歉意地对着秃顶男人鞠了个躬：“实在不好意思这位先生，这次是我的学生太鲁莽了。”
“哪里哪里，保持警惕还是很重要的。”见一位美女如此真诚地对自己道歉，秃顶男子有些飘飘然：“不过话说回来，你也是霓虹人？”
“嗯，不过我只是来自一个小城市，现在在星耀学院当授课老师。”
第八十三章：御守一族
“御守千代？御守……嗯？……”
听到这个名字，秃顶男人一个人默默重复了好几遍。www.uu234.net
对于他略显奇怪的反应，周珂等人纷纷抱以白眼。尤其是季胖子，他恨不得用鼻孔瞧这个男人这种撩妹的开场白他在初中就不用了，反正一会儿这个男人肯定会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声称自己以前有个朋友（恋人）之类的和她名字很像。
拜托，现在已经2053年了，连初中生都觉得这种搭讪方式过于老套而不屑于使用。
“啊，我想起来了！”
果不其然，半分多钟后，秃顶男人一副恍然大悟状：“我就说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你该不会是京都御守一族的族人吧？”
“很遗憾，我和那种名门望族没什么关联。”御守千代的表情没有丝毫波澜，就像是听到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名词：“我出生在一个小城市，不过小时候父亲的确说过我们家祖上和御守一族有些渊源，可是这些也多半只是他的推测罢了。”
“奥，是这样啊。”秃顶男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再过一会儿我就要献唱了，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到外面来捧个场。”
……
片刻后，王沈等人有幸听到了秃顶男人的歌声。
开嗓的那一刻，他成功让王沈对“开口跪”有了全新的理解。秃顶男人唱的似乎是一首霓虹歌，反正是一些他听不太懂的语言，通过这首歌，他成功把自己的公鸭嗓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么说吧，如果不是秃顶男人事先自我介绍了一番，王沈都要以为是谁喝醉了酒在外面发酒疯呢。
但食客们的反应却出乎了他的意料，没有任何人吵嚷着让男人滚下台来，反倒是有不少人挥舞着酒杯，跟随着节奏起哄瞎闹。不少人在这热烈氛围的感召下也开了腔，跑调的大有人在，一群人各唱各的，歌声混合到一起最终完全听不清谁在唱什么。
“这是一些霓虹小店的风格。”御守老师笑着为众人解释：“很多人在意的只是热闹的气氛，这家店的店长是霓虹人，常客大多也都是霓虹人。在我们家乡，每到晚上，不少店里都会这么热闹。”
王沈只能表示自己涨姿势了。
不过看着店内尽情疯闹的食客们，他们的确在秃顶男人的带动下狂欢了起来。
“这和他们的社会构成有关。”周珂往前挪了挪，小声说道：“那边许多女性在结婚之后就不工作了，专职在家照看父母和孩子，家庭的重担就全部落在了男性身上。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他们身上常常肩负着巨大的压力，这也是他们发泄情绪的重要渠道之一。”
内敛的一些人会去居酒屋和老板发发牢骚，狂放一点的就大吵大闹一顿之后，把烦心事抛之于脑后。
“你懂的还挺多啊。”
“亚联邦不同区域的社会结构……这是下一堂课的内容，上课前我已经从学长那里把最近半个学期的课件借来了。”预习功课是情报分析师的习惯。
“御守一族呢？那是什么你知道么？”李雅问道。
作为游戏爱好者，她对xx一族十分敏感，通常而言，早期游戏里出现xx一族的后裔要么是boss级的人物，要么就是血统无敌的主角。一般李雅在游戏文本里看到xx一族的字样后，都会把这些角色标记出来。
“御守一族……不知道，完全没听过。”周珂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显然已经不是上课的内容了。
也许御守一族在霓虹群岛十分有名，但她至今没离开过家乡，战斗需要的情报里也从未涉及到别处的名门望族。
“御守一族是京都非常有名的望族，他们世世代代都作为首相的贴身护卫而存在。”这时候，浅浅已经通过网络查到了有关御守一族的资料。但毕竟他们人在中央城区，有关霓虹群岛的信息大多只是泛泛而谈，浅浅也只不过是查到了御守一族的概况罢了：“霓虹非常重视传承……血脉的传承、意志的传承或是技艺的传承，这些东西在那里很难被改变。所以御守一族在京都声名远播，因为他们的职责，也有人将他们称为守护一族。”
“守护一族！”
听到这个名号，季胖子突然感觉自己的中二之魂都要燃烧起来了他们的御守老师居然和守护一族颇有渊源。
“不过他们的战斗方式比较奇怪。”浅浅继续翻看着刚刚查到的情报。
在这个热武器横行的年代，御守一族却十分古板，让他们声名鹊起的是御守一族的拔刀术。武士刀在霓虹文化中占据着举族轻重的地位，而御守一族训练出来的保镖们清一色配备的都是武士刀。
倒不是说武士刀有什么不好的，只是拿着武士刀要面对狙击枪、加特林这种现代武器的话，总让人觉得有些怪怪的。
“这有什么奇怪的，纪明雪不也是近战骑脸的打法么？”周珂吐槽。
高中赛场当年盛传“你体验过被纪明雪骑脸的恐惧么”这么一句话，而她和市三女中就是这句话最直接的受害者。和纪明雪打过比赛的人都知道，只要被她近了身，基本上就宣告gg了扫射全被刀闪，就是走你脸上砍你，她们被打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当时还有不少人在论坛上求问怎么和华夏附属中学打近身战，获得的统一回复是：没救，别打了，等死吧。
而当你试图风筝纪明雪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的队友被李景一枪一个。
所以华附当年的打法谁都知道，可是足足打了三年也没见谁能破解这么简单粗暴的打法。
纪明雪的存在让周珂不但不会瞧不起近战流的选手，反倒每见一个近战流，她心里都要紧张好一阵。
“你把御守一族全都看成近战流就好了。”
“和普通的近战流并不一样哦。”御守老师笑眯眯地说道：“御守一族引以为傲的是拔刀术，那个秘笈被人们称为千神渡，据说是最极致的、追求一击必杀的技巧。别看我这样，我小时候也尝试着修炼过御守一族的拔刀术呢。”
“诶？御守老师也会千神渡么？”
“当然……是不可能的啦！”御守老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得花枝乱颤：“要是御守一族的家传秘笈这么容易被别人学会，他们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出名了。小时候我爸爸给我买了一把木刀，不过在我练习千神渡时不小心打坏家里的台灯后，他就把木刀给没收了，也正是这样，才让我确信自己和御守一族根本没有什么关系嘛。”
第八十四章：尸体的秘密
“惨，真是太惨了。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是啊，居然会发生这种事。”
正午刚过，公园内一间公共厕所门前就围满了指指点点的围观者，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公共厕所前已经拉起了一条隔离带，警察正在向几个人询问当时的情况。被调查的那几个人无一不是脸色铁青，显然是受到了不少的惊吓。
厕所内的几人不得不捂住鼻子。
血液溅得到处都是，整间厕所看起来如同人间炼狱。
死者只有一个，他全身的血色似乎都被泼洒到了墙上。死者身上遍布刀伤，已经很难看出原型了，唯一能够辨认出他身份的便是厕所角落里的一个吉他包。包内有一把拆解过的m25型狙击步枪，子弹若干，换洗衣物，假发，以及一个黑色皮夹。
皮夹里有若干张不同姓名的身份证，似乎是用来伪装身份使用的。
第一个发现他的人，是每天都来公园遛鸟的大爷，他差点被这血腥的景象吓出心脏病了。实际上他当时连里面的具体情况都没看清，就闷头冲出去呼救了，后来进来的几个人也都是路人，他们在确认了厕所里的情况后，第一时间就报了警。
老大爷现在在外面还紧紧捂着胸口。
不仅仅因为他受到莫大的惊吓，更因为他受到惊吓时手一抖打翻了鸟笼，养了好些年的鸟飞走了。
“这都快赶上实战考核里的那些畸变体了。”徐子清强忍着恶心说道。
“实战考核？”
旁边的人皱了皱眉头：“实战考核里有畸变体么？”
“啊，应该是我们选择的路线不同。言归正传，他的身份查出来了么？我可不想在这里多待。”
“正好也说给我听听吧。”匆匆赶来的毛栗正好撞见了三人的谈话，他自我介绍道：“我是超能力者协会的侦探毛栗，这起事件很可能和我最近调查的案件有关。”
不过在看到满墙的血迹时，毛栗心里也有些迟疑了。
毕竟前三个死去的混混场面还算得上干干净净，心脏骤停的死法只是表情有些吓人。而这里的景象，就好比凶手突然从一个婉约派转变成了豪放派方式和手法都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无妨。”三人中的一人说道：“死者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杀手，由于前几年在雪国狙杀了一位部长级的官员而遭到雪国高额的悬赏，他也因为那个事件在地下世界闯出了名气，最近几年他一直在亚联邦中枢城区附近活动，北区、东区、南区都有过他的相关记录。”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个事业“蒸蒸日上”的杀手不明不白死在了这里。
“而且我们怀疑清晨和正午时的两次枪击事件的犯人都是他。”徐子清说道。
m25和使用的子弹都对上号了。
不过他却并没认为干掉这个杀手的人是什么正义使者，从死者身上的伤口来看，他觉得对方一定和这个杀手有什么深仇大恨。
毛栗点了点头，感慨道：“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么年轻的警察，我之前还一直以为这个职业不景气了呢。”
“我？我只是个业余警察罢了。”徐子清谦虚地摆了摆手：“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调看了附近的录像，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查到。”
就连这个杀手是怎么摸进公园的都不知道。
公园几个入口和园内的摄像头都没有捕捉到可用的信息。而凶手同样也没有出现在摄像探头内，外面他们暂时的同事已经盘问了几位目击者，他们当时就在厕所附近，尤其是遛鸟的那个老大爷，他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这儿了。
老大爷倒是看见杀手走进了公厕，不过他当时以为对方只是一个来公园卖唱的流浪歌手。
“这就怪了。”徐子清自言自语：“把场面弄成这样，他自己身上应该也沾了不少血才是，这种人一出来就会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吧。”
“你们来之后没有乱动过东西吧？”毛栗一边查看死者的情况，一边问道。
“别小看业余警察啊，我们不会做多余的事。”
“所以这顶鸭舌帽本来就掉在了这里。”毛栗摸了摸下巴。他总觉得尸体的动作有些怪怪的，虽然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了，但他临死前的动作却保留了下来。他维持着坐在马桶上的动作，鸭舌帽掉在他身后的位置，毛栗在心中模拟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却怎么也想不通。
死者是一个职业杀手，就算突然有一个持刀者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也应该会本能地进行反抗，从他身上的伤来判断，杀他的人完全就是个新手，他身上的伤完全是闭着眼睛乱砍一气造成的结果。
而现场的情况却恰恰相反，杀手似乎并没有反抗，他仰着头，看向天花板的方向，也正是因为这个动作才让他的鸭舌帽掉在了身后。
掩盖现场，抑或是威慑？
“应该是威慑他的雇主吧。”徐子清做出了判断。
两起枪击事件，其中还造成了一名天海的学生受伤。某些和学院有关系的大佬愤然之下做出这种事也情有可原。
“真的是这样么？”同行的小姑娘走到尸体旁边，她毫不避讳尸体浑身的血迹，食指一直向上，停在了杀手的脖颈处：“这有这个伤口和其他的完全不一样吧？”
与其说是伤口，看起来确是一条青色的细线。
“虽然他身上深深浅浅的伤口看起来吓人，但这才是致命伤吧。”
“好眼力！”毛栗赞叹的同时不忘提醒对方：“不过我劝你不要用手乱动，因为一不小心的话……他的脑袋就要掉下来了哦。”
这也是他产生了凶手在掩盖现场的原因。
因为脖子上的伤口完全不同，这一刀可谓是真正的一击毙命。
这样毛栗突然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
他起身，在徐子清等人不解的目光下用力掰了掰隔间的门，门很轻易地就被折断了。
“果然。”
毛栗检查了一下门板的断裂处，切口光滑平整，如果不用力掰一下这道门的话，估计还要好些时候才会有人发现门板的异样：“那个人应该是站在门外直接砍下去的。”
“你是认真的？”
“我曾经去霓虹群岛调查一桩案件时就遇到过能做到这种事的人。”
拔刀术。
不过当地人更喜欢把这个技巧称为千神渡。
第八十五章：祸端
商业街之行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了，浅浅暗中调查了全部的监控录像，最终也没能找出先前出现在监控录像中的鸭舌帽男。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下午没课，王沈无精打采地回到自己的寝室。
难不成对方已经放弃了？
然后，王沈房间内的电视就自动开机了。吓了一跳的王沈看了浅浅一眼，后者无辜地摇了摇头表示不是她做的。同一时间，不只是他的寝室，所有检测到房间内有学生的电视都自动开机了，学院里的所有喇叭都开始了工作，以确保每个角落里的学生都能听见这条简讯。
“请各位中央城区的居民注意，现在插播一条紧急通知。”
电视上主持人播放出了现场画面，场景似乎是在公园的公厕附近，黄色的隔离带将所有人挡在外面。
“根据我们接到的最新通知，今日制造两起枪击事件的嫌疑人在下午13时24分确认死亡。在公园遛鸟的赵大爷发现了嫌疑人的尸体，并对于将他养的鸟吓飞了的凶手进行强烈的谴责。目前，事件仍在进一步调查当中，请等待后续报道。”
这家伙……死了？
王沈愣愣地盯着屏幕看了好一阵，才确定这是真实的新闻，而不是谁的恶作剧。
也就是说那个枪击了他之后逃之夭夭的家伙，在他们进行一场宿命的对决之前就被不知道什么人干掉了？
“报道是真的，现场确实如此。”浅浅检测了真实性后，回答王沈。
王沈的全息手表猛然震了震，一连串好几条私信发了过来：
周珂：“喂？王沈，你看新闻了吗？那个枪击你们的人被干掉了。”
李雅：“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
季胖子：“哥们，为了庆祝，我们晚上去吃火锅吧！”
古翔：“……是你干的？”
王沈没有回复他们。
理论上来说他本应庆幸的，至少现在没一个狙击手在暗中随时准备把他爆头了。然而他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这个新闻让他莫名其妙，浑身都有些不自在。这种感觉就好比玩游戏为了boss战准备了许久，结果对方却被一个路过的水管工搞死了。
这些人……
不，这座城市究竟在搞毛啊？
王沈把自己的在线状态调成免打扰，四肢舒展，躺在自己寝室的大床上。
当然，产生这个想法的不只有他一个。
在消息传开后，中央城区某处地下酒吧里也炸开了锅，里面的混混们看见电视上播报的内容，用拳头狠狠砸了桌子一拳。桌上的杯子被震得东倒西歪，酒水撒的到处都是。
这个杀手到底在搞毛啊！？
只是让他干掉两个新生罢了，误伤、失手不说，最后一次那家伙说的自信满满，还让他们只要准备好酬金，结果转眼自己就被别人干掉了。
“你不是说这家伙很有名么？”吧台前的混混咬牙切齿地质问酒保。
留着两撇胡子的酒保倒是不惊不慌，他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是啊，那家伙的确是个还不赖的杀手。”酒保对于杀手被干掉一点都不意外，他觉得那个杀手技术不错，但却是个十足的蠢货。
这里是中央城区，四院被视为中央城区新人的摇篮，委托的目标是普通人也就罢了，偏偏还是两个学院的首席生。街上巡逻的部队只是做做样子，一旦高层们下了狠心出动稻草人或者白鲸这种特殊部队，那家伙绝对会万劫不复。到时候这几个背后发布委托的人一个也跑不了。
唯一让他有些意外的，是那个杀手在真正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件前就被人干掉了。
不过这些都不关他的事，他只是个中间人罢了。
他几年前开了这间地下酒吧，来来往往的客人他见了不少，而不去好奇委托本身的内容是他安身立命之本，这次若不是新闻把事情捅出来了，他也对这几个混混不要命的委托一无所知：“你们要找这里最优秀的杀手，我帮你们找来了，之后的事不是我要操心的。”
“那为什么那家伙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干掉了？”
“客人，我认为您与其在这里诘问我，倒不如赶紧想办法善后……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家伙在临死前，你们还通过话吧？”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混混凶狠地说道：“他骗我说自己已经埋伏在一家日料店里了，结果却死在了公园的公共厕所？这种货色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啊！”
“您误会了，我指的是你应该尽快把手机扔了，切断你们之间所有的联系。这是我作为一位中间人对你们的忠告。”
“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对方不是官方的部队，而是一个杀人狂魔的话，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在来找你们的路上了。”
话音未落，酒吧的门开了。
“嗯……我看看，通讯列表上的地址大概就是这里吧？”进门的男人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
他西装革履，手上戴着黑色皮质手套，整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
只不过他腰间挎着的并不是公文包，而是一柄长长的大刀，黑铁刀鞘刻着精美的雕纹，一看便不是凡品。
喏，已经太迟了。
酒保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些混混毕竟只是些聚到一起的小青年，防患于未然的意识实在太淡薄了。
“你是谁啊？”几个混混抄起酒瓶，戒备地盯着对方。
男子没有说话，他目不斜视地走向吧台前。而他身边方才还叫嚣着的混混们仿佛被定身了般，他们挥舞着酒杯的手僵硬在了半空。
“你……！”吧台前的混混径直冲向男人，他的怒吼还未发出，就陡然间变成了沙哑的嘶嘶声。
酒保眯了眯眼，他感觉这个男人似乎已经拔刀了，又似乎没有。
“让你见笑了。”男人友善地对酒保说道。他站定在了吧台前，右手离开腰间的佩刀，在衣服内侧的口袋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了一枚小巧精致的徽记：“我听说只要支付得起酬金，你们这里什么都能买到。”
看见这枚徽记，酒保的脸色终于变了。
这是超能力者协会认证的徽记，只有lv3以上的能力者才有佩戴它的资格。
“哦，这个徽记是我偶然从别人那里获得的。”说着，男人将徽记推向酒保。
“这位客人，你想要点些什么？”
“……就给我点一杯‘战争’吧。”
第八十六章：深意
“咚咚咚咚咚咚”
“开门，王沈同学，如果再不开门的话我就用火箭筒把你宿舍的大门轰飞了哦。m.www.uu234.net”
听到敲门声，王沈从床上爬了起来。
全星耀学院会这么说也敢这么说的人只有一个，只是王沈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跑到他的寝室。
田博士的行事风格一向令人捉摸不透，所以他三步并两步地跑过去开了门，以防对方真的一火箭筒把他宿舍的门轰飞了。开门后，他看见了一身便装戴着鸭舌帽和墨镜的田博士，更皮的地方在于，她还背着一个吉他包。
她显然是知道了枪手的基本信息，说道：“我这身打扮如何？”
“还行。”
“嘿嘿，谢谢夸奖！”田博士摘下墨镜和鸭舌帽，解放了她束起并塞进鸭舌帽里的秀发：“放心，我没带火箭筒。”
她俏皮地打开吉他包，里面什么都没有。
“你来做什么？”王沈翻了个白眼。难不成她也是听说那个枪手被不知什么人干掉了，特地打扮成这样跑过来恶心他一下？
他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太对。
田博士很皮不假，但她绝对不是个闲人，大老远跑过来恶心一下别人的事她是不会、也没时间去做的。听了王沈的问题，田博士用她并不威严的表情狠狠瞪了王沈一眼：“你还好意思问？你是不是把私信屏蔽了，我发了好几个信息你都没回我。”
“哦，的确有这么回事。”王沈抬起全息手表，调整了一下设置。
田博士一共发了三条信息，其中第一条就紧随古翔之后：
诶！？那个枪手被人干掉了，我听季胖子说你找了他整整一个下午呢，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气？
……
王沈鄙夷地看了田博士一眼，他觉得自己屏蔽这些人的私信还是有道理的。
“咳，下面那条，是下面那条！”田博士干笑几声。
请现在立刻来测试部一趟，我有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你人呢？收到请回答。
后面两条间隔了15分钟，大概是她等了一刻钟发现自己没去，又催促了一句吧。这是王沈收到的最后一条私信，田博士之后没再催他，而是乔装打扮了一下亲自找上门来了。看来这件事真的比较重要，以至于她这个大忙人不得不亲自上门来找他。
“首先，我是来检查进度的。”
“什么进度。”
王沈的问题差点让田博士厥倒：“当然是你和欧米伽的进度了！怎么？你不想和她交尾了？”
“我特么从来没这么想过！”
田博士两根食指赌注自己的耳朵，摆出一副不听的姿态，嘴上却说：“我相信你了。”
王沈长叹一声。
在这个当口，他突然感慨还好由于他的出现，古翔没有被星耀选中，就他那种“不高兴”的性格，可能开学一周左右的时间就能被田博士气得暴毙而亡。但是他的脾气很好，他用关怀留守儿童的目光欣赏着田博士的表演。
皮了一下之后，田博士终于恢复了正常：“言归正传，如果现在用人格代码为她恢复身体，你觉得她有可能直接暴走么？”
“在不受刺激的情况下，应该不会。”王沈保守地说道。
几天接触下来，王沈发现欧米伽在非战斗状态下是非常安静的，她的习性也和蝎子有些类似，据老a透露，在王沈没去找欧米伽的时候，她就会一个人坐在床上抱着尾巴发呆。发呆是她排遣时间的重要手段之一，正因如此，整个公会的玩家基本都没见过欧米伽几秒，他们只是知道有个npc定居在了他们楼上。
“只要给了她足够的食物，欧米伽也不会对人类产生攻击**。”
“也就是说，在特定情况下，她还是有可能暴走？”田博士一眼就看出了王沈没敢担保的部分。
“嗯。”王沈也不隐瞒，毕竟面具六人组的事件才过去没几天：“她的直觉非常敏锐，在遇到对她有敌意的人时，就会毫不留情地发动袭击。不过如果再给我一段时间的话……”
“我相信你，但这次已经没有时间了。”
“按照约定，我不是还有半个多月时间么？”
“王沈同学，情况有变……你不觉得最近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一些么？”田博士发出第一条嘲讽短信后，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想了一会，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系列事件的深意，这个发现惊出了她一身冷汗。
每一件事都是有所图的。
这次被杀的混混、王沈在超能力者协会遭到袭击、以及今天出现的枪手，它们或许都不是独立存在的事件。因为混混的死，在事件并不明了的情况下，其他混混理所应当地把仇记在了王沈和古翔身上，而现在看来，王沈在协会遭到袭击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对方想让他把仇记在那些混混身上。
整个事件背后，一直有人在拱火。
枪手很可能是混混请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王沈。可是，拱火的人目的究竟是什么？
沿着这条思路想下去，田博士终于想明白了。
对方是想挑起混混和整个中央城区的战争，一直以来，混混就被视为中央城区毒瘤的存在，双方的关系水深火热，但在此之前，他们都还留有底线。而在背后拱火的势力挑动下，双方都越了线。
“挑起战争对拱火的人有什么好处？”王沈觉得有些迷。中央城区左右超能力者协会，以及无数精锐部队，难不成他们真的以为凭几小撮混混就能翻了天不成？
“你难道闻不到么？最近空气里弥漫的都是战争的气味啊……”田博士说道：“虽然混混单方面挑起战争最多一天就会遭到镇压，但是对于别有所图的那些人而言，一天……不，仅仅几个小时就能做到许多事了。”
这个时段最特殊的地方就在于陈曦去美联邦了。
稻草人的指挥权在她的手上，像秦姐这种常驻学院的最高战力也都担任她的保镖一起去了美联邦，现在就算发生什么，等田博士上报消息，再等董事会作出判断后，那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你的意思是……”
“虽然不确定，但我必须防患于未然。”田博士说道：“数据核心这种东西实在太容易被窃取了，但只要把欧米伽用人格代码做出来，不把她真人绑走的话，是无法得到数据核心的。”
“如果你预料得没错，你确定他们会给你完成欧米伽人格代码的机会？”
“正因如此，我才需要你去完成一个机密任务。放心，我给你找了一个值得信赖的帮手！”
第八十七章：另一半基因
地下酒吧。
“那个人离开前，留下了这个。”酒保将一枚超能力者协会的徽记放在吧台前。
豪杰的食指划过吧台前混混的脖子，脖颈的伤口犹如一条细线，伤口周围泛起了青色，混混还维持着生前的举动和表情，他怒目圆睁，像是正竭力向某人攻去。
“介意我问一下，他的长相么？”
“为顾客保密是这间酒吧的原则之一……豪杰，若是没了原则，我恐怕早就被人干掉了。”酒保说道：“虽然我知道你不会听我的，但我还想建议你不要冲动行事。”
“谢谢你的好意。”
豪杰接过徽记，他本就没对酒保抱有太高期待。每一行都有各自的行事准则，他向来尊重别人的原则：“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
他右拳紧握，铁质徽章顷刻间被捏成了粉末。
他脸上没有暴怒，反而平静得有些吓人。
酒保叹息一声，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豪杰没再开口，径直离开了酒吧。
……
田博士离开后，王沈立刻躺到床上，链接了天网终端。
机密任务的内容很简单，前往东区罗伯特工业区，把欧米伽带回中央城区。为了应对藏在暗处的敌人，田博士不得不上演一出瞒天过海的戏码。目前知道这项任务的人就只有王沈和田博士口中所说的“帮手”。
但在执行任务前，王沈还需要进行一些前置准备。
由于欧米伽在泰坦中的存在就是她的数据核心，所以她的记忆是共通的，她拥有有关王沈的记忆，而为了防止欧米伽突然出现在某个陌生的地方导致暴走的情况，王沈必须在计划实施之前让她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王沈一上线，就看见公会的顶置公告。
放他的血！我这两天要加班，废都绿洲就交给你们了！！！
后面三个感叹号似乎是在强调石乐志发布这条消息时愤慨的心情。说真的，石乐志真的想放了他们领导的血，他好不容易打听到了新版本上线的时间，在公司求爷爷告奶奶地才争取来了这次休假，结果就在他的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领导大半夜打电话让他们过去加班。
电话里说的神秘兮兮的，还说什么“千万别让别人知道”。
可去你的吧！
石乐志满心怨愤，等他废都绿洲稳定下盈利了，他分分钟就辞了这家公司。
“林琳姐，石会长没事吧？”王沈上线时，发现废都绿洲一层就林琳一个人。
“不就是加班了么？他能有什么事。”林琳说道：“我这两天没班，就顺便帮他看着这里了。”
“真是辛苦你了，林琳姐。”
“有什么辛苦的，反正这几天下雨也出不了门。倒是你，我看你最近都没怎么上线。”
“嗯，最近学校比较忙。”
“这是对的，先搞好了学业，以后有的是机会玩。”
林琳说的话和他当时的班主任一模一样。
那班主任告诉他们熬过了高中最艰难困苦的时光，大学随便他们放松。进了大学之后，王沈才意识到这简直是他听过的最大的谎言，不提还没开学就开始的情报考核了，后面一连串的实战考核、集训比他高中忙了好几倍，更恐怖的是大学不仅功课繁忙，还有枪手想暗杀他。
这是能随便放松的地方吗？
王沈在心里吐槽，真要放松的话他估计就被那个超能力杀手和枪手干掉了。
和林琳寒暄了几句之后，王沈走上楼去，来到了欧米伽的房间门前。
今晚老a不在，也可能是他受到了欧米伽的威胁，停止了自己的骚扰行为。
“你来了呀。”欧米伽正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尾钩摇来摇去，看见王沈，她眼前一亮：“今天是不是要讲美食了？”
“呃，今天的情况有些特殊。”
“嗯？”
“之前不是说要带你坐船去大都市么？”
欧米伽忙不迭地点了点头。起初她只是想远离这里，对大都市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在听王沈讲述了那么多大都市的趣闻后，她对那个陌生的城市越来越期待了。
“计划提前了，我想了想，与其给你讲述那里的事，不如让你自己去亲身感受一下。我今晚就打算带你上船。”
“现在就出发吗？”欧米伽激动得直接从床上站了起来。
“但在去大都市前我们要约法三章。首先，大都市里绝大多数都是普通人，畸变体并不是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所以到了那里，你要一直维持着人类的形态，连尾钩也不能变出来，能做到吗？”
“嗯！”欧米伽用力点了点头。
“第二，在饥饿时也不允许把人类当成猎物，你只要告诉我，我就会带你出去……呃，觅食。”
“没问题！”
“第三，不允许一切攻击人类的行为。”
这一次，欧米伽的回答没有那么果断，她骤起了秀气的眉毛，似乎有些纠结：“如果是人类先攻击我的呢？”她对人类的印象并不好，之前试图袭击她的主要群体都是人类，而王沈属于人类中的特例。
“你要尝试与他们沟通，绝大多数人类通过交流都能化解矛盾，打架甚至杀死对方并不是人类普遍解决问题的方式。当然，人类之中也有那些无法讲道理的类型，但我希望你遇到那一类人的时候，在保证自己不受伤的前提下，等我过来。”
“可是，直接杀掉他们不是更方便么？”
“欧米伽，你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如果你想要在大都市里长久的生活下去，就要变得越来越像一个人类，而一个人类不会动不动就抱有杀死对方的念头。现在时间比较紧急，如果你能做到上述三点，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如果真的遇到了那样的人，你过来了会怎么样？”欧米伽有些犹豫，王沈所说的话和她一直以来接收到的信息并不相同。研究者们并没有教导她什么是忍让，而在畸变体的世界里，遇到不喜欢的个体就直接杀死才是常态。
而她最近观察到的人类社会似乎和畸变体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玩家”并不畏惧死亡，他们每天都处于杀与被杀之中。可是王沈所说的大都市和她观察到的完全不同。
“如果遇到了那些人……”
王沈想了想：“我会帮你好好教训他们用人类的方式。”
“真的？”
“当然！”
“那……就出发吧！”欧米伽仿佛下定了决心，用力点了点头。
第八十八章：机械之心（1）
能告诉我坐船是什么感觉吗？
呃……很难形容，大概就类似于闭上眼好好睡上一觉，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已经抵达目的地了吧。www.uu234.net
真的吗？
……真的。
听了王沈的承诺，欧米伽抱着自己的尾巴，放心地躺在床上合上眼。王沈在床边站了许久，待他确定欧米伽已经陷入沉睡时，抬起全息手表，给田博士发送了一条简讯。几秒后，田博士回了一条ok的表情。
睡梦中的欧米伽渐渐淡去，最终变成了白色的光球消失在王沈眼前。
王沈立刻下线，此刻已是凌晨两三点，泰坦里枪声不断，但整个星耀学院却是一片死寂。
“走了，浅浅。”
“收到。”
浅浅回应一声，房间的服务型机器人的电子眼黯淡了下来，迅速陷入宕机状态。紧接着王沈电子手表上弹出了一条链接，链接是罗伯特工业的概况。作为东区人，很难没听过罗伯特工业的大名，它一直以来都被人们戏称为大型人工智能交易市场。
不过这句戏言只描述了罗伯特工业的一半功能。在另一方面，它在人工智能的开发领域属于最顶尖的一档。每年罗伯特工业都会定期发布最新的人工智能技术，深受广大用户喜爱的三代服务型机器人就是由罗伯特工业开发研制的。
有关罗伯特工业的传闻王沈听过大半，但却从未去过。
因为没钱。
光是三代机器人的首付就够他喝上一壶，更不用说还有后续例行保养和系统维护更新的费用。
按田博士的说法，欧米伽现在已经处于制作用了，虽然有了人格代码和数据核心，但要把欧米伽真实的还原出来，至少需要大半天的时间。如果不出意外，他将会在傍晚能见到欧米伽，只要将欧米伽带回了中央城区，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另一个让王沈颇为在意的，是田博士所说的“最适合他”的帮手。
在他安抚欧米伽的时候，帮手已经提前出发了，两人预计天亮之前在罗伯特工业门口碰面。
与此同时，中央城区另一边，一个人来到了白狼的房间。
妩媚的女子来到白狼面前，略带撩拨地凑近了对方，用自己的胸部蹭了蹭后者的胳膊：“诶，我说，豪杰已经行动了，你不管管他么？”
“拦住他是不可能的。”闭目养神的白狼睁开眼：“不过他倒是能帮我转移一下协会的注意力。”
“你的‘部下’们呢？他们现在一个个都群情激奋得很呢。”
“随他们去吧，他们堵了星耀和天海的大门才更方便我们行动。”
“啧啧，你还真是不心疼啊，辛辛苦苦攒了这么多年的牌，这一个晚上就要打光了。”妩媚的女子笑了起来。
“这次的对手可是稻草人和白鲸，外加一个搅局的协会，不all-in的话可是连一丁点希望都看不到啊……不过只要得到了那个东西，我就有了和天蝎谈判的资本了。”白狼晃了晃脖子，一只手搂住女子的腰，站了起来：“唯一可惜的就是好不容易和李家接上头，现在就要白白浪费了。”
……
黎明时分，王沈终于在罗伯特工业园区门口看见了田博士所说的黄金搭档。
季胖子一身休闲装，隔着老远就朝他招了招手。
真是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搭档。
“哥们，我在路边买了几根烤肠，你要吃吗？”季胖子扬了扬手里的烤肠，问道。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王沈头有点疼。
他一路的紧张都被这几根烤肠给毁了。
“当然是执行机密任务啊！”季胖子说得理所应当：“可越是机密的任务，就越要会伪装自己这不是你在集训上告诉我的常识么？怎么样，我看起来像不像一个普通的游客。”
“这不是看上去像不像的问题，你根本就是！”王沈发现了，这季胖子完全就是来搞笑的。
“嘿，哥们，我现在已经脱胎换骨了！”季胖子一口叼住手里的几根烤肠，拉起袖子，小臂一挤，为王沈展现起他最近练出的肱二头肌来：“我已经不是原先的自己了，现在你可以叫我季秋杰ex！”
xxxex的说法是他最近和李雅玩拳皇时发现的，里面的自定义角色后面一旦出现ex的标识，都会比原先强上一两档。
两人盯着季胖子的肱二头肌看了好一会儿，发现他根本就没有。
“算了。”王沈早就习惯季胖子了，而且这附近明显有一个比季胖子更加棘手的情况，他指着园区门口的人群，问道：“那些人是来干什么的？”
王沈早就听说过罗伯特工业的火热，但这天还没亮就一眼看不见边的人群也太夸张了一些。
他们现在可是在执行机密任务，人越多，情况就越乱，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我来的时候问过了。”季胖子小声说道：“不太凑巧，今天是罗伯特工业新技术发布的日子，前面那些人上午就来了，一直排到现在。”如果不是有要务在身，季胖子真想自己走个后门要个发布会现场靠前的座位“今天罗伯特工业会发布有关四代人工智能的消息，我也好想去听啊！”
“四代人工智能？”王沈楞了一下：“这三代才出了没几年怎么就四代了？”
“好像是听说中央城区有什么重大的技术突破，所以把四代人工智能的计划提早了几年。”
“算了，反正跟我们没啥关系。现在怎么进去？”王沈看了一眼人群，入口都被他们堵死了。由于排了整整一天的缘故，困意交织之下，那些人的脾气似乎都到了临界点，排队推搡一下都会吵起来，若是有人插队，搞不好分分钟就会发生大规模的群架。
“应该快到了。”季胖子朝周围张望了一下，发现一个和他们年龄差不多的青年正快步朝他们赶了过来：“应该就是他吧。”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青年跑得上气不接下去，来到两人面前时，他扶着季胖子的肩膀缓了好一阵，才说道：“跟我来吧。”
“你怎么确定是我们的？”也许是这几天事件不断的缘故，王沈对身边的一切充满了警惕。
这个任务除了名义上是机密之外，其他地方处处都透着不机密。
首先，他的搭档是季胖子ex，这就已经很不严谨了，而这个青年看到他们之后，在未经过确认的前提下，就准备带他们进去。
“万一我们是敌人伪装的呢？”
“不会的。”青年回答得很笃定：“田博士告诉过我你们的特征她说，人群中最胖的那个就是你们。”
第八十九章：机械之心（2）
数据同步进度3%，6时07分。m.www.uu234.net
青年带王沈和季胖子来到最高层时，全息屏幕上显示着这样的数字。数字旁是十分复古的蓝色长框，长框内的黄色方格只动了一丁点。密密麻麻的橄榄线一直连接到大厅正中央的密封容器上，容器上标注着罗伯特工业的字样。
“欧米伽就在这里，距离数据输入到同步完成，预计要到今晚7点23分。”
王沈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才6点刚过，离数据接收完成还有十几个小时。而在这十多个小时内，谁也无法估计会发生什么。他觉得时间有些难熬，尤其是盯着那根五六分钟也不会前进一下的方格，时间的流逝似乎都变慢了。
“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我可以为你们讲解一下罗伯特工业近期的项目。”
“也就是说，你其实是罗伯特工业的董事长？”季胖子一直在暗中观察青年，他有些不太敢确定。可是他们所处的屋子正是罗伯特工业园区的董事长办公室，在这里能够鸟瞰整个园区，靠窗的位置摆放着办公用的桌子和电脑。
季胖子看了看人家，又看了看自己。
他突然想到以前看直播时特别流行的一个节奏：
我20岁就开劳斯莱斯了，你们呢？
如果这哥们真是罗伯特工业的董事长，他绝对就是那种20岁开劳斯莱斯的选手。
“不，我的型号是re-400，董事长由于发布会的事走不开身，安排我来接待你们。”青年介绍道。
“这么说你是办公型机器人吧。”闻言，季胖子心里平衡了一些，接着他又有些奇怪：“可是我貌似没见过你的型号啊。”
季胖子对三代机器人的了解很深，他老爸驳回了他购买家用服务型机器人的请求，但这并不妨碍季胖子每天在网上望梅止渴。三代机器人还不具备私人订制的功能，所有类型都是统一生产的，在罗伯特工业的官网上时常会放出近期比较流行的型号。
女性的服务机器人季胖子各个都了如指掌，男性机器人他偶尔也会在首页上看到几个。
他可以确定re-400从未登陆过罗伯特工业的首页。
“不对。”青年摇了摇头：“400型机器人并不具备特定的功能类型。”
“是独立型号？”
“如果非要定义的话，我相当于四代机器人的原型机。”
“噗！”季胖子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满眼放光的走向青年，上上下下地将他看了个遍：“居然已经做出来了啊，快给我说说四代机器人有什么新功能？有女性型号的概念图吗？”
“别丢人了。”王沈一把将季胖子扯了回来。
“如果你想更多了解有关四代机器人概念，可以去楼下参加今天的发布会，董事长也为你们预留了座位。”
“胖子你去吧，我留在这儿就行了。”王沈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他了解季胖子，如果这时不让他去参加发布会，他绝对会遗憾一辈子。老实说他对这些几代机器人并不感兴趣，以前他没钱买不起，现在他身边有了浅浅，王沈不信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浅浅更先进的人工智能。
事实上王沈到现在还没搞清每一代人工智能的差别。
“那我去了！”季胖子就差对着王沈五体投地了。
青年带着季胖子离开后，王沈来到窗户边观察起整个园区来。工业园区在6点整正式开放了，人群一股脑地涌了进来，在这里可以看见远处还有源源不断的人正靠向这里，王沈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人。
“浅浅监控录像就拜托你了，有什么不对劲的情况立刻告诉我。”
“了解。”
“不过这也太热闹了吧。”王沈发出了感叹。
“那是当然的，根据调查，现在只要购买了人工智能的家庭，超过九成都对人工智能产生了倚赖。”
王沈不置可否。
他记得三代人工智能刚刚问世之时，网络上就盛传一句有事人工智能干，没事……咳。
王沈还是比较保守的青年，他羞于重复网络上一些不当的言论。但这句话从一定程度上反应了人工智能的优异性能，他们没有疲劳值，不会抱怨，完全就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存在。王沈想了想，他自己就是浅浅说的那90%中的一员。
家务事全都被浅浅承包了，他一直也算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对了浅浅，一二三代机器人究竟有什么不同啊？”反正时间还多，王沈便和浅浅闲聊起来。
“一代机器人也就是初代机器人，就是您在情报考核中遭遇的机器人类型。它们是军用机器人，制造出来的目的便是被投入战争的，那种型号的机器人只有执行命令一条选项；二代机器人是基于一代之上的功能型机器人，他们能够有效地完成特定的工作，学院里许多扫地、喷水机器人就属于二代机器人的范畴。”
“至于三代人工智能，它其实是二代机器人之上的延伸，它们程序更为复杂，具有一定的学习能力，在能高效完成工作的同时，还能通过程序与人类进行交流。当然，双方的交流仅仅程序是对人类做出的反应，三代人工智能的数据是实时更新的，所以在人们眼中，它们能很好地扮演着交流者的角色。”
“这有什么差别么？”王沈被浅浅绕得有些晕。
“有的，如果有一天三代人工智能的数据库停止了更新，而人们又创造出了新的流行语，它们就无法再做出反应了。虽然在感觉上是在交流，但其实只是数据层面的应对，他们表现出的所有情感，都是通过数据库模拟出来的。”
王沈觉得浅浅这一番解释不知道要破灭多少人的幻想。
现在把三代人工智能当成爱人看待的人大有人在，而他们也坚信着人工智能也发自内心地爱着他们。
“可是re-400有些奇怪。”浅浅忽然说道。
“哪里奇怪了？”
“他的行为以及对待您和季秋杰的态度，如果他不特别声明的话，我并没有发现他是一个人工智能。”浅浅顿了顿，进行了补充说明：“我检测了他的机体，他的心脏在跳动，体内也流淌着像您一样的血液。”
第九十章：机械之心（3）
数据同步进度32%，10时03分，罗伯特工业科技发布会现场。www.uu234.net
“请各位安静一下，今天我们荣幸的邀请到了安洛先生亲自来到发布会场。他将亲自为各位讲解四代人工智能身上的奥秘。”发出通报的是一位最新型号的三代服务型人工智能。为了体现罗伯特工业最先进的人工智能技术，整个园区从保安到侍者使用的全都是人工智能。
听到安洛先生的名字，现场真的转瞬间变得一片肃静。
王沈在浅浅为他连接建立的全息投影里看见了现场的这一幕，只不过缓缓从后台走上来的人却让他愣了一下走上台的是一位拄着拐杖在人工智能的搀扶下连路都走不稳的老者。
这次没等王沈发问，浅浅便主动进行了讲解：“安洛先生是罗伯特工业的创始人，同时也是近半个世纪以来亚联邦人工智能领域最杰出的几位科学家之一。顺便一说，安洛先生已经92岁了。”
王沈隐约觉得浅浅说起安洛先生时，似乎言语间带着一种特殊的情感。
“浅浅，你之前认识他？”王沈转而问道。
毕竟浅浅来到他的身边还不到一年，他对浅浅被老爹寄来前的历史一无所知。
“侦测到t1数据库的访问请求……错误，访问权限不足。”
真是的，他的老爹都在搞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王沈在心中吐槽一句，他到中央城区的第一时间就给老爹发去了短讯，结果后者到现在都没有回复他。不过这么多年来王沈也早就习惯了，看样子他的老爹多半也不在这里，或者说即便在中央城区，也藏在某些秘密机构之中。
而在会场，安洛先生的演讲也开始了。
他没有写好的稿子，也没有像之前的讲解员在开始演讲前就率先发布一系列地概念图，他身后的展示屏幕是关闭着的。安洛先生拿起话筒，轻咳一声。他的声音颤颤巍巍，纵使有天大的身份，现在的他看起来也只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首先，我想感谢各位多年以来对罗伯特工业的支持。”说罢，他面对所有观众，真诚地鞠躬：“今天是我第一次以讲解员的身份站在这里，也应该是我最后一次站在这里。”
“这是什么话！”
“老爷子你的身体再坚持个十几年都没什么问题！”
一些罗伯特工业狂热的粉丝立刻摇拳呐喊起来。
安洛待台下激昂的情绪过去，才继续说道：“今天我能站在这里，首先想要感谢一位老友，如果没有他的帮助，我恐怕就要把这份遗憾带进坟墓了。当然，我相信各位今天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听我这个老头子的感慨的，而我的身体状况也无法维持太长时间，从现在开始我就来为大家解答你们最想了解的四代与三代人工智能的差别。”
“首先，我可以负责人地告诉诸位，在性能方面，四代人工智能和三代没有任何差别。”
“诶！？”
台下的观众无一不发出了惊叹。
“几年前，当第一台三代人工智能问世时，我就感叹过她已经是完美的了庞大的数据库以及高效的计算能力让她们足以满足任何日常生活的需求，所以我敢断言，只要数据库还保持着更新，三代人工智能在性能方面都会是完美无缺的。”
“三代人工智能是我和几个朋友的梦想，而四代人工智能，则是我的私愿。”
“那四代人工智能和三代到底就什么区别啊？”
台下不乏有人发问。
“流动的血液，和跳动的心脏，这是我在三代人工智能之上唯一的革新。”
安洛先生的声音并不大，却压过了所有人。
人们纷纷停止了发问，他们面面相觑，仿佛没能消化安洛先生这句话中的含义。
“三代人工智能究竟是否具备情感？这个问题已经被广泛讨论了许多年，我想在今天，代表罗伯特工业对这个问题进行一个统一的答复不，三代人工智能并不具备独立的情感，他们平时表现出的喜怒哀乐，是数据库不断更新的结果，他们在你们面前表现出的情感，只是数据折射的结果。”
说到这里，安洛先生停顿了片刻，像是在给台下听众思考的时间。
“我知道这句话对你们来说可能会比较难理解，所以我在这里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当一个三代人工智能受到主人的拥抱时，会展现出喜悦的表情，这个过程便是数据折射的结果。但它并不会理解为什么喜悦的缘由，换言之，如果我们把喜悦的数据换成愤怒，那么就会出现当你拥抱自己的三代人工智能时，它会对表现出你咬牙切齿的情况。”安洛先生说道：“数据库是我们一直试图让三代人工智能更接近人类的结果，不过就算再接近，两者还是有差别的。”
“在四代人工智能身上，我赋予了他们一个开关，而这个开关会让它们理解被拥抱时为什么应当喜悦，被侮辱时为什么应当愤怒。”
当他们能逐渐理解这些情感时，数据库存在的意义就消失了。
“所以，决定那些孩子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就是在座的诸位。”
……
“这么说，欧米伽也是……”
“是的，她使用的就是四代人工智能的代码。”浅浅肯定了王沈的猜测：“这个就是田博士对你提起过的人格代码。”
……
“另外，除此之外，我也想借此机会发布一个重要声明。”在所有人做出反应之前，安洛先生再次开口：“如你们所见，我的身体状况已经无法继续担任罗伯特工业董事长一职了，我将把所有管理权交付到……”
“轰”
震耳发聩的爆鸣声盖过了安洛先生的演讲，发布会现场入口处浓烟四起，站在入口处的人工智能保安的零件被炸得散落一地。
人群愣了好几秒，才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
而在一片翻滚的浓雾之中，一队戴着面罩全副武装的人冲进了会场，他们仿佛早就知道保安的位置，一通扫射，数名人工智能保安便被打成了筛子。
“安老爷子，管理权转让的事就先放在一边吧。”
以闪电战的方式拿下发布会场之后，一名戴着红头巾、肩上扛着一把重机枪的壮硕男子缓缓从烟雾中走了进来。
第九十一章：机械之心（4）
数据同步进度35%，10时35分，罗伯特工业园区外围。m.www.uu234.net
30多人，武装到牙齿的悍匪，罗伯特工业园区的安保设施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就遭到了破坏，这几条信息无一不印证了此刻已经控制发布会现场的那些人都是亡命徒。
警车封锁了整个工业园区的道路，在得到进一步的指令前，他们不能贸然行动。
负责本次行动的警长满脸愁容，不但不能贸然行动，也不敢贸然行动，那些亡命徒和他们平时遇到的抢劫盗窃团伙不同，他们手里拿的都是真家伙，而且还受到过专业的军事化训练，那30多个人已经相当于一个小规模的特战部队了。
由于今天是罗伯特工业科技发布日，现在有几百名人质被困在了会场，唯一值得庆幸的消息可能是目前还没有出现伤亡，被打废的只是工业园区里的机器人。
听到部下们的报告，警长气得恨不得把警车给砸了。
东区这么多年没出过什么乱子，结果一出就是涉及几百名人质安全的大事件，他相信过不了多久，赶来的记者就会把这上升成国际事件。
然而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下，他的手下居然全都一问三不知。
这些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不知道。
他们手里有没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不知道。
他们的诉求是什么？
不知道。
你们知道些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
以上就是他和部下们对话的翻版。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还当什么警察？怎么不回家卖红薯去？他把几个一脸茫然的部下骂得狗血淋头，部下们心里也委屈，他们还没见过这么大阵仗，光是听到几百个人质就足以把他们吓傻了。
而且吧……
他们配备的是64型警用手枪，对面配备的是清一色的ak-47，甚至还有火箭筒的c4炸弹，双方火力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还是等特警过来吧……”一名警员小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还用你说！？”警长瞪了他一眼。特警已经先派了一个人过来，和周围的警员不同，她全身上下穿着防弹服，戴着头盔和面罩，警长也只是从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判断出了她的性别。抵达现场后，这位特警便一言不发地摆弄着自己的全息手表。
“那什么……”
“这伙武装势力的头目外号是红头巾，是活跃于西区边境的军火商之一，在过去的几年里，他们连续遭到几个亚联邦国家通缉，这种级别的危险分子究竟是怎么混进东区的？”特警侧了侧脸，瞥了警长一眼。
这跑进来的还不止一个人，红头巾的骨干部队都一起过来了。
“这……我也不知道啊。”警长满头大汗。
不过警长算听明白了，照几个国家联合通缉的情况来看，那个红头巾绝对是个狠角色，如果被逼急了，他们完全有可能杀害所有人质。这是他近几年来听到过的最大的噩耗。
“等吧。”警长叹了口气。
这个军火商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一定有所图谋，相信过不了多久，红头巾就会主动和他们联系。
……
“胖子，胖子，你现在在会场么？”王沈头很疼。
他就知道这什么机密任务的并不会风平浪静地完成。只不过他也没想到，对方一出手就是三十几个全副武装的恐怖分子。
“我没在。”季胖子小声回答：“刚才re-400和我在员工看台，他们暂时还没有发现这里。”
王沈松了口气：“你能看到里面么？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恐怖分子冲进去不久之后，里面的信号就断了，那些人直接打爆了监控录像，设备在彻底损坏的情况下，浅浅也无计可施。他现在对会场的情况一无所知。
“那个红头巾的sb把安洛先生带出去了，和他一起去的一共有十来个人，会场里留了20多个，他们好像在人群附近安装了爆炸物，总之情况不太妙……你那边没事吧？”
“这边暂时没事。”
“没有访问密码，他们去不了上层。”re-400在一旁解释道：“为了保护罗伯特工业的技术，只有拥有相应权限的人才能打开大门。”
“我们现在就上去支援你。”季胖子咬了咬牙，说道。
“你们俩儿留在下面，上面有我和浅浅。”王沈看了一眼楼下，园区外的情况一览无遗。警察已经到了，远处的主干道上，几辆特警专用的装甲车正迅速赶往这里：“特警有可能会发动奇袭，你们看看有没有机会能和他们里应外合。”
“那你呢？”
“我没事，上面的摄像头没被破坏，他们上来就是送死。”王沈安慰对方。
实际上他自己心里也没什么底，如果这是泰坦世界，他这么说的确没什么问题，但现在他既没有泰坦增幅的数值，手里也没有武器。
他唯一依仗的便是浅浅“透视”的功能。
切断了和季胖子之间的联系，王沈立刻说道：“浅浅，扫描一下，附近有没有什么武器库之类的地方。”
他知道罗伯特工业也会生产安保方面的机器人，虽然按照人工智能法案，安保类机器人不能装配实弹枪械只能使用同一型号的麻醉枪，但麻醉枪好歹也是枪，总要比他赤手空拳好上不少。
王沈希望上面几层楼里有现成的武器。
“正在扫描中……”
“已扫描到武器类型，b01号神经麻醉枪，位于楼层17，科技展示厅……”
“扫描到异常的生命体征，目标正在移动中。”
“确认扫描结果，体征显示为人类。”
“主人，17层有麻醉枪和弹药若干，但那边似乎有别的什么人。”
“知道了。”王沈点头：“我去找把武器，你留在这里确保欧米伽的安全。”
他们这是21层，离开董事长办公室后，王沈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安全通道。那个红头巾带走了安洛先生，很可能就是想从对方口中盘问出员工的内部通行码，他不知道安洛先生能支撑多久，又或许他们已经在上来的路上了。
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分秒必争！
第九十二章：机械之心（5）
数据同步进度38%，11时07分。m.www.uu234.net
安洛被红头巾带到了一个隔间，隔间里的言行举止和这些凶狠粗鲁的恐怖分子不同，其中一个西装革履，他悠然坐在桌前，翻阅着罗伯特工业近期的宣传杂志。另一个身高接近三米的男人立于西装男身侧，一动不动。
安洛被西装男随手放在桌上的太刀时，脸色骤变。
军火商没什么好怕的，在安洛眼中，红头巾和他的手下们就是一群粗鄙的、发战争横财的小丑，这种常年游走于战乱边缘的人，说不好哪一天就死在自己卖出去的军火上了。然而他知道这个世界上的确也存在着一些“有头脑”、“有理想”的敌人。
“我们已经把这个老头带来了，现在轮到你遵守约定了……人格代码在哪？”红头巾丝毫不顾及安洛90多岁的高龄，一把将他推向西装男那边。安洛直接跌倒在地，他费力地拄拐杖，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站起来。
红头巾和他们的手下则以嘲弄的表情看着这位风烛残年老人无力的挣扎。
一直跟随着安洛的助理机器人见状，快步来到他身前，将他扶起。
她对红头巾等人怒目而视。
“啊？谁允许你把他扶起来了？”红头巾凶狠地瞪视助理机器人一眼，将枪瞄向了她的脑门。
没有片刻的犹豫，他扣动了扳机。
“砰”
屋内的传出一声枪响，助理机器人的脑袋却并未如他预料般被子弹打出一个窟窿来。红头巾眯了眯眼，在开火的瞬间，他隐约看见一道倒影。两三秒过后，他才听到清脆的声响，打出去的子弹裂成了两半，落在了地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红头巾皱起眉头，看向已将宣传手册放下的西装男。桌上的太刀并没有挪动过的痕迹，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他看不清楚，只能推断刚才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所有答案都藏在安洛先生的大脑里，当然，如果你们对人格代码失去了兴趣，下一枪可以直接打爆他的脑袋，我不会再出手阻拦。”西装男平静地说道。
“嘁。”红头巾啐了一口，给手下打了个手势：“你最好别让我失望。”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房间。
“我这一辈子都在致力于让人工智能变得更像人类，但是这世界上偶尔也会有人想要像机器一样活着啊……”安洛盯着红头巾等人的背影说道。
“很遗憾，我们第一次会面是在这种状态之下。”
“我倒希望我们这辈子都不会见面。”安洛没有表露出丝毫恐惧。
对于他这样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来说，死亡已经不再是什么值得恐惧的东西了。即使没有恐怖分子，他也不知哪一天躺在床上熟睡之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西装男显然也了解这一点。
暴力的手段能简单快捷地解决许多问题，但绝不适用于现在的场合。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用强硬的态度对待安洛，相反，他好奇地看着安洛身边余怒未消的助理机器人：“愤怒……真是惟妙惟肖的表情，即便只是数据的折射也着实令人惊叹。安洛先生，在你的手上，他们或许不再是普普通通的人工智能，而是艺术品吧？”
安洛默不作声。
“我们的目的很简单，给我通往上层的通行令，取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之后，我们就会撤退……当然，这么说的话你一定不肯妥协。因此我在听了你刚才的演讲之后，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说话时，西装男一直仔细地观察着安洛的表情。虽然后者尽量保持着漠然的神态，但他表情细微的变化却没能逃过对方的观察。
“真是很精彩的演讲，你知道么，安洛先生？实际上我比坐在台下的那些粉丝更加敬重你，所以我听得比所有人都更仔细。你将四代人工智能称之为孩子，还留下了自己已无遗憾的话……可是按照常理，如果这项技术真的尚处于雏形，作为父亲的你不是应当无论如何也想要见到自己的‘孩子’一面么？”
西装男故意停了下来：“安洛先生，你的心跳变快了。”
“我和普通的粉丝不太一样，我能通过一些渠道更加了解你的为人，那些资料让我或多或少能体会到你的心情二十多年前的那场车祸已经被很多人遗忘了，在此我为你在车祸中丧生的太太和孩子表达由衷的哀悼。”
安洛的表情变化更明显了，他的右手用力摁在桌子的边缘，仿佛是在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你在演讲时提到过：四代人工智能，则是我的私愿，按照我的理解，你当时想说的，大概是无论如何也想要再看见自己死去的孩子一面吧？你的孩子虽然在车祸中丧生了，但通过人格代码，你可以用另一种方式给予他新生，这个概念和欧米伽是一样的。”
“安洛先生，你之所以说自己再无遗憾，是因为你已经见到他了吧？四代人工智能，其实早就实现了，只是你之前一直在犹豫是否对外公布他的存在……你知道，一旦这个消息被我们这样的人听到了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
结合安洛最后被红头巾打断了的未完的宣告，所有的迹象都印证了西装男的猜想：“也就是说，现在在这栋大楼里，还有一个和你一样拥有全部访问权限的‘人’。所以，安洛先生，我们来打一个赌吧。”
安洛先生，如果你真的赋予了四代人工智能跳动的心脏，那么即便违背创造者的指令，那个孩子也无论如何都会来救你。
如果他最终没来救你，那么就说明你失败了。
“真是个两难的抉择。”西装男朝身边一言不发的壮汉使了个眼色，后者便扶起安洛，将他带向发布会场。
……
十多分钟后，通报声响彻整个罗伯特工业的园区。
发布通告的人是红头巾，一时间整个园区都充斥着他的狞笑。
“我知道，在你们之中还藏着一个拥有所有权限的家伙，而我手上有一把左轮手枪，我打算给你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考虑，每隔一刻钟，我就会朝安洛先生身上开上一枪……双腿、双手，然后就轮到他的脑袋了。”
“现在是11点30分，我宣布，计时开始！”
“砰”
左轮手枪开火的声音久久回荡在园区的上空。
第九十三章：机械之心（6）
这群疯子！
红头巾嚣张至极的演说也被园区门口的警察听得一清二楚，其中自然也包括最后的左轮枪响。m.www.uu234.net警方在门口等了半天，结果这群恐怖分不但没有联系他们提出诉求，反而直接对安洛先生下手了。
“各单位注意，会场内可能出现伤员。”
特警已经完成了部署，接线员就位，他们在园区门口搭建起了临时的工作台。发布会场的所有摄像头都被破坏殆尽了，没有人知道里面确切的状况。几分钟前，特警放出了迷你无人机。
“有信号了。”接线员摘下耳机，说道。
他面前的全息屏幕上显示出迷你无人机拍摄到的画面。红头巾安排了十几名手下守备发布会场的外围，通往会场内的所有大门都紧闭着，无人机暂时找不到空档溜进去。
“突击小组注意了。”最先抵达的女性特警拉开枪的保险栓，她话音刚落，五六名和她打扮相仿的特警便上前一步，列好队，他们的脸无一不掩藏于面罩之下：“刚刚接到上级的命令，我们潜进去，一旦发生交火，允许直接击毙目标！”
“收到！”
整齐划一的回答。
全靠你们了！
警长的表情有些微妙，他们这些普通警员并没有和恐怖分子交战的经验，此时此刻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疏散围观的群众，以及在特警们的身后为他们摇旗助威。
数据同步进度41%，11时42分。
“胖子，胖子，那边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太清楚。刚才一个壮汉把安洛先生带回来了。”
“安洛先生受伤了？”
“没有。”季胖子看了一眼发布会现场台上的景象，面露不忍：“安洛先生身边的助理机器人小姐姐报废了。”
六枚子弹，第一枚子弹瞄准的是满脸怒容的助理机器人，她光洁的额头被子弹开了一个窟窿，这一枪直接把她的处理系统打碎了，她侧躺在地上，时不时还抽动一两下手脚。虽然到明知道对方是一个机器人，季胖子的心情仍然跌落到了谷底。
两人谈话间，园区的通讯设备再一次传出了声音。
“re-400，立刻离开园区，绝不允许回到这里，这是命令！”
听到声音，季胖子立刻探出头去，只见安洛先生不知哪来的力气，他趁红头巾百无聊赖地用手指转着左轮手枪时，一下子冲到话筒旁。
“你这个糟老头！”
红头巾见状勃然大怒，猛然用枪柄砸在了安洛的后脑勺上，后者直接被砸得摔倒在地。
一旁的re-400见状，像是中了邪般直勾勾地盯着演讲台上。台下的人目睹了红头巾的行为，纷纷出言声讨。当然，群众的呼声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就被红头巾对着天花板一通扫射给扑灭了。
“哥们，这个re-400的行为有些奇怪。”
“怎么了？”
“他好像中邪了。”季胖子想了半天，才开口说道。首先，re-400并没有执行安洛先生命令的意思，但他也没有任何实质上的行动，他维持着同样的姿势已经好几分钟了，他的眼神像是在……思考？
季胖子承认这么形容一个人工智能有些奇怪。
“我这边快找到武器了，如果实在不行的话……”
“哦呀！”
一声厉喝打断了王沈，通讯直接中断了。
“哥们？哥们！你那边没事吧？”季胖子对着全息手表说了好几句，那边却依旧没有回应。
……
“哦呀！”
王沈听见厉喝之后就立刻做出了反应，感受到上面传来的风声，他抬起右臂一挡。他牙关紧咬，挥向他的是一个椅子，椅角打在了他的干骨头上，这一下疼得他眉毛都拧到了一起。对方似乎十分惊讶于他能接下这一记偷袭，袭击者先是愣了两三秒，接着把椅子砸向他，猛然缩进了黑暗之中。
科技展示厅里面没有窗户，屋内漆黑一片。
大意了！
王沈记得浅浅告诉他这层楼检查到了有其他人，只是方才的枪响让他一时分了心。不过被椅子砸了一下，倒是让王沈心中放心了许多至少这家伙应该不是恐怖分子，否则没道理别的同伴都端着ak-47只有他一个沦落到轮着椅子砸人。
王沈晃了晃胳膊，直接顺着袭击者的方向追了上去。
他基本可以确定，对方不但不是恐怖分子，而且还是个新手。袭击者溜走后直接躲在了一个展示柜背后，这本来倒没什么，就是他喘气的声音实在太大，在寂静的环境里分外明显。
“你把我当聋子吗！？”
“啊♂！”
王沈的拳头停在了对方面前。
他还没来得及打上去，后者就尖叫一声。那尖叫撕心裂肺，差点把王沈耳朵给喊聋了。
“卧槽，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知道不？”过了好一会儿，袭击者才拍着胸口指责王沈的行为。
“你抡我那一下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确定对方没有威胁后，王沈调出了全息手表的灯光，照向了袭击者的脸。
“我靠！”
“卧槽！”
下一刻，两人异口同声。
石乐志一脸惊悚的表情也把王沈给看呆了。
这么菜的人其实是石乐志，这个现实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不是，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我还想问你呢！”石乐志明显也认出了王沈，他气喘吁吁地回答了王沈的问题：“我让那群白痴等我他们就是不等，拉泡屎的功夫他们直接把我锁在里面了！”
石乐志言语间满是愤慨，而愤慨之中，又参杂着一丢丢幸灾乐祸还好他被锁在员工区了，不然现在估计也得沦为人质。意识到有情况的第一时间，石乐志就往展示厅这边跑了。作为罗伯特工业的员工，他知道展示厅里有安保机器人用的麻醉枪，虽然和恐怖分子手里的ak没得比，但好歹能让他心里踏实一些。
结果麻醉枪还没来得及取出来，石乐志就听到了奇怪的脚步声。
“我还以为是那群恐怖分子上来了呢。”刚才王沈冒出来的刹那，他真的以为自己要被干掉了。
不过王沈突然出现在这里实在太可疑了。
他是罗伯特工业的员工，而王沈一个中央城区的学生为什么会跑到这来？
“王沈，你……”
石乐志面色凝重地指着王沈，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你是不是也拉肚子了？”
第九十四章：机械之心（7）
“我没拉肚子。m.www.uu234.net”
石乐志认真的表情让王沈有种淡淡的忧伤，人如其名大概说的就是现在的状况：“不过我需要一些武器。”
“走着！”石乐志转向展示台左手侧的区域，电子锁他刚才已经开了一半。这间展览室内展示着每一个型号的三代人工智能，连安洛先生特制的助理机器人也有一个备份。而他的工作便是当有访问者时，为他们讲解展览室内的进度以及有关人工智能的基本信息。
通常而言，左侧区域的安保机器人无人问津，他没想到柜子里展示的武器成了他们的救命稻草。
石乐志在柜台前捣鼓了一会，成功打开了电子锁。
他自己拿了一把麻醉枪，又递给王沈一把：“12发弹药，再给你12发备用，麻醉弹生效需要3-4秒时间……你有什么计划？”
王沈没有拉肚子对石乐志来说无异于一个天大的喜讯，泰坦内的战斗力多少和现实是挂钩的，这家伙在泰坦里战斗力只能用凶残来形容，尤其是之前王沈一个人锤了血色战线一队玩家的事还历历在目，搞不好他能搞定楼下的那些恐怖分子也说不定。
“我们杀下去？”石乐志征询王沈的意见。
“杀个毛线。”王沈上好弹夹：“等他们上来，逐一击破才有机会。”
他就算再神也不可能拿着这种单发的麻醉手枪一个人打一群手持ak的恐怖分子。他打别人是一枪，别人打他也是一枪，而这里不是泰坦世界，没有复活重来的机会。王沈手心也有些冒汗，他在泰坦里打了不少的军火商和恐怖分子，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现实世界里面对手持重火力的敌人。
“他们还能上来？”石乐志一脸惊悚：“刚才的通报不是说他们找不到通行令么？”
“他们总有办法上来。”季胖子告诉他re-400出现奇怪的反应时，他就产生了这样的预感。说话间，他给浅浅发了一条简讯：“浅浅，把每一层的平面图发给我。”
黑咕隆咚的环境下，偷袭才是王道。
“那我呢？”
“你去顶……不对，你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他们没工夫每一次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王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
“总之你躲好就行了。”王沈用麻醉枪指了指天花板：“你去上面，我去下面。”
……
数据同步进度43%，11时55分，大楼一层。
“头儿，我……”
驻守在外围的恐怖分子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一枚子弹打穿了颈部血管。他至死也不知道这群特警是怎么知道他们方位的。一层内没有丝毫枪声，击毙最后一名恐怖分子后，领队的特警打了个手势，几人迅速占据了这个入口。
无人机加上最先进的消声设备，能让他们无声无息地潜进这里。
“楼层外围已清扫。”队长给外面的指挥部汇报道。
根据无人机拍下的画面，这个入口进去就是发布会场的演讲台，红头巾和那个将近三米高的壮汉便是从这里进去的。红头巾和那名壮汉是他们头号的击毙目标。
“准备突围！”
“别突围，别突围！”季胖子刚从楼上下来，就看见了特警们一副准备踹门的动作，他连忙手舞足蹈地冲了过去。
他听到re-400扫描到有一队特警突围进来的第一时间就冲了过来。
季胖子还没来得及说下半句，就被队长一个擒拿术直接摁倒在地，队长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顶在他的脖子上，厉声问道：“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我是好人！”季胖子慌忙表明自己的身份：“里面那些人安置了炸弹，你们冲进去所有人都得被炸飞！”
队长将信将疑，但却松开了季胖子，重新将枪别回腰间：“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这里有个vip看台能看到里面的状况，你们有没有狙击手？”
“有！”队长眼前一亮，立刻对着对讲机说道：“小郑，派一名狙击手进来……顺便再派一个拆弹专家！”
说罢，她给其余特警打了个手势：“你们守在这里，我跟他过去。”
……
“re-400带我来的，这看台用的是不透光玻璃，会场内注意不到我们这里的异常，如果有狙击手的话，可以直接干掉手里拿着引爆器的人再配合突围。”一路上季胖子侃侃而谈，特警队长不由对这个胖子有些刮目相看。
毕竟她对季胖子的第一印象，感觉这家伙是来搞笑的。
“你应该不是普通游客吧？”这个貌不惊人的胖子居然直接道出了她方才心里盘算的计划。光是干掉手持引爆器的恐怖分子远远不够，只有特警第一时间冲进去，才有可能在恐怖分子们不伤害人质的情况下控制住局势。
“游客？我当然不是游客。”季胖子神秘一笑：“我是中央城区派来的秘密探员。”
他向来不缺理论性的知识，毕竟在王沈身边待了这么多年，光是看王沈单刷那些副本的次数都够季胖子成为一个理论知识丰富的键盘侠了。
“给我看看你的证件。”特警小姐姐语气一变。
如果这个胖子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完全可以由他来指挥。她刚入职的时候便和中央城区的秘密部队合作过，因此也对中央城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呃……这个。”季胖子本想吹一波，结果现在的情况让他有些尴尬。他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这是机密行动，所以没有派发证件之类的……咦？”
推开vip室房门的瞬间，季胖子愣住了。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怎么了？”队长问他。
“re-400人呢？”季胖子望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心里有些慌。他离开前re-400还摆着一副奇怪的姿势像是在思考人生，他还特地强调了让re-400等他回来，结果这才一两分钟的功夫，re-400人就没了。
难不成他听取了安洛先生的指令，跑去和警方会和了？
“帮我问一下有没有一个青年模样的机器人跑出去了？”季胖子连忙发问。
特警有些奇怪，但还是帮他问了一声。
事实证明，re-400既没有听取他的指令，同样也没有听取安洛先生的命令。
“糟了！”
在这种情况下，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季胖子看了一眼手表，发现第一个一刻钟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