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幽灵舰队（其五）
打开封闭的石门，映入眼帘的是高耸的螺旋阶梯，一座高耸的塔楼位于岛屿深处，而这是自称奥古斯-巴赫特的人为周珂指引的前路。
浓雾越来越密集，周珂无法看清螺旋阶梯通向何处，而她十分诡异得没有对奥古斯的邀请感到反感，即便在知晓了对方正是冷战后被流放至此的幽灵船长之后，本应产生的抵触情绪也始终没有到来，反倒是内心深处不停有一个声音在动摇着她。
周珂不再以湿毛巾捂住口鼻，她的瞳孔有些涣散，而用奥古斯-巴赫特的话来说，这是他对船员的恩赐，扩散的海雾不会让他的船员陷入癫狂。
虽然没有像田博士他们那样笑至晕厥，但这些海雾仍然对她产生了影响，判断力下降了，意识也逐渐有些模糊。
周珂下意识地加快了步伐。
奥古斯-巴赫特是一位非常强大的能力者，也许是她见过的能力者中最强的之一，他的力场范围不仅能够覆盖整座岛屿，海雾甚至还衍生到了外海，任何闯入者都处于了他的控制当中。
正因如此，她必须给予王沈足够的提示。
“哦？这就是新的船员？一个小姑娘？你有什么过人之处？”
随着声音出现的是一个庞大的身躯，一个又高又胖的女人逐渐在浓雾中显出了轮廓。女人已经胖到了看不见脖子的程度，肥厚的双下巴几乎快要锤到胸口，她穿着一身与形象非常不匹配的中世纪贵族礼裙，手腕带满了华贵的珠宝，周珂甚至怀疑当对方迈出一步的时候，很可能直接将脚下的红色高跟鞋的鞋跟给踩断。
“既然船长认可了你，我就先给你介绍一下这里的基本状况吧。”女人开口说道：“你可以叫我格莱耶，第一舰队的首席科学家，你现在所处的是我的得意之作命运之塔。”
格莱耶……
周珂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可是她的思维变得越来越混沌，眼中的格莱耶出现了重影，而内心的声音又一次出现了。
“远道而来，你一定已经很累了吧？”
见周珂没有答话，格莱耶轻轻一拉，力量上的差距让她十分轻易地控制住了周珂：“那么，我先带你去参观一下你今后的房间。”
………………
奥古斯-巴赫特。
命运之塔。
首席科学家格莱耶。
王沈先后受到了几条看似提示的消息，当他会问过去的时候，周珂却久久地没有再回应她的处境，往坏处想，这三条提示很可能是周珂冒着极大的风险发来的。
也就是说，奥古斯-巴赫特没有死，而除了他之外，似乎又出现了一个名为格莱耶的敌人。
“纪明雪，你知道格莱耶是谁么？”
“格莱耶？”
纪明雪回以迷茫的眼神，不过她现在整张脸都遮掩在防毒面具下，传达得并不是那么明显。
“这个人可能是奥古斯-巴赫特手下的首席科学家。”王沈补充道。
“不知道，不过奥古斯手下有几个干部也很正常吧。”
至少纪明雪在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就连阿尔多-卡金尼和古斯塔夫手下都有两三个得力干将，尤其是他们的大副在各个部队之间都十分出名，而当初奥古斯带着一整支舰队离开了维尔纳岛，手底下有几名得力干将再正常不过了。
“格莱耶？”夏冰忽然介入了两人的交谈：“你说的是黑女巫格莱耶么？”
“不是黑女巫格莱耶，是首席科学家格莱耶。”王沈肯定地说道：“虽然名字一样，但肯定不是一个人，她们天赋树都点的不一样，你说的那个应该是搞黑魔法的。”
“你误会了，黑女巫格莱耶也是一名科学家。”
“科学家会有这么魔幻的外号？”
“那是因为她曾经是恶名远播的国际通缉犯。”
说出来可能有些难以启齿，但实际上夏冰会知道这个名字主要是因为当年的新闻，她还有个表哥，她记得表格对她哭诉过大姑一直用黑女巫恐吓他，为此，她还特地上网查找了关于黑女巫的相关信息。
不得不说，黑女巫给她幼小的心灵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她都干了什么？”纪明雪不解。
如果是恶名昭彰的国际通缉犯的话，她应征入伍的那段时间应该会有所耳闻才对，除非格莱耶在她加入稻草人之前就被捕入狱了。
“她对很多无辜的人使用了电击或是针刺的方法，称这样能够激发出人的潜能，我觉得应该是类似克鲁兹瓦的人物。”夏冰含糊道。
老实说，她也记不太清格莱耶的详细状况了，毕竟当年对她造成心理阴影的主要不是格莱耶的所作所为，在她那个年纪对电极针刺实验还没有什么概念，真正让她表哥那一代孩子胆战心惊的，是格莱耶的长相。
肥胖又长了斑的脸，露出的黄褐色的牙齿，夸张的复古妆容，当这些要素集中在一个人的脸上时，视觉冲击力是极强的，加上她那标志性的邪恶笑容，导致不明所以的孩子真的把她当成了女巫看待。
事实上包括她表哥在内的孩子压根就不知道格莱耶是做什么的，在很长一段时间了，后者都以为格莱耶是半夜闯进屋子将不听话睡觉的孩子抓走的邪恶女巫。
“也就是说这个人的特点就是很丑。”
王沈对夏冰学姐的描述做出了总结。
作为一名恶名远播的恐怖科学家，他觉得这第一印象实在有些奇怪。
克鲁兹瓦因铯凡特隔离区的事件震惊世界，科洛雅因为毁灭了接近半个弗雷之耀跻身成为了世界上最邪恶的几位科学家之一，唯独这个被冠以黑女巫之称的格莱耶是以长得丑被人熟知的。
夏冰已经记不清格莱耶究竟做出过那些天怒人怨的事了，但却对她的长相记忆犹新。
“也就是说格莱耶被捕入狱后被送往了无人群岛，而奥古斯-巴赫特邀请了她。”纪明雪则捕捉到了一个关键信息。
换句话说，这里的情况可能被她想象中更加糟糕。
既然他能邀请格莱耶上船，那么也就能邀请其他被送往这里的重犯，这意味着，她们要对付的不只是昔日的第一舰队，很可能还有一度被送往岛上的重犯……
不等纪明雪想完，突如其来的炮声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第六百六十七章：“恐怖”船长
王沈抬头望去，刹那间火炮骑射，十几枚炮弹并排而来，火光与爆鸣交织而起，紧接着一艘如同小山般黑压压的巨轮挡在了他们面前。
“小的们，狩猎时间到了，让这几个新人见识一下我坎德尔大人恐怖！”
巨轮甲板最前端，一个身披大氅的男人迎风而立，右手向前一划，极具气势地发出了宣言，闻言，巨轮上的水手们狂欢般呐喊起来，他们兴奋将军轮撞向欧米伽，还有不少人直接挥舞着手上的武器一头扎进了水里。
几分钟后。
“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大人来着？”
王沈一边掏着耳朵，一边询问面前鼻青脸肿的男子。
“误会，误会，您才是大人，我们搞错了。”自称坎德尔的男人气若游丝，事实上能够迎面吃下王沈一记组合拳还没有失去意识的人已经算是有些本事了。甲板上的船员们噤若寒蝉，他们一时间无法相信他们统治着这片海域的船长竟然什么都没做就被对方打趴下了。
狠角色……
不，这已经不是狠角色能形容清楚的了。
他没也从来没见过能够瞬间将十几枚炮弹转移到别处的怪物，如今他们只能庆幸王沈当时转移的目标不是他们，否则他们现在应该已经跟着船的残骸一起去海里游泳了。
“给个机会，我一定改过自新！”
“你们刚才是在干什么，故意送人头吗？”王沈疑惑地问道。
事实上当巨轮在雾中显现时还是带来了一定的压迫感的，纪明雪和夏冰已经掏出了各自的武器准备应敌了，结果她们还没来得及出手，这位“恐怖”的船长就已经被王沈揍趴下了。这一次倒不是王沈太强了，而是这些人太弱了，他们唯一拿得出手的，还是快要成为古董的火炮。
现代军队早就改用洲际导弹了，那一轮轮火炮让纪明雪和夏冰自己仿佛回到了中世纪，综合看来，这艘船除了特别大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值得称道的地方。
“刚才是……纳新仪式！”坎德尔捂着肚子，艰难地解释起来。
每一次被送来这里人良莠不齐，但像王沈这么能打的人物他还从来没见过，因为那些有潜力的犯人通常还没有抵达无人群岛就被奥古斯抓走了。
“我听人说今天好像有新人被送来，所以打算出来碰碰运气。”
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被抓走之后，就只剩了像他们这样的普通犯人，而想要在这个岛屿生存下来，就必须广招船员。恩威并施的手段是他从奥古斯那里学来的先用一番火炮作为见面礼，击沉他们的船，将新人逼入绝境，再“大度”地邀请对方加入自己。
这种事并不是他一个人在做，岛上的其他船长也是这么扩大势力的。
“哦，这么说来你们都是些没什么本事的小角色了。”
王沈双手环胸，恍然大悟，并且丝毫不顾忌自己的话如同利箭般伤害了坎德尔的内心，同时他还生怕纪明雪和夏冰没听清，提高了声音说道：“我问清楚了，这些人只是普通的炮灰，没事了。”
也没必要说得这么大声吧……
夏冰环顾了一圈深受打击的船员，竟然略微有些同情起这些人了。仔细一看坎德尔船上的人男人女人都有，她甚至还看见了一两个头花发白的老人家拿起了武器。
用杂牌军形容他们都是高估这些人了。
“不要掉以轻心。”纪明雪眯起了眼，她警惕性很高，并不会因为坎德尔一脸衰样就小觑了他们：“被送来这里，至少说明他们都是能力者。”
纪明雪的话提醒了王沈，只见王沈脸一板，强硬地说道：“差点就被你们骗过去了，说，你的能力是什么？”
“我的能力……你们现在正站在我的能力上。”
王沈心中警钟大作，他的视线快速略过甲板的各个角落，可是等了好半晌，也不见坎德尔忽然暴起，狞笑着说出“你们已经落入我的陷阱了”这种反派的标准性的台词，事实上他没有任何动作，依旧瑟瑟发抖地趴在地上。
“到底是什么？虚空重构？幻象具现？”
王沈一时间脑补出多种能够凭空造出来一艘巨型轮船的能力，并且已经开始思考起如何对付这类对手了。
“不、不是那么了不起的能力。”
坎德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他倒是想拥有王沈所说的那些听起来就很强力的能力，这样一来，也许他也会在抵达罪人之海时获得奥古斯的邀请……不，如果真有那种能力的话，他根本就不会被维尔纳岛警方逮捕。
“那你到是说清楚啊。”
“我的能力其实就是能东西粘在一起，比如这艘船就是在我们收集了不少船只残骸之后好不容易粘起来的……在这种物资非常缺乏的地方，这种能力倒是挺好用的。”
为了让王沈更加直观地理解自己的能力，坎德尔从大氅内侧的口袋里取出了两个木块，他将两个木块在掌心搓了搓，最终成功地将两者粘在了一起。
“我懂了，你的能力就相当于随身携带了一管强力胶。”
“对，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老纪、夏冰学姐，我问清楚了，这家伙果然只是杂鱼能力啊，他的能力就和随身带了强力胶的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王沈又一次提高了声音。
不要再说了！
没看见坎德尔船长的脸都快埋进甲板里的吗？
为什么你这样伤害一个只会粘东西的杂鱼呢？
夏冰试图用眼神制止王沈这种不友善的行为，她转移了话题，向坎德尔问道：“那么你是为什么被送来这里的？”
老实说，这能力听起来就不像是能犯大事的。
“酒后驾车、无证驾驶，以及危险驾驶。”坎德尔老实说道，这三项罪名加在一起，数罪并罚，导致他直接被送来了这个荒无人烟的岛屿：“在那之前我只是个修车厂的工人。”
完全是因为不相干的罪行被抓来了啊！
“……酒后驾驶也没必要判的这么重吧。”
毕竟资料上说被送来了罪人之海，就再也没有回去的机会了，这已经相当于终生监禁了。
“本来只要关几个月就能出来了……”
坎德尔似乎想起了一段不好的回忆：“但是酒后驾驶的那天，维尔纳岛军方似乎正在追捕一名国际通缉犯，他们追了我半天才发现自己追错了人，而真正的通缉犯已经逃跑了。”
一时间，诡异的沉默弥漫开来。
受到情绪影响的王沈来到坎德尔面前，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道：“不要伤心了，凡事要往好处想……你看，像你这样的普通路人不是也活到今天了吗？”
那个……
你是不是对“安慰别人”有什么误解？
纪明雪和夏冰心中同时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第六百六十二章：来因
坎德尔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夜晚。
“当时我和朋友喝了点救，顺便把托管在店里维修的跑车开了出去，那跑车的性能真好，一脚油门下去，时速就上了200码。”
他在自己的营地，又一次讲起了这个自己说过无数遍的故事。营地升起了篝火，除了王沈等人之外，还有几个水手围了过来，不过他们过来的主要原因不是为了听故事，而是眼巴巴地望着欧米伽啃着的炸鸡腿。
外带全家桶他们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等高档美食了。
而王沈则意识到，坎德尔的故事从一开始，就已经违法了，在他被指控的罪名里应该还要加上一条盗窃罪。
“我承认那天喝得有些上头，不过后来的事我记得很清楚，当我快要驶入山道高速公路时，一个奇怪的男人挡在了路中间，他像是凭空出现在了那里，我紧急刹车之后，他自说自话地敲门上了车。”
“没有说目的地，只是让我载他一程，我一开始以为他只是赛车爱好者，也就欣然同意了，毕竟没有人分享这风驰电掣的感觉未免有些太可惜了。”
“可是后来，警车越来越多了，然后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突然脑子一热和警车和直升机飙起车来了……可是！”
说到此处，坎德尔一脸愤恨。
无论他把这个故事说上多少次，还是会生气。
“可是我后来才知道，那些人都是被那个奇怪男人引过来的，那家伙是个通缉犯，而我只是个普通的汽车修理工。”
“你是怎么知道的？”王沈问道。
“因为那些人根本没有把我送去警署，而是直接带去了sia情报部门！”
当坎德尔被绑在一张椅子上，面前摆着的是种类齐全的审讯工具时，他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似乎不是一两个月的拘留能解决的问题了，虽然他不止一次的和同事说过要是能开上一次这辆跑车少活十年他都愿意，但任何人都知道那是他开玩笑的，他从来没打算少活十年。
“然后有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审讯了我，我已经准备好了交代所有问题了，可是她问的问题我一个都不知道……谁知道那个男人是从哪冒出来的，又要去哪？那家伙根本没给我透露任何计划，而且他们似乎根本就不关心我在哪家修车厂上班，也不问那辆跑车是谁的。”
说着，坎德尔掀开了自己的粗布上衣，当年烙印在他身上的疤痕如今还依稀能看见。
“那个狠毒的女人折磨了我一段时间，确认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了之后，就把我送来这里了！”
“嗯，审讯你的那个女人应该就是瑟琳娜。”王沈说道。
sia符合以上叙述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瑟琳娜，后者对审讯与酷刑的狂热他是见过的，那是和他这种人情派完全不同的流派，恰恰也是他不擅长对付的类型。
“你认识她？”
坎德尔眼神飘忽，可见瑟琳娜给了留下了多么难以忘怀的心理阴影。
“算是吧，不过如果是我的话，我应该会请你吃一顿猪排饭，希望你能自己把事情交代清楚。”
为了缓和气氛，王沈说道。
猪排饭审讯法是人情派的终极技巧，没有什么是一碗猪排饭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加个煎蛋。
“但我也不是一无所获。”
坎德尔双目一凝，无比严肃地说道：“在审讯的过程中，我记住了那个害得我沦落至此的男人的名字！我一直盘算着，一旦有一天我从这里出去了，无论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找那个混蛋算账！”
“哦？真是个远大的目标啊，他叫什么名字？”
“沈奇！”
“噗！”
王沈失态的反应让营地气氛突然间变得无比紧张，坎德尔用犀利的眼神瞪着王沈“你认识他？”
“认识谁？沈奇吗？怎么可能？这人是谁啊？你认识沈奇吗？还是你认识沈奇？”王沈夸张质问纪明雪和夏冰，然而后者似乎并不想搭理他：“你看，这里根本没有人认识沈奇。”
老爹他在搞什么！
居然把一个完全不相干的汽车修理工坑进这里了！
“可是你刚才……”坎德尔将信将疑。
出去找沈奇复仇成为了他的人生信条，也是他在这个诡异岛屿活下去的全部动力，所以他绝不会放过任何沈奇有关的消息。
“我喝七喜被呛到了。”王沈心虚地解释道。
“可是你喝得是可乐……”
“有什么区别啊，反正味道都差不多！”王沈强行转移了话题：“你刚才说道离开这里……想离开这里的话，直接把你的舰队开回去不就可以了？”
“要是真有这么简单我们早就逃出去了。”坎德尔说道：“统治着这个岛屿的人，是第一舰队的船长奥古斯-巴赫特，他制定了岛屿上的规则。只有击败了每个区域支配者的人，才有选择的权利胜利的一方能够选择继承负责人的职位或者离开。”
很快，旁边的水手们补充了坎德尔的话：“那些试图强行逃离的人，都突然间浑身抽搐着死去了……看见这片迷雾了么？那个邪恶的男人就是通过它来掌控整个岛屿的。”
“而去挑战支配者的人，最终无一例外都成为了那家伙的傀儡。”
另一人说道。
前无进路，后无退路，这就是所有人面临的现状。
而奥古斯-巴赫特在这深深的绝望中，又留给了他们一丝希望每当有新的犯人被送来时，他们就有机会壮大自己的队伍，虽然有潜力的犯人会被奥古斯直接收编，但对他们来说，只要积累了足够的人数，有那么还是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击败该区域的支配者。
毕竟，所有的支配者也都是从犯人转变而来的。
“对了，你们又为何而来？感觉你们不像是犯人。”坎德尔说道。
王沈等人来的时候并没有乘坐押送犯人的船只，见面时，他们似乎正处于某个巨大生物的脊背，但很快那个诡异的生物就不知跑去哪里了。而且他们都戴着准备好的防毒面具，将雾气隔离在外，看上去早有准备。
“我们？”
王沈想了想说道：“我们是来救人的，你们之前说来了一批新犯人，知道他们现在在哪么？”
第六百六十三章：谈判高手
“坎德尔老大，好像有人在西海岸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机器人！”
一个水手慌张地从迷雾深处跑了过来：“可能就今天新送来的犯人。”
“我们马上过去。”说罢，坎德尔对王沈说道：“西海岸就在这附近，你们要找到的人很可能就在那边。”
“你们留在这里，我跟他过去一趟就可以了。”王沈对纪明雪和夏冰说道。
坎德尔给他们普及了不少岛屿生存指南听下来，这座岛屿就是奥古斯-巴赫特设计的斗兽场，他将岛屿切割为三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有一个支配者，而除此之外，奥古斯又以新来的犯人作为诱饵，引诱犯人之间相互厮杀。
这里没有囚牢也没有枷锁，但稍有不慎，就可能丢了性命。
让纪明雪和夏冰留在营地是为了避免有人趁虚而入，坎德尔并不是岛屿上唯一的幸存者，相同的势力还有好几拨，而他们则是其中最“爱好和平”的一股势力。毕竟并不是每个被送来这里的犯人都是被诬陷的，犯下了杀人罪的人也不在少数。
虎视眈眈的竞争对手只是一方面，坎德尔说，真正恐怖的，是区域支配者不定期的扫荡行动，每一次扫荡，都会让他们折损不少人手。
“恕我直言，王沈老大。”跑出了营地，坎德尔才开口说道。
“不要叫我老大。”
王沈可没打算带领这些人来个浩大的越狱行动，他只想不动声色地把田博士等人救出去，能不和奥古斯-巴赫特发生冲突最好。
“从你们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解放我们。”
“不，我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可是你不是说你要把你的朋友救出去吗？”
“是啊，怎么了？”
“那就是了，我是说，如果你的朋友十分优秀的话，他们可能已经被奥古斯-巴赫特带走了，我应该说过吧，奥古斯-巴赫特会把每一批犯人中有潜力的几个收入自己麾下。”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的朋友不是犯罪分子，也不会和奥古斯同流合污。”王沈对此很有信心。
“他们的意愿并不重要。”坎德尔说道：“在之前，有人曾经打倒过区域的支配者，可是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离开的时候，那些人居然投入了奥古斯-巴赫特的麾下，成为了新一任的支配者，这不是很奇怪么？那些人明明去的时候还和奥古斯不共戴天。”
“人的想法是会变化的，也许是奥古斯许诺给了他们什么好处。”
“不可能，你低估了我们对奥古斯的痛恨。”
对于犯人们而言，大典狱长奥古斯-巴赫特是既令人恐惧却又无可奈何的存在，他们甚至从未抱有推翻奥古斯统治的幻想，而一旦有人得到了离开的机会，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离开这片海域。
“可是，这片迷雾能够改变人的意志。”坎德尔说道：“任何被他选中的人，最终都无一例外地屈从于他的意志，成为他死心塌地的仆从。”
这一次王沈没有反驳。
虽然他对田博士等人很有信心，但如果有能力者介入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万一有人被奥古斯-巴赫特控制了，会被带去哪里？”
“不好说，绝大多数人被送去了区域支配者那里壮大他们的势力，但据说奥古斯会将他非常赏识的人带去岛屿的中心地带……至于那里有什么，我们就不知道了。”
坎德尔和所有人一样，充满了对奥古斯-巴赫特的恐惧。
岛屿的迷雾笼罩着所有人，而只要他们身处迷雾之中，奥古斯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让他们在癫狂中死去。他猜测，他们现在之所以还活着的主要原因，可能仅仅是因为奥古斯想要为他漫长的流放生涯增加一些乐趣。
看着他们挣扎求存可能是奥古斯的余兴节目之一。
所以坎德尔根本升不起与奥古斯对抗的念头，他只能寄希望于别人，比如说像王沈这样来历不明，却又不知为何没有受到迷雾影响的人。
“所有试图靠近中心地带的人都死了，如果你的朋友被带去了那里……”
坎德尔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觉得自己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白了。
不过他并不了解王沈的为人，所以也没有对此报以太大希望，因为绝大多数人都会尽可能远离奥古斯-巴赫特这种恐怖的敌人。
坎德尔知道，如果他是王沈，绝对会立刻抛下所有人自己逃离这里。
“我知道了……”
王沈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本来还把这次的行动定义为秘密的救援计划来着。
“只要把那个什么奥古斯-巴赫特解决掉，被他能力控制的人就会恢复原样吧？”
……
……
“等一下，你刚才……确实了要把奥古斯-巴赫特解决掉，没错吧？”
坎德尔突然间停下了脚步。
他等待有人说出这句话已经很久了，可是他遇到的所有人连奥古斯-巴赫特的名字都不敢说出口。
“说起来，我们之所以被卷入这么麻烦的事也是被黑帆害得，虽然没和奥古斯打过交道，但听说他的黑帆第一舰队的船长。”
“嘻、嘻嘻嘻！”
发出尖锐刺耳的笑声时，坎德尔下意识地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他敢打包票那笑声绝对不是他想发出来的，可是他的动作却逐渐脱离了自己的控制，无论他双手怎么用力，那奇怪而又刺耳的声音却源源不断地从他嘴里说出来。
“那个女孩说的队长，就是你吧？”
“你指的是哪个女孩？李雅还是周珂？”
“唔……我想想很遗憾，我突然发现我还没来得及问她的名字！不过在她完全服从我之前，倒是说到过队长一定会来救她，可是我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敢闯进我的海域。”
“这么说，你就是奥古斯-巴赫特？”
“没错，嘻嘻，这些没用的废物们还以为他们能逃过我的监视。”
“这样就方便多了。”
“嗯？”
“我们来谈判吧。”
“谈判？”
“你刚才应该也听见我说的话了，黑帆有一个叫贝尔的人摆了我一道，不过如果你把我的朋友还来的话，我们就会尽快离开这里当做无事发生。”
“嘻嘻嘻，你是说，让我把这个小姑娘还给你？”
“是的。”
“有意思，面对我奥古斯-巴赫特居然还敢如此大言不惭……如果我拒绝呢？”
“我今天有点、不对，应该说非常生气。”王沈说道：“我本来心情很好地带欧米伽出门旅游，结果午饭还没吃饭就被莫名其妙地抓去进行心理评估。如果只是普通的心理评估就算了，他们居然还想趁我进行心理评估的时候干掉我，后来他们的计划失败了还不忘利用媒体诬陷我是危险分子……”
“说了这么多，你是在博取我的同情？”
“不。”王沈加重了语气：“虽然这么说稍微有些失礼，但是如果你不赶快把我朋友还来的话，我现在就过去把你的头给打爆。”
第六百六十四章：幽灵舰队（其六）
“你刚才是说，你要把我的头打爆？”
沉默一直维持了数十秒，坎德尔口中才发出了来自奥古斯-巴赫特惊愕的疑问，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有人敢这么顶撞他之前被送来这里的囚犯无论名声大小，在听说了他的名字之后，无一例外不是被吓得浑身发抖，而他的能力能够轻而易举地操控对方的心智。
“是的。”王沈认真地点了点头。
纪明雪和夏冰学姐不在这里，见证这场谈判的就只有个头一次见面的坎德尔，所以就算他现在口吐狂言应该也不会影响自己平时的形象。
通常来说，王沈自认为是一个积极乐观的好青年，可好青年并不是不会生气，在来之前他已经被黑帆折腾了一整天，现在居然有人跳出来说自己绑架了他的队友之一，这就是所谓的老好人也会发火的处境之一。
“可是只会放狠话是没用的。”
奥古斯微微有些兴奋，时隔十几年终于出现了一个敢于反抗他的人，这让他的生活看起来不再只是像在摆弄傀儡，自他成为第一舰队的船长之后，对手对他来说已经变成了稀缺的名词。
不论这个年轻人是孤陋寡闻、没睡醒还是脑袋被门夹了，这都是来之不易的一刻。
“小鬼，我承认了。”
“嗯？”
“我奥古斯-巴赫特船长，承认你将成为我的对手……不过我有一句忠告，船员不是靠嘴炮换来的，只有强大的能力才能将他们留在身边，不要让我失望啊，小鬼！”
说话间，两人脚下的地面开始猛烈地摇晃起来，由远及近的轰鸣从浓雾深处不断传来，渐渐地，王沈和坎德尔在雾气中看见了一只犹如楼房般高大的黑影。
“狮子？”
王沈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的庞然大物。
准确地来说，这只狮子的个头比他记忆中庞大了好几圈，就连成年大象也到不了这种体格。狮子咧着嘴，露出自己满口的獠牙，混合着血水与残肢的唾液流淌而下，腥味冲淡了潮湿的气味，很显然它在来到这里前已经开始进行过了一次狩猎。
巨型狮子的皮毛上遍布疤痕，前肢尖锐的利爪残缺了一块，这似乎是它多年征战所留下的烙印。
“完、完完完蛋！”
坎德尔吓得头发都竖了起来理智告诉他，此刻他应该什么都不管，扭头撒丫子就跑，但偏偏他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挪动不了分毫，而且他知道就算逃跑，这头狮子只要轻轻一跃就能将他摁在爪下。
“都怪你啊！你居然敢顶撞奥古斯-巴赫特船长！”
如果不是奥古斯刚才一直占用着他的身体，坎德尔认为自己会第一时间跳起来捂住王沈那口无遮拦的嘴。
这小子居然说要打爆奥古斯的头？
他的意思是，虽然他的确希望有人能推翻奥古斯-巴赫特在罪人之海的统治，但那种事得在秘密里进行，以出其不意的方式给那个恶魔来上一记结结实实的背刺，而不是面都没见到先口嗨一顿，及早地让对方产生戒心。
“现在好了，你把驯兽师兰斯洛的猛兽给引过来了！”
“兰斯洛又是谁？”
“兰斯洛当然是这片区域的支配者！”坎德尔提高了声音：“他狩猎的方式就是将自己的猛兽放出来，一旦在浓雾中遇到兰斯洛的猛兽就死定了！”
而眼前这头狮子恰恰是兰斯洛最强的猛兽之一：“听好了，它身上的这些疤痕可不是和我们战斗时留下的，这是兰斯洛挑战前任支配者时留下的证明！”
岛屿上的船长们都见过兰斯洛。
兰斯洛是一个异类，这和他的能力有关，据他自己说，他拥有倾听动物之声的能力，由于被送来时他只是孤身一人，才错误地被奥古斯低估了潜力。
坎德尔也记得兰斯洛身边的狮子本来没这么大的，常年累月以能力者为食促进了它的变异，现在它远要比当初挑战区域支配者之前更加强大了。至于嘴里吐出来的残肢，应该是来自在浓雾中不幸遇到他的倒霉鬼。
无法逃跑、也不可战胜，当它的利爪抬起之时，便是……
“诶？”
坎德尔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他刚才分明看见狮子的前肢砸向了王沈，他感受到了迎面而来的狂风，被吹散的浓雾让他的视线更加清晰，正当他以为自己就是下一个的时候，却看见狮子的右爪陡然间化为了飞溅开来的液体。
并不是血液，看起来就像是从爪子开始，一直到了整条臂膀都变成了液体。
“说到底，不还是头狮子么？”
王沈收回拳头，瞪视狮子的眼神带上了一丝凶光：“现在没时间搭理你，不想死的话就给我滚蛋。”
坎德尔不知道兰斯洛的巨兽能否听懂人类的语言，又或者王沈是不是另一个通晓动物之声的怪人，但巨型狮子明显像是听懂了王沈的威胁，也来不及顾及自己化为液体飞溅了一地的右臂，哀鸣一声之后头也不回地冲进了迷雾之中。
兰斯洛的巨兽居然被人打跑了？
如果他把这件事说出去，所有人都会认为他是喝高了在说谎，可是事实此刻便发生在了他的眼前，以至于坎德尔突然间有些后怕得亏了王沈自称人情派，否则以后者刚才展现出的能力，自己很可能在第一次见面时就会被他连人带船给打散了。
“谈判破裂了。”
王沈遗憾地说道：“果然我还是适合人情派的谈判技巧，第一次尝试强硬派的方法就失败了……继续带路吧，看来，找到其他人之后还得去岛屿中心。”
“哎、哎？好的，我马上带路！”
坎德尔不敢怠慢。
他隐约看见了王沈眼中一闪即逝的凶光，他意识到对方刚才不是在口嗨，他似乎真的盘算着前往岛屿中心找到奥古斯-巴赫特，并且亲手打爆后者的脑袋。
他能成功么？
坎德尔心中不禁产生这样的疑问。
他很清楚，一旦王沈失败了，他将会成为第一个遭殃者。
不过很快，坎德尔意识到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他无法理解第一舰队队长所掌控的力量，在此之前，普遍的论调是大典狱长奥古斯-巴赫特是欧联邦历史上最恐怖的能力者，而现在，他也同样无法理解王沈。
第六百六十五章：巴赫特的野心（上）
无人岛中心，命运之塔。
“毫无疑问，奥古斯船长拥有无与伦比的能力，但是如今时代已经改变了，仅仅凭借一个人的力量，并不能改变这个国家。”
周珂安静地跟在格莱耶身后，她换下了来时穿着的休闲装，换上了仆人们为她精心准备的晚礼服。用格莱耶的话说，奥古斯-巴赫特是一个极具复古情节的人，两次被流放的时光他都是以读书来缓解心中的不平与怨恨，其中他最喜欢的，便是书中描写的中世纪贵族的生活。
从命运之塔的设计理念里便能窥见中世纪钟楼的风格，格莱耶说自第一舰队抵达无人群岛后，奥古斯船长用了足足三年时间才修建好这座塔楼。
“你是说，奥古斯船长正在试图改变这个国家。”周珂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木讷。
“没错。”
格莱耶赞许地点了点头，她似乎有写明白奥古斯船长看中这个小姑娘身上哪一点了和其他被选中的干部不同，她并不需要对周珂详细介绍全部的情况，后者就能从她的只言片语中推敲出更多深层次的含义。
而且她安静的状态也和那些一开始大惊小怪的人形成了天壤之别，她并没有被两侧精密的仪器吓到，更没有像个土包子一样到处乱摸。
“我觉得我们应该会相处得不错。”格莱耶说道。
奥古斯船长总算招募到了一个不会只用拳头说话，对现代科技持有敬畏之心的船员，至少周珂不会像其他人一样用酷似白痴的眼神看着她，一一询问这些东西都有什么用。
第一舰队一直需要一位像周珂这样能够沉着冷静应对各种事物的船员。
“回到正题，经历了两次流放之后，奥古斯船长已经对高层们彻底失去了信任，所以他打算用自己力量改变这个国家。”
说着，格莱耶已经带着周珂来到了塔顶。
按照惯例，在一番小憩后，新船员都会在她的带领下面见奥古斯船长。
“我见过许多人，其中也不乏一个时代的枭雄，但那些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掌握了大笔的权力与财富，接着将它们挥霍一空，只有奥古斯船长是不同的。”
格莱耶满怀期待地打开了顶层的大门，她很好奇当周珂见到奥古斯的真面目时，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所有人来到这里的人都会构想大名鼎鼎的奥古斯-巴赫特是怎样的人，他应当是身材高大，正襟危坐于大殿之内，威严十足地审视着每一个人，就如同在法庭上掌控一切的法官。
正因如此，当他们意识到奥古斯的真实面目时，绝大多数都会被吓得惊叫出声，更是有胆小者直接瘫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地试图从这间屋子里逃出去。
“小姑娘，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奥古斯-巴赫特船长。”
命运之塔顶层的屋子里没有任何家具，周珂只看见了两个巨大的培养皿，左边的培养皿里安放着一个心脏，而右边的培养皿内则是人类的大脑，培养皿连接着无数电缆，而之前上楼时所见到的电缆也都一直延伸到了顶层。
格莱耶笑容满面，事实上每当她看见自己的“杰作”时，都会忍不住笑意。
这也是她选择追随奥古斯船长的主要原因，当其他人听说了她的理论后，都惊恐地与她断绝了来往，久而久之，她被人们冠以了黑女巫的称号。
奥古斯-巴赫特是唯一一个敢于接受她理念的人。
“不错嘛，你居然没有被吓到。”
“我只是好奇，奥古斯船长在这种状态下还算是活着么？”
周珂好奇地打量着两个培养皿。
一个人通常会以长相特征等方式辨认另一个人，而无论谁来到这里，恐怕都难以将奥古斯-巴赫特当成人类来看待，因为他似乎只留下了两个依靠机械维持活力的器官。
“我当然还活着。”回答周珂的，是奥古斯本人，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得尖细，那声音来自四面八方，弥漫塔间的迷雾似乎就是他的喉舌：“不仅活着，而且还达到了能力者最终的形态。”
“没错。”格莱耶接话道：“心脏和大脑，这是一个能力者身上唯二重要的部分，至于其他的，只不过是拖累能力者进化的累赘罢了。”
疯狂的言论，难怪人们会对格莱耶敬而远之。
周珂如此想到。
毕竟如果当一个人站在你面前告诉你想要变强的方式就是抛弃除了你身上心脏与大脑之外的一切的话，你也会把她当成彻头彻尾的疯子。
而格莱耶这个“疯子”，似乎已经达成了她一切研究的终极目标。
“人类的血肉之躯脆弱又短暂，它的机能远远无法和机械相提并论。”格莱耶没有停止她的介绍，她觉得周珂是久违的能够交谈的对象，难免话多了起来。
她在无人群岛上完成了惊人的伟业，但却一直没有人能分享她伟大的成果，如果说一开始她的构想还只是纸上谈兵的话，那么现在她早已把理论变成了现实“在血肉之躯下，奥古斯船长超能力场的覆盖范围最高时能达到200米，这就是人类之躯的极限了，而极限不止如此，全力维持能力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
“而现在，他的能力已经能将整个群岛笼罩其中，并且还延伸到了外部海域。”周珂惊讶地说道。
她抵达罪人之海已经超过半天了，海岛上的浓雾从未减弱过，这种能力的增幅恐怕已经达到了上百倍的程度。
毫无疑问，奥古斯-巴赫特是她见过的超能力场覆盖范围最远的能力者，在这个方面，就连王沈和阿尔法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但是格莱耶还没讲到最重要的部分。”奥古斯又一次开口了：“只有在抛弃了血肉之躯之后，我才意识到什么是真正的自由我能够随时出现在任何地方，而任何进入这片迷雾的生物，都处于我的掌控之中！”
“我明白了。”
周珂突然想明白了进门时格莱耶对她所说的话。
奥古斯-巴赫特想要改变整个国家，用更准确的方式来说，应该是他想要掌握整个国家就如同他控制无人群岛以及整片海域的方式。
“那么，你希望我如何帮你实现野心？”
第六百六十六章：巴赫特的野心（下）
“那么，我该如何帮你实现野心？”
“嘻、嘻嘻嘻，小姑娘，我越来越喜欢你了，通常他们见到我的第一个问题是‘我能从中获得什么’。”
之前遭到王沈顶撞的不快迅速被抹平了，奥古斯了解自己的能力，虽然浓雾能从一定程度上改变人的意志，但其品性却不会被改变，贪婪的人在向他效忠后依旧贪婪，懒惰的人向他效忠后也依旧懒惰，而周珂显然和那些人不同。
“难怪你的队长……不，应该说前任队长为了救你出去不惜来挑战我。”
这一次，他不仅没看错人，甚至还有了意外收获这个小姑娘只要加以培养，未来一定能担任他的首席智囊。
提到王沈时，周珂的表情没有波动，她只是继续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你需要其他人的帮助，也从一定程度上说明了你的能力并不是万能的，就算你让这片浓雾笼罩了欧联邦的每个角落，也仍然会存在一些不好解决的麻烦。”
“说的没错。”
格莱耶打了个响指，说道：“目前的一些道具的确能大幅度降低奥古斯船长能力的效果，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船长的能力相当于毒瓦斯，在已知他能力的状况下不难找到抵抗它的途径。”
“也就是说，即便浓雾笼罩了整个大陆，仍然会出现一部分不被浓雾影响的人。”很快，周珂补充道：“而这些人应该都具备了反抗能力。”
“正是如此。”
奥古斯觉得如果自己身体还存在的话，他这时候一定会打个响指。和周珂的谈话十分愉快，这个小姑娘就像是能猜到他心中所想：“事实上，欧联邦高层有不少人知道我能力的作用，所以他们一定会事先进行防护措施，而一旦我远离命运之塔，力量就会变得薄弱，想要清扫那些人需要有人来代劳。”
这也是奥古斯-巴赫特不断吸纳“人才”的主要原因。
当初他前往这片海域之时，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他不会再甘愿扮演一枚棋子，总有一天，他和他的舰队会卷土重来，将那些缺乏本事却身居高位的人一个个从这个国家清扫出去。为了实现这个愿望，他拜访了被囚禁于此的格莱耶，甚至还抛弃了自己的身体，而他的计划，此刻也到达了最关键的时刻。
“可是你应该知道，能力者之间也存在着克制的状况。”奥古斯继续说着：“它将完全决定同一级别能力者之间的战斗的走向，而我需要一个能够帮助我统筹全局的人。”
格莱耶补充道：“这些年，我们召集了不少有潜力的能力，至于能否让他们发挥最大的作用，就是你的工作了。”
“我明白了，但是在行动之前我还需要了解一些敌人的情报，既然这些强大的能力者会被治服送往这里，就说明了外界还存在着比他们更强的敌人。”
“这些都是必要的工作，但在此之前还有一件更加紧迫的事要交给你。”
“嗯？”
“现在，有四位不速之客闯入了我的海域，而且他们似乎都是你的熟人作为你的第一个试炼，将他们带到我的面前，并说服他们加入我的舰队。”
“了解，只是……”
“只是什么？”
“我或许能够找出牵制住其中三人的方法，只是还有一个人恐怕需要你亲自出马。”
“哦？说说看。”
“能力者之间的确存在着相互克制的关系，即便纪明雪或是欧米伽那种程度的能力，也会有难以应付的对手，可是对于掌握了多种能力的王沈来说，克制对他来说是不存在的。”
“你是说，那个小子掌握了多种能力？”
奥古斯和格莱耶异口同声，两人展现出的态度却不尽相同。
与奥古斯的震惊相比，格莱耶则欣喜若狂，她对于奥古斯能力的研究与增幅已经快告一段落了，而在她的研究生涯中，还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兼具数种能力。
“在他掌握的能力中，至少有三种被外界认定为危险的能力，总体来说，他是兼具了敏捷、射程、破坏力于一身的能力者，准确地来说，任何单一的能力者在与他遭遇时，反而会陷入被克制的局面，就连船长你也不例外。”
“另一个让我比较在意的，是由于他平时一直刻意收敛能力造成的破坏，即便作为队友我也难以估计他对自己能力究竟掌握到了何种程度，不过我能肯定的是，他应该比你迄今为止遇到的任何能力者都要强，而且有着档次上的差别。”
周珂的话让奥古斯的心情越来越凝重，他之前还以为王沈只是个嘴上不服输的普通小鬼……老实说，他并没有从王沈身上看出任何强大能力者应有的特征。
“但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能够找到赢下他的方式，他在此之前也从未遇到过像你这样没有固定形态的对手。”
看着似乎已经开始盘算起来的周珂，奥古斯产生了异样的感觉。
事实上这种感觉从一开始就存在了他在周珂身上没有看出新人对他的恐惧，也没有感受到她身为船员对船长的敬畏，现在他反倒是觉得自己成为了周珂手中用于对抗王沈的棋子。
或许，这是一名指挥官需要具备的素质？
奥古斯-巴赫特只能如此想到。
虽然他自己曾经身为第一舰队的舰长，但却从未站在统筹全局的角度去发布命令，他们需要应对的敌人、选择的战术、人员的配备全部是由专门的情报部门为他们量身定做的，而他们只要前往局部战场拿下胜利即可。
“如果连一个普通小鬼都赢不了，又谈何改变整个国家？”奥古斯又一次阴沉地笑了起来：“那就把他交给我吧，这里是我的海域，没有人能在我的海域里战胜我！”
………………
同一时间，海岛某处。
“呜呜呜，你总算来了！”
见到王沈的第一时间，季胖子操纵着tr-6000型扑向了对方，同时还发出了假到不能再假的哭声。
王沈在海边发现了船的残骸，以及独自躺在地上挺尸的季胖子。
“怎么回事？”
“刚才突然跑来几只巨兽和一群机器人军团，把所有人都带走了！”
“他们没为难你吧？”
“呃……”
对话突然间变得有些尴尬。
“他们说我看起来没什么用，就把我留在这里自生自灭了……”
第六百六十七章：军事力量
“机器人军团和巨兽军团？”
王沈爬上了已经被毁了大半的军舰上查看了一番，甲板上此刻空无一人，按照季胖子的话来说，巨兽带走了郑队、徐子清、李雅和顾白，机器人大军则掳走了齐石和田博士。
甲板上没有战斗过的痕迹，破坏似乎是对方为了不让军舰再次航行起来造成的，其中受损最严重的就是主控室，下层则有热武器轰炸过的迹象。
“驯兽师兰斯洛和改造人阿波……”
坎德尔接话道：“前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后者是北方岛屿的支配者，看来他相当看重你的朋友。”
不用坎德尔过多介绍，王沈也能猜到北方岛屿的支配者应该是操纵机器人作战的，他应该是看中了田博士和齐石掌握的知识。
“我尝试反抗了，但却失败了！”季胖子懊恼地说道，当时他鼓起勇气对比他高了好几米的巨型狒狒发起了挑战，结果却不那么令人满意狒狒只是反手一巴掌便将季胖子tr-6000型煽飞了出去，双方在力量和敏捷层面上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你要小心啊，我觉得那头巨兽至少和欧米伽是一个级别的！”
王沈的心情愈加烦躁了，这么看来，被奥古斯-巴赫特带走的人是周珂，现在他不得不分别前往三处救人。
“先回营地吧。”
………………
同一时间，北方岛屿。
“不要偷懒！给我努力干活啊！”
一个留着莫西干头的男子站在平台高处对下方工人打扮的人们大声吆喝着，他穿着印有骷髅头图案的衬衫，衬衫的袖口被剪成了锯齿状，衬衣外披着个夹克，腿上穿着的牛仔裤打满补丁，放在维尔纳岛街头，绝大多数人都会将他视作小混混。
除了忙碌的工人之外，平台下还行走着许多型号相同的二代机器人，这些昔日的军用机器人配备了枪械与火炮，它们并未参与劳作，头部的生物扫描仪不时扫过人群，在如此环境下，它们起到的是监工的作用。
这一劳作方式与外界恰恰相反，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座由机器人创建的奴隶工厂，一旦有谁步伐慢了，便会遭到机器人监工的皮鞭。
来来往往的工人修建的并非房屋，而是一个体型庞大的机器人，身处工厂的他们只能看见巨型机器人的两条腿，它的上半身一直延伸到了迷雾之中，人们只能看见如同高塔般若影若现的黑影。
若是世界联盟看见了这番景象，便会意识到一个足以让所有人震惊的事实。
奥古斯-巴赫特并不是在用这种方式控制无人群岛，而是在打造属于他自己的军队，不难想象一旦巨型机器人投放到战争当中，所带来的破坏并不会弱于科洛雅在弗雷之耀投放的铁鸦。
“听好了，奥古斯船长的计划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你们所做的一切不仅仅是为了我，更是为了奥古斯船长的野心！你们应该知道阻碍了船长计划的人会有什么下场吧？”
“知道！工作一定如期完成！”
奇怪的是，即便遭到近乎于奴隶般的待遇，工人们却没有展现出任何怨恨，他们反倒是士气高涨地回应了高台上的阿波，如果打了兴奋剂一般加快了工作速度。
“很好！我希望看见你们的干劲！”
大吼了一声过后，阿波稍稍调整了表情，紧接着颇为谄媚地转身，走向了坐在控制台的女性：“当然，我刚才说的不包括你，你可以慢慢来，越精细越好。”
“改变操作系统还需要一段时间。”
田博士头也不抬地说道：“你现在使用的是十几年前的半自动系统，它的弊端是操作起来极为繁琐，就算它能成功运作起来，驾驶者也很难发挥出它全部的威力。在三代机器人普及以后，操作系统也一并完成了更新，现在军队里使用的都是智能导航。”
“智能导航……应该很厉害吧！”
尽管其中超过一半的内容阿波都没听明白，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向往与渴望。
果然在他被关进这里的十几年时间里，外界的科技已经日新月异了。
“半自动操作系统只能执行驾驶者发布的命令，容易遗漏不少细节……举例子的话，如果突然有人从背后袭击你，半自动操作系统不会做出任何反应，而新一代的智能导航则能自主启动防御系统，抵挡驾驶者所遗漏的袭击。”
“不愧是博士级别的人物！”
“不必恭维我，我只是在设计部分副本时涉及到了这个问题，因此找陈曦要了一些资料……不过我现在的确遇到了一个难题。”
“你尽管开口。”
阿波说道：“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想办法搞到手！”
“不是那种事。”田博士认真地摇了摇头：“你喜欢超级马里奥死亡时的bgm还是炸弹人死亡时的bgm？”
“啊？”
阿波愣了愣，一时间没能理解田博士的意思。
“哦，我正在设计报废的语音提示，你想在自己被炸飞的时候听见哪种bgm，我个人推荐超级玛丽奥的死亡bgm，既经典又喜感。”
阿波下意识地想象了一下自己的巨型机器人被炸飞，他被弹射升空的景象，他觉得似乎没什么喜感的地方。
“我觉得报废的语音没有必要……”
“怎么没有必要？”田博士板起了脸：“驾驶员弹射升空的画面明明才是最有趣的部分，我最喜欢看着别人被灰头土脸地弹出驾驶舱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阿波觉得自己有必要表现得强硬一些，虽然他现在有求于田博士，但是他不允许有任何人诋毁他的心血：“奥古斯船长的计划绝不会失败，我的机器人也绝不会失败！无论对手是谁，都会被我摧枯拉朽地击溃！”
双方对视着，气氛逐渐变得凝重。
田博士从阿波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决心，以及，对于机器人的热爱。他对于自己的机器人拥有者近乎盲目的信任，光是这份执着便足以让他在战场上成为不可小觑的对手……
“那么就用超级马里奥的死亡bgm吧。”
田博士有感而发：“果然还是超级马里奥要经典一些。”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没有。”
第六百六十八章：雾中的猛兽
“什么？你说这是一个外来者做的？”
马戏团般的围栏之内，兰斯洛瞪大了双眼，紧盯着巨型狮子空空如也前臂，没有出血，看似恐怖的伤口也没有结痂，更诡异的是，它并未感受到痛苦，前肢仿佛从一开始就没存在过一般。
能力者。
毫无疑问，会被送来这里都是能力者，但兰斯洛一时间想不出究竟是什么能力才能做到这一点。
他的巨兽在这片区域所向披靡，自推翻上一任支配者之后，还从没有人能对他精心培养的巨兽造成伤害。
“我知道了。”
兰斯洛凝重地点头道，更让他疑惑的是，那个仅仅一击就击溃了巨兽的外来者却并未追杀，反而只是将狮子给赶走了。
“我说，这个衣服实在太紧了。”
有人打断了他与巨兽之间的沟通，李雅走出门时恨不自在地揪了揪贴在自己胸前的布料，兰斯洛分发给她的衣服是紧身款的，一松手，被揪起的布料又弹了回去，十分服帖地贴在了她的身上。
用兰斯洛的话来解释，这是兰斯洛一家的特点，能够直接成为兰斯洛一家的成员是他们的荣幸。
“紧？我看明明很合身啊。”
兰斯洛十分满意地看着从后台走出来的三人。
贴身布料勾勒出了李雅琳珑有致的身材，至于她身边两米多高的顾白则一点也谈不上美感，一身极具视觉冲击力的肌肉让他此刻看起来犹如魔鬼筋肉人一般，只有徐子清勉强处于正常人的范畴。
“作为表演者，在舞台上凸显自己的魅力也是必要的手段之一。”兰斯洛严肃地讲解着：“女性和男性身上有着不同的美丽，你们无论外形还是身材都很优秀，相信要不了多久你们就能成为兰斯洛露天剧场新一代的台柱！”
是的，任何来到这里的人，都会将这里视为马戏团，而不是奥古斯-巴赫特的军事阵地之一。
“台柱？”
“就是他们？”
两个圆滚滚的身影从跳台顶层一跃而下，落地后其中一人双手交叠于胸前，另一人站在他身后，曲起双臂，向观众席上并不存在的观众们秀了一把自己的肱二头肌。两人身上穿着相似的服饰，脸上涂满的彩色油彩让人很难辨认出他们原本的模样。
“兰斯洛，这句话我们可能没有当作没听到啊。”
“这几个人有什么本事？为什么从现在就指定他们是下一任台柱了。”
“别这么激动嘛。”
兰斯洛扬了扬手：“观众是会产生审美疲劳的，台柱这种身份根本无法一直维持下去，喏，你说是不是啊？”
说罢，他轻描淡写地瞥向了环形露天剧场内的唯一观众，后者被五花大绑地绑在一张椅子上，她双眼下有两条还未干涸的泪痕，金色的长发凌乱地披着，海军制服被勒出了无数皱纹。
“我听他们说，你好像在工作之余是非常出名的戏剧评论家吧？来的正好，接下来就由你来判定谁来担任台柱吧，偶尔我也会需要一些专业人士的评价。”
“有意思，我们加入。”
默契的双人组异口同声：“可是如果这次的新人也像上一次那样很快就坏掉了的话，你可不要怪我们啊。”
“虽然搞不清楚状况……”
徐子清上前一步，他活动了几下手腕：“但是只要把他们两个解决掉就可以了吧？”
“没错，在舞台上只能用实力来说话。”
“那么好。”
正当默契的二人组摆出防御架势等待徐子清攻过来的时候，徐子清却当着他们的面前走向了观众席。
“我们有三个人，而你们只有两个，就不以人数欺负你们了，我的队友们完全能解决你们……话说回来，跟我们一起过来的中年男人去哪了？”
“你说那个人啊？我看他没什么本事，就让他去负责收门票了，毕竟再优秀的剧组也需要一个打杂的。”
“那还真是适合他的工作。”
徐子清翘起二郎腿，态度看起来十分嚣张。
“喂，小子，你居然把女孩子留下来对付我们？”
“小看女孩子的话，是会吃大亏的。”
话音未落，李雅身子向前一倾，三步便来跨到了两人组面前，她的视线撇过从头顶向下压来的手掌，双手摆出一个奇怪的姿势。
“没搞清楚状况的是你才对，你以为你是在和谁说话啊……杂耍项目碎岩！”
伸手压向周珂的人咧嘴一笑。
会被送来这座岛屿的，全都是“不可救药”的能力者，而他们作为兰斯洛一家的台柱，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而此刻，他拿出了自己作为台柱之一的经典表演项目徒手碎岩。
白色的流光在他的掌心闪动，就算是最坚硬的岩石都会在这力道之下顷刻间碎成数段。颇为遗憾的是，他还从未找到当众表演的这个精彩项目的机会，被他摁碎了头盖骨的新人倒是已经有好几个了。
然而这一次，掌心的触感似乎和往日有些不同。
没有摁碎物体的触感，从掌心传来的反而是一阵刺痛，刺痛从他的中指开始，一直顺着他的骨骼延伸到了整个胳膊，恍惚间，他似乎听见了有什么东西在咯咯作响。
当他猜到可能出现的状况时，额间已经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兄弟！”
另一人看见了他软软耷下的手臂，厉声喝道。老实说他也没看清李雅究竟做了些什么，电光火石之间，只有短暂的黑影闪过。
他没有多想，右臂趁冲拳状，整个人都扑向了李雅。
“杂耍项目波动！”
“咚”
这一击得手了。
挡在他面前的却并不是李雅，而是从来到这里之后便一言不发的顾白，直冲的右拳抵在了顾白的胸前，顾白低头看了一眼被震得稍微有些发麻的胸肌，接着木然地抡起右手，狠狠砸在了对方的脑门上。
“胜负已分了。”
徐子清看着半张脸被顾白抡进泥土里的男子，摊手说道：“老实说我们对成为台柱没什么兴趣，现在能请你详细说明一下我们的工作内容了么？”
“有意思。”
倒在地上哀嚎的两人组似乎并没有引起兰斯洛的怜悯之心，他信奉从零法则，在被对手以公平的方式正面击败的瞬间，他们就失去了价值。
不过从一开始，他也没对这些所谓的台柱寄予厚望，因为在露天剧场，他唯一信任的只有陪伴自己的猛兽。
猛兽才是剧场真正的主角。
“既然你们已经证明了自己，就准备进行第一场演出吧。”
“第一场演出？”
“猛兽告诉我，现在有一批外来者正在接近这里，就由你们去把他们给解决掉吧。”
第六百六十九章：分割战场
“就快到了，沿着这条道走下去，就是兰斯洛的露天剧场。”
森林中响起了这样的声音。
巨型蝎子迅捷地穿梭其中，坎德尔的副手指手画脚地说道，他觉得在兰斯洛统治下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唯一好处可能就是心里对大型猛兽已经见惯不惯了，虽然他很想像夏冰那样坐在蝎子的背上，但蝎子似乎并不想这么做。
一路上他被尾巴卷着，在半空中被甩来甩去，要是换一个人恐怕还真承受不住这等摧残。
“接下来要尤其小心了。”
为了防止夏冰等人掉以轻心，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补充一些必备的知识。
他觉得兰斯洛培养的猛兽在数量上要略胜一筹，单单依靠这只蝎子，未必能与兰斯洛手下的所有的猛兽抗衡。
“虽然兰斯洛手下有一些所谓的干部，但猛兽才是他的主要战力……这些猛兽之所以发生了变异，是因为那家伙用能力者喂食它们！”
“谢谢，我心里有数了。”
“出现了。”
欧米伽十分少见地在蝎子形态下开了口。
“什么出现了？”夏冰微微一愣，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据坎德尔和他的副手说，兰斯洛培养的猛兽至少都有欧米伽的个头，破坏力强大到难以想象，所以她觉得如果遇到这种级别的敌人，应该隔着很远就能看见。
“是人类。”
欧米伽补充的同时，卷着副手的尾巴径直摔向旁边的树林。锋利的尾钩直接切断了沿途的所有树干，副手在甩动的过程中尖叫一声，除了扎了他一脸的树枝和树叶之外，他似乎隐约看见了在森林中敏捷穿梭的人影。
“咦，居然是夏冰学姐啊。”
落在欧米伽面前的徐子清显得有些惊讶，不多时，李雅和顾白也从树枝上一跃而下。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夏冰的手脚有些发凉，在离开营地前，坎德尔煞有介事地对他们说起了最糟糕的状况，而徐子清三人面对她的态度，以及他们身上穿着的奇怪的马戏团服无疑印证了她一路上不好的预感。
坎德尔说，奥古斯-巴赫特的浓雾能够改变一个人的意志，所以即便当初兰斯洛对支配者以及奥古斯恨之入骨，后来仍然义无反顾地成为了奥古斯的得力助手。
“当然是等你了。”徐子清说道：“既然是学姐的话，事情就好办了……学姐，你也是来帮奥古斯船长来改变这个国家的吧？”
………………
同一时间，北方岛屿。
“救救救！”
负责给纪明雪指路的成员慌不择路地逃向来时的方向，与他一同夺命狂奔的还有本应承担起战斗职责的季胖子。
火焰点亮了两人身后的道路，一并传来的还有不时响起的爆鸣声。
引擎声越来越近，纪明雪最终看见了一个白色的战争机甲。在她的印象里，随着冷战的结束，这种二代作战机甲就停产了，虽然后来的外骨骼装甲从一定程度上取代了二代战术机甲的地位，但后者更多偏向的是单兵作战，火力强度与防御力都无法和用于正面战场的二代战术机甲相提并论。
只能说幸好季胖子和坎德尔手下的核心成员都不是普通人，否则很可能刚才那一轮就直接被二代战术机甲的火炮给淹没了。
“战争科技虽然仍在不断发展，但看起来似乎也淘汰了一些本应该大放异彩的武器啊。”
二代战术机甲内传来让纪明雪和季胖子十分熟悉的声音。
“如果这种战术机甲在市面上流通的话，一定能卖出天价，只要掌握了操控它的技巧，甚至能在短时间内建立一支足以颠覆小国的机甲部队。”
“你他奶奶的看清楚再炸可以不？”愤怒的季胖子打断了对方的感叹：“你刚才炸的是我！我差点就被害死了……哦，不对，应该是季胖子tr-6000型差点就被你害死了……好像也不太对，总之齐石你个白痴先给我从那玩意里面下来！”
“恐怕不行。”
“啥意思？你还怕我抢了你的战术机甲不成？”
“如果我从这里面下来的话，胜负在一瞬间就决定了，我说的没错吧，纪明雪？”
“喂，你小子在说什么胡话呢？赶快给我下来！”
季胖子死死咬着牙齿。
事实上当他发现驾驶者二代战术机甲略过他们头顶的人是齐石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这是他不愿意面对的现实。
要是他更强一点，能够挡住巨兽和机器人军团的话，他们就不必面对现在这种境地了。坎德尔说，奥古斯的迷雾能够迷惑人的意志……
季胖子捏紧了拳头：“我会把你们都救出来的！”
“不要白费力气了，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着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抹除的差距，早在高中时，我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有的对手你越是了解，反而会意识到你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所谓努力的说辞，只不过是一个失败者鼓舞另一个失败的论调……我说的没错吧，纪明雪？”
第一个让他明白这个道理的人，此时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越是了解纪明雪，齐石便越发意识到，当纪明雪席卷高中赛场时，连她的能力都没有使用过。
但是这种了解，又让他对纪明雪产生了全方位的认知。
“而这种防御力惊人，没有受伤和死亡概念的机械，正是你最不擅长应对的对手。”
………………
岛屿中部。
“啧啧，没想到你们居然会选择分兵。”
**着上半身的巨汗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王沈：“看来不需要船长出手，我在这里就能把你们给解决掉！”
“其实……”
躲在王沈身后的坎德尔颤颤巍巍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他说的有一定的道理，这种时候分头救人的确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可惜在营地的时候没能说服王沈等人，不止是王沈，纪明雪和夏冰也出奇地固执。如果由他来策划这场行动的话，他应该会全员出动先把兰斯洛干掉，紧接着合理除掉所有支配者，再集结所有反抗力量，以合围之势攻打奥古斯的堡垒……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两个人大摇大摆地闯入禁区。
“记好了，干掉你的是制造了维尔纳岛近十年来最令人闻风丧当的连环杀人案的……”
“别藏了，继续带路。”
王沈目不斜视地走过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栽进沼泽地里的巨汉，开口提醒坎德尔。
第六百七十章：对手
“我就是呃啊！”
“你这个！”
“请问……”
坎德尔心惊胆战地跟在王沈身后，自踏入这片区域以来，王沈似乎就遇到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状态，这些从迷雾中跳出来的人甚至来不及进行完整的自我介绍就被放倒了。
跳出来的人都是些生面孔，坎德尔很难为倒下了他们进行补充介绍。
一连击败数名对手之后，他隐约对王沈的能力产生了些许的了解，在他出手时，时间的流速出现了短暂的波动，这大概就是为什么王沈看起来什么都没做，冲出来的人却捂着肚子趴在了地上的原因。
可这一能力和他对付兰斯洛巨兽时展现出的能力又截然不同。
一个人……真的可能拥有两种以上的能力么？
在被送往罪人之海之前，他只是一介修车工，对能力者这一群体并不了解，不过在意识到能力者的存在之后，坎德尔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因为能力者的不断涌现，也许总有一天会出现以能力者之名的战争。
看着王沈的背影，他第一次认为自己过去的猜想可能就要实现了。
之前能力者之间的争斗在他看来只能算是战斗，而奥古斯-巴赫特与王沈之间的恩怨似乎已经上升到了战争的层次。
所以，坎德尔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些什么。
“最后来的那个人……”这句话已经憋在他心里好久了。
“嗯？”
“好像是来问路的。”
气氛忽然间变得有些微妙。
事实上当坎德尔看见对方在见到他们之后面露惊喜之后就预告到了什么，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后者就和前面遇到的那些人一样捂着肚子痛苦地倒在了地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终究没能说出自己原本想说的内容。
当然，坎德尔并不是一个天真的人，在无人群岛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他很明白人不可能貌相这句话，对你笑眯眯的人很可能下一秒就掏出一把匕首直刺你的心窝像他这种被诬陷来的人才是异类。
之所以让他确信那个人可能是来问路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后者向他们打招呼的时候，手里正拿着一张地图。
在这浓雾环绕的岛屿，就算标注得再详细的地图也会失去作用。
“不，他是敌人。”
王沈头也不回，回答得斩钉截铁。
“真的假的？”坎德尔一惊，难不成他遗漏了某些重要的细节？想到这里，他赶忙请教王沈：“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件事也关系到他自己。
身为挣扎求存的领导者之一，偶尔也会出现想要刺杀他取代他地位的人，如果他无法看穿其背后的恶意，很可能下一次倒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
“那个人就是微笑刺客。”
“微笑刺客！？”
坎德尔一脸震惊，搞得他像是听说过这个名号一样：“你认出他了？”
“没有。”
“啊？”
“我的意思是，你只要把他当成微笑刺客就行了。”
王沈说出了自己多年总结出的经验。
打错人了并不可怕，这世上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发生不小心打错人了的情况，而高手和新手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他们在打错了人之后的心态，王沈曾经在篮球场上就遇到过一个突然冲出来风风火火地暴打了对面球队的一名队员，在叫错了名字意识到打错了人之后还能伪装出一副“打的就是你”态度的前辈，以至于连那个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揍的人事后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没有察觉到的地方招惹了对方。
“你其实知道自己打错人了吧！”坎德尔指出了问题的重点。
“没有。”
“啊？”他更加疑惑了。
“我只是给他上了一课。”
王沈依旧头也不回：“在这个岛屿，就算是问路都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说不定他下次遇到的人，会直接拿出刀来捅他。”
“喂！即使在这里也不会出现只是因为问路就被杀的情况啊！”
至此，坎德尔终于搞明白了一件事。
王沈很可能才是这座岛屿上最危险的人，难怪他直接就敢扬言要打烂奥古斯-巴赫特的脑袋。不过坎德尔承认，他对奥古斯的恐惧的确被冲淡了不少，这么看来，这个叫王沈的年轻人也许在来之前就是狠角色，和他这种修车工不可同日而语。
黑道头目。
军火商。
亡命徒。
或者根本就是欧联邦政府派来干掉奥古斯的杀手。
带着这样的猜测，坎德尔开口问道：“能不能问一下，你之前是干什么的？”
“普通学生。”
“骗鬼呢！普通学生会一天到晚打打杀杀的么？”
“没那么夸张。”王沈想了想说道：“也就是两三天打打杀杀一次吧。”
………………
与此同时，命运之塔。
“已经有四名船员倒下了。”雾气形成的人影双拳紧握，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需要属下的打探，他自己就能看将所有发生在岛屿上的事尽收眼底。那些一度被他认为是极具潜力的能力者在王沈面前甚至连说完话的机会都没有，看来周珂对于王沈的评价没有一定点夸张的成分。
“准确地说，是四名船员、两个路人和一个问路的。”
周珂面不改色地补充道。
有一点坎德尔没说错任何在未经奥古斯允许下试图离开岛屿的人都会发疯至死，但另一件事他却搞错了，事实上奥古斯从未阻止过任何人来命运之塔直面自己，之所以会流传出前往命运之塔的人再也没有回来的传言，最主要的原因是那些人都迷路了。
“再这么下去，我招募的人手迟早会被消耗一空。”
奥古斯唯一的庆幸是王沈并不是杀人狂，他最多只是把自己遇到的人打到爬不起来为之，这给了他今后“废物利用”的机会。
“这是必要的过程。”
周珂说道：“作为队友唯一的好处，就是能了解到他的能力真面目。”
如果没有这一身份，周珂觉得恐怕很少有人能逼出王沈使用全部的能力，而即使他用了，也会和他与阿尔法一战的状况，让外行根本看不出门道。
“身为情报分析师，我偶尔也会忍不住去思考一个问题如果在比赛中遇到了他这样的对手，我又该采取何种策略？”
而接下来，就是检验她一直以来思考结晶的时刻了。
第六百七十一章：战利品
月黑风高夜，今夜却无人有心入眠。
虽然多数人对王沈的事件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然而当他真的在黑帆围追堵截下脱身成功，并轻松拆了黑帆本部的大门与停机坪之后，不少人才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程度，连带着，一个近年来时不时被放上台面来讨论的话题又一次不可避免地摆在了所有人面前。
如今的能力者，究竟到达了怎样的地步？
更深层次的问题是，各个联邦究竟是如何定位能力者的？
沈络穿着厚重的风衣，行走在着难得寂静的海滨大道，关于王沈铺天盖地的新闻出现后，最直观的影响，就是让游客们一早就躲回了各自的酒店，没有人在意识到有一个“危险分子”出逃后还有兴趣在海边度假的。
沈络虽然从未进入过联邦高层任职，但他却对各个联邦的态度了如指掌。
再过去近二十年的时间里，能力者一直处于散兵游勇的状态，这个现象归根结底是因为各个联邦的部队骨子里轻视能力者，在他们看来，绝大多数能力者都缺乏系统的训练以及军事化的管理，只有像纪明雪、李景这种虽然身为能力者却经过了每一环军方选拔的人才能入得了他们的法眼。
而更多的能力者都加入了能力者协会这类半官方半民间的机构任职，这类机构其中一大特点，便是疏于管理。
直到又一个类似王沈这种能够直接对精锐部队造成威胁的能力者出现，他们才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问题。
沈络知道王沈此刻正在经历一段非常艰难的时刻，但是他的心情却很不错，因为他非常清楚联邦高层最普遍的一个现象是迁怒，王沈逃了，他们只能将怒气撒到类似于能力者机构这类半官方组织，并指责他们的管控不利，而这种行为只会让两个本来就互相看不惯的组织积怨更深。
不一会，沈络看见了远处的人影。
对方和他打扮相似，都是被厚重的衣服裹得严严实实，就连脸都遮在兜帽里。
“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完成了。”
沈络迎了上去，不等他开口，对方率先说道。
“我知道。”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是。”
“那么按照约定……”
沈络一笑，将一个芯片状的物体递给了对方。
“这是……？”
物件似乎和对方想象中有些不符。
“这就是掌控弗雷之耀的钥匙。”
“我知道了。”
来者握紧芯片，将其放进衣服内侧的口袋。
这场对话十分简短，纵使整个海滩空无一人，他们也很明白此刻不是坐下来唠家常的时候，更何况，他们姑且还处于敌对阵营，自亚联邦中央城区事件过后，沈络也成为了国际通缉犯之一。
而他被赋予的使命，则是追捕类似沈络这样的人。
这种立场之下问出“你们究竟在盘算什么”这种问题实在太小儿科了，而就算他问出来，沈络也不会回答。同样的，沈络也不会追问他黑帆内部的计划。
这只是一场简单的交易，或许下次见面时，双方的立场可能会发生不小的变化。
见沈络头也不回地向来时的道路返回，贝尔忽然有些怅然若失。无论他此刻怎么想，已经发生的事都不会被改变了，他篡改了心理评估的设备、私自下令逮捕田博士等人，变相将王沈逼去了罪人之海。
这都是沈络所期望的发展，只是他暂时还没弄清对方的真实目的。
他究竟是想借奥古斯-巴赫特之手铲除王沈，还是借助王沈之手铲除奥古斯-巴赫特，这恐怕只有沈络自己清楚，唯一能确定的是几天之后，他们一定会接到一个足以震惊世界的大新闻。
“嘟嘟嘟”
悠扬轻快的手机铃声又一次响了起来，贝尔微微一愣，看向了手机屏幕。一连三个电话都来自同一个人，对方似乎已经下定了他不接电话就不睡觉的决心。
“喂？”
贝尔按了接听的按钮。
“喂！你都跑哪去了！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么？我打电话给你们的教练了，他说你已经好几天没来训练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的指责，面对电话另一端明显带上了一丝哭腔的诘问，贝尔的表情终于出现了变化。
“我不是说了吗，我认识了一些朋友，这几天在给他们做向导呢。”
“是那个叫做王沈的亚联邦朋友？”
“啊，没错，就是他。”
“可是我看到新闻了，新闻上说他是危险分子，还在黑帆本部制造了破坏！”
“有这种事？”
贝尔装出惊讶的语气，说道：“可能是他们搞错了吧，我们昨天还一起逛展览到深夜呢，新闻嘛，肯定夸大其词了，我觉得他肯定不是他们说的那种危险分子。”
“我也觉得……但是你还是小心一些！”电话另一端的人加重了语气。
“放心吧，教团那边的事怎么样了？”
“主教逃跑了……不过瓦尔基里们正在修复损坏的部分，各方面人都发起了捐赠，你回来的时候，教团大概就能重建完毕了。”
“真是期待啊。”
“贝尔！”
“嗯？”
“王沈他在这的时候帮了我们大忙，现在他被人误会了，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一定要偿还这份人情，我从小就告诉你要知恩图报。”
“包在我身上。”贝尔脸不红心不跳地回应着对方，态度和语气都滴水不漏。对于黑帆而言，谎言早已成了他们生活的一部分：“我会想办法帮他。”
“这就对了，还有！”
“请吩咐。”
“不要懈怠了比赛，训练也要好好去，教练他也帮过我们不少忙呢。”
“遵命。”
看来教练没有告诉她，由于自己的缺席，他们已经爆冷输给了天海代表队的事，不然姐姐一定又要严厉批评他很长一段时间了。
“那就好，晚安，早点回来哦。”
“晚安。”
电话挂断了。
贝尔站在沙滩上久久没有离开，他抬头凝视着夜空，离开孤儿院之后，他已经很久没心思这么做了，可偏偏在这峰会降至，战争一触即发的时刻，他的内心感受到了些许的平静。
像你这样的人，又是为了什么要投入这场战争呢？
死在这未免有些可惜。
那么，我来提供给你另一种选择吧。
耳边又浮现出了第一次见到沈络时的对话，贝尔下意识地摸向衣服内侧口袋。
虽然暂时无法断定真伪，但这至少是这些年来他得到过的最货真价实的“战利品”。
第六百七十二章：消耗战
如何打赢王沈这样的对手？
关于这件事，周珂觉得自己也许在弗雷之耀时找到了答案，陈曦将那时王沈的状态称之为非正常状态，圣剑古拉姆让他的精神一直处于高度兴奋的状态，用更好理解的话来说，携带了古拉姆的王沈就相当于拥有无限魔法的法师。
也就是说，王沈虽然精神力很强，足以应付大部分比赛，却也存在着某种限制，一旦消耗过度，他也会像其他任何能力者那样陷入萎靡。
前往霓虹群岛比赛时就是最好的例子，在能力使用过度后，王沈曾陷入了一个月无法使用能力的状态。
身为王沈队友最大的好处，就是她几乎全程见证了王沈是如何从一个能力开发不完全的新生逐渐蜕变到同时掌握了数种能力的“危险分子”。
“我的船员已经折损了十人了。”
奥古斯不得不提醒周珂，这些船员是他未来计划必不可少的一环，而在击溃这些外来者之后，他便要启动自己筹划了这么多年的计划，当他操纵的浓雾笼罩整个欧洲大陆时，当初流放他的人才会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多么严重的错误。
“可是如果连找上门来的敌人都应付不了，又谈何改变这个国家？”周珂提醒对方。
雾气形成的人影不停改变着形体，足以看出奥古斯此刻的心情有多么焦躁不安。也许在奥古斯眼中，那些打头阵的能力者都是重要的战力，但她却从未指望过那些无名能力者能够对王沈发起多么有效的袭击。
“这是一场消耗战，也是我的计算中唯一可能取胜的方式。”
“可是消耗的人手实在太多了。”
另一个让奥古斯-巴赫特难以接受的，是周珂一直让他留在这里，他则认为凭借他的能力配合其中几名船员发动突袭，也许早就能够伤到的王沈了。
再不济，也不会让他一路大杀四方。
船员们奋勇拼杀而身为船长藏在后方，这不是他的作战风格，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在冷战时期数次小规模遭遇战里，他永远是最身先士卒的那一个。
“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快了。”
周珂淡定地说道，对情报分析师来说，每一个战场都是不同的棋盘，献祭掉一些小兵并不会让她产生多么强烈的心理波动：“恕我直言，即便是你，在一对一的战斗之中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你说什么？”
听见这句话，奥古斯心情十分不快。
虽然王沈已经干掉了他的十名船员，但却还没有遇到真正的挑战，换做是他，也能毫发无伤的做到这种事……不，他应该要比王沈更进一步，他所能做到的绝不仅仅是“打败”一个人这么简单。
扭曲一个人的意志，彻底改变他的立场，这才能称得上完全摧毁一个人。
而这个叫周珂的小姑娘居然把他看扁了。
“和他相比，你只有两个优势。”周珂伸出了两根手指：“第一，因为这些机械的缘故，你的能力不会枯竭；第二，至少目前，他还对你的能力一无所知……尤其是第二点，才是我制胜的关键，的确，如果你配合那些能力者进行袭击的话，最好的情况的确可能伤到王沈，但你的能力也会随之暴露。”
“那又如何？”
奥古斯对自己的能力有着绝对的自信，尤其在这些机器的加持下，他已经掌握了控制整个欧洲的能力。
“我想你还没有搞清楚吧，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一个基本没有死角的对手，在与能力者的战斗方面，他的经验和理解能力还要在我之上，一旦被他彻底摸清了你的能力，就再无胜利的可能了。”
周珂立于命运之塔顶端，她所能看见的只有无尽的浓雾。
“无限的持续力，以及无法被消灭的特性，这都基于一点。”周珂说道：“船长，你的能力也并非无敌的，这座高塔既是你改变国家的依仗，同时也是你唯一的弱点。而且，这并不是你一个人的战斗……”
当队伍里存在着王沈和纪明雪这样的选手时，情报分析师的影响力无疑会被降至最低。
早在高中赛场就流行着这种观念，队友越弱才越能突显出一名情报分析师的强大，而这场对决，似乎是检验她一路修行的最佳途径。
“我知道了。”
奥古斯又一次化为烟雾，消失得无影无踪。
………………
另一边。
十个、十三个、还是更多？
坎德尔已经数不清他们一路走来击倒了多少奥古斯的船员，而他已经快逐渐习惯这个过程了。
“累么？要歇歇么？”
“不用。”
他不得不佩服王沈，因为一路上什么也没干的他，光是走路都走累了。
“现在要去救的，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吧？”
“算是吧。”
“真好啊。”
坎德尔感慨。
老实说，他也希望有个人能像王沈这般不计辛劳地来救他，遗憾的自他很后来才知道被诬陷逮捕后，工作了好些年的车行老板根本没有打听过他的下落，sia的人上门调查时，老板更是直接说不认识他。
可恶！
他怎么就不是美少女呢？
他要是美少女的话会成现在这样？
“还有多远？”
王沈开口问道，不时从浓雾中跳出来的袭击者证明他们正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他感觉自己这么一路走下来应该已经快天亮了，他本来还计划着解决掉奥古斯-巴赫特之后回去补上一觉呢。
“应该快到了吧。”坎德尔用不确定的口吻说道。
老实说，他也不知道岛屿正中心存在着什么，他能听到的，只是各种版本不同的恐怖传说罢了，如何让一个从来没去过命运之塔的人说出确切的距离？
“应该？”
“咳，应该吧，我感觉跳出来的人越来越强了。”坎德尔说道。
一开始的人只是一拳就满头大汗地倒在地上打滚了，而后来甚至遇到了能挨上几拳的敌人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已经习惯了时间波动的缘故，他觉得自己似乎隐约能看清王沈的攻击方式了。
嗯，应该是他们遇到的对手越来越强，而不是这家伙累了吧。
一定如此。
第六百七十三章：空档
动作的频率变慢了。
时间减缓的幅度以及攻击的杀伤力都大不如前。
奥古斯隐藏在迷雾中默默观察着王沈的一举一动，事实上从一开始，他就一直处于观察者的状态。
如此看来，那个小姑娘的消耗战术似乎取得了不错的成效。
看着王沈，奥古斯心中产生了奇怪的感觉从未像现在这样观察过自己对手，因为一直以来，他都是被别人观察的对象，他的敌人们，甚至包括同僚们都在观察如何与他的能力抗衡，因为在超能力方面，他从一开始就站在了欧联邦的顶点。
但是奥古斯清楚，任何能力都存在着弱点。
他之所以刚才听信了周珂，是因为这个小姑娘，是第三个指出他能力漏洞的人。
第二个人是格莱耶，在面对他这个被称之为欧联邦最强能力者时，她却平淡地指出“破坏力”、“持续力”不足的观点，并断言他离“最强”还有着相当明显的差距。
然而和第一个人相比，她们似乎都没有摸到超能力的门槛。
“你之所以能控制这些人，只是因为你的精神力更强，一旦你遇到了精神力超越的你的人，你的能力就要失效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正野心勃勃地响应了大征兵，投身到了壮大联邦的运动当中。对他这么说的人是一个来自亚联邦的研究者，穿着打扮不修边幅，给人的第一印象很难让人把他和研究者的身份联系在一起。
周珂指出了他的弱点，但却坚定地认为只要运用合理的战术，他能击败王沈这种掌握了四种危险能力的能力者。
格莱耶指出了他的弱点，同时认为只要他们联手，就能创造出足以改变整个国家乃至联邦的能力。
只有那个亚联邦的研究者在面对他这个欧联邦最强的能力不屑一顾。
“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
当时目空一切的他接受了对方的挑衅。
“我赌以你的脾气，未来说不定会输给某个无名小卒。”
……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王沈似乎也属于无名小卒的范畴。
他手下的船员没有人听说过王沈的名号，也就是说至少在上一批犯人被送来他的岛屿之前，王沈还不是什么名人。甚至就连作为王沈队友的周珂也不知道对方是从哪冒出来的，高中赛场勉强听说过一些名号，充其量只剩算作某个区域的明星选手，这样的人压根就不可能登上大雅之堂。
如果这就是你所说的那人……
奥古斯想起了曾经赌约，尽管时过境迁，这个赌约内容永远都不可能实现了，据说那个与他立下赌约的人后来成了国际通缉犯，并且死在了一次围剿之中，而他也被流放到了这个廖无人烟的岛屿。
但是，赌约的内容却没有被他遗忘，而奥古斯也从未认为自己会输。
因为那个人已经告诉了他能力者的秘密。
能力的强弱，与能力者的精神力直接挂钩，而和当时仅仅想着壮大联邦军事的他相比，他早已今非昔比。
他要改变这个国家，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他不惜抛弃自己的身体，这等意义绝非当初能够比拟的，而奥古斯-巴赫特敢肯定，无论王沈此刻怀着怎样的心情，都绝不可能拥有比他更深的执念。
两次的流放，被困在无人群岛的悲哀，这等情感可不是一个年轻的小子能够体会的。
“我说……”
跟在王沈身后的坎德尔忽然开口了：“我突然有些好奇，你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到这里的？”
“差不多了。”
与此同时，奥古斯-巴赫特终于得到了周珂的指示。
在折损了三分之二的船员过后，她等待的时机终于到来了。
不等王沈回答，四周的浓雾迅速向一点聚拢，不出数秒，便凝成了一个巨型球体，紧接着，巨型球体之间闪烁起了一点星火，火焰瞬间引燃了整个球体，球体在膨胀了一群过后炸裂开来，一时间青色的火焰犹如万箭齐发，铺天盖地地落向地面。
那个小姑娘等待的不仅仅是王沈露出疲态的时刻，就连地点她都早已规划好了。
在雾气缭绕的环境之下，两人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步入了充满沼气的地带。
虽然是受到了他能力的影响，但奥古斯不得不感叹对方在面对自己昔日的队友时，竟然没有一点留手的意思。这本不是他能力的使用方式之一，而是周珂根据地形临时创造出的威力惊人的使用方式。
唯一的缺点是，他不得不牺牲一个带来火源的手下，沼气爆裂时产生的冲击波不分敌我，方圆几十米都处于青色火雨的覆盖范围之内。
杂鱼瞬间就被吞没了，然而周珂却断言即便是这种声势浩大的突发攻击也无法解决掉王沈。
奥古斯-巴赫特隐藏于浓雾深处，注视着被青火烧得坑坑洼洼的地面，刚才那一击让这里如同遭受了无差别轰炸一般。
不要给他适应你能力的时间。
奥古斯的耳边还回响着周珂对他最后的叮嘱。
“你没事吧？”
王沈处于一片火海之中，一股焦糊味扑鼻而来。他瞥了一眼坎德尔，确认对方没有受伤之后才看向沼气爆裂的方向，火苗出现之时，他隐约在雾气身处看见了一个人影。
这应该是他今天遇到过的第一个有一战之力的敌人了。
“别藏了，出来吧。”
浓雾深处却并没有人回应他。
跑了？
带着这样的疑惑，王沈向前走去，随即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他更为疑惑。
有一战之力的敌人并没有出现，前方坑坑洼洼的地面上倒着一具已经被烧焦了的尸体，他走过去时，对方身上的火焰仍未熄灭，看起来已经死透了。
难不成是自爆攻击？
王沈一头雾水。
下一秒，身后一道劲风传来，席卷着热风的气雾径直刺向了他的脊背，并直接将其贯穿。
“那个小姑娘还说过，你改变速度的能力是存在空档的。”
坎德尔双手握着由浓雾构成的宽刃巨剑，脸上充满了疑惑。
这绝非他的本意，他本来想催王沈尽快离开的，可身体的行动却背离了他的本意。
“当攻击的速度与发起的方式超出了你的反应速度，‘空档’就出现了。”
奥古斯-巴赫特独有的尖细传入了王沈耳中。
“难道你没听说过么无敌的能力，是不存在的！”
第六百七十四章：反击
利用爆炸的沼气吸引他的注意力，紧接着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给他致命一击。
虽然周珂的计划并不复杂，但其中每一环都经过了精确的计算，就连那个无法逃离爆炸范围被火焰烧焦了的船员也在她的算计之中。
她觉得如果说王沈还有什么弱点的话，大概就是他的心态了。
和纪明雪、李景这种自小便应征入伍的军人不同，王沈一直生活在和平的氛围之中，所以他的警惕心并不算强，脾气在这些顶尖选手之中也算很好的那一类，周珂无论王沈到了哪里，他的性格都会让他结交不少的朋友，而他并不是那种随时会考虑队友会给自己来上一记背刺的人。
所以，奥古斯-巴赫特的言论并不准确。
真正影响到王沈的并非能力上的不足，而是他的性格，这种细节也只有身为队友的周珂能够观察到了。
“我没有去控制这些人，并不意味着我无法控制他们。”
浓雾形成的人形喋喋不休地说着：“他们对我来说和玩具没什么区别。”
奥古斯不知道王沈此刻还能不能听清的话，因为通常来说，被他的雾气利刃捅穿了胸口的人往往刹那间就死透了。他所说的不是水果刀那种级别的工具，雾气刀刃长约两米，足以将人的身体捅出一个窟窿来。
但介于王沈可能是他面对过的最强的能力者，他猜测对方还有一息尚存。
“可惜你没有得到再生类的能力……”
“不是，你一个人已经唠唠叨叨地说了几分钟了。”
在奥古斯瞠目结舌的注视下，王沈轻轻拍掉了从胸口穿出来的前半段锋刃，为了配合奥古斯的战后感言，他一直好心维持了几分钟这个动作，而制约他继续好心下去的，是他的腰有点酸了。
毕竟人在遭到背刺时的姿势是很古怪的。
“你……没事？”
“在你发动背刺的时候，我已经把攻击转移了。”王沈说道：“当然，降速之后直接离开会方便不少，可是你一个人酝酿了这么久的背刺扑了空的话，很可能会让气氛变得十分尴尬，万一你的船员们还看着你的话，你岂不是要颜面尽失了么？”
这小子……
话好多！
奥古斯觉得刚才王沈那一连串话丝毫不亚于他刚才的喋喋不休，而且明明现在气氛更加尴尬了！
“啧啧，没想到你居然连我攻击的方式都预料到了。”
“你的能力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意志，所以我在来的路上就一直在考虑，如果是周珂的话，她会采取什么行动。”
周珂或许是队伍里对他能力研究最深的人，但王沈也同样了解周珂以及她惯用的方式：“你对周珂了解不深，所以就由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吧……她的确是不可多得的情报分析师，对于战局细节的把控力，以及针对这些细节的算计能力都出类拔群，不过，她最终会选择的方式，十有**都是突袭……放在这场战斗力，也就是背刺！”
远在命运之塔顶端的周珂同样被王沈的话震住了，她默默回忆起自己入学以来的战术是不是过于单一了。
“也就是说，如果对手是你的话，的确可能搞出来一通莫名其妙的爆炸；但换做周珂，刚才的爆炸一定是为了后手进行铺垫。”
这种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奥古斯-巴赫特忽然间产生了遭到愚弄的感觉。
明明他才是机关算尽的一方，可为什么现在自己反倒像是自己落入了王沈的陷阱？
“更重要的是，你从一开始就把自己能控制坎德尔的事给暴露了。”
“你说什么？”
“你难道忘记了你利用坎德尔和我的对话了么？”
奥古斯-巴赫特的人影双拳紧握，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一时间无法反驳王沈因为在那时，他只是将王沈当成了一个稍微厉害一些的能力者罢了。
“不过你的出现倒是让我放心了不少，我刚才都快以为我们迷路了。”
“嘻、嘻嘻嘻……”
尖细刺耳的笑声过后，奥古斯忽然间提高了语调：“你说的没错，我真是愚蠢啊。”
“你别生气，其实也没那么蠢，只是稍微有那么一点……”
“我居然会试图依靠一个小女孩的力量打败你！”
智斗、突袭从来都不是他的作战风格，他习惯于以狂风暴雨的攻势从正面击垮对手，也许是因为周珂之处了他的能力的漏洞才导致他一时间失去了判断力。
看来是在这片海域流放了太长时间，以至于他的心态都发生了变化。
说什么利用最小的代价赢得胜利？
那根本就不是他应该考虑的事这里是他的岛屿，就算闯入者掌握了四种能力，也不可能在这座岛屿与他匹敌。
“恼羞成怒了？”
王沈感觉奥古斯-巴赫特笑得有些精神失常，按照探员a给他们提供的资料，保守地估计，现在奥古斯已经60岁左右了，万一气出心脏病就不好了。
“我会在命运之塔等你。”
奥古斯开口说道：“那时才是船长之间的战斗。”
说罢，迷雾构成的人影化为虚无，而迷迷糊糊的坎德尔十分迟钝地恢复了清醒，表达了迟到的歉意“刚才我是被他控制了，那绝对不是我的本意。”
“没事。”
“真没事？”
“嗯。”
王沈点了点头，岔开了话题：“原来岛屿中央的塔楼叫作命运之塔啊。”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隐约觉得雾开始散去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塔楼在远处若隐若现：“我已经知道接下来的方向了，你先回去吧。”
“可是……”
“就算你跟来了貌似也只会帮倒忙。”
“有必要说得这么直白吗！”
坎德尔仔细思索一番，意识到他这么一路走来起到的唯一作用似乎是协助奥古斯-巴赫特给了王沈一记背刺……
这个发现不禁让他老脸一红，同时他意识到王沈这个人脾气真是太好了，换做别人才不会管他是不是遭到了控制，而是直接一拳锤烂敢背刺自己的人的脑袋了。
“那你自己小心。”
王沈没有回答，头也不回地扬了扬手，坎德尔自然也没看见他有些发白的脸色。
周珂的计划并不是完全失败的。
至少车轮战的部分对他产生了实实在在的消耗，加上逃离黑帆本部消耗的精力，他现在已经明显感觉有些疲劳了。
如果是周珂的话……
即便一个战术宣告失败也绝对不会立刻放弃已经制定好的方针，接下来她反而会更加谨慎地使用车轮战消耗他的体力。
正因如此，他刚才需要激怒奥古斯-巴赫特。
探员a提供的资料虽然并不详尽，但总算还是体现出了奥古斯-巴赫特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