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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不忘,景少的爱妻!全文阅读

作者:茗香宝儿     念念不忘,景少的爱妻!txt下载     念念不忘,景少的爱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50 喝不死你也撑死你

    他果然是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的!

    他只是因为个人喜欢,觉得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就该去争取!

    他都没有想过,他是她的表姐夫,他的妻子是她的表姐,而他的妻子和孩子死了还不到一个月。

    对他来说,他不需要有什么任何的心理压力,他想要干什么谁敢说他?可她不同,她有母亲,她还有女儿,她做不到他那么洒脱。

    回到公寓的许安好在门口就把情绪都收拾好,拿出钥匙打开门时,跟守在门口来迎接她的女儿抱了个满怀。

    安安从妈妈怀里抬起脸就去看妈妈的身后,本是满脸的欢喜却在见到妈妈身后空空如也时小脸一垮,“妈妈,表姨父爸爸去哪儿了?”

    许安好伸手把门关上,情绪尽量平静地告诉女儿,“他回家了!”

    “啊?”安安在得到妈妈的这个答复时满脸的失望,还是追着妈妈问,“为什么啊?表姨父爸爸说了不会离开的,会在这里陪我的啊,妈妈,表姨父爸爸不会骗我的,妈妈-”

    “安安!”俯身低头换鞋的许安好语气一沉,抬脸看着一脸委屈,两只眼眶里有隐隐水波的女儿,一时间气从心口涌出。

    她是她妈妈好不好,这么几年来将她辛辛苦苦养大,她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不懂事,她已经跟她私下里说过很多次了,不能那么叫他‘表姨父爸爸’,不能跟他太亲近,可她就是不懂事。

    “你是不是觉得他能给你更优越的生活,能给你买好看的衣服,能给你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你就觉得他对你好,你就喜欢他?”

    “你如果觉得他好,那你就跟他去吧!”

    长久压抑在心口的郁结终于在女儿这一次的追问之中爆发了出来。

    安安被妈妈那突然提高声音的吼声吓得什么话都不敢问了,站在门边,满眼的委屈,却又倔强地不肯掉眼泪,在见到妈妈大步走进客厅,没有再要来哄她的意思时‘哇’的一声哭出了声,一阵小跑着追上妈妈的步伐,抱住了妈妈的腿。

    “妈妈,我错了,我再也不这样了,妈妈,你别生气,妈妈-”

    安安抱住妈妈的腿哭着认错,紧抱着不松手,“我错了妈妈,我只是,我只是觉得一个能对孩子都这么好的男人一定也会对你好的!这样你就不会那么辛苦了,妈妈-”

    被抱住腿的许安好突然悲戚得想大哭一场,原来女儿是这样的想法,原来她从来就没有放弃过那个要跟她找一个坚实依靠的理想,原来女儿理解她的苦,只是想找一个人替她分担而已。

    许安好蹲下身来抱住了女儿,把脸埋在了女儿的胸口,一边道歉,一边伸手为女儿擦干眼泪,自己也忍不住地哭出了声。

    “我们可以的,安安,我们可以靠自己过得很好的,你要相信妈妈啊!”

    安安抱住了妈妈的颈脖,哭声还是止不住,却不停地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妈妈既然不喜欢他,那安安以后也不会跟他好的,安安答应你,只是希望,妈妈别不要安安!别生安安的气!”

    这一晚,两母女在出租屋里抱头痛哭一场。

    而在两母女抱头痛哭的这一刻,m市的江边,表白遭拒的男人坐在塑料椅子上一口口地往嘴里灌着啤酒,喝完了一罐子把罐子随手一抛,引得岸边有人忍不住说了一句,“别乱扔垃圾,扔水里污染环境!”

    喝个酒扔个罐子都要被人说的谢大少转头怒视,你管我?

    被瞪的人哪里管他那是什么眼神,踢踏着走到那只啤酒易拉罐面前抬脚一踹,罐子直接飞了回来直接砸在了谢安泊的脚边,来人还很惬意地凑过来走出几步把那易拉罐给踢得再近了些,蹲下,捡起来摆放好,往他面前一推。

    “喏,自己扔垃圾桶去!”

    谢安泊看清来人是更是怒目而视,直接不理人,扭过脸去拧开一罐子的啤酒继续喝。

    “我怎么嗅到了一股荷尔蒙高涨却又没地方泄的气息啊?”

    “唐易恒,你给我闭嘴!”

    “哦,这是第几罐哇,今晚上你要是能喝完一百罐,我有神秘礼物相送哦,恩,喝得越多奖励越多,来继续,继续!”

    谢安泊:“。。。”

    一百罐,你要喝死我啊?

    唐易恒瞟他一眼!

    其实我就是这么想的!

    喝不死你也撑死你!

    唐易恒在瞟了一眼谢安泊之后,抬脚把那易拉罐轻轻一踹,易拉罐被踹出了好远,从旁边窜出来的某莎猪一个健步飞奔而出,前爪子准确地一拍,像玩球似的按住了那只易拉罐,转脸时毛发飞扬眯眼鄙夷地朝这两个男人各看一眼,鼻子哼哼两声,叼着易拉罐跑向了旁边的垃圾桶,麻利地扔掉!

    毛病!

    一个制造垃圾还到处乱扔,一个明明抬手捡起来就能扔垃圾桶了非要一脚再踹回来然后再耍大爷地叫它去捡。

    遇上的事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不要问莎士比亚为什么会在这里?因为主子说了,要他跟着!

    不用想也猜到了,某位爷的病又要发作了!

    “请吃个饭来这种地方,我真是醉了!”唐易恒满脸嫌弃地看着喝闷酒的谢安泊,叫大排档的服务生赶紧搬椅子来,他总不能坐地上吃吧?

    唐易恒坐在小桌子的对面,身后是一排排出来吃大排档的男女老少,这么热的天气江边又能乘凉,边吃边吹风,凉快!

    唐易恒又点了一盘煮花生,要了好几斤的小龙虾,点名除了蒜蓉味儿的其他任何口味的都可以,并且十分龟毛得提出先把小龙虾往清水给放半个小时再一只只地给刷干净,并且要把虾头和尾巴肠子都去掉,只留尾部的那一块儿肉。

    他说是嫌弃,但他的表现是明显是常来这种地方,不然哪有第一次来问都不问就知道有哪些菜好吃的?

    某位少爷觉得小龙虾脏,不洗干净他吃不下,又嫌弃吃的时候一大只只能吃那么一小块的肉,其余的都吃不得,既然吃不得就别弄桌上了,懒得用手剥,弄得一手脏,就要那种用筷子一夹扔嘴里嚼两下就能下肚的。

    点菜的服务生无语地看着这位爷,吃小龙虾不就是吃着玩儿么?不就是用手一个个地剥着才有意思么?人家好多耍朋友谈恋爱的男士最喜欢来这种地方了,剥几个龙虾尽显男人体贴本色,往往感动地那些女人拿着手机拍下来发微博了还来一句‘好细心哦一个个地剥哦’。

    看这吖滴长得还帅,可这一出声就知道这吖滴就是个不解风情就知道吃的吃货!

    若是此时唐易恒知道服务生的心理想法一定会阴测测地眯眼,哦?我也能风情万种地剥虾壳,但前提是,给谁吃?

    给老谢吃?

    切--

    有过跟舅舅一起吃情侣餐被西餐厅的服务生秒杀的唐易恒觉得,恩,吃虾跟吃西餐还就该找女人一起,省得别人看了胃疼。

    “你怎么来了?”谢安泊把手里的易拉罐一放,抬手扔了一罐给唐易恒,唐易恒接过去之后拉开了罐子,并放了一只吸管进去,喝个啤酒就跟喝红酒一样的优雅,惹得怕坐在一边吹江风散热的莎士比亚不忍再看。

    特么一出来就装了!

    “出来走走!”唐易恒手指敲着桌面,咕隆咕隆地喝着,脸朝着江边的方向,眸光变得沉暗。

    谢安泊看了他一眼,没有点破,就在半个小时之前,他接了萧景琛的电话,说唐易恒极有可能会来m市,让他能帮忙照看着一点儿。

    谢安泊觉得像唐易恒这种人就是明明都三十二岁了,一大家子的人还把他当个孩子看待,一个做舅舅的就跟他老爸似的,从小*到大,捅再大的篓子都有他那个舅舅挡着。

    *到无法无天!

    不过这样的二世祖却十分难得地没被*坏,比起佐家那个满脑子阴谋诡计的佐宿翰,唐易恒至少还坦坦荡荡,当然,不排除这吖滴是坏事做尽实在找不到更坏的事情去做了所以安分守己了!

    不过他这次来m市都惊动了萧景琛。恐怕,恩?

    那啥?听说宫家的那位小姐也在m市,今天该到了吧?

    谢安泊瞅了唐易恒一眼,见他一改之前那放荡不羁的神色,这个时候倒是安静下来了,因为不太习惯唐易恒这样的安静气质,谢安泊也没话说了!

    两个大男人对坐,周边的几桌人在热闹地拼酒谈天说地,更显得他们两人格格不入。

    谢安泊把自己心里的事情给压下,想跟唐易恒说些什么,可见他一副不愿意交谈的表情也便不好开口。

    说他死不要脸的,其实也怪长情的了!

    不过想来他今天会郁闷会心情不好那是肯定的!

    因为,听说,宫家的那位小姐这次是带着丈夫一起出行的!

051 你是什么东西?

    m市的江边,吹着江风吃着大排档的俩个男人在后半期的话少了,矮桌的桌脚边的啤酒空罐子却越堆越堆。

    服务生按照要求做出来的几斤小龙虾用大盘子装了过来,只不过唐大少只吃了一口便拍着桌子叫换货,各种龟毛挑剔惹得端菜的服务生那叫一个怒目而视。

    这吖滴看着人模狗样的,穿着也是高富帅的,吃个一两百块的大排档这么多要求不说,现在按照他的要求做出来吖滴居然满眼满脸的嫌弃。

    果断是没人疼没人爱各种装各种作的表现!

    谢安泊急忙对着服务生招了招手,从钱夹里掏出几张大红头递给对方,说这是服务费,菜钱酒钱待会另外算。

    那名服务生受*若惊地接了钱,再看看各种龟毛挑起的大少爷,突然觉得,恩,稍微看得上眼了点儿了。

    趴在桌子下面听着某大少几罐子啤酒下肚开始发牢骚的莎士比亚把狗头转了个方向,头朝着谢安泊这边,屁股朝向了唐易恒,唐易恒每说完几句话,某莎都会十分解气地放出一个屁来以示回应。

    骚年,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那些不愉快不欢喜的事情算个屁!

    放了那才叫舒坦!

    谢大少一颗花生米才刚扔进嘴里,桌下便是一阵噗,对面的唐易恒一阵碎碎念,桌下又是一声噗,咬着花生米半天没嚼碎的谢大少凝眉皱着看看对面,又看看桌下。

    敢情这俩货今晚上是不打算让他吃东西了?

    一直坐到晚上十一点半,谢安泊低头看桌脚,发现唐易恒脚边的空罐子居然比自己的还要多,好吧,他今晚上碎碎念的啥玩意儿他一句没听清楚,倒是酒喝得够多的了。

    谢安泊拍着桌子让结了账,因为他刚才的大方使得那位服务生是格外的殷切,谢安泊一手扶起喝得烂醉如泥的唐易恒,莎士比亚在前面带路,两人都喝了酒,又没人开车,只好就坐在车里吹夜风。

    唐易恒自己爬上车后排的,还坚决不要莎士比亚跟进车后排,理由是,狗爷不仅体积庞大还掉毛。

    蹲在车门外被拒绝如内的狗爷愤然怒视,啊呸,狗爷体积再庞大也比不上你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货!

    谢安泊坐上了驾驶座,让莎士比亚坐副驾驶座位上,听着车后排从那醉鬼嘴里传出来的声音,叹息一声拧开矿泉水瓶往嘴里灌了一些,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索性把水瓶一放,转了头。

    “你要是真喜欢,烧杀抢掠也会夺过来,你为什么不抢,是你真的太在乎对方的感受?还是你不够爱?”

    副驾驶座上的某莎猪睨眼,两个大男人说这样的话题想想都鸡皮疙瘩一阵阵地掉,醉了醉了,狗毛掉一地了!

    车后排的传来一声苦涩的笑,“她叫我等,我就等,等了第一个三年,第二个三年,一个又一个的三年,我都不知道,我还能等多少个三年!”

    谢安泊瞪眼睛了,一直以来他都认为是唐易恒在不要脸地死缠烂打,人家有老公你非要像跟屁虫那样跟着,却不想,原来一个巴掌果然拍不响。

    什么玩意儿?自己有老公却还要让人家等,真以为就女人的青春值钱,男人的青春就不是青春?

    谢安泊实在听不下去了,丢下一句,“我要是喜欢,我一刻都等不了!”

    **

    “妈妈,以后我们每天早晚都去医院陪一下外婆吗?”

    安安拉着妈妈的手,两人从电梯里走出来,许安好看着手腕上的时间表,今天忙的确实太晚了,上午是挑衣服逛超市费了太多的时间,下午又是安排母亲入院,晚饭后她去了一趟医院看看情况,没想到在病房里一待就是几个小时。

    “恩!”许安好回答着,想了想,轻声说道:“妈妈以后不能每天无时不刻地陪着你了,妈妈得先去找个工作!”

    她不能没有经济来源,母亲前几年私下里每年给她偷偷寄的钱金额也不小,是舍不得她在外吃苦受累,也幸好她节省,那一笔钱现在成了母亲的救命钱,在她没有工作的情况下还能维持基本的生活。

    可除却今天她算的那几笔花销之后便所剩无几,她要是再不找个工作协调收支,总有一天会坐吃山空。

    女儿今天的检查一切顺利,虽然她要出去找工作就必然会拿不出更多的时间照顾女儿,但生活所迫,不得不这么做。

    “安安会很乖的,妈妈放心!”安安乖巧地抱抱妈妈的腿,许安好欣慰地搂住了女儿,俩母女相视一笑。

    不管未来的路有多难走,又要身边始终有个人能不离不弃,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两母女进了公寓,许安好正准备给女儿洗澡,这么晚了早过了平日里的休息时间了,再晚一点儿就容易失眠了。

    许安好在洗手间里调试水温,恍然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她关掉水龙头,竖起了耳朵,又没听见,再拧开水龙头,又听到了!

    “妈妈!”安安怀里抱着一只小熊一阵小跑着匆匆跑到浴室门口,小脸一阵白,很着急地说着,“妈妈,好像又有人来敲门了!”

    许安好神经一个紧绷,内心深处的那种害怕再一次涌上心头,她把女儿抱起来快步走进客厅,听到的不是敲门声,而是钥匙插进了钥匙孔一阵捣鼓的声音。

    这声音让许安好顿时脸色苍白,直接冲到门口,打开门眼看到了门口正低着头拿钥匙开门的人,听着那饱含醉意地一声声,“开门!”心里不由得一紧,一脚踩在墙角,身体堵住了门,将女儿一把放下来,“快去把妈妈的手机拿过来!”

    这一次她再也不会像上次那样姑息,她要报警!

    安安急忙点头,怀里的小熊也不要了,跑进客厅去找妈妈的手机,一边找一边紧张得喊着,“妈妈,你别怕,你那天换过锁的,你别怕,我们马上报警!”

    听了女儿的提醒,许安好紧张害怕之余心神突然一定,是啊,她那天才换过锁的,就是因为不堪其扰,以防万一,她才偷偷地换了锁,没想到幸好她换了锁,不然-

    安安拿着手机跑过来递给妈妈,听着那门锁被钥匙捣鼓出来的动静声,小女孩紧紧咬着唇,即便知道这锁已经换了,但此时此刻还是害怕紧张得不能自抑,额头上冷汗都出来了。

    许安好拿着手机的手都有些不听使唤,一阵慌忙地拨打着110报警,接到电话的警察询问了具体地点说马上就到,许安好在得到这个答复之后才松了口气,不放心的她赶紧折回客厅,把桌子搬过来抵在了门口,并对着门外还在试图开门的人大喊一声,“你已经报警了,你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捣鼓着门锁的动静一停,门外一声低咒‘妈的’,说着就是用手狠狠一拍门,又是一阵心有不甘的碎骂,言语污秽,门内的许安好双手颤抖着捂着女儿的耳朵,一直等到门外的人离开的脚步声才气息微颤地吁出一口长气来,低声劝慰着被吓坏的女儿,“没事了,安安,没事了,别害怕!”

    安安抱着妈妈,害怕得浑身直发抖,想要哭却又害怕让妈妈担心,小小的孩子抽噎着咬着唇一声不吭。

    许安好抱着女儿安抚了好一阵子,两母女蹲在门口,却在心神刚定的时候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争吵声激烈响起,是女人尖叫愤怒斥责的声音,还有男人哀嚎反驳的争执,背靠着门的许安好心口一跳直觉不好,伸手把女儿抱起来奔进卧室,把门一关。

    “安安乖,不管发生任何事你不都不要出来!”

    “妈妈!”安安紧张地抱着妈妈不松手,“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妈妈!”

    “妈妈这就去看看,你听话!”许安好安抚住女儿,把卧室门关紧,一出门便听到门被砸响的动静声,比刚才的声音还要大,还要吵。

    “你给我出来,开门!”是女人尖细的声音,门外也有被这动静声吵醒的邻居,对门有两户,让许安好实在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她那一晚上喊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出来开门看一眼,而今天晚上,这么一闹,那两户邻居终于冒出头来了。

    敲门的,是房东太太!

    许安好听着门外的动静,砸门的声音很大声,还有人在询问着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两口吵架怎么不回屋子去吵,大半夜地在这里又吵又闹的。

    房东太太是个中年女人,此时穿着一身睡裙,披头散发地站在门口直砸门,一手砸门一手还拎着一个男人的耳朵,任凭男人怎么哀嚎都没松手,一边碎骂着,用手拍门不成直接换成用脚踹,力道之大震得整堵墙都在震动着。

    “开门,你个小践人!”

    许安好打开门时就被房东太太的这句话怔得眉色一紧,门口站着的男女,女的房东太太满脸怒色,而男人就是刚才那个试图用钥匙偷偷打开房门的房东先生。

    “陈太太!你这是干什么?”许安好强压住心里的愤怒,尽量用平静地语气问道,目光在被拎着耳朵的男人身上一瞟,发现对方也正在看她,她眉头一皱,却被房东太太一个耳光煽过来。

    “践人,你们这是在当着老娘的面深情款款吗?”

    许安好挨了一耳光,捂着脸,气息不稳地回答,“陈太太,要是你说不出打我这一耳光的理由,今天你别想息事宁人!”

    她犯了什么错吗?这个女人这么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她难道不知道她自己的男人是个什么东西吗?

    “好啊,你个践人,居然还威胁我了,我今天就撕开你的嘴脸,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狐狸精?大家看,之前我看她孤儿寡母的,有一个植物人的母亲,一个三岁大的孩子,觉得这个女人可怜,所以才低价地将这套房子租给她,可是这个不要脸的居然*我的老公!”

    “我没有!”许安好脸色一白,看见那两户邻居个个冷眼旁观,像是在看戏一样,顿时心凉如冰,难道就因为她是外来的,这些人都一副个扫门前雪的态度?

    人心淡漠如此,怎不让人心寒?

    “没有?你好意思说没有?”说话的是房东先生,他一手捂着被老婆拧得快掉了的耳朵,满脸愤怒地看着许安好,“要不是你*我,我能帮你说好话降下一千块的房租,要不是你*我,唆使我把这门锁换了,又只给了我一人这把钥匙,说是就是为了不让我老婆知道,你不*我我会大半夜地来楼下找你?”

    “你胡说!”许安好从来没有遇上过这样的人,这人颠倒黑白,为了给自己抹清居然把这些荒唐的理由都推在她头上。

    许安好因为气怒脸色惨白,又对对方的无耻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声“我没有!”话语里充满着愤怒。

    “你还说没有,你这人到底要不要脸?”房东太太尖细的声音在过道上响起,一把扯住许安好的胳膊,“我现在就揪你去派出所,我看你这个践人嘴巴能有多硬?”

    “你放开我,你松手!”许安好一手抓着门框,那个男人见状也过来拉扯,一边扯一边还碎骂着,“怎么?*我的时候什么好话都说得出来,事情暴露了就想拍拍屁股撇清,你想得美!”

    “救命!”许安好大声呼救,是那么地希望那边一直在过道上看戏的邻居能帮上一把,发现自己被拖着往电梯方向走,而那男人居然直接按的是往楼上的上行电梯,顿时吓得挣扎起来,他们要把她带到哪儿去?

    拉扯中许安好的裙子被扯坏,那房东太太存心是想羞辱她,许安好大叫‘救命’时都要哭出来了,她哪里有那么大的力气从两个人手里挣脱掉,而在挣扎中她也好像听到了女儿的哭声。

    在电梯还没到时,两夫妻一边扯许安好的裙子一边大骂,许安好被那个男人禁锢着双手,只能用脚踢踹,感觉到腰间那只邪恶的手正在往下,顿时低头张口狠狠咬住了对方的胳膊。

    欺人太甚了!

    “啊,这践人居然咬我!”男人大叫着一把推开许安好,抬脚就是一踹,身后本是电梯门,而门就在许安好被踹出去的那一刻打开了,许安好直接跌了进去,就要摔倒在了电梯里。

    电梯的门一开,许安好心里都绝望了,她会被这两夫妻带上楼又是怎样的一番羞辱,但她身后并非是坚硬的电梯地板,而是有人一手准确地接住了她被踹飞过去的身影,身后一抱,结实的怀抱撞着她的后背。

    许安好惊吓过度尖叫着转身就要推开身后的人,却被那手臂一个紧抱,收紧,那么紧那么暖的怀抱稳住了她颤抖不已的身体之余,他熏染在衣服上的薄荷香气混合着淡淡的烟草气息直扑进了许安好的鼻腔里,被这么熟悉的怀抱所紧拥,许安好‘哇’的一声痛哭失声。

    他来了吗?是他吗?

    伏在男人怀里的许安好再也管不上什么矜持什么尊严,被颠倒黑白的欺辱,被冷漠邻居的无视,让她绝望地崩溃了。

    听着她的哭声,那一声阴测测地低沉声在她耳畔响起。

    “谁打了你?”

    电梯里意外出现的两个男人一只狗,一个站在最前面,抱住了被踹进来险些跌倒在地的女人,而另一个倚靠在后面,两人的西装都褪下来了,一个随意地搭在手腕,一个搭在了肩膀上,嘴角还叼着一支香烟的唐易恒歪着头朝门外看了一眼,烟头上撩起的白烟被必须一哼,吹散了。

    原来这就是使得谢安泊开这么快的车害得他堂堂大少爷差点吐了的罪魁祸首!

    而那只狗,迈步走到前面睥睨地朝外面看了一眼,又朝发出哭声的女人身上看了一眼。

    居然打女人?

    门外正要冲进来的俩夫妻看着电梯里的两人一狗,顿时怔了一下,尤其是被搂着女人的那个男人那微眯的眼睛看得头皮一阵发麻。

    房东先生神色一绷,撩着衣袖冲着电梯里的人大喊,“别多管闲事,给我让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打!”

    “这个小践人*我,你要不是她什么人就给我让开!”

    谢安泊将手腕上的西装拿过来往许安好身上一裹,低头时目光在她破碎了的裙子上一凝,脸色瞬间阴沉得见了低,把西装往她裹好,慢条斯理地把钮扣一颗颗扣好,看也不看对方一眼,感受着怀里的女人颤抖不已,低头的他声音一缓。

    “你说她*你?”

    “是,就是她*我!”

    许安好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不停地摇头,我没有,我没有!

    谢安泊把那裹在许安好身上的西装最后一颗纽扣给扣好,抬脸唇角一勾,那薄薄的唇线勾起的弧度凸显出来的笑容是阴森的,满是寒气的,伸手揽抱着许安好走出电梯,在走到门口时见到站在门口望着自己不停掉眼泪的小安安,看着小女孩满脸的泪水,眼眶里的泪水更是像金豆子一眼哗啦啦得掉,顿时心头一紧。

    她们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孩子连哭都哭不出声音来了!

    谢安泊听着耳边那一阵不甘心得碎骂,那两口子还在那些看戏的邻居面前讨说法,说让人家评理什么的,谢安泊将怀里的许安好往身侧唐易恒的怀里一推,又把靠过来抱住自己的安安往唐易恒的腿边拉过去,说了一句,“麻烦,帮我照看一下!”

    唐易恒很爽快地伸手接了,又伸脚踹了一下某个义愤填膺摩拳擦掌要亮出狗牙的某狗爷,让它看着点孩子。

    狗爷抬头,怒目而视,搞洋,居然又不让我上场?

    许安好被唐易恒伸手一揽,急忙要躲开,唐易恒手快,扶着她站稳,看着她那微白的脸色,唐易恒说了一句,“行了,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看,在他怀里躺着好好的,这人一换,就躲了!

    低着头的许安好脸上一阵火辣辣的,不仅是因为刚才挨的那一耳光的疼,还因为唐易恒的这句话。

    安安伸手抱住她不停地问她身上疼不疼,含着泪的她直摇头,眼睛却看向了朝那边走过去的男人。

    那边两口子还在争取言论支持,而那个房东男人的衣领却被人从后面一拉一提,整个人被掐住了脖子直接往电梯里一推,在房东太太一声尖叫时,自己的男人已经被人一把拎着扔进了电梯。

    “你,你干什么,啊--”

    所有过道上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一把拎着男人扔进去的人一手按住电梯,在电梯的门缓缓关闭上的那一瞬间,那个穿着白衬衣的男人扬起拳头狠狠砸向了房东先生的嘴脸,一声惨叫声响起。

    “救命啊!”

    房东太太吓得双腿一软,急忙去按电梯,可那电梯却直上顶楼,又在抵达顶楼之后直奔底楼,竟来回了好几次都没有停下来,过道上的房东太太着急得报警,而楼道上的邻居们也吓得吞了吞口水,该不会,在电梯里就把人给揍死了吧!

    许安好搂着女儿,一脸紧张地看着那边,唐易恒却在跟莎士比亚打赌,数数看谁猜对了还有多少分钟门就开谁就硬,输了的拔一根毛以示惩罚。

    在一人一狗的数数声中,混合着过道上房东太太的尖叫,门开了,被拎进去的男人以同样的方式被拎出来往地上一扔,扔麻袋一样地像一坨死肉瘫在了地上,挽着衬衣衣袖从电梯里走出来的男人冷眼看了地上的人一眼,一哼。

    *你?她来小爷我都不屑*,居然*你?

    你是什么东西?

052:你可以现在先习惯!

    以你这样的姿色也能得到她的垂青,那被拒绝的小爷我,岂不是没脸混了?

    从电梯里走出来的男人一手把自己的衬衣衣袖放下来,低头看着自己雪白的衬衣上又沾上了血这样的脏东西,顿时一阵皱眉。800

    身后是房东太太的哭嚎救命声还有一阵七嘴八舌说要等警察来又是赶紧送医院的,而这边的许安好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男人,微白的脸上,目光凝着他,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心跳也是一阵狂跳。

    许安好低头护住女儿时,再一次紧紧咬唇,见到靠近自己的人脚步停在自己面前,她一声‘谢谢’还没有及时说出口,唇角就被对方伸出手轻轻一抹。

    他探过来的手指细心地抹掉了她唇角上沾着的血迹,如此细致入微的一个动作让垂着脸的许安好眼眶一润,被他伸手抱了过去,护着她微微颤抖的身体,手心将她的脸摁在了自己的心口上,低声说着,“我来晚了,对不起!”

    许安好被这么抱着,眼眶里的泪水忍不住得滚落着,低声抽噎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声,她没有推开抱住自己的男人,这个时候的她只想好好哭一场,她被谢安泊抱着,安安又被她抱着,谢安泊抱住她的同时也抱住了夹在两人中间的孩子。

    接到安安打来的电话,他马不停蹄得赶来,本来就喝了不少酒,开车速度又快,把后面坐着醒酒的唐易恒都吓得够呛,说你特么都结过婚有过儿子了你死了也算这辈子活过了,我还没结婚没生子要被你给害死老子做鬼找谁去啊啊啊啊!

    好在现在是深夜,路上没几辆车,也运气好的没碰上交警,一路杀过来就见到她被欺负的这一幕。

    之前在听到安安悄悄告诉他说有人半夜来敲门他就心里有些咯噔,没想到,他前脚一走就有人找上门来了,他要还是能忍得住那他就不叫‘谢安泊’了

    莎士比亚现在对某个揍人揍得极有艺术又能选择好最佳地点又能把揍人揍得这般狂拽炫的举动崇拜得五体投地,爽快地用爪子抓下一根毛作为奖励,被唐大少扬手一拍,个卖萌卖贱又装又作的你,以为你的毛是啥玩意儿?

    这边的谢安泊抱着受了惊吓的两母女不放,而那边被揍地瘫倒不起的男人在妻子和邻居的搬抬就要送下楼,又被赶来的民警拦下,房东太太声泪俱下地指着谢安泊说是他打残了自己的老公,还有那么多邻居作证。

    民警查看了一些伤者的伤势,又走过来看着谢安泊,正要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听见谢安泊凉凉地出声,一手指着地上倒地不起的男人,“这个人骚扰我太太,被我打的!”

    那边的房东太太大叫,“明明是你老婆*我的男人,民警同志,是这个女人*我男人的,现在还被这个人打成了重伤,你们要为我做主啊!”

    “不是这样的,明明就是他半夜来敲门,还想用钥匙偷偷开门进来!”安安指着那边的人大声说着。

    民警看了看这边,又看看那边,之前他们确实接到一个女人的报警,说有人半夜敲门骚扰,也确定了就是这个位置,只是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里又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了。

    民警先看了地上躺着的人那张被打得连他妈估计都看不出来的脸,此人人到中年,身体有些发福,有个圆滚滚的啤酒肚。

    再看看这边护着受害女子的男人,虽然衬衣上有了褶皱,但此人仪表不凡,身上的穿着一看就是社会高层精英一样的人物,而且人又年轻,就他脚边那只被打理得那般精细的*物狗都能看出这家人应该不缺钱,说他老婆*这个中年男人?

    这个,确实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恩,脑子稍微正常点儿的都不会这么干吧?

    “先把伤者送到医院,剩下的事儿就到局子里面去解决吧!”民警说着索要了谢安泊的电话联系方式,又做了登记,介于现在已经是深夜,便协调两家人明天早上在处理协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房东太太坚持要让揍人者一起护送她受伤的老公去医院,谢安泊眯着眼睛,“你要是还希望他缺胳膊断腿的,我倒是可以陪着一起去!”

    房东太太气得脸色发白,狠狠地瞪了许安好一眼,丢下一句,“限你明天就给我滚蛋!给我滚出去!”

    “不用你说我也不会再这里待着,但你必须先把押金还给我!”许安好盯着要暴走的房东太太,对方又是一阵低骂,“还想要押金?没门!”

    两个民警一起将受伤的男人扶进了电梯,过道上的这一场争执闹剧也以这样的结果收藏,看戏的两家邻居伸着懒腰回家继续睡觉,门一关,任别人家再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都跟他们无关一样,戏看完了,关门,睡觉!

    谢安泊扶着许安好进了屋子,唐易恒喝了不少酒,现在要去酒店也不方便,而他也没时间送他去,便就在客厅里挪出大沙发让给他休息。

    “妈妈,你疼不疼?”安安低声地问在卧室里换衣服的许安好,许安好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放在一边,自己再把撕坏的裙子换了下来,摸着自己的腰间,想着刚才那一只咸猪手就摸过她的腰,顿时一阵作呕,客厅里还有两个男人,现在洗澡也不方便,她只好强忍着换上了一套家居服。

    安安拉着妈妈的裤腿,许安好蹲下身,安安伸手摸摸她的脸颊,“妈妈,你疼不疼?妈妈你,你别怪安安好吗?是我打电话给他的,当时我真的,好害怕!”

    她是看着妈妈被煽了耳光,妈妈不准她出来,但她却在妈妈出门之后就偷偷地趴在客厅那边看,当她看到妈妈被打,看着那一对夫妇胡搅蛮缠毫不讲道理的时候她便拨了谢安泊的电话,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m市,安安能相信的人也只有他了!

    许安好蹲下身搂着女儿,轻轻摇头,不怪,真的,真的不怪女儿,如果今天不是谢安泊及时赶到,她都不敢想自己还要遭受到怎样的屈辱,是他赶来相救才让她脱险,她又怎么会怪女儿呢?

    “妈妈,为什么坏人那么多,好人却那么少?”安安伏在妈妈怀里,想着妈妈在呼救时,那些冷眼旁观都没想着要帮忙的人们,事态如此炎凉,她们还能相信谁?

    许安好觉得因为经历了太多让女儿对这世界的认知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在她这个年龄应该有着属于这个年龄的认知,世界是美好的,世界上好人是最多的,可她所遇上的,都是欺负她们的人。

    许安好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女儿,告诉她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帮助过她们的人也不少,但孩子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便有了心理阴影,再这样发展下去,她会不会再也不会相信人了?

    许安好抱抱她,正想告诉她一些道理,就听见有人惊呼大叫的声音响起,她一惊,这么安静的夜里这样的叫声显得很突兀,而且还靠得这么近!应该,就是这一层楼的!就在附近!

    她拉着女儿的手快步走进客厅,却见客厅里两个男人,一个趴在大沙发上呼呼大睡,一个正坐在那边,拿着手里的冰袋翻来覆去,茶几上还摆着她家的医药箱,见到她从卧室出来,朝她招了手,“过来!”

    门外过道上的叫声是越来越大声,还很杂乱,打砸的声音尤其刺耳。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别砸了,啊--”

    “入室打劫啊!”

    “。。。。。。”

    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外面闹做了一团,让许安好好不容易才轻松下来的神经又是一个紧绷。

    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

    许安好神色紧张想要走到门口去看看情况,走过沙发那边,被谢安泊一手拉住了胳膊,谢安泊脸色还很沉冷,拉着她的手不松,“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许安好摇摇头,“我没事的!”说着想要挣开他的手去门口,谢安泊手依然没松开,轻声道:“门外没什么,你的伤才是最重要的!”说着他站起来,看着站在那边眨着大眼睛看他的安安,柔声道:“去睡觉吧,我在这里守着,没人敢来了!”

    谢安泊说完喊了一声:“莎莎!”,莎士比亚从洗手间里窜出来,跟在了安安的身边。

    安安看看他,看看妈妈,又伸手摸摸莎士比亚示好探过来的毛茸茸狗头,这才听话的去了自己的房间。

    谢安泊拉着许安好的手将她拖到自己的身边,“坐好!”

    他的语气是有些强势的,不容拒绝的,许安好听着门外的声音,脸被谢安泊伸手往自己的大腿上一按,她猝不及防地趴在了他的大腿上,一惊,要抬头,却被他的手紧紧按住。

    “别动!”

    许安好只好不动了,侧着脸,左脸脸颊上的长发被他伸手手指小心翼翼地勾到了一边,动作很轻地替她检查着脸颊上的伤势,看着浮肿起来的半边脸颊,他在放冰袋的时候还低声提醒,“可能有些凉!”

    那双有着修长手指的手在她的左脸颊上轻轻地划动着,怕她乱动,索性用手将她的身体往自己怀里抱着靠紧了些,许安好正被他那手指划过脸颊时带来的触电感惊得心脏直挑,被他这么一抱一挪,靠紧时,身体猛的一阵发僵发直。

    替她抚着脸颊伤势的手指一顿,耳边传来了谢安泊一声沉笑,“我一靠近你,你就紧张!”他话音刚落,许安好便感觉到了自己的左耳一暖,是被他那暖热的呼吸给包围住的暖,声音比之前还要轻柔。

    “为什么?”

    许安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跳如雷的她哪里还说得出话?

    因为她始终还惦记着客厅里还有一个唐大少,虽然唐大少趴着好像睡着了,可这样始终不太好!

    她强忍住自己的脸红心跳,试图让门外的打砸声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此时的门外确实很吵,打砸的声音和拉扯争吵低呼尖叫的声音连成了一片,许安好虽是满心疑问却又被他拉着不让出去看,只好乖乖得趴着任他给自己脸上敷冰袋。

    “门外,出什么事情了?”许安好觉得如果不说话,就这么趴在他的腿上,持续的时间一长她会坚持不住,便想说话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谢安泊‘哼’了一声,“那些人的事情不要管!”

    许安好隐约觉得不太对,深更半夜的,难不成那两家人还被人寻仇了?听那边砸东西的动静声不小,而且脚步声很沉乱,来的人应该不少!

    门外的尖叫杂乱声不断,却又在几分钟之后突然消失,只听到有人在大喊着,“不能让他们走了,快拦住拦住!”

    。。。。。。

    打砸声一停,剩下的便是哭嚎声和骂声了,等接到报案赶来的民警再次到达时,门外又开始喧哗起来。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敲门了,跟刚才敲门那乱又用力的力道相比,这一次的,很斯文。

    许安好坐了起来,手里还按着敷脸的冰袋,起身要去开门,谢安泊比她更快地站起来,大步走过去打开了门,“什么事?”

    门外站着的,是两位民警!

    “先生,刚才来了一批人把你的两家邻居的门给敲坏入室一阵乱砸砸坏了所有家电,你们,可有什么损失?”

    谢安泊看着对面那两家门都被砸得变了形的邻居,两家的家人都跑了出来,痛心疾首地在跟那边的民警讲诉着刚才被砸的过程。

    站在谢安泊身后的许安好也被对面那两家子人的惨状个惊得目瞪口呆,那两家子人,被赶出来时明显是还在*上,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穿,男的打着光膀子穿着牛读裤,而女的不是穿着睡衣披头散发就是连睡衣都没穿只抓了一张*单胡乱地裹在了身上。

    “是吗?”谢安泊一声轻笑,侧脸看着身后目瞪口呆的许安好一眼,“刚才你听到什么了吗?”

    许安好手里还拿着敷脸的冰袋,被谢安泊那眼睛一看,晃神时摇摇头。

    表示,我没听到!

    谢安泊看了许安好一眼,眼神里露出一丝‘孺子可教’的夸奖,对着民警耸耸肩,“真是抱歉,我们刚才睡得太死了,没听到!”

    对面的人大声说道,“刚才我们砸了你家门的,想请你报警,那么大动静,你居然说你没听到?”

    还有你吖滴居然连衣服都还穿得这么工整居然还能厚着脸皮说你睡得太死?

    谢安泊侧着身子,懒洋洋得往门口一靠,“哦,那还真是抱歉了,我刚才眼睛瞎了,耳朵也聋了!”

    “你--”

    谢安泊一手把许安好拉着,直接把门一关,特么的,装x谁不会?

    **

    “你,是你-”许安好在谢安泊伸手把门关紧时,惊愕地抬脸看他,难道,是他找人把那两家人的家给砸了个七零八落的?

    刚才她有主意看那边,被砸得变了形的房门内一片杂乱,室内残碎的灯都还在摇晃着,门外更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碎片,而门口还有一把大榔锤,应该是那些砸的人留下的,正被那两家子的人当做了证据交给了民警。

    是他?

    许安好心里一跳,手里的冰袋都掉了,被谢安泊挑眉看了一眼,这一眼满含深意,你还算不笨!

    许安好被他那一眼看得眉头一皱,不可置信地抿了抿唇。

    真是他找人砸的!

    这,也太-

    谢安泊一手拉着她的手,一手替她捡起落在地上的冰袋,走进客厅时拎着那只医药箱径直就朝许安好的卧室走去。

    “哎!”许安好想制止他,可声音又不敢太大声,怕惊醒了客厅里的唐大少,被他不由分说地拉进了卧室,把门一关,门一落锁,卡擦一声,许安好睁大着眼睛满脸警惕地看着他,却见他轻车熟路地将*头的灯打开,十分大爷地往她的*上一坐,伸手拍了一下*垫,“过来,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许安好看着他就那么直接又自然地躺在了她的*上,一条腿直直地搭在上面,另外一条随意地放在*边,看着门口的她,伸手一招。

    许安好神色一紧,见他起身又要走过来赶紧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你,能不能别在我的房间里?”

    虽然,今天晚上确实多亏了他,虽然是暴力了些,但她心里却觉得,对方该打,该揍!

    谢安泊坐起来,朝她伸出了双手,在许安好微愣时轻轻开口,“我的手也受伤了,你没看到吗?”

    许安好这才注意去看,一低头便是一声倒抽吸,他的手背上,尤其是骨节处,更是血迹斑斑。

    “你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许安好急忙走过去,打开医药箱取了消毒的紫药水要为他擦拭伤口,刚靠过去就被某人早有预谋地伸手一抱,抱紧了往后一趟,在她低呼时笑着出声,将她往自己的旁边一按。

    “你的*迟早要分我一半,你可以现在就先习惯!”

053 怎么跟死人去较劲?

    “你可以现在就先习惯!”

    谢安泊丢下这句雷死人不偿命的话往*上一躺,也不让身边的人动,闭上了眼睛。

    “睡吧!”

    许安好哪里睡得着?她的一只手拿着紫药水,一只手拿着几根棉签,就这么被摁着喊睡觉,她连手里的东西都没地方放。

    并排躺下的两人挨在一起,许安好动都不敢动,见侧过身体的他闭上了眼睛,她是连呼吸都尽量压缓了,因为呼吸一出一进腹部会有大幅度的反应,而他的手心正压在她的腹部位置,贴在了肚脐处。

    他怎么-?

    这样啊!

    “谢安泊?”

    放在腹部的那只手,让许安好没办法闭眼睛!

    “恩?”谢安泊眉头睁开眼,而是低声应了一声,声音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沉沉的。

    许安好:“。。。”

    真睡着了?

    “谢安泊?”他能不能把手拿开?

    许安好再次轻轻喊了一声,谢安泊这次没出声了。

    她把左手上捏着的紫药水缓缓放在了身边,确定了他睡着之后她才尝试着将他的手心从肚脐上移开,再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坐起来,坐起来之后便是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刚才他的手放在她小腹上,她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许安好坐起来,想从*这边悄声下*,却低头鬼使神差地朝被自己移开的那只手看过去,那只手的手背上有多处皮外伤,骨节处的伤最明显,想起他一手拎起那个房东直接往电梯里一扔,门一关时,从电梯里看到他捏紧拳头就朝对方脸上连击两拳的情景。

    房东被揍得面目全非,一张脸血肉模糊,而他的衬衣上也沾着血,双手上最多。

    打人用拳头,对方疼十分,自己也要伤几分。

    这人,怎么这么不怕疼呢?

    许安好其实想着只要能把那一个无耻的房东扭送到派出所,让那对夫妇向自己道歉就好,可没想到他竟出手把人给往死里揍!

    “唉-!”

    许安好轻轻地发出一声叹息,起身,慢慢地蹲在了*边,确定了他睡着了,用棉签沾上紫药水开始为他清洗手指间的伤口。

    她很小心,很谨慎,发现他的手指在上药的时候轻轻地抖时,以为是伤口太疼,还俯下身去轻轻地吹吹,并轻轻地念着,“不疼,不疼!”

    女儿每次受伤喊疼时,她都会有这个动作,一边吹吹一边安抚着她。

    做母亲在某个时候最显著的特征便是母爱泛滥,而此时的许安好就是这样的反应。

    *边,女人蹲着,最开始的时候还会时不时抬脸看一眼*上的男人是不是没醒来,后来低着头擦药擦着擦着太入神了,根本就没注意到在她轻轻吹吹并说‘不疼’时,谢安泊已经睁开了眼睛!

    即便是晚上喝多了些,也在刚才那一顿揍人的过程中将心里的不愉快都发泄了出去,脑子也有些晕沉,可他竟还是睡不着。

    想起了晚上他一见面便将她接住在怀里的场景,她身上应该还有伤,他想为她看一看,就是这么个想法,就让他睡不着了。

    他也想到自己刚才的做法怕是太激进了,虽然唐易恒说的世间男人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无耻’,而他刚才的做法不就也挺无耻的么?

    只是想不到,这个时候,她竟悄悄地蹲在*边为他擦拭手上的上,当手背手指骨节上有徐徐的风扫过,那一声轻柔的‘不疼不疼’竟让这个时候的他感动地无言以对。

    其实,大男人受个伤没什么,他刚才之所以那么说也不过就是为了让她心软不把自己赶出卧室去而已。

    许安好为他擦好了药,又用创可贴一个个贴好,十个手指头有六根手指受了伤,伤势最重的是右手那三根,替他包扎好伤口之后,她站起来,原本一直平放着没动的那双手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别走!”

    许安好还维持着半蹲的姿势,抬脸却对视上了谢安泊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睁开的双眼,他双眼凝着她的脸,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用受伤的手紧握住她的一只手。

    “你,你喝醉了!”许安好早就嗅到了他身上的酒气,那位唐家大少一进屋就趴在沙发上睡着了,一看就是喝了不少的酒。

    “我没醉,我清醒得很!”谢安泊坐起来,让开了*边的位置,自己往那边躺着,示意许安好睡在他身边,“躺一会儿吧,现在很晚了!”

    许安好低头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轻轻地说着,“我还是过去陪安安吧,你好好休息!”

    “安好!”谢安泊的手没放,“我想跟你说说话!”

    许安好微怔地抬脸望着他。

    他们,孤男寡女的,不太好!

    谢安泊见她不应,只好自己爬起来,“那我还是出去睡沙发吧,你睡吧!”

    “唉!”许安好见他要下*,叹了一口气,客厅里就一个大沙发,现在已经被唐大少占了,他难道要在那个小沙发上坐一晚?

    许安好不得不妥协,躺在了他的身边,其实心里就是想着,他为她受了伤,自己心里也不忍让他出去跟别人挤。

    两人并排躺着,开着一盏*头灯,让许安好感觉奇怪的时,自己既然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平心静气地躺下来时,知道身边有他,反而让她心定神安,没有听到身边的人说话,她便闭上了眼睛。

    “我这段时间每天晚上都失眠,睡不着!每天晚上都会梦到小熠被扔下楼的那一刻,每天晚上都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步地从窗口跳下去接住他!”

    身旁的男人轻轻地开口说话了。

    许安好睁开了眼睛,侧脸看着身边的人,他依然闭着眼,唇角却在轻轻地动着。

    “其实那个女人错了,她以为孩子不是我亲生就想到用这样极端地手法杀死小熠,让那个秘密能随着他们两人的离去永远地被埋葬,让我一辈子都活在抛妻弃子的痛苦里无法自拔,其实她错了,我即便知道了那个孩子不是我亲生的又如何?从他出生到现在,我对他的爱就是一个父亲对孩子的极致疼爱,即便我知道了那个结果,我也依然会选择疼他如初,并且一辈子都不会让他知道那个秘密。”

    “可是那个女人却把对我恨转接在了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

    这是一种无法言明的心理折磨,因为江凌薇对他的恨,所以导致一个无辜的生命夭折,就因为这样,他至今都无法释怀,走不出来!

    他更是忘不了,那天她直接用手去接小熠,导致她的手骨断裂,胃部受伤,她的右手姿势现在都有些僵硬,不太灵活,应该就是受了伤之后的后遗症。

    “安好!”谢安泊轻轻喊着她的名字,许安好闭着眼,心口却在轻轻地颤,就听见身边的人轻声笑着,听起来有些苦涩的味道。

    “今天在听到你对安安父亲很在心的那句心里话,我竟是那么的嫉妒!”

    嫉妒着没有在更好的时间里遇上你,嫉妒着那个能拥有你并让人心甘情愿为他生儿育女还将他一直放在心尖上的男人!

    **

    “这套房子你们先住着!”谢安泊将房门钥匙放在了许安好的手心里,“这是绿能在m市的产业,这里绝对安全!”

    忙了一个上午,他帮着她把家搬了,其实她的东西不多,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搬了过来,这一次是谢安泊坚持,许安好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房子,便只好答应暂时住他的房子。

    但凡有绿能产业的地方都会有他的一处住房,原因是他在每个楼盘销售期都会过来查看一下情况,又不想住酒店,便留了一套,随时可以住。

    不曾想,这一套房子正用得上。

    之前他就想让她住这边的,只不过一直找到合适地理由,现在正好。

    “表姨父!你要走了吗?”安安看着站在门口要离开的谢安泊,满眼的不舍,谢安泊因为她的称呼微微诧异,她怎么没有再叫他一声‘表姨父爸爸’了?

    是从昨天晚上见面的那一刻起,她就改了称谓叫他‘表姨父’!

    谢安泊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小脸,“表姨父要回北城一趟,等有时间会过来看你们的!”

    安安眨着大眼睛瞅着他,伸出双手跟他来了个拥抱,伏在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说着。

    “表姨父爸爸,我会想你的!”

    谢安泊一声低笑,将孩子抱了抱,松开手时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了自己的车钥匙递给许安好。

    “车你留着!”

    许安好不接,“不,我不用!”

    谢安泊便把车钥匙递给了安安,并皱眉说道,“难不成你还想要我开车从m市回北城?”

    他说着直接塞在了安安手里,转身大步走开,一边走一边挥手,“你留着!”

    许安好拉着女儿的手一直追到了楼下,楼下坐在保时捷豪车里的唐易恒摘下墨镜瞅着谢安泊身后的一对小跑着的母女,吹了一声口哨,“哟,瞧这舍不得的,放心啦,他回去也呆不了几天就会回来的,因为,他的心留在这儿啦!”

    谢安泊抬手拍了一下唐易恒那边的车门,阳光下,他抬脸冲着站在车那边的两母女微微一笑,瞥见许安好被唐易恒的一番说辞说得微微一红的脸颊,笑着上了车,对着安安招招手说‘再见’!又抬脚踢了一下驾驶座椅,示意唐易恒开车!

    车离开小区之后,谢安泊还在不停地朝后面看,被唐易恒嘲笑着舍不得就直接拎回北城去,谢安泊没有回话,等车走出好远之后他才问道。

    “唐易恒,你能不能查到有关安安亲生父亲的事情?”

    唐易恒:“听说人早死了,是个短命鬼!”

    谢安泊一蹙眉,死了?

    “怎么死了不好?”唐易恒问。

    谢安泊重重一叹气,死了有什么好?不死的话还能公平竞争,特么,人都死了,他怎么跟一个死人去较劲?

    **

    北城,邵兆莫在景湖庄园里,打了电话询问谢安泊什么时候回来,这边事情一大堆,他倒好,跑去m市潇洒了!

    “江久明上次就说了要见你,你也答应了,可你这一去就是好几天,要是不想见你就回个话。”

    得到谢安泊的模糊答复,邵兆莫皱着眉还想说什么,对方却把电话给挂了邵兆莫盯着一阵忙音的手机,不解地朝草坪上那对正在做晨练的父子,“哎!”了一声。

    “谢安泊去m市干什么?”

    别告诉他,是跟唐易恒一起去鬼混的!

    那两个人现在倒是越混越亲近了,要穿一条裤子了?

    萧景琛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他一眼,表示我也不知道!

    “阿琛!”邵兆莫站在草坪边,走近了一些,“你该知道宫家的宫汝沫到m市了吧,你一定是知道了,那你是不是也该知道,这一次那个苏家居然爆出了早有一个五岁继承者的事情,而且,那孩子的母亲居然就是宫汝沫!”

    邵兆莫说完眉头紧拧,看着萧景琛一声低叹,“这件事要是唐易恒知道了-”

    “他已经知道了!”萧景琛答,神色有些沉。

    宫汝沫嫁进苏家六年,之前就有消息爆出她的丈夫苏景今因为小时候恶疾不仅残了一双腿,还完全失去了生育能力,可是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个苏家继承人,不知道是苏家人藏得好还是另有隐情,居然把一个五岁大的孩子藏了这么多年!

    “那那个孩子会不会是-”邵兆莫脸色微微一变,却听见萧景琛低低的声音。

    “你错了!”

    我错了?邵兆莫挑眉。

    萧景琛的脸色微沉,“在得知有那个孩子存在的时候,我就让人去查了那个孩子的dna,他并非是易恒的孩子!”

    “那他是-”邵兆莫心口一震。

    萧景琛眼睛一眯,眼底翻起一股暗浪来,“自然是宫汝沫跟苏景今的种!”

054 你是大爷,你摆平

    m市的机场,唐易恒把谢安泊送到了候机厅大门口,打开车门准备要下车的谢安泊朝前面看了一眼,问了一句。

    “你真不回去?”

    唐易恒摘下墨镜,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翻白眼,“昨晚上,某个护花心切的混蛋冲冠一怒为红颜叫人砸了人家三家,还霸气侧漏地把人家揍了个半残,你说,这事儿谁去摆平?”

    谢安泊一阵轻咳,从车里下来绕到了驾驶座窗口,弯着腰低着头,看了唐易恒好一阵子,最后一点头,“行,你是大爷,你摆平!”

    不想走就说不想走的话,尽拿昨天晚上的事情来胡扯!

    **

    “哇,妈妈,这个房间好漂亮啊!”

    安安推开一个房间,是三室一厅之中的一个侧卧,但里面的设计却是一个儿童房,粉色系的公主房,不仅墙上的墙纸是粉色的,*上粉色的,*单,被套,甚至是旁边的小衣柜小书桌,还有卡通小沙发都是粉红色的。

    安安一进来就被这么漂亮的房间吸引住了,抱起门口的那只毛绒大兔子,被许安好急忙拿起来,“安安,不要乱碰里面的东西!”

    许安好说着,目光在屋子里环视一周,这个房间,很新,就连手里的这只毛绒大兔子,耳朵上的标签都还挂着没拆,再看看屋子里很多的东西,都是崭新的,拉开卡通衣柜里看一眼,尽是一大堆花花绿绿的小裙子,小鞋子,最让人眼前一亮的是,抽屉里还有很多款专门为孩子设计戴的假发帽。

    许安好隐约明白了,看着女儿面露欣喜又碍于妈妈不让碰,站在那边伸出小手在一只米妮头像的沙发上摸摸又摸摸,见到妈妈转过脸来还极快地把小手收回去藏在身后,用那双大眼睛怯怯地看着妈妈。

    许安好在心里轻轻一叹,看看女儿那胆怯怯的表情,轻声说道:“安安,你要是喜欢就住这个房间吧!”

    “真的吗?”安安不可思议地看着妈妈,刚才还不准她摸不准她碰的妈妈突然改了口,确定妈妈点了头之后她欢喜地直接扑上了那架公主*,在上面欢快地打起了滚。

    许安好走到门口,听着女儿的欢声笑语,自己把房门轻轻关上时,释然地轻轻一笑,她一直都内疚着没能给女儿圆上一个童话公主的梦,这个房间一看就是最新装修出来的,里面的任何一件玩具衣物都是崭新的,有人比她更细心,更知道如何疼孩子。

    许安好站在客厅里,听着房间里女儿的笑声,拿起了手机,用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迟疑着删除掉,又拼写了几个字,再删掉,写写删删,最后千言万语也只浓缩成了两个字。

    **

    北城,盛华在机场接到了下飞机的谢安泊,一坐上车,谢安泊就开始询问公司里的事情,他走的这几天公司里的大小事情都丢给了盛华。

    “除了天水湾项目的事情一直搁着没处理之外,其他一切都好!”盛华说着,犹豫了片刻,认真地说道:“谢总,天水湾是我们历时两个月才争取下来的项目,那天唐少的助理拿着你摁着手印的合同过来,说是你亲自签下的,那件事-”

    坐在后车排的谢安泊太阳穴一阵发胀,伸手揉了揉,嘴角还在抽,却又不得不咬牙尽量保持心平气和地撑着,“恩,那是我亲自签的!”

    话刚从嘴里蹦出来,谢安泊心里就冒出一声低咒,特么的唐易恒,挖了个坑让他跳!而他自己还真的傻不拉几地跳了。

    想想那天晚上自己豪爽地丢下那句‘条件任你开’时,就知道不是割地赔款就是割肝割肺,现在想想,割肝割肺也没这么疼,这完全是,蛋疼!

    可这白纸黑字自己签的,再疼也给忍了!

    谢安泊扯了扯唇角,咬了咬牙,故作平静,“恩,其实最近绿能接的项目太多,我们未必能分心做得好,不要就不要了!”

    嗷,心疼死了!

    盛华安安静静地听着,点了点头,心里却在嘀咕,谢总,不要就不要了,那你为嘛还磨牙切齿的?

    谢安泊往座椅上一躺,一边磨牙一边在心里低咒着这个场子什么一定要找回来被吃掉的一定要给敲回来敲不回来也要想办法揩点油回来实在揩不回来那就是死皮赖脸的也要找唐易恒给吃回来。

    对,吃穷他!

    不过就昨天晚上吃个大排档想要他唐大少爷能结个账什么的结果人家双手一拍裤兜,本少爷从来出来不带钱包身上没有半毛钱,要钱,恩没有!要命,一条!

    他的命,顶毛用啊!

    谢安泊正哀叹自己遇人不淑怎么就遇上了唐易恒这个二世祖,也不知道当年的佐宿翰是怎么受得了他的,难怪人家佐宿翰性格忧郁,肯定是被他给压抑的。

    听到手机短信提醒时,谢安泊的思绪被打断,滑开手机一看,目光便锁定在了手机屏幕上,仅仅只有两个字的短信竟他看了好半响,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怪怪的。

    “谢总,邵律师说了,江久明已经提出两次要见你,问你是什么安排?”

    江久明的案子就要开审了,这个时候提出要见谢安泊,不知道有何居心?

    坐在车后排的男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没回应。

    盛华抬眼从车内后视镜看了后排的人一眼,见对方正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恩?在笑?

    “谢总,谢总!”盛华喊了两声,后面的谢安泊才回过神来,把手机一放,“我知道了!”

    谢安泊这么说着,满脑子都在想着刚才那封短信的内容,不由得笑纹加深,心情也突然变得豁然开朗,这种感觉甚至都让他升华到了中文博大精深的觉悟。

    一声‘谢谢’能饱含几层意思?

    不生气了?

    对他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好感了?

    愿意接受他了?

    还是,他前脚一走,她便开始想念了?

    啊,她说,谢谢!

    **

    谢安泊一下飞机并没有回住处,而是直接去了公司,要是唐易恒在,一定会惊叹这人昨天晚上大半夜地来了个英雄救美揪着人狂拽炫地揍了一顿之后双手都差点残了半夜肯定也没睡个好觉的居然现在还能跟打了鸡血吃了药似的。

    “谢总,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

    专属电梯内,盛华看着电梯不停上升的楼层,说了那句话之后后面就没话了,站在前面的谢安泊‘恩?’了一声,转脸看他,怎么了?

    “什么事儿?”

    盛华欲言又止,此时电梯也到了顶楼,门一开,谢安泊表情疑惑,大步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遇上秘书部的几个秘书正从走廊上经过,见到他时表情惊讶,喊了一声“谢总”之后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谢安泊的办公室,这样的举动让谢安泊注意到了,眉头一皱,正想找盛华问个明白。

    什么情况?我办公室里怎么了?

    只不过还不待他开口询问,办公室的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一袭深色深v长裙的女人站在那边,见到谢安泊时抬手轻轻招了招,露出招牌式地甜美笑容,“嗨,安泊,好久不见!”

    谢安泊顿时明白了盛华的欲言又止,明白了秘书部那些人刚才那表情的深意。

    他眯了眯眼睛,看着自己办公室门口站着的妖娆女人。

    恩?妮卡?

    **

    “等安安身体稍微好些了,我就给她看看合适的幼儿园!”

    许安好刚从医院回来,把车停在了路边,接了乔雪的电话,车后排的安安睡着了,她今天刚换了一个新房间开心得睡不着觉,错过了午睡时间。

    许安好伸手碰了一下挂在车里的吊坠,那是一串玉葫芦,下面缀着金色的丝穗,还有右手触手可及的地方放着一包还没有抽完的香烟,座位上都有属于他身上的淡淡烟草气息。

    “安好!”电话那边的乔雪轻轻喊了一声,停顿了半响,轻轻地问,“安好,你跟我说句实话吧,你跟谢安泊走到哪一步了?”

    许安好微微一怔,碰玉葫芦的手慢慢地收了回来,其实,这个问题,她觉得也该正视了,一直以来她都在逃避,可在m市这两天的经历让她渐渐明白了,或许,她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了。

    “乔乔,其实我--”

    “安好,其实我也不想这么说,但我今天确实看到了!”电话那边的乔雪叹息着。

    看到什么了?

    “你知道谢安泊曾经有过多少女人吗?恐怕他自己都记不清的,我今天去绿能找一个朋友,正好见到他,他跟一个女人在一起,而且--”

    乔雪说着,语气噎了噎,因为电话这边的静默无声让她真犹豫着还要不要继续说下去,但是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便咬咬牙,继续轻声道,“而且这个女人听说还是他的老*了,整个绿能的职员都知道!”

055 狗改不了吃屎

    北城,绿能!

    当属于谢安泊的那辆银白色跑车离开绿能的专属停车场停车位时,整个绿能哗然了。

    啊,刚才坐进谢总跑车里的那个女人不就是那个模特出身后来在娱乐圈摸爬打滚前两年还嫁了富商的妮卡吗?

    哈,上一周才有记者爆料出那名倒霉的富商因为投资不慎破了产,妻子直接跟他离婚走人,主角不就是这个妮卡吗?

    哇,离婚之后还能来找上他们的谢总,谢总可真是,艳福不浅啊!

    其实就半个月前,他们的谢太太刚跳楼自尽,曾经的那些莺莺燕燕便失而复来,来绿能顶楼办公室找谢总的女人就多了去了,以前是因为有个谢太太江凌薇坐镇,那些女人还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现在这个障碍一除,谢太太这个宝座的位置也留空了,看来一场厮杀又要再现。

    原本以为之前跟谢总闹出绯闻的女人才是最大的赢家,毕竟人家有个女儿啊,好像还是原谢太太江凌薇的表妹,谢总可是连孩子都认了的,可那股子风一刮过去连个后续都没有了,表妹杳无音信,人不见了,势头也突然一转,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这些女人来争了。

    人都说上了三十岁的男人是香饽饽,他们谢总现在就是这么一个惹人眼馋恨不得个个狼扑上来的香饽饽!

    就刚才谢总的表现,咦,看来有戏啊!

    **

    北城的一家高档私菜馆,楼上的包间早已被订满,这家店走的是古朴风,整栋楼就是一个有着三层的四合院,是本地极有文化底蕴的一处古建筑改造而成。

    底楼有个戏台子,现在的人在尝遍了世间奢华之后最想的便是返璞归真,越是老旧的东西越是吸引人的注意力。

    二楼三楼都是奢华的包间,只不过每个房间外面都是一个看台,客人在用餐之后可以坐在这边喝茶看戏。

    顾念站在看台上听着楼下的曲子,轻轻地哼了起来,她来这里来过好几次了,每次都会点上一曲自己喜欢的曲子,以前倒是没有这方面的喜好,就是跟萧景琛在一起之后,渐渐的喜欢上了。

    萧景琛说这样的曲子最能安静人心,摒弃掉世间浮华,能达到修养身心的效果。

    顾念的目光正落在戏台子上,楼下正在演那一出贵妃醉酒,大厅里是没有安置席位的,用餐的客人都在二楼和三楼,而二楼的位置是最佳位置,顾念的目光晃了一下,隐约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念念!”

    身后传来一声低唤,顾念转了身,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她刚才好像看到谢安泊了?他身边的女人是谁?

    总不会是今天也来赴宴的?没听萧景琛说今天谢安泊会来的啊?

    “恩,干妈!我在这里!”顾念对着推门出来的白太太微微一笑,白太太林宁是白霖的母亲,之前白老爷子收了小橙子为孙子,萧白两家的关系便更加亲密,萧家因为没有上人,顾念也没有公公婆婆,有了白老爷子跟白老太太,两家是亲如一家。

    “瞧你,我都忘记提醒你了,你现在不能久站,都当过一回妈妈的人了,这一点你可不要忽略了啊!”白太太伸手过来扶顾念,顾念笑着说我没事儿。

    “你是觉得没什么,可阿琛紧张着呢,你看他跟他们说话的时候眼睛可都是一直在朝着你看!你一不在他身边,他就跟如坐针毡似的慌得紧!”

    顾念哭笑不得,不由得朝萧景琛坐的那个位置看上一眼,萧景琛靠在白老爷子身边坐着,两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她望过去的时候萧景琛的正朝她看过来,见她进来了伸手在自己的座位旁拍了拍,示意她过去坐。

    今晚上来一起用餐的人就是萧白唐三家,就差一个唐易恒。

    顾念入座,手才刚放在膝盖上,从桌子下面伸过来的那只手便覆盖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裹,顾念抬脸朝萧景琛看了一眼,却见那个男人偏着脸跟姐夫在说什么,脸色是再自然不过,看似一本正经的样子手却悄然从桌下伸过来拉住了她的手。

    她不过是去阳台那边站了一会儿而已,他就紧张成这样子!

    “阿琛!”顾念趁他们聊完之后靠过去轻声喊了一声。

    “恩?”萧景琛把身体靠过来,一手拿了筷子给萧太太夹了一小块的甜点在小碗碟里。

    “我刚才好像见到谢安泊了!”

    萧景琛:“。。。”挑了一下眉头,什么意思?

    顾念低声说着,“我好像看到他跟一个女人在这边吃饭!他不是在m市吗?怎么突然回来了?而且那个女人有点像前阵子上过报刊那个过气的女明星!”

    萧景琛一听,沉笑了一声,“萧太太,你觉得呢?”

    顾念微微挑眉,想着刚才谢安泊身边的那个女人自己也很熟悉,她之前跟谢安泊还没有离婚的时候就知道那个女人的存在,模特出身的妮卡!

    萧景琛正洗耳恭听,想听听萧太太的点评,结果萧太太憋了半天,皱眉说了一句。

    “狗改不了吃屎!”

    萧先生:“。。。”

    被萧太太这句点评给怔得半天没吱声。

    却又不得不同意萧太太的这个说法!

    恩,说得对!

    **

    三楼,包间!

    “很抱歉,两位,二楼的包间早已订完,三楼也只有这一间了!”

    谢安泊无所谓地招了招手,“上菜吧!”中午都没吃东西,从早上饿到现在,他说完往椅子上一坐,取出一支香烟,点燃了抽了起来。

    服务生按照以前谢安泊每次来点菜的规矩下去张罗了,包间门一关,坐在谢安泊身边的妮卡便靠了过去,一双巧手善解人意地给谢安泊的肩部位置做起了按摩。

    “安泊,这么久不见,人家可想你了!人家为了你连婚的离了!”妮卡的声音甜腻得让人想起了蜜糖,腻得人心里发堵,谢安泊夹着香烟的手指一挪开,眯着眼睛瞅着像*物一样歪腻靠过来的女人。

    “妮卡,你这把戏哄一下二十几岁的愣头青还勉强可以,在我面前说这些--”谢安泊伸手将烟头往烟灰缸里一抖,眼睛一眯,“你不觉得很蠢?”

    靠过来的妮卡脸色微微一白,有些尴尬,抬脸看着谢安泊脸上的表情,手指拽着他的衬衣衣袖,不见他推开便试探着再靠近了些,“安泊,我比江凌薇还要更早地认识你的,第一次也是给的你,你,不会是忘记了吧?”

    谢安泊抽烟的动作没动,垂眸睨着要靠到自己怀里的女人,眯眼,所以呢?

    **

    m市,华灯初上,入夜的m市空气里的风还是热的,天气预报说最近都是大晴天,气温会持续上升,开启秋老虎时期。

    “妈妈,你胃口不好么?”趴在饭桌上的安安停下筷子,看着吃饭都在走神的妈妈,妈妈夹的菜都把她的碗都成一座小山拉,就是没见她自己吃。

    许安好被女儿的这句话点醒,回神才看见女儿的碗里竟全是菜,急忙又夹回去,一个劲地道歉,“妈妈没注意,对不起!”

    “妈妈!”安安是个心思通透的孩子,看妈妈的神情就知道妈妈不开心,除了不开心之外她还能从妈妈的眼神里看到浓浓的失望感,这种感觉都影响到了她。

    “安安,妈妈胃口不太好,吃不下,你先吃好不好?”许安好把女儿喜欢的菜都推到女儿的面前,自己则放下了碗筷,看着女儿吃。

    “妈妈!”安安一手握着筷子,一手捧着碗,身高正好趴在饭桌上,看着妈妈那闷闷不乐的表情,轻轻地问,“妈妈,你是不是在想表姨父?”

    今天表姨父爸爸离开之后,妈妈就是这样不开心的,她能感觉到!

    许安好神色微微一顿,摇了摇头,“我没有想他!”她说着,起身开始收碗,安安看着妈妈的背影,沉默了!

    许安好端着碗筷大步进了厨房,拧开水龙头开始冲洗,水声哗啦啦地流动着,双手浸泡在水中,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今天下午乔雪打来的那个电话。

    乔雪说,她看见一个漂亮的女人上了坐上了他的跑车,那个漂亮的女人是他以前众多*之中的一个。

    他说,许安好,我在追求你!

    他在别人欺负她时从天而降,抱着她说,我来晚了,对不起!

    他说,我真的嫉妒你心里的那个男人,他能拥有你的好,让你心甘情愿地为他生儿育女,他说,他嫉妒!

    他所做的一切都无疑让她觉察到了自己对他的各种看法都开始有了改观,甚至会情不自禁地想到他。

    可是,谢安泊,你既给不了我想要的,也无意要负责任的想法,又何苦要来招惹我?

056 你当我是回收垃圾的?

    北城的这家私菜馆从晚上八点就开始唱戏,一楼戏台旦角儿清亮的声音极有穿透力,加上整栋楼多是木制镂空雕花设计的外墙,每一个包间的客人即便是在吃饭的时候都能听到一楼的戏曲声。起舞电子书

    谢安泊抽烟的动作没有听,弹动烟灰时眯着眼睛看着缓缓靠近自己并用脸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妮卡。

    妮卡这个女人天生一副腻死人的发嗲甜嗓子,因为事模特出身,身材一直保持得近乎完美,这个女人,温柔时能让人腻在里面不想出来,狂野时让人欲罢不能,她是个跟她的身材一样近乎完美的*。

    这大概也是之前他一直会把她留在身边的原因,男人在很多时候都不想拖泥带水,你要名利,我要潇洒,除去夜里那档子事儿,平时谁想跟你有关系?

    别说男人无情什么的话,是你最先无情地对待你自己,把自己弄得那么廉价,还想让男人来将你的身价抬高上去?

    谢安泊把烟头掐灭了,见服务生敲门进来上菜,一样样地报上了菜名,并告知菜已经上齐。

    “安泊,这是你喜欢吃的,尝尝!”妮卡殷勤顺从地开始给谢安泊布菜,她跟了他这么多年知道谢安泊喜欢吃什么,所以点的菜全是谢安泊喜欢吃的。

    谢安泊看着桌子上的菜肴,见到妮卡为他夹在碗碟中的菜,微微蹙眉,刚才还感觉到饿,现在怎么一看到这些东西就没胃口了,他看着站在一边的服务生,挑眉说了一句,“给我来个鸡汤,要土鸡,清炖的!”

    妮卡夹菜的手一顿,他要吃鸡汤?他不是从不吃鸡的吗?

    认识他这么多年,他不吃鸡应该是他所有*之间秘而不宣的事情了。

    “安泊,是不是这些菜不合你的口味?”妮卡看着服务生送上来的清炖鸡汤,小心翼翼地问。

    谢安泊端起一只小碗,目光微挑,丢下一句,“腻了!”

    这一顿晚餐,谢安泊都没动桌子上其他的菜,倒是把那只鸡给吃光了,还喝了几大碗的鸡汤,喝完之后一口鸡汤时,他眉头微微一蹙,说了一句,“还差了点!”妮卡不明所以,问他差了什么,他起身拿起外套,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女人,什么话都没说,拎着衣服就走。

    差什么?差了她的味道!

    “安泊,安泊,你等等我!”妮卡急忙取了自己的包跟上,但谢安泊走得太快,她是一阵小跑才追上了他的步伐,一边走一边伸手去拉他的手,“安泊,今天晚上去我那边住吧!”

    被追上拽住了袖口的谢安泊在楼梯间的位置脚步一停,转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倒是那眼神看得妮卡心里一阵发紧,讪讪得将手收了回去,低声说道:“我是,我是想,我们好久不见,所以--”

    “跟了我这么多年也该知道我的规矩!”谢安泊语气微凉,看着妮卡那委屈地低头要哭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烦躁,不是因为见不得女人哭,而是这个女人这个时候的这副模样像极了昨天晚上伏在他怀里颤抖哭泣的女子。热门

    莫名其妙得就是一阵心软,只不过在看清这张不知道是花了多大价钱在脸上整容整容再整容以维持青春貌美的女人脸是谁时,眼睛一眯,转身。

    “你当我是回收垃圾的?”

    妮卡那张精致的小脸微微一白,手捏紧了自己的包,狠狠咬唇抬脸追了出去。

    二楼已经用晚餐走到门口的几人正好碰上这一幕,只不过谁都没有出声而已,等妮卡一阵小跑地追下楼之后,抱着小橙子的白霖才低声笑道:“喏,我绝对相信谢安泊那张嘴跟唐易恒那张嘴有得一拼,也绝对相信如果这个女人脸皮薄一点会真的像上次唐易恒相亲的那位小姐一样直接一气之下从楼上跳下去摔个半残!”

    顾念听了轻咳一阵,恩,其实你想总结的主旨就是--

    他嘴贱!

    **

    妮卡一阵小跑追出去也只见到那辆银白色的跑车远去的影子,她因为跑得太快而扭了脚,拽着那包狠狠一拍,一跺脚,气急败坏地对着那个车影大叫一声,“谢安泊,你混蛋!”

    你以为你老婆江凌薇是个什么好东西?她都不知道是几手货了你都还不是一样娶了她?你不是个回收垃圾的垃圾站是什么?

    **

    银白色的跑车一阵风似的抵达谢安泊的公寓,刚进入地下车库就听见一阵车辆警报器的声音响起,他习惯性地朝那辆蓝色福克斯停车的地方看了一眼,就见发出警报器声音的正是那辆车。

    再仔细看就发现那辆车被砸得不像样子了,车窗全毁,后备箱有一大块是凹了下去,警示灯也只剩下了一盏在闪动着,后面两个车轮是完全塌着,轮胎上被砍的几道口子十分醒目。

    谢安泊眉头一沉,再看看周边,除了韩翩芊的这辆车被砸了之外,其他的车都是好好的。

    韩翩芊到底惹上了什么人?

    上一次家里被不明人士群殴,家里被砸得乱七八糟,这一次这辆车是完全报废了!

    谢安泊下了车,围着那车看了一遍,紧了紧眉,拿起手机拨通了保安部的电话,这个小区是他绿能旗下的,地下车库有监控摄像,他得查查又是谁找麻烦找到这里并让无辜的他再次躺着中枪!

    特么你找麻烦能不能不要老是在我的地盘?

    你当我吃素的啊!

    谢安泊打完电话抬脚踹了一块碎掉的玻璃,又看了看车内,车里应该没什么东西,但是里面有的地方都被人恶意地全拽出来扔地上了,至于地上--

    谢安泊这才注意到车边地上有油漆喷出的字迹。

    去死吧!

    谢安泊看着自己的皮鞋上都沾了红油漆,低着头一边擦一边低咒,听见朝这边靠近的脚步声也听到孩子一声尖叫,“妈妈!”

    谢安泊一抬脸就看见背着书包手里还拎着一只包的韩奕,因为惊吓,手里的包掉在了地上,直接扑在了他妈妈韩翩芊的怀里。

    是被这一幕给吓的!

    谢安泊站起来,看着一副要出行的俩母子,大包小包的东西拎着,抱着儿子的韩翩芊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被砸废的那辆车,苍白的脸上牙齿紧紧地咬着唇瓣。

    接到消息赶来的物管方保安队也派人过来的,见到这个场景便开始查到摄像记录,谢安泊走过去,看了韩翩芊两母子一眼,低声道,“我五分钟之前到的,那个时候对方应该才刚走不久!”谢安泊说着,语气停顿了片刻,“你报警吧!”

    谢安泊原本是想问问有关她的官司打得怎么样了,只不过韩翩芊那个女人一向强悍得跟男人有得一拼,看她这次为了官司不惜要把奋斗多年来之不易的高位给让出来的决心,想必是豁出去了!

    只是很明显,她惹的人看来是不愿意放过她!

    “妈妈,我们报警吧!”韩奕虽然是紧张,但已经六岁的他比以前要理智要冷静许多。

    韩翩芊脸上苍白的气色并没有维持多久,她看着那辆被砸成了一坨废铁的车,冷笑一声,将儿子落在地上的包拎起来,“走,回家!”

    韩翩芊带着韩奕原路折回,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他们明显是要出门,可是现在车被砸了,他们也不走了。

    “我帮你吧!”谢安泊跟两母子一起进了电梯,伸手把韩奕手里拎着的包提起来,电梯门一合上,整个电梯里就他们三个人,谢安泊看着冲着自己微微一笑表示感谢的韩奕,勾了一下唇角,抬眸看了韩翩芊一眼,“官司打赢了?”

    韩翩芊淡漠摇头,谢安泊目光微动,看了看韩奕,“找你麻烦的人,是他的父亲?”

    为了争夺这个孩子?

    韩翩芊对视上谢安泊的目光,没有回答,电梯门一开,谢安泊也跟着走了出去,他就住在韩翩芊的楼上,但因为想着万一那伙人又像上次那样砸了韩翩芊的家,要知道那套房子装修的钱可是他付的,一次砸了也就忍了,还来,蹬鼻子上脸了?

    韩翩芊把门打开,先让儿子进屋,接过谢安泊递过来的包时说了声“谢谢!”。

    “真不打算报警?”谢安泊问,想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房子被砸了一次,人也被打得骨折了一次,现在车也被砸了,她怎么还这么能忍?

    韩翩芊看着面前这个称作‘上司’的男人,两人在工作上和谐相处了这么多年,也算是各知对方秉性,她把包拎过来之后放在了门口,淡声说道:“我儿子是遗腹子,因为身份问题不被对方家族所容,对方势大,这些年我跟儿子在北城的事情他们一直都知道,打人砸房子砸车也不过是小打小闹为的是不想让我好过,报警也解决不了!”

    谢安泊听着皱了皱眉,之前就隐约感觉韩翩芊惹的人来头不小,原来是真的!

    不对对方这么狠,人家孤儿寡母的能影响到你什么,非要这么赶尽杀绝?

    谢安泊见韩翩芊不愿再多说也不好再问,便提醒她要是有什么可以及时通知他,他就住在楼上。

    送走了谢安泊,韩翩芊在走进屋子之后,先让小奕去洗澡,自己则大步走进书房,关上门,拿着手机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电话一打通,韩翩芊冷笑着说了一句。

    “姓宫的,我忍你很久了!”

057 那你知道这个女人又是谁吗?

    回到住处的谢安泊按开了全景阳台的窗帘,放上一首英文老歌,倒了杯红酒站在阳台上看夜景。

    他一手拿着酒杯一只手捏着手机,抿一口红酒又低头看上一眼手机屏幕,又皱几下眉头,一个人嘀咕着自言自语。

    “打,还是不打?”

    韩翩芊俩母子的遭遇让他想到了许安好俩母女,虽然情况有所不同,但现在的境况都差不多,韩翩芊有个来头不小的对手,而许安好有个不怀好意的大伯。

    在见到韩翩芊两母子的遭遇时,他深表愤慨和同情之外,想到的便是远在m市的那两母女。

    也不知道唐易恒有没有把那些事情搞定,万一那对恶心的房东夫妇又找到了她们,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谢安泊对着手机发了一会呆,想了想还是拨了过去,手机通了,只是没人接,他又换了打座机,也通了,没人接。

    什么情况?

    谢安泊拿着手机眉头直皱,一口把酒杯里剩下的红酒全喝了,咬牙,再拨!

    **

    “妈妈,电话响了,你为什么不接啊?”安安洗了澡出来,正听见妈妈的手机铃声在响,许安好蹲在茶几那边电脑前整理着自己的简历资料,向m市的几家公司投递简历,她正在修改资料,听见女儿的提醒,起身去沙发那边找到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神色微顿,把手机直接关上了静音,放在了电脑旁边。

    “妈妈你不接吗?谁打来的呀?”安安坐了过来,靠在妈妈身边眼睛朝电脑上看。

    许安好滑动着鼠标,目光转向了电脑屏幕,神色恢复正常之后告诉女儿,“是买保险的,前阵子我在网上询问过保险事宜,留了电话号码,对方便时不时地打电话过来,是不是很吵?”

    安安‘哦’了一声,就是,这些电话确实很吵,现在都快十点了还打过来,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难怪保险会卖不出去!

    许安好目光是落在电脑屏幕上,眼余光却扫了一下自己的手机那边,见到显示灯还在闪,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终于那闪灯停下来了,她这一口气还没有舒缓下来,客厅里的座机‘叮铃铃’地炸响开来。

    这铃声把许安好都吓了一跳,心脏给拎了一下,在安安正要伸手去接电话时直接扑过去把座机话筒一按,心跳如雷却面色平静地吞了吞口水,“安安,应该又是那个卖保险的,别接!”

    安安因为妈妈这么强烈的举止反应给愣地眼睛都忘记了眨,好半响才煞有介事地认可地点点头,恩,这卖保险的实在是太吵了,诅咒他这辈子都卖不出去!

    许安好说服女儿去休息,等女儿房间的门一关,才停下来的电话座机再次响起,让她忍无可忍,最后只好抬手将那座机电话线给拔了,把手机关换成了静音,整个世界才安静了下来。

    斜坐在了地毯靠在沙发座旁的许安好耳朵里却还是一阵手机铃声跟座机铃声交叉混合着响着,她用手直接把俩耳朵一堵上,目光在那开成了静音却还在一个劲闪个不停的手机上凝视住。

    他现在打电话过来干什么?

    他今天不是该美人在怀潇洒快活么?

    许安好想象着他此时身边还躺着另外一个女人却拿着手机给她打起了电话,一想到这个画面就让她突然感觉恶心不已!

    想着自己很早就知道他在外面的那些女人们,想着乔雪今天跟她说的江凌薇一死,她的那些曾经的*现在是频繁出现,不是在他公司门口守着就是借助媒体到处造势试图以此引起谢安泊的注意,个个花样百出。

    就像乔乔说的那样,本就是个穿花蝴蝶,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要知道苍蝇不叮没缝的蛋,更何况还是这么一个臭名昭著的臭蛋。

    许安好把手机往沙发垫子下一塞,见到才没闪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时,顿时咬牙低咒一声。

    “谢安泊,诅咒你今天死在那个女人的*上!”

    **

    “啊切--”

    全景阳台上打电话的谢安泊打话打不通也就算了,被一阵夜风迎面一吹,一个喷嚏打出来。

    怎么感觉耳朵一阵阵发烫似的?

    谢安泊打不通电话,耳朵又烫,心烦气躁时又是皱眉又是挤眼睛,喷嚏一个接一个地打,扯得脑子一阵眩晕,他红酒也不喝了,电话也不打了,捂着发红的鼻子一阵磨牙。

    谁特么在背地里骂我?

    **

    这一晚,许安好的手机截止十二点的时候闪了不止十余次,早就躺在*上了却被那闪个不停手机折腾得没办法闭眼睛,最后手机完全没电自动关机了,躺在*上的许安好对着头顶的*头灯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将怀里的被褥抱紧了些,慢慢地蜷缩着身体,把脸深深地埋在了膝盖上。

    你有美人在怀!

    你什么都不缺!

    你什么都不怕!

    但我却怕--

    芳心错许!

    万劫不复!

    **

    盛华第二天亲自开车过来,理由是他接到老板电话,让他过来接一下。

    盛华站在门外按了门铃,门开了之后他站在门口没打算要进去,因为万一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画面,他一个做下属的总归是不太好,这门一开就嗅到空气里飘散着的浓郁香烟气息,不知道是抽了多少烟才有这么浓的味道?再看看过来开门的boss,盛华目光在他脸上一瞟,心里一个咯噔。

    一晚上时间怎么憔悴成这样?

    这该战了几百回合才能成为这样的?

    “跟那边联系好了吗?”谢安泊自己去冲了一杯浓咖啡,发现盛华正用探究的目光看他,一口浓咖啡喝下去,抬眼跟盛华一对视,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盛华微愣之后恢复了平日里的干练冷沉,“是的,已经联系好了,预约的时间是在九点,这个时候过去刚好来得及!”

    谢安泊把手里的那杯咖啡喝完,定了定神,起身,“走吧!”

    车厢里,车后排的谢安泊闭着眼睛补眠,他昨晚上压根就没睡觉,打了那么多个电话居然一个都没接,座机刚开始还打得通的,后来提示说是占线,一晚上都占线,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电话线给拔了!

    他这才走一天,下飞机时还收到她的短信,这才几个小时,一切都来了个大逆转?

    他给唐易恒打电话,想让唐易恒派人过去看一下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结果唐易恒的电话也是关机!

    谢安泊开始坐立不安,以至于前面开车的盛华从后视镜里看到闭着眼睛的boss,看他那坐姿,看他几秒钟就动一下,很想问一句是不是垫子上有什么东西,刺屁股上了?

    “谢总!”盛华本不想打扰他,但除了工作之外的事情他还是例行公事一样需要做简单汇报,“今天你再次荣登娱乐报刊的头条,背景照片是妮卡小姐坐在你车里的镜头,并且还配上了几张你带她去私菜馆吃晚餐的照片!妮卡小姐因为那些照片现在备受瞩目,外界甚至在传,她就是谢总挑选的下一任谢太太!”

    闭着眼睛的谢安泊眼皮一抬,再慢慢眯起!

    哦,这招数实在是--

    以为他会发表什么意见,结果盛华却没等到一句话,抬脸看后视镜,却发现他们的谢总裁居然闭着眼睛睡着了。

    盛华对此习以为常,就像以前一样,随便那些女人怎么争风吃醋,他是压根就不会管,之前是因为想跟顾念离婚,所以爆出来的*是一周一个轮换。

    哦,现在想想,那些年,谢总轮换过的女人-

    恩,确实,不少!

    不过,现在这样,也真的没关系吗?

    别的人不知道他去m市干什么,盛华可是知道的!

    **

    警局大门口,早在那里等待的邵兆莫在见到谢安泊过来时,第一眼就看到了谢安泊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

    “精力透支过度?”邵兆莫轻笑一声,在看到谢安泊那挑眉的动作时,直言不讳地继续笑,“兄弟,你的肾,还好么?”

    谢安泊嘴角一抽,瞪了邵兆莫一眼!

    觉都没睡,肾怎么会好?

    两人眼神互砍n次,谢安泊被邵兆莫直接拉进了自己的车里,在谢安泊满脸疑惑中将车门一关,取出了掌上电脑,说了一句,“在你见江久明之前,先让你看看一段大海捞针才找到的一段录像资料!”

    邵兆莫说着将电脑递给了谢安泊,并在打开之前问了一句,“安泊,这么多年,你到底睡过多少女人?你心里有没有个数?”

    谢安泊表情一沉,谁会像集邮那样记得这些事儿?

    邵兆莫一看他答不出个所以然来顿时白眼一翻,低骂一句,“个*!”

    谢安泊:“。。。”

    你骂人能不能别当着我的面骂?

    谢安泊正想跟他理论,就见那屏幕上的视频已经点开了,画面不是很清楚,因为光线有些暗沉,但背景却让他有些印象,这应该是北城一家私人会所,恩,他常去的那个地方!

    视频里坐在沙发上喝酒的人不是他是谁?

    不过接下来的画面却让他惊得目瞪口呆,看完之后好半天没回过神来,震惊中他表情呆滞,那是,他?

    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身边的邵兆莫用眼睛斜他,好像是在问他,是不是很*?

    这东西要是落在有心人手里那是什么结果?

    邵兆莫把电脑收回去,“那你知道这个女人又是谁吗?”

058 你不是要钱吗?我给

    “给我,脱!”

    这一声‘脱’重重地砸下,震得门口的许安好双耳一阵轰隆!

    看着那个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步朝自己逼近的男人,许安好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惊恐逼迫她不停得往后退。

    他于昏暗的光线里缓缓走出,解开衣扣脱下衬衣将衣服狠狠地往地上一扔,那脸上满脸的阴霾,眼神冷漠地紧紧盯着往后退的女人,像打量猎物一样,手往自己的皮带扣上一搭,哗啦一声将腰间紧束的皮带给一把解开,高大的暗影逼近至门口,将门口被逼得浑身哆嗦后退的女子紧锁进自己的视线里。

    “脱!”

    居高临下的男人似乎是用尽了最后的耐性,那从唇齿间迸出来的这个字如同千斤坠一样直砸进许安好的心口上。

    那么浓烈的酒气,混合着烟草的浓郁气息席卷而来,许安好被他身上释放出来的气息逼得转身要逃。

    三年前的噩梦,惊恐,害怕,绝望到想死的念头再一次如同决堤的洪流从心口‘轰’的一声被炸开。

    不要!

    许安好跌撞着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一声‘救命’卡在喉咙里被身后沉重的压迫力给重重击碎,她就像一只被拽了引线的风筝于暴风骤雨中被那只大手狠狠一拽,直接从地上扯起,整个身体飞起来再重重一撞,脑部一阵眩晕着被扔上了旁边的大沙发,她的一声破碎的尖叫如同她被撕碎的身体,被绝望的潮水给瞬间淹没。

    “许安好,你跟你那个表姐有什么不同,三年前你就算计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痛吗?这就是你该付出的代价,我让你痛,让你永远都记得你曾为了钱促成了一个家庭的破裂,你曾为了钱间接无辜地害死了一个小生命,你这个始作俑者却在最后的最后装无辜,你比江凌薇更卑鄙更无耻更贱!”

    许安好的身体在剧烈颤抖,浑身的疼痛神经因为大脑的缺氧而变得麻木,头顶上砸下来的声声控诉让她丧失掉了最后的挣扎,她像个破碎的布娃娃,没有呐喊没有哭泣,破碎得连灵魂都给扯碎掉了。

    他像个发了疯的兽,她成了他爪下泄愤的猎物,原本已经不知道痛了,可是那一声声的控诉尖如利刃直戳她的心口,她想哭,她想嚎啕大哭!

    她没有,她没有!

    “承认吧,许安好,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桢洁烈女,玩什么欲拒还迎的把戏?不反抗那是因为你本来就想!你还装什么装?”

    当所有攻击性的言语都能变化成利刃穿破心脏的那一刻起,千疮百孔,心死,如灰!

    她的所有委屈和无助都在昏迷过去的那一刻聚集成了女儿的小名,用破碎撕裂的嗓音喃喃地喊着。

    安安,妈妈对不起你!

    **

    私人会所的门口,乔雪守在门口焦急万分,半个小时了吗?为什么安好还没有出来?

    “你紧张什么?”不远处停着的那辆银白色的跑车里,靠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妮卡百无聊赖地冷哼一声,将一支女士香烟点燃了,静静地抽了一口,眼睛朝门边瞟了一眼,“不久才半个小时吗?”

    乔雪朝坐在车里说风凉话的女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刚才就是这个女人接的电话吧,安好给谢安泊打电话时就是这个女人在谢安泊身边吧,她现在坐的车不就是谢安泊的那辆限跑吗?

    乔雪越想越担心,想要进去看看情况,却被门口的侍者拦住不让进,她已经在门口绕了半个小时了。

    “才半个小时,男人吗?要是没个个把小时的,很难泻火的!”妮卡冷哼着说着,眼睛里透出的冷光带着浓浓的嫉妒,她自然是感觉到谢安泊身上的怒气,而刚才进去的那个女人极有可能就是引发他动怒的根源。

    男人惩罚女人的方式最有效的便是要她学会乖乖的,这一点她绝对相信谢大少是会身体力行地狠到让对方受不了!

    乔雪急得不行,急得害怕,等的时间越久越害怕,可她又不知道顾念的联系方式,许安好的手机又不在她身边,如果孩子不在谢安泊身边,那么安好是绝对不可能在里面待上这么久的时间的,她那么担心着孩子的去向,一分一秒都心急如焚,又怎么可能待这么久都不出来?

    “安好!”乔雪见进不去只好站在门口大喊,守在门口的侍者见状又要来驱赶,乔雪往一边跑开,又喊张嘴大喊时就见到走廊那边走出一个身影来。

    谢安泊从包间里走了出来,肩头上耷着自己的西装外套,嘴里还叼着一支燃了一半的香烟,走出来时一张脸冷沉得生人勿近,从乔雪身边擦肩而过时连正眼都没有看乔雪一眼,乔雪却转身跑出两步拦住了谢安泊。

    “安好呢?谢安泊,安好人呢?”为什么安好没有出来?乔雪一边拦住谢安泊不让他走,一边朝走廊那边再看上一眼,依然没有见到安好的身影,顿时心脏开始狂跳起来,这个混蛋把安好怎么了?

    “她出不出来管我什么事?让开!”谢安泊将手里的烟头一掐,面无表情地直接迈步从旁边走开。

    乔雪眼睁睁看着谢安泊上了车,冲着他的背影大喊,“谢安泊,安安不见了你知道吗?安好为了找女儿都快急疯了,你到底把安安藏到哪儿去了?”

    坐上车正要发动车离开的谢安泊握着方向盘的手一僵,转头,那张冷漠如冰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却很快转眼即逝,恢复了刚才的冷漠,“她女儿不见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她找错人了!”

    银白色的跑车呼啸着离开,乔雪惊愕地看着那箭一般驶离开的银色车影,被谢安泊丢出的那句冷漠如冰的话气怒地浑身直发抖,冲出几步对着那影子大吼,“谢安泊,你个王八蛋!”

    乔雪吼出这句话之后折身就往会所里跑,谢安泊一走,那些人也没再拦她,她径直上楼,冲进了许安好刚才进去的那个包间,“安好?”

    包间里一阵死寂,冲进去的乔雪环顾四周都没有看见人,却见到了地上有一些破碎的布料,就在沙发脚脚边,顺着那沙发脚往上,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凌乱着倾泻而下的长发,发梢都扫在了地毯上,而有着这一头长发的主人--

    “安好!”乔雪跑过去,看见眼前的这一幕捂着嘴差点尖叫!

    **

    银白色的跑车从满庭会所驶离,坐在车上的莫咔温柔地提出要不要去其他地方坐一坐,比如她现在住的地方!

    谢安泊默不吭声,没有回答,妮卡见他那张冷沉的脸自打从满庭离开之后非但没有释怀反而越来越冷,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由得心里微惊,看来,他是气得不轻!

    就因为,刚才那个女人?

    车速在市区内也跑不快,当这辆银白色的跑车在第n个红灯路口停下时,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烦躁地扯了一下自己的衬衣口,冷冷地说了一句,“下车!”

    妮卡以为自己听错了,下车?这个时候叫她下车?

    “安泊,这里?”这里离她住的地方还有很远,而且从满庭出来他开车完全是凭心情,根本就是毫无目的地在乱开!

    “再说一遍,下车!”谢安泊看也不看妮卡一眼,妮卡也被谢安泊今天晚上挥之即来弃之就去的情绪给惹急了,下车之后关车门的力道重重一煽,目视那辆车头也不回地离开,站在路边的妮卡狠狠地低骂一句,“难怪你这辈子就找不到好女人,谢安泊,你一辈子打光棍吧!”

    **

    萧家景湖,顾念接到那个电话时很茫然,因为打电话过来的人一边哭一边说,说的话是断断续续的,她让对方先冷静一下慢慢地说,等完全弄清楚了是谁出事时她脸色微微一变,起身朝书房那边走,一边走一边说,“我马上就过来!”

    书房里,萧景琛在教儿子练书法,见顾念没有敲门就推门进来,俩父子都有些诧异,咦,萧太太刚才不是在卧室里剪花枝的么?

    “怎么了?”萧景琛放开了儿子的手,拿着一张毛巾擦拭了一下手。

    顾念那表情心神不宁的。

    “阿琛,你陪我出去一趟吧!”

    **

    银白色的跑车在闯了一个红灯之后停在了江边的码头,车里的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一双猩红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挡风玻璃的前方,没有目标地看着某处,漫天黑夜里,城市对岸的灯光刺得他眼睛一闭,低头额头重重地磕在了方向盘上,再次睁开眼时,他伸手拿起了手机拨通了唐易恒的电话。

    “唐易恒,安安真的不见了吗?”

060 你可知道,你的自负,对她有多残忍?

    “安安真的不见了吗?”

    谢安泊的一个电话让远在m市那边的唐易恒语气一怔,结束了那边的谈话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问道:“怎么回事?”

    谢安泊的头还沉得磕在方向盘的中央位置,语气有些沉,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额头,“许安好说安安不见了!”

    ‘许安好’这个名字从他嘴里一说出口心口就是闷闷的疼,是气急攻心之后的余怒未消,难忍之余他抬起脸伸手重重地往方向盘上一拍,咬着牙表情变得狰狞,是对她的气也是对自己的恨。

    “什么时候不见的?”唐易恒语气严肃,孩子不见了这个事儿可大可小,现在人贩子猖獗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那个小女孩儿才动过开颅手术吧,万一真的出了事儿很有可能会被人直接处理掉,运气不好的话恐怕连尸体都找不到。

    当然这是唐易恒的想法,他这个在外头混的见的那种事情太多了!

    因为自己跟那个小女孩儿有过几面之缘而动了恻隐之心,就算不是看到谢安泊的面子上,自家舅妈的面子也是要顾及的。

    什么时候不见的?

    谢安泊表情一怔,眉头紧了紧,他,不知道!

    他也是刚才听到乔雪冲着他吼的那句话才得知了安安不见的事情,至于之前--

    之前许安好跟他打电话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还酒意未醒,接电话的时候还神志不清!

    唐易恒催着问他是什么时候,他半天支吾不上来,被唐易恒低骂一句,“你昏聩!”

    言外之意是这么重要的一个细节问题都没有引以重视!

    谢安泊被骂的狗血淋头,却又无语反驳,瞪直着眼睛。

    “你给我五分钟时间!等着!”唐易恒答了一句,火速得将电话挂断。

    唐易恒的那句‘你昏聩’让谢安泊醍醐灌顶,脑子本来因为喝了些酒就不太清醒,加上精神上一受到刺激,他连他现在开车停在那儿都不清楚了,抬脸看着暗黑里的江水堤坝,他伸手把脸抹了一把,感觉脑子还是晕沉沉的无法集中精神,他抬手就朝自己的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发动车,呼啸着折回去!

    **

    远在m市的唐易恒刚打了电话让人去查查基本情况,就接到了来自舅妈顾念的电话,电话那边的顾念语气有些急!

    易恒,你一定要帮我找到那个孩子!

    唐易恒在应下这个请求之后,挂上电话的那一刻,眉头微微一蹙。

    顾念怎么了?

    他能从她说话的语气能感受到焦急,但更明显的却是无法压抑下去的-

    愤怒!

    **

    “那孩子是从今天下午四点一刻在小区门口的对面马路被一辆黑色的轿车接走,我已经找人调查了那辆车的去向,那辆车中途换过两次车,前两次还能通过摄像见到那个孩子的影子,可后来在一个高速路的服务区,那边客流量稍多,总有摄像监控不到的地方,之后便再没有在那辆车里发现那个孩子!”

    “你的意思是,线索断了?”

    谢安泊一边开车,伸手整理了一下蓝牙耳机,一边注意着前方的路况,一边跟远在m市的唐易恒通话。

    “不!”唐易恒语气一哼,“找不到那个孩子,但是可以想办法找到那几个人!”

    “她消失的地方是在m市通往北城的高速路必经之道,那个服务区毗邻n市,所以,我们可以从n市开始着手查,但不排除对方只是借道n市,最终目标,未知!”

    “那我们是从n市开始查?”谢安泊加快了车速,皱眉,n市那么大,短时间要找到不太可能!

    “不,安泊,我们这么查范围太大,排查需要很长时间,n市和m市不同于北城!”

    唐易恒的意思就是他的势力范围在北城,即便在外省其他地方也有不少关系网,但毕竟要调动起来很费时间。

    谢安泊紧拧着眉,是,时间紧迫,孩子已经失联快五个小时了。

    “许安好可有接到什么电话?”要是绑架勒索,那是应该有电话打过来的,但如果是纯粹的人贩子,那就有些复杂了,不过如果是后者,孩子至少现在会是安全的。

    但如果是前者,对方是谋财还是害命都有可能!

    谢安泊答不上来,因为对于孩子出事的这件事他仅仅只知道这么多。

    唐易恒沉思一阵,“我们可以先从最有可能会做这件事的人调查入手!遍地撒网搜查的同时先挑重点!假设排除掉人贩子,分析一下谁最有可能会做这件事?做这件事的目的会是什么?”

    谢安泊目光一深,“许家!”

    **

    北城许家,许家大太太,许骞的妻子端着一杯茶上了二楼,书房的门隙开着一条缝,并没有关紧,许太太正要推门进去就听见里面隐约有交谈的声音传了出来。

    许家没有来人,这个时候的书房只有许骞一个人,应该是在打电话。

    “把那个孩子看好,别出什么差错,后续问题我明天再通知你!”

    门口站着的许太太只依稀听到这么一句话,端着茶水的她心口微微一跳,紧了紧眉头,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许骞,你是不是又对那对母女做什么坏事了?”

    许骞没料到妻子会这么突兀地推门进来,先是一惊,然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许太太将手里的茶杯重重一放,杯盖都撞翻了,茶水也溢了出来,“我管的多吗?你不让我插手你们兄弟之间的恩怨我应了,你说的这是你许家的事情不需要我插手来管,所以我在面对安好母女的恳求时选择了回避不理,对你的那些做法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我说过你争家产可以,但你不要把人逼上绝路赶尽杀绝,你把她们母女俩怎么了?你说话啊!”

    “你够了!”许骞怒,一手将书桌上的茶杯打翻。

    这个女人,胳膊肘一直都往外拐,之前他二弟出事的时候,如果不是她自作主张地通知了许安好,许安好哪有可能回来得这么快?又怎么可能找到律师跟他闹上了法庭?他之所以会输了官司就是这个女人把许安好给叫了回来,如若不然,他早就解决掉了这些烦心的事情。

    “你也够了!”许太太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愤怒也给激发出来,“许骞,你想许家的家业也就算了,反正你也是姓许,又是老大,这许家的家业都是你们姓许的来继承,这些我不管,但是你得有点良心,截了人家前路是不是也该给人家留条后路?你那个黑心肝三妹的下场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姜林芝,你个--”许骞扬起手就要煽过去,却被他太太比他还要快一步地端起那只茶杯就朝他脸上盖了过去,“混蛋,我忍你很久了!”

    许太太是丝毫没有留情!见他抬手要扇耳光,哪里还忍得住,心口破口大骂我这是在给你积德,你吖滴居然要打我,我烫死你!

    许骞被那一杯滚烫的茶水盖了一脸,顿时捂着脸发出一声惨叫,发现自己摆在书桌上的手机被姜林芝抢走顿时脸也不捂了追出去就大喊,“你给我站住!听到没有,站住!”

    可许骞被那杯烫茶水烫得眼睛都睁不开,追出去又撞上了走廊上的大花瓶,许太太连鞋子都跑掉了,一溜烟地冲下楼梯丢下一句话,“你要是不把那个孩子给放了,我立马告你绑架!”

    我看你还一心想着争家产,看你为了那些身外之物连亲人都要害,你这么混蛋干脆坐牢算了!

    姜林芝拿着许骞的手机就跑出了别墅大门,一边跑一边拿着手机拨电话,她知道丈夫的脾气,反正也惹毛了也撕破皮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当晚,北城110接警到有人报警,说有人绑架要求派人来抓人,还很恳求地要求,警察先生,你把他抓进去关个十年八载,最好能把脑子给彻底洗白了才放出来!

    接警的警员被对方这话说得直咽唾沫,那个,太太,你告的,可是你的丈夫,他们甚至怀疑,这是你们两口子闹情绪了打110来调节情绪的吧?

    谢安泊怎么都没想到在他前脚刚折回满庭芳菲,就接到了孩子的消息。

    孩子,现在在n市!

    原本要折回满庭芳菲私人会所,谢安泊捏了捏方向盘,在联系会所负责人询问那个房间里的女人现在如何,得到的回答是对方已经离开,他咬了咬牙,转动方向盘,一脚踩了油门朝着出城的方向!

    目标,n市!

    n市距离北城不远,以谢安泊的车速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赶到,当他心急如焚地赶到唐易恒所指的那家酒店,在酒店的房间里见到了睡得很香的小女孩儿,大步走过去的他一把将孩子抱进怀里,紧张地看着站在*边的唐易恒,“她怎么了?”

    “她只是喝了些有安眠药成分的液体,其他一切都好!”

    “那些人呢?”谢安泊低头检查孩子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

    “残了!”唐易恒轻描淡写地说着,不做详细讲诉。

    要不是看着孩子还好好的,没有受到虐待,如果有,那就不是紧紧只是残了的下场了!

    “孩子我带走了!”谢安泊说着朝唐易恒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抱起孩子就要离开,*边站着的唐易恒神色微微动了动,目光转向了门口,听见门口响起的匆忙脚步声时挑了一下眉头,对谢安泊提出的要求表示了不赞同。

    因为,来的人是不可能让他把孩子带走的!

    匆忙赶来的人,已经到了门口!

    抱着孩子的谢安泊惊愣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顾念,她的身边还站着萧景琛,谢安泊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去看他们的身后,却没有见到其他人。

    顾念气息有些喘,一路上是萧景琛一直在安抚着她的情绪,从北城到n市,她坚持要跟来,萧景琛也劝不住,只好带着她来,只不过考虑到她的身体又是大晚上的,所以开车的速度就慢了些,自然就被谢安泊晚了一步。

    当顾念终于得到这个孩子安好无事的消息,此时见到她好好的,悬在心口的那块巨石才重重落地,但却在见到抱着孩子的这个男人时,那张微白的脸顿时变了变。

    顾念走了过去,萧景琛朝唐易恒看了一眼,唐易恒让房间里的其他人都先离开,还拖走了那两个被打残了的人。

    顾念走到谢安泊面前,什么话都没说,伸出手!

    孩子给我!

    谢安泊一手抱着安安,看着走近的顾念,看着她那脸上冷沉的怒色,是极力压抑着没有爆发出来的怒意随着她一步步地靠近在脸上瞬间蔓延,他低头看着她伸出来的双臂,将怀里的孩子抱紧了些。

    他不给!

    萧景琛看着脸色不如平日那般温和的妻子,再看看谢安泊那执意不愿意让出孩子的神情,两人目光对视中像是在较着劲。

    萧景琛朝妻子的身后靠近了些,平静地目光朝谢安泊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唐易恒也看着谢安泊!

    孩子给她,否则,你今天出不了这个门的!

    谢安泊深吸了一口气,想着既然萧景琛和唐易恒都朝他使眼色让把孩子交给顾念,他虽是不舍但最终还是把孩子递了过去,萧景琛伸手来接,孩子刚递过去,谢安泊便低低出声,“许安好她--”

    他想说,孩子找到了,叫她别担心了!

    但回应他的却是顾念扬手狠狠煽过来的一记耳光,这一耳光来得太突然,煽得也太狠,一耳光将他的脸煽向了一边。

    “这一耳光,无关你我的是非恩怨,这是我以她姐姐的身份还给你的!”

    谢安泊,你如此自负,自负所有女人舍你其谁?自负到不自爱不懂爱!自负到可以伤害她一次又一次!

    你可知道,你自负,对她有多残忍?

061 他这是,疯了吗?

    这*的m市,一家酒店门口突然来了n辆黑色轿车,从车里下来的人先是将酒店的各个出口要道都守了个严实,酒店大厅的员工被吓得想要报警,却被站在前台的人那冷冷的目光吓得拿起了电话都战战兢兢地放了回去。

    不像是打劫,可是却比打劫可怕多了!

    不多时便是一辆银白色的跑车呼啸而来,一个漂亮的甩尾车直接停在了门口,从车里下来的男人大步跑进大厅,直奔向电梯的方向。

    再之后又是两辆豪车赶来,从车里下来的是两男一女,女的面色忧憧,男的脸色也微沉着。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直到那一男一女从酒店里抱走了一个小女孩儿,那些守在各个门口要道的人才撤走离开,这些人来得也快,去的也快,十几辆车一起离开之后,酒店前台值班的人员惊怔中还以为这是在做梦。

    酒店的管理人员在接到消息之后赶紧跑来救场,并不知道任何内幕的他们也慌了神,得到消息时,那些人早已离开,并没有留下任何能说明其身份的信息,就连酒店里的那些监控摄像头都被人直接取走了,他们想查都查不到。

    唯有停在门口的那辆银白色的跑车还在,便派了人上楼去查看情况,酒店服务人员在快步走到事发房间的门口时就见到房间里站着的那个男人,男人脸上的神情冷冰默然,而且很明显,他的左脸上有被煽了耳光的印记,最突出的便是他嘴唇上还没有擦净的鼻血。

    “这位先生--”是不是需要什么帮忙?是报警还是?酒店人员也给弄糊涂了,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查了那个房间的登记记录,是一男一女带着一个小女孩儿入住的,来的时候要的就是一个房间,看起来像是一对夫妻带着一个孩子,只不过当时的监控显示那孩子正趴在那个女人肩头睡觉。

    可是刚才大厅前台的值班人员却说,那女孩子被人接走了,还是带着一大群的人来接的,至于那一对夫妻,听说是给人直接带走的,满身的血!

    他们想报警,可是看对方那阵仗,临走时不仅拆走了整个酒店的所有监控录像,还扔下一大叠的钱丢下一句,家务事,封口费!

    对方的做派让他们不敢报警,要是他们一旦报警,谁会保证这些人不会再折回来把这家酒店给砸得稀巴烂?

    既然对方已经说明了这是家务事,也就是警告他们,别多管闲事!

    “这位先生--”酒店人员看着房间里的男人站的时间也够久了,是这么站着一动不动的,鼻血都在一滴滴地掉,衬衣领口上都沾上了。

    终于见到他有所反应了,抬脸时见到他脸上的神情何止是失魂落魄,左脸颊上的手指印历历在目,鼻血还在止不住地往下滴,一双眼睛也是通红的,看过来的那双眼神,看得这位酒店工作人员直往后退。

    “滚!”

    **

    “表姨父爸爸!”

    安安第三次呢喃地喊出这个名字时,顾念眉头上的褶皱又一次加深,身边抱着孩子的萧景琛侧脸看了妻子一眼,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右手,大拇指指腹在她的掌心轻轻地揉着。

    那一耳光打得那么狠,她的手心都疼了吧?

    “阿琛!”顾念收紧了自己的手,将萧景琛的手握住,她刚才是不是太冲动了?只是她真的是忍不住,那些年她还没有跟谢安泊离婚的时候,遇上那么多的屈辱都不曾让她对他动手,今天晚上赶到会所看到那个场景时,她连将谢安泊千刀万剐的心思都有了!

    她不想过问他跟许安好到底有什么样的过往,那是她不曾参与过的往事,所以她无权干涉,但那一耳光就如她刚才所说的那般,无关任何个人恩怨,煽他那一耳光仅仅是因为,她是许安好的堂姐,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亲人!

    见到你的亲人受到如此的伤害,你还能忍得住吗?

    萧景琛将她揽抱入怀,轻轻叹息着,“你没错,他是该挨这一耳光!”

    会所里,是他脱下了自己的外衣用来裹住那个已经昏迷过去的女子,他并没有跟着进去,站在门口都听到了顾念的惊呼声,里面发生过什么他多少能猜得到,所以顾念刚才会煽谢安泊那一耳光,也是他能预料到的事情。

    那一耳光,他确实该打!

    **

    景湖庄园,别墅二楼,小橙子还没有睡,萧家今夜,整座庄园别墅的灯都是开着的,尤其是二楼,刚才有医生和护士在进进出出,动静自然不小。

    所以当佣人发现他们的小少爷还站在走廊上时,走过来轻声劝说:“小少爷,这么晚了,您该休息了!”

    萧晟朝走廊那边的那个房间看了一眼,“堂姨怎么样了?”

    佣人急忙回答,“还昏昏沉沉的,医生说是因为受了过度的惊吓,再加上额头上有撞伤,所以现在恐怕还醒不来!”

    小橙子迈开步伐朝那边走,一边走一边低声说道:“医生说她额头上有撞伤,脖子上也有掐痕!”

    佣人寸步不离地跟着,“是的,小少爷!”

    别看他们的小少爷才满了三岁,三岁的年纪在他父母面前是各种呆萌,可一个人的时候却遇事镇定不慌不乱,嫌少会遇上他被吓得大喊大叫的情景。

    小橙子已经走到门口,朝房间*上的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小小的孩子皱眉时跟他父亲萧景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般,眯眼时低低叹了一口气。

    “他这是疯了吗?”

    **

    “脱!”

    “你在我面前装什么桢洁烈女?你这欲拒还迎的把戏玩得太过了!”

    “你比江凌薇还要卑鄙无耻下贱!”

    我没有,我没有!

    我没有故意要靠近你,我当时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算计你?

    不要,不要!

    “安好,安好!”乔雪看着又一次梦魇喊着‘不要,不要’的许安好,伸手握住她的手轻喊着她的名字。

    该死的谢安泊,那个王八蛋!

    乔雪现在想着当她冲进那个房间时见到的那一幕时的心情,至今还心有余悸。

    许安好身上的衣物都被撕碎,晕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身上连个遮羞的东西都没有。

    任任何一个女人看到那一幕都会被吓得目瞪口呆,乔雪是哭着拿了许安好的手机拨通了顾念的电话,那一刻,乔雪是无助地不知道除了找顾念之外她还能找谁给安好主持公道。

    女儿不见了,心急女儿去向的她却又遭到谢安泊这般的羞辱,安好怎么就遇上了那个王八蛋?

    庄园前的景湖里有车光亮起,一行好几辆的车,乔雪从*边站起来奔向阳台那边,见到那几辆车时急忙快步下楼,楼下守着的医生和护士见她急匆匆下楼来以为又是病人有异常情况,都站了起来,乔雪却跑向了大厅门口。

    “萧先生,萧太太,安安她--”乔雪神色焦急地跑过去,见到萧景琛怀里抱着的孩子时差点喜极而泣了。

    “没事了!”顾念拍了拍乔雪的肩膀,示意她别哭,孩子一切都好,“安好呢?”

    乔雪擦干净了眼泪,“她还没有醒,不停地做噩梦!”

    顾念叹息一声,萧景琛已经抱着孩子大步走进了客厅,让医生过来给孩子再做一次检查。

    顾念跟乔雪上楼去了客房里,坐在病*边看着梦魇时脸色苍白,额头冷汗直冒的女子,伸手替她将额头上的冷汗轻轻地擦干净。

    “孩子没事,我帮你找回来了!”顾念看着抓着*单时紧时松的许安好,看到她脸上那痛苦的表情,心疼地眼眶都红了。

    人最害怕的不是正在经历的事情,而是经历过后却怎么都挥之不去的记忆烙印,那是深深镌刻在了心里深处,甜蜜的回忆起来甘甜幸福,而痛苦的经历却是一辈子都驱散不掉的噩梦!

    就如同她当年经历过的那些血腥,亲眼目睹着佐宿翰亲手挖眼,手术台上切身体会着刀刀剖腹,江水深处被血水迷住了双眼的那些经历,不管时间过去多久,也不管心里早已释然放下,但她忘不了,永远都忘不了!

    人为什么会长大,会变,那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的人和事,你不得不长大,不得不改变!

    顾念让人把安安抱过来放在了许安好的身边,她如果醒来发现孩子就在身边,些许就不会这么害怕了。

    萧景琛缓步进来,看着妻子那憔悴的神色心疼地蹙了一下眉头,靠近时伏在妻子耳边低低说了一句。

    “他来了,就在门外!”

062 怕你死了没人收尸

    景湖庄园的大门外,银白色的跑车旁边还停着一辆绚烂色的保时捷跑车,唐家大少正坐在车里抽烟,椅子腿伸出来搭在了车门上,座位往后一放,躺着,时不时地朝旁边看一眼,觉察到车里的人没有动静,便换了个姿势,两只腿都伸出去,搭着,继续抽烟!

    景湖庄园的大门紧闭,要知道能进去的就这么一道门,进去之后还得再开车一刻钟才能到,这北城最好的依山傍水的福地被萧家给全圈在了势力范围之内。

    做生意的人没几个不相信什么风水的,别不信,这几年这块地已经被外面的人传得神乎其神,传的是萧家之所以在北城屹立不倒就是因为这地方选好了,灵气逼人,福泽后代。

    半个小时过去了,门还是没有开,抽烟的唐易恒已经又喝了一罐子的可乐了,瞅着坐在那边像个木头桩子似的男人,伸出脚踹了一下副驾驶座上亮开肚皮睡觉的莎士比亚。

    莎士比亚被踹醒十分不满意,爬起来看着坐在那车里一动不动的男人,低嚎一声。

    负荆请罪你到是做得像样儿点行不行?

    把衣服裤子给脱了,背上背个道具,哦,行了,道具是不行的,你还是背把菜刀吧!

    那只手碰人家了就跺那只手!

    恩,对!

    看来你第三只手是保不住了!

    莎士比亚愤愤然地逼视,爪子一拍,就你这德性,剁了得了!

    “你到底还要在这里坐多久?”唐易恒拍了拍那只愤世嫉俗到对着谢安泊吹胡子瞪眼睛的*,蹙眉盯着莎士比亚,车门上的爪子印是谁抓上去的?我要不要也把你的这只爪子给剁了?

    都等了这么久了,这门是肯定不会开的,顾念的脾气他还不了解吗?他即便在这里等上*也没辙!

    谢安泊没有回答,坐在驾驶座上他长时间没动保持着那个姿势,眼睛却紧紧地盯着那扇紧闭着的大门。

    一直到后半夜凌晨四点多,天将亮,那辆银白色的跑车才呼啸着离开了景湖的大门,一发动便急速飚走,快得旁边车里的唐易恒都没有反应过来。

    唐易恒低咒一声,发动车追了过去。

    他在门口一坐就是一晚上,没见他闭过眼却还这么有精力?

    **

    凌晨五点,绿能大门口的保安诧异地看着那辆熟悉的车奔进专属车库,保安急忙跑过去将写字楼的大厅的门锁打开,一边开门一边嘀咕着,今天是怎么了?现在才几点啊?老板就来了?

    “谢总!”保安将大楼大厅的灯打开,见对方一句话都不搭理径直上楼,身后又是一阵风刮过,是汽车引擎的轰然声,就见一辆蓝色跑车停在了门口,从车里翻出来的一人一狗大步着走了进去。

    保安‘呃’了一声,这辆车,这么夸张的绚烂色,不就是唐家少爷的那辆车么?

    这个时候,整个绿能这栋楼除了早起来打扫清洁的清洁工就是顶楼的两人一狗了,谢安泊一进办公室便往座椅上重重一瘫,盯着门口站着的一人一狗。

    “跟着我干什么?”

    唐易恒不说话,直接往沙发上一躺,闭眼,睡觉!

    而莎士比亚哼哼着瞟了说话的人一眼,怕你死了没人收尸!

    如果谢安泊懂狗语,现在的莎士比亚一定是成抛物线直接从顶楼的窗口飞下去了!

    谢安泊点开了电脑,连接上自己的手机,他的手机里有那天邵兆莫传递给他的那则录像,因为嫌手机屏幕不够大看得不够清楚便连接上了电脑,要点开的那一刻,他拿着鼠标的手抖了一下,最终狠狠一敲,点开了那段视频。

    谢安泊也没有避着唐易恒,那则视频除了画质差了点之外,声音却很清晰。

    “不要,你放开我,求求你,我不认识你,不要!”

    他撕碎了她的衣服,将她压在了沙发上,不顾她的求饶,强了她!

    视频长达半个多小时,她的哭声,她的挣扎。。

    谢安泊再一次看完之后,整个人都僵坐在了椅子上,伸出双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想用冷水冲一下脸让自己清醒一下。

    “三年前,她是许家的千金小姐,是许维的掌上明珠,因为常年跟母亲在国外居住所以北城见过她的人很少,但你也应该听说过许家有这么一个人。”

    躺在那边沙发上闭着眼小憩的唐易恒轻声提醒谢安泊,“她应该不至于会为了钱来算计你!”

    “可是--”谢安泊捂着自己的脸,可是当天晚上的人确实是她!

    “你可能分析有误区!”唐易恒从沙发上翻坐起来,看着谢安泊,心里叹息一声,当局者迷,他一定是被气昏头了。

    小熠的死,江凌薇的背叛和欺骗,让他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进了别人布置好的局,所有的人都是罪魁祸首,所有人推波助澜才促成了小熠被害死的悲剧,孩子的死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化掉悲伤,但这种欺骗却让人淡化不了,因为它会时刻提醒自己当年是多么的愚蠢!

    这不是他跟其他人过不去,是他在跟自己过不去!

    谢安泊抬起那双通红的眼睛盯着说这句话的唐易恒。

    “江家父女不可能让她来充当这个角色!就算江久明肯,但江凌薇是绝对不会答应的,理由很简单,她长得像顾念!你觉得江凌薇会在自己身边留着这么一个定时炸弹?以她的聪明不至于会这么蠢!”

    在身边留着一个随时会威胁到自己地位的女人,就江凌薇那对待谢安泊那些*的手段来看,她绝对不会允许有这种可能的发生!

    “我想,你应该是漏掉了一些细节问题!”

    旁观者清,这个时候的唐易恒可比他清醒多了!

    “之前你一直不愿意查小熠的亲生父亲,其实我觉得,应该查一查!”

    谢安泊眉眼一跳,盯着唐易恒,“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唐易恒趴在沙发扶手上,眼神里闪着的是一丝怜悯,果然是被气昏了脑子了,这智商都直线滑成负数了!

    唐易恒打了个电话给助理,叫他马上把人带过来,并且要求来的时候给带几根油条豆浆,唐大少喜欢吃油炸食品,而且一副吃腻了西式早点想要换口味的架势,就这油条豆浆都吃了快一周了,使得莎士比亚吻着那味儿都腻了,他居然还没吃够?

    唐易恒的那些属下们兼顾保镖厨娘甚至是保姆,反正个个都是万能,并且能十分满足他们的大少爷一天那些稀奇古怪的乱七八糟的想法,炸油条,做包子,榨豆浆,这些东西都得他们做,理由是外面买的不干净,那些保镖们都在想,万一哪天他们的少爷对臭豆腐感兴趣了,那他们岂不是还要动手去做臭豆腐?

    莎士比亚十分不理解人口味变化,就像它女主人萧太太,这段时间胃口大变,以前喜欢吃的都不爱吃了,钻挑以前不爱吃的东西。

    那是人家怀孕了嘛!

    可,糖糖!

    莎士比亚懵懂地看着唐大少!

    莫不是,你也有了?

    半个小时后,谢安泊的办公室里油条豆浆气息弥漫,有人在沙发上吃东西,但也有人一进来就噗通一声跪在地板上不停磕头求饶。

    地板被磕得砰砰砰响,吃油条的咬得一阵清脆的卡擦卡擦声。

    谢安泊看着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磕得额头都破了鲜血直流的人,眉头一皱,再看看吃东西的唐易恒,这么血腥也亏得他还吃得下去!

    “你认真看看他是谁?”唐易恒咬了一口油条,伸手递给莎士比亚,莎士比亚一脸嫌弃地扭头就跑,我才不吃你的口水!

    谢安泊起身走过来看,对方是一进来噗通一声就跪下去磕头了,他连人家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被唐易恒一声‘抬起头来’,对方头也不敢磕了,战战兢兢地把脸抬起来,额头上破了皮的地方鲜血直流。

    谢安泊看了一眼眼睛一眯,这不是那家会所里的服务生吗?当天他去查问的时候问过这个人,那天晚上那个包间的服务生就是他,也是他指认出的许安好!

    “这小子狡猾,回答问题时眼神不对,我就叫人打了他一顿,打得他不敢不说真话!”唐易恒哼了哼!

    有些人不用点手段是不会那么老实的!

    “说,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乱说一个字,一根手指头!”

    对方身体抖如筛糠,头如捣蒜,“我说,我说,那天晚上江久明是找了个女人来的,只是,只是不是那位许小姐,那个女人在进房间之前去了一趟洗手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我久等不到她出来,眼看下的药药效要起作用了,我去催了一次,结果那女的说是肚子疼让等等,可我等不了了啊,江久明还在等着,而且还说了他要来看一次,我怕到手的钱要泡汤了,就--”

    他说着感觉到谢安泊看他的眼神变冷了,舔了舔唇咬着牙继续说道,“就在一个女子询问一个包间在哪儿走时就把她,把她带到了谢,谢总的房间!”

    谢安泊那双血红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王八蛋!他居然!

    谢安泊一手将跪在地上的人给拎了起来,牙咬切齿地低吼,“那江久明让你取的东西呢?”

    被拎起来的人吓得浑身发抖,哭着说道。

    “那是,那是我的!”

    谢安泊揪着他的衣领,手指骨节紧得卡擦卡擦直响,额头上的青筋直冒。

    “我错了,我不该一时鬼迷心窍,当天晚上我确实收了江久明的钱,并答应在取了东西之后立马拿给他,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谢安泊大吼着将他一把扔开,对方噗通一声掉在地上。

    “我没取到,因为,因为当天晚上,谢总您,您并,您并没有用,用套!”

063 你又该拿什么去还?

    **

    “姨妈!”小安安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就见到了姨妈,可就在她轻轻喊出这一声时,迷糊的大眼睛却朝周边看了看,没有见到其他人才微微松了口气,乖巧地对着顾念眨眼睛,小声地再喊了一声,“念念姨妈!”

    妈妈说,不要当着外人的面喊念念姨妈,虽然她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妈妈说这个事情的时候表情很严肃,所以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她都不敢叫。

    “醒了!”顾念伸手摸着孩子的小脸颊,被那一声甜软的‘姨妈’喊得心里都软了。

    这孩子昨晚上一直在昏睡,医生说是药物作用,对方用药的剂量并不多,但有没有后遗症,对这个刚动过开颅手术的孩子有没有其他影响还要继续观察。

    昨晚上顾念原本是把小安安放在安好身边睡着,但睡到半夜许安好梦魇挣扎时差点伤害到安安,所以她把孩子抱回了自己的房间,一晚上都是她在陪着孩子。

    小安安刚醒来,还没有完全清醒,坐起来时看着周边陌生的环境,表情有些呐呐,片刻眼神清亮之后抬脸看着姨妈顾念,“姨妈,我妈妈呢?”

    顾念让佣人进来抱着孩子去洗手间,她现在不能提拿重物,也不方便抱着孩子去洗手间,只好让佣人来。

    听见孩子的问话,顾念神色微微一凝,却微笑着回答,“妈妈昨天晚上很累了,现在正在休息,就在隔壁屋子里,等你梳洗好了,咱们一起过去看妈妈,好吗?”

    安安点了点头,神色还颇为茫然,好像自己睡了一觉就到了姨妈家里,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不确定地回头再望望,“姨妈,我妈妈真的在这里吗?”

    顾念点头,“姨妈不会骗你,真的!”

    安安这才放心地去了洗手间,顾念低声问佣人,那边卧室里的情况,佣人轻声回答说许小姐已经醒了,就是不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就是愣愣的,怔怔的,任由陪她的乔小姐怎么说都没有反应!

    顾念眉心一紧,示意佣人先把孩子的衣服准备好。

    萧景琛进来的时候,顾念正在给孩子妆扮,穿上她精心准备的公主裙,戴上假发帽,小安安十分乖巧地坐着,在镜子里见到身后站着的人,满心欢喜地展颜一笑,“姨父!”

    萧景琛伸手将她抱起来,“早安,我的安安公主!”

    顾念看着抱着小安安的萧景琛,难怪姐姐萧姿说如果顾念能这一胎生个女儿,萧景琛是一定会*得无法无天,看他每次见到小安安就知道了。

    萧景琛一手抱着孩子,一面看向了顾念,轻声道:“她醒了!只是,情况不太好!”

    两夫妻对视一眼,顾念眼底还隐隐有怒意没有散尽,萧景琛伸手揽了揽她的肩膀,示意她别生气,别气坏了身子。

    安安看着俩大人的表情,小脸上满是疑惑,轻轻开口,“姨妈,我表姨父爸爸在哪里呢?他也在这里吗?因为好像有人跟我说过我醒来之后就能见到我的表姨父爸爸啦!”

    安安说着大眼睛看看四周,她已经醒了啊,可是却没有见到表姨父爸爸!

    顾念神色一怔,这应该是昨天安安被带走时,对方跟她说过的话,这孩子难道就为了见谢安泊才这么冒险地跑出来的?还有,什么表姨父爸爸?这孩子跟谢安泊这么亲昵?

    面对着妻子的狐疑,萧景琛低低吁出一口气,轻轻摇头示意她别在孩子面前说其他的,顾念脸上的表情也柔软了下来,“安安,你喜欢你的表姨父爸爸吗?为什么?”

    安安伸出双手来搂住了顾念的颈脖,伏在顾念的耳边悄悄地说着,“姨妈,偷偷告诉你哦,你不要跟我妈妈讲哦,我好喜欢他啊,我想要他做我爸爸!”

    顾念心里一跳,同样听到了这句话的萧景琛也眉毛一挑。

    孩子所说的喜欢那是单纯的喜欢,是发自内心的不参杂任何因素的喜欢!

    顾念听到这句话时脸色变了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孩子说这个问题,侧脸目光一扫过孩子那稚嫩的小脸时,目光一凝,这个时候的她是近距离地从这个角度看孩子,平日里因为没有多心所以并没有往那方面去想,可是今天的这个时候,她竟然发现--

    这个孩子的侧脸,竟跟谢安泊有几分相似!

    顾念被自己的这个后知后觉的发现惊得心神惧颤!

    怎么,可能?

    **

    “安好!”乔雪坐在大*边寸步不离,看着醒来之后便睁着眼睛眼神却如死水一般沉静的女子,她是醒了,睁开眼睛了,可是又好像是没醒,即便是睁着一双眼睛,但没有任何表情的她少了人的一丝活气!

    乔雪即便是用安安来刺激她,都得不到一点回应,她越是这样,乔雪就越是着急,都急得要泪水花花了。

    “妈妈!”安安来到妈妈的*边,拉着妈妈的手轻轻地喊着,可是无论她怎么喊妈妈都没有反应,喊着喊着她便忍不住哭了起来,妈妈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妈妈都不理她了?是不是因为她偷偷地跑出去见表姨父爸爸让妈妈生气了?她下次再也不敢了!

    她昨天接到表姨父爸爸的电话说是派人来接她,所以她才下楼去的,然后接她的人告诉她一觉醒来就能见到表姨父爸爸了,后来她是怎么睡着的她也不记得了!

    是不是因为这样,妈妈才生她的气不理她的,她下次不敢了,呜哇--

    “安好!”乔雪听见安安的哭声都心疼了,孩子毕竟小不懂事,好在是她平安无事,只是难道她现在连女儿都不想再看一眼了吗?

    顾念看着脸色微白,虽然没有任何反应,但眼眶却慢慢变红起来的许安好,她俯身劝说安安不要哭,让乔雪带着孩子先出去一下,等屋子里就剩下她们两个人的时候,她坐在*头,轻轻出声。

    “安好,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被褥下的那两只手颤抖着慢慢地抓紧了被单,那种长久压抑下的凄楚和难受,那种长埋在内心里见不得光的委屈和无助,那些为了当年自负一搏而付出的惨痛代价,父亡,母残,家破败。

    三年前她逆了父母的意,离家出走,父亲那一句‘许安好,我就当从来没有生过你这个女儿,你永远都不要再回来!’那么痛彻心扉决绝的话本以为即便时过境迁但父女始终连心,母亲次次在电话里偷偷告诉她你爸爸是想你的,你回来认个错,天大的事情只要你开口认个错父亲总会原谅你的,她总想着再等等,再等等,可是她等来的却是--

    归来后的一盒骨灰,母亲长久不醒的噩耗!

    亲人不在,家不成家!

    揪紧着*单的手在剧烈颤抖着,*上的人难受地把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了一团,像受了伤了刺猬,曲卷着,把自己弯曲成一团,想用坚硬的铠甲将自己全副武装,刀枪不入!

    她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吗?

    死寂一般的卧室里,顾念看着难受到蜷缩成一团在*上翻滚的女子,这般隐忍着唇角全咬出了血,她用自己的额头一遍遍地撞着*头的木制扶手,砰砰砰的的声音砸得顾念再也忍不住地过去将她抱住,制止住她这要自残的行为。

    “安好,求求你,哭出来!”

    **

    绿能!

    办公室里的气压之低让莎士比亚都不得不夹紧尾巴躲在了一个角落里不敢出来了!

    “您,那天晚上,没有,没有用套啊!”

    被扔在地上的男子趴在地上哭着说着。

    所以,所以--

    所以,那个被江氏父女设计下诞生的孩子,是在这个为了一己之利的小人手里造就而成的。

    他不仅仅是被江氏父女欺骗,还被这个小人给玩得团团转!

    谢安泊双手紧捏着拳头在暴怒之下发出一声低吼,抓起趴在地上哭求饶恕的男子就连着狠狠几拳。

    “你这个,畜生!”

    因为害怕到手的钱泡汤,他害了一个无辜的人卷进这场风波,让他在丧失理智的情况下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女人。

    因为没有能拿到他身上的东西,他居然偷梁换柱,那个孩子一生下来便先天不足饱受了三年的疾病折磨,是他,是他!

    办公室里的惨叫在继续,场面开始变得血腥,吃油条的唐易恒看着发了疯一样揪着那个人不放的谢安泊,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眼神里幽幽一暗。

    他有错,错在不该为了自己一己私利将无辜的人卷进来。

    他也正在用自己的鲜血偿还!

    可是,你呢?

    得知真相的你,又该拿什么去还?

064 倾我谢家之力,关你到死

    北城这一天的大事也不少,最瞩目的莫过于许氏茶庄许骞两夫妇的逗比事件让人大吃一惊。

    这两口子,妻子告丈夫绑架,深夜报警一口气将丈夫关进了看押室,在北城里引起了不小的反响,很多人都说这是两口子吵架进而升级成了撕破脸的报复,个个都不相信这是一场真的绑架。

    而此时警局的看押室里,许骞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被自己的老婆给弄得进了局子。

    “许先生,现在你太太要求做证人控诉你绑架勒索!”

    许骞眼睛一瞪,特么的她还要不要他这个男人了?仅此一事他还要不要这张脸了?他还要不要继续在北城混了?

    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践人啊!

    这是要他身败名裂啊!

    “我要见我的律师!”许骞一拍桌子!

    “除此之外,您太太还拿出不少有关你如何侵吞许氏茶庄,如何将原本属于许维的资产转到自己名下的证据,有关部门将对你进行立案侦察!”

    什么?

    许骞那张老脸一怔,牙齿一咬!

    姜林芝,你出来,看我不打死你!

    **

    景湖,一辆轿车停在大门口,在等待着开门,当车里的人说明来意之后,等了不过五分钟,大门便开了。

    “你说许家的大太太过来了?”顾念听到佣人的回报,愣了愣,让乔雪先带着安安上楼去,收了收心神,便起身走向了客厅外,看着那辆朝这边驶来的轿车,顾念神色微微一沉。

    昨天晚上报警的就是这位许太太,也是这位许太太第一时间通知了她,告诉她孩子的具体位置,虽然不太明白她昨天晚上为什么要那么做,但看她今天又赶到这里来,顾念多少是猜到了对方的来意!

    车在别墅的大门口停下,从车里下来的许太太看见站在门口的人,微笑着走了过来,颔首,“很抱歉今天来打扰您,实在是事出有因,不得不来,叨扰之处望您海涵!”

    顾念请她进屋,许太太一进来便开门见山地说道:“以萧太太的聪明才智想必也猜到了我今天来是有事相求!不管我说的这个请求您能否答应,都请您好好斟酌一番!”

    顾念看着这位气质不凡的许家大太太,不管是穿着打扮还是言辞举措,大方得体中也透着一股子清透坦荡,没有丝毫的做作。

    “您请说!”

    许太太望着顾念,想了想,问了一句,“安好俩母女还好吗?”

    顾念点了点头,“还好!多谢关心!”

    许太太松了口气,“其实我也知道,有你在她们就不会有事!”

    许太太微叹一声,看着顾念的表情就像是在追忆着什么,“安好的母亲杜情之前一直带着安好住在国外,回北城居住也是前几年的事情,而且安好的母亲不善交际,所以——”

    顾念神色微微一顿,所以杜情并不知道北城还有一个跟她有着几分相似的顾涵青,当然即便是知道恐怕也没引起重视,觉得世界上有长得几分相似的人也很平常,低概率事件并不表示就没有!

    许太太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对于安好的家事,我这个做伯母的确实没有尽到一定的责任,这一点,我该道歉!”

    许太太微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歉疚,“我丈夫其实本质并不坏,他把安安带走想法就一个,想让安好签下一纸永远不跟他争夺许家家产的协议,这个想法现在说出来确实让人不齿,他一个做长辈不该如此为难小辈,这一点我也十分的不赞同,所以,我昨天晚上在发现之后选择了报警!”

    “但也请你相信,他没有真要伤害那孩子的意图,你从他叫人住的那家星级酒店你就应该能看得出来,如果他要对那孩子下毒手怎么会提前让人安排好那么好的房间,除了给孩子喂了安眠催眠的药之外,他们没有对孩子做过任何伤害的事情!”

    “我知道我现在这么说有偏袒的嫌疑,确实,她是我丈夫,他做错事我有义务该阻止,但是,我还是希望您能看到孩子如今平安的份上酌情考虑,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是,如果不是因为安安毫发无损,如果不是她主动告知主动将自己的丈夫送进警局,那么她今天连萧家这个门都进不来,更别说是在这里跟她谈请求。

    许家太太的态度很明确,求之我幸,拒之我命,当她那天在医院里偶然见到顾念从安好的病房里出来的那一刻她就猜到了丈夫想要独吞许家的财产的意图将不再顺利,所以从那一刻起她便已经为丈夫想到了这一条后路!

    丈夫不愿意做的事情,她来!

    在她看,能保全一家人不要那家产又有何妨?丈夫把那些钱和名利看得那么重要,却并不表示着她也是那样的看法!

    许太太告辞离开之后,顾念看着她乘坐的那辆车离开,一直站在二楼楼梯间没有下来的萧景琛缓步走了下来,淡淡一笑,“她是个聪明人!”

    她把自己的丈夫送进警局在外人看来是大义灭亲,其实在聪明人眼里,那不是牺牲,而是在保全!

    “但愿她的丈夫能理解她的一番的苦心!”顾念轻声说完,早就对这个安安口中时常说道的许家大太太有些许好奇,今天一见一番谈话果然可见是进退有度。

    “你真不让他进门?”萧景琛走过来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低地说着。

    顾念眉头一皱,“不是我不让他进来,是我在想,他们还是各自冷静一段时间的好!”

    萧景琛静默不语了,妻子的意思他明白,她想保护自己的妹妹不再受到伤害,能理解。

    只是解铃还须系铃人,恐怕这事儿,他们也帮不了多少的忙!

    **

    会见室,江久明被叫了出来,因为有人要见他。

    见到谢安泊的那一刻,江久明笑了一声,“怎么,想通了?”

    坐在对面的谢安泊看起来憔悴不堪,但那双眼睛却在盯住江久明时散发着阴毒的光来。

    “你早就知道那个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谢安泊语气凉凉的。

    那个服务生有说过过,两年多前江久明找过他一次,暴打了他一顿之后叫他离开北城,只可惜在私人会所里做服务生每晚所得的小费都不低,比起其他地方的工作薪水来得更快更多,那服务生怎么可能舍得离开北城?更何况他本身就是土生土长的北城人。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应该知道那个孩子不是他谢安泊的种了,只可惜那孩子已经出世并得到了他谢家人的重视,为了掩饰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件龌蹉勾当,他把那个孩子的真实情况隐瞒得除了他自己知道之外,连他女儿江凌薇都瞒着。

    江凌薇为什么要杀了孩子再自尽?恐怕原因也有两个。

    第一,孩子身份问题迟早会暴露,纸保不住火,孩子如果侥幸养大迟早有一天还是会被发现。

    第二,孩子留着会成为江久明用来要挟谢家的最后筹码,江凌薇在死的时候最恨的人应该不止是他谢安泊,应该还有他的父亲,那个给了她希望却又在最后将她推向万丈深渊的父亲!

    江久明神色一敛,“事到如今看来你也知道那孩子的真实来历了,是,我就是幕后的指使者,但是谢安泊,你别忘了,我买通的那个女人是谁,哈哈哈!”

    “你之所以会这么说无非是想让我不好过,让我恨你们的同时也恨上她,为什么,因为你想报复,因为你早就知道了安安的真实身份!”

    这个人到底有多狠毒?

    在做过了这么多的坏事之后还留着最后一步棋想要他万劫不复。

    人最怕的是什么,就是在自己深深伤害了别人之后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从头到尾都是自己的错,要用自己余生来后悔,来痛苦!

    每一天都在这样的后悔和痛苦中度过,痛苦煎熬地度完余生!

    他好狠!

    江久明脸色一僵,眼睛狠狠地蹬着谢安泊,“你都知道了?”

    是,其实他在小熠一岁多的时候就有所察觉,因为他怀疑小熠的病可能是因为遗传,所以他在女儿不知情的情况下查了小熠的基因,得出来的结果让他震惊到差点失控。

    怎么会出这样的差错?怎么可能?

    他找到那个会所,查到那个服务生身上,得知一切之后也顺藤摸瓜地查到了许安好,并且想方设法地想得到许安好的各种消息,只可惜许安好在事发之后出了国,他没查到。

    许安好要是没有回北城倒是没什么,不在北城他也查不到更多的消息,但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许安好回来了,身边还带着一个跟小熠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儿,知道内幕的他怎么可能不去查证?所以他比谁都早一步知道那个女孩儿的真实身份,是谁的孩子!

    其实江久明原本是这样的安排,只要谢安泊不要求离婚,那么他会让小熠意外死亡,再想办法把许安好的女儿占为己有,因为江凌薇已经不能再生育,那么能有个是谢安泊血脉延续的孩子也是一个很好的筹码,更何况跟许安好可是姐妹关系。

    如果许安好不在了,那么,那个孩子的抚养权他会想办法去替女儿争取到,这样江凌薇在谢家的地位便可保住。

    至于想要许安好不存在,那方法可多了,他的计划里可是连许家的许骞都算计在内的。

    自己动手不成,借刀杀人那是很好做的!

    许家那个许骞,除了他老婆是个有脑子的,鼓动一下很容易忽悠!

    只是让他想不到的是,谢安泊执意要离婚,眼看小熠的身世掩盖不住,而那个不争气的女儿也在关键时刻跟他翻脸不认,自作主张地杀了小熠再自杀,让他的所有计划都成了泡影,他都还没有好好安排就被送进了监狱,可他又怎么可能会让谢安泊好过?

    谢安泊不是在查吗?让他查吧,当他查到那个女人是许安好时肯定会丧失理智地疯掉,之所以会如此肯定,是他早发现了谢安泊对许安好那个女人的有所不同。

    当局者迷,他玩的不过就是这样的心态!

    现在的谢安泊很痛苦不是吗?他从他的眼睛里就已经看到了!

    江久明想要大笑,对面坐着的谢安泊却突然站起来,倾身向前,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脸。

    “所以,这辈子,你注定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谢安泊!”江久明冲着那个转身大步走开的声音大叫一声,“你别想关老子一辈子!”

    走到门口的男人身体一顿,头也不回地冷冷一声,“那你就试试!”

    倾我谢家之力,关你到死!

    **

    “姨父,哥哥,我们要去哪儿啊?”安安很疑惑,姨父和橙子哥哥本来是带她去花园里散步的,但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来了,那边,不就是大门吗?

    小橙子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萧先生,又朝大门外看了一眼,果然见到那辆银白色的跑车停在那儿,也不知道停了多久了。

    俩父子对视一眼,小橙子在见到从那车里下来疾步走出来的男人时,目光在对方脸上和身上扫视一圈之后低低叹息了一声,看了看父亲,那眼神好像在说,爸,老妈怪罪下来可有得你受的!

    萧景琛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谁叫谢安泊一句戳中他的弱点呢?

    你也是做父亲的人,将心比心,好不好?

    他还从来没有听到过谢安泊这么求过他!

    “表姨父爸爸!”安安在发现门外的人是谢安泊时早已高兴地跑了过去,在门被打开时直接扑进了谢安泊的怀里,满脸喜悦地抱抱又亲亲,而被楼抱住颈脖的男人蹲在地上的身体僵硬着,把脸往孩子的肩头上重重一压,肩头在轻轻地颤抖着。

    “你怎么现在才到啊!我都想死你啦!表姨父爸爸,你怎么拉?”

    安安像只欢快的黄莺鸟,叽叽喳喳地欢快地说着话,伏在孩子肩膀上的男人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抬起脸时,将怀里的孩子仔细地打量着,又是摸摸脸颊又是搓了搓手,好半响才用嘶哑地嗓音满怀期待地神情凝着孩子那张稚气的小脸,哽咽地低声说道。

    “安安,把‘表姨父’三个字去掉,好不好?”

    站在一边的萧家父子都不约而同地转开了目光!

    安安愣愣地歪着头,试探地轻轻喊了一声,“爸爸?”

    孩子有些茫然,也有疑惑,所以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却不想听到这一声‘爸爸’的男人,眼眶就这么红了!

065 别哭,会好的

    “爸爸?”

    孩子软腻的声音里带着疑惑,不安,还有些小心翼翼!

    爸爸是什么?

    是像橙子哥哥那样,有姨妈那样的妈妈,有姨父这样的爸爸?

    可是妈妈说,这个词不能乱叫!

    就连之前喊他一声‘表姨父爸爸’妈妈都生气了!

    可是她是真的喜欢表姨父爸爸啊!

    现在妈妈又不在,我可以叫吗?

    安安扭过脸去看看站在一边的姨父和哥哥,姨父看自己的眼神是深沉的,她好像听见了他的一声轻轻叹息。

    安安感受到自己的小小肩膀上的沉重压得她快支撑不住,紧握着她小肩膀的手也颤抖得厉害,她歪着脸又一次将目光聚集在了面前的人脸上,被他脸上那双红了的眼眶看得又一次疑惑起来。

    是不是,她喊错了?

    她不该这么喊?

    又或是她喊的那一声太小声了,表姨父爸爸没有听到,就像小孩子没有讨要到自己喜欢的糖果时因为没有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所以难受了,都难受得要哭了?

    安安抬起小脸看着红着眼眶抱着她身体轻轻颤抖的男人,心里突然也涌出一股子叫做‘难受’的情绪来,小胸膛里堵堵的,伸出小手再一次轻轻抱住对方的颈脖,像哄自己的洋娃娃那般把小嘴靠在他耳边轻轻地哄着。

    “爸爸,别哭,会好的,别哭!”

    小小大人柔弱的臂弯将他环抱住,用她最朴实最纯真最窝心的话语安慰着面前的人,她还不懂得要如何安慰人,以为只要满足了对方的要求就会哄好了,他就不会哭了,就会像孩子那样拿到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就破涕为笑了。

    可是让安安疑惑的是,为什么她明明劝他不要哭,他却真的哭起来了?而且,泪水太多了,全沾在她的小脸上了!

    安安觉得,他一定受了很多很多的委屈,因为只有受了委屈的人才会这么的伤心这么的难过,这么的只能靠眼泪来释放自己心里的压抑和难受!

    安安表情很无助,因为她原本是要劝人,结果却让被劝的人越来越伤心越来越难过,她像个小大人一样轻轻拍着谢安泊的肩膀,侧脸望着姨父,嘟了嘟小嘴,浅浅的眼窝里也是水汽朦朦。

    “我亲亲你就不哭了好吗?”安安是个善良的小姑娘,觉得自己把人惹哭了,心有十分不安。

    孩子哪里能体会到此时谢安泊的心情,一声‘爸爸’令他百感交集,这个之前就一直想方设法讨好他的小女孩儿,这个之前就让他打从心里喜欢的小女孩儿,他说不出为什么会喜欢为什么会在意。

    最初还以为是因为小熠的离开让他忍不住地年岁差不多的安安身上来寻求慰藉,其实不是的,这难道就是血缘的神奇力量吗?她如此鲜活地站在他面前,清脆地喊他一声‘爸爸’,又是忐忑又是欢喜地等待着他的反应。

    然而在这一刻他却是那么的不争气,就因为她的那一句‘别哭,会好的,别哭’他就控制不住地在三岁孩子的面前痛哭失声。

    或许,他早就想哭了,却一直找到让他大哭一场的理由!

    安安用小手不停地给他擦眼泪,一边擦还一边向站在一边的姨父求助,怎么办?他还在哭怎么办?

    安安小小的心里也十分难受,想了想看他哭得实在心疼,便轻声说道,“那我把我妈妈借给你你能不哭了吗?”

    抱住孩子的谢安泊连眼泪都忘记掉了,一双红了眼睛愣愣地看着满眼诚恳望着他的小女孩,而站在一边的萧家父子一听到这句话,两人表情都变得怪异起来。

    见谢安泊不哭了,安安高兴地以为自己真找对了这个法子,像谢安泊一样蹲下来,认真地说道:“我妈妈会做饭会做你喜欢吃的东西,我妈妈还会唱歌你别哭我让她唱歌给你听,我妈妈还会讲故事,你只要听话只要乖她就会很疼你的!”

    一边站着的萧景琛伸手无奈扶额,安安,你怎么能把你妈妈给借出去?借出去你还能拿得回来吗?

    小橙子哥哥皱眉,个小丫头,你是要把你妈给卖了吗?

    谢安泊的目光紧紧地凝着蹲在他身边跟他说着她妈妈有多好有多好的小女孩儿,小丫头的假发帽上的发卷是浅黄色的,微卷着用彩色的皮筋扎起来的小辫子,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配合着她绘声绘色地说辞,像个永远都不觉得累不觉得烦的小黄莺,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而他也蹲在地上,尽量压低自己的身体,让自己能跟她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她叽叽喳喳地说着,他便这么看着,不厌其烦,怎么都觉得看不够,听不够!

    谢安泊发紧的神经也在孩子的安慰下慢慢地松懈了下来,他抬眼看着站在那边的父子,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眼角边的泪水,神情也颇为尴尬。

    只是--

    缓过神来的谢安泊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丫头动不动就把她妈妈给借出去,这个习惯--

    不太好!

    旁边传来一声低咳声,是因为萧景琛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蹲在那边的父女俩,侧过身去低声接起了电话,小橙子则朝安安使了个眼神,让她赶紧过来。

    安安脸上有些小小的不情愿,等萧景琛挂了电话,走过来时朝安安伸出了手,安安这才起身,小手却被谢安泊轻轻拉住,在地上蹲了很久的男人终于站了起来,伸手将安安一手抱起来抱在怀里。

    “你让我见她一面!”

    谢安泊的声音是嘶哑的,再看看他那憔悴的神色,他怕是好几天都没有睡过好觉了吧?

    萧景琛看他一眼,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许家的事情我不想插手,另外安好的母亲我已经从m市接了过来,安置在我姐姐所在的那家医院!”

    谢安泊神情微怔,两个男人的目光交汇,他便已经明白了!

    萧景琛说着伸手将安安抱了过来,安安虽是不舍但还是很乖地任由姨父抱走。

    谢安泊在萧景琛把女儿抱走的那一刻轻轻地说了一句,“谢谢!”

    萧景琛什么话都没说,一手抱着安安,一手牵着儿子朝回走!

    趴在姨父肩头上的安安一直看着门口那边站着的人,不停地朝他挥挥手!

    都走出好远了,小橙子才抬脸看着父亲,小脸上带着一丝犹豫,“爸爸,你这么做,妈妈会不高兴的!”

    萧景琛微叹一声,“我能帮的也只有这些了!”

    **

    盛华接到谢安泊的电话直接去了医院,找到了那间特护病房,安排好了一切之后也等来了赶过来的谢安泊。

    “谢总,医生已经为许太太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一切都好!”盛华看着连衣服都没换的谢总,神色微微一紧,他昨晚上也没睡吧,满眼的血丝。

    前天晚上酩酊大醉,昨天晚上也喝了不少,他接到消息,谢总今天去了一趟警局见了江久明,出来之后便交代他联系邵兆莫,并让谢氏集团的律师团也跟进,他的要求就一个,不能让江久明痛快地死,要他活着,但是,要关他一辈子,关到他老死!

    人最痛苦的莫过于幽禁一辈子想死又死不了!

    盛华看着站在病*边神色微凝的谢安泊,见他尽管满脸疲倦,但眼神却很清醒,沉思之后便交代他让他关注一下许家的案子,并准备接手处理!

    盛华一愣,许家的?他要插手许家的事情?

    **

    阳光甚好,园丁从花园里采摘下来的鲜花都送上了二楼,顾念坐在窗口边一边修剪着花枝一边看着*上休息的人,见太阳光太亮了些,她便起身将窗帘拉上了一些,悄声地坐回去,将剪好的花枝插进了花瓶里。

    她今天的睡眠情况还好,没有像昨天那样的梦魇,只不过这脸色太过苍白,一张脸本来就小,如今看起来是越发的消瘦。

    见她睁开了眼睛,不适应光线,睁开了又缓缓闭上,再次睁开时望着坐在*边的人,长达两天都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的人,此时即便醒来,张了张唇,也没有发出一声的声音。

    “好些了吗?”顾念走过啦,将插好的花放在*头柜上,伸手摸了摸她微凉的额头,目光在她那凹下去的大眼睛上凝视住,心疼地伸手抚了抚,用手握了握她的手。

    许安好苍白的小脸看着*边坐着的人,被握住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温暖,久久地望着顾念。

    这种温暖在最无助的时候给予了她活下来的勇气,让她在绝望中还能感受到始终有人在陪着她不离不弃。

    她手慢慢地握紧了这双给予了她温暖的手,张了张唇,用那双失去了灵动的双眼祈求地凝着*边的人。

    颤抖着哑声出声。

    “姐姐,你让我走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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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133/ 第一时间欣赏念念不忘,景少的爱妻!最新章节! 作者:茗香宝儿所写的《念念不忘,景少的爱妻!》为转载作品,念念不忘,景少的爱妻!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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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不忘,景少的爱妻!介绍:
关于念念不忘,景少的爱妻!:
结婚两年,他从不碰她。
却在背地里金屋藏娇,跟心爱的女人共筑爱巢双宿双栖。
当真相被揭开,作为棋子的顾念才悲哀地恍悟。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为了迎娶他的心上人,他不惜将她推给了另外一个男人。
那个比她年长十二岁的男人。
萧景琛,二十九岁就上了福布斯排行榜的风云人物,英俊多金,成熟稳重。
但他,是个瞎子!
顾念,离过婚,败过家,跟闺蜜抢过男人,跟母亲断绝过关系,感情事业家庭一团糟,是北城里声名狼藉得掉渣的女人。
他在别人匪夷所思的目光中,烟圈微吐,眸光毫无焦距着凝她。
“顾小姐,同是天涯沦落人,不如,你跟了我?”
她狼狈至极却又铁骨铮铮,咬牙切齿地回了他一句,“萧景琛,你混蛋!”
你瞎了眼,我断了腿,我能跟你一样吗?
他伸手挑着她的下颚,一口烟雾喷了她一脸,“恩?你口口声声说我混蛋,那我今天,不妨就把这名声坐实了的好!”
说完唇瓣狠压,将她堵死在了墙角!
我是瞎了眼,所以我是用心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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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眼瞎的萧先生,萧太太自有一套御夫良策。
别人说她没脸没胸没屁股,居然也会让萧大少有了兴趣。
萧太太为此心有不甘,一手一件定制礼裙,对着镜子猛瞧。
“左手那件紫色的更适合你!”身后声音优雅迷人。
萧太太信以为真,拿在身上比划,转眼盯着镜子里的人尖叫一声。
“萧景琛,你你,你什么时候看得见的?”
这么久了她当着他的面换衣无数,挂空挡无数。
啊啊啊啊啊————
萧先生眉头一挑,继续淡定喝茶,萧太太,跟你说话完全是在降低我的智商!
————【本文暖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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