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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魔圣     少林八绝txt下载     少林八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零六章 一剑了断世俗事

    方剑明听了林秀林这番话,禁不住对他刮目相看,原先对他没有多大的好感,在此之后,竟有了一种相逢恨晚的感觉。

    燕梅现在的心情矛盾之极,一方是视她如姐妹的宫主,一方是她的爱朗,当真是难以抉择啊,她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这时,凤飞烟也差不多平静了心情,听了林秀林的话后,她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抬起头来,对燕梅笑道:“燕梅姐,你还在迟疑什么呢?三大花主中,你是最后一个至今还留在我身边的一个,现在,该是你选择自由的时候了,我希望你以后会过得很好。”

    燕梅看到对方给她鼓励的眼神,心中感动,含着眼泪跪下来,朝她磕了三个响头,又面向西方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来,带着哭腔道:“宫主,你要保重,燕梅以后再也不能侍候你了。”转身飞奔到林秀林身边。

    林秀林拉起她的玉手,“哈哈”一笑,带着她纵身一起,身法快如流星,两三个起落,消失在远处。

    凤飞烟目视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缓缓转身,面向众门下,道:“你们如果还当我是你们的宫主,我现在就可以让你们自由。”

    三个年老的女护法和罗姨听了,大吃一惊,都同时叫道:“不行!”

    邬护法沉着脸道:“烟儿,老身绝不会容许你这么做!”

    凤飞烟脸色一沉,冷冷的道:“我是宫主,你们要罢我宫主的职位,也只能是六大护法一致同意。”

    那三个年老的男护法看到“飘香宫”的弟子走的走,现在又闹出凤飞烟是上代圣女的亲身女儿,不仅有些心灰意冷。

    他们本来指望凤飞烟修炼了“罗刹心经”后,能够击败大漠之王,圣教就可以复兴。但事实摆在眼前,就算修炼了“罗刹心经”,也不是大漠之王的对手。这岂不是说明圣教的复兴已经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连圣物都帮不了他们,难道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帮他们?

    听了风飞烟的话,哈黎木无限感慨的叹了一声,道:“罢了,罢了,你们要走就走吧,毕竟你们都不是正统的圣教弟子。”

    三个年老的女护法和罗姨那里阻拦得住要走的人,当下,大部分弟子因感恩宫主,朝凤飞烟磕了头,又朝西方磕头,转眼走了好多,最后只剩下十个人,这十个人却是“飘香宫”的十大香主。

    现在的飘香宫,除了十大香主外,只剩下石剑客、六大护法、凤飞烟和四个中年妇人。

    凤飞烟见十大香主没有离去之意,问道:“你们为什么不走?”

    十人一起朝她跪下,其中一人道:“宫主没有脱离险境,我等不敢走,就算粉身碎骨,我等也要誓死保护宫主。”

    众人见“飘香宫”竟有这般弟子,心头不禁肃然起敬。

    “我不会有事的,你们都走吧。”

    听了凤飞烟的劝说,十人都没有动身,站在原地,似乎要看到凤飞烟安全离开这里后,她们才肯离去。

    凤飞烟由得她们,脸上突然显出了一种非常轻松的表情,只觉这些年来,宛如做了一场沉甸甸的梦,现在梦醒了,虽然什么都没有了,但有一种获得天下最宝贵的东西时的心情。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成了圣教的罪人,这个责任她愿意承担,哪怕是死,她也心甘情愿。

    “扑通”一声,她跪在石剑客和六大护法面前,道:“烟儿辜负了左使和六位护法的众望,还做下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烟儿自知罪孽不可饶恕,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大漠之王听了,大吃一惊,叫道:“烟儿!”

    凤飞烟冷冷的道:“这是我们圣教的事,请你不要插手,你要插手的话,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相信你所说的话。”

    这话无疑是提醒或者是警告大漠之王:你要是还想让我认你这个父亲的话,你就不要插手,否则,你这一辈子别想我认你。

    大漠之王虽然不敢插手,但一直紧盯着六个护法,一旦他们要对凤飞烟下手,他可不管,要出手救下女儿。

    石剑客脸上毫无生气的表情,仅仅是看了她一眼,便将目光移向远处。

    三个年老的男护法看了看她,摇着脑袋叹气,显然是无话可说。

    两个年老的女护法虽然对她的做法很生气,但舍不得惩罚她,只有邬护法举起了拐杖,浑身发抖,作势欲打,但她想起了一些往事,也舍不得下手,重重的“哼”了一声,将拐杖打在地上。

    “你走吧!”

    倏地,一条人影闪电扑出,一掌打在凤飞烟的胸膛上。

    “哇”的一声,凤飞烟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横飞出去,不知死活。大漠之王一心防备六大护法,这人出手极快,距离凤飞烟又近,他想要阻拦已拦不住,只得纵身而起,将凤飞烟在半空接住,颤声喊道:“烟儿!”

    落地后,一看凤飞烟那苍白无血色的脸,还以为她没有救了,“啊……”的一声巨吼,他仰天大叫。

    声音如同金刀裂石,远远传出,树林中卷过一道狂风,卷起无数树叶,很多人禁受不住,捂住了耳朵,惊骇的看着他。

    大漠之王转过身来,双眼射出吓人的光芒,不管是谁见了,心头都是一凛。

    钟子丹夫妇见了,不知道他要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来,暗中戒备。

    钟子丹曾与大漠之王交过一次手,知道对方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而且,对方那可怕的战斗力更在他之上,他与妻子双剑合璧也无法将他击败,只能稍沾上风而已。

    正因为是忌惮大漠之王恐怖的身手,龙碧芸才迟迟没有动手。

    况且,她来杭州的时候,武林万事通曾提醒过她,说大漠之王有可能不会真心帮助血手门,如果不是必要的话,千万不要去招惹他。

    现在看来,大漠之王确实有些不愿意出手相助血手门之意。但是,现在凤飞烟被人打得不知死活,谁能保证大漠之王会不会迁怒到他人身上?看他对凤飞烟那份关心,就知道凤飞烟在他心中的有多么重的份量。

    出手打中凤飞烟的是罗姨,只见她脸上带着狞笑,发出刺耳的笑声,道“我这一掌是打你忘恩负义。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们圣教中人,你想去那里就去那里,圣教的事也和你没有任何瓜葛。”

    大漠之王眼中闪过一道可怕的杀气,每一处骨节因为真气的运转而“噼啪”作响起来,眼看他就要大开杀戒。

    “嗯……”的一声,凤飞烟呻吟着,奇迹般的从他左手中挣脱,站稳了身子,颤声道:“你……你要是敢杀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我就……就永远不会认你。”

    大漠之王见她没有生命危险,脸上大喜,但他何曾被人如此威胁过,脸色由大喜转为震怒,道:“难道你要看着我被他们打死?为了这些人,你就要和亲爹作对?”

    此话一出,震惊全场,大漠之王竟会是凤飞烟的父亲,这实在是武林中的一大骇闻。

    三个年老的女护法听了,怒不可抑,同时暴喝,骂道:“原来哪个‘恶魔’就是你这个畜生,拿命来!”

    三人心意相通,手中的拐杖一扫,刮起一股狂风,卷起满地的树叶,拐杖夹着沉重的力道砸向大漠之王。

    大漠之王将凤飞烟轻轻推开,只是一掌,就将三人的拐杖封住,瞪眼喝道:“本王不会杀你们,你们快滚。”

    三个年老的女护法那里肯听,抽拐后退三步,悍不畏死的向他发动暴雨般的攻击,大漠之王急如狂风的躲避着三人的拐杖,看上去险象环生。

    转眼过了数十招,大漠之王实在无法忍受这等不还手的交手,双掌一压,将邬护法递来的拐杖打中,也不知使用了什么手法,竟将对方的拐杖抢夺到手,正要一拐击毙这个讨厌的邬护法,忽然想到凤飞烟说过的话,身形顿时停住了,不敢下手。

    其他两个护肤见他陡然停下,也不管他为何会这样,双拐夹着沉重的力道急如奔雷般打向大漠之王的背心。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接着便是“咔嚓”两声,两道人影横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爬起来时,虎口流血,一脸的惊惧。

    大漠之王背上挨了两拐,仅仅是向前跨了一步,脸上既无痛苦的表情,也没有愤怒之色,仅仅是呆了一呆,陡然将手中的拐杖朝天一举,狂吼一声,眨眼间,那根粗大的拐杖竟被他深厚的内力化为木屑,落了一地。

    见他这等厉害,三个年老的男护法长啸一声,向大漠之王冲了上来,大漠之王正要动手,只见他的十个得力助手中飞身跃出四个,为他挡下了三人。

    这十个得力助手,跟随大漠之王多年,一身武功高深莫测,每一个人的武功均在圣教的护法之上。四人联手攻击三个护法,没几下,就让三人连遇险招,邬护法等三人见了,急忙上去参战。

    谁知,六对四,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罗姨厉声喝道:“我和你们拼了!”飞身加入了战团。

    其他三个中年妇人,包括何姨在内,想起大漠之城对她们的迫害,也加入了战团。如此一来,双方是刚好是旗鼓相当。

    十大香主也要上去帮忙,石剑客沉声道:“你们已经不是圣教的人,不要插手,免得枉送性命。”

    邬护法边打边喝道:“今天就是我们圣教和你们大漠之城数百年来的恩怨一并解决的时候。”

    与他们对打的四人中的一个沉声道:“不错,这场恩怨早该解决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十四个人激斗在一块,均是拼命的打法,劲风激荡,树叶狂舞,真气四射,当真比猛兽之间为了争夺食物更加惨烈。

    场外,群雄各怀心思的看着,谁也没有上前劝说,因为这已经不是任何人能够管得了的。

    凤飞烟痛苦的闭上了双眼,跪在地上,双手合十,面向西方,十大香主也学着她的样子跪下。

    “壮志未酬头先白,一剑了断世俗事。”石剑客低沉沉的念到,向前踏上三步,解下腰间石剑,将它举起,身上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道:“大漠之王,我明知道不是你的对手,也要和你一战。你若能接下我倾力一剑,我与你们大漠之城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大漠之王豪气万千的大笑一声,道:“想不到这一场比试推迟了三十年。好,你来吧。不管你是死是活,我大漠之王在此许下诺言,大漠之城今后再也不会欺负周边上的其他民族。”

    石剑客突然叹了一声,道:“我们之间的恩怨本该在西域解决,谁知道会在中原的江南之地解决,这实在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大漠之王心头猛然滑过一道亮光,记起了一个预言,但他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转瞬便将这个预言抛之脑后,笑道:“石兄何必如此感叹,你我当着天下群豪的面比试,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两人心神陡然一沉,两股无形的力量纠缠在一处。空气中除了十四个人的那股惨烈厮杀味外,更多的则是一种沉闷气味。

    突然,只听一声惨叫传来,原来是一个女护法被对手击中,扑到在地。接着,又是一个男护法在惨叫声中倒下,而大漠之王的四个得力助手中有一个想是内功耗尽了,竟被邬护法一掌打得脑浆都迸了出来,但他脸上毫无痛苦以及后悔的表情,好象是死得其所。

    那六个大漠之王的得力助手与十个拿着哭丧棒样兵器的手下眼睁睁看着,谁也没有上去帮忙。

    随着时间的流逝,厮杀也接近了尾声,地上倒着十二副尸体,只有一个大漠之王的得力助手与何姨还在支撑着,一招一招的对打。

    就在这时,一声长啸响起,石剑客腾身跃起,手中石剑闪电般脱手飞出,射向对面的大漠之王。

    大漠之王脸色有些凝重,双掌在胸前急速的翻动,眼看石剑刺破了他发出的罡气,就要刺到他的身体,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大漠之王双掌向外一分,在胸前做抱球状,一股无上的力道顿时挡住了飞来的石剑,他批在身上的大麾直飞而起。

    这时,两人完全是较量上了内功。那把石剑距离大漠之王不过一尺,但任石剑客如何发力,都无法再前进一步。大漠之王想把石剑逼退,也不是三两刻间的事。从石剑客到大漠之王的这段路上,完全充满了强大的真气,地面似乎已经开始燃烧起来,不断的有树叶化为灰烬,众人不禁有些骇然。

    突然,只听“哇”的一声传来,众人转头看去,只见正与何姨对打的哪个汉子被何姨双掌劈在心脏的部位,仰天狂喷鲜血,不住的后退,口里一边狂笑,一边道:“城主,大漠之城与圣教再也没有任何仇恨,希望我们四个人的鲜血能洗掉城主和少城主的一切仇恨。”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就在他倒下去的哪一刻,那六个得力助手不约而同的抢出,将四人的尸体抱了回来。

    凤飞烟张开双眼立起身,眸子内闪着晶莹的泪光,向缓缓倒下的何姨扑去。

    也就在同时,大漠之王和石剑客终于分出了胜负,两人大叫一声,身形陡然升了起来。大漠之王双手一转,一道玄色的光圈笼罩在石剑上,无穷的力量霍然爆发。

    “轰”的一声,那柄跟随石剑客多年、他仗以成名的石剑被无形的真气炸成了粉末,随风消逝,而他则在狂吐一口鲜血后,稳稳地落在了地上。这也是大漠之王手下留情,不然,他也没有命活着。

    石剑客似乎早已料到会是这个结果,看也不看场上的一个人,转身大步走去,只留给人们一副落寞、孤寂,悲怆的背影。

    “从今以后,天下没有石剑客这个人,也没有圣教。十大香主,把护法他们的尸体好生安葬,然后,你们就各自散了吧。

第五百零七章 开战(上)

    石剑客的话声一落,十大香主站起身,飞身而上,将六位护法与四个中年妇人的尸体抱起来,跟在石剑客身后走了。从此以后,武林中再也没有石剑客这个人,谁也不知道他去了何方。

    凤飞烟扑到何姨身边时,哭着道:“何姨,你这又何必,都怪我不好,我对不起你们……”

    何姨睁开眼睛,微弱的眼神看了看她,凄然的笑了一笑,断断续续的道:“烟儿,你不要难过……也不要自责……你应该……应该感到高兴。你今后再也……再也不会负起所谓的复兴重担。何姨一直……想放下这段仇恨……但何姨不能……所以我只有选择死。何姨觉得……觉得我们这一代的恩怨……不……不要传给你们这一代……这……这就是……就是……何姨临终前……前的最大……最大心愿……”头一歪,永远的闭上了双目,呼吸停止。死的时候,她似乎已经看到了天堂,脸上尽是一片安详。

    凤飞烟放声痛苦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何姨被一个香主抱走。

    大漠之王走上来,眼光四下一扫,沉声道:“我要解决的事已经解决了,你们中原武林的恩怨本王绝不会插手,告辞!”拉起凤飞烟,如飞而去,他的手下跟在后面,很快就消失树林尽头。

    这场西域来的恩仇在林中上演,以死亡来结束,对在场的很多人有不小的触动。

    钟子丹向前踏上一步,以一种劝说的口气道:“武林中的仇杀本来就已经很多了,贵门还想妄图掀起整个武林的血凤腥雨,你等若还有一些良心的话,就赶快放下屠刀。”

    令狐松听了,脸上闪过一道阴沉沉的冷笑,道:“武林中的恩怨本就说不清,你要本天尊放下屠刀,本天尊还想让你等归顺本门。”

    上官无错“哈哈”一笑,道:“令狐松,大漠之王已经走了,当前的实力相比,你应该很清楚,总不会想学螳臂挡车吧?”

    令狐松眉头一皱,暗道:“这么久了,山田他们怎么还没有赶来?”

    龙碧芸似乎已经看出了他的心思,淡淡的道:“令狐松,你不要再等了,你的帮手已经赶不来了。”

    令狐松心头一惊,面上却做出很平常的神色,道:“龙碧芸,本天尊不懂你此话何意?”

    龙碧芸道:“你是不是约了倭寇?”

    令狐松冷笑道:“是又怎么样?”

    龙碧芸道:“这就对了,你利用调虎离山之计,让少数倭寇引开了浙江的大部分水师兵力,好让倭寇上岸来相助你们,你自认这个诡计很秘密,其实,这个诡计早已被我看破。不错,浙江水师大部分兵力是上了这个当,连金龙武士也上了当。但是,你不要忘了,巾帼公主是支持雷老爷子的,她有皇上钦赐的东西一件,想要调动周边的水师前来相助,也不是什么难事。她的脾气可是官场上出了名的,谁得罪了巾帼公主,无疑是就跟皇上过不去。”

    雷猛走了出来,盯着雷洪,冷冷的道:“你以为巴结上了王振,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王振就算想帮你,也是鞭长莫及。比起远在京城的王振来,巾帼公主比王振更有力量。”

    令狐松倒还罢了,雷洪不禁有些慌神,变色道:“这不可能,不可能,巾帼公主胆子再大,也不敢私自调动水师。”

    雷猛喝道:“到了现在,你还死不悔改?”

    令狐松脸上闪过一道杀气,冷冷的盯了龙碧芸一眼,道:“姓龙的丫头,本天尊低估了你,但你也不要太过得意,今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大家跟我一起上,杀!”

    身形一纵,率先扑出,钟子丹早有防备,同时跃身而起,喝道:“令狐松,老夫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轰”的一声,两人在半空对了一掌,响起一声巨雷般的巨响,狂风飞舞,两人翻翻滚滚的在林中激斗起来。

    在两人交手的时候,双方的人也开始厮杀起来,林中响起震天的喊杀声,兵器相撞之声不绝于耳,无边的杀气蔓延开来。

    杀、杀、杀、杀。

    龙碧芸的娇躯刚一动,两道森寒的杀气扑面而来,凌空一转,身手摘下头上的一根发簪,纤手一挥,扔了出去,发簪带起无上的力道将两股杀气冲散,她的人急如闪电般从两道人影之间冲了过去。

    一抓发簪,仍旧插好,莲足刚一着地,陡然回身飞出,双掌带着一阵寒风,与两道人影交战于一处。

    这两个人一大一小,正是令狐松花钱买来的杀手组织中的“老鬼”和“小鬼”。“老鬼”鬼笑不断,“小鬼”则阴笑不断。“老鬼”的剑法本来就已臻上乘,但这“小鬼”的武功更在“老鬼”之上,要不是龙碧芸进过几个月的闭关,得到了师祖的上百年功力,只怕要伤在两人剑下。

    上官无错“呵呵”一笑,找上了假太上。两人武功旗鼓相当,打得热火朝天。

    寇中原找上了“赤脚魔”司空泰。寇中原一把量天尺在手,使出了诡谲般的招式,司空泰不愧为六大魔之一,一身武功不在寇中原之下,不管寇中原的量天尺来势多么的凶狠,他都能挡得住。两人要分出胜负,只怕要在五百招之后。

    雷猛和雷洪两人一对上后,就是雷家的“翻天印”。几招过后,雷洪感觉自己的修为稍微不如雷猛,便将最近学来的一门阴毒功夫加上,堪堪与雷猛打了一个平手。两人的儿孙和家将们也都交上了手,将大片场地占去了。奇怪的是,却不见雷柔和雷鸣在场。雷柔不在,钟涛自然也不在。

    孟三思的对手是司空南,这两个江湖上有名的大盗都不服对方,虽然是性命相搏,却一边还施展着空空术,打得异彩纷呈。

    醉道人正在寻找一个值得他出手的敌人,耳边陡然传来一声大吼,一个身穿青衣,看上去是个小头目的汉子面色寒冷,一拳轰来。强大的真气外涌,顿时将周围的十多个人震飞出去,眼看是活不成了。

    醉道人面色大变,单掌一封,响起“轰”的一声巨响,竟被对方那巨大的力量震退了三步,急忙将背上的酒葫芦拿下来,与对方激斗起来。交战十数招,醉道人早已瞧出此人的武功竟然不在自己之下,尤其是那种悍不畏死的气势令人胆战心惊,醉道人曾用酒葫芦打中过对方,但对方好象感不到疼痛。

    “你是七大邪神之一的青衣邪神!”醉道人冷笑道。

    青衣人狂吼一声,并不回答,向他发动了狂风般的攻击,醉道人只得打起十二精神来与对方交手。

    阴山老怪刚一动,面前便出现了一张笑嘻嘻的脸,心头一跳,道:“你是笑老头?”

    来人正是笑老头,他也正是假扮西门先生的人。这些日子来,他易容成西门先生,心头早被憋坏了,出手没几招,一来是阴山老怪有些畏惧他,二来笑老头出手刁钻,阴山老怪就被打得汗流浃背,连番遇险,好在天玄星及时前来相助他一臂之力,两人联手对付笑老头。

    西门先生的对手是宇文修岚。西门先生先前受了伤,但在这段时间内,因为服下了天山雪莲,虽然没有完全复元,但也好了个八九,他本以为施展出绝学“天狮功”,就可以在六十招之内擒下宇文修岚,谁知宇文修岚的武功高得令人吃惊,越打越猛,西门先生只得小心应付。

    他那里知道,宇文修岚虽然只是三十六天罡中的天机星,但因为是令狐松亲手扶植的“门生”,武功之高,比起三公中武功最低的星公还要高上一些,西门先生虽有绝学在身,人家的剑法也是独门绝学,当然不会怕他。

    衡山派的掌门“荡魔剑”钱得胜与三大长老,即“奔雷剑”冯大刚、“火花剑”卫震动,“飘雨剑”刘成风联手对付娄大、屈二、徐三。四人同门学艺多年,四剑在手,结成阵势,宛如怒龙出海,将三人杀得冷汗涔涔。门下弟子与一批血手门手下混斗在一处。

    黄山派现任掌门柳重霄率领本派的三个长老,即易重天、习重景,宁重辉对付天退星、天寿星、天剑星,本是旗鼓相当,但后来加入了三个地煞,形势急转,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熊白祥解决了三个小头目,转头看见,长啸一声,加入了战团。熊白祥在中,其他四人在旁,连成一线,大展神威,将七个敌手打得连连后退,血手门这边赶紧又加上了十几个小头目。

    五人想起重阳掌门被害之事,与血手门当真是仇深似海,不仅杀红了眼,他们是黄山派的顶梁之柱,尚且控制不了自己,就不要说其余弟子了。只见黄山派的大小弟子与血手门的一交上手,均是亡命的打法,拼着自己挂彩,也要让敌人倒在自己的刀下。

    “铁胆追魂”柳南星找上了白陀山庄的大管家蔡忠。柳南星身为北五省的绿林盟主,一对铁胆使得神出鬼没,无独有偶,这蔡忠的武器却是两把飞刀。铁胆对飞刀,相斗起来显得有些别开生面。

    “追魂刀”宋一雄的对手是宇文坚。宋一雄本来还有些托大,认为一个青年那里是自己对手,谁知交手不到五招,险些被宇文坚的利剑刺伤,不敢再轻敌,展开一套刀法,与对方缠斗起来。宇文坚自从知道父亲是血手门的人后,这几个月来,他心中都有一种抵触情绪,他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若不是宋一雄找上他,他也不会出剑反击。

    至于黑道和绿林道上的高手以及他们的手下,则是与血手门的部分天罡、地煞以及众多手下交战一处,内中便有酒肉僧、“阎王刀”莫不同、“追风杀人退”张杀人、“杀人不长命”莫长命四人,他们四人的对手是两个相貌有些相似的老者,酒肉僧一边打一边笑骂道:“***,‘川东双魔’,我们又见面了。你们也是黑道上有脸的人物,什么时候做了血手门的走狗?”

    “去你妈的,你们也好不到那里去。”川东双魔中的一个怒道。

    莫长命冷笑道:“上次没有分出胜负,今天就让你们有来无回。”

    “操你妈的,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川东双魔中的另一个道。

    另一面,天山派众弟子加上“风尘四侠”,在钟子丹的妻子钟佩兰领导下,将白陀山庄的大小高手团团围住。白陀山庄的三个长袍老者乃宇文修岚的师叔,但他们的对手不是钟佩兰,而是“风尘四侠”。

    钟佩兰的对手不是白陀山庄的人,而是一个身穿长衫的中年汉子,这中年汉子使用的兵器是一支长矛。钟佩兰和他一交手上,就发觉这人的武功不是一般的高,喝问道:“你是什么人?难道是血手门的客卿?”

    中年汉子淡淡的道:“区区天闲星。”钟佩兰暗自吃惊。本来,以她的武功,要收拾一个天罡,那是非常简单的事情,谁知这个天闲星的武功竟是出奇的高强,虽然还比不上她,但自己要收拾他,也有不小的困难。

    这里要说明一下,三十六天罡在外人的眼里,武功相差不是很大,但因为有几个是令狐松亲手栽培的,武功极高,若按武功论,这几个人的身手要在四大天王之上。但令狐松偏要安排他们在天罡中,一来,便于控制手下,二来也给人造成一种错觉。

    天山派原有“天山七老”,但先后死了四个,只剩下三个,其中一个与钟子丹的大儿子坐镇天山,没有来,来的两个长老很快也找到了对手,他们的对手是魔门的余一平和花堂主。

    这两个长老的名字分别叫岳东海与谷正帮,两人剑术精湛,岳东海对付余一平,谷正帮对付花堂主,四人中,花堂主的武功最低,好在余一平不时的过来助她,但余一平自身的修为要在岳东海之下,分心后更不是岳东海的对手,打到后来,余一平和花堂主干脆联手对付两老,幸亏两老许久没有出山,攻击力一直没有提到最高,不然两人中至少有一个人要挂彩。

    霍弄蝶曾经被白依怡辱骂过,早就想“杀”掉她,双方的人刚一大战起来,霍弄蝶二话不说的将身躯纵起,扑向了白依怡。不料,她把白依怡大大的低估了。白依怡修炼“紫府秘笈”后,和以往有很大的不同,其实,她就算没有修炼“紫府秘笈”,霍弄蝶想伤她,也是万万不能。

    不过,由于白依怡从纪芙蓉和白依人那里学了一些普通的招式,她想施展来玩玩,这些招式虽然只是入门功夫,但白依怡修炼的“紫府秘笈”,连天鼎老怪都想得到,威力之强,岂非等闲?

    白依怡仅仅用了一招“美女照镜”,就让霍弄蝶吃了一个大亏,将她“甩”了出去,霍弄蝶双脚着地后,正在惊奇,纪芙蓉早就看不惯这个“老太婆”,拔出“玄女剑”,剑芒大涨,杀向对方。霍弄蝶不敢大意,与纪芙蓉激斗起来。

    正在激斗,一股强大而又怪异的阴森真气突然冲来,打在“玄女剑”上,将纪芙蓉震得气血沸腾,后退不迭,脸上一片震惊。

    霍弄蝶转头看去,惊喜的叫道:“小师妹,你终于来了,恭喜你的‘阴阳大法’修炼成功。”

    来人是一个美艳无双的女子,正是“勾魂罗刹”曹艳秋。只见她身披一件透明的薄纱,里面只穿一件紧身衣,丰胸和翘臀,无一不在显示她傲人的身材。跟在她身后的是六个女子,正是“勾魂八使”的六使。

    见纪芙蓉吃了大亏,祝红瘦和东方天骄不约而同的丢下围攻她们的一群小头目,凌空跃出,朝曹艳秋飞身击到。

    曹艳秋的眸子内闪过一道古怪的眼神,身子旋风般转了三圈,脸色霎时变得诡异,左脸呈黑色,右脸呈红色,腾空跃起,双掌往前一吐,喷出黑红两道气体,打向祝红瘦手中的“银龙剑”和东方天骄的“天罗掌力”。

    “轰”的一声巨响,地面裂开了两道口子,接着便是“撕”的一声,三人各自分开落地。

    东方天骄脸色凝重,祝红瘦的脸色也好看不到那里去。脸色最不好看的是曹艳秋。她披着的薄纱本是一件宝物,刀剑伤不得,谁知却被祝红瘦的“银龙剑”割开了一个缝,虽然只是一个又短又小的缝,但对于她来说,却是一种奇耻大辱,她的一张“丑脸”突然露出可怕的狞笑,越发令人心寒,道:“本散人要杀了你们这两个臭丫头!”

第五百零八章 开战(下)

    完,将身上薄纱取下来,忽而卷成一团,忽而散开,将祝红瘦和东方天骄笼罩劲力的范围内,两女不知对方的底细,但见她的武功如此怪异,怎敢轻敌,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对付她。

    霍弄蝶见曹艳秋现在的武功远远在她之上,禁不住又羡慕又惊骇,一失神间,险些被纪芙蓉一剑刺中,大怒道:“好你个臭丫头,竟敢偷袭老娘。”与纪芙蓉激斗起来。

    六个勾魂使者想上来相助,白依怡嘻嘻一笑,也不知是怎么出招的,顿时将六人震得退了好几步。六人大吃一惊,拿出看家本事来,与白依怡打在一起,无奈白依怡就没把她们当成对手,本来她们的武功也算是可以的了,但在白依怡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白依怡只把她们当作练武用,一时之间,也没有伤害她们,不过,她们免不了要摔跟头之类的。

    白依人的对手是魔门的风长老风公度和电长老宁长鸣,三人打得非常奇怪,都没有下重手。白依人固然是不愿意伤害他们,他们也不想伤到这个从小就很仁慈的圣女。

    场中,打得最激烈的还是这两对,一对是黑袍,一对是方剑明。

    黑袍先前是想斗斗大漠之王的,但因为大漠之王的退出,一时没有对手,在打翻了二十多个雷洪的家将之后,正要选择己方薄弱的环节参战,场上却传出了一声古怪的笛音,五个脸上带着青铜面具的怪人向他扑来,展开了猛烈的攻击。

    这五个人正是“魔门七杀手”中五个,武功极高,黑袍本以为这五个人不够看,谁知一交上手,便大吃一惊,急忙拿出了“打神鞭”,使出浑身解数,与五人交战。这五个人前面已经说过,其中两人是陈锦蓝和黄升,五人联手对敌,天、地帮上的一些高手也要为之震惊,好在黑袍有一身怪异的武功,与五人打斗,虽然有些辛苦,却极为兴奋。

    方剑明出手如风,将扑上来的几个敌人点倒之后,目光一转,便见圣母、无法、无天向他扑来,他要试试现在的自己武功究竟有多高,毫不犹豫的拔出了天蝉刀,一刀劈出,接下了三人的招式。论三人的武功,无法要弱一些,但三人的势力,绝对不下于血手门的三公之一,尤其是圣母,恐怕要不在天、地榜高手之下。方剑明一刀奏效,非但接住了三人的招式,还把无法震退了三步,心头一定,冷声道:“圣母,我本来是要杀你泄恨的,但我不忍多遭杀孽,我会废掉你的武功。”三人想不到这小子的武功竟会进步得这般快,三人联手,根本占不了半分便宜,听了他的话,圣母怒喝道:“臭小子,你不要嚣张。”四人这一交手,当即打得难分难解。

    不久,场上便倒下了很多人,鲜血流淌,林中简直就有点像是人间的地狱。令狐松与钟子丹交手过百招后,知道自己无法取胜,抽空朝外看了一眼,心头一惊,除了少数人外,血手门大部分人完全是处于挨打的局面,叹了一声,恨恨的道:“一子走错,满盘皆输。”

    钟子丹道:“令狐松,你们血手门气数已尽,你还不投降?”

    令狐松“哈哈”大笑道:“江南之行,我们是失败了,但这并不等于本门已经输给了你们,本天尊就让你们暂时先得意一阵子!”

    钟子丹听出他有逃走之意,急忙加紧了攻势。果然没有多久,令狐松身形一晃,逃出钟子丹的剑气范围,闯入了人群之中,一出手,就将西门先生打伤,抓起宇文修岚,向外就逃。

    宇文修岚匆忙间抬眼往外一看,见宇文坚和宋一雄交战正热,忙道:“天尊,救救坚儿。”

    令狐松飞身纵出,眼看就要一掌击毙宋一雄,身后有人喝道:“令狐松,看招!”钟子丹已然赶来,一剑刺出。

    令狐松无奈之下,只得转身对敌,交手数招后,又故伎重演,借人群来到了宇文修岚身边,抓起他,仰天长啸一声,闪电般冲了出去,钟子丹穷追不舍,西门先生自认追不上他们,留下来相助其他人。

    令狐松一逃,血手门的人再也无心恋战,士气低落,只顾逃命,然而武林联盟早已把他们包围在场中,想逃也逃不出去,很快,不是被杀,就是做了俘虏。不过,也有人逃出去的,只是付出了一些代价而已。

    寇中原的武功本来与司空泰差不多,一心要逃,当下就有些不敌,硬挨了司空泰一掌之后,他也顾不得许多,仍出三颗雷家的“霹雳弹”,在一阵爆炸声中,是继令狐松和宇文修之后岚逃出去的人。

    青衣邪神也不是笨蛋,丢下醉道人,仗着自己强硬的身体,一路闯了出去,谁也挡他不住,尽管身上挨了无数刀,但也杀了几十个人。

    过了一会,雷猛与雷洪拼了个两败俱伤,雷洪刚要逃,却被醉道人与雷猛的两个儿子制住了。雷洪一被拿住,他的那些家将和子孙们为了活命,赶紧跪下求饶,转眼间,场上的混战减少了许多,只剩下几处还在打。

    司空南眼见己方大势已去,丢下孟三思要逃,还没跑出五丈,就被醉道人的酒葫芦打中,滚到地上,被雷猛的几个家将上前将他绑了。

    阴山老怪本来要逃的,但不管他向哪个方位逃,都逃不出去,成了困兽,大怒之下,陡然朝笑老头扑了过去,西门先生本来想去相助笑老头的,看出不妙,失声叫道:“大家快闪开!”身形一伏,只听“轰”的一声爆炸传来,阴山老怪被自己身上的数颗“霹雳弹”炸得粉碎,绕笑老头武功了得,向外闪开之时,也被炸伤。周围三丈之内,尽在霹雳弹的爆炸范围,有几个雷府的家将也被炸得血肉模糊。

    天闲星长矛一挺,接着一扫,身形向外飞纵,喝道:“我长矛内藏有霹雳弹,谁不怕死的话,就上来与我一起死吧。”钟佩兰吃了一惊,宝剑微微迟疑,不知拦是不拦,就在这瞬间,天闲星急如闪电般闯了出去。醉道人想要去追时,天闲星业已逃出了十数丈外,又生怕他的长矛内当真有“霹雳弹”,只得放弃了追杀。

    这时,白依怡早已搞定了六个勾魂使者,将她们点倒,上去帮忙祝红瘦与东方天骄,三人联手对付曹艳秋。

    曹艳秋的“阴阳大法”修炼成功,武功增长十数倍,原先与两女打斗,还略为占上风,但加上白依怡后,她便感觉有些不敌,眼珠四下一转,四面八方都是对方的人,为了能逃出去,一个狠毒的念头想起,双掌一劈,发出强大的内力将三人迫退后,猛然朝纪芙蓉当头扑去,一掌抓向对方的头顶。

    醉道人和西门先生见了,怒喝一声,与三女向前飞上,人影纷乱中,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传来,一条人影鬼魅般的朝外掠去,转眼消失在林中,谁也追不上她。

    场上,祝红瘦的“银龙剑”和纪芙蓉的“玄女剑”穿过了霍弄蝶的身体,鲜血顺着她的嘴角缓缓流出,一对眼睛睁得大大的,她怎么也想不到曹艳秋为了逃命竟利用她,她当真是死不瞑目。

    就在曹艳秋逃走的时刻,“老鬼”和“小鬼”不敌龙碧芸,也想逃走,两人联手一剑,意欲逼退龙碧芸。龙碧芸冷着脸道:“你们两个杀人无数,今天我就算不杀你们,也要废掉你们的武功。”

    随着话声,玉掌一翻,一股无上的力道将两人震了出去,醉道人突然将酒葫芦仍出,将两人击中,两人鬼叫一声,滚入了草丛中,醉道人紧跟着飞身落入了草从,很快又面色凝重的走出来,道:“老鬼死了,小鬼却已经重伤逃遁。”抬头望了一眼龙碧芸,道:“龙副盟主,你还不知道吧,杀手组织中的人要么不能得罪,要么就把他们杀了。放过他们,后果会很麻烦。”

    龙碧芸道:“碧芸受教了。”

    此时,魔门的人已经结成了一线。假太上、圣母、无法、无天、余一平、花堂主、风公度、宁长鸣八人联手对付方剑明与上官无错。白依人在对方结成一线后,就被方剑明叫出了打斗。他越打越觉顺手,天蝉刀施展开来,劲力十足,别说对方八人,就是上官无错,也感觉惊心。

    龙碧芸等人本来想上前帮忙的,但见方剑明的武功高到这种境界,都想看看他与上官无错联手,是否能将八人制住,所以就没有上前,只是将四周看好。

    黑袍与五个魔门杀手交战正浓,外人根本插不上手,而柳南星和蔡忠以及宇文坚和宋一雄的交战也接近了尾声,只见蔡忠抖手一扔,两把飞刀射出,柳南星的一对铁胆同时打出,只听“砰”的一声,一柄飞刀与一个铁胆相撞,在多次相撞之后终于再也禁受不起,炸裂开。

    另一柄飞刀绕开了另一个铁胆,插在柳南星的胸膛上,蔡忠“哈哈”大笑道:“柳南星,你的铁胆再神出鬼没也败在了我的飞刀之下,哈哈……”笑声未了,“哇”的一声,张嘴喷出一口鲜血,手捂着心脏的部位,一脸的不相信,倒了下去。

    柳南星脸上出了一股冷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道:“总算捡回了一条命,这一刀没有插中心脏。”司空泰忙上去与他疗伤。

    宋一雄和宇文坚也不知道斗了多少招,两人只觉身上没有了力气,刀剑相撞,两人再也支持不住,向后退了几步,用刀和剑杵在地上,不使自己的身体倒下,宋一雄道:“痛快,痛快,老子很久没有打得这般痛快了,好小子,我们若不是敌人,老子一定要交你这个朋友。”

    话声一落,“咕咚”一响,他滚到了地上,竟累得昏了过去。宇文坚没有说话,他只怕一说话就会昏过去,再也起不来。他冷冷的眼光扫过场上的很多人,没有人上前杀他或者抓他。

    突然,只听假太上的声音传来,道:“住手,我有话说!”

    方剑明和上官无错飞身后退,方剑明转首看去,见黑袍与五个魔门杀手相斗甚烈,冷冷对无法道:“还不让他们助手?”

    无法吹了一下笛声,五个魔门杀手退出,飞身落到了无法身后,黑袍没了对手,只得上来向方剑明见礼,口称“主人”,方剑明挥挥手,让他不要多礼。

    上官无错手里转动着一块麻雀,“嘿嘿”一笑,道:“你还想说什么?”

    假太上冷笑道:“我们与武林联盟无冤无仇,犯不着这样打下去。”

    龙碧芸走上前去,道:“这么说来,你们是想俯首认输?”

    假太上“哼”了一声,道:“我们加入血手门也是迫不得已,但自问没有加害过武林联盟中人,现在我们退出血手门,你们应该放我们走。”

    方剑明冷笑道:“是吗?”

    假太上冷声道:“信不信由你们。老夫把话说在前头,你们若要硬逼,我们就算全都死在这里,你们之中,也将会有不少人陪葬。”

    这么一来,把众人给难住了。方剑明想了一下,朝龙碧芸道:“龙副盟主,请你把这件事交给在下处理。”

    龙碧芸虽然是副盟主,但也不敢擅自作主。

    上官无错在旁笑道:“我没有什么意见,这件事就由方小子处理吧。”

    他一说话,醉道人和西门先生也表示同意,这三人都同意了,也没有人反对,此事就交给了方剑明。

    方剑明看了一眼无法,道:“你想要活命,就把他们五个的禁制解了。”

    无法心头一喜,道:“我若把他们的神智恢复,你就放过我?”

    方剑明沉声道:“你最好不要搞鬼,否则,就算你逃到天边,我也一样会把你抓回来。”

    无法但求有活命的机会,哪里还会搞鬼,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上官无错眼尖,发现圣母眼珠乱转,知道她想打鬼注意,向前走出一步,笑道:“圣母,你最好不要动。”

    圣母冷冷的哼了一声,闭上了双目,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无法要五个魔门杀手各自服下一粒药丸之后,吹了一段古怪的曲子,五个魔门杀手全身颤斗,突然翻倒在地。

    无法道:“好了,等他们醒来之后,就会没事了。”

    五人当即被武林联盟的人抱了下去。

    方剑明道:“你走吧,若再敢仗着这种把戏害人,我绝不会放过你。”

    无法暗道一声“侥幸”,离开了此地。临走之前,也没有看魔门的其他人一眼,好象把他们当作了陌生人一般。

    方剑明伸手一指圣母,道:“你必须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圣母仰天大笑道:“臭小子,我早知道你不会放过我,你若有胆量,我们就单打独斗。”

    方剑明沉声道:“好,我成全你。”

    假太上等人走了,但不知怎么回事,眼看他们就要消失在树林的尽头,只听一声惨叫传来,听声音,竟是无法的声音。

    随后,便见假太上等人退了回来,只见一群人从北面围上,众人望去,只见来人中竟有五个相貌奇特的波斯人,和五个波斯人走在一排是一个胡子全白的老头,手上举着一具尸体,面上露着狞笑,忽然将尸体抛出,道:“老夫说过,一定要将你们这些祸害白莲圣教的人杀光。”此人竟是魔门的太上,在他身后,除了本门的弟子外,部分还是锦衣卫中人。他仍出的尸体却是无法。

    突然,一条绿影从一棵树上飞下,落入场中,抓起圣母,喝道:“快走!”两人闪电般向外飞掠。听了这个声音,方剑明大怒,喝道:“绿袍老怪,又是你来坏事!”当先追了出去。

    事出突然,谁也不知道这绿影是什么时候潜到树上去的,待回过神来时,方剑明已追出了二十丈外,那绿影回头阴沉沉的笑道:“方剑明,你有胆子的话就追上来吧。”

    右手一扔,一颗小珠子样的东西落在地上,冒起一股白烟,方剑明冲天而起,跃过白烟,但两人去势极快,转眼消失在树林尽头。

    “方小子,穷寇莫追,谨防有诈。”西门先生喊道。

    方剑明叹了一声,只得回转。这时,太上与五个波斯人将假太上等人围住了。这五个波斯人正是波斯圣教的五大护法,即摩柯多、摩柯罗、摩柯古、摩柯娑、摩柯河。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摩柯多朝方剑明腰间的“子长生瓶”看了一眼,脸上略为有些思索的表情,然后转头看向假太上,厉声喝道:“叛徒,还不快跪下受缚?”

    假太上冷笑道:“想不到你们五个会一直追着不放。”

    太上正要说些什么,只听有人叫道:“你们打算把我怎么样?”

    众人扭头看去,见说话的人是宇文坚,原来他乘这段时间,恢复了一些力气。

    龙碧芸眉头紧蹙,不知该怎么处置他,黄山派有人站出来道:“他老子是奸细,本门前掌门又可能就是他老子暗算的,绝不能放过他。”

    关于重阳老人被任佟杀害的事,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黄山派的很多弟子都不清楚其中的底细,只知道重阳老人是被血手门潜进来的人暗害。

    当下,就有人要去拿下宇文坚,方剑明想说什么,但见群雄激愤,转头看向了龙碧芸,龙碧芸与方剑明早已心意相同,哪里会不明白的心思,正要开口,倏地,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向场上冲来,所有的人,包括方剑明在内,脸色都为之大变,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怨有头债有主,就算重阳老人是被宇文修岚杀的,这也不关宇文兄的事,你们谁敢动宇文兄,我就杀谁!”

    一条人影从天而降,落在了宇文坚身边,所带来的气势,将上来要拿宇文坚的几个人震飞出去,这几个人不死也只有半条命了。

    方剑明见了来人,脸色大惊,喝道:“司马俟,你果然没有死!”

    司马俟仰天大笑,伸手一拍宇文坚,一股无上的真气打入对方的体内,顿时帮宇文坚的内力恢复了一半。

    宇文坚惊喜不已,道:“司马兄,原来……原来你没有死。”

    司马俟笑声一顿,道:“我大难不死,现在是来招人算帐的!”用一种仇恨的眼神看了方剑明一眼,四下一扫,道:“别看你们人多,但尽是些无用之辈,我只要动动手,便有很多人要倒下,当今天下,能与我交手的寥寥无几,此时此地,唯有一人而已……”眼光定在方剑明脸上,道:“姓方的,你出来,今天我要与你一交高低!”

第五百零九章 守信

    方剑明飞身上前,高声道:“各位,司马俟吸了两大绝顶高手的内力,内功之高,当世鲜少有人是他的对

    手。他既然指名要找在下,就由在下来对付他。各位请不要插手。”

    他这是为诸人着想,因为司马俟的话激怒了场上无数的人,有人忍不住要动手了。

    听了方剑明的话后,司马俟冷笑一声,道:“方剑明,我最看不惯的一点就是你处处为别人着想,你太幼

    稚了。你瞧,有几个会听你的忠告?”

    话声刚落,就在同一时间,熊白祥、司空泰、卫震动三人运起内力,朝站在中央的司马俟发出劈空掌劲,

    三股强大的掌力狂卷出去,犹如海涛。

    司马俟仰天一声大笑,道:“你们既然要试试我的掌力,我就让你们开开眼界!”

    单掌在胸前一竖,一股无上的潜力在周身涌动,非但将三股强大的掌力打散,另有一股奇怪的力量从他身

    上冲出,将三人都震得身形晃了一晃。别看三人表面上没事,其实三人此时已经是身受内伤,其中又以卫震动

    最重。由于他们均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三人联手,若被一个三十未到的青年击退,传出去的话,恐怕也

    难以在武林中混了,因此,他们拼着受伤也不愿退后。

    三人中,最感到惊骇的是熊白祥,他与司马俟同为十大公子之一,他的“云海神功”还没有大成之前,他

    自认武功与司马俟在伯仲之间,自“云海神功”大成之后,他的武功要高出司马俟一些,想不到现在的司马

    俟,武功之高,远远的超过了他,就算他将“云海神功”修炼到最高境界,只怕也不是人家的对手。顿时,他

    有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看来,人是须要一些奇遇的,若光是勤学苦练,在有生之年恐怕也难以攀到武学的最

    高峰。

    司空泰与卫震动为人要老成一些,他们之所以动手,是想试试司马俟的武功究竟有多高,一试之下,他们

    业已清楚。卫震动只能怨自己倒霉,司空泰则在估计司马俟的内力高到何等地步。

    场外的人也看清楚了,于是,再也没有人敢上前招惹司马俟。

    方剑明沉声道:“司马俟,你我之间的仇怨,不关别人的事,你要怎么个比法?”

    司马俟道:“我看得出来,你现在的内功又增加了不少。你若能接下我一掌,我就不为难场上的人,你若

    接不下,嘿嘿,就不要说我心狠手辣,我已经好久没有杀人了。”

    白依怡早已看出这个“司马俟”是一个浑身充满力量的人,担心方剑明的安危,踏上一步,嘻嘻笑道:

    “你不是想要找人比试吗,姑奶奶愿意奉陪,不知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司马俟大怒,喝道:“你是何人?滚开!”

    右掌一翻,掌心朝外一吐,一道白骨影子飞出,速度快到极点,方剑明还没有来得及阻拦,只听“轰”的

    一声,地面就如爆炸了一般,泥土翻飞,众人赶紧闪开,一股巨大的龙卷风冲天而起。

    待场面安静下来以后,只见司马俟站在原地,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白依怡距离原来站立的地方有几尺的

    距离,她虽然被震退了,但脸上只有愤怒之色,看不出受了内伤。

    司马俟的这一掌,本是信心十足的,万料不到对方竟会没有事情,而白依怡呢,心中又惊又怒,她从来没

    有吃过这等大亏,正要不顾一切的上前和司马俟打斗,方剑明不敢再让她逞能,飞身拦在她的身前,沉声道:

    “依怡,你退下。”

    白依怡道:“我不退。”

    方剑明喝道:“你不退下,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白依怡小嘴翘得高高的,道:“好,我退下就是。”恨恨的瞪了司马俟一眼,道:“你给姑奶奶记住,有

    一天我会将这一掌讨回来。”

    司马俟冷笑一声,并不回应。

    方剑明刚说什么,只听有人怪声怪气的道:“方少侠,你是一个守信的人,是不是?”

    方剑明转头看去,却是假太上。

    方剑明呆了一呆,道:“在下虽然算不上什么大信大义之人,但也知道信用二字的含义。”

    假太上脸上一喜,道:“方少侠,你方才说要放我们走,现在我们被人所阻拦,不知你有何打算?”

    众人听了这话,不禁为他的这话感到吃惊和震怒。他这么说,无非是想让方剑明代他们出头,他的语气之

    中,虽然有恭维方剑明之意,但方剑明一旦“上当”,无疑是给自己招惹上一大麻烦。

    龙碧芸深知方剑明的性格,正要上前说什么,但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便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原来,这个

    时候,她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她要让方剑明做一次主,就算他上了对方的大当,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

    少能让“爱郎”在群雄面前显出他那仁慈的一面,对他将来有很大的好处,这虽然也会产生副作用,但比较起

    来,还是利大于弊的。

    这时,雷猛已经开始吩咐家将,将一干俘虏押着离开树林,他本想留在此地看看有什么须要他帮忙的地

    方,但是,钟佩兰却把他劝走了,走的除了雷家的人外还有不少武林联盟的人。不过,尽管走了大半,剩下的

    也有近百人,加上白莲教诸人与五个波斯人总共有一百五十多人。

    太上眼珠一扫,冷冷的看了看风公度和宁长鸣,满脸杀气,道:“富海之死,你们两个也有份。罪魁祸首

    的鲍天雷虽然早被老夫杀了,但本太上仍然要将你们杀掉。”

    完,提起真气,向两人走去。两人脸上露出恐惧之色,余一平上前一步,与两人站成一线,喝道:“殷

    木春,别忘了还有我呢。”原来太上的名字叫做殷木春。

    殷木春冷笑道:“加上你,本太上也照杀不误。想当初,你加入本教就是本太上引荐的,想不到你居然会

    背叛本太上,若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余一平道:“良禽择木而栖。不错,你是给我当过引荐人,但你是怎么坐上太上这个位置的?难道你都忘

    了吗?我也是有一份功劳的。”

    殷木春“呸”了一声,厉声道:“你若学朱笑白,本太上看在彼此的交情上还可以饶你一命,谁料你竟会

    与圣母那贱人来加害于我,本太上若饶了你,岂不是自打嘴巴。”

    完,就要动手,余一平眼珠一转,沉声道:“三位,难不成你们想看戏不成?”他说的三位自然是假太

    上、无天和花堂主。

    殷木春一声大笑,道:“他们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有力量保护你们,叛徒受死。”一掌拍出,寒冷的真

    气扫过,好似卷过一阵凛冽的寒风,刺骨之极。

    倏地,半途杀出一股奇异的力量,将寒气逼散,方剑明走上一步,道:“太上,在下有话要说,请慢些动

    手。”

    殷木春脸色一沉,道:“方少侠,别以为你救过我,我就会听你的,请你闪开,不要多管闲事。”

    白依怡正是一肚子气,见居然有人敢喝斥方剑明,指着殷木春嗔道:“你是什么东西?闪开的应该是

    你。”

    殷木春见她出来说话,心中的疑惑压过了动手之心,瞧她先前与司马俟对了一记,完全不是玄阴神功的路

    子,惊疑的问道:“圣姑,你不是死了吗?”

    白依怡怒道:“你才死了呢。”

    殷木春百思不得其解,沉吟道:“若不是你,我只怕要死在圣母的手中。好,我倒要听听他要说什么。”

    余一平三人长吁了一口气,想起当初要致方剑明于死地的事,不禁感到有些羞愧。

    方剑明朝殷木春双拳一抱,道:“殷前辈,先前在下曾答应过让他们离开,做人不能不守信,希望你老今

    天能放过他们。”

    殷木春心头震怒,面上却是冷笑连连,怪声道:“如此说来,此事你要管定了?”

    方剑明道:“在下也是逼不得已,前辈今天若不放过他们,在下就只好得罪了。”

    殷木春朝他身后的一干人看了一眼,高手之多,简直要吓死人,自己若要一意孤行,只怕没有好果子吃,

    正在沉思,摩柯多眼中闪动着奇异的神采,缓缓的道:“方少侠当真要插手此事?”

    方剑明对这五个波斯来的怪人一直感到头疼,尤其是这个摩柯多,似乎已经看出了他腰下的东西正是武林

    至宝“长生瓶”,硬着口皮问道:“请恕在下多嘴,敢问五位与魔门的这几个人究竟有何仇恨?”

    摩柯多指着假太上道:“你们或许还不知道,此人原是我波斯圣教的一名弟子,十五年前,他受了一个中

    原人的蛊惑,盗走了本教的一门神功,带着两个本教弟子……”指着花堂主与无天道:“就是这两个人,逃到

    中原来避祸。本教教皇对于此事,非常震怒,四处查找,终于查到他们逃到了中原,所以,才会派我五人前来

    捉拿叛徒,刚巧又碰上了京城的武林大会,顺便也参加了。”

    方剑明想了一想,问道:“哪个中原人可是无法?”

    摩柯多点头道:“正是。”

    假太上突然发出一声奇怪的冷笑,沉声道:“摩柯多,当真是教皇派你们来的吗?”

    摩柯多眼中闪过一道寒光,道:“若不是教皇派我们来的,我们怎敢私自离开圣山?”

    假太上用一种非常不满而又怀疑的口气道:“圣教中有那么多的武学秘笈,我只不过是拿走了一本‘蝙蝠

    神功’,教皇何以会派你们五个护法不远万里的前来捉拿我们?这其中恐怕不仅仅是捉拿我们这么简单吧?”

    摩柯多脸上突然露出一种可怕的神色,喝道:“到了现在,你还不知认错,看来你们是无可救药了。”

第五百一十章 相较

    假太上冷笑道:“我要是猜得不错的话,你们来中原,并不单单只有一项行动,你们真正的目的是前来寻找……”

    摩柯多眼中闪过一道杀气,口里也不知念了什么,长袖一挥,一股古怪的力量卷出,假太上急忙挥掌一挡,“砰”的一声,两人的身躯都晃了一晃,假太上站立不住,后退了半步,脸色阴沉沉的道:“我修炼了‘蝙蝠神功’也不是你的对手,我猜的果然没有错,区区‘蝙蝠神功’又焉能惊动教皇?”

    摩柯多冷声道:“你若再敢在此胡言乱言,今天本护法就要代教皇将你除掉。”

    假太上心神一凛,“嘿嘿”冷笑了几下,没有继续说下去,想来是有些害怕。

    摩柯多转过头来,笑道:“方少侠,你要我们今天放过他们不是不行,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方剑明道:“什么条件?”

    摩柯多扫了一眼场上的人,道:“人多口杂,这里毕竟不是谈事之地。”

    祝红瘦在旁冷冷的道:“你们不放也得放,还敢谈什么条件?”

    摩柯多淡淡一笑,道:“我等自知不是你们的对手,但天下总要讲个道理,难道你们中原武林都是不讲道理的人?我看绝不会是这样的吧,至少方少侠不是这样的人。”

    就算没有这顶高帽,方剑明也会囿于信义两字而答应对方,他一咬牙,道:“好,我答应你,不过你的条件绝不能让我做出违背良心,违背侠义之事,否则,在下就算背负不守信也不会为你们办事。”

    摩柯多脸上一喜,笑道:“此事很好办,很好办。”说完,向其他四人使了一个眼色,五人身形一飘,让开了路。

    殷木春见五人退出去,他一个人无法对付假太上等人,他带来的哪些人根本就只是壮壮声势而已,只得道:“今天就看在方少侠的面子上,暂时放过你们,他曰本太上必将会再次找上你们。”带着众手下退开。

    假太上朝方剑明一抱拳,颇为感激的道:“方少侠,多谢了。”带着无天与花堂主如飞而去。余一平等三人向方剑明道谢了一声,随后也离开了。

    几人刚走,殷木春看了一眼白依怡和白依人,道:“圣姑,圣女,见了本太上还不快上来行礼?”

    白依怡小嘴一撅,道:“你是在跟我与依人妹妹说话吗?”

    殷木春一呆,道:“难道你们忘了自己的身份?”

    白依人上前向他行了一礼,道:“依人拜见太上”

    殷木春脸上大喜,却听白依人接道:“希望太上能成全我们,我和依怡姐要脱离魔门。”

    假殷木春脸色一沉,道:“一入白莲圣教,终身便是白莲圣教的人,你们要脱离本教,那是万万不行。”

    “谁说不行?”三个人女子的声音同时道,原来是东方天骄、祝红瘦和纪芙蓉。

    殷木春脸上显出愤怒之色,不满之色写在脸上。

    龙碧芸道:“殷前辈,依怡姐和依人妹妹既然想脱离贵教,还望前辈卖碧芸一个面子,成全她们。”

    殷木春见龙碧芸都为两女说话,不禁惊奇起来,想了一想,还是不想得罪她们,道:“好,人各有志,我就不强求你们。”

    白依人脸上一喜,道:“多谢太上。”突然脸露为难之色,轻声道:“太上,关于我的父母,我……我想……”

    殷木春一甩衣袖,哼了一声,道:“你既然不再是本教的人,本太上也不会将你的事告知,你想要问的话,自己去找圣母好了,她最清楚。”朝五个波斯人双手一拱,道:“五位,在下知道你们还有重要的事待办,就此分别。”五个波斯人向他行了一个礼,摩柯多道:“殷兄好走。”

    殷木春也懒得朝场上多看一眼,带着一群手下扬长而去。

    司马俟的耐性极好,看到此处,发出一声怪笑,道:“姓方的,说你愚蠢呢还是说你太善良了。”

    方剑明不理他的讥笑,深吸了一口气,走到距离司马俟两丈之处,道:“司马俟,废话少说,你出掌吧。”

    司马俟脸上闪过一道怨恨的杀气,眸子内闪动寒芒,双掌一起,猛然爆发无上的掌力。右掌一拍,一股白骨影子打出,左掌一翻,一股无上的死亡生气息如风般卷出。这两股掌力仅是一股就足以令人胆寒,何况是两股同时发出。

    两股力量刚起的哪一刻,场上所有人都有一种死亡来临的感觉,有人禁不住后退,有人则是运起内力相抗,很多人的脸上都是一片震骇,龙碧芸等女则是一脸的担心,暗自运功,只要方剑明一旦不敌,她们就会飞身扑出,就算用自己性命也要救下方剑明。方剑明若接不下司马俟的这一掌,除了失败之外,只怕连命都要搭上去。

    司马俟刚一出掌,方剑明便将十二成功力全数运起,长啸一声,双掌往前一推,奇异的事发生了,只见两个半圆形的金色光圈从他的掌心飞出,对上了白骨影子,在他的双脚所立之下,一股古怪的力量冲出,顿时将那股死亡的气息盖住了。

    司马俟脸色大变,不知道对方又修炼了什么武功,赶紧将全身的功力运出。两人发出的力量相遇,地面为之一震,场外的人任他定力再高,也禁不住心头一跳。

    紧接着,一股可怕的劲风吹来,人人都被迫退,冷汗涔涔。

    “轰”的一声巨响,十数棵大树连根拔起,被一股巨大的风柱卷起,如刀剑般的风芒将大树斩为数十截,不断的落到地上,引起地面巨大的震动,众人心头都是狂跳不已。

    不知道过了多久,场上终于安静了下来,只听司马俟的声音传来,冷声道:“方剑明,你果然是我司马俟视为这个世上最强大的对手,今天就放过你们,下次再来找你分个高下。”

    随着话声,一条人影如鹰鹫般掠起,伸手一抓,将呆在一旁的宇文坚抓起,两人如飞一般破空射出,刚去得二十多丈远近,迎面纵来一道人影。

    司马俟感觉得出这人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但他没有将方剑明难住,心头正有火气,哪里还管得了许多,空余的一只手掌往前一推,喝道:“闪开,挡我者死!”

    那人也是一肚子火气,见有人竟敢找他的麻烦,沉声道:“无知小辈!”长袖一卷。

    两股无上的力道相碰,响起了一声巨响,司马俟只觉虎口一麻,有一种即将破裂的感觉,知道对方的内力虽然不如他,但修为远远在他之上,心头吃了一惊,长啸一声,带着宇文坚远去了。

    来人的吃惊更在司马俟之上,他的长袖刚一卷出,就如碰到了一块钢板,任他如何发力都难以击穿这块无形的“钢板”,当他落下地来时,双脚插入了地面,那地面就好像是豆腐做的似的。

    他双脚一拔,跳出地面并向场上一掠而到,惊奇的问道:“此人是谁?内功之强,只怕当世无人可以匹敌。”

    来人是钟子丹,看他空手而回,想来是把令狐松追丢了。

    钟佩兰走上来道:“此人是情人山庄的司马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一身怪异武功。”

    钟子丹眉头一皱,刚要说什么,却听龙碧芸的声音有些焦急的传来道:“钟前辈,你快来看看。”

    钟子丹纵身上前,只见一群人围着方剑明,满脸担心,见他来到,众人都散开,钟子丹上前,不敢去碰立在原地不动的方剑明,在对方脸上仔细的看了看,看不出半点受伤的样子,心头大奇。

    他虽然没有目睹方剑明和司马俟比试的情形,但可以猜得出他定是与司马俟打斗后才出现这种状况。他曾经试过方剑明(美髯客)的武功,知道方剑明的内功独特,诡异之处,虽然不如司马俟,但奇异之处,绝对要在司马俟之上。司马俟都没有事,他怎么可能有事呢?钟子丹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怪事。

    只见方剑明双眼微闭,呼吸均匀,脸上保持着一种温和之态。见他这个样子,场上的人都大奇。

    钟子丹皱眉道:“此子呼吸正常,并没有受伤,何以一动不动?”琢磨了一会,也无法看透。

    白依人猜道:“会不会是……”

    龙碧芸妙目一转,脸上突然闪过一道可笑的表情,道:“依人妹妹,你说他是不是睡着了?”

    白依人点点头,白依怡大怒,伸手去推方剑明,嗔道:“你怎么每次都是这样,害得……”

    话还没有说完,方剑明被她一推倒下,龙碧芸非常自然的伸手一抱,将他抱住,探了探他的脉搏,心头大定,含笑道:“他果然是睡着了,大家不用担心。”

    好像是回应龙碧芸的话,方剑明开始打着轻微的呼噜声。众人相顾愕然,只觉世上再也没有这般奇怪而又可笑的事了。

第五百一十一章 合计

    一座古老的破庙,坐落在杭州城外的一处。没有庙祝,庙里已经好多年没有人进来了。

    下午时分,破庙外立着四个身配长剑的汉子,剑鞘上均挂着黄色的剑穗,如果你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一定可以看出这四个人是夏侯世家弟子。夏侯世家业已完全退出了江湖,但那黄色的剑穗却成了不变的标志。

    破庙内,正有三个人,两男一女,其中一个青年男子盘膝坐在地上运功调息,面上呈现一团青气。

    就在此时,那打坐的青年男子收功立起,沉声道:“想不到姓方的小子武功进步得如此神速,看来他是另有奇遇。我想要击败他,只怕要等到我将体内的内功尽数化为己用。”

    那女的走上来,关心的看了看他的脸色,道:“俟哥,你没有事,我就放心了。”

    司马俟拉起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笑道:“真妹,你放心吧。当今世上,能打伤我的人,还没有出世。”这女的正是司马俟的未婚妻夏侯真真。

    夏侯真真幽幽的道:“俟哥,我知道你的武功很高,但是,我就是担心你。”

    司马俟道:“担心我什么?”

    夏侯真真叹了一声,忍不住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道:“到了现在,你还再想着报仇的事吗?”

    司马俟冷然道:“当然。”见夏侯真真要说什么,转过头去,道:“宇文兄,你没有什么事吧?”

    夏侯真真见他没打算听自己的劝告,只得在心中叹了一下。

    宇文坚双手一抱,道:“有劳司马兄,今日要不是有司马兄,我就算不死,这一身武功只怕要被武林联盟的人废掉。”

    司马俟道:“凭你我的交情,何必说这些。”顿了一顿,冷笑道:“其实,血手门和武林联盟并不可怕,他们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为了利益,彼此打杀,你犯不着为了血手门得罪武林联盟,要不是因为血手门,我母亲也不会死。”

    宇文坚叹道:“我虽然不愿意加入血手门,但家父却是血手门的天罡之一。”

    司马俟仰天一声大笑,道:“为了你父亲,你做了自己不想做的事,可是令尊呢?他想过你没有?他走的时候可曾想过救你?”

    宇文坚道:“他是想救我的,只是有心无力而已。”

    司马俟冷笑道:“有心无力?恕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他这是为了保保住自己的性命。在这个世上,为了自己的性命,不管是谁,只要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哪怕是至亲至爱,也舍得丢下不管……”见宇文坚要说什么,道:“宇文兄,咱们不说这个,我问你,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宇文坚想了一想,道:“我还能有什么打算,白陀山庄的人死的死,降的降,现在的白陀山只剩下一些老迈之人,我想该是我回去看看的时候了。”

    司马俟道:“你不想找令尊了?”

    宇文坚道:“我虽然知道家父是疼爱我的,但他丢下我不管却让我看透了一切,我以后也不想与他为血手门卖命了。”

    司马俟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

    宇文坚听了他的话,不禁有些惊奇,话里有话的道:“司马兄,想当初我们曾经也是有着一番雄心壮志的,想不到现在都是一事无成,难道上天就不肯眷顾我们吗?”

    司马俟道:“不错,我们是有过一番壮志,但我与你不同。你至少还有父亲,我呢?我的家人都死光了,我的壮志是为了家母。母亲在世的时候,我想做出一番大事业来让她看看,但她一死,我便对这些都失去了兴趣,就算现在让我坐上武林盟主的宝座,我也提不起一丝兴趣。”

    宇文坚与他相交甚久,知道他是一个对母亲极为孝顺的人,外人怎么看司马俟,他管不着,但对于他来说,司马俟却是一个可以信赖的好朋友,说他们是“臭味相投”也好,像他们这样的人,难道还在乎别人说他们的坏话?

    宇文坚道:“令堂的不幸,小弟业已听说了,还望司马兄节哀顺便。”

    司马俟道:“没事,我已经挺过来了。”

    宇文坚道:“司马兄,你现在是今非昔比,只要你愿意去做,天下便没有你做不了的事,我预祝你打败方剑明,有朝一日为父母报仇。”

    司马俟不置可否,反问道:“你现在就要回去吗?”

    宇文坚点头道:“是的,当初我来中原的时候,满怀**,但现在,我再也找不到那种**,我留在中原也没有什么意思。”

    司马俟想了一想,道:“好,我就送你一程吧。”

    宇文坚大笑,道:“司马兄,我现在虽然是孤身一人,但我比任何时候更有力量,武林联盟想要我的命,大不了给了他们就是。”

    司马俟冷笑道:“谅他们也不敢。”

    宇文坚抱拳道:“司马兄,有空的时候就来白陀山找我,小弟定竭力相待,就此告辞。”

    司马俟抱拳道:“宇文兄一路保重,后会有期。”

    宇文坚转身离开,走到门边时,突然转身过来,看了一眼夏侯真真,对司马俟道:“司马兄,你变了很多。夏侯姑娘是一个好姑娘,我希望你能善待她,不要让她伤心。”

    他这话的意思,司马俟听得出来。原先的司马俟仗着自己生了一张英俊的脸蛋,曾经有不少相好,自从他与夏侯真真相交以来,倒不曾留下什么风流债。可见多情的人也同时是一个深情的人。

    夏侯真真的俏脸上闪过一道羞色,道:“宇文大哥,你有空的时候就来夏侯世家玩。”

    宇文坚点头,含笑道:“好的,再见,夏侯姑娘。”离开了破庙。

    宇文坚走后,那守在庙外的四个汉子走了进来,其中一个躬身道:“小姐,我们该启程了。”

    夏侯真真朝司马俟看了看,轻轻的问道:“俟哥,我们回去吧。”

    司马俟站着不动,突然道:“真妹,你们先回去。”

    夏侯真真脸色一变,道:“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救了宇文大哥,我们就回去,难道你真要找武林联盟的麻烦?”

    司马俟冷笑道:“我说过,武林联盟根本不算什么,我的头号大敌是方剑明,为了打倒他,我要提升自己的实力。”

    夏侯真真禁不住生气,道:“俟哥,方少侠是一个好人,你为什么一定要致他于死地呢?”

    司马俟“哈哈”一声大笑,道:“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正因为方剑明实在太好了,才显得我司马俟是那么的坏。”

    夏侯真真呆了一呆,道:“俟哥,你既然知道自己做了一些对不起人家的事,为何不就放下心中的这段仇恨呢?”

    司马俟眼中闪过一道吓人的光芒,道:“连你都说我是一个坏人,看来我是真的坏,跟一个坏人在一起,会要了你的命。”

    夏侯真真脸色一正,沉声道:“俟哥,我不管你是不是坏人,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俟哥,哪怕你与整个武林为敌,我也不会怪你。”

    司马俟脸上露出温柔之色,道:“真妹,我司马俟能有你这么一个知己,此生足矣。你放心吧,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不会任意而为的,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不会去找方剑明。”

    只听四个汉子中的一个道:“姑爷,依小的看来,你要报仇的话,最好的对象是吴世明,毕竟他才是你最大的仇人。”

    司马俟眼神一厉,道:“这些道理你们无法明白,吴世明不足为惧,我要杀他,非常容易。再说了,吴世明与华天云一直在一起,我要杀他,要经过华天云这一关。华天云能当上武林盟主,武功绝不会在我之下,假如他们两人联手,以我现在的武功,暂时还不是他们的对手。因此,我须要找一个地方修炼。”

    夏侯真真道:“我们夏侯世家有的是地方。”

    司马俟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道:“真妹,难道你还不了解我?”

    夏侯真真苦笑道:“俟哥,我知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多留在哪里。”

    司马俟道:“你既然知道,就应该体谅我。给我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后,我就会去看望你。”

    夏侯真真只得在心中叹了一声,依依不舍的带着四个汉子走了。

    司马俟在破庙中立了一会,突然沉声道:“姓段的,你既然来了,还不现身?”

    一声大笑传飘来,两道人影跃进破庙,左首之人是一个身穿绿袍的老者,右首之人却是魔门的圣母。

    绿袍老者笑道:“司马老弟的武功果然是惊人之至,段某甘拜下风。”

    司马俟冷冷的看了一眼圣母,道:“段淳风,你这算什么意思?难道你还信不过我的能力?”

    段淳风忙道:“哪里,哪里,司马老弟多心了,方姑娘不会插手此事。”

    司马俟冷笑道:“不插手最好,须知那件东西一旦得手,得到的人越多,对于我来说,都是一种威胁。”

    圣母听后,微微“哼”了一声。司马俟并不为意,道:“段淳风,你还没有查出来吗?”

    段淳风道:“司马老弟,你何必如此心急?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把那件东西的藏身之处查个清楚。”

    司马俟冷笑道:“依照我说,我们现在就找上雷锋塔,杀了宝珠哪个老秃驴,就不相信找不到那件东西。”

    段淳风笑道:“司马老弟,这个办法好是好,但一来宝珠武功高强,二来那件东西万一被他藏得很隐蔽,只怕将雷锋塔掀倒了,也未必找得到,还是让我派人查上三天,三天之后,还是在这里,你我前来相会,一起去找宝珠,定要让他交出那件东西。”

    司马俟道:“好,我就等你三天。”纵身掠起,飞出了破庙。

第五百一十二章 收获

    司马俟一走,圣母冷冷的道:“段淳风,你究竟是什么人?”

    段淳风笑道:“天下之大,姓段的能有几家?”

    圣母诧道:“莫非你是大理段家的人?”

    段淳风道:“我非但是大理段家的人,还与你同在一个榜上。”

    圣母冷笑道:“你也是神秘客上的人?”略一琢磨,接道:“你就是春秋上人?”

    段淳风淡淡一笑,道:“不错。”

    圣母冷然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段淳风道:“因为我们都是同样的一种人。”

    圣母“哼”了一声,道:“你是你,我是我。你的武功也高明不到那里去,犯得着与姓方的小子为敌?”

    段淳风大笑,道:“你错了,姓方的小子也是我的敌人,就算我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我。”

    圣母冷笑道:“你救了我,我不会领你的情。”

    段淳风道:“这个我很清楚,只要你还再仇恨方小子,我就算救对了。”

    圣母咬牙道:“我当然仇恨姓方的小子,若不是他,我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只可恨他的武功一天比一天高,我要杀他,难如登天。”

    段淳风笑道:“对付一个人并不是全靠武力,还要靠头脑。姓方的小子武功进步之快,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短短数月,他的武功只怕已经进入了无上境界。不过,用不着我们去对付他,让司马俟去对付他好了。”

    圣母道:“司马俟愿意帮你对付他?”

    段淳风“嘿嘿”一笑,道:“不是他帮我,他本来就想对付姓方的小子。”

    圣母念头一转,问道:“刚才听你们说什么宝珠和尚,他是什么人?你好象对他有些忌惮。”

    段淳风阴笑道:“宝珠和尚乃雷锋塔的住持,武学修为高深莫测。”

    圣母一听是雷锋塔的和尚,不屑的道:“区区一个和尚,武功再高也有限得很,你若不愿意出手,就让我代你出手。”

    段淳风淡淡一笑,道:“方姑娘,你自问武功比起我来,谁高谁低?”

    圣母冷声道:“就算我不是你的对手,但你若要打败我,只怕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段淳风道:“去年,我曾与宝珠老和尚交过手,你猜结果如何?”

    圣母道:“你没有胜。”

    段淳风道:“我是没有胜,但你恐怕想不到的是,他根本就没有动手,让我打了他一掌。你猜我这一掌打在他什么地方?我打在他的天灵盖上,嘿嘿,当今世上,除了他之外,只怕已经没有人能在我一掌之下不死。”

    圣母听了,心中生起一股寒气。人的天灵盖是人身最大死穴所在,试想段淳风这等高手,一掌打在人的天灵盖上,就算此人修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只怕也难以活命,这个宝珠和尚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这么大的修为?

    圣母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来,这个人就是文天赐。文天赐若还活在世上的话,修为之高,当不在这个宝珠之下。想起文天赐,对方剑明的怨恨就越深,身躯颤斗起来。

    段淳风见她陡然莫名的激动,心中暗奇。

    “你是不是也为这宝珠和尚的修为震惊?”

    “由不得我不震惊。”

    “我自忖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才会让司马俟帮忙。”

    “他肯听你的?”

    “哈哈,是人都有贪婪之心,雷锋塔内有一件东西,只要我们得手,他将会得到一份。”

    “什么东西?”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

    其实,圣母也不是非要知道这件东西是什么不可,现在的她,什么都没有了,倒显得有些轻松起来。

    “你要司马俟帮忙,难道你以为他能对付宝珠和尚?”

    “现在的司马俟已经不是当初的司马俟,我看得出来,他的武功极为邪门,利用他来对付宝珠和尚最好不过,到时候两人必定两败俱伤,我则可以坐收渔人之利。”

    圣母心头一震,暗道:“我本以为自己的心机已经够深沉了,在他面前,我的心机似乎太幼稚了。”对段淳风顿时起了防备之心。

    段淳风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嘿嘿一笑,道:“方姑娘,你对我有戒备之心是对的,因为我这个人本来就是这样,但你也要清楚的看到,现在你除了与我合作之外,你别无选择。”

    圣母冷笑道:“就我们两人,还能干出何等大事?”

    段淳风沉声道:“实话告诉你,我这次把段家的六大高手都带来了,加上有扶桑人的协助,我这次一定要把那件东西拿到手不可。”

    圣母奇道:“你还认识扶桑人?”

    段淳风笑道:“很奇怪吗?我曾经在扶桑居住二十多年,认识很多人,与他们的关系极好。”

    圣母道:“他们现在身在何处?”

    段淳风眼珠一转,道:“别问这么多了,到时候我会带你去见他们的,他们都是一些好客之人。”

    两天,方剑明整整睡了两天。当他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卧室里,这间卧室对于他来说,实在太熟悉了,因为他曾在这个卧室里住过一段时间。这是他初次到雷府时,雷鸣特地为他安排的地方,想不到雷家会一直都给他留着。

    阳光从打开的窗户射进来,是一个晴天。他翻身坐起,试着运功,发现自己的内力竟有了一些增进。

    这两天来,他在梦中修炼了多时,有长生童子的相助,他业已把金丹的力量全部化为己用。若没有长生童子的帮助,要想到达这样的地步,至少得须要两个月以上。

    不过,对于金蚕花,他还是没有充分的认识,只知道它已经和脚底的“醒神经”结为一体。最令他惊喜的则是“大睡神功”竟有了不小的进展,似乎已经进入了第三层的成熟阶段,只要他再这样努力下去,过不了多时,他应该可以突破第三层进入第四层。

    听木头叔叔说过,只要自己进入了第四层,就可以把“大睡神功”运转自如,还可以用它来对敌。但是,木头叔叔也提醒过他,一旦进入第四层,虽然是一个全新的境界,但想要修炼到第五层,却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不休师父当年从第四层进入第五层,可是足足花了二十多年的岁月。

    话又说回来,他只要能进入“大睡神功”的第四层已经感到很高兴了,须知不休师父那样的人进入了第七层,也是花了好几百年的时间,比起不休师父来,他幸运得足以让不休嫉妒得要死。

    他解开内衣看了看,发现“天河宝录”还是附在身上,没有太大的变化,苦笑了一下,起来穿好衣服,正要到梳洗室,门打开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喜道:“主人,你终于醒来了。”

    方剑明见是黑袍,笑问道:“我睡了几天?”他对于自己这个毛病已经是彻底习惯了。

    “主人睡了两天。”

    “还好,没有多睡,没有出什么事吧?”

    黑袍道:“没有什么事,只是几个少奶奶很为你的身体担心。”

    方剑明一怔,继而脸色通红,道:“黑袍,这种事不要乱说。”

    黑袍一本正经的道:“黑袍看得出来,她们几个对主人很关心,尤其是龙小姐。”

    方剑明在原地站了一会,并没有说话,突然叹了一声,道:“我们还是不要说这些了,我肚子有些锇,你帮我去拿些吃得来。”

    黑袍道了一声“是”,转身就走,方剑明想起什么,叫住他,问道:“你知道那五个脸上带着青铜面具的人的后来吗?他们好了没有?”

    黑袍道:“主人要见他们?可惜他们已经走了。”

    方剑明一惊,道:“你说他们走了?全都走了?”

    黑袍道:“是的,全都走了,其中一个姓陈的与一个姓黄的曾来这里看望主人,好象有许多的话要跟主人说。临走前,说要去见他们的妻子,并说日后会来找主人道谢。”

    不知怎么回事,方剑明总觉得心中有些不踏实,他与陈、黄两人虽然相交的时日很短,却从小就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大哥哥。他们好不容易脱离了无法的控制,现在又不知所踪,真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挥了挥手,让黑袍下去。听说方剑明醒来了,最先来看他的是龙碧芸,随后,白依怡、白依人、祝红瘦、东方天骄、纪芙蓉也都来了,几女问长问短,搞得方剑明吃个饭花了半个时辰。

    之后,又有人来探望他,却是西门先生、笑老头和醉道人等人,跟三人一起来的,还有孟三思和风尘四侠。风尘四侠带来了钟子丹的问候。

    方剑明问起他们是怎么处置俘虏的事,龙碧芸说大都放了,有少部分被废了武功,当方剑明问到雷洪的时候,龙碧芸没有立即回答,其他人也没有吭声。

    方剑明心头一跳,道:“我舅爷爷是不是要杀他?”

    众人一怔,白依怡奇道:“谁是你舅爷爷?”

    方剑明道:“我舅爷爷就是雷老爷子。”

    白依怡笑道:“你可真会乱认亲戚,雷老爷子几时成了你的舅爷爷?你不是睡多了睡出了问题吧?”

    抱歉,上次说错了,从辈份上来说,雷猛应该是小方的舅爷爷)

第五百一十三章 认亲与希罕事

    方剑明正色道:“我没有乱认,雷老爷子确实是我的舅爷爷,我奶奶便是雷老爷子的亲姐姐。”

    龙碧芸与东方天骄对方剑明的身世多少有些了解,但远没有他清楚,她们虽然怀疑,但也不敢确定。

    醉道人一脸的惊讶,道:“慢点,慢点,你说你奶奶是雷猛的亲姐姐?”

    方剑明道:“是的。”

    醉道人瞪大了眼睛,道:“雷猛的姐姐不是嫁给了文和尚文若望了吗?难道你是美和尚的孙子?”

    方剑明道:“正是。”

    醉道人喜道:“想不到这个傻小子竟会是故人之后,难怪我们与你特别有缘,这么说,你都把你的身世查清楚了?”

    方剑明道:“明儿查得差不多了。”

    醉道人笑道:“美和尚有你这么一个孙子,也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份。”

    方剑明站起来,道:“醉老,你是天榜上的高手,说话有份量,请你老带我去见我舅爷爷。”

    不等醉道人开口,笑老头嘻嘻笑道:“方小子,你的善心又大发了。这次只怕你的善心管不了用,雷猛对雷洪的所作所为,实在太震怒了,你去了也未必有用啊。”

    西门先生道:“有你这么劝人的吗?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还是希望方小子能救下雷洪。”

    醉道人眼睛一瞪,道:“你们要是还在这里罗里罗嗦的,雷洪有几个脑袋也早就搬家了。”

    于是,一群人离开了此地。他们脚程飞快,不久便来到了一座大堂外,却被雷家的家将拦住了,雷猛的二儿子雷天南上来,道:“原来方少侠已经醒来了,各位且请到大厅用茶,等处理了雷家的叛徒,在下会禀告家父和大哥的。”

    方剑明不知道他排行第几,上前一拜,道:“叔叔请受明儿一拜。”

    雷天南大吃一惊,急忙闪开,变色道:“方少侠,你这是……”却听堂内传来怒喝之声。

    方剑明生怕迟者生变,道:“叔叔,请恕明儿无礼。”施展“九天玄女步”,身形一晃,雷天西眼前一花,哪里阻拦得住,竟被方剑明从旁掠了过去。

    方剑明跃入大堂后,还没有落地,只觉三股强大的劲力朝他打来,双掌一翻,一股真气散开,将三股劲力化为无形,双脚一着地,眼光一扫,见出手的人竟是三个老头。

    大堂前方,正中坐着雷天东,左首坐着雷猛,右首则是那三个老头,雷洪站在场上,正有两个家将押着他的身子,似乎要让他下跪,见有人突然闯进来,两个家将都怔住了,不知该怎么办好。

    雷猛见是方剑明,眉头一皱,道:“方少侠,你这是何意?”

    方剑明朝他一拜,道:“舅爷爷在上,请受明儿一拜。前几天因为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欺瞒了舅爷爷,请舅爷爷责罚。”

    几人惊得目瞪口呆,尤其是雷猛,好半天,他们才回过神来,脸上都充满了疑惑。

    雷猛才飞身而出,上来将跪在地上的方剑明拉起,道:“你说什么?你说我是你的舅爷爷?”

    方剑明道:“不错,你老正是我的舅爷爷。舅爷爷记性还好的话,应该还记得你老还有一个亲姐姐。”

    雷猛呆了一呆,脸上突然显得万分激动,颤声道:“难道……难道你就是我姐姐的孙子?”

    方剑明点点头,有些悲伤的道:“明儿也是前不久才查出自己的身世,不然,我早就来看望你老人家了。”

    这个事对雷猛的触动实在太了,几十年前,他一直在打听姐姐的下落,却始终不闻她的音讯,这些年虽然没有寻找了,但根本没有忘记“雷嫣。”

    雷猛搓着手,来回走动着,口中道:“想不到,想不到,你竟是姐姐的后人,记得姐姐嫁给姐夫的时候,他们也快老了,天东也长大了,一晃之间,数十年过去,我都一大把年纪……”突然摇头道:“奇怪,你不是姓方吗?我姐夫是天榜高手,名叫文若望,你就算不跟我姐夫姓,也应该跟我姐姐姓。你怎么会姓方?你是不是搞错了?”

    方剑明道:“明儿是跟家母姓。”

    雷猛惊疑不定,追问道:“你当真是我姐姐的孙子?她还活在世上吗?”

    方剑明神色黯然,道:“爷爷和奶奶都已经作古了。”

    雷猛的身子定住了,脸上露出伤心之色,过了一会,问道:“那你的父母呢,他们在什么地方?”

    方剑明的神色更加难过,道:“他们也已经仙逝了。”

    雷猛呆了一呆,想了一下,叹道:“孩子,想不到你竟会是我姐姐的后人,这些年来你受苦了,你先到大厅等舅爷爷,待我们处置了叛徒,我就和你大叔叔去看你。”

    方剑明突然朝他跪下,道:“舅爷爷,明儿闯入这里,就是为了想求你老人家开恩,不要为难……”却不知该怎么称呼雷洪,算起来,雷洪与他也有些关系,只是这关系有些难算罢了。

    雷猛怔住了,目光落在方剑明脸上好一会。他似乎从方剑明身上看到了姐姐当年的风范。姐姐岂不就是这样的一个经常为别人着想的人吗?越发相信方剑明的话。

    “孩子,你还小,这种事情你不懂。我知道你心底善良,但你还是先下去吧,这事你不要管。”

    方剑明跪着不起来,道:“舅爷爷,他是犯了错,但他毕竟还是雷家的人,难道你们当真要杀他吗?我是不懂这些事情,但明儿却知道人难免会犯错,若不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又焉能知道他还有没有救?明儿请求舅爷爷对他从轻发落。”

    雷洪先前被雷猛等人喝斥,要他跪下接受执法堂的处罚,他都没有半分动摇之心,现在听方剑明竟为他这般请求,心中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大声叫道:“孩子,你不要向他请求,他们要杀便杀,我若皱一下眉头就不是雷家的人!”

    雷洪称方剑明为“孩子”是有道理的,想当初,雷猛之父打下的基业,雷嫣也立过不少功劳,加上她聪明,制作火器手段远远超过同侪,她的父亲很想把家主的位置传给她,但因为她是女儿身,生性太过善良,当时又在追求美和尚,为情所困,才让雷猛后来当上了家主。

    雷嫣还在雷家的时候,与其他人的关系极好,雷洪等人也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她的年纪比美和尚小一两岁,而她的弟弟和雷洪等人则要比她小了十多岁),因此,听说方剑明是雷嫣的孙子后,尽管方剑曾帮助雷猛与他作对,但他并没有怨恨之心。

    雷猛拉不起方剑明,愤怒的看了一眼雷洪,道:“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

    雷洪冷笑道:“你所杀的人还算少吗?也不差我一个。当初要是大姐当上了家主的位置,我今日也不会做出这等事来,这都是你逼的。”

    雷猛喝道:“你敢说你没有除我之心?”

    雷洪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现在说这些也都晚了,你要杀就赶快杀吧。”

    两人在堂上大吵,却把雷府的家主雷天东和那三个执法堂的长老晾在一边,一来说明雷猛确实有些专权,二来说明雷洪对雷猛的不满之心早已有之。

    雷猛说得口干舌燥,也没有多少心思再与雷洪打舌战,沉思了一下,对方剑明温和的道:“孩子,你先起来。”

    方剑明道:“舅爷爷可是答应了明儿?”

    雷猛叹道:“舅爷爷答应你不杀他,但是舅爷爷也不会轻绕他。”

    方剑明见他做出这些让步,知道已经是极限了,这才站起来。

    雷猛喝道:“将他给我拉下去。”

    两个家将押着雷洪走了,

    雷洪一路走一路怒吼道:“雷猛,你有胆子就杀了我,想当初,我父亲为你父亲立下多少汗马功劳,看看如今,你是怎么对待我的……”声音渐远。

    这时,雷天东和三个老头走了上来,雷猛指着雷天东道:“这位就是你的大叔叔。”

    方剑明上前拜见,那三个老头却是雷家执法堂的三个硕果仅存的长老。雷洪与雷猛是一辈的,要审他,并不是雷天东一个人可以胜任的。至于其他的人,则交由素有“活阎王”的雷风带人审理。方剑明既然救下了雷洪,也不怕雷风会将雷洪的子孙们杀掉。

    当晚,雷府摆起了酒席,一来是招待各方群雄,二来是庆祝方剑明认亲。场上非常热闹,连那五个波斯人也来了,处于场面的考虑,摩柯多并没有对方剑明说出他的条件,他若在这个时候跟方剑明谈这个,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在这两天,武林联盟陆续有人离开杭州,前往祁连山的方向,要去与华天云等人会合。令狐松等人是逃走了,但就那么几个人,翻不起什么大浪。现在只要收拾了鬼神聂皇杰,武林就可以太平了。

    杭州没有了血手门,难道就真的平静了吗?不,这绝不是。

    就在酒席过半的时候,雷府的家将前来禀报,带来了一个令全场为之震惊的消息:扶桑的柳生一剑半个时辰前在城外一剑杀了五个找他挑战的成名剑客,现在已经入城,住在一家不起眼的客栈中。

    传言他从明天开始,将会在杭州设立擂台。十天之内,若没有人敢来找他比剑,或者没人在剑术上击败他,就说明整个江南无人是他的对手,届时,他将会杀入内地,进而横扫整个中原。

    一场欢宴顿时没了多少气氛,只得草草收场。宴罢,雷猛把方剑明叫到他的书房里,两人长谈了一个多时辰,雷猛才让方剑明去睡。

    方剑明回房后又怎么睡得着呢,他躺在床上,想起了很多事。他从雷猛口中知道了雷柔和钟涛的去向。原来,他们两个跟着雷猛的四儿子雷天北随同朱祈嫣去打倭寇去了。听说,帮朝廷打倭寇还有不少武林中人,内中不乏高手。

    他东想想,西想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便听说柳生一剑已经在城内设了擂台,很多人一大早就已经前去观看,白依怡等人也去了。

    按理来说,这等好事几女会想到他,但不知处于什么原因,她们并没有来通知他。龙碧芸并没有去,她正在与钟子丹等人开会。

    他一个人闲得无聊,便带着黑袍和孟三思出去了。孟三思还是把他叫做主人,他没有办法,只得任他叫。

    三人出了雷府,先到一家酒楼上喝酒,顺便打听一些消息。由于两大势力的人相继离开杭州,杭州又开始恢复了原先的热闹,酒楼上几乎是座无虚席。

    大家谈论最多的是扶桑人柳生一剑摆擂的事,很多人处于一颗民族之心,盼望有人能出来打败这个狂妄的扶桑人,扬我国威。可以说,两大势力在杭州对抗的风波已完全被柳生一剑的到来而掩盖。

    孟三思听了,愤愤的道:“这个柳生一剑当真是狂妄得很,我要是学剑的,非得去和他比试不可。”

    方剑明道:“孟老哥,这柳生一剑能击败那么多剑客,技艺绝非等闲。想要在剑术上击败他,只怕有很大的困难,不知道剑神冷暮云何时能到杭州?”

    孟三思道:“主人,你见过剑神吗?”

    方剑明笑道:“当然见过,我还和他有三剑之约呢。”

    孟三思眼神一亮,道:“我不敢说主人的剑术天下无敌,但要说到武功,当今世上,只怕没有人能打败主人。”

    方剑明赧然道:“话不能这么说,我以前败在不少人手中。人不怕失败,就怕失败之后就此一败涂地,我算是幸运的了。”

    正在说着,一个人向他们这里走来,方剑明抬头看去,忍不住笑了一笑。

    来人是“三手鼠”张三,方剑明易容成美髯客的事,许多人都知道了,像张三这么消息灵通的人,不会不知道。

    方剑明做出拈须状,问道:“张三,认得我吗?”

    张三向他一拱手,语气有些巴结的道:“方少侠的易容术堪称天下第一,小的佩服之至。”

    方剑明见他不敢落座,笑道:“别跟我客气,你坐吧。”

    随后叫来伙计,添了杯筷和酒菜。

    孟三思道:“张三,血手门已经被赶走了,你还留在杭州干什么?难道是想打柳生一剑的主意?”

    张三道:“孟前辈说笑了,小的可不敢打柳生一剑的主意,他那把魔剑只要轻轻一划,我就算有一百颗脑袋,也要在瞬间喀嚓一声落地。”嘿嘿一笑,道:“楼上的这些人大多是肉眼凡胎,居然不认识方少侠,可笑。”

    方剑明道:“张三,我每次一看到你,你都会有一个惊人的消息,不知这次你带来的是什么?”

    张三道:“方少侠果然厉害,你如此款待于我,我张三便知恩图报,告诉你一件非常希罕的事。”

    孟三思瞪眼道:“还有什么消息要比柳生一剑摆擂的事更加希罕?”

    张三神秘的一笑,道:“请问孟前辈,你老的力气有多大?”

    三人一怔,孟三思“嘿嘿”笑道:“说大也不大,若运用内功的话,当可以举起数千斤的巨石。”

    张三道:“你老可曾游览过杭州南屏山?”

    孟三思道:“去过。”

    张三道:“慧日峰下有一座净慈寺,孟前辈当不会陌生。”

    孟三思笑道:“我当然不会陌生,它就在西湖附近,宋代高僧如净禅师曾两度在该寺任主持,只可惜这些年来,连遇火灾,游人渐少。”

    张三道:“该寺有一样庞然大物,巨重无比,孟前辈能举得起来吗?”

    孟三思骂道:“好你个混小子,竟拿我开玩笑。那寺中有一口巨钟,高有一丈有余,重达两万多斤,别说是我,天下间只怕没人举得起来。”

    方剑明笑道:“孟老哥,这也未必。我曾经遇到一个前辈高人,功力深厚,能将一只重数万斤的怪物举起来拍打,还显得很轻松。”

    孟三思呆了一呆,道:“主人所见的这个人要不是神仙,就是隐居深山多年的老怪物。”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孟老哥说对了。”

    张三喝了一口酒,道:“本来这口巨钟是放在净慈寺中的,但就在一夜之间,有人将它移到了雷锋塔前,你说这希不希罕?”

第五百一十四章 大闹雷峰塔

    三人听了,孟三思倒吸一口冷气,方剑明与黑袍则是大吃一惊。净慈寺距离雷峰塔也有一段距离,这人竟能将一个重达两万多斤的巨钟移到雷峰塔前,若不是霸王在世,就是有深厚无比的内力。黑袍自忖自己都没有这个本事。

    “张三,你知道是谁干的吗?”孟三思问道。

    张三摇头道:“小的尽管消息灵通,但这人做的很秘密,小的也不知是谁,从天亮到现在,那雷峰塔前围聚着许多看热闹的人,都是些当地的老百姓,还说是出现了妖怪。”

    孟三思冷笑一声,道:“不是出了妖怪,我料得不错的话,定是有人要找雷峰塔的麻烦。对了,这个雷峰塔的主持是谁?会武功吗?”

    张三道:“听说主持是一个叫宝珠的老和尚,在杭州住了好多年,只知道他是一个得道的高僧,却没有人说过他懂武功。”

    方剑明皱了皱眉,沉思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去年,他在雷家作客的时候,曾与段彦宗相约在雷峰塔比武。当日上山的时候,半路上遇到一个老僧和一个小沙弥。那老僧曾断言他有大难,事后他就被绿袍老怪段淳风暗算,险些把命丢在山中。他曾求见过雷峰塔的住持,知客僧却说住持下山去了。难道那个老僧就是宝珠?难道他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想了一会,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张三却已经离开了。他喝了一口酒,结了酒菜钱,带着两人下楼而去。他本想去看看柳生一剑摆擂的情况,但不知怎么回事,心中总惦记着雷峰塔前发生的怪事,好象有一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他要去看,正没头没脑乱走的时候,眼角突然瞥到一条非常熟悉的身影,脸色微微一沉,暗道:“好啊,段淳风,原来你还在杭州,我倒要看看你又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传音入密对两人道:“黑袍,孟老哥,跟上前面的哪个绿袍人。”三人混在人群中,悄悄的追了上去。

    方剑明所看的绿袍人正是段淳风,方剑明跟了一会,才确定只有他一人,却不见圣母。

    只见段淳风东转西逛的,很快离开了大街,朝西湖的方向走去。

    方剑明心头暗惊,想道:“他去西湖做什么?难道那口巨钟是他移来的?不可能啊,他若举得起来,我还可以相信,但要将巨钟移到雷峰塔前,他却未必有这个能耐。”

    他虽然不相信巨钟是段淳风移动的,但看对方形迹可疑,此事有可能和他有关系,更不会放过。很快,段淳风就来到西湖附近。

    此时,西湖游人如织,三人借人群躲藏,加上段淳风压根儿就没有想到会有人跟踪他,当他来到雷峰塔前的时候,只见塔前的广场上围着无数的人,向人群中指指点点的,啧啧称奇。

    段淳风身形一闪,挤进了人群中,站在人群内向场中观看。

    三人也挤进人群中去,朝场内看去,虽然早已知道巨钟被移到了这里,但见了眼前景象,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只见场上倒扣着一口巨大无比的古钟,人站在巨钟前,也显得自己很渺小。巨钟左首,站着六个和尚,其中一个老僧,宝相庄严,胸前挂着一串佛珠,正是方剑明所见过的哪个老僧。

    老僧身后的五个和尚,有一个是小沙弥,其他四人却是中年和尚。那四个中年壮则壮矣,但没有练过武功,手上拿着绳子和棍子,想来是要搬走这口巨钟。

    当他们上去将巨钟绑好后,一起使力,无奈的是,任凭他们怎么努力,也没有将巨钟移动半分,累得满头大汗,那绳子眼看也要被崩断了。

    那老僧正是宝珠和尚,他眼见四人搬不动巨钟,摇了摇头,双手合十,道:“罪过,罪过。”眼光一扫,道:“阿弥陀佛,是哪位施主和我老衲开这等天大的玩笑,还请出来相见。”人群中传出一阵惊讶之声,却没人出来。

    宝珠和尚虽然有武功在身,但他不便使出。这个移来巨钟的人用意很明显,是一种恐吓,也是一种挑战。他在这里修行多年,为人好善,从来没有得罪过人,怎么会有人来找他的麻烦呢?他的小徒弟,那个小沙弥在旁跃跃欲试,他早看在眼中,不过,他没有准许徒弟去动巨钟一下。他的这个徒弟武功虽好,或许能举起巨钟,但要说到移动,也是难上加难。除非他自己动手,不然这口巨钟是移动不走的。

    无奈之下,宝珠只得叹道:“阿弥陀佛,在场的各位施主,其中不乏力大之人,谁要是能将这口巨钟移走,老衲必有重谢。”

    这听起来好象是一个笑话,别说是一口两万多斤的巨钟,就是数百斤重的大钟,也未必有人能搬走。但是,世上偏偏有不信邪的人,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走出来,道:“老禅师,你别慌,让我来试试。”卷起袖子,走到巨钟前,看了看,却不知道该从那里下手为好,心一横,干脆有双手去抱巨钟,霹雳般的喝道:“起!”

    谁知那巨钟就如生了根一般,别说起来,就是动也不曾动一下,大汉涨红了脸膛也不管用,暴怒之下,使出蛮力去推巨钟,却又哪里推得动半分?

    很多人见他这等大汉都拿这口巨钟无法,越发认定这口巨钟是妖怪移过来的。

    突听人群中有人暴喝道:“你下来,让俺来试试。”

    只见一个高大的中年莽汉走出人群,手中提着一对硕大的铜锤,单个的重量就不在一百斤之下,那大汉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正要走进人群,却听中年莽汉喝道:“你先别走,给俺拿着铜锤。”

    着,不由分说的便将两个铜锤交给了大汉,那大汉猛然拿着一对铜锤,险些摔了一跤,好在他还有些力气,立刻把铜锤拿着手中,心头却对中年莽汉佩服得五体投地,甘愿为他拿着铜锤。

    这中年莽汉却是方剑明所见过的人,正是京城武林大会上和钟涛交过手的那位仁兄。只见他走到巨钟前,伸手推了推巨钟,没有推动,使出浑身力气,也才推动了一点,却已经博得很多人的叫好声。

    中年莽汉心头有些得意,双手一抱巨钟,运起全身功力加上自己的一身巨大力量往上一起,那巨钟似乎升高了一点,但定睛看去时,巨钟仍然放在地上。

    中年莽汉怒道:“俺就不相信搬不动你。”将所有的力量猛然爆发,只见那口巨钟果然被他抱了起来,可惜的是刚离开地面一尺,就“轰”的一声砸向地面,响起一声震动。

    宝珠脸上露出失望之色,摇了摇头。中年莽汉喘了几口粗气,道:“这口巨钟实在太重了,俺也拿它没有办法,大师还是多请些人手将它弄走吧。”

    话声刚落,只听有人笑道:“让在下试试看。”

    随着话声,方剑明从人群中走出来。见方剑明居然会出现在这里,段淳风吃了一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方剑明朝段淳风所处的方向看去,段淳风冷冷一笑,却不离去。

    就在这时,只见六个形迹可疑的人向段淳风靠拢过来,同一时间,黑袍与孟三思走出了人群,冷冷的盯着段淳风。段淳风冷笑了一声,仍然没有离开的意思。

    宝珠看了一眼方剑明,心头暗奇,想道:“此子天生宝相,我好象在哪里见过。”转念一想,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少年他是见过的。

    那中年莽汉曾在京城武林大会上见过方剑明,见他出来,大喜,抱拳道:“原来是方少侠,幸会,幸会。”

    方剑明抱拳回礼,道:“幸会,请问尊驾贵姓大名?”

    中年莽汉道:“俺叫牛保山,来杭州是找钟涛老弟的。”

    方剑明“哦”了一声。看来,这个牛保山与钟涛是不打不相识。

    宝珠走上来,双手合十,道:“小施主若能将这口巨钟移回原位,老衲必有重谢。”

    方剑明向他行了一礼,道:“老禅师毋须重谢,能为老禅师效劳,在下非常荣幸。”

    走到巨钟前,打量了几眼巨钟,深吸一口气,双手一抱,暗运内力,轻声喝道:“起!”

    巨钟应声而起,众人瞧得目瞪口呆,几疑是见到神仙。方剑明虽然抱起了巨钟,却只觉手上就如挂着一座小山一般,只要他稍一松懈,巨钟就有可能失手落下。

    适应了一下巨钟的重量,他缓缓运起天蝉真气,猛然将巨钟一抛,双手一接,竟将巨钟牢牢的接在手中。

    众人见那口巨钟往上升了八尺接着又落下,砸向底下的少年,身上都吓出了一股冷汗,待见他准确无误的接住后,人群中爆发一阵狂热的掌声。这种场面,他们一生中只怕也只有这一次见到。

    人群自动闪开一条道来,宝珠在小沙弥耳边低语几句,小沙弥走上来,在前面给方剑明带路,后面则跟着孟三思和黑袍、贾保山,最后则是一大群围观的人。段淳风站在人群内,冷冷的笑一下,并没有移动脚步。

    见有人能举着巨钟走路,引来了无数的人围观,到处都是惊奇之声,人们瞪大了双眼。于是,人群形成了一条长龙,尾随方剑明向净慈寺走去。

    到了净慈寺前,方剑明已完全适应了巨钟的力量,一脚刚踏进山门,却听雷峰塔前传来一声洪亮的佛号,心神一沉,脸色大变,暗道:“不好,一定是段淳风要与宝珠大师为难。”

    他虽然不知道段淳风为什么要找宝珠的麻烦,但他可不能让段淳风得逞,内力全数运起,双臂一振,顿时将巨钟远远的抛出去,落在了数丈外,不偏不倚的砸在寺中一块巨石上。巨石吃力,霎时碎裂。

    他顾不了这许多,双脚一点地,腾空跃起,从慌乱的人群头顶掠过,朝雷峰塔急射而去。黑袍、孟三思以及牛保山三人跟着也向雷峰塔的方向跃去。佛号响起的哪一刻,小沙弥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转身如飞而去。

    雷峰塔前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人群乱作一团,尖叫声此起彼伏,当方剑明赶到塔前的时候,围观的人群跑得一干二净。

    广场上,宝珠正与一个青年双掌相对,两人周身布满了护体内气,头上冒出不同颜色的真气,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来个和尚,像是被人点了穴道。方剑明定睛一看,见这个青年居然是司马俟。

    那小沙弥被四个扶桑浪人围攻,脱身不得。这四个扶桑浪人的剑法非但狠毒,而且出手极快,但那小沙弥武功却高得出奇,虽然闯不过四人的剑势,但四人想要伤他,也是万难办到。

    孟三思和牛保山大怒,跃上去相助小沙弥,牛保山一边挥舞着大铜锤,一边骂道:“你们这些扶桑小贼,竟敢在此地横行,俺要好好的教训你们,让你们知道俺的厉害。”

    方剑明眼光一扫,看出宝珠老僧的武功高深莫测,司马俟伤不到他,身躯一长,飘身掠进了塔内,黑袍紧跟着飞身进去。

    塔内有一处是藏经阁,原本一排排整齐的摆放着经卷,可是现在,却被段淳风与六个汉子将里面弄得一团糟,看情形,他们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见两人跃进来,段淳风冷笑道:“方剑明,老夫奉劝你少管闲事。”

    方剑明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闯进来捣乱,这事在下是管定了,你……”

    段淳风不等他说完,屈指连弹,大理段家的“逍遥神剑”猛然发出,十数股剑气朝两人射去。

    两人发出劈空掌力,将剑气震散,一不小心,却把一些经书毁了。

    方剑明脸色一沉,道:“段淳风,你好卑鄙,你若还算是一个人的话,就跟我出去单打独斗,不要把雷峰塔里的经书糟蹋了。”

    段淳风得意的大笑起来,道:“你不敢在这里和老夫交手是不是?哈哈,老夫还没有得到要找的东西,岂能善罢甘休?看指。”

    口中说着,手上却没有停过,不断的发出“逍遥神剑”,顿时,藏经阁内剑气纵横,经书乱飞。

第五百一十五章 波澜再起

    大理段家的“逍遥神剑”果然不愧为天下一大绝学,方剑明和黑袍两人因为受藏经阁地形的限制,又要顾忌经书的存毁,立时被剑风逼得有些手忙脚乱。

    段淳风“哈哈”大笑,催促那六个人赶快寻找东西。不久,整个藏经阁的经书几乎被他们翻了个遍,依然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

    黑袍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勃然大怒,那里还管得了许多,大叫一声,双掌往前一推,一股劲风打出,将一排书架震倒。幸亏他只用了一层的功力,不然休说一排书架,便是十排书架也非倒下不可。

    这排书架一倒,也不知道触到了何处机关,只见另一排书架突然转动起来,地面弹出一块大青砖,打造极好,内中空,藏着一本经书。

    段淳风见了大喜,眸子内闪过一道贪婪的精芒,身躯纵起,快如流矢般向青砖扑了上去。

    方剑明作色道:“段淳风,你敢?!”同时扑上,要阻止对方抢经书。

    段淳风那只经常藏在袖内的手掌突然穿出,朝外一拍,一道杀气弥漫开来,旋即便是“轰”的一声,火光暴起,原来是十多卷经书被他手掌中发出的古怪真气烧着了。

    方剑明吓了一跳。他知道这些经卷虽然不是什么武林秘笈,但对于任何一座家寺院来说,绝对要比任何武学秘笈重要的多,顾不得阻拦段淳风,飞身上去,双袖一展,发出两道柔和的真气,霎时将火花扑灭。饶他出手极快,仍然有经书被烧了小半。

    就在这时,那六个人与黑袍打了起来,场面更乱。突然,塔外传来“轰”的一声巨响,一股强大的力量散开,雷峰塔为之一震,楼顶顿时落下不少积了不知多少年的灰尘。

    紧接着一条人影奇快绝伦的射了进来,段淳风一把抓起青砖内的经书,阴笑道:“宝珠老和尚,你来晚了,还不快去救火?”

    另一只手隔空一拍,古怪的掌风四散,顿时将几处经卷点着。进来的人是宝珠,只见他一脸悲悯之色,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一股神奇的力量从他身上发出,非但将火扑灭了,还将段淳风的身子震得一晃。

    不过,由于他刚与司马俟较量一场,内力一时没有提升到极致,段淳风一声闷哼,身受内伤,施展扶桑忍术,闪电般逃出了雷峰塔。

    那六个人见段淳风走了,急忙舍去黑袍,夺门而逃。宝珠却没有阻拦,任由他们离去。

    方剑明刚要去追,宝珠叹道:“阿弥陀佛,家师果然是料事如神,这个结局早在冥冥之中。善哉,善哉,两位还请穷寇莫追,让他们去吧。”

    话声刚落,不知道触动了什么机关,好几排书架同时移动,地面弹出好几块大青砖,都是内中空,放着经书。

    方剑明与黑袍大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段淳风拿走的经书是真的还是假的呢?究竟是什么经书能让段淳风花这么大的心血来抢。

    宝珠目中亮光一闪,合十道:“多谢两位施主仗义相助,还请两位暂时回避一下,待老衲稍微收拾一番,再出来拜谢两位施主。”

    方剑明道:“老禅师万勿客气。”带着黑袍走了出来,却见那四个扶桑人业已被小沙弥和孟三思、牛保山三人制住,司马俟不知去向,地上有一摊血迹,往旁看去时,怔了一怔。原来段淳风的那六个手下并没有逃走,而是被三个人拦住了去路。

    拦住他们的三人,为首之人竟是段彦宗,身后两人则是太阳穴高度的内家高手,见方剑明从塔内出来,段彦宗也是呆了一呆。

    那六个人中一个正说道:“少主人,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还请少主人网开一面。”

    段彦宗沉声道:“你们奉谁的命?”

    那人颤声道:“奉二爷的命令。”

    段彦宗冷冷的道:“我问你们,大理大家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六人从来没有见“少主人”如此生气,脸上流出了冷汗,都不敢回答。

    段彦宗接道:“我曾经警告过你们,叫你们不要来中原武林惹事,想不到你们竟会当作耳边风,我要是不以家法处罚你们,试问我这个家主还有何威信?”

    六人“扑通”一声跪下,道:“我等知错了,再也不敢做这种事,请少主人责罚。”

    段彦宗看着他们,眼中有一种痛惜之色,轻叹了一声,徐徐的道:“你们真是糊涂,又不是不知道我舅舅与扶桑人勾结。他所做之事,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之外,越闹越不像话,大理段家若还想留在世上的话,就要远离武林的是非,不要和朝廷作对,但他……你们起来吧。”

    六人如蒙大赦,赶紧起身,站到了段彦宗身后。

    这六个人武功极高,实不在那两个内家高手之下,大理段家虽然落败了,但实力还是有的。他们八人乃是段家的一等护卫,整个段家,也就二十个一等护卫而已,都是段彦宗父母在世时培养的。

    段彦宗走上来,朝方剑明略一抱拳,道:“方少侠,想不到我们竟会在这里碰面。”

    方剑明抱拳笑道:“段兄的到来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你是什么时候到杭州的?”

    段彦宗苦笑道:“我要是早到一会的话,也就不会让我舅舅将雷峰塔搞成这样了。”

    孟三思走上来,脸上带着惊叹之色,道:“主人,老禅师真乃绝代神僧,如司马俟这等罕见高手也被老禅师打伤逃走了,你看地上的那摊血迹,就是司马俟临走前留下的,这小子受了不小的内伤,我们要不要?”

    他知道司马俟是方剑明的一大“敌人”,意思是提醒方剑明派人去寻找,凭雷家在江南的力量,就算搜寻不到司马俟的踪影,至少也能将他惊走。

    方剑明道:“算了,让他去吧,希望他经过这次教训,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转头望向段彦宗,道:“难得在这里遇上段兄,小弟就在雷府落脚,刚巧又算得上雷家的半个主人,段兄若不嫌麻烦的话,何不就去前去作客?”

    段彦宗刚进城来,正没有落脚之处,闻言道:“方少侠诚意相邀,段某就打扰了。”

    这时,宝珠从塔内走出来,在小沙弥耳边低语了几句,又进塔去了。

    沙弥走上去,解开那四个扶桑人的穴道,道:“你们快走,再敢来捣乱,家师绝不轻绕。”

    四个扶桑人想不到还能活命,哪敢逞强,爬起来一溜烟似的跑了。

    沙弥来到方剑明身前,双手合十,道:“家师吩咐小僧,施主帮了雷峰塔的一个大忙,今晚或者明晚请务必来此一见,家师定有重谢。小僧还要进塔收拾经书,各位随便。”

    完,也不管方剑明是非答应,领着那十几个被解开了穴道的和尚进塔去了。宝珠是一个怪人,他的这个徒弟也是一个怪人,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司马俟强忍内伤,一路狂奔,当他来到破庙的时候,再也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赶紧找个隐蔽的地方运功疗伤。

    一个时辰后,内伤有所好转,但宝珠带给他的恐惧仍然没有消除,他缓缓的站了起来,道:“想不到这个老秃驴会这般厉害。段淳风呀段淳风,老子的性命险些断送在你手中,待你来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等了一会,还是不见段淳风回来,脸色渐渐阴沉起来,冷声道:“好你个段淳风,竟敢阴老子,东西一到手后就逃之夭夭。妈的,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老子也要把你找出来。”

    想到自己一时贪心托大,非但上了段淳风的大当,还让宝珠打伤,恨不得要杀人。

    再等了半个时辰,仍然不见段淳风的踪影,也不再等下去,出了破庙,朝北行去,他不敢走大道,专捡一些深山小径走,当他来到一座山岗下时,似乎发现了什么,深深的嗅了几口气,道:“奇怪,这附近怎么会突然死这么多人。”

    原来他修炼“白骨地狱录”,少不了与死人打交道,在这方面有特殊的本领,他循着死人气味的方位找去,不久,便在山中隐蔽的树下发现了十几具尸体,而且都是赤露的成年男子,死状甚怪,精尽而亡。

    “看他们的死法,分明就是被内家高手吸尽了元阳,不知是谁在这里修炼这等奇功。”

    一念至此,不由举步往树林深处走去。越往前走,地形越陡,但司马俟艺高胆大,如履平地。他深深的嗅了一口气,发出一股气劲,隐隐发觉左首有一股人运功时的声息,同时也从这个人的呼吸中知道这人是一个有些难对付的高手。他不敢大意,悄悄的走近,不久他来到一处山壁前,四下一扫,脸上带着狞笑,正要采取行动,一股可怕的内力突然从山壁内打出,一块巨石飞出,撞向他。

    司马俟双手一接,将巨石接在手中,仍到了一边去,“哈哈”一声大笑,掠进石壁间的一个山洞内,借着光线,只见洞里盘膝坐着一个丑陋的老女人,一边放着两具裸体男尸。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发现我在这里?”老女人厉声喝道。

    司马俟察觉对方真气浮动,有走火入魔的迹象,冷笑道:“老妖婆,你又是什么人?”

    老女人道:“老娘就是江湖上闻名胆破的‘勾魂罗刹’曹艳秋,无知小辈,快给老娘滚开!”双掌缓缓的提了起来,掌心冒着奇怪的真气。

    司马俟要是没有被宝珠打伤过,这会早就上去了,他见这老妖婆尽管处于调元中,还能发力,不清楚对方有多强的实力,不敢轻举妄动。

    “哦,原来是你这个老妖婆,你不是血手门的散人吗?怎么会躲在这里?”

    “谁说老娘躲在这里?老娘是在这里练功,现在已经大功告成,普天之下,再也没有一个人是老娘的对手,你要是还想活命的话,就赶快走开!”

    原来,曹艳秋逃走的时候,受到好几个高手的联手一击,虽然让师姐做了她的替死鬼,但她自己也受了内伤,这些天躲在山中,修炼“阴阳大法”,眼看就到了紧要关头却被司马俟发现了。

    她惊怒之下,不顾有走火入魔之险,一掌震开堵住山洞的巨石,要将来人撞死,谁料来人武功高得出奇,将巨石接住了。她生怕对方乱来,才会出言恐吓司马俟。

    司马俟也是一个精明人,看出了她的不妙,心头狂喜,暗道:“这老妖婆内力如此深厚,我若吸了她的内力,天下又有谁是我的对手?”

    脸上泛起狞笑,朝曹艳秋步步走近,道:“曹艳秋,你不要怪我,怪只怪你选择了一个风水不好的地方。”

    曹艳秋眼见他一脸杀气,浑身透出恐怖的力量,心神陡然失控,真气上涌,张嘴吐了一口鲜血,厉声叫道:“你敢……”

    话声未了,司马俟离地飞起,一掌朝她头顶劈来,她心胆俱裂,却也不能这般便宜对方,翻掌朝天一举,只听“轰”的一声,两人手掌相接,曹艳秋正想与对方同归于尽,司马俟却施展了“白骨地狱录”,将她的手掌牢牢吸住。

    论功力,曹艳秋自然要在司马俟之下。司马俟虽然受了伤,但曹艳秋走火入魔后,受伤更重,哪里还能抵挡得了司马俟,顿时,她的内力不断的被司马俟吸走。

    一顿饭过后,司马俟全身肿胀,曹艳秋全身干瘪,前者的一头黑发刹那间变成了红、白、黄三色,曹艳秋的长发却根根发白,双眼深陷,脑袋一垂,最后一丝内力司马俟吸走,她的人也归西了。

    司马俟尽管吸了曹艳秋的内力,但也清楚其中的危险,稍有不慎,他自己就会爆体而亡,于是,他飞身出了山洞,使出全副精神,不停的狂奔,借此来发散体内的热量。

    他要寻找一个安静而又隐蔽的地方来修炼,再给他一些时间,他就能将体内的内力平衡综合,到时候看谁还是他司马俟的对手?

第五百一十六章 瓶子的来历

    雷府的一座别院,方剑明与段彦宗在一间客厅中说说笑笑。当方剑明问起有关段彦宗舅舅段淳风的时候,

    段彦宗先是叹了一下,徐徐的道:“说起我的这个舅舅,当初却不是这样的一个人,我幼年的时候,他到扶桑学艺,与扶桑人的关系极好,谁料回来之后,性格大变。家母临终前,把我交给他,当时我已弱冠之年,在很多事上,均要请教于他。为了振兴家业,我也曾经满怀信心,但以当前的形势来看,我大理段家是再也振兴不起来了。我的这个舅舅,有个外号,叫做‘春秋上人’,是神秘客中的人。他武功虽然很高,但鲜少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学过多少功夫,就是我,也不太清楚。”

    方剑明“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难怪他与扶桑人的关系极好,除了‘逍遥神剑’外,还会扶桑忍术。”

    段彦宗脸色显得有些沉重,道:“他与扶桑人关系好,我不怪他,但他不该背着我与扶桑人勾结来算计我朝的大好河山,大理段家虽然衰落,但还不知干出引狼入室之事。”

    方剑明道:“你舅舅曾好几次要抢‘天河宝录’,均被我挡了回去,以前我曾发誓再见到他,要把他留下。”

    段彦宗朝他双手一拱,道:“我这次来杭州,是受了家族长老的嘱托,要把我这个舅舅带回去治罪,不让他再出来惹祸。少侠若再见到他,还请饶他一命。”

    方剑明道:“他虽得罪过我,但我也不是非要他的命不可。”

    段彦宗站起来,向他一施礼,道:“少侠果然是大仁大义之辈,在下感激不尽。”

    方剑明急忙回礼,连道:“段兄毋须如此。”

    两人在厅中畅所欲言,不由谈到武学上。段彦宗自从回大理后,刻苦修炼,武功提升了不少,“逍遥神剑”更加炉火纯青。

    方剑明与段彦宗在场上印证了一番,暗自吃惊,他若没有连番奇遇,只怕已经不是段彦宗的对手。段彦宗本以为自己现在的武功就算不能胜过对方,至少也能和方剑明平分秋色,谁料不管他怎么进招,都无法震动方剑明,知道自己的武功仍然要逊色于对方,对方剑明更加佩服。

    两人印证完毕,方剑明让段彦宗休息,他则回到了自己的别院里,没多久,白依怡等女回来了,口中谈的都是柳生一剑摆擂之事。

    原来,柳生一剑摆擂的第一天,根本就没有人上台。台上虽然冷清,台下却是热火朝天,四面八方的人物都来观看,虽没看到一场好戏,但那种气氛却令人流连忘返。

    方剑明虽然也希望有人能将这个柳生一剑赶走,但还是忍不住说道:“你们可不要鲁莽行事,我虽然没有见过这个柳生一剑,但听传言,此人的剑法已达无上境界。”

    白依怡噘嘴道:“我早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我们,所以,我早有先见之明,今天就没拉你去看。”

    方剑明这才明白其中的原因,摇头苦笑。

    东方天骄嫣然一笑,道:“方大哥,你放心吧,我们不会乱来的。”

    祝红瘦想笑却没笑出来,神色怪怪的道:“方弟,你太多心了。我虽然也想上台挑战柳生一剑,但自认剑法还没有到达本门的至高境界,当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

    纪芙蓉道:“只要他不来惹我,我不会去找惹他的。”却见白依人皱着眉头,问道:“依人姐姐,你在想什么?”

    白依人道:“你们看出来了吗?跟在柳生一剑身边的那个樱子姑娘,也是一个武学高手,”

    祝红瘦眼中闪过一道神采,道:“我看出来了,摆擂的若是她,说什么我都要上台和她比划比划。”

    方剑明问道:“你们谁知道‘剑神’冷暮云几时能到杭州?”

    东方天骄略一沉思,道:“大概就在这两天吧。”

    祝红瘦道:“方弟,听你的语气,你对这个冷暮云有极大的信心,你与他交过手吗?”

    方剑明道:“虽没有正式交过手,但我感觉得出,冷暮云的剑法业已登峰造极。”

    祝红瘦道:“不知道比起他来,我还有多少的差距。”

    方剑明听了,微微纳罕。以前的祝红瘦,是一个谁也不让的女剑客,现在居然也谦虚了起来。他却不知道,他身上有一种人格魅力,谁要是与他相处多了,不知不觉的就会受到影响,祝红瘦正是在他的这种人格魅力影响下,逐渐变得稳重起来。

    黄昏的时候,龙碧芸回来,告诉了他们一件重大的消息,令狐松等人,逃到了海上,与倭寇站在一边,并联合了三股海盗,与大明水师相抗,双方在海上交锋好几次,互有胜负。

    其实,论兵力,大明水师远在对方之上,但因为这些倭寇与海盗善于隐藏,对水势地形又非常熟悉,竟拿他们没有办法。

    龙碧芸与钟子丹等人商讨的结果,是派一些人前去相助,至于派谁去却是没有议定。不过,也是这两天的事。龙碧芸问方剑明有何打算时,方剑明说他要去的话,至少要在两天之后,并把午间的事说了出来。众女都在场,听了他所说的事,感到惊讶,想不到雷峰塔内竟有这么一个绝顶高手。

    当天晚上,波斯的五个护法来找方剑明,方剑明知道他们的来意,本来想让他们当场说出条件的,谁知摩柯多似乎有什么不便对外人说的话,定要让方剑明同他们去城西一谈。

    众女有些担心他的安危,均要陪着他去,方剑明没有同意,他隐隐猜到摩柯多和他相谈的事,很有可能就是“长生瓶”。其实,就算他答应了,摩柯多等人也不会答应,看他们脸上的表情,是只要方剑明一个人去的。

    这是一个月淡星稀的夜晚,六人施展轻功,快如电光石火,直奔城西而去,来到城西,进入一片树林中后,五个波斯人停下身形,坐在了草地上。

    摩柯多道:“此地人迹罕至,适于相谈,方少侠请坐。”

    方剑明学着他们的样子坐下,打量了一下四周,暗道:“他们选这个地方,看来是早有准备。”

    摩柯多看了看他,赞道:“少侠肯一个人与我等前来此地,足见少侠是一个信人。”

    方剑明淡淡一笑,道:“摩护法过奖了。”话锋一转,直奔主题,问道:“不知五位的条件是什么?”

    摩柯多道:“在谈条件之前,请少侠允许我说一些有关本教的事”

    方剑明暗道:“难怪他们只要我一个人来,原来还有这么多的麻烦。”口中笑道:“在下一向喜欢听人说故事,这也能增长自己的见闻。”

    摩柯多略沉思了一会,徐徐道:“本教在波斯传承多年,至今也有一千多年的历史,教内最高者为教皇,他统领教众,传诵教义,达及天下。教中武学秘笈代代相传,不下百种,但能学会者却是屈指可数。

    数百年前,本教丢失了一件圣物,除了教皇之外,更加无人可以修炼最高深的武功,这些年来,本教的威信日益衰落,岌岌可危。不瞒少侠,我五人这次前来贵国,真正的目的不是捉拿本教叛徒,而是寻找这件圣物。”

    方剑明奇道:“贵教遗失了圣物,当在波斯寻找,怎么会想到来我国寻找呢?莫非……”

    摩柯多道:“这件圣物据传业已流传到贵国。”

    方剑明心中一动,问道:“不知这件圣物是什么?”

    摩柯多双眼眨动,闪着精光,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是一对瓶子。”

    方剑明心头大震,脱口而出道:“莫非贵教的圣物就是‘长生瓶’?”

    摩柯多道:“我也不太清楚。在我们波斯,这对瓶子被称为‘大圣瓶’与‘小圣瓶’,这对圣瓶本来是供奉在本教禁地之内,却不知被何人盗走,本教多方打听,一直没有消息,还以为是圣瓶自动消失。

    多年后,本教有一个教使前来贵国传播教义,无意中听到魔教有一件宝物,叫做长生瓶,回来说起此事,教皇便派人打探,打探的结果却是魔教的长生瓶只有一个。

    不久,本教就发生了叛徒盗走‘蝙蝠神功’的事。近些年来,新兴的势力增多,本教逐渐受到排挤。为了本教的光复大计,教皇特派我五人前来贵国,务必追查到大小圣瓶的下落,不管魔教的‘长生瓶’是不是大圣瓶或小圣瓶,我们都要查个清楚。

    我五人到了中原,首先去见魔教教主独孤九天,他听了我们的来意后,却说他们魔教的‘长生瓶’被人偷走了,后被太监王振抢走。我向他问起‘长生瓶’的模样,他却支支吾吾的,竟说没有见过。

    我五人虽然怀疑他言不由衷,但也不便追问下去,到了宫中,我五人好几次去求见王振,起先,他还热心招待我五人,但当说明来意后,他便翻脸不认人,竟把我五人轰了出去。王振的势力在贵国庞大,以我五个人的力量动他不得,正在想办法的时候,我在武林大会上遇到了少侠,并从少侠身上觉察到了一件异样的宝物。”

    方剑明吃惊的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摩柯多道:“我来贵国之前,曾面对大小圣瓶的图像观看了三个月,练就了一项奇特的本事。”顿了一顿,道:“我的条件就是希望少侠能解下腰间的宝物让我五人开开眼界。”

    方剑明眼珠一转,道:“摩护法,你敢肯定我腰间的这个东西就是你要找的圣物吗?”

    摩柯多道:“如果不是的话,便说明我波斯圣教不会有复兴之日。”说的虽然是反话,却表明了他的肯定。

    方剑明突然感觉空气中有一种沉闷,不冷不热的道:“反过来说,若是你五人要找的东西,是否就意味着你们要用强?”

    话声刚落,除了摩柯多之外,其余四个波斯护法突然立起,展开身形,快如疾风,将方剑明围在场中。

    摩柯多道:“请少侠实现你的诺言。”

    方剑明脸上并没有惊慌之色,神色淡定的道:“我当然会应诺,只是在此之前有一句话要说。”

    摩柯多道:“什么话?”

    方剑明道:“这个东西倘若真是你们要找的圣物,我希望五位不要过于激动,彼此好好说话。”

    听了这话,那四个波斯护法收起了内力,但脸上还残留着激动之色,可见“圣物”对于他们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摩柯多吸了一口长气,道:“好。”

    方剑明解下腰间的口袋,打开,拿出“子长生瓶”,朝天举着。

    摩柯多运功双目,注视“子长生瓶”好一会儿,眸子内突然射出异常惊喜的光芒,失声道:“它就是本教的小圣瓶。”

    这个时候,方剑明已经感觉到五人有强烈的出手之意,将“子长生瓶”收好,正色道:“在下实话告诉你们,‘长生瓶’有子母之分,我拿的是‘子长生瓶’,王振所拿的是‘母长生瓶’。摩护法,你所说的这一切也许都是真的,但在下觉得,贵教的复兴若靠两个瓶子,也未免太儿戏了。”

    不等摩柯多说话,站在北面的摩柯古突然用怪怪的强调道:“方少侠,如此说来,你是打算将本教的‘小圣瓶’占为己有?”

    方剑明有些不悦,淡淡的道:“对于贵教发生的事,在下深感惋惜,但是就我所知道的,与摩护法所说的有些出入。”

    摩柯多双眉一皱,道:“方少侠,难道你清楚本教圣瓶的来龙去脉?”

    方剑明道:“‘子母长生瓶’或许留在贵教多年,但要说到它们的来历,却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摩柯多心头大惊,沉声道:“大小圣瓶乃本教的圣物,从一开始就在本教的禁地之中。少侠是中原人,又是如此的年少,从何得知它们的起始?就算知道,多半也是误听人言。”

第五百一十七章以一敌五

    方剑明“哈哈”一声大笑,道:“摩护法这话说得太武断了,尊驾有识别‘长生瓶’的能力,难道在下就

    没有其他的特殊能力吗?”

    五人没有插口,任他说下去。

    “在下必须说明一点,‘子母长生瓶’原先是在大海中,至于这个大海在什么地方,我虽然不太清楚,但

    绝对是我国沿海一处,而并非波斯的什么海。”

    五人脸色大变,摩柯古喝道:“你胡说,据本教的经卷记载,‘大小圣瓶’是从我波斯的大海中打捞上来

    的。”

    方剑明笑道:“这就对了,总之,‘子母长生瓶’是从海里上来的,至于从什么海,你们是根据经卷,而

    我却是听当事人说的。”

    五人大奇,摩柯多问道:“这个当事人是谁?”

    方剑明拍拍腰间的“子长生瓶”,道:“当然就是它了。”

    五人只觉荒唐之极,瓶子若能说话,太阳也该从西边出来了。

    摩柯古冷冷的道:“少侠的这个玩笑开的未免太离谱了。”

    方剑明正色道:“在下之言绝非玩笑,你们相信‘子母长生瓶’有无上的能力,能助贵教复兴,难道就不

    相信它们还有其他的能力?”

    五人一时语塞,不知怎么反驳。他们若能反驳,岂不是说明“子母长生瓶”只是普通的瓶子?焉能助波斯

    圣教复兴?

    方剑明接道:“打捞上来‘子母长生瓶’的人是一个渔夫,他不知道瓶子的用处,就把它们当作了摆设。

    后来,这个渔夫的后代将它们卖掉,又被山贼抢走,并在无意中发现了它们的用处。世人为了争夺它们,互相

    厮杀,这场厮杀,范围之广,只怕涉及到众多国家,它们或许就落到了你们波斯人的手中。说到这里,在下倒

    要请教一下,贵教与魔教当真有关系吗?”

    摩柯古冷笑道:“当然有关系。本教势力最强盛的时候,天下都有本教的传承者,你们中原也不列外,魔

    教算是本教的传承者之一,只可惜彼此遥远,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成了独立的一支,改变了教义,本教再也

    无法管理。”

    方剑明想了一想,推断的道:“这就是了,贵教的‘大小圣瓶’,八成是魔教的第一代教主盗走的,他生

    怕你们找他的麻烦,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当秘密保守不住的时候,就传言‘长生瓶’只有一个,误导你

    们。”

    到这里,心头禁不住嘀咕道:“一百五十年前,魔教教主独孤惊天盗走了‘醒神经’,六十年前,魔教

    教主独孤动天偷走了我父亲。若真如我猜的那样,魔教魔教主的这个毛病想来也是有遗传的。”

    摩柯多半信半疑,道:“原来其中还有这么一番经历,但不管怎么说,‘大小圣瓶’是从本教流失出去

    的,本教一定要收回来。”

    方剑明淡淡一笑,道:“在下也很希望贵教能复兴,但你们要拿走‘子长生瓶’,只怕须要问‘子长生

    瓶’。在下曾答应过它,一旦找回它的妈妈,就让它们母子回归大海,你们若把它拿走了,怎么可能还会让它

    回归大海?恕在下难以从命。”

    五人听得稀里糊涂,却也能听出方剑明根本没有把“圣瓶”交给他们的意思,摩柯多的脸色霎时变得很难

    看,道:“方少侠,我五人实在不想与你为敌。”

    方剑明道:“在下也不想与五位动手。”

    五个护法中,摩柯古的脾气最烈,闻言喝道:“方剑明,你与我波斯圣教作对,只能自讨苦吃。”

    他连“少侠”也不称了,可见是撕破了脸皮。

    方剑明沉声道:“在下吃的苦头还少吗?就算你们教皇亲自来找在下,在下也是这样对他说话。”

    五人听了,均是大怒,在波斯,谁敢在言语上对教皇有一点点不敬,这个人早就被抓起来治罪了。

    摩柯多脸一沉,道:“方少侠,你当真不愿成全我五人?”他虽然生气,但涵养比摩柯古好多了。

    方剑明道:“很抱歉,其它的事在下可以答应你们,唯独这件事,在下办不到。”

    摩柯多叹了一声,道:“看来,我们是必须交手不可了。”

    方剑明笑道:“这是唯一也是最好的法子,你们若打败了我,自然就可以拿走‘子长生瓶’。”

    摩柯古按耐不住,喝道:“看掌!”隔空一掌拍出,划空啸风直冲出去,开碑碎石不在话下。

    方剑明虚空一按,右手就好像放在一张无形的桌子上,但听“砰”的一声,六股劲风消散,摩柯古被震退

    了三大步。摩柯古看似劈出一掌,其实暗藏六道潜力。

    摩柯多见方剑明轻轻松松的破解了摩柯古的手法,脸色微微一变,道:“方少侠内力深厚,招式神奇,我

    五人为了本教的大计,不得不以多欺少了。”

    方剑明一声长笑,道:“素闻波斯武学不下于我中原武学,今晚在下就向各位护法讨教一番。”身形一

    掠,顿时出现在十丈外。

    五人想不到他的轻功会如此怪异,他若存心要跑,恐怕也拦不住他。

    方剑明转过身来,道:“这里比较开阔,五位请!”这时的方剑明再也不是初出道的毛头小子,身上有了

    一种大师的风度。

    五人施展极快的身法,再次将方剑明围在中央,摩柯多做了一个奇异的手势,只见其他四人各自做了一个

    怪怪的手势,方剑明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怕的力量顿时涌了上来,他就如处在惊涛骇浪中一般,要不是使

    出了“千斤坠”,只怕要摔倒。

    他眉头一皱,不敢大意,朗声道:“波斯武学果然厉害。”双掌一翻,朝天一拍,无上真气爆发,方圆十

    丈的气流一阵波动过后,他却没有将五人的攻势打破,那怪异而又庞大的力量仍然源源不断的压向他,片刻

    间,他只觉身上就如压着一座巨山,比举十万斤的重物都还要沉重。

    五个波斯人,以摩柯多为首,口里开始不停的念着古怪的言语,手势变化万千,一波又一波的力量罩向方

    剑明。

    方剑明护住心神,周身发出无上真气,缓缓的盘膝坐下,双手朝天,做举塔状。

    一顿饭过后,方剑明凭借金丹的力量,将五人联手发出的那股力量引到了他手掌上。

    就在这时,五个波斯人怪啸一声,身如流星般飞扑而上,双袖一甩,就如五把剪刀一般剪向场中的方剑

    明。衣袖笔直如刀,带起的罡风,竟令气流斯斯作响,其锋利,只怕钢铁也要为之剪断。

    方剑明并没有拔出天蝉刀,自从与钟子丹交手后,在梦中,他时常琢磨什么样的武功才是不败的武功,现

    在他有了初步的认识,那就是,一个人要到达武学的至高境界,就必须做到化腐朽为神奇,那怕只是普普通通

    的招式,也能产生无穷的力量。

    这个道理他虽然听别人说过,但只有当自己能够体会的时候,才会有所领悟。

    眼看五把“剪刀”即将临近他的身躯,方剑明陡然弹身跃起,以快到不能再快的速度闪过了围攻,五人似

    乎也早料到了方剑明跃去的方向,跟随着他的身形移动,位置虽不断变化,但始终将方剑明围在中间,双袖连

    番打出,好象天空中有五只蝴蝶在飞舞一般,煞是好看。

    他们在移动,方剑明的身形也在移动,而且动得比他们更快,每一出手,均能将攻到身前锋利如刀的长袖

    荡开。

    六人起落之间,竟交手十数招,速度快到了极点。

    落地后,五个波斯人施展波斯绝学,将方剑明紧紧围在当中,出手如电,急如连珠,根本就不给方剑明任

    何喘气的机会。

    方剑明毅然不惧,将新创的那套打法使出来,五人虽将他的退路封死,但也攻不进他的防线之内。

    每当打得紧要之出,方剑明就会使出“太极拳”,均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不过,这也仅仅是刹那间的

    事,随后他的打法又回到了原来的招式上。

    五人从来没有见过这等招式,说它是掌法却又不像,说它是拳法,却又不是,说它是爪呢,又太软了点。

    有时候,方剑明还会踢出一脚,也不知他脚底有什么古怪的力量,两道蚕丝吐出,并伴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总

    能让五人吃哑巴亏。

    到了后来,五人只要一看见方剑明有出脚的征兆,就会以双袖护住全身。

    五人越打越是苦恼,方剑明却是越打越振奋,他发现新创的这种打法竟与“太极拳”有着相通的地方,那

    就是两者都讲究“随意”,只是他的这种打法还不成熟,有待进一步提高。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打着打着就不由自主的打出“太极拳”来的原因,但又因为“太极拳”没有练熟,转眼

    又回到自己的套路上去。

    半个时辰之后,六人身上都流出了汗水,方剑明流出的是痛快的汗水,五人却是真的有些累了。他们长时

    间的疾攻,甚耗力气,不累才怪?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方剑明把“太极拳”打了一趟,自觉愈发顺手,威力虽然没有充分发挥出来,但也算

    可观的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五人只觉压力倍增,方剑明的力量似乎用不完似的(他们哪里知道这是“醒神经”在作

    怪)。

    摩柯多心头暗叹了一声,知道在招式上根本无法击败方剑明,只好将希望放在了内力上,一声怪啸发出,

    其他四人听了他的怪啸,心知肚明。

    五人猛地往后退开,随后又扑了上来,夹着全身的功力,双掌从长袖中穿出,拍向场中的方剑明,真气还

    没有到达地面,地面就被气流割破,开始裂开无数道口子。

    方剑明终究不是天神,这时只觉压力大到了极点,身上每一处筋骨隐隐作痛,双脚往地下陷去,脸上肌肉

    受五人真气的挤压,急速滚动着。

    时迟那时快,方剑明眸子内泛起耀眼的金光,大喝一声,双脚拔出地面,双臂一振,运起天蝉真力,身

    形一转,无上力量爆发,紧跟着,他凌空旋转,双脚连环踢出。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树倒土翻,好好的一片树林,竟被六人的内力毁去了六分之一。

    方剑明尽管内力深厚,也平衡不了五个超级高手的联手一击,顿时被震出了数丈外,凌空翻了几个筋斗,

    落地后,就盘膝坐在地上。

    不过,摩柯多五人的情形比他不知要糟糕多少倍,方剑明的双脚踢出后,从脚底射出无数的蚕丝,卷向五

    人。五人闪躲不及,竟给缠上了一些,虽然只是少许,但因为是“金蚕花”的蚕丝,又融入了“醒神经”的力

    量,一缠上他们的身体,就将五人紧紧缠住,并不断的发出力量,大有把五人勒死的意思。

    五人心头惊骇,运功相抗。他们鏖战多时,功力所剩无几,相抗了一会,便浑身没了力气,“咕咚”声

    种,先后栽倒在地,蚕丝的力量也逐渐消失了。此刻,就算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也能将他们轻易杀掉。

    片刻,方剑明双眼一睁,站了起来,正要朝五人走去,忽听得衣袂声传来,眉头微微一皱。

    “哈哈哈,你们的胆子真大,竟敢找本王女婿的麻烦?怎么样?本王女婿的武功如何?瞧你们一个个像粽

    子似的,还要打吗?”

    随着话声,两条人影向场中飞落而下,却是大漠之王与凤飞烟。

    凤飞烟双颊飞红,娇媚之极,嗔道:“爹,你……你怎么这样说?”走上来,关切的问道:“方少侠,你

    没事吧?”

    方剑明扫了两人一眼,诧道:“怎么会是你们?你们还没有离开杭州吗?”

    大漠之王双眼一瞪,道:“都是为了你这个小子,否则,本王父女早就回大漠去了。”

    方剑明更加奇怪,讶然道:“我?我怎么了?”

    大漠之王一向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闻言正要开口,凤飞烟一急,跺脚道:“爹,先前我是怎么跟你说

    的?你这么快就把我的话忘了。”

    大漠之王笑道:“爹当然没忘,我只是不满这小子而已,他对你做了那等事情,居然还像什么都没发生一

    样,爹忍不住……”

    凤飞烟一张俏脸羞得通红,怎肯让他再说下去,转到一边去,嗔道:“你再说,我就不跟你回大漠了。”

    大漠之王急忙住口,陪笑道:“好,我不说了,让你说罢。”身形一晃,来到五人身前,一把抓起了摩柯

    古,反手一指方剑明,道:“这小子是本王的女婿,你们跟他过不去就是与本王过不去,信不信本王将你们杀

    了。”

    摩柯古压根儿就没有力气反抗,被大漠之王拿在手里,何曾有半点波斯护法的体面?一时之间,羞恼不

    堪,愤恨的双目,怒视着大漠之王。

第五百一十八章 逼婚

    如此粗暴的行径落入方剑明眼中,让他感到有些不快,沉声道:“大漠之王,这是我与他们之间的事,你不要胡来。”

    大漠之王把摩柯古往地上一扔,道:“本王这次就放过你们,下次再让本王看到你们对本王女婿不利,本王非把你们五个杀了不可。”

    方剑明皱眉道:“大漠之王,在下何时成了你的女婿,请你自重。”

    大漠之王脸色一变,刚要发怒,见凤飞烟埋怨的眼神看来,只得忍下,暗道:“这小子究竟有什么好,居然让烟儿对他如此这般,要说是因为烟儿的身体被他看了,但也不至于如此。”

    这时,摩柯多等人恢复了一些力气,全都站起,摩柯多深深的盯了大漠之王一眼,冷冷的道:“阁下是什么人?”

    大漠之王“哈哈”大笑,道:“尔等竟连本王都不知道,你们给本王听清了,本王就是西域的大漠之王。”

    摩柯古眼中喷火,厉声道:“大漠之王,你给本护法记住。只要我五人不死,本教教主一定会来西域找你算帐。”

    大漠之王冷笑道:“你们教主是何人?”

    摩柯古道:“教皇。”

    大漠之王皱眉道:“教皇?”脸色陡然显得有些凝重,道:“你们是什么教?”

    摩柯古道:“波斯圣教。”

    大漠之王脸色一变,转而“嘿嘿”一笑,道:“哦,原来你们是波斯圣教的人,难怪口气会这么大。本王在西域的时候,曾听说波斯圣教教皇武功通神,早就想去会会他,只是路途太远,没有前去。你回去告诉你们教皇,就说我大漠之王在‘沙漠之城’恭候他的大驾。”

    摩柯多听了“沙漠之城”四个字,脸色变了一变,道:“原来你是‘沙漠之城’的城主,你的恶行早就传到了波斯,我等是如雷贯耳。”

    他们只听说过“沙漠之城”城主是一个及其凶残的人,却不知道城主的名号。

    大漠之王勃然大怒,道:“你是想找死不成?若不是本王答应我的女儿再也不滥杀一个人,你再敢对本王无礼,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五人冷哼了一声,不理会他,站着调息了一下,恢复了大半力气,才撕掉身上的蚕丝。

    方剑明走上来,向五人一抱拳,道:“五位,在下得罪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便让摩柯古老羞成怒,道:“方剑明,你给我们的羞辱,他日我圣教必定讨回。”

    方剑明苦笑道:“在下……”

    摩柯古截口道:“你最好把本教的东西交给我们,否则……”

    摩柯多脸色一沉,喝道:“你少说两句行不行?”

    摩柯古愤愤的别过头去,不说话了。

    摩柯多涵养甚好,朝方剑明回礼道:“少侠的武功在我等之上,我等输得心服口服。只是,那件东西事关本教的前途,我们五个拿不走它们,并不代表本教没有人做不到。数年之内,本教一定还会有人前来讨教方少侠。”

    方剑明道:“只怕贵教的人来找在下的时候,在下已经让它们回到了原先的地方。”

    摩柯多脸色大变,道:“少侠若真这么做,后果将会很严重,本教教皇说不定会亲临贵国,与少侠印证武学。”

    方剑明道:“在下认定的事,便不会更改。”

    摩柯多长袖一拂,道:“方少侠执意如此,我等无话可说,告辞!”

    话罢,五人转身离开,临走前,摩柯古狠狠的瞪了大漠之王一眼。

    五人走后,方剑明看了一眼凤飞烟,两人脸上都是一热。

    大漠之王见了,心头欢喜,大声道:“方小子,本王要你跟我们一块去大漠,你可愿意?”

    方剑明吃惊的道:“在下跟你们去大漠干什么?”

    大漠之王瞪眼道:“你对本王的女儿做了那等事,难道本王的女儿还能嫁给别人吗?你不娶了她,本王会杀了你。”

    方剑明心头“咯噔”一下,暗道:“这种事越怕越会找上门来。”

    凤飞烟见他不说话,幽幽的道:“方少侠,我知道当时你是为了救我才会那么做的,但我一个女儿家,都被你那样了,你以为我还会嫁人吗?”

    方剑明面红耳赤,想反驳却难以启齿。

    大漠之王道:“方小子,男子汉大丈夫,做事爽快一些,不要婆婆妈妈的,你究竟要不要本王的女儿?”

    方剑明朝凤飞烟一抱拳,低着头,道:“在下那晚绝非有意冒犯姑娘,还请姑娘原谅。”

    凤飞烟轻轻的道:“你可是因为龙轩主?”

    方剑明猛然抬起头来,道:“凤姑娘也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请姑娘不要为难在下。”

    凤飞烟浑身一颤,大漠之王变色道:“你不要本王的女儿?”

    方剑明正色道:“凤姑娘又不是一件礼物,何来要不要?在下那日救凤姑娘,不是贪图她的美色,更不是要她用身子来报答,如果在下答应了你们,岂不是显得我姓方的很下作。”

    大漠之王“哈哈”一笑,道:“刚才你若答应了,本王说什么都不会把烟儿交给你,现在,本王非常相信你的为人。只要你愿意娶本王的女儿,本王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

    没等方剑明开口,凤飞烟幽幽的道:“飞烟蒲柳之姿,又怎么配得上鼎鼎大名的方少侠,爹,我们走吧。”

    着,转身就走,大漠之王与方剑明都急了,大漠之王身形一跃,拉住凤飞烟的手,道:“烟儿,你别走,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方剑明道:“凤姑娘,在下绝没有看不起你之意,只是这种事讲的是两情相悦,天下有那么多的好男儿,比在下好的比比皆是。”

    凤飞烟挣不脱大漠之王的手掌,芳心一乱,道:“爹,你让我走吧,方少侠说得很明白,我们就不要为难他了。”

    大漠之王冷冷的道:“本王看准的女婿,难道会让他走了不成?”转头看着方剑明,道:“方小子,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娶不娶烟儿?”

    方剑明道:“在下已经说得很明白。”

    大漠之王脸上腾起一股杀气,松开凤飞烟的手,阴沉沉的道:“好小子,本王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本王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道行,竟敢与本王作对。”一股力道朝对方压去。

    方剑明身形一晃,向左移动了两丈,道:“在下不想与你动手。”

    大漠之王怒道:“本王要与人交手,这个人还会躲得开吗?”话声中,右掌一拍,凌厉的掌风卷出,这一掌看上去毫无出奇之处,但方剑明忽觉身体竟不由自主的向前扑出,大吃一惊,朝前扑出的身子顺势一转,手掌往前一伸,只听“蓬”的一响,方剑明的身躯凌空纵起,朝后一拔,落在了三丈外。

    大漠之王一脸惊疑,喝道:“好小子,本王的这一招,数十年来,还没有人能逃出去,你是第一个。”

    方剑明心头暗惊道:“这家伙的武功好不奇怪,要不是我及时的运起‘醒神经,只怕要遭了他的道儿。”口中道:“这就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大漠之王“哈哈”一笑,双掌一翻,似爪非爪,凌空朝方剑明一吸,道:“让你尝尝本王‘御女魔功’的厉害。”

    方剑明心头一跳,顿时只觉浑身燥热,浑身软绵绵的,竟提不起半分力气。

    凤飞烟见方剑明面上通红,担心他有事,忙道:“爹,不要伤害他。”

    大漠之王笑道:“放心吧,他是我的女婿,我怎么会伤害他。”

    话刚说完,面色大变,原来,他突然感觉方剑明体内产生了一股古怪的力量,正逐渐将他的“御女魔功”破除,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次碰到,正在吃惊间,对方那股古怪的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讲他发出的劲力全“吃”了。

    大漠之王收回双手,脸上无比凝重的问道:“你用的是什么功夫?”

    方剑明没有吭声,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目视着前方。

    大漠之王与凤飞烟大觉惊奇,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片刻,只见方剑明眼中闪过一道白芒,凤飞烟见了,只觉昏昏欲睡,但这也只是刹那间的事而已,大漠之王没有太大的反应,但心头也为之一跳,暗道:“这种症状岂不是传说中的‘魔眼’吗?这小子越发令人捉摸不透了,当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过了一会,方剑明的眼睛眨了一下,好象刚回过神来,见了两人,奇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搔搔脑袋,皱眉道:“奇怪,刚才我是怎么了,‘大睡神功’竟会自动运转,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听他嘀咕了半天,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凤飞烟关心的问道:“方少侠,你没有事吧?”

    方剑明听她这般关心自己,心中不禁有些“歉意”,忙道:“凤姑娘,在下没有事。”暗道:“我现在是没有事,不过待会就不一定了。你父亲若还要逼我,我今晚想没有事只怕也很难了。”

    大漠之王虽然没有与方剑明“正式”的交过手,但通过几次的试探,知道他的武功古怪得令人生寒,自己想要把他制住,恐怕是难如登天,先不说对方体内有可怕的内力(这内力绝对要在他之上,但精纯不如他),单以那晚在山洞中偷袭他,将他打入石壁中,他照样能活转过来的强硬本事,就绝非寻常人可比。一个人若打都打不死,岂非比任何武功都可怕?

    大漠之王想想就觉得丧气。这次来中原,也让他的骄气减去了三分,自忖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拿下方剑明,面色和缓的道:“方小子,你究竟要怎样才肯娶烟儿?”

    方剑明脸上一红,道:“婚姻大事,在下不能儿戏。”

    大漠之王沉声道:“你当真一点也不喜欢烟儿?”

    方剑明心头一震,道:“凤姑娘貌比天仙,天下的男子,又有几人不对她有爱慕之心,只是在下心中已经有人,再也装不下别的人。”

    凤飞烟先前被他拒绝,芳心本来就已经暗暗生疼,现在听了他的话,只觉万念俱灰。她第一次与方剑明见面,是在杭州城里的一条巷子里,当时两人相撞,心中都有过异样的感觉。她虽然与方剑明很少见过面,但不知怎么回事,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会想起与方剑明第一次相遇的事,这种感觉淡淡的却又是值得回味的。

    她也曾与方剑明在一些场合见过,但方剑明的身边总是出现不同的女孩子,她就觉得方剑明未免太“花心”了,更加不会想和他打交道。

    以她的相貌,追求她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只是谁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天下的少年俊杰,谁也无法进入她的心底。后来,“多情剑客”林秀林找上门来,还曾对她表示过好感,但她总觉得林秀林这个人心机太深,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那晚,在山洞中,当方剑明将她救醒后,她不顾一切的扑到了方剑明怀中,与其说是她害怕,还不如说是一种渴望,她渴望有人能保护她,而这,从方剑明的表现中也实现了。

    男女之间的感情就是如此的奇怪,有人尽管天天见面,但只有友情,有人见面很少,却在一面之间定下了生死情缘。

    凤飞烟毕竟是一个正常的大姑娘,若说她在经过那么多事后,对方剑明没有倾慕之心,不免是违心之言。不过,她这种人也有一个缺点,认定了一个人,就不会更改。

    她对自己的相貌很有自信,但相貌绝非一切,最重要的是缘份,她与方剑明大概是那种“有缘无份”的人罢。

    只听凤飞烟低低的道:“方少侠,我不会怪你,你这是尊重我。同样的,我也要尊重你。”抬起头来,看着夜空,极力的不让自己脸上有悲伤之色,道:“今晚一别,我们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他日有空,少侠可以来大漠找我,飞烟定盛情款待。”

    话罢,飞身而去,转身的的哪一刻,她的心就好像被尖针深深扎了一下,两滴清泪忍不住滚了下来。

    奇怪的是,这一痛过后,竟是无尽的轻松。

    大漠之王瞪了方剑明一眼,道:“你小子真是不识抬举,烟儿这么好的人,你居然不要,本王就不相信天下没有比你更好的人。”转身大步而去,没几下,便消失在夜色中。

    两人走后,方剑明的身形晃了一晃,揉了揉两太阳穴,强忍着一股浓浓的睡意,施展“九天玄女步”朝雷府的方向掠去。

    好不容易到了雷府,众女见他回转,吊起的心才放下来。方剑明没有多说几句话,只说了“我要睡觉”四个字,就一头栽进了东方天骄那丰满的胸脯中。东方天骄万料不到他会说睡就睡,一种酥软的感觉涌上心头,羞得满面通红,一张娇艳欲滴的俏脸越发令人心动,只是方剑明已经看不见了。

第五百一十九章 入套

    ,正谈论着一些事情。由于方剑明的“大睡神功”发生了异常,惊动了木头叔叔,他才难得的出洞一见。虽然从木头叔叔的脸上看不出有何表情,但从他半响没有吭声的情形看来,这事儿也把他难住了。

    在木头叔叔当哑巴的这段时间,方剑明问长生童子道:“长生,你与你妈妈可是去过波斯?”

    长生童子怔了一怔,道:“我不知道。”

    方剑明遂把他与波斯五护法的事简短的说了一下,末了,道:“我擅自为你作主,你不会怪我罢?”

    长生童子笑道:“我那里会怪你,你做的好极了,我才不会与他们到什么波斯去呢。”小脑袋一偏,想了一想,道:“你不说我倒忘记了,记得很久以前,我与妈妈的确是在一个时而黑暗,时而明亮的地方住过一段时间,我不知道哪里是不是波斯的禁地,但我讨厌那个地方。”

    方剑明听他这么说,舒了一口气,转而,有些歉意的笑了笑,道:“长生,我曾答应过你,要帮你找到妈妈,但是我现在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我总觉得很对不起你。”

    长生童子虽然想念妈妈,但这些日子与方剑明相处以来,与他有了极深的感情,非但没有怪他,反而安慰的道:“你不要自责,我觉得这样也很好。以前,我一个人待在温泉里面,孤零零的,没有人陪我说话,寂寞死了,现在有你和我玩,我还要感谢你。妈妈住在姓王的太监那里,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事的。”

    方剑明见他粉嫩的小脸上虽然笑嘻嘻的,但还是看出他眼中流露出想念的感情,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放心吧,血手门的气数也快到头了,只要把他们打垮之后,我说什么也要闯一闯王振府邸。”

    话刚说完,却听木头叔叔道:“以你现在的本事,闯王振府邸是没有事,但他若把长生的妈妈藏起来,你想找出来可有点难度。还有,你别忘了,魔教丢失长生瓶,明知道就在王振手中,为何没有人去找?”

    方剑明道:“一来是王振身边潜伏着众多高手,不容易对付,二来,魔教也不想得罪这个权倾朝野的大太监。”

    木头叔叔发出一声讥笑,道:“你以为独孤九天会怕王振?”

    方剑明脸上一红,反问道:“那他为何不去与王振索要?”

    木头叔叔没有回答他的话,冷笑了一下,道:“独孤九天此人心机极为深沉,以后你要小心他。”

    方剑明正待追问,木头叔叔“嘿嘿”一笑,道:“我已经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方剑明道:“什么办法?”

    木头叔叔道:“主人当年创下‘睡觉经’这套旷古绝今的神功,虽然是源自主人的灵感,但他也参考过不少的武学秘笈,古往今来,凡能成为一代宗师者,无不是博学之人。”

    方剑明眼珠一转,顿时明白了他话中之意,道:“你要我参考其他的绝学?”

    木头叔叔道:“我问你,你身上还有什么武学秘笈?我是说你没认真学过的。”

    方剑明老老实实的道:“一卷‘洗髓经’和全本的‘醒神经’”

    木头叔叔道:“着啊,放着这些好东西不用,你不是在暴殄天物?”

    方剑明道:“可是……”

    木头叔叔道:“可是什么?”

    方剑明道:“你不是常跟我说过,学武忌讳贪多,我现在连‘大睡神功’都学不好,再去学其他的,岂不是贪多嚼不烂?”

    木头叔叔道:“这不一样,我让你去看,并不是让去学,你要是学的话,也没有人会怪你。哈哈,以你的资质,应该可以从其他绝学中找到解决的法子。”

    方剑明想了一会,总觉得他的话不对头,却想不到问题出在何处。

    木头叔叔道:“‘睡觉经’毕竟是主人所创,他不在,我也不敢枉下断论,我给了你一个参考的法子,你要不要这么做就是你的事了。”

    话罢,拉起长生童子,一溜烟似的跑了,笑声传来,道:“长生,我们玩去,让他一个人在这里想想。哎,学武的人多苦闷,幸好我们都不是‘学武’的,不然天天像他这般发愁,岂不是很没有意思?”

    见两个走了,方剑明愁眉不展的想了一会,从怀中拿出了“洗髓经”和“醒神经”,左看看,右瞧瞧。

    这两门武林绝学,他本来不打算学的,但事到如今,他又不得不从中找出办法来解决当前的困难(他曾试着运起“大睡神功”,但不知怎么回事,竟运转不起来),他虽然怀疑木头叔叔的话掺着极大的水份,但木头叔叔既然不肯说“老实话”,自己又不可能用刀子逼着他说。

    “洗髓经”的内容,他没有看过一页,但“醒神经”他却是看完了的,并且还记在心上,更重要的是,他足底有父亲“传”给他的“醒神经”能量,那虽然只是父亲发出体外的真气,但曾多次帮过他的大忙。

    将一薄一厚两本绝世秘笈放在草地上,他双手合十,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想了想,拿起了“洗髓经”。他为何先不拿“洗髓经”,是有原因的。

    “醒神经”自出世以来,能学会者也仅仅是王聪与他的父亲。在他心中,王聪虽然不像达摩老祖那般成为一座巨像,却也是绝代奇才。至于父亲,那就更不要说了。

    他的意识里,“洗髓经”应该要比“醒神经”容易得多,这倒不是说“醒神经”比“洗髓经”厉害。

    不过,他的这种想法有一个站不住脚的地方。他体内有“醒神经”的真气,从根本上来说,是打下了修炼“醒神经”的基础,反过来说,修炼“洗髓经”反而不如修炼“醒神经”那么容易。

    可是,这也仅是从理论上来说的,具体到实践上,谁也无法预料。

    他看了第一页,便知道这卷“洗髓经”是三卷中的中卷。在刀神手中的那卷是上卷,这是他知道的。

    看了一遍之后,末尾写着“天智僧“三个字,看到这个名字,他禁不住笑了一笑,接着便有一种崇敬。

    他笑是因为想起这个老和尚当年与不休师父的交往,崇敬是因为这个神僧虽然没有留下他独创的东西,但他所做出的努力却是巨大的。

    如果说不休师父属于开创者,这个天智僧却是属于集大成者,不能说那个更强。开创者固然值得人称赞,但若没有后人来继承,开创者的东西早晚会被淹没在岁月中。举个简单的例子,若没有他方剑明,不休师父的“睡觉经”根本就不会出现在世上。

    天智僧呢,看起来,他是没有任何建树,但你只要想想十三棍僧是他的弟子、为了保存少林武学,他做了很大的工作,以及不休师父是在他的影响下才当和尚的,这才会有不休师父后来的成就等等这些事,无形中,他所做出的努力更多、更大。

    方剑明把这卷“洗髓经”翻了好几遍,不知不觉竟将内容记在了心中。看了又看,想了又想,能看懂的地方似乎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叹了一声,他放下“洗髓经”,拿起了“醒神经”。

    他虽然将“醒神经”的文字记在了心中,但眼为人体之神,记得再深,也不如看上一眼。

    当他看了几页后,便觉得浑身发热起来,匆匆看了一遍,足底的“醒神经”竟不由自主的运转起来,急忙坐下来盘膝运功,要控制住真气。

    谁料不运功还好,一运功,脑中就不断的闪现着刚才看见的文字,这些文字都是“醒神经”的内容。跟着文字的引导,足底的一股热流在体内运转了一遍,平时到达不了的经脉竟受此一刺激,霍然开阔。

    他不知是祸是福,运功一周天后,缓缓睁开双眼,刚要活动一下身子,心神猛然狂跳,竟不受控制,一道奇怪的力道打入心头,“哇”的一声,张口吐了一口鲜血,只觉浑身疼痛无比。

    霎时,一段文字在他脑中闪现,那是“醒神经”上的内容,紧接着,另一段文字硬闯入了脑中,那是“大睡神功”上的一段。

    这两段文字的内容截然相反,恰如一阴一阳相撞,一刚一柔相遇,顿时,足底狂涌出“醒神经”的真气,大脑中涌出“大睡神功“的真气,两股力量来势异常凶猛,在胸口部位相撞,互不退让。

    豆大般的汗珠从额头流了出来,他想叫但叫不出声,浑身剧烈的颤斗起来。他不知道由于他的修炼,触动了“醒神经”的力量,这门神功本来与“大睡神功”是背道而驰的,在此之前,他没有刻意去修炼“醒神经”,“大睡神功”也一向是懒洋洋的。如今两者都有了异变,他一下子进步得太快,虽打通了身上好几处经脉,但也因此让两者产生了敌意,不在他体内争斗才怪。

    当他痛苦得要死的时候,木头叔叔和长生童子正在树林中并排躺着,看着天空,长生童子小嘴上还叼着一根小草。

    木头叔叔似有所觉,陡然坐起来,道:“长生,你觉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长生童子眨眨眼,道:“是有一点。”跟着也坐了起来,吐掉小草

    两人互相看了一看,不约而同的朝方剑明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

    方剑明被两股力量折磨着,但觉生不如死,突然,他脑中闪过了一段文字,这段文字是洗髓经上的一段内容,大意是叫人如何镇定心神的,他也顾不了这么多,忍着剧痛,扑到“洗髓经”前面,翻开那一页,匆匆看了一眼,便记起了许多文字,盘膝坐下运功调元。

    来也奇怪,他依照“洗髓经”上的这段文字来运转丹田的那股真气,任两股力量在胸间冲击,那种痛苦减轻了一些,虽然只是一些,但他觉得要好过得多了,守住心神,缓缓的将少林寺正宗内功心法运转。

    这时,木头叔叔与长生童子来到了近前,长生童子见方剑明脸上有痛苦之色,要上去瞧瞧,木头叔叔一把拉住了他,低声道:“等等。”

    长生童子着急的道:“还要等什么,我看他是走火入魔了。”

    木头叔叔点头道:“我知道。”

    长生童子道:“你既然知道,还拉着我干什么,我们快去帮他。”

    木头叔叔道:“这个时候不要惊动他,看看再说,万一不行的话,我们再上去。我就不相信凭我们两个的力量还有什么事办不到。”

    长生童子定了定神,明白了他的话,便不再作声,静静的看着。

第五百二十章 奇怪的画卷

    方剑明丹田的那股真气虽然也极为强大,但比起体内的其他力量要小得太多了,按理来说,在两大力量较劲的时候,它万不能有所行动,但世上的事偏偏如此奇怪,这股真气在方剑明的努力下,慢慢的运动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异变又生,他双臂上的“天蝉真力”不运自发,夹着排山倒海之势冲向胸膛部位,要与两大力量一争高下。这么一来,好比天下三分,三道强大的力量互相攻城掠池,抢夺地盘,但彼此又有所顾忌,搞得方剑明越发痛苦不堪。

    这个时候他才领悟到当初不休师父为什么要残酷锻炼他的身体的用意,要不是不休师父当初让十八铜人用魔鬼般的训练锻炼他,现在他只怕早已粉身碎骨了。

    他紧咬着牙根,不管这三股力量如何的“蛮横无理”,一心运起丹田之气。

    其实,少林派的正宗武学,从根本上来说,都源自易筋与洗髓,他所修炼的少林派正宗内力虽仅仅是入门的功夫,但天下武学,最讲究的是根基,没有根基,任他什么盖世武学,学到最后,不是达不到顶峰,就是走火入魔。

    他丹田的内力不怎么强大(不过,比起很多少林寺的弟子来说要大得多了),但因为是源自易筋与洗髓,现在他依照“洗髓经”的一段文字来运转,竟有了神奇的效果,没有让他的神智之光灭掉,丹田之气也在不知不觉中壮大了不少。

    这种结果虽然令人可喜,可是三股力量根本就把“丹田之气”当作是“聪明”的小弟弟,只要它不参加进来,便不会去动它,兀自互相冲撞。这样下去的话,也不是一个办法。

    这时候,他的身上涌出了一道道的金蚕丝,逐渐将他的身子裹了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金蚕丝越来越多,将他的身躯全部裹住,形成一个巨大的球体。

    木头叔叔道:“长生,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你在前,我在后,看能不能帮帮他。”

    定之后,木头叔叔站在“球体”一端,平举双掌,贴在金蚕丝上,发出神奇的力量。长生童子则是盘膝浮在半空,发出一股古怪的力量,打入了金蚕丝之内。

    如此这般,过了许久,两个才收功。

    “球体”变小了许多,两个瞧了瞧,向后纵开,忽闻一声巨响,“球体”爆炸,宛如破茧一般,一条人影从中冲天而起。

    木头叔叔大喜,待方剑明落下地后,一把抓住他,上看下看,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方剑明的模样倒没有变,只是手中多了一件东西,还没等他看清是个什么东西,长生童子捡起草地上的“洗髓经”和“醒神经”,上来递给他,气鼓鼓的道:“都是烂木头出的馊主意,这两本武学秘笈你还是不要学了,免得下次又出现这种状况。”

    他虽然是小孩子的模样,但口气老气横秋的,一点也不跟他的模样相配。

    方剑明乖乖的接过两本秘笈,将它们放入怀内,道:“奇怪,我身上的‘天河宝录’好象有了什么变化,我手中的这个东西就是从里面跑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将手中的东西放在眼前一看,却是一个小画卷,长不过三寸。

    长生童子觉得新奇,从他手中拿过来,道:“什么东西,先让我开开眼界。”

    方剑明没有急着去看,而是解开衣领,朝胸膛瞄了一眼,“天河宝录”仍然附在身上,不由有些歇气。

    木头叔叔关心的问道:“小子,你身上没有什么不适了吧?”

    方剑明道:“没有了,只是感觉怪怪的。”

    木头叔叔伸手给他把了把脉,道:“你体内真气端的怪异,既有‘睡觉经’,又有‘醒神经’,还有‘天蝉真气’,现在的丹田之气壮大了许多,应该是受到‘洗髓经’的影响,你试着运起‘睡觉经’看看。”

    方剑明依言一试,“大睡神功”果然又能运转自如,点头道:“可以运转了,你怎么知道丹田之气是受了‘洗髓经’的影响?”

    木头叔叔答非所问的道:“只要它能运转自如就行了。近期内,你要把大部分精力放在这门神功上,我察出你的内力已经到了‘睡觉经’第四层境界,只是修为还没有达到,所以,你可不要懈怠。”

    方剑明见他又来这套,没好气的道:“是,木头叔叔。”

    木头叔叔很久没有听他称呼自己这个名字了,正想开口教训教训他,长生童子在一旁奇怪之极的道:“这上面画的究竟是什么呀,有山有水,还有十八个古怪的盔甲。”

    木头叔叔毫不客气的从他手中拿过来,仔细的看了一看,笑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小子,这下你有福气了。”

    “什么福气?”方剑明睁大眼睛问道。

    木头叔叔没有立即回答,将画卷翻来翻去的看了几下,突然运起神奇的力量,也不知他是怎么弄的,竟将画卷一分为二,都递给了方剑明,道:“你仔细的瞧瞧。”

    方剑明接过来,先看了左手的画卷,只见上面山水密布,好一派景象,下方,栩栩如生的画着十八副铠甲,最下方,则写着几行小字,却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文字。

    画卷虽小,但作画之人,却是一个丹青妙手,竟将这么多的东西画入其中,毫无拥挤之感。

    他粗看了一眼,便觉得那十八副铠甲似在那里见过,突然想起上次“天河宝录”发生异常的时候,脑中闪现着不少画面,其中一幅画面就是十八副铠甲。

    他迫不及待的拿起右手画卷一看,果然,这副画卷是一副有海岛的画,正跟当日脑中闪现的海岛图一样。

    这两副图画的是什么地方,他看不出,问道:“这几行小字是什么文字?”

    木头叔叔道:“我虽然不认识,但猜得出是古时候的一种文字。”

    长生童子指着画上的铠甲问道:“这十八副铠甲能做什么用?”

    木头叔叔道:“它们的用处应该不会小。嘿嘿,小子,你若找到了这十八副铠甲,用它们来打天下,定会成功。”

    方剑明笑道:“我又不想做皇帝,有它们也没用。”

    木头叔叔道:“你不想当,天下人想当的太多了。”

    方剑明沉吟道:“留着它岂非是害人?”

    木头叔叔道:“这却不然,凡事有利有弊。你若把这幅画送给有识之士,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方剑明想了一想,喜道:“这十八副铠甲的画藏在‘天河宝录’内,定是非常珍贵的东西,我若把它献给朝廷的有识之士,岂不是一件好事?”

    完,竟不多看这幅画卷一眼,将它放入了怀中。木头叔叔好象要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只是叹了一声,道:“你这个想法好是好,不过就怕你找不到一个有识之士。”

    方剑明道:“不会的,我已经想好献给谁了。”看了看右手的画卷,皱眉道:“这副画卷又说明了什么呢?”

    木头叔叔道:“段淳风当初要抢‘天河宝录’,你说是为什么?”

    方剑明道:“难道就是为了这件东西?”

    木头叔叔道:“应该不会错,这副图画极有可能是一张藏宝图。‘天河宝录’就算让姓段的小子得到,他这一辈子也休想打开,刚才若没有我们一起发功,这两件东西也不会从‘天河宝录’中跑出来。我仔细的看过了,现在你手中的这副画卷是被人用‘三味真火’打进‘天河宝录’的,估计年代不会很远。武林中的很多人都以为‘天河宝录’是一门武学秘笈,却不知道它还有这种功用。因为这副画卷是后来人打进去的,才会与你怀中的那副画卷贴在了一起。真是奇怪,这一百多年来,谁会有这等功力,竟能运用‘三味真火’的真气,将这副画卷打进去。”

    方剑明道:“木头叔叔,你可以吗?”

    木头叔叔道:“我当然可以。”

    方剑明笑道:“既然你都能可以,为什么就没有人可以呢?”

    木头叔叔道:“臭小子,竟敢小瞧我。我若出去,有我在你身边,无人敢动你。”

    方剑明心头一动,问道:“神仙谷呢?”

    木头叔叔呆了一呆,道:“这个不好说,要看是什么样的情况。”

    方剑明听木头叔叔这般说,不禁有些惊奇,道:“难道连你也拿神仙谷没有办法?”

    木头叔叔道:“不是这样说,神仙谷的人,当然没有一个是我的对手,只是……”干咳了一声,道:“有些地方很奇怪。我想你也清楚,你的身世与神仙谷有关,这神仙谷虽然有些自大,但确实有些地方很神奇。嗯,对了,你什么时候去神仙谷?”

    方剑明见他跟自己打哈哈,也跟他打起了哈哈,道:“这个……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木头叔叔道:“你怎么会不清楚呢,抛开其他不说,难道你不想见见你外婆?”

    方剑明神色一黯,道:“见了又怎么样?她能置我母亲于不顾,就更别说我了。”

    木头叔叔道:“这可不一定,一般来说,隔代最亲。而且,你不是还要去探望你的白叔叔与惠尘师太吗。”

    方剑明咬了咬牙,道:“就冲白叔叔与师太,我也要去神仙谷一趟。”

    木头叔叔笑道:“这才是个好孩子。”

    方剑明这才醒悟对方是在套他的话,“哼”了一声,道:“木头叔叔,你太奸猾了。”将画卷放入怀中,拉起长生童子转身就走,边走边道:“长生,不要跟这个老狐狸在一起,小心他把你卖了都不知道。”

    长生童子嘻嘻笑道:“我早就领教过他的这一招了。”

    木头叔叔啼笑皆非,扬声道:“你先别怪我,当你去神仙谷的时候就什么都知道了。这段时间,我要好好的睡一觉,没有什么紧要的事,就不要来打扰我的好梦,尤其是长生,你再来跟我捣乱,小心我打烂你的屁股。”

    长生童子回头朝他扮了个鬼脸,吐着舌头道:“你睡得就跟猪一样,我再捣乱也没法让你醒来,下次我得换个花样。”

    不等木头叔叔追来,与方剑明一溜烟似的跑得不见。远远的,还传来两人嘻嘻哈哈之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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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八绝介绍:
有人喜欢睡觉,有人喜欢打牌,有人喜欢大吃,有人喜欢美女……这世界无奇不有,就看你见没有见过。本书写的是一个叫方剑明的少林弟子,期间夹着不少的其他很重要人物的描写。有一些人性,有一些武打,有一些恩仇,有一些爱情,一些战争,还有一些大义。本书设定的时代为明朝,英宗时期,既有武林,又有朝廷,一个少年渐渐长大成人,所遇所为的一些江湖故事……此书为(空灵新盟出品),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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