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书院的人心
过了三个时辰，赵竹节就提着酒登门了。www.uu234.cc蔡聪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跑到树上发呆。
赵竹节拍了拍树干，举着酒壶对蔡聪笑了笑：“老骨头咯，爬不上去了，下来陪老头子喝酒如何？”
“您老怎么有空来找我，书院能走的开，通史那边能离得了您？”蔡聪宛然一笑，顺着树干滑了下来。
“老夫是偷的浮生半日闲，这可是好酒，来一点不？看样子你今日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来，今个怎么也要混个一醉方休。酒醉还来花下眠，酒可是好东西。”蔡聪顾左右而言他，这时候高不高兴又有什么关系呢？
酒过三巡，赵竹节把筷子插在猪头肉里面，伸手将猪头撕成两半，沉吟着问道：“今日有学子来报，说看到南下的人里面，带头的人和陈汉生长的一样，不知可有此事？”
“什么长的一样，那就是陈汉生。那时候咱们都被人耍了，不过你们都是次要的，主要是耍我的。见过街上耍猴的吗？我就是那只猴子。”
蔡聪惨笑的说着，李世民今个这么做，他的心就像被人泼了一盆凉水，寒的浑身打颤。
“那你这么说可就过了，韦夫子刚刚已经辞去山长的职务，带着老妻回乡下去住了，说是今后就给你看着水泥作坊那也不去。他心里愧疚着呢！”
赵竹节笑的很勉强，李世民这一下又何尝不是在寒他们的心。许多老夫子已经打包行囊打算离去了。
帝王失信义，他们一身文与武又能卖给谁呢？还不如埋身乡下，无为老死也能保全一身气节。
“这怎么行，这又不是夫子的错，你我快快去请夫子回来。帝王若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更需要我们培育优秀的人才去劝谏，若是人人都逃避，那这朝堂上岂不是充斥这阿谀小人，到那时国将不国啊！”
蔡聪急忙说道，拉着赵竹节就想去书院。他心情不美丽就是喝点酒说几句牢骚罢了，韦夫子要是走了，不知道有多少夫子也会走，到时候书院可就散了。
“不用去了。我父皇已经去请夫子了。”
就在这时候李承乾的声音传来，他在蔡府如入无人之境一样，走到这里都没人前来通报。
“呦，太子殿下啊！我们这些猴子何德何能，当的皇帝陛下亲自来请。”蔡聪阴阳怪气的说着，这会估计除了长孙，谁来都的被蔡聪损一顿，李世民都不例外。
“说话别怪里怪气的，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我父皇也有他的难处，要是有什么气，你就冲我撒气，别打脸，其他的随你。”李承乾往那一坐，一副要杀要剐随你的样子。
“别！千万别！我千错万错，不该想着匡扶社稷，明个早朝，我就辞官归田，一家人倒也落个清闲自在。”蔡聪急忙说道，换作其他时候，他早就一拳捶过去了，不过此刻他不想跟李家有什么瓜葛。
“说什么气话，让你去种田，你不得饿死啊？”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碧血丹心换来无尽猜忌，我不想到最后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蔡聪这话绝对是气话，如今的他牵连甚广，已经不是他一家子的事了，多少人依附着他这颗大树。
“好了！你也不看看你当时手握重兵，练体术可怕的神鬼莫测，再让你掌控着一座人才辈出的书院，文成武将都有了，加上你绝顶的才智，我父皇能安睡吗？”
李承乾没好气的说着，他太了解蔡聪了，这会气在头上，不给他点重药，是不会奏效的。
“老子一心为公，那次不是为你李家险死还生，你们还怀疑我的忠诚？”蔡聪登时就怒了，他一心想要盛世大唐来临，想要他李家平稳交接，他李家就这么看待他的？
“就是你他娘太无欲无求了，一心一意只想国富民强，才让我父皇那么不安。王莽没篡位之前可不就是完美的如同圣人一样，结果呢？汉朝差点被他灭了。
要不是这两年我爹看出你对让大唐强盛有着难以理解的执着，他今日也不会让陈汉生出来，难道朝廷还找不到一个可以南下的官员？”
“哈哈哈……原来我在陛下心中的地位还挺高的，居然和王莽是一样的。那怎么不把我给宰了，也省的忧心忡忡的。”
蔡聪悲凉的说着，他何尝没有这种顾虑，太出挑了总是有被人削平的风险，所以出格的事做的也不少。
但是他待老李家的人是真心真意的，除了对李世民有所畏惧，不管是对长孙的孺慕，还是李承乾他们的友情，那是没有参合半点水分的。
“你当父皇没想过吗？可是他下不了手，舍不得你！几回想认你当义子，其实都是在他想动手却又下不了手的时候。”
李承乾翻了翻白眼，这些话他憋在心里不知道多久了，一直不敢说出来，到这一刻终于可以一吐为快了。
蔡聪汗水直流，李老二果然对自己心生杀念，前后三次想收自己做义子，那不就是想杀自己三次了？
“聪哥儿，这次的事情，你就听我的，别去计较了，父皇可是很难得才下定决心今后对你不再质疑，你别在这时候使小性子啊。”
李承乾苦口婆心的劝说着，赵竹节给蔡聪倒了杯酒，也开始劝他算了，皇帝既然已经低头认错了，你还想怎么样？总不敢叫皇帝给你跪下来吧？
蔡聪不说话，皇权至上的年底，李世民能低头亲自去请夫子们回来，又派李承前来慰问他，已经是大不易了。他不是尉迟恭，人家密告李世民的时候，上衣一脱，密密麻麻的伤疤看的李世民泪流不止。
“陛下是万世至尊，一言定万人生死，小臣自然不敢有怨言，不过身为帝王行事是否该光明磊落一些？身为帝王当行王霸之道，只有枭雄才行那诡道……”
蔡聪也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巴拉巴拉的数落着李世民的不是。反正这也没别人，子不言父过，李承乾是一个字都不敢应答，坐在那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蔡聪越说越来劲，连李世民最近将皇宫翻修的事情都拿出来，就差没掉头从李世民出生的时候开始数落，简直就是魏征附体了。
第三百零二章敲打
突然李承乾眼睛瞪大，悄悄用脚踢了蔡聪一下，赵竹杰也面容怪异，跟面部抽筋了一样。www.uu234.cc“你踢我做什么，今个不让我说个痛快，我心里就不舒坦。贞观元年的时候，大伙进谏请陛下修葺皇宫，是陛下说钱该花在百姓身上的，他不怕潮湿。
如今倒好，一声不吭的把皇宫翻修了，这不是打自己脸吗？听说还在龙首山选位置，要修一座什么大明宫，魏征那老头口水估计都喷你爹脸上了吧？”
李承乾捂着耳朵低着头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赵竹杰昂头四十五度角看天空，已然是神游太虚，根本听不见蔡聪的话。
“哼哼，老夫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往陛下脸上吐唾沫星子，倒是长安侯的唾沫星子似乎飞到太子的头发上了。”
“继续说啊！朕听的是津津有味，没想到朕居然有这么多的缺点，你不说出来朕都不知道。魏卿，这算不算是你失职了啊？”
身后突然传来两个不冷不阴的声音，蔡聪只觉得全身骨头都卡住了，给了李承乾一个眼神，你丫不是说你爹去找韦夫子了吗？李承乾低着头看地上，他爹改主意了，他在这儿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蔡聪生硬的扭过头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擦着凳子赔笑的说道：“陛下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魏大人也来了，快快请坐，您今个有口福了，这是正宗的老酒啊。”
“老夫就是个老头子，那有什么资格喝侯爷府的好酒？陛下，臣先告退了，长安侯虽然该打，不过他说的对，大明宫修建劳民伤财，实在不宜继续。”
魏征估计是说过好多次了，李世民听腻了，一本正经的对魏征说他会好好考虑，然后就没下文了。
魏征很平静的走了，他看的出李世民决心已定，多说也没用，有时间还不如去看看哪里的百姓需要他。
“朕听得出你的怨气很重啊！”
魏征一走，赵竹节就被李世民打发去劝韦夫子了，老李今个是离不开长安了。魏征这老货在城门口堵住他，硬说什么天子身系社稷，不能轻易离京，逼得李世民改道长安侯府。
“臣不敢欺骗陛下，说没怨气那是假的。”蔡聪干巴巴的说着，说完就低着头站在一边，李承乾手心捏汗，在心里忍不住想给蔡聪竖个大拇指，打死他都不敢这样跟他老子说话。
“很好啊！你要说无怨无悔，朕还要看不起你了。觉得冤屈了，说来听听。”
“臣自打进去朝廷，与太子，越王们相交皆是真心真情，侍您和娘娘也是尊之如父母，可您却再三提防，甚至……甚至用下作的手段收走书院，您说一声，我不就乖乖双手嘛！”
蔡聪大着胆子的说着，什么功劳都不说，就和李老二打感情牌。听得李承乾眼眶湿润，他就蔡聪这么一个朋友，自然也是真心真情的。
“完了？怎么不说说你的功劳？这几年不声不响的，你的功劳也大的吓人，要不是朕刻意压着，早该给你晋国公位了。”
李世民玩味的说着，蔡聪的功劳着实不小，强军，打压门阀，消灭天花，制盐，改良谷种，给朝廷带来大笔财富，生擒颉利，哪一件不是大功？
“身为臣子，这是应该做的，岂能用来抱怨？至于封不封国公根本不重要，有陛下和娘娘的庇护，就算是个平民，也能快活一辈子。”
蔡聪嘟着嘴的说着，他又不是尉迟大傻，不用等李老二敲打，他就知道做人该低调，恃宠而骄那就是找死。
“臭小子，既然还知道自己是臣子就还知道君为臣纲，最是孤独帝王家。帝王从来都是多疑的，朕是这样，将来承乾也不例外。
你想从朕这里得到百分百的信任这辈子都不可能，朕屁股下的那个位子太诱人了，杨广为了早一天做上这个位置，闷死了他爹。而我们三兄弟也杀的只剩下我一人，父子，兄弟尚且如此，你觉得自己何德何能让朕信你绝不会有异心？”
李世民惆怅的说着，自古皇家无亲情，他们一块长大的兄弟都厮杀不断，区区一个蔡聪又算得了什么呢？
在他看来蔡聪有时候太天真了，天真的就像个内心如同白纸的孩子。
蔡聪呆在原地，抽肠刮肚的从几千年前炎黄时代想到一千多年后，讲亲情的皇帝似乎只有明孝宗朱佑樘一人。自己奢望老李信任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怎么不说话，刚刚数落朕，小嘴巴不是挺厉害的吗？”
“臣在想，我的脸好像没那么大，不该有那么高的奢望。”蔡聪一本正经的回答李世民的问题，李世民差点没给他笑喷了。
不过他绷着脸，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的说道：“知道就好，朕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李家的天下有着超乎常人的忠诚，但是只要你忠心，朕就不会负你，李家也不会负你。如今还不是开发南方的时候，不过你既然有把握，朕自然会随你去。
但是朕要你记住一点，朕能给你一切，若是将来朕察觉到你有不臣之心，朕必不会留你。清楚吗？”
蔡聪急忙点头喊明白，到这时候他多少有点明白为啥要放陈汉生出来了，就是南下这事很重要，南方在未来几十年甚至可能会成为大唐的粮仓，所以寻个由头敲打敲打他。李靖将来干趴吐谷（yu）浑的时候也会被敲打，尉迟恭也被敲打过，李世民这一招看似很幼稚，实则效果很好。接下来他就该给点枣子了，不然这敲打也收买不了人心。
“明早记得上朝，堂堂的紫金光禄大夫，新军大总管，天天窝在家里算什么事？别人新婚要造娃，你新婚在家踢什么来着，踢毽子，跳绳子还有没有点出息？”
这么久的时间长孙早就查清了长安孕妇难产的年龄了，和李世民一合计，传旨将法定年龄提上去，并且昭告了天下，所以蔡聪不造娃也没人说啥。
但是李世民这段话有三层意思，第一是明天早朝有事发生，蔡聪得出来为他摇旗呐喊；第二是将蔡聪的权利还给他，让他不再闲赋在家；而第三则是告诉蔡聪，你在家里的一举一动朕都知道，老老实实的做人才好。
蔡聪当然知道府里有李世民的眼，而且绝不止一个，可是他绝不敢去查是谁，谁都有可能是细作，在这时候谁也靠不住。这随着时间的推移，李世民在告诉蔡聪，权利伴随着令人作呕的尔虞我诈，绝不是他心中秉持的真善美可以完全同化的。
第三百零三章朝会
李世民很快就走了，他可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蔡聪身上。www.uu234.cc李承乾看了眼蔡聪，然后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头，起身就想走。
“给我蹲下，有啥说啥，跟我装啥深沉？”蔡聪一把拉住他，没好气的说着，这小子才几岁就学的一身习气。
“也没啥，就是你明天别火大，最近发生挺多不好的事情，父皇也有些恼火。英烈塔可能，可能没得修了。”李承乾话中带着哭腔，抿着嘴角强笑着，心里有着难以言喻的失落，地基已经打好了，塔也开始修建了，这时候叫停让他怎么甘心？
“就这事也值得红眼眶？不就是各地到处有士兵落草为寇，是不是这样啊？”蔡聪满不在乎的说着，李承乾诧异的看着他，既然知道了怎么一点都不紧张？
“这事我早就知道了，这群王八蛋恬不知耻，使得官逼民反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早就失去了底线，明天就该他们好看了。”
蔡聪咬着牙的说着，李承乾面露喜色，抓着蔡聪高兴的叫道：“你说你已经有了对策？这些战士不是自愿落草为寇的？是被逼迫的？”
“哼，你说家破人亡，求告无门，被人追杀，算不算是官逼民反。”蔡聪怒哼一声的问着，李承乾黑着脸不说话，朝廷无道才会官逼民反，这是在败坏他李家的根基啊！
“这事就看你了，明个我不方便冲锋在前，但是落井下石的时候必然少不了我那一份。我先回去了，昨晚愁的一夜没睡好，今晚要早点睡。”李承乾落下心头大石一般，露出轻松的笑容，看样子这事让他煎熬了一段时间了。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那些文官看到久不露面的蔡聪，都对他笑了，那是一种我赢了你，你还不知道的窃笑。
蔡聪也对他们报以微笑，那是一种充满同情的微笑，瓜怂，你以为自己赢了？一会你要是能笑着走出太极殿，晚上太白楼算我的。
朝会场面很诡异，军方一声不出，好像今天军方的人就是来旁听的，文臣跟打了鸡血一样，欺负不了武将，就玩内斗。
弹劾这个官员行为不检走路吃大饼，弹劾地方官员赈灾不及时，弹劾大理寺断案不严格，量刑不严谨，总之你最好站在原地，双手持笏，面带清爽的微笑，不然都有人弹劾你站的不直，笑的难看。
蔡聪听得直打哈欠，时不时借打哈欠的机会把袖子口里的蛋糕咬上一口。魏征等一干御史怎么会看不到？一个个青筋直跳，绷着脸装作看不到。
他们不会去弹劾蔡聪，按照以往的惯例，只要弹劾了，蔡聪就扯着你纠缠不清，然后计划就全打乱了。所以蔡聪外号狗皮膏，有正经事的时候绝不会有官员去招惹他的。
“陛下，今日来全国各地多有草寇为祸，有些地方镇压下去了，还有些地方因为兵力不足，已经多次上书请朝廷派兵剿匪。
江西和合县有大批士兵落草为寇，人数过千众，江西府土人多桀骜不驯，刺史府的兵力大多用在征讨土人，所以派了主簿进京请兵。此刻人在殿外，不知可要宣他觐见？”
“来都来了，那边宣他进来吧！朕也想知道，好端端的怎么有这么多战士落草为寇。”
李世民可有可无的说着，他掌国才几年，长安和地方就已经会联手演戏了，真以为他是那种养在宫中长大不识民间疾苦的巨婴皇帝吗？
“臣彭程，拜见皇帝陛下。”
“起来吧！彭程啊～朕听说地方上有当兵的造反了，都是些什么人啊？怎么好好的就造反了，是不是你们欺压他们了啊？”
李世民就像拉家常一样的对彭程问着，彭程心头一抖，脚差点就软下去了。来的时候跟刺史大人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会圆满完成任务，可是皇帝随意问句话，就吓得他心里发毛，总觉得皇帝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陛下，那些当兵的都不是好人啊，四月发粮响的时候有些士兵发的没有别人多，心里不平衡，闹了好几回的事情，被训斥了居然怀恨在心，以颜瞳为首的匪贼杀了守粮仓的人，夺了粮食叛上了山上。呼啸山林，聚众逾千人，杀劫商贩于过道。刺史大人兵力有限，特派小臣来朝廷求援。”
“陛下，这些军匪实在无法无天，臣奏请陛下派军攻打颜匪，还山西府一个朗朗乾坤。”
“臣也奏请陛下出兵，解万民于水火之中。如今各地多有兵卒不满现状落草为寇，百姓不堪其扰，文书如雪花飘满尚书省，请陛下……”
“~朕就是想听听彭程怎么说，你们一言一语的，莫不是欺负他是地方来的？这样可不好，地方上会怎么看你们这些京官啊？”李世民漫不经心的打断了进谏的话，温和的看着彭程。
“臣等知错。”
“好了，彭程啊！你可以继续说了，那些战士落草后，都犯下什么恶行啊！”
“他们，他们打家劫舍，奸淫掳掠，全然不将官府放在眼里，不但洗劫村庄，还数次攻打县城，还好被和合县令打退了。陛下，他们罪该万死啊！”彭程咬牙切齿的说着，在他看来罪行是越大越好。
可惜他太紧张了，说起来就忘记了分寸，李世民猛的一拍龙椅，皱着眉头喝道：“你们尚书省是怎么做事的？攻打县城，他是要当萧铣吗？有人造反，你们居然全然不知情，是不是要等他们打到长安你们才来上报啊？”
“臣等死罪。”众臣无奈的低头认错，心中将程彭这个王八犊子骂的是狗血淋头，瞎说什么呢？攻打县城就是造反，是需要八百里加急上报的，这王八蛋怎么就不说点靠谱的事，这么胡说让他们怎么圆场？
“罪该万死，居然敢造反，陛下造反依照律法当诛九族。”蔡聪把藏在袖子里的糕点猛的砸在地上，气愤的叫着。
众人扭头看他，这爷怎么说炸就炸，还有你在太极殿甩糕点是几个意思？
“长安侯，你不是最看得起这些当兵的吗？今个还没下断论呢，怎么就急着要杀人九族。陛下万万不可，此事尚需查清楚才是。”房玄龄急忙叫道，若是株连九族那牵连无数啊，事情可就大了。
“房相这是什么意思？若是忠君爱国之辈，本侯自然是无比敬重，可是谋逆造反之辈，还留他做什么？”蔡聪嫉恶如仇的说着，仿佛造反的人跟他有杀父大仇一样。
“此事不能轻易下定论，彭程，老夫问你，你可有夸大不实之言论？”
房玄龄指着彭程厉声的问道，彭程骑虎难下，这时候若是说没有攻打县城，那他就是犯下欺君之罪，死的可就是他一家子。
第三百零四章怕啥来啥
“这个，那个，这个下官也没说他们造反啊！”彭程突然灵机一动，叫了起来。www.uu234.cc
“攻打县城还不算谋反，莫非要等他们打长安吗？”蔡聪绷着脸的问着，今个有空，就消磨一下时间呗！
“下官说的是他们攻打县里柳县丞的家，那颜瞳与县丞有仇，数次带人打上门去，还好被县令给救下了。”
彭程笑着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心中对自己的机智万分的佩服，是非黑白全他说了算。
文成武将齐齐松了一口气，要是弄出个谋反大案来，那可就麻烦了。
“长安侯，听到了没有，根本就没有人造反，不过是寻私仇罢了，若是不查清楚就诛九族，知道会死多少人吗？”
“大概知道的。不过本侯有个问题也很好奇，想请教下房相，若是官逼民反，还夸张虚报，欺瞒朝廷的话，又是怎么罪？”
蔡聪点点头笑着问房玄龄，彭程登时觉得好热，汗珠一颗颗的往下流，心虚啊！
房玄龄笑着说道：“若是这样自然是依律法处置，不过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彭大人听到了没有？罪加一等啊！少不得抄家灭门哦！”蔡聪不理会房玄龄，反而挤眉弄眼的对彭程说着阴阳怪气的话。
“侯爷，跟下官说这个做什么？下官可是为官清正廉明，又怎么会知法犯法呢？”彭程慌乱的说着，他总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透了，心里怕的不行。
其他人也觉得蔡聪的举止太异常了，好像手里握着什么杀手锏一样，一点都不紧张，甚至还出言戏弄人。
“长安侯，此刻乃是朝议兵匪为祸之事，你为何总左右而言其他？早就听说你重视兵卒，还要给他们修塔立功德，看来今天你是想包庇他们啊！”
“令狐大人，你这话本侯就听不懂了。本侯可是主张将谋逆者斩杀的，哪像你们就知道说些没用的话。”
跟蔡聪说话的人是礼部侍郎令狐德，一个鬼精鬼精的人，不知道躲过了多少次灾难，这时候跳出来，说明他有八分的把握能赢。
“哼，你一直在胡搅蛮缠。”令狐德对蔡聪冷哼了一声，然后才对李世民说道：“陛下，臣奏请，停止修建英烈塔，这些兵卒不通礼节，不晓大义，为了区区钱财便敢杀官抢粮占山为王，臣以为他们全然没有资格受万民供奉。”
“太子啊！这是你负责督造的，不知你有何意见啊？”李世民对着李承乾笑着问道，他要就看到了儿子焦虑想说话了，那就给他说话的机会吧！
“回父皇，今日议论的是剿匪，那便议论剿匪。至于英烈塔那是为了供奉，为国征战而死的英烈，自然是不可停止的，难道一个行当里出了一个败类，整个行当便要被牵连吗？”
李承乾大大方方的说着，其实他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来，说出来可就把读书人得罪狠了。
“德啊！太子的话你觉得如何啊？”李世民笑的问到，令狐德只能笑着说太子说的有理有据，大有长进，却不说李承乾说的对是不对。
“臣以为太子说的是对的。臣想起来了，臣等攻打突厥的时候，令狐大人因为修史书没灵感，告假前往洛阳，游山玩水了，臣以为令狐大人是不能体会战士们浴血厮杀的艰辛的。”
蔡聪这回还没来得及说话，说话的是靠着军功站在队伍中的蒙宝来。他面带讥笑和不耻，都不拿正眼看令狐德。
“老夫，老夫……”
“蒙将军这话就过分了，令狐大人说是游山玩水其实心系战场的，听说愁的一顿只吃三碗米饭四个菜，多不容易啊！我们在朔方可是顿顿吃肉的，他未必顿顿吃肉，吃腻的时候，还能来点果蔬呢！”
蔡聪阴阳怪气的说着，令狐德听到这话脸红的跟猪肝一样，指着蔡聪半天说不出话来，眼睛一翻倒地不起。
“大家都看到了，我没有对他怎么样啊！他早上没吃饭，低血糖所以晕倒了。”蔡聪耸耸肩气死人不偿命的说着。
“来人快将令狐大人抬下去，传御医诊治。”李世民也没想到居然会这样，命人将他抬下去救治。
“陛下，匪贼为祸虽不足为惧，但千里之提决于蚁，此事不可不防，依臣只见，是否该着令有司出兵缉拿，平息民怨？”
房玄龄没想到蔡聪的人居然把几个月前的事情都翻出来了，还把令狐德给气晕了，最可恨的是太子偷换概念，将英烈塔从收纳天下战死之辈，变成收纳突厥一战战死的英灵，一下子打的他们措手不及。
“哎～房相说的对，此事不可不防。圣上，臣逾越了，未经陛下点头便将各地案犯缉拿归来，有些还在路上，有些已经到长安了，那个颜瞳此刻在太极殿外候着，您看要不要传他们进来？”
蔡聪一拍大腿突然叫了起来，把所有人吓了一跳，众人脚都软了。
彭程更是吓得哆嗦了一下，惊骇的看向门外，生怕有什么人走来。
“不在其政不谋其职，虽然你做的对，但是不许有下次，你把事情做了，让有司做什么？宣他进来吧！”
李世民先把蔡聪批评了一顿，然后才下令把人宣进殿来。
彭程害怕的四处张望，想看看有谁能帮他，可是所有人都出神发呆，没有一个人理会他的眼神，这让他无比的绝望，若长安侯不是唱空城计，那山西府道可就完了。
“彭大人，好久不见了，不知近来可好？”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却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只能装作没听到。
“罪民颜瞳拜见我皇，吾皇万岁。”
颜瞳身高七尺，虎背熊腰，双眉如剑，往那一跪都英气逼人，英俊的让人不爽。
“平身吧！朕观你英气飒爽，非无气度之人，为何聚众山林，败坏法纪？”
“吾皇明鉴，罪民决不敢聚众山林，败坏朝廷法纪。罪民有冤屈要告御状，罪民满门死的太惨了。”
颜瞳说着对李世民磕了几个头，七尺的男儿泪水怎么都控制不住，哭的都没法见人了。
“陛下，万万莫要听他胡言乱语，这狗东西自知必死，如今怕是想攀咬陷害忠良啊！”
彭程再也忍不住叫了起来，这些事情他们都有份，若是彻查起来，山西官场会被大清洗的。
“混账，陛下问话，你插个什么嘴？再敢多说一句，本侯先弄死你。”
蔡聪说着就要拿板笏去打彭程，被蒙宝来给抱住了。李世民对蔡聪摆摆手，才对彭程问道：“朕不是是非不分的主，若是攀咬陷害，朕自然不会听信他的话，相反的，若是尔等残害百姓，朕必剖心祭之。”
第三百零五章查山西
说完这血腥的话，他才温和的对颜瞳说道：“有何话尽管一一道来，只要是实话，朕必将替你做主。www.uu234.cc”
“罪民谢吾皇。小民是和合县人，家中有薄田二十亩，家中亲眷十五口，本也勉强能过活，可是去月罪民休沐归家之时却得知一家老少皆备大火烧死，而放火之人却是县令之子。
跟由却是家中老父上街贩菜时不小心冲撞了，他的相好，只为这么一点事，我满门枉死。吾皇！罪民一开始没想着杀人啊！但是州府道皆不受理冤情，罪民也被杀手追杀，悲愤一下，才杀人报仇啊！陛下明鉴，明鉴啊！”
颜瞳就像被欺负的孩子，终于找到可以做主的大人，不停的哭喊磕头，磕的血流不止。
“你先起来吧！便是因为如此，你才落草为寇，还打家劫舍？”李世民很凝重的问着，眼睛像钩子一样的盯着颜瞳，他要是敢说假话，李世民决不介意撕了他。
“罪民绝没有打家劫舍啊，罪民是申冤的路上遇到同样有冤屈的同袍，我们都被人追杀，最后逃进山里。我们二十几人被数百名官差堵在山里，根本就没机会下山，怎么可能打家劫舍。
后来有个同袍被打死了，县令那狗官肆无忌惮的对着他的尸体说，要怪就怪有人修英烈塔，不然他儿子也难逃一死。他不知道我那时候就在树冠里。一动不敢动。”
“陛下，这是他为了脱罪才胡说八道的。我等都是饱读诗书之辈，岂会做下这等逆天恶行。望陛下明鉴啊！”
“戴胄听旨，朕命你为钦差，即刻赶赴山西查清此事。”
“启奏陛下，臣以为此事不妥，为了不让修英烈塔，文官已经上下相互勾结，戴胄也是文官，难保他不会走个过场草草了事。”
蔡聪站出来说道，戴胄嫉恶如仇的性格说他有所勾结，那绝对是冤枉他的，可是这个屎盆子扣过去他只能瞪着眼睛接下，谁叫文官做下这么丢人的事情呢？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行事呢？”
李世民玩味的问着，蔡聪立刻来了精神，残忍的说道：“臣毛遂自荐，由臣来清查最合适不过了，给臣生杀大权，臣带五千精兵到各地查访一遍，很快就能查清楚了。”
“陛下万万不可，长安侯嗜血凶杀，若让他领兵到山西走一趟，山西的官员怕是没有一个能活的。”房玄龄立刻大叫起来，蔡聪带兵去山东的时候杀了多少人，他到现在还历历在目，若是他往山西走一趟，依着蔡聪的性子，怕是会清算所有人。
“房大人，本侯怎么觉得你今日说话语无伦次，本侯是请旨去彻查的，若是查清楚颜瞳等人有罪，自然将他们斩杀，若是查清楚是哪个官员知法犯法。那自然斩杀以明典刑，怎么就成了嗜血凶杀了呢？”
蔡聪摇头晃脑的说着，房玄龄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他总不能说山西官场上下就没有一个是干净的吧？
“请陛下明察，长安侯出使山东之时，差点没激起民变，行事不用谋略，全凭手底下兵多将广，杀人威慑，实在不适合作为差。”
“言之有理，不过此乃重案要案，重典明刑倒也没错。蔡聪朕封你差，手持天子剑，可先斩后奏。不过若是敢胡乱杀人，朕绝不轻饶你。”
李世民的话才说完，房玄龄就面如死灰，李世民这是生气了，要拿山西的官员当鸡，杀给他们这些京城里的猴看啊。
“臣领旨。来人，将颜瞳和彭程拿下，再派人去将彭程的手下抓拿，将他们分别收监，没有本侯的手谕，任何人不得见他们。”
蔡聪也不客气，在太极殿上就直接命令金吾卫将人拿下。房玄龄知道这次输了，想翻身都难，所以对彭程的喊叫声听而不闻，像根木头一样的矗立在原地。
“真奇怪，房大人和这彭程很熟悉吗？为何他不向他人求救，独独向您求救呢？”
蔡聪摸着下巴，一副我很困惑的样子。房玄龄很平静的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根本不想理他。
蔡聪还想说点什么，就听到李世民用略重的语气说道：“够了，蔡聪朕是让你去查山西各地的事情，不是让你查长安，明白了没有？尔等可还有事，若是没有便退朝吧！”
“臣有本奏！”
魏征大跨步走出来，张口就道，李世民的脸登时就黑了，可是他还是忍着性子说道：“准奏！”
“陛下要在龙首山兴建大明宫，臣看过图纸，以为不妥。”
“哦？阎立本，可是有什么地方不合礼制？”李世民装傻的看着阎立本，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生力军，可以帮自己一把。
阎立本本来在神游，突然被李世民点名有点懵逼，不过他还没说话，魏征就继续上前一步说道：“回陛下，制式，图纸并无不合礼制的地方，臣是说兴建大明宫劳民伤财，如今方兴未艾，实在不适合大兴土木。”
“朕自然知道劳民伤财是不对的，所以这大明宫由内府出钱银修建，朕也不征徭役，朕花钱雇用民夫，如此一来不但不劳民伤财，还能给百姓多一个赚钱的机会，有何不可？”
李世民不快的说着，他花自己的私房钱又不是花国库的钱，碍着谁了啊？
“如此也不行，楚王好细腰，宫人多饿死。上有所好下必从之，陛下一言一行皆是天下人楷模，兴建如此奢侈宫殿，百姓必将效仿，到时奢侈成风，人心不古，与国无利，所以臣请陛下收回成命。”
魏征一板一眼的说着，李世民两眼冒火，花钱还花出事了？“朕不过是想修个房子罢了，若要说奢侈成风，这天下谁能比得过蔡聪那混账？”
蔡聪躺枪了，指着自己的鼻子，看了看周围，所有人都认同的点了点头。我勒个擦，这关我什么事啊？
“长安侯岂能和陛下相提并论？他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让天下效仿？”魏征不屑的说着，其实他唠叨蔡聪不是一回两回了，不过蔡聪不鸟他罢了。
魏征说他不是东西，蔡聪很赞同的点点头，李老二个不要脸的东西，居然想拉他出来挡枪，打死都不答应。
第三百零六章寡人有疾
“朕，朕有腿疾，太极宫潮湿对朕的腿不好，朕不过是想换个地方住罢了，难道这也不行吗？”李世民好想抽自己的耳光，之前群臣说要修建皇宫，他为了博个美名，把这事给推掉了，如今想修宫殿，却被魏征这个老货顶的说不出话来，连自己的身体都拿出来当筹码了。UU小说
“臣要是没记错，陛下刚刚把太极宫修葺过，如今应该不会潮湿的。陛下当克己之私欲，多想想万民生计。”
魏征不愧是李世民的大敌，皇帝把自己的身体都拿出来说，他却完全不当事，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根本不看李世民的黑脸和暴跳的青筋。
“朕，意已决，也昭告天下了，大明宫修建刻不容缓，阎立本朕命你按时完工，明白没有？”李世民恼羞成怒的叫着，推开身前的奏折就走。魏征哪能就这么看着他走啊？在后面高呼着追了上前，严咚敢拦很多人，可是他就是不敢拦住魏征。
李世民一步都不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竞走，魏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后宫里。李世民气呼呼的，往阴妃哪里去了，他现在不敢去长孙那边，因为长孙说教也是很厉害的。
“孩儿拜见父皇。”李佑今天刚好进宫给他母亲请安，没想到李世民居然过来了。
“嗯！今日休学吗？怎么有空进宫。”李世民心情不好，语气自然也不是很好，声音硬邦邦的。李佑小心翼翼的对答着，阴妃走到李世民身后伸出玉指轻柔的给他按摩太阳穴。
“陛下可是心情不好，臣妾看你好像有点上火，要不要臣妾让厨房给您煮点去火的汤水。”阴妃温柔的说着，李世民每来一次她都极为珍惜，想在皇帝面前加深点印象，即便儿子没机会问鼎大宝，将来换个好的封地也是极好的。
“哼，朕这火是被人气出来的，那是什么汤水给以消去的？那老匹夫，朕真想一剑赐死他。”
李世民愤愤不平的说着，阴妃马上附和的说道：“陛下乃四海真龙，那个人如此大胆，居然敢惹您生气，何不将他杖毙？”
李佑听到母亲这话在心中不断摇头，若是聪明人这时候应该闭嘴不言语，而不是附和苟同。
果然李世民不耐烦的拨开她的手起身就要走，阴妃花容失色，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好好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父皇可是为魏征大人而恼火？”
李佑朗声的问道，李世民停了下来，这还是李佑第一次这么大声跟他说话，难能可贵啊！
“佑儿如此得知，为父在为魏征而烦恼？”
“夫子说过，满朝文武让父皇爱恨交织者，唯魏征大人是也，儿臣也想不出有什么好顶撞您，令您如此气愤，还不处置他。”
“真是难能可贵，来过来坐父皇身边，陪父皇说说话。学学儿子，他才多大的人，都比你懂事会说话。”
李世民坐回位置上，对着阴妃不快的说着，不过他也不生气，若是人人都如长孙。那这后宫还有意思呢？
李世民询问，考验了一会李佑的课业，然后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他才将大明宫的事情说出来，不是指着谁给他出主意，而是纯粹的想和儿子拉拉话。
那成想李佑大着胆子的说道：“父皇其实一开始您就错了。”
李世民笑了，饶有兴致的看着李佑。自己这娃成天瞎胡闹，被书院家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现在居然还有胆子说自己错了，这在自己的娃里可算不得了了。
“说说哪里错了，说的好，为父重重有赏。”
李世民笑着说道，阴妃差点跳起来给李佑一巴掌，该能不能，这时候逞什么能？
“儿臣觉得，若是自己去做会有好多人反对，那就该让不会被反对的人去做。就像儿臣平常像做什么事，御史总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可是如果是侍从去做，那他就不会注意到了，注意到了，也不能说我。”
李佑得意洋洋的说着，李世民总觉得抓到什么了，却又没摸透，从桌上拿了块糕点给李佑说道：“继续说下去。”
“您看，这事您来说，满朝文武都不支持。可是换批人来请愿就不一样了，比如长安城的宿老联名请求您修建大明宫，又或许许多大臣一块请求您修建。
最好是宿老，这群老爷子一个个年纪上去了，朝里没人敢为难他们，魏大人也不敢对他们大声说话的。”
李佑侃侃而谈，他算是第一次找到挥斥方遒的感觉了，自家老子听自己说谋略居然不停的点头。
“好，是朕的好儿子，知道给朕分忧了，回头重重有赏。看看你大哥，再看看蔡聪那混蛋，简直就是两个白眼狼，看朕怎么收拾他们。你们娘两且聊着，朕先走了。”
李世民骂骂咧咧的走了，李佑喜滋滋的吃这糕点，心中大为满足，瞎忽悠原来这样有效，搞不得诸葛孔明跟我一样是靠忽悠的。
他高兴了，她娘可就气糊涂了，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看他的眼神跟要吃人一样。
“娘，你做甚啊？”
“做甚？谁叫你这娃怂瞎胡咧咧了？就你能是不？”
阴妃急得地方口音都出来，左右看了看才压低声音的说道：“这事固然讨好你父皇了，可是却把大臣们都得罪了，将来争大宝，你没有大臣们的支持，你争个逑啊？”
“我大哥做的那么好，为什么要去争啊？”李佑满不在乎的说着，书院生活化的洗脑效果可比阴妃偷偷摸摸的洗脑有效多了。
“闭嘴！你不争，别人就不会去争了？你看看你爹那些兄弟那个有好下场了？”
“父皇是父皇，我们是我们。您就别操心了，大哥那么好，兄弟们都服他，您就别没事找事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李佑说完撒腿就跑，气的阴妃直跺脚，以前孩子多听话，现在可好了，说没两句就要跑，书院这是教的什么啊？好好的孩子都学坏了。
李佑跑出来还没到宫门就看到李闷闷不乐的坐在路边的石头上。
“不是去看姨娘了吗？怎么坐在这里啊？”
“你不是也去看姨娘了，怎么在这里啊？”
“唉～”
两个齐齐叹气，坐在石头上苦恼的很啊！“你说大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总叫我不要和大哥好，还要我将来争着做太子，”
“我娘也是这样，唉，我都不想回去了，每次都说。”两人都愁眉苦脸的，才五岁多的娃子，没有被养在皇宫，当书院里树立了真确的人生观之后，总觉得自己跟皇宫格格不入，一回来就浑身不自在。
第三百零七章书院的捣蛋鬼
“我要回书院了，我的试验快成功了，我得回去看着。www.uu234.cc”枯坐一小会李就坐不住了，起身要走。
“我们一块走，你那无色无味的巴豆粉成功了分我一点，我们班的裴夫子太坏了，打我好几次手心，我要弄点给他孙子吃，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你敢说是你下的吗？”
“我怎么不敢，不过我们要低调，还是别说出去的好，不然你的巴豆粉会被没收的。”
两人勾肩搭背的走了，李世民和李承乾从假山后面走出来。李世民的脸那叫一个黑，刚刚还着实感动了一番，结果这两混球到书院也不能好好做人，这是要气死他啊！
“你弟弟们对你有多敬重你也看到了，给他们做个好榜样，不要辜负那么多人对你的期望。”
李世民干巴巴的说着，他跟大儿子不会说什么贴心话，父子间的对话很多都是公式化的。
“儿臣定会努力做好，不辜负您和弟弟们的期望。”
“对你期望最大，朕看来是蔡聪，为了你，他能想尽办法将皇子们从妇人手中抢过去放到书院教育，过程的不易不是一句两句能说的完的。”
李世民玩味的说着，在外人看来蔡聪是皇帝的人，可是在李世民看来蔡聪彻头彻尾就是个太子派系的人，而且是太子最坚定的支持者，比长孙无忌还要拥护李承乾。
“蔡聪不负我李家，儿臣不负他。”李承乾很平静的说着，如今也就他敢这样跟李世民说话，不出意外的话，他就是稳稳的接班人。
“嗯，交代你两件事，第一，朕要为太上皇举办千叟宴，此事你去负责。长安洛阳年满八十的老者都邀请来参加寿宴，所需钱银由内府支出，不需地方耗费。”
“儿臣一定加紧安排。”李承乾急忙说道，李渊的生日不足两个月了，得抓紧安排。
“还有，看好你弟弟他们，泻药都能炼制的无色无味，今天都敢对夫子的家人下手了，他们还知不知道尊师重道了？”
李世民想起这两混球，还心有戚戚，对书院夫子充满同情。
“您放心儿臣这就去书院，教训这两混球。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李承乾说着就告退，大步走向宫门。
出了宫门他就对侍从说道：“打马追上两位王爷的马车，盯着他们，决不能让他们拿巴豆整人。”
不过没一会就有一个侍卫回来说，两人改道了。
“改道了，往那走了？”李承乾那么的问着，在这两顽主眼里还有什么比无色无味的巴豆更有吸引力？
“回殿下，看路线是朝着集市去的。”
“嗯，那大概明白了，这是奔着长安侯的府邸去的。跟过去吧！不过蔡聪也不在家，这俩小子去侯府做什么呢？”
李承乾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两小子就算去侯府找蔡聪，他们也没啥可以交流的啊！等他到的时候，两人的马车稳稳的停在侯府门外。
“小六子给太子殿下请安。”小六子很狗腿的上前给李承乾请安，李承乾摸出一块金块子丢给他，这种有本事的人关键的时候指不定能排上什么用处。
“呦，小的谢殿下赏赐。”
“收起你那怂样，你一个大高手装什么孙子？孤问你，梁王和楚王可是到你们府上了吗？”
“是呢！二位王爷到府上来找大小姐，说是有要事相商。您说都是小孩家家的，能有什么要事呢？”
“那可不好说，带我去找他们去。”李承乾在笑着，一个是侯爷府的捣蛋鬼，两个是皇宫里的小魔头，这仨凑一块指不定搞出什么事呢！
楚瑶此刻一脸严肃的说着，李佑和李不停的点头，一脸的崇拜。“所以我时常告诉你们捣蛋是讲究技术的，比如说这下药，怎么样才能让人不会怀疑你们，那就是像我刚刚讲的哪样。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唐毅，我哥哥的书童，过几天就去书院跟你们一块读书了。可别小瞧他，人家在大海上可是海盗窝里三进三出，杀人无算的主，下毒害人那是随手拈来，整个海盗窝的人都怕死他了。”
楚瑶牛气轰轰的说着，李两兄弟看着低眉顺眼的唐毅，心中腾起一个向往，这才大他们几岁啊！居然这么厉害，海盗他们可是听说过，杀人如麻啊！
“唐毅，孤记得你，蔡聪让你去读书就是让你学好，你切莫跟着这仨捣蛋鬼瞎胡闹。明白没有？”
“回太子殿下，小的明白。”
“大哥！”
“太子哥哥。”
李承乾看着他们四个，目光主要放在仨捣蛋鬼身上，看得他们一脸困窘。
“知道不好意思了？你们两混蛋啊！可以啊！跟宫门口肆无忌惮的说要给夫子的孙子下泻药，父皇可是很生气。叫我来没收你们的泻药。
还有你，他俩管你叫姐姐，你就不能教他们点好的，教他们抓弄人，一会你哥哥来了，看他怎么收拾你。”
楚瑶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这要是教他们学好，能认她这个姐姐才怪呢！
“你们俩跟我回书院去，我要亲自将你们的捣蛋工具全收走。”李承乾说完就看到两人一脸的不情愿，全没收了，那日子还怎么过啊？
不过强权底下无公理，他们磨磨蹭蹭的最后被踢了一脚，才无奈的爬上了马车。李承乾盯着他们俩一直笑，笑的他俩莫名其妙，他们根本不知道李承乾在笑什么。
“大哥是不是我们做错了什么？你怎么笑的那么渗人。”
“哪有，大哥是在高兴，你们两都是好孩子，虽然调皮捣蛋，可是心底善良啊。”李承乾摸着他们的头满意的笑着。
“嘿嘿……”
大概是没被人这么直白的夸过，两人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嘿嘿傻笑。
就在这时候马车外传来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听到那绝望的哭声，兄弟三人都下意识的看向窗口。
“停车！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李大声的叫着，书院的教育里从来没有见死不救这一条，李受的是书院的教育，自然不会视而不见。
“回王爷，路边有一汉子卧地不起，腹胀如鼓，看样子是重疾难治，边上有妇人孩童在痛哭，应该是汉子的家人。”
侍卫急忙回答，李掀开帘子直接跳下去，李佑也跳了下去，吓得的侍卫急忙跟上去。
第三百零八章轨迹瞬变
李承乾掀开帘子看了眼，才在侍卫的保护下走过去。www.uu234.cc
“兀那妇人，这汉子怎么了？”
李看了一眼，汉子肚子涨的跟球一样，脸色发青嘴发白，躺在地上眼看着有出气没进气的。
那妇人看了一眼李，继续低头哭泣，哪来的富贵人家的孩子，这是想看他们家的笑话吗？
“大胆，这是梁王殿下，看你们好像有困难，特意过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助的，你居然敢不理不睬的？”
“民妇死罪，不知是王爷殿下，我家汉子不知得了什么怪病，吃东西只进不出，如今腹胀如鼓，大夫让我们回家准备后事，走到半道，男人走不动了，看他这样，不禁悲从中来，忍不住放声大哭。”
妇人悲伤的说着，李蹲下去摸了摸他的肚子，肚皮硬的跟石头一样，他从怀里掏出一包粉末，要过侍卫的水袋说道：“不就是拉不出来嘛！我当是什么事，我这有药，服下去，保管拉个不停。”
妇人大喜，皇家的药岂是民间可比的，当即跪在地上磕头谢恩。李见她如此懂事，往侍卫水袋里又多加了好多巴豆粉。
使劲摇晃着水袋，然后命侍卫给汉子灌下去。李承乾走的慢，等他过来的时候，一袋子水已经全灌进去了。
他脸色大变，李佑这是好心办坏事啊，大夫又不傻，怎么可能没给汉子吃过巴豆粉？
“我这药一时三刻就见效，灵验的很，你家男人很快就会没事了。”李信心满满的说着，李承乾见他这么说，只能在一边陪着等，给人希望又失望的感觉很不好受的。
在众人围观中，时间偷偷溜走，过去了两刻钟，众人都以为药没效，妇人也是一脸的绝望，打算扶起汉子，回家办理后世。
就在这时候，汉子一把抓住妇人的手，满脸通红的挤出几个字：“我，想，拉了。”
众人大喜，还没等众人笑出来，汉子蹦出来一个巨响巨臭的屁，就像有人往地上扔了几十斤臭豆腐和臭鸡蛋一样，令人作呕。
真可谓是臭气熏天，李承乾他们急忙退出几米外，只有那妇人对臭味视而不闻，关切的问汉子怎么样。
汉子红着脸极度不好意思的说道：“来不及了……”然后就听到他身下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突突突，哒哒，突突，一股味道弥漫，过了好一会儿，汉子像解脱了一样的露出笑容。
妇人笑着哭了，爬起来朝着李走了两步，又后退两步，跪在地上给李磕头谢恩。
李第一次见到有人不是因为他的身份给他下跪磕头的，心中有种莫名的冲动，他忍着恶臭走到汉子跟前问道：“感觉怎么样？”
“谢过王爷，草民觉得好多了。”汉子一脸难堪却发自肺腑的感谢着。
“那妇人，快快帮你男人清理一下，你们几个帮着把人送到医馆去。一应费用由孤出了，务必要将人治好，明白了没有？”
“是太子殿下！”
被李承乾点名的几人连忙答道，妇人几乎要昏厥了，男人祖坟烧的是什么香？这又是王爷又是太子的，这男人要是不好起来，都对不起他们啊！
“别磕头了，快快救治你男人要紧。”李承乾温和的说着，说罢左手牵着李佑，右手牵着李，朝着马车走去。
男人挣扎的抬起头看去，觉得仨人的背影无比高大，若世间有佛陀观音，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侍卫帮着妇人将男人清理了一遍，有人脱下自己的袍子给汉子换上，抬着汉子朝最近的医馆走去。
“文大夫，文大夫，快来救人啊！”还没到医馆，妇人就大叫了起来，引得许多人侧目，附近的商贩探着头看了一眼，纷纷摇头叹息的缩回去。
一个蓄着山羊胡子的大夫，走出来看了一眼，无可奈何的说道：“这位大嫂，实在不是老夫不肯救治，而是这位大哥腹胀不通，老夫也是束手无策啊。”
“通了，通了，我家男人得梁王殿下赐药，不过一时三刻就通了，还请文大夫救命。”
“这怎么可能？”
那大夫吃惊的叫了起来，一个侍卫不耐烦的说道：“兀那大夫，梁王赐药，太子殿下派我们随行帮忙，有何不可能？快快给他治病。”
文大夫吃了一惊，没想到这汉子居然有这作数，当下也不敢多问，细细的给男子把脉，诊了一番，才抬头说道：“这位大哥如今只是有些虚弱，老夫给他开几副药调理一下不消半个月又是一条好汉了。”
妇人自然是千恩万谢，侍卫要付药钱却被文大夫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说是大贵人都能纡尊降贵的给一个贱民治病，他还能舍不得区区几个钱？
路人纷纷称奇，不愧是天家的龙种，太子贤明，魏王是武曲星下凡，连梁王都有这种本事，被文大夫断为必死的病人都给治好了。
而马车上，李佑和李叽叽喳喳的，救人一命无比兴奋，两人觉得自己浑身跟打了鸡血一样，想停都停不下来。
李承乾在一边微笑着，李这次是走的狗屎运，稍有差池说不定就要背上人命，御史必将疯狂弹劾他。
突然李看着李承乾吞吞吐吐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憋的通红。
“跟大哥还有什么不好说的，有话就说，大哥听着呢！”李承乾温和的说着，天家和睦不单需要蔡聪这样不遗余力的帮助，更需要他们自己之间的温情。
“那我可就说了啊，大哥不许生气的。”李说着鼓起勇气大声的对李承乾说道：“大哥我想当个大夫，你能不能和父皇说一下。”
“不能！”
李承乾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一样的叫着，他本以为李只不过是让自己不要没收他的玩具，他也做好了答应的准备，没想到李居然想从事这种下九流的勾当。
在古代，大夫可是不入流的行当，寻常人家都不可能会去从事这种行当，何况是天家骄子？
见两人缩在一边像鹌鹑一样发抖，李承乾就后悔了，自己那么大声干嘛？
第三百零九章时代不能承受之重
“对不起，大哥是不是吓到你们了？小你知不知道堂堂皇子去当一个大夫是多荒唐的事，又知不知道，当一个大夫学医就需要十几二十年，个中枯燥无比，行医不是像你今天这样侥幸就可以治好人的，你觉得你能坚持吗？天天背药材，药性和药方，你连三字经都背不下来，你可以背的完那些医书吗？”
李承乾降低声音，小声的说着，一句句击打李的心房，让他心神不安。www.uu234.cc这么调皮好动的人能坚持的住吗？
他低头想了很久，才抬起头坚定的看着李承乾说道：“我可以的，我喜欢这种感觉，看到有人被我救好，我就好开心。我喜欢他们感谢我，是因为我能救他们，而不只是因为我是一个皇子。”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们是龙子龙孙，这是我们与生俱来的命格，怎么到你这里成了累赘？”
李承乾不敢置信的问着，他不懂人文的觉醒，越是从小接触，感触便越深，形成的世界观便更独立，所以对李这种思想，完全无法理解。
“我，我也没说当皇子不好啊！我就是觉得治病救人也很好。”李那敢说皇子的身份是累赘，何况他现在只是朦朦胧胧的一点感觉，还没有形成独立的世界观。
“你自己考虑清楚，不要现在答复我，等你真的想好了，再跟我说，到那时我会替你禀明父皇，父皇能不能答应，就看你能不能说服父皇了。”
李承乾想了想以后，对李这样说着，在他看来小孩子心思没几天就会变的。
把人送到书院，李承乾也没心思没收他们的捣蛋工具了，命人赶着马车往蔡聪府上去。
这世界太疯狂了，好好的王爷不做，要去当个大夫，这世道是怎么了？他想不明白，需要找个有智慧的人给他说道说道。
蔡聪这也才刚到家里，他要出巡山西，房玄龄硬是把他连拉带扯的带到尚书省，各路人马齐上阵，话里话外的就是希望蔡聪睁一眼闭一眼，不要太较真。
而作为代价，他们也不再干涉英烈塔的修建，算做一种交换条件。可惜蔡聪不想答应，也不敢答应，李老二在朝堂说了一句，明明白白的告诉蔡聪，就是要他收拾山西，他说什么也不敢放水。
调拨五千大军，可不是那么快的事情，吩咐蒙宝来调兵遣将，又派人到书院借人，然后就回来和家里人告别了。
一听说蔡聪又要出门，蔡姐儿看他是怎么都不顺眼，楚瑶和小武媚连看都不愿意看他。只有郑容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埋头给她夫君装点行囊。
李承乾到来的时候，蔡聪正围着四个女人说好话。蔡姐儿和郑容嘀咕一会以后，郑容把东西一摔，坐在蔡姐儿身边再也不搭理蔡聪。
后院失守的蔡聪对着李承乾尴尬一笑，胡乱的挥了挥手，叫了声天气不错啊！蔡姐儿几人羞涩的退了下去。蔡聪对外可是一家之主，这样讨好她们在外人看来是丢人的表现。
“全家都不让你出门，你说你逞能做什么，又不是没人去。”李承乾不高兴的说着，尽管知道蔡聪这么做没错，但是他心里也不痛快，万一蔡聪出什么事怎么办？
“总得有人去做，再说了，那些同袍都是因为我的主意遭灾，我不给他们做主，我心里不舒服啊！”蔡聪摇着头的说着，他是个念家的人，若不是因为这些兵卒，他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长安的。
“不说这事，不说这事，我今个来是有个问题困惑不解，你脑瓜子好使，你帮我分析下，这是怎么了？”
李承乾烦愁的说着，一个皇子要跑去做下九流的医者，这算是天方夜谭啊！
“你说李这小子是怎么想的，不过是在路上用巴豆粉凑巧救了人，现在便想着要去当个大夫，还说喜欢救人，喜欢治好人被人感激的感觉。这不是有病吗？要是被父皇知道，还不得抽死他？”
“抽他做什么啊？这是好事。”蔡聪想都不想的说着，老李家代代相传地就那么大，你封一个王，然后又一个王，这么养着早晚把一个国给拖垮了。有人能给自己找到一份职业，那也是一个好的开始啊！
“什么好事？这明明就是坏事，堂堂皇子去做下九流，帝国的脸面还要不要了？”李承乾急的要跳脚，这在他看来就是离经叛道的。
“这关帝国脸面什么事？我问你那么多王爷功臣，大唐封的过来吗？在我看来，每个人不是生下来就该决定做什么的，而是后天发掘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
但是很多人被生活所迫，没办法做自己做喜欢做的事情，想读书的人背着锄头背朝天，想吟游天下的人为了三餐一宿给人代笔写家书。
在我看来这些王公贵族是最有机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要不是违背道德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大可照着自己的意愿去做。李想做个医者可以啊！你怎么就知道他是个下九流的？难道他就不能如同孙神仙一样功德无量吗？你敢说孙神仙是下九流吗？”
蔡聪啵得啵得的，李承乾摇了摇脑袋，天呐！孙神仙是什么人物？他老子都求而不得见，谁敢说他是下九流的。
“再说说胖子，他如今跟着书院的夫子修通史，虽然是打下手的，可是偶尔也能语出惊人，早晚也会成为一个大学者，你就敢说他一定比李高级吗？你是太子你的路没得选，注定要继承皇位，而他们不一样，或许他们可以走出一条前人没走过的道路，给大唐新的方向，你懂我的意思吗？”
蔡聪慷慨激昂的说着，或许在将来皇子不再有封地，而是从事着自己喜好的工作，过着充实的生活。帝国则中央集权，帝国的统治更加巩固。当然这不是无懈可击的模式，但未尝不是一种机会。
“聪哥儿，你说我该怎么感激你才好？父皇说的对，你对我老李家是尽心尽力了。”李承乾感动的说着，还以为蔡聪这是为了他铺路呢！
“快拉倒吧！我也不全是为了你，我更想的是大唐屹立世界之巅，让万邦永世来朝，让大唐北上牧马瀚海，让大唐囊括四海，包举宇内。这才是我最想做的事情，若是能做到这样，即便是死我也无憾了。”
“若是真能这样，让我死我也情愿。”李承乾喃喃的说着，蔡聪说的抱负太大了，让他心神向往而不能自持。
第三百一十章无关正邪
“所以我希望大唐的皇权更迭不见血腥不单单是因为你我是好友，更是因为平稳的更迭不会有内耗，我这样说你不会生气吧？”
“那能啊！说来说去收益的都是我家，这话当着谁的面说那都没人会生气的。UU小说”
“快拉倒吧！我要是往吐蕃大赞面前这么一说，他生劈我的心都有了。”
“他敢？到时候我们劈了他。”李承乾瞪着眼睛的说着，忍不住笑了出来。
“对！到时候我们劈了那王八蛋，等我从山西回来也就差不多了。”蔡聪嘿嘿笑的说着，不过这个有点难，按照历史走程吐蕃还有好几年才来提亲的，到那时候才会被李世民打的哭爹叫娘，逃窜三千里。
“你这次去山西，可得自己注意点，之前山东一行，你的伤疤到现在都狰狞的吓人，可别再来一次了啊！”
“那不至于，再来一次的话，我不介意先血洗山西官场，从刺史到小吏全杀个精光。”山东世家不好对付，山西的官员还不好对付？
“你这次去不打算清洗山西吗？”听到蔡聪的话，李承乾纳闷的问道。
“清，怎么可能不清，不过要级别，有序清洗的。你是不知道，要不是虬髯客通知我，我这次还蒙在鼓里呢，现在山西有数百人在活动收集证据，等我到了之后，就可以按官职大小宰杀了他们。”
蔡聪嘿嘿笑的说着，若不是有几百人，他也不可能将颜瞳他们从深山里救出来。至于清洗或者血洗，那是没差别，都是要死人的嘛！
“难怪你不让戴胄去，我估摸这么大型的案子，戴胄也不敢下狠手？不然背个酷吏的名头，他可受不了。”
“我可没那么好心，纯粹就是信不过他。”蔡聪跟李承乾不需要说假话，政治斗争就没有说对面谁人品好我就信谁的。
房玄龄能栽赃害死那么多战士，他蔡聪也有派人掐死婴儿的时候。
“你也太过分了，戴胄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就跟魏征一样的拧的很。你居然信不过人家，过分了啊。”
李承乾很天真的说着，蔡聪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看的他恼怒不已的时候，蔡聪才同情的说道：“小伙子啊！你太幸福了，你是没见着他们欺压我的时候是多么不要脸，下黑手是一个比一个狠。也就在你面前才是正人君子。”
“这怎么可能？我爹说他是个可恨可敬的臣子。”
“我也没说他不可敬啊！就是立场不一样，所以……你懂的。”
蔡聪耸耸肩的说着，李承乾自然明白蔡聪的意思，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山西那边能不能留点情，你要是下黑手，文官那边跟你可就势不两立了。以前是和世家对着干，我爹说过世家太自以为是了，文官也和他们不对眼，你怎么做，他们也不会太上心。可是山西的事情眼不瞎的都看得出来是朝里的大臣搞出来的，你……”
“我会被记恨是不是？可我不在乎，他们记恨我，我还记恨他们呢！那是多少条人命？你爹也恼怒着呢！这次你爹也是铁心要教训他们，不能把房玄龄他们都教训了，就拿山西的官员当鸡杀给猴看。”
蔡聪悠悠的说着，抱大腿就要抱稳了，难得李老二和他的想法是一致，他要不抓紧利用，那不就是傻吗？
见蔡聪意志坚定，李承乾也不再说什么，两人闲聊了一会他就起身离开了。
蔡聪在家里住了两天就带兵出了长安，他算是大唐最特殊的钦差了，两次出门都带上五千人，满长安就他一个了。
“他走了，你说山西能有多少人从他手里活下来？”站在城楼上房玄龄眺望蔡聪，对魏征问道。
“莫要问老夫，老夫已经给山西的侄子备好棺材了，谁都能活下来，你我几人的亲眷是不可能活下来的，早早备好身后事吧！”
魏征平静的说着，李世民很生气，是不会手下留情的，蔡聪更是怨恨他们使用这种下作的手段，绝不会给他们面子的。
“老夫昨夜给他送去厚礼，希望他能手下留情，放过我在山西的孩子，结果东西全被他扔出来，还放言第一个就杀我儿子。”
令狐德愤恨的说着，蔡聪落他脸面，又要杀他孩子，两人已经是死仇了。
“这一次我们输了，谁能想到他得了那虬髯客相助，提前得知我们的计划。连太子都劝不住他，这次是老夫失算了。德是我对不住你。”
“一切都是命数，蔡聪的气运太强，冥冥之中如有神助一般，你我不敌命数啊！”
令狐德大叹一声，颓废的说着，他到底没有房玄龄洒脱，不愿承认自己不如一个十几岁的小孩。
“事已至此，回天乏术。老夫尚有要事要去找陛下，告辞了。”
魏征对二人拱拱手就要离开，两人追上他，问道：“可是为梁王一事？”
“自然是他，堂堂皇子居然要拜一个医者为师，学治病救人，岂不荒唐可笑？偏偏陛下居然还答应了，简直是至祖宗家法与不顾。”
魏征气的胡子都在抖动，他不知道李世民父子两是怎么了，居然答应让李去当个大夫，这也太过分了。
“唉，或许陛下根本就不喜欢梁王，你们可别忘记了，梁王身上流着那个暴君的血……，或许真是如此，陛下才由得梁王这样丢人现眼。”
令狐德小声的说着，房玄龄立刻摆摆手的说道：“不可能，不可能，你们想想吴王殿下，陛下可是宠爱有加，依老夫看陛下怕是太过溺爱梁王，才会由着他去的。”
“哼，身为一个皇子，自然有他的责任和担当，由着他的性子来，难道他要祸害百姓，也由着他去吗？”
魏征气呼呼的，骑着马匹朝着朱雀大街去，房玄龄和令狐德相视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打马追了上去。
朱雀宫门处守卫昂首挺胸的守卫着这座威严的宫殿，这是他们的骄傲，非身家清白又有功勋的子弟，可没有资格站在这个位置。
第三百一十一章卫道士魏征
寻常百姓路过这里，敬畏的看上一眼，便会加快脚步离开。不过今天出现胆肥的，老老少少，看着六七个人，在宫门口附近徘徊了好几回，就是不离去。
“喂，你们几个做什么的？皇宫重地不得来回徘徊，是不是想做什么坏事？”
宫门的守卫突然吆喝了起来，把那些人吓得浑身哆嗦，一个男子畏畏缩缩的红着脸说道：“俺，俺全家是想来谢谢王爷救命之恩，前几天俺差点死了，是梁王救了俺。俺们全家是想来当面给王爷道谢的。”
守卫打量这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不说，衣服都是浆洗的发黄，还有人手里提着两只大肥鸡，守卫嗤的一下就笑了出来。
大拇指朝后扬了扬，昂着头傲气的说道：“知道这是哪里吗？这是大内，是皇帝陛下住的地方，你以为是你邻居家啊？提着两只鸡就能登门？去去去，滚滚滚，该那去哪去，别在这瞎捣乱。”
汉子窘迫的满脸通红，一家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凑巧这时候大公鸡咯咯咯的叫了一声，然后很舒畅的拉了一泡鸡屎。守卫脸色登时就很难看，叫你们走不走，还放肆的敢不检点？
“大胆，敢在皇宫门口捣乱，弟兄们给我拿下，不教训教训他们，还以为这是他们可以串门的地方呢！”
“官爷饶命啊！我们，我们没恶意啊！”汉子被按住立刻叫屈了，这就是想着当面给救命恩人道个谢，咋还要抓他们呢？
“你们在做什么？”突然一声爆喝响起，魏征在马上瞪着眼睛，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魏，魏大人，这群田舍郎在宫门口闹事，标下正打算将他们拿下。”守卫硬着头皮的说着，正常谁这样做，他们其实就是想耍下威风罢了。
“大人，小的冤枉啊，小人前几天重病垂死得梁王殿下赐药才活了过来，俺一家子全靠俺种地养活，王爷这是救了俺全家啊！
俺寻思着得好好感谢王爷，这不把家里的两只鸡抓来了，寻思着全家给王爷磕个头。俺们现在不去磕头了，俺，俺一家子在门口给王爷磕个头可以不？”
汉子畏惧的说着，看来村里的大老爷说的对，皇帝家的大门不好进，一个看门的都能随意抓人，权利比里长大的多了。
“老乡莫怕，本官是魏征，你们且在这等一等，本官进宫去问下梁王在不在宫里。”魏征温和的对汉子说着，转过身瞪着守卫喝道：“好好值班，再敢吓唬乡亲，看本官怎么收拾你？”
魏征自然不能直接到后宫去找李，径直朝着立政殿去求见李世民和长孙。这两口子正在磕松子，李世民磕给长孙吃，长孙挺着个肚子，一脸的幸福。
听说魏征来了，长孙立刻把盘子拉到自己的跟前，把松子壳全扒拉到自己面前，把松子塞李世民嘴里，然后才不急不慢的让人宣魏征进来。
“魏爱卿啊！今个怎么有空到本宫这立政殿来？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啊！”魏征见过礼，长孙就悠悠的说着，李世民捂着腮帮子不说话，他上火还被塞了松子，这会正难受着。
“回娘娘的话，臣是来道喜和告状的。”
“这是要状告谁？又为谁道喜呢？”长孙眉毛一挑，不经意的看了李世民一眼，心里琢磨着魏征不会傻到找她状告陛下吧？
“臣状告太子，不过这事可以缓一缓。臣给陛下和娘娘道喜，天家出了个好皇子，梁王殿下前几日救治个百姓，现在他带着家人提着家里仅有的两只鸡说是要来给梁王殿下磕头呢！这乡下人不懂规矩，刚刚差点就被宫门的守卫打了，不知道王爷在不在宫里？”
魏征道贺的说着，李世民一下把嘴里的松子吐了出来说道：“人家礼数周到，朕可不能失了礼，严咚你出去一趟，接他们进来。”
别当皇家就高高在上，人家这会是来给他李世民的儿子道谢的，还带来了家里最贵重的礼物，那他李世民作为家长的就不能高高在上了。
严咚应了一声走了出去，魏征又说道：“这个喜，臣已经给您道完了，接下来臣就要告状了。”
李世民立刻捂着腮帮子一脸的无奈。长孙莞尔一笑点点头示意魏征可以说。
那魏征可就不客气了，引经据典，徐徐道来将李承乾放纵弟弟胡闹的事情，大骂特骂，骂的那叫一个痛快。李世民的脸那叫一个黑，只要不是傻子就能听出魏征话里话外含沙射影的骂着李世民不着调，瞎胡闹。后面来的房玄龄有些后悔，这个时候先退下不知道会不会太引人注目了？房玄龄在心里想着。
等魏征说的口干舌燥的的，长孙让人送上一碗茶水，然后才没好气的说道：“这孩子有追求，我们也不能拦着。小求到他哥哥哪里去，他哥哥那么疼弟弟又怎么会不答应？”
“娘娘此言差矣，太子这是在放纵梁王，怎可放着政务不学，而去学那医者的本事？宫中有御医，皇子不思其职，那是大错。”
“梁王此刻还没有之封地，学点本事也是没坏。”
“此刻正是学政务的好时间，怎可浪费呢？何况臣听说王爷居然拜一个医者为师，这实在是有失体统。”
魏征顽固的坚持着自己的意见，面对他敬重的长孙，他都不退让。
“陛下，刘三和他妻子来了，他还提着两只鸡送上要送给您和娘娘炖汤补补身体。”
这时候严咚走进来说道，他想笑又不敢，什么时候有人敢提着两只鸡来皇后串门子。
“快请人进来，哪有让客人在外门等的？”李世民立刻说道，严咚不一会带着刘三两口子进来。
“草民刘三带婆娘拜见皇帝和皇后。”刘三提着鸡的手直抖，太紧张了，居然能见到皇帝陛下。
“快快起来，听说你们是来找梁王的。”
“是啊！俺家虽然没读书人，但是也知道救命之恩不能不报的。皇上，俺家没钱，这两只鸡给您和皇后补补，将来您要是想打谁了，俺就去帮你，俺有两个娃了，俺不怕死的。”
第三百一十二章道不同
刘三捏着衣服紧张的说着，一路走来看到的鹿啊鹤的有不少，自己送两只鸡实在太寒酸了。UU小说
“这怕是你们家仅有的两只**？这么重的礼，朕怎么可以收呢，你是大病初愈，应该给自己补补。”
李世民笑着说道，朴素的人是最让人容易感动，这两只鸡估计就是刘三家一半的家产了。
“俺家就这两只鸡拿的出手了，您别见笑。皇上咋没看到王爷呢！俺还想给王爷磕几个头呢！”
“李去书院读书了，没休沐是不回来的，这次可能让你们白走一趟了。”
“啊！没事没事，您和皇后在也一样，俺们代表俺一家子给您磕头了。”
刘三说着扯了一下傻傻的婆娘，有人跪在地上磕了三响头，拉着婆娘起身就走，连道别话都不说一声。
严咚眉头直皱，眼睛有些阴冷，刚刚他可是和刘三说过面君的规矩，这会全忘干净了。
“粗鄙之人不通礼仪，陛下要不要奴才去把他们给叫回来？”
“不懂就闭嘴，刘三这是怕朕不收下他那两只大肥鸡，才跑的那么快，真是朴实的情义啊！”李世民直接斥责了严咚一句，那两只大肥鸡还在地上挣扎着呢！
“传朕旨意，派人到刘三家送铜钱十贯，布两匹，牛一头，猪五头。将者两只大肥鸡好生养起来，莫要出了差池。”
李世民想了想的说着，既然人家给他送礼了，他也该礼尚往来，送点实在的东西。魏征等人在一边点头，李世民果然人情老练，赏赐的东西不贵重，对刘三家来说却是最好的。
严咚前脚出去，李承乾后脚就进来了。他一来，魏征可就来劲了，盯着他就猛开嘴炮。
李承乾唯唯诺诺的听着，一句话都不敢反驳，末了等魏征说完，才从怀里掏出一页纸来递给魏征，说是蔡聪给他看的。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古之学者必有师……魏征越看面容越凝重，房玄龄也挤过去两个人一块看，一块不敢出大气。
一口气通篇读完，两人才齐齐出了口气，又是传世佳作，寓意深远，比之天爱酒更好。
“蔡聪说了，既然弟想学医，那书院三十年后就还天家孙神仙之辈的人物。”李承乾硬着头皮的说着，却见魏征露出不屑的表情，孙神仙是什么人物？他蔡聪说给就能给？
“陛下臣请治长安侯哗众取宠之罪，孙神仙的境界岂是那么容易达到，蔡聪这是在大放厥词。”
魏征咬牙切齿的说着，一篇师说他已经无力去阻拦李学医了，可是谁敢保证李三十年后可以成为孙思邈那样的医仙？
“此刻言说长安侯哗众取宠为时尚早，待三十年后再做定夺吧！”李世民不悦的说着，我家孩子咋就不能当个李神仙了，他哥可是武曲星下凡呢！
“玄龄，梁王的封地尚书省着手跟进下，他今后怕是没空去管理了，举荐个能力出众的长史去给李管理家事吧！”
李世民拍板的说着，这就是明着告诉魏征。老子就护犊子了，就给娃子撑腰了，你能奈我何？
魏征气的胸膛跟鼓风机一样，大挥衣袖拜礼告退。房玄龄苦笑一声，敢跟李世民这么横的，也就这老东西了。
“太子殿下，可知长安侯这一去有何打算？老夫怕是要血流成河啊！”
房玄龄看似和李承乾说话，实则拿眼角瞟李世民，蔡聪杀个血流成河是必然的，当年魏征带着圣旨去山东接手，他都敢趁夜命人将犯人全部杀掉，现在能拦着蔡聪的只有坐上首捂腮帮子的男人了！
“房相猜的不假，聪哥儿这次走的时候，从书院带走了大批书生，房相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李承乾面色凝重的说着，蔡聪这是要和房玄龄为首文官掰手腕啊！
房玄龄当即脸变，蔡聪这是要将山西清洗，将山西从文官的掌控中拉扯出去。
“玄龄啊！蔡聪这孩子终于有进步了，以前在你面前可是装傻的，如今不但敢和你过招，心思缜密的还知道杀人后要做补救，不错不错，这次就随他去了。也给地方上的官员一些警告，别以为天高皇帝远，朕目及四海，什么也逃不过朕的眼睛。”
李世民夹着一条冰鱼放嘴里，咀嚼着，房玄龄听到他的话，心中一阵苦涩，看来自己这些人还是有些持功自傲，李世民居然拿这么多人命来警告他们。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立政殿的，满脑子都是蔡聪，闭上眼仿佛就能看到蔡聪狞笑着，然后无数人头落地。
“小人见过房相。”
宫门口处老孟躬身对房玄龄行礼，把他从走神中拉回来。
“你是……蔡聪的那个侍卫，左手刀很厉害的那个？有何事？”房玄龄认出了老孟，语气很不好的问着。
“小的奉我家侯爷的命令，给您送来一封信，侯爷说了，成与不成您给小的一句话，小的会快马赶上我家侯爷，向他复命。”
老孟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信封，恭敬的递给房玄龄。房玄龄接过信看了很久，最后把信折起来放怀里，很平静的对老孟说道：“回去告诉你家侯爷，道不同不相为谋。”
“小的一定把话带到，小的告退。”老孟恭敬的说着，倒退两步，左手拉住马的缰绳，一发力整个人都到了马背上，轻夹马肚疾驰而去。
房玄龄喃喃自语：“不世出的大才，可惜你要的繁华盛世，背弃了老夫心中的道义，否则便是随你折腾又如何？”
老孟快马加鞭，第二天凌晨的时候终于追上了蔡聪。
“老孟拜见侯爷！”
“做下说话，赶了一夜路困乏了吧？阿杰吩咐厨房给老孟准备饭菜，老孟一会你就在我的马车里睡一觉，接下来的日子可能要急行军，没有精神可不行。”
“谢侯爷厚爱，不过老孟不敢坏了规矩，一会随便那辆粮草车上躺一会就可以了。侯爷那信小的亲手交到房相手上，他看了很久，不过他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说这是给您的答复。”
“果然是老顽固，死守着道义，阿杰，传令吃过饭以后，吃饭以后疾行军两百里，四天内必须进入山西。”
蔡聪呢喃了一句，立刻大声的吩咐许杰，房玄龄为了因为的坚持，这是要放弃山西，让蔡聪杀光这里的人，然后获罪无数的大臣。
第三百一十三章交锋
山西作为龙兴之地终唐一代有些无与伦比的特殊地位，太原号称第二京都，太原刺史地位也比较高。UU小说
“大人，那个钦差还有三十里才到，我们何必这么早过来等着他？传出去还以为我们在巴结他呢！”太原城外，别驾周涛很是不岔的说着，不过是一个孩童罢了，摆出这么大的阵势，真把地方当犯人对待了？
“你可别小看咱这位钦差，虽然年岁小，可是论本事你我是拍马也赶不上，你也别嫉妒着人家的权势，人家做的事那件不是轰轰烈烈的大事。”刺史华峰笑笑的说着，他负手而立，别人或许会怕蔡聪，可是他心中坦荡荡的，根本就不怕蔡聪。
“哼，反正下官是看他很不痛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童罢了。若不是他带着大军来，老夫都想会衙门去处理政务了。”周涛哼哼唧唧的说着，他这人没别的毛病，就是见不得年纪比他小的人，成就比自己高。
“别废话了，去把队列整理好，那位爷来者不善，别让他找到纰漏，到时候苦的可就是你们大家了。”华峰笑着说道，周涛眼中闪过一丝畏惧，他为官很清廉，不过打压年轻人才也不是一次两次的，若是被那些残疾着的读书人告到钦差哪去，他绝对不好过。
方元骑着马先到太原城外，也不下马傲然的看了周围一眼，直接说道：“谁是太原主官华刺史？”
“本官正是太原刺史，你又是什么人？”华峰不悦的看着方元，堂堂一个地方主官被人这么点名，也太不把他放眼里了。
“见过华刺史，标下乃是钦差长安侯的贴身侍卫，侯爷不刻将会到达太原，尔等速速做好准备，一会侯爷要问话。”
方元说罢调转马头，扬着马鞭就走了，留下滚滚的灰尘和一脸不痛快的太原官员。
“大人，这钦差也太狷狂了，一个侍卫都如此无理，那蔡聪是把你我众人都当犯人啊！”有人气的说话都在喷唾沫，华峰一言不发，阴沉的看着官道的灰尘，最后掸去官服上的灰尘，命人将亭子里的椅子撤去，只留一张椅子，而他稳稳的坐在凳子上。
五六千人的部队，走起来路都在抖动，华峰不动如山，只不过手心开始出汗，精锐就是不一样，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把椅子撤掉了，下马威还没下，对方的下马威已经到了。
大军停下来以后，周涛立刻带着人迎上前，恭敬的说道：“下官太原别驾周涛携一众官员，迎接钦差大驾。刺史大人在会友亭恭候多时了。”
“许杰，着令你带人检查四周，查看是否安全，留意有无刺客。老孟命你带人接手防卫。诸位大人留在原地不要乱动，一会侯爷自然会接见你们。”
方元人五人六的说着，周涛等人气愤的说不出话来，看着气势汹汹的大兵四处检查，还把守卫全换成新军的兵，一个个是看在眼里气在心里。
“请刺史大人起身回避一下，我等需要检查下这亭子安不安全，有无人在亭中夹藏武器。”
“本官便在这里坐着，你们随意搜查吧！”华峰平静的说着，如果这么灰溜溜的退出去，他也就不用混了，什么颜面都丢尽了。
“来人，保护刺史大人离开，其余人等好好检查下亭子。”许杰可不管他说什么大喝一声，数名战士蹭蹭蹭的拔出刀子，大叫着保护刺史大人，两人将华峰架起来，刀子却架在他的腰上。
华峰气的都没脸见人了，挣扎着要下来，被几个侍卫放在一边，想叫人却发现，周围全是长安的兵，自己的属下的兵，都在远处发懵。
蔡聪大步走来，对华峰点了点头问道：“可是太原刺史华峰大人？”
“长安侯当面，本官便是太原刺史华峰。”华峰不卑不亢的说着，以为蔡聪还会说点什么，却见蔡聪直接从他面前走过。
老孟已经把椅子抬到亭子口，蔡聪当仁不让的坐上去，登时在场之人都矮了蔡聪一截。华峰想死的心都有了，这脸被打的噼里啪啦的响啊！
“这山西，哦不对，华东道的官员可以啊！齐心协力把百姓都逼上绝路了，本侯很是敬佩啊！陛下也大为感动呢！”
蔡聪大声的说着，话语里的嘲讽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得出来。
“钦差明鉴，我等一心为公，何时曾把百姓逼上绝路？这都是谣言，不可听取的。”
周涛站出来大声的说着，可不能让蔡聪把这个帽子扣实了，不然他们就什么前途都没有了。
“你是何人？”
“下官，太原别驾周涛。”
“那现在没你什么事，先退下吧！和合县令可在这里？出来搭话。”
蔡聪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周涛滚一边去。被一个小孩这样挥之则去，周涛恼的眼睛都红了，不过也只能无奈的退到一边。
“下官和合县令尹据，拜见钦差大人。”一个四十来岁的官员，擦着汗的走出来，不顾尊严的跪在地上行礼。
“礼数挺周全的，听说你儿子对待友人也极为真诚，见不得友人被人欺负，有个知心的窑姐在路上与人起了冲突，他便杀人全家，给那窑姐出气，可是真的？”
“回大人，绝无此事，吾儿断断不是这种人，都是有人栽赃诬陷的，您要明鉴啊！”
尹据满脸的汗水，着急的说着，心中对儿子是大骂特骂，要知道生个儿子惹来这么大的事，他当初宁可生个闺女。
“人都看不到，本侯明不了哦！要不把你儿子叫出来跟受害者当面对峙一下？”
蔡聪眯着眼睛看了他一样，看似很随意的说着，尹据满脸是汗，吱吱唔唔半天，说自己儿子外出游学半年多，根本不在家中。
“难怪了，本侯在路上捡到一个人，自称是你的儿子，要不你来认一下是不是你儿子。”
蔡聪阴冷的笑了笑，挥挥手让属下把人带出来，他诡异的看着尹据。
尹据脸色大变，难道儿子被人抓了？不过他看着被抬出来的人，立刻就松了一口气，被架出来这人瘦不拉几的，他儿子可是个近乎一百八十斤的大胖子。
第三百一十四章恶魔
“尹县令这人可是你儿子？他亲口承认说自己放火杀人全家，又说你帮着追杀受害者，还说了许多你残暴的罪行。www.uu234.cc”
“钦差明鉴，我儿乃是个肥胖子，怎么可能是这个瘦子，断断是假冒的。在场多位大人都见过我儿，可以为下官作证。”尹据信心满满的说着，钦差这是一招好棋，可以他不知道自己儿子是个胖子。
“他们？他们就算了，保不齐一会他们都下了，犯人又怎么能作证呢？你有没有别的证据，比如说胎记什么的。”
蔡聪肆无忌惮的话，让诸多官员又怒又惊，眼前这主撒泼的时候可是连王爷府都敢点的，他们又算得了什么？
“有有，下官儿子的背上有一条黑色的胎记，初看绳子，久观之神韵如蟒，头尾具有，蛇首在肩蛇尾在腰，故此下官为他取名单字满。”
尹据急忙说道，他儿子的胎记实在太奇特了，当年有道人路过，说他儿子生来不凡，将来必有前所未有的际遇。
华峰背手而立，听到尹据的话在心中不断摇头，这么重要的事也敢说出来，是怕蔡聪不知道怎么抓拿他儿子吗？
蔡聪看了尹据很久，直到尹据浑身不自在，他才笑着说道：“你说这世道怎么这么坏，欺负完好人，又来欺负坏人，这老天爷一定很爱玩。”
尹据那听得懂蔡聪在说什么，还老天爷很坏，爱玩，这钦差是不是走神了？不过他不敢说蔡聪，只能唯唯诺诺的符合着。
“尹县令也觉得世道坏吧！知道我抓到这个人的时候他有多胖吗？说出来你怕是不信，青楼的床都给他压塌了，只能睡在地上。左肩一个蟒头，蛇身过背，蛇尾缠腰，本侯还以为是一个有刺青的不良人呢！
不过探子告诉本侯，说那人是尹满，他也供认不讳。本侯就在想了，区区一个县令之子，又无生财之道，这满身的肥膘必然是民脂民膏。那该怎么办呢？”
蔡聪说着故意停了一下。尹据的眼睛都红了，他儿子蟒头在左肩，蛇身过背，这件事他从来没有跟人说过，蔡聪怎么会知道？难道？
他猛地转身看那个瘦子，有点远看的不是很清楚，不过那脏兮兮的衣服似乎是他夫人亲手缝的那一套。
“本侯说话，你看那死胖子做什么？听我说啊！那时候我就在想满身的民脂民膏，还有那么多条命案在身，该怎么处置他呢？
后来本侯想到了，本侯命人在他皮下开了个洞，很小的洞，然后将里面所有的肥油全掏出来，这是一件很费功夫的事情，本来四天能到太原，为了这个胖子，足足耽误了两天，你说他可不可恶？”
“恶魔，你是恶魔，老夫跟你拼了，老夫跟你拼了。”尹据已经红了眼，他冲向蔡聪想要找他拼命，被方元一脚踢出几米元，倒在地上大口的吐血，看样子内脏都有可能被踢裂了。
“意图行刺罪同造反，来人将他拿下，许杰你立刻带人去将他全家缉拿归案，交由侯爷发落。”
方元冷酷的说着，不论是刺杀国侯还是行刺天使，那都是死全家的罪，他尹据这回是没活路了。
“本侯没空发落他们，抄家满门斩首吧！嗯……如今颜瞳无牵无挂的，倒也不怕杀孽太重，就让他当侩子手吧！”
蔡聪懒懒的摆了摆手的说着，太原大小官员魂都飞了，杀人连流程都不走，他就不怕事后被人弹劾吗？
“长安侯如此草菅人命，难道不怕被人诟病吗？”华峰冷冷的说着，他自然知道尹据底子不干净，可是蔡聪这么做，未免太不把太原的官员放在眼里了。
“草菅人命？本侯什么时候草菅人命了？华大人这话最好说清楚，不然本侯治你个诬陷上差的罪，少不得要挨个三十军棍。”
“纵然尹县令情急之下冲撞上差，但也罪不至死全家，就算他纵子行凶，那也该由有司定罪，你这样无凭无据的便将人全家斩杀，未免太草率了吧？”
华峰怒气冲冲的说着，他再不站出来说两句，以后他说话只怕别人会当他在放屁。
“本侯虽然总领大权，但也不是那种麻糜不分之辈。”蔡聪说罢伸出手去，方元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叠纸来，恭敬的递给蔡聪。
蔡聪朝着华峰走去，手里不停的翻着，嘴里念念有词：“这是颜瞳的状纸，这是他邻居的证词，这是他府里管家的供词，这是有人状告尹据夺人家产的状纸，这个，这个……还有这一堆都是证人的证词，这一堆是尹满画押签字的认罪状，其中有些罪甚至已经找不到幸存者了，本侯这也算是草率？”
蔡聪说着把一堆纸都砸在华峰的身上，怒不可遏的喝问。华峰睁大眼睛不敢信，一个周涛将地上的纸全捡起来递给他，他越看越怕，蔡聪不是刚刚才到吗？怎么会掌握这么多的证据？
“有件事情不知道你们清不清楚，本侯出京的时候，得了旨意，遇事可先斩后奏，也就是说，我要是查出谁有罪，可以直接宰了他，若是时候查出是被冤枉的，那就对不起了，就当他白死了吧！
再告诉你们一件事，这一路上，颜瞳他们都在苦练斩首的技艺，如今已经做到砍三刀头不断，人不死，若是被他们砍头，那可就倒霉咯。”
蔡聪幸灾乐祸的说着，众人的脸都变了，一个个脸色白的吓人，若是落在颜瞳手里，他们必将生不如死，别忘记了，就是他们将颜瞳的案子一再压下，打压的颜瞳杀人泄愤的。
“侯爷，此地风大容易着凉，您看要不您摆驾行宫休息，我等去行宫听你差遣可好？”
周涛满头大汗的说着，他哪敢在对蔡聪心存妒忌，现在怕都来不及了。
“本侯要是没记错，你便是太原别驾周涛吧？”
“侯爷果然厉害，下官正是周涛。”
“摁，很不错的官，本侯的探子在太原等地明查暗访百姓对你都是满意的，说你是清官，平日里还积德行善做好事，很好，很好。”
蔡聪说着伸出手想要拍一拍周涛的肩膀，周涛急忙笑着弯下腰让蔡聪可以拍到，得了百姓的赞赏，那他可就算是高枕无忧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可怕的书生
“不过，当官不是只看你清不清廉就可以的，周涛啊！好多书生和前官员都状告你嫉妒贤能，迫害忠良啊！”
“侯爷，绝无此事啊！下官为官铁面无私，多次得罪人，难免会招人记恨，他们是诬告下官的。www.uu234.cc”
周涛急忙说道，他那想到居然还有人将他迫害比自己出众的人这件事给爆了出来。
“别人挑断手筋陷害了也就罢了，被你养在府里的侄子也挑断手筋来陷害你？”
蔡聪困惑不解的说着，周涛猛地抬头，惊骇的看着蔡聪。他侄子这事即便是府里也没多少人知道，这长安侯的探子是鬼魂吗？怎么这么隐蔽的事情也能查出来？
“到牢里去待着吧！你罪不至死，但是该怎么定夺，本侯还需要思量一下。”蔡聪说罢就有人抓着周涛的两只手，将他抬了下去。
剩下的人可就人人自危了，太原的二把手都被抓走了，要抓他们这种小官连招呼都不用打的。
“长安侯舟车劳顿，还是先进城休息一番，有事待明天再说吧！”华峰阴沉的说着，别的地方刺史和别驾经常是针尖对麦芒，而周涛却跟他穿一条裤子，是他的头号支持者。蔡聪现在把人抓走了，他能给好脸色才怪。
“嗯，那就先进城吧！不过当着大伙都在，本侯先安排下工作。楚墨轩，龙辰可在？”
“学生在。”
蔡聪大喝一声，人群中两个白衣书生越众而出，大声的应答。
“楚墨轩，本侯命你暂代别驾一职，龙辰本侯命你暂代和合县令一职，你等可各自挑选两人辅助你们，本侯只想问你们，可能胜任？”
“回侯爷的话，学生能胜任。”两人齐声应答，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最后楚墨轩开口说道：“只是需要侯爷调派十名战士供学生差遣。”
“哦！这是为何？”
“学生无资无历，想来会有很多人不服，难免阳奉阴违，所以学生需要借十名好手，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但有不服者一应杀之，免得他们乱了太原的秩序。”
楚墨轩风轻云淡的说着，却让无数人胆战心惊，看着也就是二十岁出头的样子，怎么这么的很辣？
蔡聪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向龙辰问道：“龙辰你呢？你又需要什么？”
“学生也不用什么高手，不过请您将尹满的尸体交由学生挂在和合县衙外，再将那个会掏肥油的人借给学生使使，想来也就没人敢阳奉阴违了。”
众人再吸一口冷气，这都是什么人啊，一个比一个狠，一个赛一个毒。再看蔡聪手下那些面容稚嫩的书生面色如常对此似乎习以为常，他们一个个就觉得后背凉飕飕的，跟掉进冰窟一样。
“你们的要求不过分，本侯答应你们，但是谁要做不好，那就少不了要来领军棍了。”
“侯爷放心，我等宁可多杀几个阳奉阴违的人，也决计不来领军棍。”两人说着就退到一边去，蔡聪登上马车，朝着太原出发，华峰坐在轿子里，紧随其后。
夜里华峰在刺史府是怎么都睡不着，他这辈子也没有这么被人轻视过，便是进京述职的时候，李世民的大殿上都有他的座位，蔡聪这是视他如无物啊！
熬到天亮他干脆也不睡了，吩咐侍女，服侍他更衣，这时候管家跑过来说道：“老爷，刚刚有人敲门，说是有要事相商，让老奴把这信交给您。”
“知道是什么人吗？”
“生面孔没见过，老奴听他的口音有点像山蛮的味道。”
华峰不屑的笑了，什么时候山蛮还懂得投书寄信了。不过他还是展开信封，没一会他就抬眼看着管家问道：“那人的容貌可记下来了？”
“自然是记下来了，老爷这是……”做下人的没人权，猜不透主子的意图，连话都不敢说全。
“去找个好一点的画师，将那人的容貌画下来，发海捕文书。备下马车，本老爷要去见长安侯。”
管家急忙称是，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道：“老爷这海捕文书该下个什么罪名？”
“某刺国侯！”华峰吐出这四个字，好像用尽全身力气一样，蔡聪若是在太原被某刺，他是怎么都难逃罪责的。
管家眼中闪过一丝惊骇，居然有人敢刺杀钦差，这是要反了天了吗？不过他不好问太多，有好多人就知道的太多才死的不明不白的。
蔡聪征用了一处民宅，当然是给钱的那种，行宫他是不会去的，那地方冷清没人味，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民宅的主人是个上了年纪的读书人，要阅历有阅历，要见识有见识，和蔡聪倒也谈的来。
“不怕侯爷说老朽给官员们说情，太原的官员除了极个别之外，大多数的官员都是清廉为民的好官。就是那个当兵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官场，满太原没有一个官员给他做主。这事那些官员做的太过分了，不怪人家去告御状。”
老学究很公正的说着，他从心里希望蔡聪能放过大部分的官员，谁好保证再派来的官员就是一心为公的好官了？
“这倒不假，本侯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就派人来查了，发现除了几个该千刀万剐的狗官之外，其余的官员都算清廉的。”
蔡聪喝了口粥肯定的说着，老学究面有喜色的看着蔡聪，希望能听到他说出网开一面的话来。
可是蔡聪放下碗很认真的说道：“老人家有听说过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这句话吗？今天他们能为了一个人情，置几十户人家，百十条人命于不顾，来日难保不会为了另外一个人情，置太原百姓于不顾，到那时你还觉得他们是好官吗？”
听到蔡聪这个问题老学究愣了一下，他在想若是自己满门罹难，要自己放过这群帮凶他做的到吗？
到最后老学究苦笑一声，惭愧的说道：“老朽一生苦读圣贤书，没想到都读到狗肚子去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都不明白。”
“老人家看的透就好，不然本侯少不得要治你个妨碍公正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