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一章夜袭失败
随着人头落地，年轻人们跌坐在地上哀嚎痛哭，都怪自己无能啊，若是他们有本事，那就不用看着亲人惨死眼前了。
“这就是一点点教训，若是再有下次，本官保证你们村子谁也活不了。”军官说着带着属下拖着一车车的钱粮离开了村子。
走出好远以后，才有个骑兵心有余悸的说道：“刚刚实在太险了，那些人差点就动手了。”
“哼！他们不会的，因为老人能制得住他们，老人死了以后他们还要保护女人还小孩，这也是刚刚我为什么不让你们动那些村妇的原因。等着吧！这些村民心中满是仇恨，没有这些胆小怕事的老人压制，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报仇的，而报仇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加入我们弥勒教了。”
军官非常笃定的说着，大当家的想出了一个法子，而军师则将这个计划完善。不但毁坏了唐军的名声，更是有一群村妇为他们做眼线，还有大批的青壮成为他们的士兵，简直是一举多得。
而这一切蔡聪根本不得而知，他要趁夜袭击弥勒教的大营。他料定弥勒教以为他初来乍到，定要整顿军务，所以他要夜袭大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三千先锋趁着夜色杀向敌营，当他们杀了军营大门口的守卫冲进去时，瞬间就感觉不好了，整个营地寂静的如同鬼域，只有燃烧的火堆里不时传出噼里啪啦的燃爆声。
“不好！我们中计了，有埋伏！快撤！”刘海惊慌的说着，他刚刚就觉得太过顺利了，都冲到几百步的距离了，都不见军营里有人出来。
一行人立刻调转马头往外面冲，让刘海摸不着头脑的是，居然没有追兵和埋伏！
“侯爷，侯爷，事有蹊跷，弥勒教的军营是空的，属下刚刚怕有埋伏所以撤了回来，您说他们会不会料到我们袭营，打算埋伏我们？”
刘海赶回大部队跟蔡聪汇合，喘着粗气的问着，这也太诡异了，军他看到营里还有好多粮草，可怎么就没有人看守？
蔡聪眉头直皱他也猜不出对方的意图，但奇袭已经失败这时候再冲过去实在太冒险了，索性下令道：“全军就地休息，派出斥候侦查四周，再派一股骑兵前往监视弥勒教军营。”
而在弥勒教军营的地下道里，军师吓得一身冷汗都出来了，得亏他们挖陷阱是在粮草后边开始的，否则他今天就要死在这骑兵的刀下了。
“他娘的，吩咐弟兄们插完这一片就撤，什么都别带，蔡聪这狗贼也太心急了，就不能晚两天再来吗？”
军师心有余悸的吩咐着，生死一线啊！他刚刚魂都差点飞了。带着帮手下麻利的查完竹子，一行人猫着腰像贼一样的在夜间行进，到了城墙下终于送了口气，让人用吊兰把他们拉上去。
“二弟怎地回来的如此突然？不是说要连夜布下陷阱吗？”
鲁十三听说军师回来了，女人也不抱了，急忙赶到城墙上相见。
“大哥，蔡聪那狗贼太阴险了，居然连夜袭营，万幸他们的先锋摸不清我们的底细撤走，否则小弟等人怕是要被五马分尸了。”
军师带着后怕的说着，鲁十三先是大惊，接着珍重的握着军师的手说道：“多亏有二弟啊！若是没有撤到城里，今夜被蔡聪杀个措手不及，怕是要吃大亏了。”
“大哥哪里话，这都是小弟的分内事，只是说蔡聪这厮太胆大，两军汇合他也不磨合一下就敢出兵，简直是不按常理来。”
军师气愤的说着，他本来想着应该会有几天的时间布下陷阱，没想到一天的时间都没有。
“他不按常理，我们也不按常理，你说我们连夜奔袭如何？定能杀他个措手不及。”
鲁十三突然眼睛发亮兴奋的说着，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今天教书匠才教他这一句，他现在就活学活用了。
“不成，不成，蔡聪那厮现在也惊惧着怕被我们埋伏，想必此刻戒备森严，这时候冲上去那是苦战。”
军师一个劲的摇头，他以前跟人打群架的时候，就吃过这么一回亏，反扑不成手都给人打断了，这叫他印象十分深刻。
“他戒备森严就森严，我们不管他，我们先埋伏起来，等天亮了在突然出手。他们一夜没睡，定然怕我们拂晓奇袭，熬过了拂晓，那时候他们就松懈下来了，到时候杀他们个人仰马翻！”
鲁十三十分激动的说着，他这厮没文化大字不识一个，更不要说什么兵法有云了。但是他这是最会以己推人，他料想着自己遇到这种情况必定一夜都不敢睡，等到天亮的时候士兵们不得困死了？
“那我们怎么做？营地四周必然遍布他们的斥候，我们想偷袭他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嘿嘿，现在点兵出发，绕着山路避开他们，我们到他们后方去等他们，论兵力我们是不如他们，可地形那是刻在我脑子里，蔡聪他万万想不到我们居然敢这样做。”
鲁十三嘿嘿笑的说着，在他看来一个不败战神怕是从来没有将山贼出身的自己放在眼里，而这就是他的机会。
“既然大哥自己做出决定，那就由小弟领兵出征，大哥坐镇中军即可。”军师笃定的说着，鲁十三哪能答应？刚想反驳他的话就见军师说道：“小弟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也没什么大不了，可大哥若是有什么意外，军中就无人能镇的住手底下那班人了。”
“只能幸苦二弟了。”思索良久以后鲁十三叹息的说着，不是他怕死，而是这成果来之不易，不能因为他一时冲动而毁于一旦。
军师笑着揉了揉脸振作精神去召集兵马，一万五千人绕着山路躲到了蔡聪的大后方，什么滚石木头，在山上放的到处都是，一切就绪只能蔡聪入瓮。
而蔡聪这边一夜没睡，跟手下的将领碰头后皆是无奈苦笑，自己似乎高估这群游勇散兵了，本以为是在埋伏自己，没想到居然是全军撤进城里，连粮草都没有带走。
第六百六十二章惨白
“传令收兵，战士们幸苦一夜回去让火头营给他们加肉，加菜。”
蔡聪有些疲倦的说着，一夜的高度集中让他的精神损耗很大，现在骑在马上都觉得精神恍惚。
“侯爷，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拿下他们的军营，这样一来进可攻退可守。”
刘海有些不解的问着，那么大的一个军营白给都不要，他想想就觉得十分可惜。
“局势不明，我们现在连对方的意图都不明白，冒进的话会带来不可预测的后果，待明日整军以后，开拔到城下，到时候再将他们一举歼灭。”
蔡聪强作精神的说着，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觉得这群乌合之众比世家的兵还要难对付一些，所以不敢掉以轻心。
“属下明白了，到时候攻城，属下请为先锋官。”刘海郑重的点了点头，他的话说完蔡聪就轻笑的摇了摇头。
尉迟恭那班手下个个摩拳擦掌想要一雪前耻，你说要当先锋官，他们不跟你急眼才怪呢！
见蔡聪没有心情聊天，众人也不敢多说话骑着马默默前行。
就在这时两边的山林上响起一阵阵吼叫声，数不清的人站在山上居高临下的狂射箭，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响，一块块石头滚了下来。
此时大军已经走过一半的山路，后退是来不及了。蔡聪大吃一惊急忙呼叫道：“传令下去，加速前进，穿过这段山路后，立刻反攻。”
“哈哈哈，长安侯，久仰大名了！某乃弥勒教军师吴镇，这第二份见面礼不知可喜欢？”随着军师的话落，这时候山上的人齐齐大呼了一遍，得意之情不言而喻。
蔡聪没有接话，跟大牛提着武器冲到山路的最前方为大军开路。
但是在山路上用这种一字型的阵型就跟靶子没有区别，即便蔡聪下令冲过去，还是有一部分人被拦截在山路外，不能进来。
这些人也没有坐以待毙，立刻朝着山上杀去，只要将这些逆贼杀退，局势自然就会逆改。
可是这时候一道道破空声传来，许多士兵只觉得身体发疼，低头看去后，仰天悲愤的咆哮道：“这些逆贼为什么有连弩？狗官害我！”
山上的军师嘿嘿直笑，这世上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如果买不到就是你出的钱不够。而弥勒教正好是非常有钱的哪一种，所以不管是盔甲，百炼刀，还是军器连弩他都有，若不是时间仓促，他甚至想运几架八牛弩来将蔡聪钉死在这山路上。
看着如同蝗虫一样的弩箭，冲锋的军官已经绝望，他们的盾牌挡的了弩箭就挡不了天上雨一般的弓箭，只能无奈的下令撤下山去。
“哈哈……退下去就没事了吗？左军你带兵下去将山下的人围而杀之。”
军师大笑的说着，他身后一个高壮的将领立刻领兵冲下去，一边追一边射弩箭。
唐军伤亡惨重但也知道避无可避随着一声声怒吼，两军碰撞在一起，冷兵器时代的绞肉机将山脚下的土地都染成了黑红色的。
而蔡聪这边情况也十分不好，滚石，擂木，还有如同蝗虫一般的箭羽给大军带来了极大的伤亡，等蔡聪带人冲出山路的时候，一万多人居然只剩下三千多人。
蔡聪恨的牙都咬出血了，举着两只锤子就要往山上冲，大牛死死的抱住了蔡聪，敌强我弱，军心士气都没了，这时候上去那是送死。
“撤退，全军撤退，保护侯爷撤退！”大牛拖着蔡聪大声的吼叫着。
“大牛，放老子下来，那么多弟兄不能白死了，山那边的弟兄还等我们去救呢！放开老子，不然老子斩了你！”
蔡聪睚眦欲裂的吼叫着，大牛眼看就要拉不住蔡聪了，一咬牙狠狠在蔡聪脖子上砍了一记手刀，蔡聪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弟兄们对不住了，我大牛在此立誓一定会为你们报仇。”大牛凝视了大山一眼似乎能看到山那边还在厮杀的弟兄，擦了把眼泪将蔡聪按在马上，策马狂奔。
他身后三千人紧紧护卫在蔡聪左右，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疯狂逃窜。
吴镇哈哈大笑，他没有派人去追，哀兵必胜的道理他明白，若是逼的太紧，三千死士加上两个杀神可能会将他手下这支才训练半年的军队打的溃散。
“儿郎们，给本军师上，将这两千人给我全杀了。其余人等立刻下去收拢战利品，乖乖！他娘的，府兵就是不一样，这刀子，这盔甲，啧啧……”
吴镇意气风发的说着，据他所知蔡聪这辈子还没打过败战，自己一个不名之辈居然将大唐的不败战神打的落荒而逃，想想就觉得美气，这次自己算是扬名立万了。
大牛等人带着蔡聪一口气跑出十几里，蔡聪这才痛苦的睁开眼睛，只是一瞬间他的泪水就肆无忌惮的在他脸上流淌。
大牛想要下令休息一会，蔡聪擦干了眼泪下令道“火速赶回军营，然后带兵回来救弟兄们。”
这话说完他自己都觉得心一阵一阵的揪疼，一来一回的时间，怕是只能来收尸了。
可他必须振作精神，自己骑了匹马转头对刘海问道：“斥候营可有人活着？山中向导何在？叛贼可以绕到我们后面埋伏我们，绝对是抄了近道。”
“回侯爷，军中向导已经被落石砸死，而斥候营活下来的三个人派去前方探路还没有回来。”
刘海面色阴沉的说着，从埋伏圈里出来以后，他就在思考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还以为是斥候营的失误，如今看来这军中有大问题。
“怕是不会回来了，都是好胆啊，尉迟恭这半年太松懈了，不知道被渗透了多少。回去以后着令军司马彻查全军。”
蔡聪眼神冷酷，有句话他没有说出来，长安工部那边还有负责运输的人都有问题。居然敢将连弩和百炼刀卖给逆贼，这不是大人物决不好这样做。想到这蔡聪的拳头又紧紧的捏起来，内部的腐朽让他吃了一场打败战，死了近万士兵，这口气他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第六百六十三章尉迟恭破头
当三千残兵回到军营的时候整个军营都沸腾了，不败战神居然败了，而且是惨败，这说出去怕是没人会信吧！
“侯爷这是……”
留守军营的将领急忙围了过来，蔡聪黑着脸说道：“将军中所有向导召集起来，还有原先斥候营所有人都拿下。尉迟恭这半年做了什么好事？斥候营跟向导都是弥勒教的人，你们居然没有丝毫察觉？”
“侯爷，此事我等不知情啊！向导都是临时征召的，而斥候营斥候营理应不会叛变的。”将领们急忙解释，蔡聪冷笑一声，甩手进了大营。
不多时军中的向导被集中起来，而斥候营的人企图叛逃被镇杀一空，一时间军中人人自危，谁也不知道身边的人会不会也叛变了。
那些向导瑟瑟发抖的看着蔡聪，有的人甚至直接跪在地上磕头求饶，蔡聪见此也懒得过问，交由军司马彻查全军。
而他则将战败的消息写成奏折命人快马加鞭送往长安，顺便还弹劾了尉迟恭一笔。
军司马是暴力机构，一旦被他们怀疑了，严刑逼供无所不用其极，断断十来天大小将领被查出有七人被收买，临阵的时候延误军机，追敌的时候刻意放水，甚至还有人出卖军机，让弥勒教料得先机。
蔡聪得知军司马的汇报，气的一拳将厚重的桌子砸碎，命军司马的人将证据和犯人押解入长安。
他则亲自整顿军务，一方面派人勘察山路，一方面将旧军打散融入到他手下的兵马中，还施行连坐制，若一伍之中有一人通敌者全伍连坐，若举报者有重金奖励。
闹哄哄的整改让军中氛围变的极为肃穆，蔡聪手底下的兵看不起尉迟恭的兵，而尉迟恭的兵则悲愤欲绝。
狗官犯下的错他们却要承担后果平白叫人看不起，一时之间矛盾也是不断。
而这期间弥勒教冒官杀民的事情也传开了，整个地区的百姓是恨蔡聪入骨，都以为是蔡聪纵兵杀人。
很多人都憋着一口怨气加入了弥勒教，这让弥勒教的势力极大的扩张了，甚至有些弥勒教徒公然到镇子招兵买粮，还受到居民的追捧。
蔡聪没有去平息谣言，他待全军整顿完毕以后，下达的第一条军令就是将山南道内所有寺庙夷为平地。
于是北周以后最大的灭佛运动开始了，战士们四出，马踏寺门，刀斧挥舞，整个山南道哭声震天，离得远的寺庙里，和尚们纷纷躲进山里，生怕半夜被这群丘八杀进来摘了脑袋。
弥勒教里大和尚对着鲁十三苦苦哀求，希望他能出兵解救寺庙的僧人，却被鲁十三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开什么玩笑，人家出动的只不过是一部分兵力，剩下的全是各州府的官兵协助，他们拿什么去跟人家拼？再说了他鲁十三打定主意要等大唐招安的，战场上跟蔡聪死磕那能提现他的本事，这种事跟蔡聪死磕，事后就算被招安他也没个好下场。
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山南道的寺庙都成了废墟瓦砾，那些僧人死的死，逃的逃，佛门的势力一下子全没了。
而长安这边震惊不已，经历大小阵战的蔡聪居然差点被人打了个团灭，这消息一出朝野震惊。
而当得知弥勒教拥有各种军制兵器的时候，朝堂上炸开了，工部首当其冲被无数官员弹劾，紧接着当人们想要弹劾蔡聪的时候，军司马到了。
看着那些跪伏在地上的将领，尉迟恭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上。
李世民看完军司马的奏折后直接扔到大殿上，指着尉迟恭暴怒的喝问道：“蔡聪的奏折上说你手底下的斥候营叛变，导致夜袭失败被反袭击。朕只当是他为了推卸责任才拉上你，将那奏折隐而不发，你可倒好，除了斥候营，手底下还出了七个将领通敌，半年时间不但不能克敌制胜，还给蔡聪留下一个满是漏洞的烂摊子。尉迟恭你说朕该怎么对你？”
李世民说到最后站起来大声的咆哮着，尉迟恭绝望的闭上眼睛，缓缓跪在地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知道自己这回是倒大霉了，出了这样的事就是斩了他都不为过。
半响以后他才痛苦的问道：“本国公自问待你们不薄，从未克扣粮饷，又与尔等同吃同住，你们为何还要私通外敌？”
“你们说啊？”
七个将领跪在地上不说话，见尉迟恭又愤怒的质问，才有一个人抬起头来平静的说道：“私通外敌我们也是跟你尉迟大将军学的，若不是你通敌在前，那些人找上我们的时候，我们也断断不敢通敌的。”
“胡说八道！本国公上承龙恩，受国福荫，又怎么会舍弃大好家业，去当那逆贼？”
尉迟恭声若洪雷，他有错但绝不能让人往他头上扣通敌的帽子。
“买通我等的便是那月正大和尚，他说你已经皈依佛门，如果我们不投降的话，那我们必死无疑。”
将领沉声的说着，尉迟恭一屁股坐在地上，睁大的眼睛因为吃惊而久久不能闭上。那个月正大和尚便是他在西南的时候，时常与他谈经论道的人。
“即便如此，你们就不会向我求证吗？”尉迟恭满嘴苦涩的说着，他自己都觉得这话有些荒唐，这种事该如何求证？
“怎么没有求证？我们数次请战都被你轻描淡写的压下去了，从那以后我们就知道，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只能答应月正的要求。”
将领嘲笑的说着，尉迟恭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再也说不出话来，而这时候李靖走出来一脚踹在尉迟恭的胸口上大吼道：
“求什么道，问什么长生，你他娘害死了一万多大好儿郎，你这狗东西，老夫打死你！”
“药师兄让开！”
魏征双眼瞪大的大吼一声，李靖急忙跳到一边去，只见一个玉质板笏砸在尉迟恭的脑门上，板笏断裂，尉迟恭的脑门上鲜血如泉涌。
“求生问道祸国殃民，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臣请陛下将尉迟恭处死，以正视听！”
魏征正气凌然的看着李世民，求生问道祸国殃民这句话他特意压重的语气，因为最近李世民开始找人炼丹了。
“将尉迟恭压下去关在大理寺，至于如何量刑回头由房玄龄，李靖，长孙无忌联合审问定刑。”李世民面色复杂的说着，尉迟恭是他身边的老人，从那年归降以后就忠心耿耿的护卫他左右，他实在不忍心杀了尉迟恭。
第六百六十四章流泪的楚瑶
“陛下，清查工部兵器的事情又交给谁人处理？”房玄龄皱着眉头的问着，他敏锐的察觉到尉迟恭是被人当枪使了，而正真需要重视的是那些兵器为什么会流落到弥勒教的手中。
“此事交由太子处理，太子务必要查明来龙去脉，不要辜负了朕的信任！”
李世民淡淡的说着，李承乾立刻兴奋的作揖说道：“儿臣必定不辜负父皇信任。”
李承乾回到东宫后立刻召集部下商议，通敌要案这么大的事件他是第一次接触，要是不能办的漂漂亮亮会影响他的声望的。
“工部和兵部的出入帐臣已经对过了没有出入，而且不是做的假账。臣以为侦查方向应该放在兵器作坊，无论账目如何做，但是生产兵器总是离不开作坊的。”
“臣以为不然，这明显是团伙作案。臣以为从阎立本到那些能签字提取兵器的官员，以及那些平日负责从作坊提运兵器的人都要监察，他们每个人都有嫌疑。”
“不不不，臣以为诸位同僚关注点错了，既然不是兵部和工部的账目没有出错，那就查一查户部的，以及长安近半年来大宗钱银出入的商贾，不管怎么样离开了钱，他们是不可能买到那么多兵器的。”
“不对，不对，都错了，弥勒教背后就是佛门那些秃驴，在下觉得应该查一下佛门在长安的钱财动向，毕竟他们才会拿出钱来购买兵器。”
…………
这就跟开经筵一样，李承乾的智囊团各抒己见，几乎把所有可能都列进去，从中午一直吵到太阳下山，谁也不服谁。
楚瑶等着李承乾吃晚饭，派婢女来唤了好几回，李承乾都没有来。
她顿时就火大了，她亲自到议政厅见这群人还在那说个没完没了的，果断的走上去一拍桌子。
“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姑吗？”
楚瑶咬牙切齿的问着，众人急忙见礼，这些智囊都是书院的第一批弟子，根正苗红的蔡聪门徒。谁敢不把师姑放在眼里啊？欺师灭祖是大罪。
“既然还认我这个师姑，为什么在这里罗里吧嗦的？不知道殿下该用膳了吗？”楚瑶气呼呼的说着，李承乾一脸的尴尬，站在一个妻子的他倒不觉得楚瑶这样做有什么错，心里还暖呼呼的，就是怕传出去会坏了楚瑶的名声。
“师姑别闹，我们和殿下正在商谈大案，再给我们点时间行不？”
“就是，夫子常说做一行爱一行，我们得先把事情办好，否则哪有心情吃饭？”
“放什么厥词？别以为本师姑不知道你们在讨论什么，既然谁都说服不了说，那你们就各自展开调查，用结果来说话，在这吵的殿下都没时间吃饭了，你们还有理由了？”
楚瑶霸气的说着，众人眼前一亮，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他们都是书院最早的一批弟子，除了排名前三的，他们谁也不服谁，这次要是能一举查个水落石出，那必将折服其他人。
“看你们这样，是赞同太子妃的意见。孤看你们也都饿了，爱妃命厨房给他们做些饭菜，孤就在这跟他们一块吃吧！”
李承乾笑呵呵的说着，这群愣头青啊！他刚刚不好意思说饿了，这些人一个个打了鸡血一样，就没人考虑下他一天没吃饭的感受？
“谢殿下！”
众人齐齐躬身致谢，楚瑶翻了翻白眼，反正李承乾能吃上饭就好，管他在哪里吃的。
众人吃罢饭又继续商议，直到月上中天众人才分配完任务，各自提着灯笼离开了东宫。
李承乾疲惫的伸了伸懒腰，也不打算去沐浴了，径直前往寝宫休息。
没想到他走进去的时候，楚瑶正坐在桌子前发呆，单手托腮一脸的担忧。
“这是怎么了，眉头都打结了。”李承乾走过去温柔的摸着她的柳叶眉，轻声的问着。
“哥哥打了个败战死了一万多人，我心里好怕。战场上刀箭无眼，万一哥哥被流箭射中了怎么办？”
楚瑶反身保住李承乾惊恐的问着，她心目中的哥哥犹如天神下凡，没有什么事能难得住他，可这一次她才发现，哥哥也不过是个凡人。
李承乾搂住楚瑶想要开口劝慰，可张了张嘴最后神情复杂的化作一声叹息，他能做什么？难道奏请他父皇将蔡聪调回来吗？
“从小到大每次哥哥出征，我和娘亲就提心吊胆，生怕他出什么意外，好在他每次都平安归来。可是这次我真的好怕，哥哥把大唐所有势力都得罪了，甚至还有人想利用我和嫂子她们分散哥哥的精力，我真的觉得自己好没有。”
楚瑶柔弱的说着，眼神中充满纠结，她太害怕了，既害怕蔡聪出事，更害怕蔡聪出事是因为有人向他说明自己是冒牌的楚瑶，那样她就万死难辞了。
这些日子她是提心吊胆，生怕那天这个消息就传出去了，到那时候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幸福都将离她远去，所以她已经心力憔悴。
“还有我呢！不管什么时候还有我在呢！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至于候府那边你更加不用担心，能突破小六攻进候府的人还没出生呢！”
李承乾急忙安慰的说着，这段时间楚瑶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他都看在眼里。甚至为了安全不惜背负骂名跟他时刻粘在一起，这让他心疼的说不出话来。
“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我不是楚瑶，不是哥哥的妹妹，你还会承认我这个妻子吗？”
楚瑶的声音在颤抖，她别过红红的眼眶不敢去看李承乾。
李承乾脸色立刻发冷，伸手在楚瑶的脸上扯了扯，见扯不动了面色才舒缓了下来。
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下次别开这种玩笑，我还以为你是被人掉包了，害的我把你脸都扯红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那些刺客三番五次的找上我，他们说我不是楚瑶，而是冒名顶替的，从我见到哥哥那天开始就是在冒名顶替。而我确实是冒名顶替的，楚瑶是我最好的朋友，那年大荒，我爹娘想把我和瑶瑶卖了换钱，我们就一起逃跑，但半路上她饿死在山里，是她让我拿着铜钱去蔡家村投亲的。那时候我也不知道哥哥是侯爷！”
楚瑶说着已经是泪流满面，她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这个秘密一直压在心头，她原本是想要藏一辈子的。
第六百六十五章长安动乱
“以后不管谁说起，你就是楚瑶，是孤的太子妃，长安侯的胞妹，孝嘉夫人的长女，记住你就是楚瑶，从你接过她的铜钱时，你就是在为两个人活，所以你就是楚瑶，明白吗？”
李承乾看着楚瑶的眼睛无比郑重的说着，他只怕那个古灵精怪的楚瑶被掉包了。至于楚瑶叫楚瑶之前叫什么，那不重要。
他相信蔡聪也不会觉得重要，蔡姐儿也应该会接受包容她。唯一需要担心的是蔡姐儿会不会接受不了正真的楚瑶已经死了的打击。
“我其实就是个田舍郎的女儿，不是什么侯爷的妹妹，你难道不会看不起我吗？”
听到这话李承乾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咧着嘴角的说道：“蔡家祖祖辈辈都是种田的，到了蔡聪这辈才发迹。血统可以给你高贵的出身，却未必能给你高贵的品德。再说了……不管你是什么出身，你都不会有我高贵，我可是皇家血统，管你是侯爷还是平民，在我眼里都是一样。”
最后一句李承乾挤眉弄眼的说着，逗的楚瑶破涕为笑，拍了他一下又皱着眉头的说道：“可万一有人将这事抖出去怎么办？那些刺客他们居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有道是先下手为强，他们既然拿这个威胁你，那我们就弄的满城皆知，到时候看他们怎么威胁你。”
李承乾笑呵呵的说着，真亦假时假亦真，把真话当市井谣言那么撒播，那么将不会有人觉得是真的。
第二天茶楼酒肆之间出现了行僧和算命先生，再跟人攀谈的时候就会神秘兮兮的说着楚瑶跟长安侯不是一脉所出的话语。
有些人听了则摆摆手不予理会，而有些人则大打出手，蔡家多好的慈善人家？太子妃多好的人啊！为长安苦难百姓做了多少事！能让你们这么诋毁她？
于是几天后长安市面上又传出另外一个版本，说是那些和尚道士不敢正面对付长安侯，便变着法的诋毁太子妃，想要离间候府和朝廷的关系。
这消息一出那还得了？只要有人敢公开非议楚瑶，都不用等武侯和不良帅出手，那些义愤填膺的老百姓就能打的他们狼狈逃窜。
好不容易这风波被压下去了，关于蔡聪的谣言又四起，什么滥杀无辜，骄奢无度，甚至还有人编排蔡聪的子女不是他亲生，这可把侯府给气炸了。
那些家丁都被派了出去，遇上有人在散播谣言的二话不说就打，打断了手脚，打掉了满嘴牙齿。
可谣言是越来越多，甚至连蔡姐儿都不能幸免，市井间都流传出我与孝嘉夫人二三事的版本，而男主人公就是李翊，坊间流传他成了蔡姐儿的面首，所以才住在侯府里。
东宫里楚瑶对李承乾黑着脸，她决不能忍受为了自己而让全家人名声受辱。
“瑶瑶别这样看着我，除了你的事是我命人散播出去的，其他事情都不是我做的。我本来还想给蔡聪来点风花雪月的谣言，还没等我出手，外面就谣言四起了。”
李承乾面色凝重的说着，他这时候才想起来蔡聪太多仇家了，这些人哪怕斗不过蔡聪，可要是有机会恶心蔡聪，他们是绝不会放过的。
“那怎么办？就让这些人这样中伤我娘亲和嫂子他们吗？”楚瑶语气有些不好，她太清楚名声对一个女人有多重要了，无论是对守节多年的蔡姐儿，还是一心一意为蔡聪带孩子的郑容。
“我会让人去查是什么人在背后搞鬼的，查出来一定要他们不得好死。”李承乾一脸戾气的说着，辱人名节生死大仇。
长安的一个酒楼里，一个精瘦的说书人正唾沫横飞的说着书，听书的人都露出一抹荡漾的笑容，这说书人说的正是孝嘉夫人二三事，听书的都是读书人和商贾。
说到紧要关头的时候，说书人合上纸扇露出卑谦的笑容说道：“说书费唇舌，小老儿又没有孝嘉夫人的娇唇可以品尝，不知哪位贵客打赏点茶钱？”
“你这小老儿端是该死，快快与我说来。”一个肥胖的商人说着将一锭银子扔了过来。说书人露出极为欢喜的笑容，了口茶轻咳两声就继续开讲。
就在这时候一大群冲进酒楼，带头的人大呼道：“就是这里有人在说书羞辱老夫人，大家伙把这都给我砸了。”
他的话音刚落，一大群就冲进来了，有男有女，有衣着华丽的富贵人家，也有面黄肌瘦的小老百姓。
他们冲进来以后见人就打，见物就砸。
说书人一脸惶恐的想往桌子底下钻，被人一把拉出来，数不清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
“我是有功名的人，敢打我！哎呦！你们这些刁民想死吗？”
“打的就是你这种斯文败类，往死里打。”这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一群人虎视眈眈的围过来拳打脚踢。
有的人见形势不对，慌不择路的从楼上跳下去，结果摔的腿都断了。还没等他痛苦哀嚎，一个个目带仇视的人围了过来……
等武侯和不良帅赶到的时候，酒楼里已经死了二十几个人，一个个都是那种软绵绵的，一看就是全身骨头被人打断了的。
武侯和不良帅的人对视了一眼，眼中全是惊骇。看了看那些面色如常的人，谁能想到这些看上去人畜无害的人居然将人打成这样。
“该怎么办？”
不良帅咽了咽唾沫，有些惶恐的问着武侯。
“你他娘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来的时候大理寺那边已经下了命令，一切等候命令。”
武侯急忙摇了摇头的说着，老夫人名声太好了，今天全城暴动就是为了替老夫人出口气。他出发的时候就已经收到消息，西坊那边暴动死了一百多人。
还有好多百姓从附近的村镇赶来，长安的城门已经关闭，就是怕这些老百姓暴怒之下杀人放火。
“在下四方书院学子，徐博。此事乃在下带头，官爷若要拿人便拿了在下，与其他人无关。”
一个身穿士子服的公子站出来朗声的说着，武侯想了想客气的对他说道：“此事还待大理寺发公文，徐郎君既然站出来了，那请徐郎君在此等候衙门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