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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六道     唐寅在异界txt下载     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集 第六百二十八章

    第六百二十八章

    万贯可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娇小姐,像青年公子这样贪婪她美色的人早已不知见过多少。《shuyaya》()她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家在大兴,不知公子有何见教?”

    那青年公子看到万贯美妙绝伦的笑颜,更是被迷的心猿意马,看也不看同桌的唐寅和阿三阿四,简直把他三人当成空气,目光一直落在万贯身上。

    他笑吟吟地搓了搓手,说道:“想必小姐是到南城来游玩吧?今天下午本公子正好有空,就由本公子来给小姐做个向导吧,不知小姐意下如何啊?”

    万贯差点笑出声来,这人不仅脸皮厚,还自以为是的可以!她含笑说道:“我是路过此地,下午便要离城回大兴,就不烦劳公子了。”

    听闻这话,青年公子的脸色顿是一沉,面露不悦之色,不等他开口,下面的一名家仆已不满地大声嚷嚷道:“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家公子肯屈尊作你的向导,是你的福气,你还敢拿乔?真是不知好歹!”

    青年公子故作气恼状,冲着手下的家仆狠狠一瞪眼,喝道:“不得对小姐无礼!”

    说着话,他向四周瞧瞧,满脸堆笑地说道:“这里人多又杂,小姐随本公子去雅间用膳吧!”说着话,他旁若无人地去抓万贯的手腕。

    见状,阿三阿四同是一皱眉,向唐寅看去,后者倒是对眼前所发生的事视若无睹,继续低着头吃着饭,连眼帘都未撩一下。他没有示意,阿三阿四也不好出手,坐在那里没有动。

    当青年公子抓住万贯手腕时,她脸上顿显怒色,猛的一震手臂,把对方的手弹开,紧接着,她冲着青年公子沉声说道:“公子请自重!”

    呦!青年公子没想到万贯看上去娇滴滴的,力气倒是不小,他边甩动发麻的手掌边嘿嘿贼笑道:“本公子可是一番好意,小姐非但不领情还出手伤人,这可休怪本公子不客气了。”

    说话之间,他向手下的仆从们一甩头,众人心领神会,齐齐围拢上前,准备动手强行抢人。

    啪!正在这时,隔壁的饭桌突然传来一声脆响,围座桌旁的两对男女中有一人挺身站起,手指着他们众人,质问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等还要强抢民女不成?”

    “他奶奶的,关你什么事?从哪蹦出来的你这头多嘴驴?”一名满脸横肉的家仆冲着他怒声吼道。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青年斩钉截铁地说道。

    “小子,老子就还先打你个路检不平!”说着话,那凶神恶煞一般的家仆冲着青年近前,抡胳膊就是一记重拳,直击青年的面门。

    那青年不急不忙的抬起手掌,把家仆的拳头轻松接住,随后,另只手扬起,横扫一巴掌,正拍在那家仆的面颊,耳轮中就听啪的一声,这一嘴巴,直把那家仆打得原地转了一圈,一屁股坐到地上,两眼发直,半晌没站起来。

    看到对方动了手,还把自己这边的人给打了,其他那些家仆不干了,纷纷怪叫一声,不再理会万贯,纷纷向那青年围拢过去,青年的三名同伴纷纷起身,很快,双方就打到了一起。

    这两对青年男女皆是修灵者,灵武虽不见得有多高强,但也不是这十几名普通家丁所能匹敌的,何况他们这些人气焰嚣张,飞扬跋扈,公然调戏、强抢女子,早就引起在场其他游侠们的不满,在双方的打斗当中,也不时有游侠加入进来,时间不长,十几名家丁便被打得鼻青脸肿、灰头土脸。

    那青年公子见势不好,第一个跑路了,当他逃到楼梯口的时候,还没忘回头指着在场的众人叫嚣道:“你们都给本公子记住了,有本事的就都别走,本公子回头找你们算账!”

    看到众人凌厉的目光纷纷射向自己,他吓得一缩脖,再不敢多说半句废话,一溜烟的跑下楼。他手下那十几名家丁哼哼哑哑的互相搀扶着,也灰溜溜的跑出酒楼。

    在场的游侠们又哪会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人们互相看看,不约而同地仰面大笑起来。

    万贯对众人的出手相助感激不已,她向在场的诸游侠翩翩施了一礼,说道:“多谢各位侠士相助,小女子感激不尽。”

    “姑娘不必客气,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众游侠们纷纷拱了拱手,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平心而论,万贯并不像唐寅那么讨厌游侠,在她心目当中,大多数的游侠都是行得正、坐得端,是有血性的响当当的汉子,而这又恰恰是唐寅最为厌恶游侠的地方,因为在风国吞并的那些领地中,所有的反抗势力基本上都和当地的游侠存有直接干系,而所有敢来行刺唐寅的刺客,也基本都是游侠。

    万贯的目光又落向第一个站出来为她打报不平的那位青年身上,施礼道:“小女子多谢公子!”

    那青年早就注意到了万贯,觉得这位姑娘美得出尘脱俗,气质与众不同,只不过大家萍水相逢,人家身边还有三位同伴,他不好意思主动过去结交,现在见她向自己道谢,他急忙欠起身形,拱手说道:“姑娘客气了,在下房书行!”说着,他又指指同桌的一男二女,继续道:“他们是我的师弟和师妹。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小女子万秀婉。”唐寅一直没出手,显然是不像暴露身份,万贯那么聪明,自然能领会他的意思,而且,万秀婉也确实算是她的真名,只不过不为人知罢了。

    “啊,是秀婉姑娘!”名叫房书行的青年又再次拱手深施一礼,随后,他目光一偏,看向万贯身边的唐寅三人,好奇地问道:“这三位是……”

    这还真把万贯问住了,不知道该如何介绍唐寅,正当她为难之时,唐寅放下碗筷,又慢条斯理地擦擦嘴角,淡然说道:“朋友。”

    “噗嗤!”在场的不少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眼睁睁地看着如花似玉的姑娘被人家调戏,还无动于衷,这算什么朋友?

    房书行的一位师妹斜眼睨着唐寅,轻蔑地撇撇嘴,说道:“秀婉姑娘结交朋友可要谨慎啊,对那些中看不中用的朋友,不交也罢!”

    万贯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涨红,感觉又是好笑又是窘迫,堂堂的风王,被人当众如此评介,不知心里要作何感受呢!

    想着,她忍不住又偷眼看下唐寅,后者全然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好像人家嘲笑的根本不是他。

    房书行虽然也对唐寅十分看不起,为万贯身边有这样的朋友替她不值,不过还是很有礼数的低声训斥道:“颜师妹,不得对人家无礼。”

    说着,他又向唐寅拱手道:“这位兄台,在下师妹有出言得罪之处,还望不要见怪。”

    “恩!”唐寅坐在那里,还真老实不客气地应了一声。

    那女郎凤目一瞪,拍案而起,手指着唐寅,说道:“给你三分颜色,还开起染坊了!像你这种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脸,都是愧对了这身人皮!”

    旁人对万贯怎样,阿三阿四可以坐视不理,但对唐寅不敬,这两人可坐不住了。两人眼中同时乍显出骇人的精光,拳头握紧,作势要起身,唐寅挑起手指,略微摇了摇,暗示他二人不要动,随后,他转过头来,正视那女郎,笑问道:“我是不是中看不中用,姑娘可有试过?”

    此言一出,现场爆出一阵哄堂大笑声。

    那女郎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又羞又怒,玉面殷红,娇躯突突直哆嗦。就听沙的一声,女郎猛然把佩剑抽了出来,直指唐寅,厉声道:“本姑娘杀了你这*贼!”

    房书行急忙把她的手腕抓住,向她摇了摇头,低声说道:“颜师妹不可。”说着话,他怒视向唐寅,冷声说道:“阁下出言污秽,应向在下师妹道歉,不然的话……”

    “怎样?”唐寅脸上依旧挂着似有似无的邪笑,柔声问道。

    “不然休怪在下对你不客气……”他话音才刚落,这时候,酒楼外面一阵大乱,轰隆隆杂乱的脚步声响成了一片。

    唐寅转头向窗外望去,低头一瞧,好嘛,酒楼外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军兵,看起来,已将酒楼包围起来。

    这些军兵,清一色的黑盔黑甲,头顶鲜红头缨,正规的风军军装,为首一人,三十出头的年岁,身着钢盔钢甲,看上去,像是名将领,在他身边,还有刚才被打跑的那名周姓青年,此时正用手连指酒楼,对那名将领连声说道:“义叔,就是这里,里面的那些游侠公然辱骂风国,小侄气不过,只是和他们理论几句,他们就把小侄给打了……”

    唐寅看得真切,眯了眯眼睛,看不出来,此人竟然有本事把己方的军队调集过来,这事倒是新鲜极了。他现在倒是想知道,这领军的将领是何人,肯听从桓人的指挥。

    同一时间,酒楼内的游侠们也纷纷走到窗口处,向下观瞧,看到外面来有这许多的军兵,人们脸色亦同为之一变。

第十集 第六百二十九章

    第六百二十九章

    “他娘的,逆党猖獗,兄弟们都听好了,这里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跑,统统给我抓起来!”酒楼外,领兵的将领双手握刀,耀武扬威的拄在地上,向周围军兵大声发号司令。《shuyaya》()

    “是!城主!”军兵们纷纷答应一声,随后,蜂拥而入,一股脑地冲进酒楼里,也不管对方是游侠还是百姓,亦或是店里的伙计,见人就抓,逢人就绑,一时间,酒楼的一层像炸了锅似的,人仰马翻,叫喊连天。

    身在二楼的众游侠们又是心惊又感愤怒,有人猛的抽出武器,大声喊道:“风军来了,大不了我们就和他们拼了!”

    “我们又没有犯法,他们凭什么抓我们?”

    “没看到吗?就是刚才被我们打跑的那个*贼引来的风军!这个畜生,竟认风贼为义叔,老子去砍了他!”

    一名游侠抽出钢刀,顺着窗户,直接从二楼跳了出去,直奔那周姓青年而去。

    他冲出去的快,风军的动作也不慢,见有人从二楼蹦出来,立刻有一群风军迎上前去,那名游侠倒也刚猛,毫无退避之意,抖手将钢刀化为灵刀,横扫风军,随着一连串咔嚓、咔嚓的脆响声,数名风军手中的长矛被斩断,人们脸色顿变,下意识地纷纷后退,那游侠还想乘势追击,突然间,就听四周咔咔之声不绝于耳,由四面八方飞射过来数十支弩箭。

    游侠的灵刀再快再厉害,能挡得下一箭、两箭,却挡不住十箭、二十箭。

    扑、扑、扑!只是在一刹那,那游侠的胸口、小腹、大腿以及背后便连中十多箭,近距离的弩射,又没有灵铠和盔甲作保护,弩箭过半的箭身都埋入他的身体里。

    那游侠痛叫出声,站立不住,单膝跪倒在地,以手中的灵刀支撑身躯没有倒下,见有机可乘,数名风兵由他背后冲上来,数杆长矛齐刺下去。

    扑、扑、扑!又是一阵利刃入肉之声,这数杆长矛直接把他刺翻在地,紧接着,周围的风军一拥而上,乱刃齐落,眨眼工夫,那游侠便已不成人形,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一团。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大活人,在这一眨眼就变成了肉泥,二楼的游侠们又是激愤难当又是心惊胆寒。不少游侠额头已冒出冷汗,面面相觑,颤声嘀咕:“风军凶残,这可如何是好?”

    让他们打打那些仗势欺人的家丁、恶仆还可以,但若和数百上千的正规军动手,那无疑是以卵击石,何况对方还是以骁勇善战而著称的风军。

    万贯这时候也坐不住了,她拉了拉唐寅的胳膊,低声说道:“公子,他们……他们刚才也有帮过我们,还是……放过他们吧!”

    虽说这些风军并不是唐寅找来的,但他是风王,喝走外面的风军只是他一句话的事。

    唐寅皱着眉头,沉默未语。现在他不解的是那周姓青年和己方的关系,听上去,带队的风军将领是这里的城主,这倒很正常,风军攻占城邑之后总是要分兵驻守的,一般来说,城主也会由军中的将士来担任,可那青年是本地人,竟然和己方驻守的将领沾亲带故,实在让他难以理解。

    他沉吟了片刻,冷冷哼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向楼下走去。

    他才走出没两步,刚才那位要和他动刀动枪的女郎伸手把他拦阻,语气中透露出关切之意,问道:“你要去哪?现在出去,你就等于是去找死!”

    她刚才看不起唐寅,是因为同伴有难时他却在旁坐视不理,简直胆小如鼠,现在危难之际,大家已同在一条船上,她又开始担心起唐寅的安危。

    房书行也说道:“是啊,兄台现在还是不要出去的好,就算要跑,我们也得先好好商议一下对策……”

    唐寅懒着和他们废话,一挥胳膊,把拦挡于面前的手臂打开,继续向楼下走去。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那女郎揉着生疼的手腕,又羞又气地瞪着唐寅。

    “自身都难保,还有闲情逸致去管别人的事,不觉得很可笑吗?”唐寅的话一点没留情面,回头看看那女郎以及房书行等人,耸肩哼笑一声。

    “颜师妹是一番好意,兄台怎能如此不尽人情?”房书行对唐寅的态度异常反感,更准确的说,他对唐寅这个人就很是讨厌。

    他本身的相貌已算英俊,但在俊美飘逸的唐寅面前,却不得不生出自愧弗如之感,另外,唐寅身上自然流露出的那股藐视一切的气息也让他感到扎眼。

    他说话时伸手扣住唐寅的肩膀,还没等他用力去抓,猛然感觉身侧传来一道劲风,房书行心头一惊,下意识地缩回手,向后倒退两步,定睛再看,原来是对方的两名随从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身侧。

    阿三阿四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两人锐光闪烁的眼神便已让房书行心颤不已,那种感觉就像是对方一出手,就能致自己于死地似的。他张开嘴边,想要说话,却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算了。”唐寅头也没回地说了一声,同时走下酒楼。

    来到一楼,这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抓人的风军大呼小叫,吃饭的食客们哀号喊冤,满地的碟子、碗筷,现场可谓是一片狼藉。

    唐寅抿了抿嘴,对于周围的一切毫不理会,直直向外走去。有军兵看到他们,立刻上前,用武器*住唐寅,喝道:“别走了,城主有令,这里的人谁都不准离开!”

    “放肆!”阿三阿四双双沉喝一声,亮出各自的军牌,抬手向众军兵面前一晃,喝道:“还不退下!”

    风军们定睛一看,无不倒吸口凉气,他二人的军牌是风军军牌没错,而且制造精良,上面还清清楚楚地刻有‘偏殿将军’四个大字。

    在风国,偏殿将军的军阶仅次于中将军,绝对算在高级将领之列,级别要比城主也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高得多。

    众军兵先是面面相觑,随后不约而同地单膝跪地,拱手道:“小人见过将军!”

    “你们是哪个军团的?”唐寅边向外走边随口问道。

    “我等隶属天鹰军第十兵团第七阵。”军兵们识别不出唐寅的具体身份,不过,只看他身边有两名偏殿将军护卫,那级别肯定低不了,弄不好就是哪个军团的上将军。

    原来是天鹰军的弟兄!唐寅挥手说道:“都起来吧!”顿了一下,又问道:“城主又是何人?”

    “回禀将军,是我等的千夫长,石阔石大人!”一名机灵又胆大的军兵屁颠颠地跟在唐寅的身后,随着他一并走出酒楼。

    刚走出来,就听对面有人大吼道:“这些是什么人?谁让你们把他们放出来的?”

    喊话的正是城主石阔。看到唐寅以及他身后的阿三阿四、万贯,石阔身边的周姓青年眼睛顿是一亮,急声说道:“义叔,这些人刚才也有辱骂风国,绝不能把他们放走啊!”

    还没等石阔说话,那名跟着唐寅出来的军兵一溜小跑的来到他近前,并他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石阔听后,嘴巴大张,急忙抬头向唐寅等人看去,愣在原地,久久未动。

    见状,周姓青年大急,生怕唐寅等人跑了似的,催促道:“义叔,您倒是快发话把他们抓起来啊,千万别让他们跑了啊……”

    “你他娘的少废话!”石阔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而后快步迎着唐寅而去,到了近前后,他上下打量一番唐寅等人,拱手问道:“不知……不知那位是偏殿将军?”

    阿三再次亮出军牌,向石阔怀中一扔,面无表情地说道:“看清楚点!”

    石阔连忙把军牌接住,沉甸甸的,手感厚实又冰冰凉,低头细看,做工精细,上面细小的花纹和图案皆雕刻得栩栩如生,身为风军中的老人,一看一摸便能判断出来,这军牌绝对是货真价实的。

    再看上面所刻的文字,一面刻有‘偏殿将军’四个字,另一面则只刻了个‘三’字。按理说,军牌一面是刻有军籍,一面是刻有个人的姓名,姓名的一面只刻个‘三’字,那太诡异了,若换成新人看到这块军牌,怕是要认为其中有假,不过石阔是天鹰军中的老兵,他拿着军牌发了好一会的呆,突然之间脑中灵光一闪,脸上露出惊骇之色。

    在风国众多的偏殿将军当中,以数字作为姓名的只有两位,一个是阿三、一个是阿四,军中无人知道他俩的具体来历和出身,也无人知道他二人的姓名,只知道他俩是大王左右的贴身护将,属近臣中的近臣。

    难道,眼前的这位就是阿三将军?那……

    想到这里,石阔的目光缓缓落到唐寅脸上,能让阿三将军护卫的,只有一个人,就是大王啊!

    难道……仔细端详着唐寅的石阔激灵灵打个冷战,身子猛的一哆嗦,二话不说,曲膝就准备跪倒在地失大礼。

    唐寅抢先一步把他搀扶住,低声说道:“石大人心里知道我是谁就好,不必表现出来,我也不想再让第二个人知道。”

    此时石阔已汗如雨下,身子哆嗦成一团,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是……末将……不不,小人谨遵王命……”

第十集 第六百三十章

    青年相信自己的伪装毫无破绽,但唐寅竟如此谨慎的提防自己,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没有再看程锦,而是扭头望向窗外,幽幽说道:“大王的仪队快到了。”

    程锦此时脸上在笑,心里却十分难过,唐寅一直主张即入风军、就为兄弟的观念,程锦受到的影响也很深,现在让他去‘处理’昔日的同袍,这种事情是他最不愿意去做的,但又不得不去做。他幽幽说道:“先生,大王是个好君主。”

    “大王灵武虽高,但现在并无灵铠护体,若在毫无防范的情况下,乱箭齐发,即便大王侥幸不死,也难免不会负伤。”青年幽幽说道。他的话音不大,但足够在场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的了。

    听闻此话,蒋千千以及周围的暗箭众人脸色皆变的阴沉,手也随之摸到腰间的佩刀上。唐寅那么信任暗箭,是因为暗箭对他最为忠诚,暗箭的忠诚要比其他风军多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有唐寅在,暗系修灵者才在风国有了生存之地,才能光明正大的生活在众目睽睽之下,光明正大的穿上官服让万众敬畏,如果唐寅不在了,暗系修灵者在风国的地位瞬间就会被剥夺,会象其他诸侯国一样,遭受光明系修灵者的排挤甚至迫害。所以唐寅对他们而言,即是大王、君主,又是他们得以生存的根本。

    程锦叹口气,说道:“在我眼中,大王对军中将士,无不视为兄弟,对黎民百姓,也倍加爱惜,河东回归风国,在大王管治之下,定会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顿了一下,他身子略微前探,正色说道:“袁方先生,收手吧!现在收手还不晚,随我去见大王,还有一线生机。我从不劝人,你是第一个……”

    “这说明大哥你已经变的心慈手软了!”

    这话并未是青年说的,随着话音,从楼下走上来两个人,一男一女,二人皆是二十多岁,身穿黑色的官服,腰间挎着佩刀,脚下薄底快靴。这两位不是旁人,正是暗箭二队的队长嘉熙和三队的队长傲晴。

    两人在这个时候来了,令程锦颇为头痛。傲晴倒是没什么,为人低调又随和,难办的是嘉熙。嘉熙为人又阴又毒,而且反复无常,野心又甚大,有他在,程锦想对袁方心慈手软都很难。

    “呵呵!”青年突然笑了,说道:“看来暗箭的兄弟们都到了。”

    嘉熙连理都未理青年,在一旁找个空座坐下,慢悠悠地说道:“程大哥,大王马上就要到了,还和他废什么话,赶快解决麻烦吧!”

    程锦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的青年,再次说道:“请先生随我去见大王!”

    正所谓是兵败如山倒,一步之差,满盘皆输。青年此时心里如明镜似的,如果暗箭的人都到了,己方这些人包括自己在内谁都跑不掉。暗箭内是没有顶尖的高手,但也没有一个弱者,实际相对平均,又都是诡异的暗系修灵者,极难对付。

    就在他暗自琢磨的时候,一旁的嘉熙再次冷笑着说道:“兄弟们都已经准备好了,程大哥为何不直接带着他的人头去见大王?如果你不忍下手,兄弟可以代劳!”说话之间,他挺身站了起来。

    他一动,周围的酒客们不约而同的站起身形,手里紧紧握着藏于桌下的弩机。酒客们要动手,穿插其中的暗箭人员哪里还会干坐着,也跟着站了起来,握住佩刀的刀把,摆出随时出刀的架势。

    嘉熙一句话,轻易的便把酒馆内的平静打破,双方剑拔弩张,激战一触即发。

    “事情我自会处理,无须你来多话,坐下!”程锦侧头,冷冷注视着嘉熙,语气严厉的低喝道。

    嘉熙眯了眯眼睛,随即扑哧一笑,边重新坐下边慢悠悠地说道:“你是大哥,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不过若是出了问题,大哥在大王面前也不好交差啊!”

    程锦暗叹一声,嘉熙的话虽然刺耳,但也是事实。他再次举目,看向对面袁方。

    袁方嘴角扬起,淡然笑了笑,说道:“我可以随你去见大王,不过,我有个条件。”

    程锦精神一振,立刻回道:“袁方先生有话请讲。”

    “我随你们走,但放他们离开。”袁方在说话时看了看左右的酒客们。

    这话不仅出乎程锦的意料,也让白衣女子和周围的酒客大吃一惊。人们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齐齐向他看去,白衣女子更是抓住他的手,低声急叫道:“小姐……”

    袁方冲着她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多话,他含笑看着程锦,说道:“不然一会大王的仪队到了,那时动起手来,丢的可是风国的脸面。而且,在座的这些皆为宁国各门派的志士,就算今天你们能杀光他们,那也除不了后患,只会让憎恨风国的修灵者变的更多,宁国志士对大王的刺杀也会更加频繁,程锦将军是聪明人,应该懂得其中的轻重。”

    程锦倒吸口凉气,暗暗点头,袁方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一味的杀戮解决不了根本问题。见他竟然露出犹豫的表情,嘉熙难以置信地皱起眉头,疑问道:“大哥不会真要放了这些刺客吧?这可是纵敌之罪!”

    程锦当然明白纵敌之罪有多严重,不过他更相信大王能体谅自己的苦衷。他沉吟了好一会,方缓缓地点下头,说道:“好!袁方先生随我去见大王,在场的其他人我一律不究!”

    “大哥……”程锦要放走袁方以外的其他刺客,嘉熙是真急了。

    “别说了,如果大王对我的所作所为追究下来,我一人承担。”程锦正色说道。

    你承担得起吗?嘉熙心中咬着牙叫道。他的为人是不怎么样,但毕竟和程锦是相识多年的兄弟,此时见他要以身试法,他心中即着急又毫无办法。

    这时候,酒馆外突然脚步声阵阵,振奋人心的鼓声和悠长的号角声连成一片,显然,唐寅所在的仪队已经到了。

    听闻声音,酒馆内每一个人的身躯都是一震,神经也随之绷到了极点。化装成普通酒客的刺客们都在等着袁方的命令,只要他一声令下,二楼的刺客乱箭齐发,一楼的刺客趁乱冲杀出去,致唐寅于死地;暗箭人员都在小心翼翼地紧盯周围刺客的一举一动,这时候,只要对方稍微做出个动作,都可能会引来他们的致命一击。

    双方人员皆睁大眼睛,身上的肌肉紧绷的如石块一般。

    轰、轰、轰——脚步声越来越近,外面百姓的欢呼声也越来越大,‘大王万岁’、‘大风万岁’的叫喊此起彼伏。

    外面已象是一锅烧开的沸水,热闹非凡,而酒馆里却冷如冰窖,寂静的鸦雀无声,人们都在默默等着命令,双方的命令又出奇的一致,杀还是不杀!

    “大王——”

    “是大王——”

    百姓的呼喊声更大,那是唐寅已到近前。这时,白衣女子终于忍不住了,紧紧抓住袁方的胳膊,眼巴巴充满期盼地看着他,对面的程锦业已握住刀把,在桌下,他的佩刀已经抽出过半。

    轰、轰、轰!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缓缓从酒馆前行过,动手的命令袁方却迟迟没有下达,听着百姓的呼喊渐渐弱去,沉闷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白衣女子紧抓袁方胳膊的手也缓缓松开,眼泪滴落下来,现在她终于明白,袁方刚才对程锦所说的话并非缓兵之计,而是真要这么做。

    其他刺客们看向袁方的眼神多是不理解,甚至是愤怒,既然他们肯来行刺唐寅,就早已把生死置之于肚外,现在袁方为了顾及他们的性命,竟然放弃这个除掉唐寅的绝佳机会,他们即难以理解,又觉得这是对自己必死之心的侮辱。

    “从今以后,我与玲珑门恩断义绝!”一名刺客猛然站起身,将原本藏于桌下的弩机狠狠向桌子上一扔,甩开大步,向楼下走去。

    唰!

    两名暗箭人员突然窜到那名刺客的身前,伸手拦住他的去路。那名刺客瞪圆眼睛,双手抬到腰间,作势要亮出自己的武器,这时候,程锦摆摆手,说道:“让他走!让他们统统都走!”

    程锦是暗箭的老大,他的话没人敢不听,冲上前来的暗箭人员无奈地缓缓退后,眼睁睁看着那刺客扬长而去。有人开了头,其他刺客也不再逗留,一各个狠狠瞪着袁方,扔掉弩机,纷纷离去。

    “大哥!”

    嘉熙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抓耳挠腮,恨不得冲上前去,甩程锦几个耳光,把他打醒。但程锦依旧不为所动,他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对面的袁方。在程锦的默许下,酒馆里的刺客连同掌管、店小二都走的一干二静,到最后,酒馆里只剩下暗箭、袁方和那个白衣女子。

    其实袁方要比其他刺客冷静的多,脑袋也清明的多,他很清楚,当暗箭找上门来的那一刻起,己方的行动就已经失败了,以暗箭狂热以及对唐寅的死忠,关键时刻,暗箭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能毫不犹豫的以暗影漂移闪出去为唐寅去挡箭,暗箭出现的那一刻,己方就失去了杀掉唐寅的机会,再动手,只是徒送性命罢了。

    不过袁方肯在这个关键时刻妥协,也并非完全放弃希望,他还有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撒手锏。

第十集 第六百三十一章

    其他刺客都已经离开,只剩下白衣女子还坐在袁方身边,他转头说道:“小玉,你也快走吧!”

    “我要留下来陪你!”白衣女子幽幽说道。

    袁方摇摇头,正色说道:“你必须得走。”他很清楚留下来会是个什么结果,他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无法眼睁睁看着她白白送命。

    白衣女子深吸口气,道:“一直以来,我都听你的安排,但这次,我一定要留下陪你。”

    袁方默然,从白衣女子的眼中,他看到了她那股不可动摇的坚定。

    “呵呵,好啊,多一个人总比少一个人要好!”嘉熙在旁冷笑着说道。

    这时,程锦站起身形,对袁方说道:“袁方先生,我们也该走了。”

    袁方缓缓起身,问道:“我们去哪?”

    程锦说道:“城北,祭坛!”

    袁方也正有此意,顺水推舟地点点头,应道:“好。”还没等袁方跟随程锦向外走,嘉熙快步上前,手掌一摊,伸到袁方近前。在他掌心里是一颗散灵丹。他含笑说道:“袁方先生还是先把这个服下吧!”

    程锦摆摆手,说道:“不需要,我相信,袁方先生是不会跑的。”他想跑也跑不掉,程锦在心里又默默补充了一句。有这么多暗箭的精锐在场,袁方和白衣女子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逃不出去,这点自信程锦还是有的。

    听他这么说,嘉熙也不强求,耸耸肩,将散灵丹又收了回去,不过人已走到袁方的身侧站定。

    此次行动,暗箭人员几乎是倾巢而出,明面上就有百余号人,隐藏于暗中的人则更多,在如此众多的暗系修灵者押解下,袁方和白衣女子确实没有逃脱的可能。

    当以程锦为首的暗箭人员出了北城,来到祭坛的时候,圣祭大典已经开始举行。主持祭奠的是从盐城赶过来的大宗伯张勋。大宗伯是一国祭师的最高官职,属从一品,平常的时候不参与朝政,也很难见到他的面,只有象圣祭大典这种大祭祀的时候才会出来。

    此时祭坛的四周已聚满了风军以及人山人海的百姓,风军在里,百姓在外,放眼放去,黑压压的无边无沿,少说也有数十万人之多。

    程锦等人还未到近前,就见前方涌过来一大队风军,为首的一位不是旁人,正是河东郡尉杜清。远远的看到程锦,杜清的眼睛顿是一亮,急忙翻身下马,抢步来到程锦近前,必恭必敬的插手施礼,说道:“末将参见程将军!”

    程锦一笑,拱手还礼,说道:“杜将军客气了,你我平级,怎能以末将自称?!”

    郡尉虽属地方官员,但官阶可不底,和郡首平级,相当于副军团长。但在程锦面前,杜清不敢摆任何的架子,小心翼翼,生怕有丝毫的怠慢。他连连点头应是,随后他疑问道:“我刚刚接到程将军的军牌,说是城内有刺客,我正要派人赶过去,程将军怎么出城了?”

    程锦说道:“刺客已被我拿下,我正要带刺客去见大王!”

    “啊?”杜清大吃一惊,愣了片刻,他举目向程锦身后瞧了瞧,果然,暗箭的人群中站有一男一女两个平常百姓打扮的人,他急忙说道:“好、好、好!我这就令人为程将军开道。”

    “恩!有劳杜将军了,不过不要太张扬。”

    “是!明白!”

    在杜清的命令下,郡军率先冲入百姓当中,在人群里硬是挤开一条通道,让暗箭人员进入。有了郡军的开道,为程锦等人省去不少麻烦,一行人穿过长长的甬道,又穿过风军的封锁,终于走到祭坛下。

    由于圣祭大典正在举行,程锦也不敢打扰,他把大部分的手下留在祭坛下面,只带嘉熙、傲晴、蒋千千等几名核心骨干押解袁方和白衣女子上了台阶,前往祭坛顶端去见唐寅。

    此时唐寅正坐在祭坛顶端平台的右侧,兴致勃勃的看着大宗伯张勋在平台中央手舞足蹈,如同跳大神似的。在他身后还有邱真、舞英、上官兄弟等人。

    程锦上来时,唐寅没有注意到,但上官兄弟可看见了,二人立刻迎上前来,低声说道:“程将军,大宗伯正在举行圣祭,有什么事情等会再说吧!”

    抬头向平台中央看了看,程锦小声说道:“是急事。大王所料不错,袁方果然心怀叵测,潜入青远,欲行刺大王,现已被我拿下,我必须得立刻见大王。”

    “啊,是这样……”上官元武和上官元彪互相看了看,异口同声道:“稍等,我这就去禀报大王。”

    “好。”

    上官两兄弟快步走回到唐寅身后,元武弯下腰身,贴近唐寅的耳边,细声说道:“大王,程锦将军到了,同时还在青远城内抓到袁方,并把他带来了。”

    “恩!”唐寅的目光依旧落在张勋身上,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好象对这发生的一切早有预料似的。邱真低头看了唐寅一眼,对上官兄弟说道:“让程锦把袁方带过来吧!”

    “是!邱相!”上官元武应了一声,然后挺直身躯,向程锦等人招了招手。

    见状,程锦向身后的嘉熙、傲晴、蒋千千等人甩下头,带着袁方和白衣女子,快步向唐寅走去。到了唐寅近前,程锦等人躬身施礼,说道:“大王。”

    直到这时,唐寅才收回目光,转头对程锦等人一笑,说道:“平时看不出来,张勋这老头子手脚还挺灵活的。”

    扑!程锦等人默然,只有傲晴忍不住轻笑出声来。唐寅目光一转,又看向袁方和白衣女子,他微微皱眉,疑问道:“我的袁方先生是哪一位?”现在袁方已变成黑面青年模样,身上又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唐寅已认不出来他了。

    未等程锦等人说话,袁方跨前一步,拱手施礼,说道:“微臣袁方参见大王!”

    唐寅眨了眨眼睛,惊奇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他方摇头叹道:“随机变果然厉害,千变万化,神鬼末测。”说着,他又问道:“这位小姐是……”

    “是微臣的知己。”

    “哦!”唐寅笑问道:“怎么?只你们两个人就欲行刺本王?”

    听闻此话,嘉熙和傲晴都充满担忧地看向程锦。后者深吸口气,拱手说道:“另外还有四十多名刺客。”

    唐寅道:“人在哪?”

    “已经被属下放了。”

    “放了?”唐寅挑起眉毛,难以置信地看向程锦,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程锦解释道:“那些人都是无关紧要的从犯,而且今天是圣祭大典,城中的百姓太多,一旦动起手来,不知要殃及多少无辜,也有失大王和风国的脸面,所以属下自做主张,把他们都放了。”

    唐寅看着程锦,挑起嘴角嗤笑一声,幽幽说道:“我看你不仅是自做主张,还自做聪明呢!”

    程锦老脸一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说道:“这是属下的失误,请大王治罪!”

    唐寅摆摆手,说道:“起来吧,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动不动的就跪来跪去。”说着话,他举目又打量白衣女子两眼,疑问道:“上次在酒馆外行刺我的人就是你吧?”

    白衣女子冷然一笑,说道:“大王的记性很好。”

    听她言语中带着轻蔑,周围众人脸色同是一变,嘉熙沉声道:“大胆!”

    唐寅摆摆手,毫不在意,他淡然说道:“小姐的灵武很不错。”说完,他的目光又落回到袁方身上,拍拍自己身旁的空椅子,说道:“袁方先生请过来坐吧!哦……对了,现在我不应该再叫你袁方了,不知先生的真名可否赐教?”

    “袁紫衣。”袁方倒是一点也不拘谨,大大方方的在唐寅身边坐下。

    唐寅笑了,从内心来讲,他也不得不佩服袁紫衣的这份气度和魄力,在明知自己九死一生的情况下,他仍能表现出如此的从容,这可远非常人能比。他含笑说道:“看来,我也不应该叫你紫衣先生,而是应该叫你紫衣小姐,或者玲珑姑娘!”

    袁紫衣的双目闪过一道幽光,反问道:“大王是从何时发现的?”

    唐寅幽幽说道:“我先问你个问题吧,上次你们在酒馆行刺我的时候,你为何要助我?”这个问题也正是程锦等人异常好奇的。

    袁紫衣耸耸肩,淡然说道:“一击不中,已经失去了机会,本就应该撤退,之所以冒险穷追不舍,那完全是在为我混到大王身边创造条件。就当时的情况而言,大王如果舍弃上官元武和上官元彪,自己逃命,我们是拦不住的。”

    唐寅点点头,是啊,当时的刺客虽多,但自己若是施展暗影漂移逃命,是没人能追得上自己的。他幽幽说道:“可是你们错了,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我都不会扔下兄弟不管而独自逃命的,当时就算不敌,我也会和你们死战到底。”

    “是的!这是我们的失误,也是因为我们那时还不够了解大王。”袁紫衣轻轻叹息。

    唐寅眯眼笑了,肩膀耸动,悠然说道:“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

第十集 第六百三十二章

    后悔莫及,正是袁紫衣和白衣女子现在心情的真实写照,其实这也不能怪袁紫衣决断失误,但凡是不了解唐寅的人,谁又能想到这个杀人如麻的一国之君会对自己身边的将士能那么重情重义,甚至肯生死与共呢?

    袁紫衣轻轻叹了口气,问道:“大王还没有告诉我,你是如何发现我就是玲珑姑娘的。”

    “呵呵!”唐寅轻笑一声道:“第一次渡河失败时,我就已经怀疑你了,只是当时你一直在和侍卫下棋,没有什么不当的举动。过后我派人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你并不喜欢下棋,而偏偏在我军准备渡河作战的时候下起棋来,还下了那么久,此事就太怪异了。后来我让暗箭暗中调查才发现问题所在,渡河作战期间,你是没有出帐,这一点守侯在外面的侍卫都可以做证,不过和你下棋的侍卫有出去好长一段时间,但问起那名侍卫时,他却说一直在帐内和你下棋,从未出去过,只是期间不知不觉地打了个盹,这个结果让我想到,玲珑姑娘既然会千变万化,自然也可以变化成侍卫模样,穿上侍卫的盔甲,瞒天过海的混出军营,游到对岸去通风报信,让宁军做好埋伏,再变成我军的探子,回来蒙骗我军。”

    袁紫衣听完非但没有流露惊讶之色,反而还笑了,她点点头,说道:“我本以为做的天衣无缝,结果还是没能瞒过大王。不过,有件事情大王推断错了。”

    “哦?什么事?”唐寅好奇地看着她。

    袁紫衣幽幽说道:“大王前面的推断都是对的,我确实迷晕了和我下棋的侍卫,变成他的模样偷偷去对岸通风报信,只是宁军在对岸的埋伏并非是因为我,而是早在数天之前就已经埋伏在那里了,渊宏将军神机妙算,他早已断定风军渡水,必选此地,我为渊宏将军所做的唯一帮助就是变化成风军探子的模样,游回东岸,说对面没有埋伏。”

    “原来如此!”唐寅听后,露出凝思之色,他一直以为宁军的埋伏是因为玲珑姑娘的通风报信,如果不是,而是长孙渊宏自己算到的,那此人就太可怕了,己方想击败对岸的宁军更是难上加难。

    他苦笑着喃喃说道:“我宁愿相信是你通风报信。”

    袁紫衣没有再多做解释,她是游侠,不会统兵打仗,至于长孙渊宏是如何算到风军渡河的准确地点,她也猜不出来。她疑问道:“大王就是通过这一点确认我是玲珑姑娘?”

    “当然不。”唐寅幽幽说道:“确认你的身份,是在第二次渡河失败。当晚你来找我喝酒,那时我就觉得很奇怪,你怎么突然对我变的如此热络。”

    “大王刚吃败仗,臣子找大王喝酒解闷也是应该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的酒有问题。”

    袁紫衣难以置信地看向唐寅,愣了一会方说道:“会有什么问题?我带去的酒菜都被两位上官将军仔细检验过,确认无事才给大王食用的。”

    唐寅叹口气,说道:“我原本也以为没有问题……”顿了一下,他反问道:“紫衣小姐应该知道我是暗系修灵者?”

    “当然。”

    “也应该知道我修的是内宗。”

    “是的。”

    “修炼暗系灵武内宗的根本就是黑暗之火,而黑暗之火对一切动物都非常敏感,无论它是死是活,是完整还是一部分。你给我下的毒虽然无色无味,甚至用银针都试探不出来,但是有一点你疏忽了,这种剧毒是从动物身上摄取的,它本身就带有其主特有的灵性,所以我喝下之后,第一时间就发觉到了异常。”唐寅眯缝着眼睛幽幽说道。

    袁紫衣倒吸口凉气,对黑暗之火这一点她倒是真的疏忽了。

    看着她脸上难得露出的惊讶之色,唐寅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你给我下的剧毒名叫‘见血封喉’,没错吧?”

    袁紫衣的惊色消失,她对上唐寅的目光,点了点头,随后莞尔一笑,娇声说道:“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大王。”这时候,她本性自然流露,表现出女子的姿态,不过她的外表还是刚毅的黑面青年,看起来即诡异又别扭。

    她含笑说道:“不过大王知道这些有能如何呢?见血封喉你已经服下了,此毒根本无药可解,只要大王不死,它便会伴随你一辈子!”

    “是啊!此毒无药可解,见血封喉,受伤即死!”唐寅仰面而叹,说道:“为了致我于死地,紫衣姑娘真是煞费苦心,用尽手段,你找我喝酒时,还特意提到圣祭大典,我以为那是你随便找的借口,实际上却是另有目的,君主在圣祭大典上要以血酒祭天、地、祖先,而这血酒是需要君王当着天下百姓的面割破手指,滴入酒中,我若是这么做,立刻就会引发毒性,到时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在圣祭大典上君主突然毙命,无疑会被传扬成遭受天堑,到时风国自乱,宁国则军民士气大振,那时再顺势渡过漳河,一鼓作气夺回河东,易如反掌。紫衣小姐,我说的这些对吗?”

    袁紫衣这时候的表情已是一派平静,脸上已无任何的波澜变化,只是默默听着唐寅的话。

    “至于在城内召集刺客,欲在出城路上行刺于我,那只是你掩人耳目的手段罢了,连自己你都未报多大的希望,不是吗?”唐寅凝视着袁紫衣,幽幽说道:“我做的事情真的那么可憎吗?我的为人真的那么可恶吗?能让你如此费尽心机。”

    袁紫衣终于开口,说道:“你若不死,风宁便不会有一日安宁。”

    唐寅接道:“我若死了,风宁将会更乱!数百年来,风宁两国为了河东之地,打过多少战争,又死了多少将士和百姓,继续下去,战争将会无休无止,战死沙场的将士以及受兵戈之苦的百姓将会更多,若想结束这场看不到尽头的战争,若想让两国百姓安居乐业,只有两国合二为一这一条路可走!紫衣小姐那么聪明,难道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袁紫衣默然。

    这时候,白衣女子忍不住说道:“就算要两国合一结束纷争,那为何是风灭宁,而不是宁灭风呢?”

    唐寅听后,先是肩膀颤动,接着仰面大笑起来,说道:“这位姑娘,我且问你,向来都是狼吞羊,你可曾见过羊吃狼的事情?”

    一句话,把白衣女子说的哑口无言,并非无从反驳,而是气的说不出来话了,堂堂的宁国,国力雄厚、繁荣强盛的北方霸主,在唐寅的口中竟然成了羊,白衣女子气的身子都直哆嗦。

    唐寅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袁紫衣,说道:“我欣赏你的头脑、胆识和本领,我希望你能真心归顺于我,继续做我的‘袁方先生’,助我灭宁!”

    “大王不觉得自己的要求太过分了吗?让我帮着大王去灭我的祖国。”

    “你的祖国是昊天帝国,风、宁都是帝国的一部分!”

    “对不起!我恕难从命!”袁紫衣微微欠了下身。

    唐寅眯缝起眼睛,精光瞬间射了出来,幽幽说道:“你若不允,可知后果如何?”

    “我既然来此,就已把生死置之于肚外!”袁紫衣面无表情地说道。

    唐寅还要说话,这时,就听前方有人高唱道:“请大王献礼!”

    听闻唱音,唐寅转头一瞧,只见祭坛中央的张勋也正向自己这边看来。

    所谓的献礼就是君主敬天、地、祖先血酒,要连敬三杯,在祭坛的桌子上早已摆好乘满酒的三只爵(三只腿的铜制酒杯)。

    见状,唐寅周围的众人都紧张起来,大王已中了袁紫衣的见血封喉之毒,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见血的,现在这哪里是献礼,简直是献命嘛!

    唐寅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动,这时候他也在犹豫,而他不动,祭奠就不能完成,不明白怎么回事的张勋可急了,带着两名小宗伯快步走上前来,拱手施礼道:“大王,请您献礼!”说着话,他目光一偏,又看了看旁边的袁紫衣,略带不满地说道:“圣祭大典是祭奠天、地、祖,大王应诚心以待,不应儿戏视之!”

    刚才唐寅一直在和袁紫衣说话,张勋也看到了,虽然不知道这个黑脸青年是什么人,但大王如此分心,他觉得是对天、地、祖宗的不敬。

    张勋已亲自过来相请,众目睽睽之下,唐寅不能再坐着不动,他缓缓站起了身形。周围的邱真等人无不身躯震动,纷纷急叫道:“大王!”就连袁紫衣和白衣女子也为之动容,两人诧异地看着唐寅,他不可能在明知道见血封喉特性的情况下还去完成献礼吧?

    唐寅对张勋身后的一名端着托盘的小宗伯招招手,说道:“你过来。”

    小宗伯是大宗伯的副手,也是正三品的官员,但平日里和君主接触的机会并不多。见大王叫自己,那位小宗伯立刻走上前去,必恭必敬地问道:“大王有何吩咐?”

    唐寅没有马上说话,伸手把托盘上面的黄绸扯下,下面是一把精致的金色****,那是献礼时君王用来割破手指的器具。

    他慢慢握住****,将其从托盘中拿出,邱真等人看的真切,异口同声地急叫道:“大王不可……”

第十集 第六百三十三章

    唐寅冲着众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无须阻拦,毫无预兆,他手臂猛然一挥,****化成一道寒光,直向袁紫衣射去。

    嘭!****没有刺中袁紫衣,而是狠狠钉在她脚下的木板上,刀身突突直颤。唐寅转身,向祭台走去,同时说道:“紫衣小姐,如果你觉得我该死,那么就由你来帮我完成献礼吧,如果你觉得我不能死,那么就助我蒙蔽过去。****现在交到你的手上,这一刀你要不要刺下去,也由你来决定。”

    听闻这话,别说袁紫衣和白衣女子惊呆了,就连邱真等人也都当场傻眼,久久回不过来神。大王竟然让一个刺客来决定自己的生死,这不是在自己找死吗?大王到底要干什么?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白衣女子首先清醒过来,她激动的身子发抖,心跳的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这可是除掉唐寅的绝佳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想着,她看向袁紫衣,此时,后者正直勾勾地看着唐寅的背影,眼中充满了迷乱。白衣女子深吸口气,大步走上前去,弯腰将刺在地上的****拔出来,递到袁紫衣的面前,低声急道:“小姐,你万万不能受唐寅的迷惑,现在不杀他,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袁紫衣恍然回神,目光艰难地从唐寅背影挪开,落到眼前的****上。她想不明白,唐寅为什么能如此自信的将他的生死交到自己的手上,现在这一刀她要不要刺下去,或者说该不该刺下去,袁紫衣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小姐!”白衣女子急的眼睛都红了,说道:“唐寅不死,战争就不会停止,宁国也永无宁日,难道小姐要眼睁睁看着宁国亡于唐寅的手上吗?”

    这话令袁紫衣的身躯猛的一震,是啊,不管唐寅有多么的让人难以理解、让人产生好奇、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他的存在,确实是对宁国构成莫大的威胁。她缓缓站起身形,伸出手来,接过白衣女子手中的****,然后一步步地向唐寅走去。

    身为唐寅的护将,上官元武和上官元彪两兄弟再也无法坐视不理,二人齐齐低喝一声,箭步窜上前来,可还没等二人近接袁紫衣,唐寅已头也不回地喝道:“元武、元彪,退下!”

    “大王?”两兄弟的额头已渗出冷汗,看着唐寅颤声唤道。

    “我说退下!别让我再重复第三次!”

    唐寅语气中透出不容人质疑的坚决,上官两兄弟相互看了看,狠狠跺下脚,无奈地退了回去。这时,邱真眼珠转了转,对元武、元彪轻声说道:“不用担心,大王可不是轻率之人,这么做也必有意图!”

    “什么用意?”元武和元彪异口同声地问道。

    “……”邱真默然,其实他也很想知道唐寅到底有何意图。

    袁紫衣走到唐寅的身侧,站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唐寅手指轻轻划过祭桌上摆放的三只爵,然后手掌平伸放到爵上,转头对袁紫衣淡然说道:“想必,紫衣小姐已经做出决定了吧?”

    原本默默站立的袁紫衣将心一横,抬起手中的****,突然手腕一翻,将****的锋芒抵在唐寅的掌心上。

    “啊?”她这个动作,引来一片吸气声,舞英、程锦、上官兄弟等人的手都已下意识地握住腰间的佩剑,掌心里满是冷汗,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唐寅手心上的****。

    生死攸关的当头,唐寅倒是满面从容,匀称的呼吸都未急促一下,他微微眯缝起眼睛,幽幽说道:“你要知道,若是这一刀划下去,很多人都会死,包括宁人、风人,还有你自己。”

    听闻这话,袁紫衣动摇不定的情绪反而渐渐平缓下来,她抬起头,眼神坚定地对上唐寅的目光,正色说道:“是的,大王说的没错,这一刀下去,确实很多人会死,但至少我能做到扪心无愧,对得起那些战死于河东的宁国将士!”

    通过袁紫衣的眼睛,唐寅立刻判断出她的选择,心头震动之间,他摊开的手掌猛然用力回握,想把刀身抓住,可与此同时,袁紫衣也使尽全力的将****压下回抽。

    沙!

    事情变化的太快了,快到周围众人根本没有出手抢救的时间,甚至让唐寅给自己手掌罩起灵铠的机会都没有。****在他手掌上狠狠划过,锋利的刀刃瞬间就将他的掌心割开两条深可及骨的大口子。

    “大王——”

    一旁的邱真等人看的清楚,无不惊叫出声。而袁紫衣在划破唐寅手掌的同时,片刻都未犹豫,****顺势回刺,猛扎向自己的心脏。她很清楚,自己现在没有任何逃脱的机会,与其被愤怒的风军折磨、羞辱致死,还不如自我了断来的痛快。

    可就在刀尖要触碰到她的衣服时,她突然发现****刺不进去了,原来持匕的手腕被人死死抓住,唐寅的手掌如同铁钳一般牢牢掐住她的腕子。

    见血封喉之所以被称为见血封喉,是因为毒性太强,见血发作,发作即毙命,不过唐寅却还好好在站在那里,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而鲜血还顺着他拳头的缝隙不断地滴落进爵中。

    “你……”

    袁紫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双目瞪圆,嘴巴张开,看着唐寅,不自觉地大口大口吸着气。唐寅竟然没死?这是为什么?难道见血封喉失效了?

    唐寅不给她仔细琢磨的机会,抓着她手腕的手掌用力一握,袁紫衣感觉自己的腕子如同爆裂开似,疼痛难忍,她本能的呻吟一声,手掌张开,****从她手中坠落到地。

    “真是个顽固的女人,冥顽不化、不可救药!”唐寅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这时,他脸上淡然、从容、和善统统消失,本性毕露,挂起阴毒又邪气的冷笑,冷冰冰地说道:“袁紫衣,本王忘记告诉你了,黑暗之火即可以外烧,也可以内然,你的狗屁毒药早已经被本王化为乌有。你太令本王失望了!”说着话,他用力一推,将袁紫衣推出好远,然后冷声喝道:“将此贼女拿下,打入死牢,暗箭负责看管!另一贼女同党,奖赏给我军有功将士!”

    唐寅说的没错,见血封喉的剧毒早已经被他的黑暗之火内燃化掉,早在他中毒的当晚,之所以还表现出一副中毒的样子,只是故意做作样子罢了。他欣赏袁紫衣是真的,希望能用自己表现出来的大义和大度来感化她,将其收为己用,结果袁紫衣的选择却令他大失所望,这时候他也没有那么好的心情再装下去了,阴冷又残酷的一面完全暴露出来。

    看到唐寅被割破手掌也没事,邱真等人自然是又惊又喜,还好,原来大王早已自解剧毒,只是虚惊一场。程锦第一个回过神来,这时候他也不再客气,对左右的部下招呼一声,施展暗影漂移,闪上前去,将还处于极度震惊中的袁紫衣和白衣女子用刀*住。

    唐寅没有再多理会二女,他将掌心流出的鲜血逐一滴入三只爵中,然后拿起第一只爵,转回身形,走到祭坛的边缘,高高举起,冲着下方大声喊道:“一献上苍,佑我大风鸿运昌隆,千秋万代!”说话之间,他将爵中酒倾洒于地。

    随着唐寅高亢的喊声,祭坛下面的风军将士以及数十万的百姓们纷纷伏地叩首,连声高呼。人们距离祭坛实在太远,又在下面,对祭坛上所发生的一切也看不真切。

    唐寅环视下面扑倒一片的人们,心潮澎湃,又高举起第二只爵,继续喊喝道:“二献大地,佑我大风五谷丰登,国泰民安!”

    “轰——”祭坛下面的欢呼声更盛。

    “三献先祖,佑我大风横纵四方,平顺liuhe!”

    “风、风、风——”

    唐寅做完三次献礼,圣祭大典的气氛也被推升到最顶点,无论是风军还是百姓,无不用尽全力的呐喊嘶吼,叫喊着风国的国号。

    把最后一只爵的血酒也倾洒于地,唐寅这才退回祭台前。大宗伯张勋直到现在都未太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才还和唐寅谈笑风声的黑面青年怎么一眨眼的工夫就被暗箭抓了,而且还是在祭坛之上。

    他从小宗伯那里取过一条黄绸,快步走到唐寅近前,为他包扎手掌上的伤口,然后关切地问道:“大王,这……这是怎么回事?”

    等手掌上的伤口被包扎完,唐寅挑起嘴角,幽幽一笑,伸手整了整张勋的袍领,笑眯眯道:“大宗伯只管把你的大神跳好,其他的事情,无须多问。”说着话,他越过张勋,看都未看被暗箭制住的袁紫衣和白衣女子,顺着祭坛后侧的台阶,大步走了下去。

    见状,邱真、上官兄弟、舞英以及众多的侍卫们急忙跟上前去。

    下了高高的祭坛,马车早已在下面等候多时,唐寅毛腰上了车,正想坐进里面,他身子又猛的顿住,轻轻叹了口气,回头对上官兄弟说道:“不行!不能把袁紫衣关进死牢,现在她还不能死,先关押在郡首府吧!”

第十集 第六百三十四章

    第六百三十四章

    风国目前的现状,就是表面上看起来军力强大、国力鼎盛,实际上,内部存在极多的问题,地方上贪官污吏横行就是其中的重大问题之一。《shuyaya》()

    而造成这个问题的根本原因还在唐寅身上。风国扩张得快,所侵占的土地需要有人驻守和管理,一直以来,唐寅用人的原则都是不重能力,只看重忠诚,只要忠诚够了,他就会破格提拔,而对唐寅最忠诚的,他又最信任得过的人,恰恰是军中那些和他出生入死、并肩作战的将士们。

    把军中的将士分配到地方,担任郡首郡尉、县首县尉、城主,这在前期很有效果,这些人对唐寅、对风国忠心耿耿,死心塌地,基本上可以做到风国占领一地就能巩固一地,不会发生大规模的叛乱,前方作战的军队也不会有后顾之忧。可是随着战事结束,这些从军转政的官员其自身的弊端便逐渐暴露无遗。

    若论带兵打仗、冲锋陷阵,他们是一等一的好手,但让他们治理地方,全部都是外行,政绩没有多少,倒是把风军横行霸道的那一套作风全带到了官场上,欺男霸女、贪污敛财,又残忍暴戾,成了地方上的恶霸。

    风国现在的领地已是列国当中最大的,但每年的税收还不如安国,更别提与川国相比了。

    对这个问题,上官元吉一直都耿耿于怀,想和唐寅提一提,但其中所牵扯到的方方面面又太多,他不太好开口,现在唐寅自己提出在南城所看到的问题,他正好借题发挥,以点带面,把整个问题摆在唐寅面前。

    唐寅还从不知道地方上有这许多的问题,他沉默了许久,抬头看眼邱真,见后者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他转目看向上官元吉,问道:“元吉,那你说该如何解决这件事?把这些从军转政的地方官员统统撤换掉?”

    “不可!”邱真猛的抬起头来,说道:“如此一来会出大乱子的!这些到地方任职的弟兄都是在军中屡立战功的,无缘无故把他们都撤职,不仅让这些弟兄心寒,也会让军中的将士们心寒,对大王生出不满的情绪啊。”

    凡是从军转政的将士,皆要通过邱真之手,提名虽说是由各军团长上报,但最终的敲定得先由他这个左相来审批,再由他呈报给唐寅。身为左相,他是风军之首,也很能体谅军中的将士们,从内心来讲,他不希望把这些从军转政的官员都撤换掉。

    上官元吉点点头,正色道:“邱相所言极是,此事得慢慢来,不能*之过急,因为其中所涉及到的郡可能要超过二十个,一下子撤换掉二十个郡以上的郡首、县首、城主,不仅会引起地方上的混乱和恐慌,甚至,还有可能把这些人*反,要知道,他们可都是行伍出身又久经沙场的军人,能争善战啊……”

    “他们敢!”听闻这话,唐寅脸色难看,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沉声说道:“他们今天有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的,现在我要收回,谁敢造反?”

    邱真忙道:“是啊!这些弟兄是绝不会反的,他们可都是跟随大王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上官元吉摇头苦笑,说道:“这世上,最嬗变的就是人心,能共患难而不能共富贵者,可是大有人在!”

    顿了一下,他又继续道:“何况,他们皆是各大军团出身的将领,在各军团中人脉极广,也是各军团长的老部下、老兄弟,他们若反,各军团会不会生变也未可知呢!”

    唐寅下意识地握紧拳头,紧紧咬住嘴唇。邱真在旁急声斥道:“元吉,不要再说了,你知不知道,就凭你刚才这番话,就有动荡军心、离间君臣之过。”

    上官元吉淡然而笑,说道:“为人臣者,自要食君之禄,分君之忧,防患于未燃,邱相是不是太顾及自己的下属……”而忘记自己所效忠的人是谁了。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即便只是前半句话,但也足够刺伤邱真的了,他眼中暗含怒火,质问道:“元吉可是说我在包庇下属?”

    见邱真火了,上官元吉连忙笑呵呵地摆摆手,说道:“你动什么气嘛,我也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关键,还得看大王是如何来定夺的。”说着话,他看向唐寅。

    其中的厉害关系,他已经全盘托出,他相信以大王的智慧,应该明白该怎么做。

    那些从军转政的官员,还算不上邱真的直属下级呢,中间还隔着各军的军团长呢,要动他们,邱真尚且动怒,若等到真这么做的时候,各军团长的反应也就可能而知,长此以往下去,风国堪忧。

    唐寅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不要再吵了。”他脸色变换不定,在房内走来走去,来回徘徊。邱真和上官元吉垂首站立两旁,前者还没忘狠狠瞪后者一眼,以表达他心中的不满。

    本来只是南城的一件小事,或惩或罚,你就事论事好了,非得要无事生非,牵扯出一大堆事来,自己难办,也让大王烦心。

    踱步好一会,唐寅才停下脚步,看看上官元吉,再瞧瞧邱真,他叹了口气,说道:“此事,我还得仔细斟酌、斟酌!以后再议吧!”

    “大王,事有缓急,此事关系到国家根基,绝对耽误不得……”

    还没等上官元吉说完,邱真站出来打断道:“对了,大王,桓地领地分割一事,不知大王考虑得如何了?”说话时,他斜眼直勾勾地凝视着上官元吉,意思是让他赶快闭嘴。

    “这事我有考虑过,我打算把桓地的会亭郡、竹山郡分于玉国,把白马郡和宜舒郡分于安国,你看怎么样?”

    “会亭、竹山,白马、宜舒……”邱真拿出地图,铺在桌案上,手指在上面指指点点,仔细查看好一会,他咧嘴笑道:“如此甚好,尤其是分于安国的白马、宜舒二郡,与贞地相邻,我军可驻军于此,名义上是帮着安国守地,实则,可另有大用!”

    “没错,我也是这么考虑的……”

    谈起了军务和未来的战略,唐寅和邱真二人立刻变得滔滔不绝,上官元吉在旁根本插不上嘴。等事情全部议完,看到唐寅也倦了,邱真和上官元吉双双向他告退。

    出了书房,来到外面,他二人边走也边小声的谈论。上官元吉说道:“邱相,刚才你为何不让我说话?”

    “说什么?说撤职的事吗?那么多的官员,涉及面又那么广,具体要怎么做?你自己都没有一个太好的办法,又想让大王去怎么做?既然解决不了,就不要再去说了。”邱真摇摇脑袋。

    “难道就放之任之,坐视不理?”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人家还是卸磨杀驴呢,我大风连磨都没卸下来就准备要杀驴了?其实,大王刚才已经说得很直白了,以后再议,什么意思?就是告诉你,此事啊,等到以后再说吧!”邱真慢慢咧嘴,露出两排白牙。

    “根基不稳,又何谈大业?长此以往,我国非但胜不了川国,恐怕,自己就得先死在自己的手上!”上官元吉幽幽而叹。

    “连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口,我看你是不要命了。”邱真心不在焉地嘟囔一声,他伸长脖子看着前方急匆匆跑过来的侍卫。

    等侍卫要从他身边跑过去时,他伸手把侍卫拦住,沉声问道:“没规没矩的,什么事这么急?”

    “邱相、上官丞相!”那侍卫停下身形,急忙向他二人施礼,然后低声说道:“有川国的信使到了,是给大王送来的川王亲笔书信。”

    “哦?”邱真和上官元吉同是一愣,川王竟给大王来信了,这可真新鲜!邱真问道:“来使现在何处?还说什么没有?”

    “川国来使就在宫外,并没有再说别的。”

    “恩,知道了,大王就在书房,快去吧!”邱真和上官元吉互相看了一眼,又双双转身往回走。川王来信不是件小事,他俩也很好奇川王在书信中到底会说些什么。

    等他二人走回书房的时候,唐寅正在拆开信封,看到他俩,他笑道:“你二人回来的正好,肖轩来信了。”

    “臣刚才已经听说了。”

    唐寅抽出信纸,展开一瞧,笑了,说道:“好,实在是好。”

    邱真和上官元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王看到什么了就说好?

    唐寅接下来的话却险些让他俩吐血。“肖王兄的字写的实在是好啊,可惜,我一个字都看不懂。”说着话,他双指夹着信纸,递给邱真,说道:“念!”

    邱真急忙接过,低头一瞧,信纸上密密麻麻都是字,说起来,肖轩的字是很漂亮,刚劲有力,颇有大家防范,只不过是用狂草书写的,别说唐寅看不懂,就连他读起来也很费劲,需要仔细辨认才行。

    他先从头到位看了一遍,然后乐了,说道:“大王,这是一封救和信。”说着,他把书信的内容从头到尾地念了一遍。

第十集 第六百三十五章

    第六百三十五章

    肖轩这份书信倒是写得很诚恳,指出川风两国国力强盛,之间不宜发生大规模的国战,两国是和则双荣,不和则两败俱伤,生灵涂炭,双方应以诚相待,以和为贵。

    在书信的后半段,肖轩还特别指出,川风相争,很可能会让有心之人坐收渔翁之力,至于他所提到的这个‘有心之人’,并没有明确地指出是谁,不过,猜也能猜得出来。

    目前昊天帝国之内已只剩下三股势力,一个是北方的风国,一个是南方的川国,还有一个就是国家不大却又高深莫测的神池,至于玉国、安国和桓国,皆为附庸,不值一提。

    对于川风二国而言,唯一的一个第三方就是神池,肖轩的言下之意就是在提醒唐寅,川风两国,两虎相斗,两败俱损,唯一会从中获利的便是在坐山观虎斗的神池。

    等邱真把书信从头到尾的全部读完,唐寅仰面大笑,先是点头,而后又摇头,说道:“这个肖轩啊,人很聪明,就是心眼太小。”

    邱真不解地问道:“大王何出此言?”

    唐寅笑道:“他说得没错,神池一直按兵不动确实令人生疑,只是,有道理就好好讲道理嘛,他知我读书不多,便故意用狂草来羞臊我,暗讽我没学识,嘿嘿,在战场上不是我对手,他也只有和我比比学问才能胜过我了。”

    邱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暗暗摇头,觉得倒是大王想得太多,不管怎么说川王也是一国之君,又哪会玩这种上不了台面只有小孩子才会用的鬼心眼。

    上官元吉却是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国君与国君之间的通信,可算是国与国之间的政务,书信理应用正楷来书信,这也是对对方最起码的尊重,肖轩用狂草,即便没有羞臊之意,也有盛气凌人、居高临下的意思,是上国对小国的态度。

    唐寅低头又看着这封书信,寻思了片刻,扬头说道:“元吉,你代我给肖轩写封回书吧,大致的意思就是……我接受议和,也愿意让两国能和睦相处,哪怕是,两国联手,先灭掉那个‘有心之人’,我也接受。”

    邱真和上官元吉吸气,互相看了看,皱着眉头说道:“大王可要三思啊,此事非同小可……”

    唐寅摆摆手,说道:“先看看肖轩的反应嘛,难道你二人真的看不出来吗,对于我国,神池的威胁可要比川国大得多呢,我想,肖轩也同样是这么认为的。”

    “臣明白了。臣这就写封回书,让川国信使送回去!”上官元吉拱手说道。

    “恩!”唐寅点点头,恍然又想起什么,拍着上官元吉的肩膀笑道:“把字写得漂亮点,咱们可不能像肖轩那么小心眼!”

    “呵呵!”上官元吉笑了,说道:“大王放心,臣知道了。”

    上官元吉以唐寅的名义给肖轩写了一封回信,当天便交给川国的信使,让他带回川国。

    肖轩和唐寅之间的这次通信,也基本上是等于提前预示了这场战争的结束。

    不日,唐寅启程,返回风国都城镇江。与他同行的有公主殷柔、玉王灵霜,还有掌管着月秀山庄的万贯。

    一路无话,经过接近两个月的行程,唐寅一行人的队伍终于抵达镇江。

    距离镇江还有十里之遥,就见前方站列有黑压压一大面的骑兵队伍。坐在马车里的唐寅恰巧看到,问外面的阿三阿四、程锦等人道:“前方的骑兵是哪个军团的?”

    程锦快步来到马车近前,拱手回道:“回禀大王,是重装骑兵,应是第九军团的将士。”

    唐寅悠然而笑,摇头说道:“这里距离镇江还有十里,第九军团就劳师动众的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来迎接,齐横真是会溜须拍马啊!”

    程锦也乐了,没有多说什么。齐横是个粗人,但对大王却很会讨好,当然,他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对,就是显得过于殷勤,太没骨气。

    很快,唐寅的仪仗就与第九军的骑兵队伍接触到一起。

    按理说,仪仗已到近前,前方迎接的队伍应当马上向两旁退避,让开道路,但是第九军却没有让路,将士们反而纷纷下马,跪到在地,举目望去,黑压压的一片。

    见状,别说阿三阿四、程锦等人愣住,就连唐寅也满脑子的莫名其妙,这是哪门子的迎接方式?

    程锦皱了皱眉头,带上数名暗箭人员,快速冲到仪仗前端,冲着对面跪地不起的第九军团将士大声喊喝道:“你们在做什么?不知道阻挡了大王的仪仗吗?赶快让开!”

    “大王,冤枉啊!”“大王要为我们第九军团作主啊……”

    程锦不说话还好点,他一喊话,第九军团的阵营里含冤之声四起,连成一片。程锦大怒,眯缝着眼睛,目光巡视一番,看到人群中的叶堂、高宇二将,他大步上前,弯下腰身,低声质问道:“叶将军、高将军,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要见大王!”叶堂和高宇异口同声地说道。

    “大王并未召见你二人,速速领兵退下,再敢横加阻拦大王的仪仗,你二人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程锦尽量压低声音,小声提醒道,毕竟叶堂、高宇都是军中的老人,他也不希望他俩惹祸上身。

    但叶堂和高宇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不让路,他俩齐声说道:“第九军有冤情,必须得马上见大王!”

    “你……”程锦气极,恨不得甩手给他二人俩嘴巴。正在这时,忽听身后传来问话声:“怎么回事?”

    程锦急忙回头一瞧,见大王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急忙拱手说道:“回禀大王,是叶将军和高将军在此恭迎王驾!”

    他话音刚落,叶堂和高宇以及周围的第九军将士们便开始七嘴八舌地喊道:“大王要为我们作主啊!大王为第九军作主啊……”

    唐寅眉头大皱,疑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叶堂和高宇以膝当脚走,跪爬到唐寅近前,颤声说道:“我们军团长齐将军被……被抓起来了,现、现正关押在中尉府!”

    此话一出,唐寅傻眼了,一旁的程锦也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噎到。

    这太不可思议了,齐横竟然被抓了?谁干的?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啊?齐横可是堂堂的上将军,一军之主帅,只有他抓别人的份,谁还能抓他啊?

    唐寅抓了抓自己的额头,问道:“说清楚点,到底是怎么回事,齐横怎么会被抓进中尉府的?”

    “这全是御史大夫张哲干的好事!张哲指责齐将军官商勾结、徇私枉法、滥用职权,责令中尉府抓了齐将军,就连……就连……”

    说到这里,叶堂和高宇面露怒气和难色,支支吾吾地没有再说下去。

    唐寅急了,喝道:“就连什么?把话说完!”

    听闻他的喝问,叶、高二人身子一哆嗦,小心翼翼的低声说道:“就连大王的岳丈范老爷子也被张哲下令给抓了。”说话时,他二人都把头垂得低低的,不敢正视唐寅。

    唐寅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张哲把范举也给抓了?范举可是范敏的亲爹,范敏又是自己的夫人,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何况是岳丈!

    又是抓齐横,又是抓范举,这张哲到底要干啥?

    怎么邱真和元吉离都才这么几天,都城里就发生这么多的事。唐寅感觉一阵阵的头疼,连日来的赶路就够令人疲累的了,可一回来就听到这些事,无论换成谁都会受不了。

    他抬起双手,用力揉摁自己的太阳穴。程锦在旁低声劝道:“大王,张大人绝非蛮横无理之人,想必,其中还另有隐情吧……”

    唐寅摆摆手,打断程锦的话,他深吸口气,举目环视眼前的第九军众将士,最后,目光落在叶堂和高宇身上,语气平缓没有任何的起伏,问道:“你二人率领这么多的军队,来此是要做什么?”

    “末将是请大王来主持公道……”

    “请本王主持公道需要这么多人吗?我看你二人不像是来请本王主持公道的,更像是来向本王*宫的!”唐寅目露利光。

    叶堂和高宇吓得一哆嗦,颤声说道:“末将绝无……”

    “你二人带来多少军队?三万?还是五万?是谁给你二人这么大的职权私自调动军队的?”唐寅虎目中的精光更盛,侧头喝道:“程锦,将他二人拿下,交由中尉府严办!”

    “大王!”这下叶堂和高宇脸都白了,连连叩首,大声喊道:“末将绝无*宫之意啊,大王明察,大王……”

    程锦在旁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叶堂和高宇都是第九军副帅,亦是风国战功卓著的名将,真要是被定下*宫的罪名,不仅他俩的脑袋保不住,还得牵连到第九军一大群人。

    见叶堂和高宇抱着自己的大腿不停哭喊,程锦又站在一旁动也不动,唐寅的心情更加烦乱,提腿两脚,把叶堂和高宇双双踢开,凝声道:“程锦,你可是没听到本王的命令?”

第十集 第六百三十六章

    唐寅一愣,问道:“出什么大事了?”

    乐天刚要说话,转目看向床上的袁紫衣,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唐寅摆摆手,说道:“没关系,但说不妨。”现在袁紫衣已经落到自己手上,有什么军机要事也不怕被她听到。

    乐天正色说道:“大王,刚刚得到上京的消息,川国国君肖轩和贞国国君李弘打着清君侧的名号,率百万川、贞联军强行攻入上京,天子携满朝大臣北逃,现已进入安国。”

    “啊?”听闻这话,唐寅和程锦都大吃一惊,就连缩在床上低泣的袁紫衣也止住哭声,惊骇地瞪大双眼。

    一直以来,昊天帝国的皇权确实是越来越衰弱,各地方的诸侯也越来越不把天子放在眼里,但天子毕竟是天子,还没有哪个诸侯胆敢冒天下之大不讳,公然对天子出兵。

    川国和贞国竟然联手攻占上京,这个消息无论对谁来讲都太震撼了。上京乃帝国国都,被人攻占,岂不预示着昊天帝国已经亡国了吗?唐寅难以置信站在那么,久久回不过神来,好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问道:“清君侧?清什么君侧?”

    “大王,川国和贞国说朝中大臣王易是佞臣贼子,主张各国诸侯派兵到上京,交由天子指挥,是离间天子与各国诸侯的关系,所以才打着‘清君侧、诛叛逆、杀王易’的旗号对上京出兵。”

    唐寅笑了,气笑了,他喃喃说道:“这简直是无法无天到了极至!”说着之间,他提腿一脚,将面前的桌子踢飞出好远,紧接着,他恍然想起什么,一把将乐天的胳膊抓住,急声问道:“殷柔呢?天子逃了,殷柔现在在哪?”

    “殷柔?”乐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才意识到唐寅问的是谁,他暗吐舌头,正色回道:“公主殿下也有跟随天子北逃,想必也是进入安国境内了。”

    “什么叫想必?!”唐寅怒道:“我要的是确切的消息!我们在上京不是有眼线吗?”

    乐天为难地说道:“大王,现在上京已经乱成一团了,到处都在打仗,兄弟们的消息也大多是听说来的,至于准确的消息,估计还得过几天能传回来。”

    唐寅慢慢松开乐天的胳膊,现在他总算明白鞭长莫及的道理了。上京出了这么大的事,殷柔身处极度险境,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他狠狠地握起拳头,咬着牙关喃喃说道:“贞国太子李丹可和殷柔有婚约,为何连贞国也对上京出兵……”

    现在他终于搞清楚了,为什么在上京李丹一再邀请殷柔去他的贞国,想必川、贞联手出兵上京的事情是早有预谋,身为贞国太子的李丹知道此事也不足为奇,他怕战乱时殷柔会发生危险,所以才硬是逆着殷柔的意愿连续邀她出游。

    乐天哀叹道:“有婚约又能怎样?就算能顺利成亲,李丹日后充其量也就是驸马。川、贞联手出兵,清君侧明显只是个借口,他们图谋的是帝国皇位!他们要自己做皇帝,做天子!”

    “诸如此类,当挫骨扬灰!”唐寅狠声嘟囔着,随即对乐天和程锦二人道:“立刻通知邱真,随我前往河东大营!”

    “大王是要……”

    唐寅边向外走边说道:“公主有难,我岂能不理?如果公主还受困于上京,我就亲自去一趟,顺便瞧瞧川、贞的联军到底如何强大?!”

    嗡!乐天和程锦闻言,脑袋同是一沉,这下可要出大问题了。程锦快步追出去,跑到唐寅身后,问道:“大王,袁紫衣二人怎么处置?”

    唐寅叹口气,说道:“袁紫衣还不能杀!此女一死,玲珑门对我国恨之入骨是肯定的,没准真会象她说的那样,将随机变传给宁军,这样一来事情就麻烦了。”顿了一下,他又幽幽说道:“也不能把她关押在河东,这里太不安全。这样吧,你派人把她押送回盐城,不杀不放,找个隐蔽又安全之处,软禁起来,此事你来处理。”

    “是!大王!”程锦拱手答应一声。

    唐寅刚刚完成圣祭大典,甚至还未来得及歇口气,上京就发生如此大的变故,无奈之下,唐寅只能带着邱真等人返回大营,召集麾下众将,紧急磋商应对之策。

    好在青远距离河东风军大营不算远,众人骑快马,连夜兼程,翌日凌晨丑时就赶到了大营。

    这时候风军众将早已经休息了,突然听闻大王回营的消息,人们急忙从床上爬起,即使不用详问也能猜到,大王这么急的赶回来肯定是出大事情了。

    唐寅在中军帐里没有等候多长时间,以萧慕青、梁启、子缨等人为首的风军众将就相继赶到。

    见众将都到的差不多了,唐寅向乐天扬扬头,说道:“乐天,把情况向大家讲一讲吧!”

    “是!”乐天将他所了解的上京之变原原本本的向众人讲述了一遍,听完这个消息,大帐里静的鸦雀无声,无论统帅、武将还是随军谋士,都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天子跑了,上京被川、贞两国占领,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不知过了多久,子缨喃喃低吟道:“叛国!川王和贞王这是在叛国啊!”

    萧慕青也回过神来,他满不在意地耸耸肩,含笑说道:“上京无论是谁攻占,天子无论逃向何方,这些都和我大风都没有关系,大家也不必为此事忧心!”

    子缨闻言顿是皱眉,风国也好,宁国也罢,它都是帝国的一部分,现在帝国的都城被攻占,己方又岂能坐视不理?可还没等他说话,唐寅已不满地呵斥道:“慕青,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和我们没有关系?现在公主殿下可能正受川军和贞军的追杀,也可能受困于上京,我们必须得想办法救出公主殿下。”

    在唐寅的心目中,根本就不在乎帝国的存亡,也不在乎天子殷谆的死活,他真正在乎的和关心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公主殷柔,只要能保证殷柔平安无事,他什么事情都肯做,也敢去做,哪怕是公然与川、贞两大强国为敌。

    子缨当然明白唐寅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唐寅既然肯救殷柔,必然也会救下殷谆,这一点与他的期望是一致的。子缨正色说道:“大王,如果安国不肯接收天子和公主,大王应出兵相助!”

    唐寅眨眨眼睛,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他咧嘴笑了,暗道一声这不正是把殷柔接到风国的绝佳机会吗?原本自己还打算在殷柔和李丹成婚之前强行冲入上京,把殷柔抢到风国去,现在好了,川、贞两国造反,攻占上京,这可是上苍赐于自己一偿夙愿的好机会啊!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仰面大笑起来,连声说道:“好!反的好!”

    众人皆都愣住,不知道大王是不是受刺激过度了?川、贞两国造反,虽然事不关己,但也不至于如此高兴嘛!众人面面相觑,随后异口同声地担忧道:“大王……”

    唐寅收住笑声,向众人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发疯。他冷笑着说道:“安国虽强,但却安于现状,天子岂能留在安国?不管安国接不接纳天子,我们都要出兵,接天子和公主来风国!”

    子缨暗皱眉头,如果安国能顶住川、贞两国的压力,接纳天子,那是再好不过的了。众人的想法也和子缨差不多,觉得己方若是强行把天子掠回风国,那是引火烧身,也等于是把川、贞两国的叛逆转嫁到自己身上了。

    众人都心知肚明,大王接天子是假,接公主才是真。

    邱真暗暗叹口气,大王哪里都好,不过只要遇到与公主有关的事就会失去冷静。他正色说道:“大王,我们对南方的局势还不是很清楚,并不知道天子去往安国之后的情况,所以,大王还是先坐观其变为上,等确切的消息传来之后再做打算。另外,我国与宁国的战争还没有结束,二十多万的宁军还在漳河西岸虎视耽耽,大王应先稳定河东的局势,然后再图其它。”

    对邱真的说法,众人都大点其头,纷纷应道:“大王,邱相所言极是,现在我国与宁国的战事正紧,大军一旦撤离,怕河东就要得而复失了!”

    “不仅河东会全部丢失,就连潼门也会遭受宁军的威胁,大王不可不察啊!”

    唐寅也知道众人讲的这些都有道理,但现在得知殷柔身处险境,他的心就象长了草似的,乱成一团。他站起身形,背着手在大帐里来回踱步。沉吟半晌,他问道:“如何能让我国与宁国的战争先告一段落?”

    众人相互看看,皆为难地摇了摇头,萧慕青说道:“唯一的可能便是,长孙渊宏不再担任宁军统帅。大王,其实二十多万的宁军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长孙渊宏,此人用兵厉害,有他在河西,河东的威胁时时刻刻都存在!”

    唐寅闻言,气的两----要喷火,怒声喝道:“我堂堂的大风岂会怕他一人?”

第十集 第六百三十七章

    唐寅嘴上说不怕长孙渊宏,而实际上对他还是十分忌惮的,现在明知道上京有变,殷柔身处险境,但他却不敢从河东抽调走一兵一卒。经过一番商议,他最终还是听从了邱真的意见,坐观其变,等确切的消息传回之后再做打断。

    事过三天,天眼和地网探子的情报开始象走马灯似的连续传回。让唐寅稍微松口气的是,传回的情报确认殷柔确实是随天子以及朝中大臣逃亡到了安国,在唐寅看来,只要殷柔没有落到川国和贞国的手里,那事情就好办得多。

    接下来的情报则多属坏消息。天子携后宫家眷和满朝大臣北逃,川、贞两国的联军不依不饶,随后追赶,大有不把天子擒下不罢休的架势。在天子北逃中,有对其它诸侯国发出求援,其中也包括神池。

    不过各诸侯国的反应却令天子大失所望,甚至是绝望,神池完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它以中立为借口,称自己向来不插手帝国或者各诸侯国内部的事务,至于发生什么纠纷,也已经由天子和诸王协商解决。

    而其它诸国也找出这样或者那样的借口,拒绝援助,就连口头上的声援都没有。其中最令殷谆气愤难忍的是安国。

    天子逃亡进安国境内,安国的国君越泽畏惧川、贞两国的联军,缩在都城里,连见都未敢见天子,也没有让天子躲进安国国都避难,而且还下发文书,命令安国的各郡、各县、各城也都拒绝天子进入。如此一来,殷谆及家眷、大臣们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只能一路逃亡。

    各诸侯国的纵容和畏惧,大大增强了川、贞两国的气焰,上京的战斗还没有完全结束,两国的主力大军已大张旗鼓、堂而皇之的追进安国。

    在没有经过安国同意的情况下大军贸然进入,这和入侵没什么分别,但越泽没敢发出任何不满的声音,安国百万大军惧不敢战,眼睁睁看着川、贞联军在安国如入无人之境,肆无忌惮的追杀天子。

    不过川、贞联军也未敢在安国放肆,只是追击天子一众,即为扰民也未抢夺财物,双方好象心照不宣似的,一方闷头追天子,一方放纵不管,值得庆幸的是,安国没有协助川、贞联军捉拿天子,不然殷谆跑的再快,也得落到安国的手里。

    由于安国对天子拒不收留,殷谆一众没有办法,纵穿安国地境,向北方的莫国逃去。

    安国不敢与川、贞为敌,接纳天子,莫国的国君邵庭更是个没主意的人,一听天子向莫国逃来,还把川、贞联军引来,他当即就要下令封闭莫安两国边境,防止天子进入莫国。

    莫太子邵方和右相董承立刻站出来反对,即便莫国不想与川、贞两国为敌,但也不能将天子拒之于门外,最好的办法是效仿安国,任由天子进入,但己方拒不接纳,当然也不禁止川、贞联军的进入,至于天子要逃向何方,那就和莫国没有关系了。

    邵庭觉得邵方和董承所言有理,当即采纳,并马上给莫国各郡发布文书,不能让天子进入莫国任何的一城一镇。

    川、贞两国的穷追猛打,安、莫两国的冷酷无情,神池和其他诸侯国的事不关己,让殷谆品尝到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当初高高在上的帝国皇帝,现在却沦落成了灾难瘟疫,人人都惟恐避之不及,偌大的昊天帝国,竟无一处容身之地。

    当殷谆逃到莫国,看清楚莫国的态度后,他也彻底绝望了,这时候他甚至都不打算再继续逃亡,任由川、贞两国把自己抓住算了,要杀要刮也随他们的便吧。不过下面的大臣们可不想就这样放弃,纷纷劝说殷谆,既然莫国不接纳天子,就再向北跑,毕竟北方还有风国和宁国。

    大臣们这么说倒并非是为殷谆着想,而是为了他们自己,人们心里都很清楚,一旦己方落入川、贞之手,两国未必敢对天子怎么样,但自己这些大臣一个都别想活,川、贞两国首先做的肯定是清洗天子身边的大臣,然后换成两国的亲信担任,架空天子的权利,将天子牢牢控制住,然后再一步步的图谋皇位。

    这时候,殷柔反而没有劝说殷谆继续向北逃,她现在更多的是害怕,她不知道唐寅曾经对自己的那些甜言蜜语、山盟海誓究竟是不是真的,一旦风国也和安、莫两国一样,对天子、对自己拒不接纳怎么办?那不但是被*上绝路,更是在自取其辱,殷柔害怕看到这样的结果,与其面对残酷的现实,还不如在心中留下一丝美好,所以她反而不希望兄长去往风国。

    她是这么想的,殷谆也对风国没报有太多的希望,风国的君主唐寅虽然是他亲自赐封的,但是他和唐寅仅仅是见过一面,他与唐寅的关系和与安王、莫王的关系比起来要疏远的多,连安王、莫王都如此对他,他哪里还敢指望唐寅呢?

    他和大臣们一商议,决定向西北的宁国方向跑,首先宁国的国力在北方是最强的,其次殷谆对宁王严初印象极佳,觉得他是个即年轻又极具魄力的君王,只有他有实力、有胆量敢与川、贞两国为敌。

    殷谆和朝中的大臣们想的是没错,如果在平常时候,严初脑袋一发热,没准真就接纳天子了,但是现在,宁国自身都难保,北方和杜基作战正酣,东方与风国大军隔河对峙,双线作战,百余万的中央军损失惨重,所剩无几,都城兵力空虚到了极点,在这种情况下,再给宁国十个胆子也不敢招惹川、贞联军,让宁国的南方再发生战事。再者说,如果接纳了天子,那以后宁国由谁做主?是天子说了算还是宁王严初说了算,接纳天子,就等于让严初这个一国之君瞬间降为一国之臣,对于胸怀大志的严初而言,他哪里愿意接受?

    因为这些种种的内外因素,宁国比安、莫两国做的更加决绝,当得知殷谆携满朝大臣们向宁莫边境逃来时,严初连想都未想,马上传令边境,全线封闭,无论是谁,皆不得进出。

    当殷谆等人逃亡到宁、莫边境,看到紧紧关闭的城门以及戒备森严的宁国大军时,人们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宣告破灭。

    他们从上京一路北逃,穿过安国、莫国,来到宁莫边境,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所行过的路程何止千百里,而等待他们的却是宁国的闭门羹。人们的体力早已达到极限,现在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人们如同泄气的皮球,一各个瘫软在地上,动也不动。

    现在殷谆一众是悲惨到了极点,天子、大臣及其家眷加到一起有千余人,再加上随行的两千余名皇宫侍卫,总共有数千人之多,这一路北逃,没有找到一处歇脚的地方,更谈不上补给,队伍中的粮食早已经吃光了,就连殷谆也有两天没吃一口东西,再这样下去,不用后面的川、贞联军追杀上来,他们自己就得被活活饿死。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这时候还能怎么办?殷谆看着周围的大臣们,有气无力地颤声问道:“各位爱卿,朕……朕现在还能向何处去啊?”

    “……”没有人回答,众大臣们一各个耷拉着脑袋,无不是满脸悲色和绝望。

    河东。

    在得知天子逃到莫国而莫国也拒不接纳的消息后,唐寅再不犹豫,草草的将河东大营交由萧慕青暂为掌管,他自己则带上邱真、程锦、乐天以及千名侍卫,骑快马连夜兼程,返回风国本土。

    唐寅等人马不停蹄的一路急行,直至进入潼门才暂做歇息,而后唐寅找来乐天,让他赶快给盐城方面传书,让己方留守盐城的十万赤峰军立刻南下,去往霸关。

    把盐城的十万赤峰军调到风莫边境的霸关,唐寅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他是准备接纳天子,并以霸关为倚仗,拒挡川、贞联军。

    当晚,趁着唐寅在潼门暂做停歇的这段空闲时间,邱真找到唐寅,把左右的随从都打发走,他才正色问道:“大王是准备接纳天子入风国吧?”

    唐寅看了邱真一眼,含笑点点头。

    邱真这时候可笑不出来,他幽幽说道:“大王可要考虑清楚啊!”

    “考虑清楚什么?”

    “考虑清楚一旦我大风接纳天子所带来的后果。那很可能会遭受川、贞两国大军的联手进攻,而河东战事还未平息,南方又要与百万之敌交战,双线皆有战事……为了一个女人,大王觉得这么做值得吗?”

    看着忧心忡忡的邱真,唐寅重重点下头,语气异常坚定地说道:“值得!哪怕要我与全天下为敌,要我粉身碎骨,我也愿意去这么做。”

    唉!邱真暗叹口气,然后不再说话。

    唐寅拍下邱真的肩膀,认真地问道:“邱真,你愿意帮我吗?”

    邱真摇头苦笑,顿了片刻,他方缓声说道:“身为君臣,你让我做的事,我必须得去做;身为朋友,你要去做的事,我一定得去帮你;身为兄弟,你要去粉身碎骨,我一定得随你同行!”

    这一句话,让唐寅无比感动,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缓缓别过头去。

第十集 第六百三十八章

    第六百三十八章

    唐寅只率千名侍卫,一路急行,直奔霸关而去,期间有路过盐城,不过唐寅没时间回都耽搁,连停都未停,越过盐城,直接南下。

    当他快要进入宛城地界的时候,突然后方有探马来报,说上官元吉、张哲、宗元等大臣已从盐城追过出,正向唐寅这边急速赶来。

    听闻这个消息,唐寅一愣,不知道元吉、张哲他们追过来要干什么。他狐疑地看向身旁的邱真,后者耸肩而笑,说道:“大王,如果微臣没猜错的话,他们是来阻止大王迎接圣驾的!”

    唐寅听后先是一怔,随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暗道邱真的猜测有理。

    他做到心中有数,传令下去,全军暂时停止前进,原地休息。

    将受到追杀的落魄天子接进风国,肯定会遭受到群臣的强烈反对,这一点,唐寅心里也多少有些准备,对这些反对的声音,唐寅无法逃避,只能正面去面对,想办法说服众人,不然的话,很可能导致君臣离心,矛盾重重,为日后埋下无数的隐患。

    所过的时间不长,就见后方尘土飞扬,马蹄声轰鸣,行来一支规模不小的马队,其人数草草打量也有五千之众,在马队还里有十多驾的马车,等马队到了唐寅所在队伍的近前,快速停下来,骑士们纷纷下马,与此同时,坐在马车里的大臣们也一同钻出来。

    唐寅举目望去,好嘛,朝中的核心大臣们几乎都到了。其中有右相上官元吉、御史大夫张哲、少府宗元、大司空江露、大司寇王佐、大学士张含、治粟内史张鑫等等。唐寅看罢,心中暗笑,好大的场面啊!

    以上官元吉为首的大臣们快步走到唐寅近前,纷纷跪地施礼,齐声道:“臣等拜见大王!”

    唐寅背着手站在原地,环视众臣,心中苦笑,看众人的架势,不想是来拜见自己的,更象是来*宫的。他这么想也不是没道理,如果仅仅是拜见,何至于带上五千之众的骑兵?

    他不动声色地摆摆手,说道:“各位爱卿都起来吧!”

    “谢大王!”众人齐应一声,纷纷站起身。上官元吉对唐寅拱手施了一礼,率先问道:“大王这是要去何方?”

    唐寅向左右挥挥手,将周围的侍卫们打发走,然后眯缝着眼睛看着上官元吉等大臣,含笑说道:“我要去哪,你们会不知道吗?行了,不要拐弯抹角的了,有什么话各位就请直说吧!”

    “大王可是要去迎接圣上?”上官元吉将心一横,直截了当地问道。

    “没错。”唐寅回答的干脆。

    众大臣们相互看看,异口同声道:“大王万万不可!现在圣上正受川、贞两国大军的追杀,大王若是把圣上接进风国,岂不是把战火也引到风国来?请大王三思!”

    唐寅笑了,气笑了,他幽幽说道:“各位大人,你们可不仅仅是孤的臣子,更是圣上的臣子,你们觉得现在说出这样的话合适吗?天子有难,诸位都想袖手旁观吗?”

    张哲跨前一步,正色说道:“大王,天子有难,身为臣子,我等确实该助一臂之力。但是现在的形势不允许我们这么做,我国与宁国的交战已消耗大量的兵力和国力,而且直到现在与宁国的战争也还没有结束,如果再引来川、贞两国大军的进攻,国之危矣,请大王务必以大局为重,以千千万万的风国百姓为重,收回成命,安保大风社稷无忧!”

    唐寅嗤笑了一声,摇头说道:“张哲啊张哲,你还真是人如其名,很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

    张哲哪能听不出来唐寅此话的挖苦,他身子一颤,跪倒在地,向唐寅叩首说道:“大王可以怪臣、怨臣甚至责臣、杀臣,但微臣一定要把心里的话讲出来,大王这么做,就等于是拿社稷和将士、百姓们的性命当儿戏,大王若是明君,又岂能因为贪图女色而让大风的千里河山毁于一旦?!”

    听闻张哲这话,其他的大臣们也都纷纷跪下,齐声说道:“大王圣明,请大王务必收回成命!”

    唐寅什么时候被人如此*迫过,而且还是被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大臣们。看着跪倒一片的众人,他脸色阴沉的吓人,冷声说道:“你们皆认为我是因为贪图女色才做出的决定?”

    不然呢?唐寅心仪公主殷柔,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为了破坏殷柔和李丹的婚约,把公主强抢回风国,唐寅都能在自己刚刚登上王位根基未稳的情况下贸然对宁国动武,争夺河东。因为河东本就是风国领土,对于这场起因可笑的战争,大臣们也不好多说什么,更不好阻止,但现在情况不一样,是风国的生死存亡之刻,众人也不能再容忍唐寅继续胡作非为下去,哪怕他是风国的君主。

    见众人跪伏在地,连个站出来说话的人都没有,那无疑是代表众人都默认了,唐寅气的七窍生烟,咬牙说道:“原来孤在你们心中的形象是如此不堪!”顿了一下,他又说道:“如果孤一定要去迎圣驾入风,你等又将如何?”

    众大臣们相互看看,谁都没敢说话。这时候,张哲挺直身躯,说道:“臣等带来有五千骑兵,就算是架,也要把大王架回都城去,如果大王真要一意孤行,硬去迎接圣驾入风,那就将臣等以及五千将士统统杀光吧!”

    唐寅这时候真要被张哲等人气疯、*疯了,他两眼射出幽幽的绿光,箭步来到张哲近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子,向上提起,狞声说道:“你当真认为我不敢杀你?”

    张哲满脸的平静,淡然说道:“就算大王要杀臣,臣还是要说,大王不能去!”

    妈的!唐寅另只手抬了起来,拳头握的紧紧的,要杀张哲很容易,一拳下去就能把他的脑袋打碎,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这些拦阻自己的大臣统统都杀光,但是他却不能这么做,这些大臣都是朝中的核心骨干,他们若死了,朝廷也就垮了大半,风国也将彻底乱套。

    唐寅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闭眼等死的张哲,连续做了数次深呼吸,命令自己赶快冷静下来,不知过了多久,他汹涌澎湃的心情总算是平缓了一些,停在空中的拳头也随之缓缓放下了去。

    怎么办?要怎么说才能说服这些大臣?唐寅转动脑筋,沉默了片刻,他突然扑哧一声笑了。

    闻声,大臣们纷纷抬起手来,茫然地看向唐寅,原本闭眼等死的张哲也睁开双目,满脸的迷惑不解。

    唐寅松开紧抓张哲衣领子的手,顺便帮他扶了扶有些褶皱的官服,然后笑吟吟地说道:“你们还真都是鼠目寸光,认为孤只因为区区一个女人而迎圣上入风。”

    难道不是吗?大臣们的表情更是茫然,张哲皱着眉头,说道:“个中原由,还望大王明示!”

    唐寅眨了眨眼睛,托着下巴仰起头来,说道:“诸位反对迎圣上入风,不仅仅是怕引来川、贞两国的进攻吧?你们还怕自己会成为臣下之臣!”

    他这句话可谓是一语中的。把天子接到风国来,大王的上面又多了一个天子,到时大王都是臣子,他们这些风臣也就成了臣下之臣,地位急转直下。众人听完,老脸皆为之一红,垂头无语。

    唐寅淡然而笑,幽幽道:“你们这么想,我并不怪你们,因为你们的顾虑也是对的。不过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们才是风国的主宰,无论谁来,这个事实都不会改变。即便天子到了风国,也仅仅是空有皇帝的称号罢了,风国朝政、军务依旧掌握在我们手里。另外,有天子在我大风,我们便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到那时,我国将收授各国的朝俸,而且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借口,想对哪国出兵,便可对哪国出兵,因为我大风的军队是天子之师、正义之师,无论打谁都是平叛平逆,而它国要来打我们大风,那则是叛军、逆军,是大逆不道,在道义上,我大风时时刻刻都站在至高点上。这是一个机会,是大风崛起强盛的绝佳机会。你们当中如果有人想做安逸之臣,那就请你离开大风的朝廷,我也不需要这样的臣子,我要的是能助我完成千秋伟业又雄心万丈的栋梁之才。各位大人,何去何从,你们自己选吧!”

    他在关键时刻能编出这么一大套的道理出来,一是唐寅的反应够快,其次,也和他所了解的历史知识有关系,毕竟在中国的历史上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屡见不鲜,人们也都耳熟能详了,而现在风国所面临的选择又与其何其的相似。

    在场的大臣们听闻‘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句话,心绪同是一震。在他们的观念里,这样的事情还从未发生过,也没有过先例,可正是因为这些,给他们带来的震撼也更大。这些大臣各个都是聪明绝顶之人,很快就意识到把天子握在自己手里所能带来的巨大利益。

    本来在来的时候,大臣们都是一条心的,打定主意要阻止唐寅接天子入风国,可是听完唐寅这番话后,人们的心里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首先说话的不是唐寅的那些心腹,而是最不受他喜欢的张鑫。

    张鑫眼珠连转,突然拱手叩首,大声说道:“天子有难,臣子责无旁贷,理应鼎立相助,大王不惧万难,欲迎圣驾入风,可见大王尽忠报国之心,微臣愿随大王鞍前马后,纵然粉身碎骨,亦在所不辞!”

    在这个时候,唐寅太需要赞同和支持的声音了,张鑫这一句话,对唐寅而言价值又何止万金?唐寅日后之所以能那么宠信张鑫,估计也和张鑫此时的这句话有直接关系。

第十集 第六百三十九章

    第六百三十九章

    张鑫是第一个站出来明确表示支持唐寅的,紧随他后的就是宗元。宗元善于揣摩人心,现在看得出来,大王是打定主意要把公主接到风国,那无论怎么阻止也都没用了,还不如支持大王,共谋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有张鑫和宗元二人带头,其他的大臣们也都开始动摇,正在众人琢磨自己是该支持还是该反对时,张哲又说话了,他正色问道:“从长远考虑,大王说的没错,把天子接到我国确实对我国十分有利,但大王要如何解决眼前的局面?川、贞两国的大军已进入莫国,紧追天子不放,大王接天子入风,川、贞联军必会来攻,大王准备如何抵御?”

    这个张哲还真是讨人厌啊!如何抵御川、贞联军?唐寅还想知道要如何抵御呢!他心思转了转,轻松的一笑,说道:“川、贞联军固然人数众多,但毕竟是远道而来,疲惫不堪,而我军坐守霸关天险,以逸待劳,抵住川、贞联军的进攻,并非难事!”

    张哲皱起眉头,疑问道:“这就是大王的应对之策?”

    那还能怎么样?唐寅正要说话,这时候,邱真呵呵一笑,说道:“张大人多虑了!川、贞联军远道而来上下疲惫,我军以逸待劳,这只是其一;其二,大王与莫国太子邵方私交甚厚,可利用这一点,让莫国给川、贞二国施加压力,阻止两国军队在莫国本土开战;其三,川、贞两国刚刚攻占上京,后方局势还十分混乱,大军不可能长期在外作战,而对方想在短时间内攻破霸关,也不太可能。另外川、贞两国还有补给问题、协调问题等等诸多不利的因素,所以,以我推测,川、贞两国不太可能会对我国贸然用兵,很可能会退回上京,等把上京的局势稳定下来,又做好充足的准备之后,才有可能出兵讨伐。”

    听完邱真的分析,众大臣们皆露出沉思之色,垂头不语,唐寅则在旁暗暗点头,关键时刻,还得靠邱真助自己一臂之力!张哲琢磨了好一会,方向唐寅拱手说道:“微臣不知兵,既然邱相认为川、贞联军在短时间内不会进攻我国,对大王迎天子入风之事,微臣已无异议!”

    连态度最为坚决的张哲都不再反对,其他大臣们也跟着见好就收,纷纷拱手说道:“臣等无异议!”

    呼!唐寅长长吁了口气,同时心中又暗暗窃喜,群臣这时候找来也好,趁现在把种种的非议都消除,也省得日后麻烦。他环视众人,正色说道:“现在诸位爱卿都无疑虑了吧?大家赶快都回去吧!这么多的大臣,又带着这么多的军队急匆匆的离都,让人看了成何体统?!”

    “是!大王!”众臣身子一震,再次躬身施礼。

    上官元吉跨前一步,小心翼翼地问道:“大王准备带多少人进入莫国,接圣驾入风?”

    唐寅呵呵一笑,说道:“这个我暂时还没有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元吉你就不用*心了。”

    上官元吉担忧地看眼唐寅,想说话,但又把话咽了回去,拱手说道:“大王此行,需多加小心!”

    唐寅点点头,笑道:“我会的。”说着话,他又看了看其他大臣,没有再多耽搁时间,飞身上马,对邱真以及随行的侍卫们一挥手,大声喝道:“走!”

    别过追出都城的大臣们,唐寅一行人风餐露宿,昼夜兼程。赤峰军本是先唐寅向霸关进发的,但当唐寅一行人抵达霸关时,赤峰军还在半路上。

    霸关守将英步亲自率领麾下众将,出城迎接。现在霸关的条件可比以前改善了许多,不仅城墙进一步的加高加固,城内的设施也大多翻新,另外,不少将领的家属也住进霸关,使城内比之以前热闹了许多。

    英步边把唐寅一行人让入城内,他边好奇地问道:“大王这次赶来霸关,定是有要紧的事吧?”现在他还不清楚唐寅是为接天子入风而来。

    唐寅点头应了一声,反问道:“川、贞两国联手攻占上京,天子北逃入莫,这件事英步将军想必早已听说了吧?”

    英步连忙说道:“末将已经听说了。莫国和安国都不敢接纳天子,据说,天子已逃向宁莫边境。”

    “恩!”通过天眼和地网探子的传报,唐寅对殷谆一行人的行踪还是比较清楚的,他幽幽说道:“我必须得赶在天子入宁之前,把天子拦下来,将其接入我大风。”

    英步顿是倒吸口凉气,惊讶道:“大王要接天子到我风国来?”

    唐寅笑呵呵地说道:“没错!怎么?英步将军认为不妥吗?”

    国之大事,英步只是边关守将,他哪里敢轻易表态?他赶快摆摆手,干笑道:“末将只是有些吃惊罢了。不过,川、贞联军已经入莫,大王若是接纳天子,想必会把两国的联军引来啊。”

    “是啊!”唐寅轻轻叹口气,说道:“如果川、贞联军真追随而至,对我大风用兵,国家之安危,就要倚仗英步将军了!”

    英步激灵灵打个冷战,面色一正,拱手说道:“大王对末将之恩情,末将至死难忘,纵然战死沙场,末将也会为大王守住霸关,拒敌军于风地之外!”

    唐寅欣慰地点点头,同时拍了拍英步的肩膀,说道:“有英步将军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我已将十万赤峰军从盐城调派到霸关,现正在赶来的路上,届时,赤峰军会协同英步将军一齐作战!”

    英步闻言咧开大嘴笑了,又惊又喜道:“那太好了!现在霸关有守军六万,若是加上赤峰军的弟兄,就有十六万之众,凭借霸关的城防,就算川、贞的百万联军一齐打来,末将也就信心阻敌于城外!”

    唐寅喜欢英步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听他这么一说,他的心情也豁然开朗了许多。

    英步顿了一下,恍然想起什么,忙道:“大王要入莫国,得先向莫王知会,我现在就派人去镇江?”

    “不用了。”唐寅摆摆手,派人去镇江,知会莫国朝廷,这一去一回,在路上耽搁的时间就得接近二十天,而且莫国还未必肯同意。

    “大王的意思是……”

    “我率一阵轻骑,直接入莫!”对于此事,唐寅在心里早已经盘算好了。

    他说的轻松,英步听完身子可是一哆嗦,震惊的膛目结舌,久久回不过来神。大王只带一千人,而且在不知会莫国的情况下直接进入,这和入侵有什么两样?万一引来大队莫军的围剿,那还了得?

    别说英步惊讶,就连一旁与唐寅同行的邱真等人也都大皱眉头,不可思议地看向唐寅。

    咕噜!英步吞口唾沫,喃喃说道:“大王这么做……是不是太冒险了?就算要直接入莫,也得多带些人马啊,只一阵人,实在……太少了……”

    唐寅倒是满不在乎,他信心十足地摆摆手,说道:“带的人太多,那就不是迎接圣驾,而成了入侵莫国了,岂不给人落下口实,也让莫国面子难看吗?只带一阵人足矣,同时还能体现出我对莫国的信任,也能让莫国对我的敌意降到最低。”

    话虽是这样说,但风莫两国的关系十分微妙,似敌非敌,似友非友,万一莫国趁着大王这次孤军深入的机会生出歹意怎么办?到时可连一支能增援的援军都没有。英步忧心忡忡,看着唐寅嘴巴一张一合,欲言又止。

    唐寅仰面而笑,说道:“连我这个亲身涉险的人都对莫国有信心,英步将军你还怕什么?”

    英步苦笑,低声说道:“末将宁愿大王留在霸关,由末将进入莫国,接天子入风。”

    唐寅摇摇头,眯缝起眼睛幽幽说道:“那样才真可能会导致风莫之间发生战争呢!”

    进入霸关后,唐寅仅仅在城内休息了一晚,翌日清晨,唐寅便带上随行的侍卫,准备动身出霸关,进入莫国。与他同行的人都有跟随前往,惟独邱真被唐寅留在霸关。邱真是文人,即不会灵武,又不会打仗,带入莫国,反而是个累赘。

    邱真也明白这时候自己帮不上忙,并未强求要跟随唐寅前往,在送唐寅出关时,他一再叮嘱唐寅,对天子能接就接,一旦形势有变,需立刻撤回霸关,再做打算。唐寅满口应允,实际上是有听没有往心里去,此行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带殷柔回风国,无论阻力有多大,就算莫国出重兵拦阻,他杀条血路也要把殷柔带走。

    出了霸关,再向南,就是莫国领地。

    现在唐寅的身边有程锦、乐天、上官兄弟以及千名侍卫。

    他们一行人出霸关还没走出多久,就看到前方有莫国设立的关卡,在关卡的一旁还有座面积不小的要塞。不等唐寅等人接近,前方的关卡已有人高声叫道:“什么人?再向前来,我们可要放箭了!”

    唐寅深吸口气,催马跑到队伍前列,边继续向前走边大声回话道:“我乃风王唐寅!”

第十集 第六百四十章

    第六百四十章

    范举急忙站起身形,一躬到地,动容说道:“老夫还没老糊涂,这次范家的案子,相信宗大人肯定从中帮了大忙,老夫感激不尽,日后,老夫必有重谢,宗大人若有所求,我范家自会鼎力相助!”

    宗元连连摆手,笑道:“国丈的好意我心领了,至于谢不谢的那就太见外了,夫人向来对微臣照顾有加,以我这点绵薄之力尽量帮国丈从中周旋,也是应该的。。。org”

    现在他可不敢收任何人的好处,宗元有预感,如果谁还在这时候敛财,那十有**是在自掘坟墓。

    宗元成功说服了范举,而后又入宫去见范敏,将情况一五一十地向她汇报了一遍。对于这样的结果,范敏已经很满意了,不管怎么说,保下父亲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她笑呵呵地安坐于塌上,向门外扬头说道:“拿进来!”

    随着她的话音,有两名侍女端着托盘走进殿内。托盘上面皆盖有红绸子,两名侍女来到宗元近前后,在范敏的示意下,将上面的红绸子抽掉。

    宗元低头一瞧,好嘛,托盘里金光闪闪,明珠璀璨,摆放了二十多件价值不菲的金银珠宝。

    范敏笑道:“宗大人肯为本宫出力,本宫自然不会忘记宗大人的好,这些都是大王送于本宫的,你收下吧!”

    宗元身子一震,急忙跪地,连声说道:“微臣不敢……”

    “本宫给你的,就是恩赐,还有什么敢与不敢的?!”范敏随意摆摆手,说道:“起来说话。”

    宗元暗吸了口气,叩首说道:“微臣多谢夫人厚恩。”

    范敏说得没错,身为国君夫人,她送给臣子东西只能算是恩赐,非而贿赂,所以宗元也敢心安理得的收下。

    等他起身后,范敏向桌案对面的坐塌扬扬头,示意他落座,而后问道:“本宫问你,这次大王回都,都带回来哪些人啊?”

    宗元心思急转,想了片刻,说道:“有玉王殿下,还有……桓国月秀山庄的庄主,据说名叫万贯,是一个女人。”

    “恩!”范敏摆弄着指甲,状似随意地问道:“目的何在呢?”

    “这……”宗元挑起眼帘,小心翼翼地看看对面的范敏。

    “怎么?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啊?”范敏笑呵呵地问道。

    宗元打个冷战,低声说道:“大王带玉王殿下回都,可能有两个目的。其一,是磋商分割桓地一事,其二,可能……可能是要与玉王殿下成亲,就目前来看,风玉两国结亲,是对我国最为有利的。”

    “听起来,也是这么个理儿。”范敏笑问道:“那带万贯这个女人回都又是为何呢?”

    “哦,微臣听说,万贯年轻貌美,即未出阁,也未定亲,大王会不会……有纳她为嫔的打算?”

    啪!正摆弄指甲的范敏猛的一拍桌案,凤眼射出利光,直视宗元,一字一顿地质问道:“你欺本宫无知?”

    屁股还没在塌上坐热乎的宗元又跪到地上,急声说道:“微臣不敢……”

    “据本宫所知,月秀山庄是桓国第一大的商家,大王带万贯回都,以你宗大人的聪明才智,就分析出个大王欲纳她为嫔吗?是你糊涂还是当本宫糊涂?”

    范敏提下裙摆,挺身站起,沉声说道:“风国只能有一个范家,不会也不可能再出现第二个‘范家’,本宫希望,宗大人能帮本宫解决此事。”

    宗元头大,解决此事,怎么解决?大王带万贯回都,显然有把月秀山庄引入风国之意,自己又如何能左右大王的决定?

    他跪在地上,皱着眉头说道:“夫人有命,微臣定当照办,只是……只是此事,微臣怕力不从心啊!”

    范敏一笑,走到宗元近前,低头俯视着他,慢悠悠道:“宗大人太过谦了吧!朝堂上那么多的大臣当中,只有宗大人最会揣摩大王的心思,你的话,也最能说进大王的心坎里,如果连你都力不从心,恐怕就没有人再能办成此事了。”

    “可是夫人……”

    范敏打个呵欠,挥袖说道:“本宫累了,宗大人请回吧!还是那句话,本宫等宗大人的好消息。”说着话,她已向内室走去。

    唉!宗元垂下头,暗叹口气,看着摆放在自己面前的两盘珠宝,只能报以苦笑。

    唐寅回都之后,镇江城内立刻变得‘热闹’起来,连续发生了好几件大事。

    范家倒卖盐铁一案终于有了结果,范广、范仁、李书贤等合计五名范家子弟主动投案,承认范家暗中倒卖盐铁一事皆是他们所为。

    唐寅对这五人倒是一点没客气,全部依法处斩。另外,范家还因为此案上交了三千万两白银的巨额罚金。

    齐横一案也有了结果,被免级削爵,贬为平民,以带罪之身暂时留任第九军军团长一职,以观后效。

    而因他受到牵连的叶堂和高宇二将犯有私自调军之过,二人皆被连降三级,爵位也由伯爵降到男爵。

    这样的惩处不可谓不重,从中也能看出唐寅惩治罪臣的决心,倒也算服众。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又让唐寅陷入争议当中,那就是中尉府的顾宸被调到皇廷,担任御前巡查使一职的事。

    由一国的朝廷调到皇廷,就如同从地方调到中央,理论上算是高升了,实则大家心里都有数,皇廷有名无实,谁被调进皇廷里,那就等于是被挂了起来,只有虚名,毫无实权。

    现在连天子都是个摆设,这个御前巡查使又能有什么权利?还能去巡查谁?

    私下里,朝中的大臣以及风国的百姓们都在对此事议论纷纷,中尉府有今天的成绩,主要靠的就是顾宸,而这次顾宸无故被调到皇廷,实在匪夷所思。

    许多人都推测,顾宸就是受了范家一案的牵连,毕竟范家的案子是被他查出来的,大王虽说严惩的范家,但心中对顾宸也暗含怨恨,所以才将其踢出朝廷,丢进了皇廷。

    对于此事,大臣和百姓都对唐寅颇有微词,前来为顾宸求情的大臣每日都络绎不绝,百姓给唐寅的上书也是每天都堆积如山,希望他能收回成命。

    唐寅完全不为所动,前来王宫求情的大臣们连他的面都见不着,百姓的那些上书他也没看一眼,下令全部焚烧,对于朝野内外的声音,他是一律置若罔闻。

    最终,唐寅的决定谁都未能改变,而且还让天下殷谆下了诏书,如此一来,此事就成了板上钉钉,谁都改变不了了。

    对此最为开心的就属范家,虽说范家这回搭上五名子弟的性命,又平白无故地交出三千万两白银,但顾宸总算是‘恶有恶报’,大王也算为范家出了这口恶气。

    接踵而至发生的就是一件大喜事了,唐寅正式向天子提亲,迎娶公主殷柔,并决定立殷柔为风王妃。

    一直以来,风国只有国君夫人,而没有王妃,这次唐寅要册立公主为妃,让风国上下鼓舞雀跃、欢喜不已。

    为此,风国朝廷提前一个月就开始为这场婚典做筹备,并大赦天下,也算为风国各地的牢狱作个彻底的大清空。

    定下自己和殷柔的婚事之后,唐寅也轻松了不少。

    在这日早朝,他特意令人把万贯请进王宫,于朝堂之上,他宣布准备扶植月秀山庄,让月秀山庄的生意扩大到风国全境,两年之内,朝廷对其全面免税,两年后,开始征收三成赋税。

    这件事,大臣当中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就是张鑫。张鑫表态,风国目前的商业结构已经很稳定了,如果扶植月秀山庄,无疑会打乱目前的稳定,于风国不利。

    张鑫的话得到不少大臣们的支持,宗元也不失时机地表示认同,赞成张鑫的说法。

    其实宗元之所以反对朝廷扶植月秀山庄,一是受范敏所托,其次,他确实感觉朝廷这么做没有多大的意义。

    正如张鑫所说,风国目前的商业十分稳定,以范家为主,以中、小型商家为辅,大力扶植月秀山庄,必然会使其和范家产生强烈的竞争,从而引发全国商业的动荡,并非好事。

    对唐寅的决定表示赞同的只是张哲、蔡圭和区区几名大臣。张哲是早就看范家不顺眼了,凭什么偌大的风国,商业只有你范家一家来垄断,引进月秀山庄,对范家也是个制衡。

    蔡圭赞同,则完全是出自私心,因为蔡家的产业也极大,但主要集中于宁地,因为风、莫两地皆有范家在垄断,蔡家根本进不去,现在大王要扶植月秀山庄,只要此先例一开,那么蔡家也可以顺理成章的把生意散播到风国全境,此事和蔡家切身利益有直接关系,他当然要支持。

    不管是支持唐寅的还是反对唐寅的,他们当中没有一个能完全理解唐寅的心思。

    国家的盛衰于否与商业关系重大,只有竞争才会产生动力,也只有最激烈的竞争也才能激发出最大的潜力,只靠范家这么一个大商业集团,风国永远都不会有大的进步。

    一枝独秀再美再秀丽也比不上百花争艳来得漂亮。唐寅自身的能力或许不如在场的大臣们,但他现代人的思想绝对要领先他们好几个时代。

第十集 第六百四十一章

    第六百四十一章

    看着朝堂上唇枪舌剑、各说各道理的风国大臣们,万贯低着头,一声不吭。

    她预感到风王要扶持月秀山庄肯定会遇到阻力,只是没想到阻力会这么大,几乎是九成以上的风国大臣们都反对此事。

    偷眼瞧瞧唐寅,他端坐在王位上,面无表情,也看不出来他此时的情绪是怎样。暗叹口气,万贯拱手说道:“风王殿下,小女子以为,此事还是再从长计议……”

    她话还没说完,一直都未开口的唐寅打断道:“都不必再说了,本王心意已决,就这样,谁若是还要反对,那就私下里来见本王。”当然,我肯不肯见你们就两说了。

    大臣们争辩得再激烈,讲出再多的道理,哪怕说得天花乱坠,也比不上唐寅的这一句话。

    闻言,众大臣面面相觑,谁都不再言语了,看起来,大王在朝堂上提出月秀山庄一事,根本不是来和自己这些大臣商议的,只是来知会一声的。

    张鑫拱手退回原位,宗元也聪明地选择了闭嘴。朝堂之上立刻变得鸦雀无声。唐寅环视众人,问道:“诸位大人还有事吗?若是没事就退朝吧!”

    大臣们纷纷跪地叩首,而后鱼贯退出大殿。万贯留在殿里没有动,等大臣们都走光了,她这才向唐寅施礼,说道:“多谢殿下栽培之恩,小女子定当全心全意回报殿下的恩情!”

    唐寅慢悠悠地站起身形,缓步从王座上走下来,到了她近前,含笑说道:“报恩可不是用嘴来说的,而是要用心去做。”

    万贯暗暗皱眉,没太明白唐寅的意思,她沉吟了好一会,方面红耳赤地低声说道:“殿下,小女子……今晚,可以留在宫里……”

    唐寅愣了一下,接着仰面大笑,摇头说道:“秀婉小姐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说着话,他甩头道:“走吧,陪我出去走走!”

    看着他坦荡荡又暗含笑意的眼神,万贯的脸色更红,狠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直至唐寅已经走出大殿,她还站起原地窘迫的发呆。

    回头瞥了她一眼,他问道:“秀婉小姐打算在那里站到什么时候?”

    万贯猛然回过神来,急忙跟了出去,走在唐寅的身后,脑袋垂得低低的。

    唐寅带着万贯,绕过大殿,向大殿后身的花园走去。这处花园衔接着前宫和中宫,面积很大,其中不仅有数座大小不一的假山,还有一座人工开凿出来的小湖。

    走在花园中的庭廊里,唐寅说道:“秀婉小姐对我最好的回报,就是在两年之内,把你月秀山庄的生意在风国全境做大做强,你的生意大了,朝廷的税收自然也就多了。”

    万贯忙道:“就算殿下不告诫小女子,小女子也自当全力以赴。”如此大好的机会,她又怎么可能会错过呢?

    “月秀山庄进入风国,必然会与范家产生竞争,有竞争是好事,但我不希望看到混乱不堪的场面出现,所以,很多时候,秀婉小姐还得多忍让啊!”

    唐寅放慢脚步,让跟在后面的万贯与自己并肩而行。

    万贯连连点头,说道:“殿下请放心,小女子会有分寸,不会让大王为难的。”

    唐寅耸耸肩,说道:“当然,如果范家做得太过分,你也可以告于我知,我会去警告他们。”

    “多谢大王!”万贯福礼感谢。

    “这几天在镇江住得还习惯吗?”走过一段长长的庭廊,唐寅在庭廊中央的凉亭里坐落,随口问道。

    “很好!住在行馆里很方便,镇江的气候也比大兴清爽许多,就是还没找到机会好好逛一下。”话题变得轻松,万贯的神色也自然了许多。

    唐寅笑道:“这有何难,明个儿我让人陪你把镇江内外全部走一遍。镇江这里,山清水秀,景色优美,很适合游玩。”

    “不敢麻烦殿下……”

    “这有什么麻烦的。”唐寅乐了。这时候,有宫女送上来的茶点,唐寅和万贯坐在凉亭里边吃边聊。二人正在闲谈中,忽闻有人在亭外笑道:“大王好雅兴啊。”

    闻言,唐寅转头一瞧,只见范敏在两名宫女的伴随下缓缓走了过来。他脸上立刻露出笑容,说道:“小敏!你来得正好,快进来一块坐!”

    阿三阿四也双双施礼,齐声说道:“末将见过万安夫人!”

    万贯暗吃一惊,原来,这位就是范家的长女,风王的万安夫人——范敏。她本以为唐寅和范敏的结亲是政治联姻,范敏本人不见得有多漂亮,今日得见,她才意识到自己错了。

    范敏的容貌不见得是绝色,但也称得上是万里挑一,而且在她身上感觉不到豪门贵族女子的娇柔之气,举手抬足、一颦一笑,皆透出一股灵性,风姿高雅,灵动迷人。

    “臣妾不会打扰到大王和这位……小姐吧!”说话时,范敏的目光在万贯身上扫来扫去,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个通透。

    唐寅哈哈大笑,等范敏走到他近前时,伸出手来,直接把她揽入自己的怀中,低头说道:“有夫人在此,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何谈打扰?”

    说着话,他又帮忙介绍道:“这位小姐就是月秀山庄的庄主,万贯姑娘。”

    “小女子见过万安夫人!”万贯急忙起身施礼。

    范敏咯咯乐了,说道:“原来是万庄主,本宫久仰你的大名。你是大王的贵客,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谢夫人!”万贯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在范敏面前,她可比在唐寅面前拘谨得多,唐寅看她的眼神只有平和,而范敏则不同,注视她时,眼中闪出的锐光像是要把人穿透似的。

    唐寅恍然想起了什么,对坐在自己怀中的范敏说道:“小敏,秀婉小姐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如果你有时间,这几天可以带她到镇江周边逛一逛,正好你也顺便出去散散心,最近这段时间,烦心的事也挺多的。”

    范敏没向他抱怨过什么,但唐寅心中也明白,范举被扣押这段时间,没少让范敏担惊受怕,这次正好有机会可以陪着万贯一同出去游玩,而且还能让两人增进了解,若是培养出感情,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只要她二人的关系好,以后范家和月秀山庄之间就算有矛盾,也不会闹得太僵化。

    没等范敏回话,万贯连忙说道:“小女子何德何能,怎敢劳烦夫人的大驾……”

    范敏眼珠转了转,含笑从唐寅怀中站起,说道:“这段时间我在宫中也没什么事做,陪万庄主出去走走也好。”

    说着,她又对万贯笑道:“万庄主不必再客气了,本宫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还怕本宫吃了你不成?”

    唐寅被她的话逗得仰面大笑,拉着范敏的手,也站了起来,对万贯道:“来者是客,客要随主便嘛!就这么定了,秀婉小姐不要再推脱。”

    唉!见唐寅和范敏一唱一和,万贯无奈地暗叹口气,无法再拒绝,只好硬着头皮应道:“小女子多谢殿下和夫人的厚待!”

    唐寅只是耸肩笑了笑,范敏眼中则是流动着算计的精光。

    今日朝议的结果她已经知道了,想阻止月秀山庄进入风国已然没有可能,但这并不代表事情就没有转机,这次她与万贯一同出城游玩就是个好机会。

    尤其是唐寅对万贯神情坦然,看不出丝毫男女之间的情爱之意,这也让范敏更加安心,更敢放手去做。

    翌日,范敏按照唐寅的意思,带着万贯出城游玩,镇江周边的景点很多,不是一两天就能走完的,真要全逛一遍,少说也得七、八天的光景。

    中途可能要露宿野外,范敏准备得也异常充分,除了日常所需的必备之物外,她还带了大批的宫女和侍卫随行,为了保障她二人的安全,唐寅特意让程锦安排一整队的暗箭人员加以保护。

    唐寅前脚刚送走范敏和万贯,灵霜找上他,并向他辞行,要返回玉国。

    对此唐寅很是意外,他疑问道:“王妹在镇江住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走?”

    灵霜气色不佳地说道:“王兄已经要和公主成亲了,王妹也就不在这里碍眼了。”

    唐寅皱着眉头,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次他带灵霜回镇江,主要目的就是要和她完成亲事的,可同时他又要迎娶殷柔,两相比较,他只能把自己和殷柔的婚事放在前面。

    他轻叹一声,说道:“王妹在镇江就再多留一段时间吧!等我和柔儿的婚事完成……”

    他话还没有说完,灵霜已沉声说道:“我为什么要等?你就娶你的公主去吧,想要娶我,那就到玉国来迎娶好了。”

    让灵霜等在镇江看着自己和殷柔完婚,这确实很说不过去,但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苦笑道:“我已经给越王兄传书,不日,越王兄便会抵达镇江,一同协商分割桓地之事,王妹现在离开,实在不合适,就再多等等吧!”

    唐寅甚少有这么低声下气求人的时候,灵霜看他一脸为难的样子,重重哼了一声,不过语气已软化下来,道:“等越王兄一到,商议完正事,我即刻回玉国,到时你不要再拦我!”

第十集 第六百四十二章

    第六百四十二章

    唐寅和殷柔成亲的日期是经过风国众多大臣们精心计算过的,当天不仅是个好日头,而且按照时间的推算,风军在桓地的战事足可以结束,当天的大婚庆典会在举国上下的一派祥和中举行。《shuyaya》()这一点很重要,如果国君大婚之时还在发生着战争,那就太晦气了,也不是个好兆头。正因为这样,唐寅和殷柔的婚事才被定在一个月之后。

    正如风国大臣们计算的那样,桓地的战事确实结束得很快,各路风军在推进到桓地边境之后,纷纷驻扎下来,开始进行紧锣密鼓的休整,同时,各军的副帅纷纷接任主帅之职,而各军的主帅则抓紧时间,日夜兼程的赶回镇江,参加大婚庆典。

    肖轩为了表示自己停战的诚意,这时候也把入侵安国的川军召回本土,并且还出人意料的准备一份厚礼,派使者送到镇江,以表示他对唐寅和公主大婚的祝贺。

    至此,这场由风、川、玉、安、桓五国同时参与的战争彻底结束,只不过在战争结束之后,挑起战事的桓国已土崩瓦解、灰飞烟灭,逃亡到贞地的桓国朝廷名存实亡。

    得知各军统帅以及身在大兴的邱真、上官元吉皆在赶回都城的路上,唐寅十分高兴,说心里话,他还是很希望这些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们能够赶回来参加他的婚礼。

    这天傍晚,宗元带着锦绣坊的管事、裁缝来见唐寅,为他量身,定做婚礼时所穿的礼服。唐寅认为这是多此一举,可招架不住宗元的唠叨,最后也就由着他了。

    在裁缝为唐寅量身的时候,阿三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看唐寅,又瞧瞧宗元和在场的裁缝们,欲言又止。

    见状,唐寅晃了晃身形,对左右的裁缝问道:“你们还要量到什么时候?”

    “回禀大王,就快好了。”

    “行了行了,只是件衣服而已,不需要做得这么精细。”唐寅不耐烦地挥挥手,对宗元道:“带他们出宫吧!”

    “是!大王!”宗元拱手施礼,然后向裁缝们挥挥手,带着他们退出大殿。

    等他跨出殿门,向旁一瞧,看到阿四的身后还站有一人,虽说那人站于暗处,模样看不太真切,但宗元还是将其辨认了出来。

    他暗皱眉头,心中嘀咕道:这不是顾宸吗?他不是已被大王贬到皇廷去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王宫里?

    心中充满着不解,但宗元脚步可没有丝毫的停顿,好像根本没看到顾宸似的,带着一干裁缝、管事,直直地走开了。

    宗元带着众人前脚刚走,顾宸便进入大殿里,向唐寅插手施礼。看到他,唐寅脸色露出喜色,笑问道:“我交代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大王,这是初步拟定的名单,请大王过目。”说着话,顾宸从袖口里抽出一只厚厚的本子,必恭必敬地递交给唐寅。

    唐寅快速地接过,打开细看。本子里密密麻麻都是人名,每一页上面都得写有百十来号人,又是这么厚,估计一共得过万人了。

    他仔细地看着,嘴角不自觉地挑了起来,通过其中他认识的那些人名,就能判断得出来,顾宸的选人是很用心的。

    “彭寥,这位兄弟可是跟了我许久的侍卫,随我南征北战,经历过无数争战,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精锐之士!高远也是,还有张兆、梁华。恩,不错、不错,真是不错,把我身边精明强干的侍卫都给选走了……魏青,这兄弟应该是平原军的,当年在宁地战斗中,曾在一战当中连取敌兵上百首级,我有些印象……”

    唐寅一边看着一边嘟囔着,顾宸站在一旁沉默无语。

    当初可是大王亲口说的,让他随意挑选兵团长以下级别的将士,大王身边的侍卫皆是精锐中的精锐,忠诚度更是毋庸置疑,当然得成为他首选的目标,至于在其他军团的选人上,他也没客气,单单是正、副兵团长就被他选出了五十多号。

    一连翻开了好几页,唐寅才把名册合上,对顾宸笑道:“大致讲一讲吧!”

    顾宸正色说道:“回禀大王,入册的人选共一万二千一百零七人,其中有大王的侍卫四千,另外的八千人,则分从各军当中选出,其中兵团长为三十二人、副兵团长为二十五人,合计五十七人,千夫长三百八十八人,大队、小队长合计两千九百人……”

    唐寅摆摆手,打断顾宸,哭笑不得地说道:“顾宸,你真是给我挑干的捞啊!这份名单上的人选不行,至少兵团长、千夫长的人数实在太多,必须得筛掉大半。”

    顾宸惊问道:“大王不是说兵团长以下级别的将士随臣挑选吗?”

    “但是我也没让你挑走这么多啊!”唐寅说道:“一下子抽调这么多的兵团长、千夫长,你认为会不引人怀疑吗?你挑选几个能力出众,能帮你打打下手的就好了,还真想让各军伤筋动骨啊?!十人!正副兵团长的人选不得超过十位,千夫长不得超过五十,至于队长,也不能抽调太多,最多就五百。”

    见顾宸张大嘴巴还想说话,唐寅挥挥手,道:“就这么定,没得商量,哦,对了,如果你觉得修灵者不够,可以去灵武学院挑人,而且,我于近期会颁布第三次征武令,你可以从中挑选合适的人才。想隐秘行事,大规模启用和培养新人是有必要的,你弄来这么多的兵团长、千夫长以及军中老兵,是准备让他们去监视人呢,还是让他们去陪人家聊天叙旧啊?”

    顾宸面颊抽动一下,险些当场笑出来,关于这点他还真没想过。他拱手说道:“大王教训得极是,臣受教了,这份名单,臣会加以修改,将选人的目标定在新兵营。”

    “恩!这才对嘛!但也不要光挑选风人,宁人、莫人甚至桓人,都要选,毕竟暗影所负责的范围是全国各地的郡县。”

    “是,臣记下了,两天后,臣再给大王送一份新的名册。”

    “两天?这么短……”唐寅拍拍顾宸的肩膀,说道:“做事不必太拼命。”

    “大王交代臣的事,臣绝不敢怠慢。”

    唐寅笑了,把手中的名册还给顾宸,说道:“你这次就已经做得很好了,所挑选的人即便在我看来,也都是精锐之士,就是不太适合暗影的性质。

    就按照你说的做,到新兵营去选人,虽说培训的时候会辛苦一些,但他们的背景更干净,做起事来也更不易被人察觉。”

    “臣明白了!臣告退!”顾宸再次拱手施礼。

    “去吧!”

    等顾宸走后,唐寅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摇头嘟囔道:“这个家伙,哪是在选人啊,简直就是在抽我的血嘛!”

    深夜,唐寅已在自己的寝宫中睡下,忽闻有急促的敲门声。很快,在寝宫里伺候的宫女把房门打开,阿三、阿四从外面双双走了进来。

    “两位将军,有什么事吗?”宫女怯生生地问道。

    阿三阿四直接从她身边越过,直奔唐寅所在的内室。

    唐寅坐起身,看着大步流星走来的阿三阿四,无奈地问道:“怎么了?”

    “大王!”阿三阿四来到唐寅的床榻前,低声说道:“刚刚接到暗箭回报的消息,万安夫人的仪仗在少咸山山脚下露宿时遭遇到刺客行刺……”

    “什么?”刹那间,唐寅睡意全失,眼睛瞪得溜圆,一把把阿三的手腕抓住,急声问道:“那小敏有没有事?她现在情况如何?”

    “据暗箭回报,夫人无事,只是受了些惊吓,不过……不过与夫人同行的万庄主伤势不轻,怕是有性命之忧!”阿三小声回道。

    “该死的!”唐寅起身,一边穿衣,一边咬牙说道:“刺客都是些什么人,在都城附近都敢行刺!随行的那些侍卫都是死人吗?”

    “据说那些刺客的灵武都很高强,与之交战当中,我方已伤亡了两百多名兄弟。”

    唐寅眯了眯眼睛,问道:“抓到人没有?”

    “暂时还不清楚。”

    “哼!”唐寅好穿衣服,快步走出寝宫,刚到外面,就见到程锦以及数名暗箭头领等在门口。众人齐齐插手施礼,说道:“属下参见大王!”

    “什么都不必说了,你们随我出城,去少咸山!还有,多带上几名医官!”

    唐寅带着阿三阿四以及暗箭一干人等急匆匆出了王宫,直奔少咸山。

    少咸山位于镇江南部,相距二十余里,山上有圣庙遗迹,那也是少咸山最吸引人的地方。这座圣庙可不是莫国的邵氏祖庙,据传是上古遗留下来的,年代已久远,但由于圣庙由石头建造而成,保存得还算完好,每年还能吸引不少游人前来拜祭。

    当唐寅一行人出城时,中尉府的军兵也正好赶了上来,他们出城还没走出多远,又碰上来讯问而来的齐横及其百余名亲兵卫队。

    齐横现在是带罪之身,难得有表现的机会,他显得异常积极。见到唐寅,齐横在马上插手施礼,急声说道:“大王,听说夫人仪仗在少咸山遭遇刺客,末将正要赶过去援助!”

    唐寅点点头,说道:“你来得正好,随我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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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在异界介绍:
他有一身出类拔萃的功夫,但在现实世界中却没有用武之地,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杀手。
而去到了混乱不堪的异界,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他的实力却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在这里,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挥舞手中的武器;在这里,为了生存,他别无选择走上那条属于他自己的王者之路。
他的名字叫唐寅,他的一切,只是存在于传说中……
唐寅在异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寅在异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