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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六道     唐寅在异界txt下载     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集 第六百四十三章

    对于殷柔来说,姜鹏的出手太快了,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对方的手掌已探到她的胸前。正在这时,侧方传来一声怒喝,紧接着,一道寒光向姜鹏的软肋刺去。

    这一击可是劲道十足,明显是修灵高手的出招,姜鹏不敢大意,抓向殷柔的手急忙收回,侧马让旁一闪,只听唰的一声,寒光由他的背后掠过。心中暗惊的同时,姜鹏定睛一看,眼前多出一名浑身灵铠的女子,手中握有一把灵枪,将殷柔死死护在她的身后,对姜鹏怒目而视,漂亮的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姜鹏先是一怔,而后哈哈大笑,傲然道:“来的好!本将也不在乎多抓你一个!”他话音还未落,手中的虎牙刀由下而上的向对面女子挑出,刀未到,灵波先至,随着刺耳的呼啸声,一道半人多高的竖立灵波猛劈女子的眉心。

    关键时刻救下殷柔的女子正是她的侍卫长肖敏,此时看对方的灵波来势汹汹,她不敢抵其锋芒,急忙拉住身后殷柔的胳膊,向旁全力跳出去。

    嗡!

    灵波在地上划出一条长长的裂痕,堪堪被殷柔和肖敏躲开,可还未等二人站稳身形,姜鹏已催马杀到近前,他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对准肖敏的脑袋就连劈三刀。

    肖敏心头颤动,暗叫厉害,面对姜鹏这样厉害的敌人,她无法再分心去照顾殷柔,只能把她狠狠推开,然后横枪招架。当、当、当!姜鹏的三刀全部劈砍在肖敏的枪杆上,不过后者也整整被震退出三大步。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与对方硬拼三招,肖敏已然知道对方的实力要在自己之上,若想取胜,只能以命博命!想着,她咬紧牙关,运起浑身的灵气,冲着姜鹏释放出追魂刺。看到漫天的灵刺仰面袭来,姜鹏倒是不慌不忙,以灵乱·风招架。

    他二人你来我往的战在一处,姜鹏修为深厚,实力强于肖敏许多,但肖敏早已打定主意拼死保护公主,施展的招式完全是一命换一命的打法,姜鹏想在短时间内胜过她倒也非易事。

    在二人之外的战场上,双方士卒已拼杀到白热化的程度,川、贞骑兵人多势众,而皇宫侍卫们则单兵作战能力极强,两边各有所长,打在一起也异常激烈。

    只见战场上,不时有骑兵或被挑落下马,或被拉下战马,惨叫着扑倒在地;而各自为战的皇宫侍卫们也有人不时惨死于乱刃之下,或被四面八方冲杀过来的战马撞死、踩死。

    此战的规模并不大,但战斗惨烈,武器的碰撞声、人们濒死的惨叫声已经连成一片,地上到处都有尸体以及站不来的伤者,浓浓的血腥味飘散出好远。

    随着战斗的加剧,皇宫侍卫们开始渐渐不支,短时间内的战斗他们还能凭借一股子冲劲勉强坚持下去,但随着争斗时间的延长,他们疲惫不堪的身体便无法支撑。战场上,大大小小的战团在不断的减少,皇宫侍卫们支离破碎的尸体越来越多。

    与肖敏交战的姜鹏十分轻松,在对战之余,还能分心观察战场上的局势,战局和他预想中的差不多,这完全是一场实力相差悬殊的战斗。他一边快速出刀,一边笑呵呵地对肖敏说道:“阁下还想再打下去吗?今天你们谁都跑不了,乖乖的放下武器投降吧,如果你长的够漂亮,说不定本将心软,就饶你不死了!”

    肖敏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她也不回话,咬着牙,憋足力气,一枪接着一枪狠刺姜鹏的周身要害。

    正在姜鹏以为己方胜券在握、嬉笑着戏弄肖敏之时,在战场的侧方突然冲来一支骑兵。

    这支骑兵的人数并不多,但速度可太快了,当战场上的双方人员发现这支小股骑兵时,对方距离他们已不足百米。

    由于这支骑兵未打任何的旗号,人们也辨认不清楚来者的身份,战场外围的川、贞骑兵纷纷勒住战马,皆面露疑惑地向对方看去,询问对方,来人是不是他们的骑兵。

    他们还在相互猜测,怔怔发呆,这支千余人的骑兵上方突然腾起一面箭矢。弓弦的弹射之力,再加上战马飞奔时的惯性,使箭矢飞行的速度快的出奇,眨眼工夫升到半空中,紧接着,画出一条条的弧线,象雨点似的散落下来。

    “啊!不好,是敌人……”

    外围的川、贞骑兵这时候才意识到对方来者不善,想拨马后退,已然来不及了,千余支雕翎好象长了眼睛似的,精准地落到人群中,只是一瞬间,.网外围的川、贞骑兵就倒下好几排,而且是连人带马一齐倒地。

    低头往地上看,倒地的人、马皆是身中数箭或者十数箭,而且对方箭射的力气太大,不仅贯穿骑兵身上的盔甲,就连战马的身体都刺穿,箭尾露在一边,箭尖却在另一边探出。

    如果看对方的速度,具备如此迅猛的骑兵只有莫国,如果看对方的箭术,具备如此恐怖的箭射只有宁国,而此地又偏偏在宁、莫边境,这下川、贞骑兵都晕了,搞不清楚来敌究竟是宁军还是莫军。

    他们搞不清楚状况,但那一点也不影响对方的速度,一轮箭阵下来,这支骑兵距离他们已只剩下五十米。只见马上的骑士们纷纷收起弓箭,将腰间挂着的弩机提了起来,没有人发号司令,众骑兵们整齐划一的把弩机端起,对准前方的川、贞骑兵,同一时间射出弩箭。

    嗡!

    弩箭来的更急更猛,而且也更加精准,这边刚刚扣动扳机,飞射而出的弩箭就已到川、贞骑兵的近前,在一片惨叫声中,至少有百余名川、贞骑兵被弩箭从战马上硬生生的掀翻下去。

    这时候,川、贞联军彻底反应过来,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总之是敌人就对了!现在双方距离太近,无法再使用弓箭,川、贞骑兵端起长枪,列好战阵,摆出要迎战的架势。

    只是他们无法使用弓箭,并不影响对方的弩箭,而且对方的连弩发射起来无须上箭,可以连续弹射,川、贞骑兵列好战阵之后反倒成了人家的活靶子,马上的骑士被射倒一排又一排。

    很快川、贞联军也发现到对方的弩箭厉害,留在原地被动挨打不是办法,人们不约而同的催促战马,迎着敌人的箭雨向前冲去。对方的弩箭再厉害,能射死己方一百人、二百人……但是射不死全部,双方终究要有接触到一起做近身肉搏的时候,等双方展开近战时,再让其血债血尝。

    他们想的挺好,不过来的这支骑兵根本不与他们直接接触,当双方马上要碰到一起的时候,千余骑由中间分裂开,一分为二,让过川、贞骑兵发锋芒,从其两侧擦肩而过,不过这一走一过之间,千余骑兵都没闲着,手中的弩机对准旁边的人群,展开连射。

    川、贞骑兵都是第一次碰到使用弩机的轻骑兵,准备不足之下,也不知道该如何防御,吃了大亏,当双方的骑兵互相交错的掠过对方后,再看川、贞骑兵的方队,多出两百多匹空马,而地上也多出两百多具身中弩箭的尸体。

    这支神秘的千人骑兵避过川、贞骑兵,并未调转回头与其恋战,而是象两把利刃似的向战场的中央插去。

    在战场的正中心与肖敏交战的姜鹏也听到战场外围的混乱和喊杀声,他立刻判断出又有新的敌人出现,不过来敌是什么身份他可猜测不出来,他急于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没闲工夫再与肖敏纠缠,他突然发力,挥舞手中的虎牙刀,斜肩带背的向肖敏全力斩下一记重刀。

    他的刀太快,肖敏没有闪躲的空间,只能横枪招架。

    当啷——嗖!

    肖敏是把姜鹏的重刀接住了,不过她也被震的踉踉跄跄退出三米多远,与此同时,手中的灵枪被磕飞出好远。

    哎呀不好!肖敏还想去把自己的灵枪拣回来,但姜鹏已不再给她机会,顷刻之间,他追到肖敏的身侧,轮刀就劈。

    肖敏无奈,只得放弃拣枪,身子就地一滚,狼狈至极地堪堪闪过对方的重刀。

    她轱辘出去了,但也给姜鹏让出一条通道,后者不理会躲避开的肖敏,顺势催马向前,冲到殷柔的近前,探臂膀将殷柔的胳膊抓住,然后向马上一提,同时说道:“公主殿下,末将失礼了!”

    殷柔还全然未反应过来,身子已腾空而起,被姜鹏横放于马背上,她先是惊声尖叫,接着,趴在马背上对姜鹏又锤又打,可是她粉嫩的拳头打在姜鹏身上根本不疼不痒,反而还引得姜鹏连声大笑,他一手提刀,一手按在殷柔的玉背上,嬉笑道:“公主殿下,你还是省省力气吧,我们在路上的时间还长着呢……”

    他话还未说完,突然之间,发现自己的喉咙前竟然多出一把刀,一把黑漆漆犹如月牙的弯刀,而这柄弯刀是从他背后伸过来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谁在自己的背后?一瞬间,姜鹏的身子僵硬住,脸上的嬉笑也立刻被恐惧和惊骇所取代。

第十集 第六百四十四章

    背后突然伸出一把刀,横在自己的脖子前,姜鹏来不及仔细思索,他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催马向前,想把背后神秘又恐怖的敌人甩掉。

    或许太过于紧张的关系,他忽略了一点,对方的刀虽然是从背后伸过来的,但却是弯弯的镰刀,他向前一冲,脖子也正好撞到刀刃上。

    耳轮中就听噗嗤一声,姜鹏的身躯骑着战马冲了出去,但脑袋被镰刀的锋芒硬生生地切落下来,摔滚在地,直到死,他都未动明白自己背后突然出现是敌人是谁,又是打哪冒出来的。

    扑!猩红的鲜血由无头躯体的断颈处喷射而出,远远望去,真好象一道红色艳丽的喷泉,战马又向前跑出几步,尸体才侧身翻落下马,喷射到空中的血水散落下来,好似血雨,浇得横伏马背的殷柔满头满身。

    她是趴在马上的,看不到姜鹏是怎么被人杀的,不过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摔落在地的断头以及无头的尸体,无论对于哪个少女而言,此情此景都是无比恐怖的一幕,更何况是出身高贵、养尊处优的殷柔。

    她美丽的双目瞪的滚圆,呆呆地看着地面上的尸体,嘴巴渐渐张开,接着出长长的尖叫声,趴在马背上的身子也开始剧烈地扭动起来,想从马身上下来。不过她这么一挣扎,再加上她的尖叫声,失去主人的战马受惊,稀溜溜的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抬起,几乎是直立而站。趴在马背上的殷柔还未弄清楚怎么回时,身躯已被战马掀下来,感觉自己正急的下坠,暗道一声完了!她闭上眼睛,正准备承受摔地之痛时,不过痛楚却迟迟没有传来。

    这是怎么回事?

    殷柔缓缓睁开眼睛,惊讶的现自己的身躯竟然是悬浮在半空中的,更准确的说她是被人横抱在怀中的。她目光慢慢上移,顺着那人胸前的灵铠缓缓向对方的脸看去。

    她看到的是一张朝思暮想却又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俊脸,俊脸的主人似乎在笑,嘴角微微上扬着,亮晶晶的虎目微微眯缝,正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唐……寅……”

    殷柔无法确定自己所看到的是真实还是虚幻,她轻轻叫出来人的名字,同时缓慢地抬起手来,摸向来人的面颊。他的脸颊有黑黑的胡茬,很硬,也很刺手,不过那火热的体温却能带给人一股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寅……真……真的是你吗?”

    即便摸到了他的脸,殷柔仍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

    看着怀中清瘦又憔悴的殷柔,抱着她的身躯却象是捧着一支轻若无物的羽毛,来人的眼中闪过怜惜和心疼之色。他重重地点下头,轻声说道:“是我!”

    多么熟悉的声音,已不知在梦里听到过多少回。虽然声音有些沙哑,但她还是能清晰的认出来,那确实是唐寅的声音。一瞬间,她坚持了近一个月的坚强彻底崩溃,情绪失去控制,紧紧抱着唐寅的身躯放声痛哭起来。

    此时她的心里已再装不下其他的东西,只剩下一个声音:他来了!他没有放弃自己,没有忘记承诺,终于来救自己了……

    看着窝在自己怀中哭成泪人的殷柔,他的心也象是被刀子狠狠刺了一下,紧紧的缩成一团,他慢慢蹲下身形,将殷柔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抽出手来,拭掉她脸上的泪珠,他的动作又轻又柔,似乎生怕自己手指上的灵铠会划痛到她。

    他多希望,现在只有他和殷柔两个人,但事与愿违,周围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川军、贞军们愤怒地嘶吼着、呐喊着,催马冲杀过来,无数支长枪对着他和殷柔恶狠狠的刺去。

    他暗暗叹了口气,蹲在地上的身子一动未动,只是等周围的骑兵马上要冲到近前时,他手中的镰刀才猛然抡了出去。

    嗡!

    镰刀在空中画出一只圆形的寒光,寒光仿佛水晕一般,向四周扩散开来,越散越大,到最后形成一只巨大的光环。

    那并不是刀光,而是灵波。

    扑——以他和殷柔为中心的灵波扩散到四面八方而来的骑兵中,盔甲、肉骨被切碎的声音同时响起,紧接着,人的惨叫声、战马的嘶鸣声连成一片,整整一圈的川、贞骑兵,战马身异处、马上的骑士拦腰而断、刺出的长枪裂成两截,一断断残缺不全的尸段散落满地,只见人、马尸块的断口处,光滑如镜,好象被激光扫过似的,受其冲锋时的惯性,倾洒而出的鲜血一同向他和殷柔喷去。

    他弯下腰身,以自己的身体护住怀中的殷柔,在他的眼中,她是如此的洁净,敌人的污血理应由他来承认,而不应该溅到她的身上。

    顷刻之间,他的头上和后背象是被血雨淋过似的,血水顺着他的灵铠滴滴答答流落。

    这技惊四座又不可思议的一刀,将随后冲杀上来的川、贞骑兵同时震慑住,别说人们惊讶骇然,就连战马都受惊的稀溜溜怪叫,四蹄连连后退,马头一个劲的向后扭。

    “杀——”

    川、贞骑兵的身后突然有人呐喊一声,数名骑兵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由后刺来的寒光挑下战马,与此同时,肖敏从外面冲杀近来,等她进入圈内,定睛一看,也吓了一跳,只见公主正窝在一个血人的怀中,放声大哭着,而那满脸满身都是血的血人两眼正闪烁着幽幽又诡异的绿光,扬起的嘴角带着邪气又噬血的笑意。

    惊站在原地好一会,肖敏才把那血人辨认出来,下意识地怪叫道:“唐寅?”

    没错,突然出现的这位正是千里迢迢从风国一路赶到宁、莫边境的唐寅。

    当唐寅得知天子是向宁、莫边境逃亡的时候,他心急如焚,如果天子被宁国接纳,那他再想抢回殷柔,也就难于登天了,日后再想对宁动兵也不可能了,什么挟天子以令诸侯,统统都成了幻想。

    结果他没日没夜的拼命追赶还是慢了许多,天子先他一步到达宁莫边境,正当唐寅有万念俱灰之感时,令他无比兴奋的消息传来,宁国全线封闭边境,拒不接纳天子入境。听到这个消息,唐寅兴奋的差点直接在马上蹦起来,仰天长叹:天助我也!

    而后,走投无路的殷谆一众沿着宁莫边境向东行,而唐寅则由莫国境内向西行,在南华城外刚好与天子一行人碰了个正着,而且还是赶在双方交战到最关键的时刻到了,从而刀斩姜鹏,救下殷柔。

    这时候战场上的局势更加混乱,皇宫侍卫在与川、贞骑兵交战,后杀上来的风骑兵又加入战团,皇宫侍卫不知道这队黑盔黑甲又异常骁勇的骑兵是什么来头,不过见他们疯狂地砍杀川、贞骑兵,证明来人即使不是己方的援军,至少也不是己方的敌人。

    有了帮手出现,皇宫侍卫们士气大震,刚刚还面临着将要全军覆没的险境,这时候一下子把形势逆转过来,皇宫侍卫不约而同的纷纷向风骑兵靠拢,配合风骑兵与川、贞骑兵交战。

    虽然皇宫侍卫加上风骑兵的人数仍远不如川、贞骑兵那么多,但是人们的斗志都已经振奋起来,加上姜鹏突然被杀,风骑兵又来的突然诡异,川、贞两军皆有些混乱,双方在战场上暂时形成了势均力敌的局面。

    姜鹏被突然出现的来敌莫名其妙的削掉脑袋,卢文也吓了一跳,他急忙催马赶过来,分开己方的人群,看到一名身罩黑色灵铠、浑身是血的人正搂抱着痛哭的公主,他的怒火立刻涌到脑门,也没问对方是什么人,他提起灵枪,直向唐寅冲去,同时大喊道:“狗贼子放开公主!”

    又来一个找死的鬼!唐寅心中哼笑。他仿佛没看到来敌似的,将镰刀向地上用力一插,然后双手托起怀中的殷柔,看向愣站一旁的肖敏,说道:“小敏,公主暂时由你照看!”

    “啊?是……是!”肖敏这时候还处于震惊之中,本能的答应一声,身子机械般的走上前来,接过唐寅怀中的殷柔。

    把殷柔交给肖敏的瞬间,卢文已冲杀到他的近前,灵枪在空中画出一道长长的寒光,直刺向唐寅的面门。

    “哼!”

    唐寅冷笑出声,双膝微微弯曲,在枪尖要接触到他面颊的一瞬间,他的身子如弹簧般高高弹跳起来,这一跳,足足有三米多高。很难想象,人能原地跳起这么高,只见唐寅纵身到半空中的同时,脚尖一勾挫在地上的镰刀,镰刀受力,打着旋弹飞起来,身在半空中的唐寅手臂随意的一挥,精准无比的凌空抓到刀杆,接着,伸出去的手臂狠狠下劈,镰刀挂着刺耳的呼啸声,劈向卢文的脖子。

    说来慢,实则极快,唐寅那一连串如同杂耍般的动作是在半空中瞬间做完,一气呵成。卢文这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怪招,也没见过这么快的刀法,他只是觉得眼前一花,唐寅就消失不见了,接着有道刺眼的光芒突然闪过,再后来,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扑!

    卢文的级自他的肩膀上滚落下来,战马驮着无头的尸体从唐寅的脚下狂奔而过。

    这是干脆低落的一刀,更是充满灵性的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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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第六百四十五章

    唐寅先斩姜鹏,又刀劈卢文,将川、贞骑兵的两名先锋将领先后斩杀,这下川、贞骑兵可彻底乱了套,刚来时的威风劲头一扫而光,席卷而来的是浓烈的恐惧感。

    两军本来就是临时凑到一起的,之间还谈不上默契,也没有任何的配合,此时又失去主将的指挥,人们也不知道该战还是该撤,进退维谷,两军的阵形也变成一盘散沙。

    敌军乱,风军这边可一点不乱。跟随唐寅前来的虽然只有千人,但其中有程锦、乐天、上官兄弟这样的灵武高手,即便是普通侍卫,也都是从平原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身经百战,勇猛异常。

    久经沙场又经验丰富的风军哪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千余名侍卫,在上官兄弟等人的率领下,对万余众的川、贞骑兵展开反击。风军的进攻犀利又凶狠,突进敌人的人群中,见人就杀,逢人就砍,如同一根利箭,插入敌人的心脏。

    皇宫侍卫们也不落人后,跟在风军骑兵的身后,也杀进对方的马队之中。

    没有了主将,来敌又凶狠无比,川、贞联军无心恋战,先是前面的人员拨转马头向后退,而后时间不长,就演变成了全线溃败,万余名川、贞骑兵连同伴的尸体都顾不上收拾,纷纷败下阵去,快马加鞭,仓皇而逃。

    川、贞骑兵来的快,跑的更快,不过来时是两万多人,溃逃时只剩下万余人,扔下数千具的尸体,其中还包括川、贞两国的先锋官姜鹏和卢文。

    见敌军已退,唐寅下令停止追杀,赶快打扫战场,收集失主的战马以及散落满地的武器、盔甲等等。

    这时再看战场,地上几乎铺了一层尸体,即有川、贞骑兵,也有皇宫侍卫,猩红的鲜血将黄土染成了红土,在阳光的照射下,映出淡红的光彩。

    等川、贞骑兵撤走好一会,殷谆以及朝廷的大臣们才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人们一各个都是灰头土脸,满面的惊慌之色还未散去,看到一地的尸体时,许多大臣都遮住眼睛,别过头去,不敢多看。

    见状,唐寅心中冷笑,看来这些皇廷的大臣们都是些温室的花朵。不过也难怪,一向在上京养尊处优的大臣又哪里经历过战争的残酷?!现在,殷柔的情绪已平复下来,看到殷谆,急忙迎上前去,拉住兄长的手,关切地上下打量他,同时问道:“皇兄,你没事吧?”

    “朕没事……”殷谆惊魂未定地抹了抹脸上的汗水,然后看向正在打扫战场的风军将士,直到现在,他都没搞清楚这支突然赶到的援军是些什么人,又是来自哪一国。他低声问道:“这些来救朕的将士是宁军还是莫军?”

    他的问话声并不大,但位于不远处的程锦、乐天、元武、元彪还是听见了,四人同是暗皱眉头,昊天帝国的九大诸侯国,基本每一国将士的盔甲都不一样,身穿黑色皮甲、头顶红色长缨的,除了风国再没有第二个,若是旁人不清楚也就罢了,怎么连堂堂的天子都不清楚此事?

    “天子怎么这么糊涂?难怪会被川、贞两国追的满天下乱窜。”上官元彪面露鄙夷,低声嘟囔着。

    程锦、乐天、元武虽未接话,但脸上也都流露出不以为然,堂堂帝国的天子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嘛!

    唐寅则不满的瞪了元彪一眼,示意他不要胡言乱语。看殷柔正打算答话,他深吸口气,大步流星走上前去。

    猛然见到一个‘血人’向自己走来,殷谆吓了一跳,本能的倒退一步,面露惊色地看向唐寅。

    等到了殷谆近前,唐寅散掉身上的灵铠,只听呼的一声,灵铠气化,变为黑色的迷雾,附着在灵铠上的鲜血也随之散落于地。将空中飘荡的灵雾吸入体内,唐寅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然后举目看向面前的殷谆。

    不管怎么说,现在殷谆还是天子,又帮过唐寅的大忙,而且唐寅与殷柔的关系也离不开他的支持。在原地默默站立了三秒钟,唐寅突然一甩大氅,单膝跪地,拱手说道:“臣唐寅,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此话一出,殷谆的四周响起一片吸气和惊呼声。皇廷大臣们自然都知道唐寅是谁,不过除了少府肖清风外,其他的大臣都未见过唐寅,现在眼前这个青年自称他就是风王唐寅,人们哪能不惊讶,要知道这里是宁莫边境,风王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散掉了灵铠,殷谆也总算是把唐寅认了出来,他的惊恐之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又惊又喜,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跪在面前的唐寅,嘴巴下意识地慢慢张开,越张越大……

    看皇兄如此表情,一旁的殷柔喜形于色,她忍不住轻轻拉下殷谆的衣袖,小声说道:“唐……风王向皇兄见礼呢,皇兄快让风王起来啊!”

    “啊?对、对对。”殷谆终于回过神来,急忙跨前一步,弯腰身把唐寅搀扶起来,动容的颤声说道:“爱卿来的好……来的好啊……”这时候,殷谆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这一个月来,他是东奔西跑,受尽折磨和惊吓,也看透了世态炎凉和各诸侯的冷漠无情,唐寅的突然出现,对殷谆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也是他现在唯一能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

    唐寅起身,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殷柔身上,看到她的眼睛红红的,但精气神已比刚才强了许多,他稍感安心。他对殷谆拱手说道:“陛下,臣此次前来,是恭迎陛下入风的!”

    殷谆、殷柔以及周围的大臣们闻言又是兴奋又是激动,逃亡了一个月,在走投无路、命在旦夕的情况下终于有了一处安身之地,那种喜悦之情已无法再用言语表达。殷谆的身子都直哆嗦,眼泪不受控制,如短线的珍珠,一个劲的向下流,他紧紧握住唐寅的手,颤巍巍地说道:“爱卿……爱卿真是国之栋梁,是朕的忠臣,大大的忠臣啊!”

    众大臣们也连声附和,齐声说道:“是啊、是啊,危急时刻,风王殿下亲自救驾、迎驾,不愧是陛下亲封的忠良!”

    唐寅心中嗤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现在的殷谆以及大臣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时这个在他们口中的栋梁、忠臣却在日后将他们统统玩弄于股掌之间,成为任由他摆布的傀儡。而真正亡昊天帝国的人,即非川王肖轩,也非贞王李弘,而恰恰是这个‘忠良’唐寅。

    当然,此时唐寅心中的想法很单纯,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好殷柔。在宁莫边境他不敢多做耽搁,对殷谆说道:“陛下,是非之地不宜久留,陛下还是随臣速回风国吧!”

    这话与殷谆等人的意思不谋而合,殷谆连连点头,应道:“好、好、好,赶快走!”他嘴上是这么说,但脚下可没有动。

    唐寅不解起皱起眉头,疑问道:“陛下还有什么事吗?”

    殷谆面露难色,咽口吐沫,将唐寅拉到身边,不好意思地低声说道:“爱卿,朕已经两天没用膳了,不知……你现在有没有带吃的……”

    唐寅险些笑出声来,堂堂的天子,竟然落魄到如此地步,真是又好笑又让人感叹。他点点头,回头叫道:“元武、元彪!”

    “末将在!”

    听闻唐寅的召唤,两兄弟立刻跑上前来,插手施礼。

    唐寅婉转地说道:“陛下和诸位大臣连日赶路,早已疲惫,将我军所带的干粮、干肉拿出来,分给陛下,还有诸位大臣!”

    “是!”上官兄弟干脆地应了一声,不过心里却暗暗嘀咕,天子在皇宫里天天吃着山珍海味,能吃得下己方的干粮和干肉?不过唐寅这么吩咐,他两兄弟只能照办,将己方所带的干粮、干肉收集一些,分给殷谆以及大臣。

    由于是轻装上阵,风军这边所带的食物也不多,留下自己所需,能分出来的干粮和干肉少的可怜。殷谆以及他后宫的嫔妃们就占用一大半食物,分到大臣及其家眷手里的食物已所剩无几,至于为他们拼死拼活的皇宫侍卫们,连粒干粮渣都分不到。

    这时候,早已饿的两眼冒蓝光的殷谆哪里还顾得上食物可不可口,现在不管给他吃什么都堪比山珍海味,甚至比那还美味。他接过干粮、干肉,也顾不上天子的威严和架子了,狼吞虎咽的大口大口向嘴里塞。

    只吃的两口,他就被干巴巴的干粮卡住嗓子眼,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在旁斥候的上官元武暗暗咧嘴,这哪里是天子啊,简直就是只饿的发疯的狼嘛!他快速递上水囊,同时说道:“陛下,慢点吃!”没人敢和你抢!他心里又补充一句。

    天子的吃相都如此难看,其他人也就可想而知了,不过有得吃就算不错,那些皇宫侍卫们还都在旁眼巴巴地看着呢,一个劲的吞口水。

    唐寅见状,暗叹口气,悄悄交代下去,让己方的将士一人领一个侍卫,将所带的食物与其分享,只要不让他们饿死就行。

    交代完,他又从元彪那里要来一只小锦盒,然后向殷柔走去.

第十集 第六百四十六章

    唐寅拿的锦盒里是他特意为殷柔准备的小点心,他倒不是预感到殷谆等人已有几天没吃东西,而是此行仓促,没时间去为殷柔准备礼物,所以在路过较大的城镇时就顺便买了些有风国特色的精致点心,现在正好能派上用场。

    他没有立刻走到殷柔近前,而是距离她有段距离的时候站住,接着挥手把殷柔身边的肖敏叫过来,让她把殷柔带到一处比较僻静的地方。肖敏以为唐寅有悄悄话要对殷柔说,了然的笑了笑,按照他的意思,将殷柔拉到一颗老树下。

    正在殷柔满心奇怪,不知道肖敏要做什么的时候,唐寅快步地走了过来,到了近前,见殷柔的手里还拿着一块干粮,他也没有多说话,只是伸手将其抓进自己的手里。

    殷柔下意识地惊叫出声,不解地看向唐寅,后者将另只手里的小锦盒塞进殷柔的手中,说道:“吃这个吧!”别看唐寅此时的表情很平静,但心却跳的厉害,厉害到他都不敢张开嘴巴,怕心脏会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即使他在面对生死存亡的时候也从未这样过。

    这种奇妙又不受控制的感觉是唐寅从未有过的,就算是面对舞媚、范敏、袁千依的时候。这或许就是喜欢一个人与深爱着一个人的区别吧!连唐寅自己都未觉,现在的他就如同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是什么?”殷柔接过锦盒,好奇地打开盖子,眼睛顿是一亮,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十只不大但看起来十分诱人的绿色小圆点心。唐寅若无其事地随意说道:“这是风国特有的绿豆饼,你尝尝,很好吃的。”点心好不好吃,唐寅并不知道,对于这种甜甜又腻腻的东西他一直不太喜欢,也从未吃过。

    这是他特意给我准备的吗?殷柔白皙的玉面蒙上一抹红晕,她抬头看向唐寅,现他也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她的小脸更红,立刻垂下头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点心,放到嘴边咬了一口。

    她微卷又浓密的睫毛象小扇子似的眨呀眨的,等了一会,她露出笑容,对唐寅说道:“很好吃呀!”

    “一定很好吃的……”唐寅呆呆地看着殷柔蠕动的红唇,喃喃说道。

    公主说的是点心,不过看唐寅的眼神,可不象是指点心。一旁的肖敏翻了翻白眼,就算公主和唐寅互有倾心之意,但他的眼神也太过放肆和*了吧?!她重重地低咳一声,耸耸肩,说道:“你们聊,我去那边看看。”

    “恩!”唐寅未做任何的挽留,他当然希望这个近在咫尺的大灯泡赶快从自己和殷柔面前消失,最好是有多远滚多远。不过肖敏的脚步还未迈出去,殷柔倒先把她抓住了,拉着肖敏在树下席地而坐,然后将手中锦盒向前递了递,对唐寅和肖敏毫无心机地笑道:“我们大家一起吃。”

    唐寅暗皱眉头,不过还是在她俩对面坐了下来,他没有吃锦盒里的点心,而是不留痕迹的将殷柔吃剩一半的干粮拿起,大口嚼起来。

    他不吃,肖敏也未动,见状,殷柔奇怪地抬起头,问道:“你俩怎么都不吃呢?”

    唐寅淡然一笑,说道:“我吃干粮就好。”

    肖敏则道:“公主,我不饿。”看唐寅瞅着自己的眼神仿佛是有深仇大恨似的,好象随时能一口把自己吞了,留在这里就已经如坐针毡,哪里还敢去吃他送给公主的点心。

    殷柔对他二人之间诡异的气氛毫无察觉,一边吃着一边笑眯眯地赞道:“真的很好吃。”

    “你吃就好。”唐寅和肖敏异口同声道。

    草草的吃过东西,唐寅当即下令起程回风国。由于川、贞骑兵提供了不少战马,这可为唐寅省去不少麻烦,他将战马分给殷谆、大臣以及众皇宫侍卫,众人骑马向风国赶去。

    有了马匹代步,又多少吃过些东西,体力得到恢复,众人行进的度可比以前快了许多,担心身为公主的殷柔不会骑马,唐寅还期盼能与她同乘一骑,不过令他失望的是,殷柔不仅会骑马,而且骑术还相当不错。

    在那个冷兵器时代的战场上,马匹的重要性和所能起到的作用,就相当于现代战争的坦克、装甲车,是最为重要的战争资源,在贵族当中,马匹则变成身份的象征,无论男女,很小的时候就受过骑术训练,骑术基本就是必修课。

    路上无话,一行人日夜兼程,由宁莫边境,横穿莫国,行到风莫边境。

    到了这里,唐寅提到嗓子眼的心已放下大半。他放慢马,来到殷谆的身侧,向前一指,说道:“陛下,再向前走二十里就是霸关,进入霸关,就是大风的领地,到了那里,陛下的处境就彻底安全了。”

    “哦!”殷谆闻言,长松口气,他连连点头,说道:“唐爱卿,我们快点走吧,先进霸关再说!”

    众人又向前行出不远,一名在前探路的天眼探子急匆匆的快马跑回来,到了唐寅近前,他在马上拱手施礼,急声说道:“大王,不好了,前方出莫国的关卡聚集数万的莫军,道路已被完全封死!”

    “啊?”听闻这话,早已被川、贞联军吓破胆的殷谆身子一栽歪,险些从战马上摔下来。他脸色煞白,心惊胆寒地看向唐寅,颤声问道:“唐……唐爱卿,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己方这边的士卒才两千多人,而前方却有数万的莫军阻拦,这能通行过去吗?

    唐寅只是稍微塄了愣,并没有象殷谆那么紧张,也没有回话,他皱着眉头暗自琢磨,好端端的,莫军拦什么路嘛?!这时,乐天等人催马上前,疑问道:“大王,会不会是莫国也与川、贞两国串通一气了?”

    “不太可能。”唐寅摇了摇头,如果莫国要与川、贞**,早就**了,何必等到现在?而且以莫王邵庭那种优柔寡断的性格,等他做出决定,自己早带着殷谆和殷柔返回风国了,莫军不会这么快行动的。

    他沉吟了片刻,摆摆手,说道:“不用紧张,我们过再说!”说着,他也不理会殷谆的反应,催促战马,向前快行去。

    走了一会,向前往举目一瞧,好嘛,就见前方道路上旗帜招展,绣带飞扬,聚集有黑压压一大片的莫国大军,草草估计,对方至少也有五万人之众。看罢之后,唐寅非但没有紧张,心情反而松缓下去。

    据报,莫国在风莫边境囤积的军队至少有二十万众,如果莫国真要阻击自己和天子的话,这么大的事情,全军理应倾巢出动,而现在却只来了五万多人,看其阵形和架势,也不象是来打仗的。

    唐寅渐渐放慢马,可并没有停下来,依旧向前方的莫军阵营走去。乐天、程锦、上官兄弟追上前来,四人面露担忧之色,小声说道:“大王不要向前走了,再走就进入莫军的射程。”

    “没事,无须担心,邵庭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对天子放箭。”唐寅面带微笑,边向前走着边信心十足地说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万一莫军真放箭了怎么办?四人忧心忡忡地跟在唐寅的身后,全神贯注地戒备着。

    见他们四人都紧跟着自己,唐寅皱起眉头,说道:“你们跟着我干什么?我不需要你们的保护,都去保护公主殿下!”

    “大王……”

    “去啊!”唐寅加重语气,低声喝道。

    四人无奈,只好纷纷向殷柔那边催马而去。

    唐寅一路向前,莫军即没有喝止,也没有放箭,将士们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唐寅越行越近。等走到莫军前方十米左右的距离时,唐寅这才勒住战马,环视面前众多的莫兵莫将,他微微一笑,从容中又透着高傲地说道:“叫你们的主将出来与本王说话!”

    他话音刚落,莫军的人群从左右分开,从里面走出一群莫军将领,为的一位,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将领,这人其貌不扬,身材平平,五官平平,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是让人过目即忘的那种人。虽然他的盔甲与周围众将并无分别,模样更是平凡无奇,不过举手抬足之间自然流露出的那股大将之风使他显得与众不同,也能让人一眼注意到他的存在。

    这人走出人群后,在唐寅面前勒住战马,上下打量了唐寅一番,然后拱起手来,笑吟吟地说道:“在下戴全,不知风王殿下到此,有失远迎,还望风王殿下见谅。”

    戴全并不认识唐寅,但他也从手下人那里听过对他模样的描述,今日得见,果然不假,唐寅做为风国的新君主,确实年轻的出奇。唐寅年轻归年轻,但戴全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一是因为唐寅的身份,其二,也是最主要的一点,风国对宁国的河东战役令戴全对唐寅刮目相看。

    “哦,原来阁下就是戴将军!”

    戴全身为风莫边境二十万莫军统帅,唐寅又哪会不知道此人?不过他也仅仅是听说过戴全的名字而已,对这个人并不是十分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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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第六百四十七章

    第六百四十七章

    果真是飘渺堂的杀手!程锦转头看了一眼艾韦,然后疑问道:“我想不明白的是,飘渺堂那么隐秘,你又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万福说道:“飘渺堂在许多地方皆设有联络人,在镇江也有。”

    “哦?那个联络人是谁?现在又在何处?”程锦凝声问道。

    “如果……如果小人把知道的都告诉程将军,你……你能不能饶过小人?”万福吞口唾沫,眼巴巴地看着程锦。

    程锦慢慢摇头,说道:“雇佣刺客,行刺夫人,这是诛灭九族的重罪,即便我想网开一面,也无能为力,我唯一可以向你保证的,就是能让你死得痛快点。”

    万福面如死灰,双眼也随之失去神采,他呆了许久,慢慢闭起眼睛,仰面长叹一声,说道:“飘渺堂在各地的联络点要么是酒楼、要么是客栈,名字虽然各不相同,但其中都会带个‘三’字。镇江的三元酒楼就是飘渺堂的联络点,那里的掌柜是联络人,如果想找飘渺堂办事,见到掌柜时直接称呼他三爷,他就会明白你的来意,会带你到后面的密室中详谈。”

    对于这些事,别说程锦不知道,就连艾韦也是第一次听说,二人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异口同声地问道:“此话当真?”

    万福苦笑,说道:“小人已是将死之人,又怎会再欺骗程将军和艾大人?小人只求能将功补过,希望两位大人能在大王面前为我家庄主多多美言。小人烂命一条,死不足惜,但万万不敢连累庄主啊,我家庄主真的是无辜的,两位大人务必要明察啊!”说着话,他的眼泪又簌簌流淌下来。

    到了这个时候,万福不求自己活命,却一心只想着保护万贯,单是他这份忠心就很让人佩服。

    程锦点点头,正色说道:“事关重大,我等自会详查,如果万庄主确不知情,你放心,我们绝不会冤枉万庄主,滥杀无辜!”

    万福哽咽道:“程将军能这么说,小人就放心了。”

    艾韦说道:“你现在写份供词吧,把事情的经过要一五一十的写下来,我们也会根据你这份供词一一进行核查,若有出入,恐怕,就得把万庄主也请到这来了。”

    万福打个冷战,连声说道:“小人这就写,把小人所做的一切都写出来。”

    “恩!”程锦点点头,向一旁的暗箭人员点点头。立刻,有暗箭人员拿过来纸笔,并把捆绑着万福手腕的绳索解开。

    在他写供词的时候,程锦和艾韦走出刑讯间,到了外面的走廊,程锦问道:“艾大人,你看这万福交代的这些有几成可信?”

    艾韦沉吟了片刻,说道:“下官以为,在八成以上。”

    程锦托着下巴,幽幽说道:“看来,我有必要到他说的那个三元酒楼走一趟了。”顿了一下,他又问道:“艾大人,你们中尉府对都城的情况很熟,你对这个三元酒楼可有印象?”

    艾韦缓声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三元酒楼位于城北,是一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酒馆,环境一般,有些破旧,无论酒水、饭菜皆称不上出色,但价钱偏偏又贵得出奇,所以本地人很少有到那里去吃饭喝酒的,大多都是外地人去光顾。”顿了一下,他问道:“程将军打算捣毁那里?”

    “没错!你的任务是查案,我的任务是对付飘渺堂,既然知道了他们的联络点,自然要把这个联络点连根拔掉。”

    艾韦吸口气,说道:“可是,据万福交代,那里只是飘渺堂的联络点,飘渺堂的刺客未必会藏匿在那里,程将军贸然前去,如果成功还好,若没有抓到刺客,岂不打草惊蛇,把刺客都吓跑了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程锦问道:“那……艾大人,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既然掌柜的是联络人,那么,咱们就得想个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抓起来,翘开他的嘴巴,让他交代刺客的藏匿地点。”艾韦眯缝着眼睛说道。

    “能做飘渺堂的联络人,估计也是个出类拔萃的修灵者,他又在酒楼里,大庭广众之下,我们又如何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抓人呢?”

    艾韦想了想,微微一笑,说道:“我有办法!”

    三元酒楼,说是酒楼,实际上只是一间面积不大的酒馆,只有一层,里面的设备也陈旧得很,在豪华酒楼林立的镇江城,三元酒楼显得毫不起眼。

    这天下午,冷冷清清地酒楼里突然来了一群客人,一个个皆是粗衣麻裤,听口音也不是镇江的本地人。

    难得有客人上门,酒楼的伙计应该很热情才对,但这里的店小二却恰恰相反,懒洋洋地迎上前来,有气无力地说道:“各位客官,里面请吧!”

    这几名庄稼汉打扮的青年瞥了店小二一眼,找到一处靠里的位置座下,然后大呼小叫地喊道:“上酒上菜!小二,把你这的好酒好菜统统都上来,大爷有得是钱!”

    说话之间,其中有名青年把一只鼓鼓囊囊的钱袋扔在桌子上,发出咣当一声闷响。

    店小二见状,暗暗翻起白眼,心中嘟囔一声:乡巴佬!他依旧是那副有气无力的模样,慵懒地应道:“好嘞,各位客官稍等,小的这就去吩咐后厨房的伙计做菜。”

    那青年见他走路慢吞吞的,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心中暗气,怒声喝道:“你他娘的倒是快一点啊!没看到大爷们都饿了吗?奶奶的,莫人都是一副贱骨头!”

    听闻这话,别说店小二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就连在柜台里看账本的掌柜也抬起头,冷冷凝视着他们。

    “看什么看?大爷到你这里是来花钱的,不是来受气的,*娘的,再这么慢吞吞的,大爷把你这破店拆喽!”

    店小二气得脸色涨红,转回身,作势要过去理论,掌柜的清咳一声,对小二说道:“小五,快去吧!”

    说着话,他又向那几名庄稼汉赔笑道:“店里的伙计是新来的,不懂事,几位客官别见怪……”

    不等他说完,青年已不满地嚷嚷道:“少他娘的废话,赶快上酒菜!”

    在掌柜的示意下,店小二憋着一肚子的闷气走开了。由于没有其他的客人,他们的酒菜上来得已经算很快了,不过在此期间,那几名青年依旧是骂骂咧咧,直至他们所点的酒菜全部上齐,几人这才算闭嘴,一个个像是饿死鬼托生似的,甩开腮帮子,吃得狼吞虎咽,如风卷残云一般把桌上的酒菜一扫而光。

    感觉还没吃饱的几名青年又点了几盘鱼肉和数壶酒水,继续吃喝。

    店小二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在旁候着,早早地跑到店门口,坐在台阶上,一边乘凉一边扒着花生。

    几名青年从下午一直吃到傍晚,这才算告一段落,此时他们皆已有六、七分的醉意,一个喝得脸色通红,站起身时,身子摇摇晃晃。

    “结账!小二过来,大爷要结账啦!”为首的那青年甩着钱袋,大声吆喝道。

    店小二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看也没看桌上的盘子、酒壶,说道:“几位客官,一共十二两。”

    “多少?”青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身子向店小二近前斜了斜,说道:“你再说一遍!”

    店小二被气乐了,含笑说道:“我说,你们一共花了十二两银子,付钱吧!”

    “十二两银子?那他娘的都够一户人家用半年的了,你们这里开的是黑店吗?”青年把手中的钱袋用力往桌子上一拍,说道:“十二两没有,总共就这么多,你爱要不要!”

    呦!这是准备来横的了!店小二不怒反笑,低头看看钱袋,里面这么鼓,估计应该够十二两了吧!

    想着,他伸手把钱袋的绳子拉开,接着,向外面一倒,哗啦,从里面流出密密麻麻的铜钱。

    店小二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一看再看,确认无误,确实是铜钱,而不是银子。怒火由他的胸口一直窜上他的头顶,他凝视着众青年,说道:“各位,你们这是和小的开玩笑吧?”

    “开什么玩笑?我们就带了这么多钱,你看怎么办吧!”青年借着几分酒意耍起无赖,歪着脑袋,一副你爱咋咋地的模样。

    一两银子值一贯,一贯是一千文,就算这钱袋再鼓,充其量也就装个两三百文钱,连顶个零头都不够用呢!店小二看着他们摇头说道:“我看你们不是来吃饭的,是来找茬的吧!”

    “不是我们想找茬,而是你这破店太黑,吃你几盘菜,几壶酒,就要大爷十二两银子,你们他娘的怎么不去抢啊?”青年横眉瞪眼的嚷嚷道。

    “想来横的是吧?行!今天你们要是不把饭钱交出来,谁都别想走……”

    他话还没有说完,青年的大巴掌已经抡到他的脸上,怒喝道:“他娘的,给你脸不要脸,大爷今天就算一文钱不给你,我看你又能把大爷怎么着!”说着话,他向几名同伴甩下头,道:“我们走!”

第十集 第六百四十八章

    第六百四十八章

    “吃饭不给钱,你们还动手打人!我和你们拼了!”店小二揉着又红又肿的脸颊,一头向那青年的后腰撞去。{《shuyaya》 }

    就听咚的一声,他这一头撞得结实,本就站立不稳的青年一头向前扑倒,顺带着还砸翻一张桌子。

    “哎呀,这小子还敢还手!”

    青年的同伴们可不干了,其中有人一把扯住店小二的衣服,猛的用力一甩,把他摔在地上,随后,众人围上前去,又蹬又踹,直把店小二踢得抱头怪叫。

    正当他们打的兴起之时,从酒馆的后面又冲出来数名伙计,他们边上前拉架边大喊道:“别打了,快别打了!”

    “呦,还来帮手了,兄弟们,给我一块打!”这几名青年耍起酒疯,和刚出来的这些伙计又扭打到一处。

    双方皆不会灵武,打到一起,也是流氓混混的打法,互相撕扯、扭打,满地翻滚,酒楼里叮当乱响,桌子翻了满地。

    掌柜的倒是也想拉架,结果非但没把众人分开,反而还挨了好几记老拳,脸上青一块红一块,身上的衣服也被扯开数条口子。

    正当酒楼里打得不可开交,酒楼外面站满围观的行人之时,负责都城治安的衙役们赶到了。

    带队的是名五大三粗的壮汉,分开外面的人群,挤到酒楼的大门前,向里面望了望,随后大喝道:“住手!统统给我住手!”

    见衙役来了,酒楼里的众人纷纷停下手,不约而同地分成两波站好。此时再看他们,一个个皆像画了大花脸,衣服更是被撕扯得残破不堪,其状好不狼狈。

    身材魁梧的衙役走进酒楼里,目光如电,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接着怒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等为何在此打架?”

    “官爷,是他们吃饭不给钱,还动手打人……”

    “回禀官爷,这里是家黑店,小人只吃了他们几盘小菜,几壶小酒,竟然要小的十二两银子,官爷,十二两银子啊,那都够小的全家老小过半年的了……”

    “你们只带了百十来文铜钱就想进酒楼吃饭?你们就是诚心来找茬的!”

    “放屁!如果你们不是黑店,大爷带的钱足够用了……”

    被他们吵得头大,魁梧衙役大吼道:“都给我闭嘴!”说着话,他伸手指了指那几名庄稼汉打扮的青年,喝道:“把他们都给我带走!”

    “官爷,我们没错啊,你不抓黑店,怎么抓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啊!”

    “少废话!”魁梧衙役没好气地训斥一声,接着又看向店伙计们,问道:“谁是这里的掌柜?”

    “是小人。”掌柜的从伙计中挤出来,满脸堆笑地说道:“官爷,这次确实错不在我们,还望官爷明察秋毫。”

    “官爷办案,还容你多嘴吗?”魁梧衙役瞪了他一眼,说道:“掌柜的,你也和我们走一趟吧,进了中尉府的大门,是非曲直,自有分晓。”

    “官爷,小的……小的还得开店呢,现在……实在走不开啊……”掌柜的赔笑道。

    “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带走!”说着话,他向左右的衙役们甩下头,而后转身向外走去。

    “官爷?官爷——”掌柜的还想说话,两名衙役已来到他近前,一左一右的架住他两只胳膊。

    中尉府。

    掌柜的被衙役们带进中尉府,可是再找那些和他一同被押来的青年们,已不见他们的踪影。

    他暗吃一惊,按理说,这只是一件微乎其微的小案子,双方只要当堂对证就可以了,怎么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而那些闹事的青年却不见踪迹了呢?

    他正暗自猜测的时候,有脚步声传来,他扭头一瞧,从外面走进来两人,这两人他都认识,也正因为这些,他顿感大事不妙。

    走进来的这两位,正是程锦和艾韦。

    “呵呵,阁下,你说是该叫你掌柜的呢,还是该叫你三爷呢?”艾韦率先开口说话,不过他的话却像是一把利剑刺进了掌柜的心头。

    遭了!自己的身份暴露了!掌柜的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连想都没想,回手从腰带里抠出一颗丹药,就要放入口中。

    他快,可有人的速度更快。原本还距离他好远的程锦瞬间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把把他的手腕扣住,将他手中的药丸夺过来,放到鼻下嗅了嗅,嗤笑道:“掌柜的,你现在才想起服下聚灵丹,是不是太晚了些?”

    掌柜的脸色顿变,怪叫一声,举拳打向程锦的咽喉。他的拳头还没碰到程锦,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后者已把他的手腕硬生生的捏碎。

    一瞬间,掌柜的仿佛遭受雷击似的,身子猛的一震,紧接着,软了下去,倒在地上,连声痛叫。程锦看也不看他,侧头喝道:“带走!”

    随着他的话音,一名暗箭人员闪到他近前,一记掌刀劈落,掌柜的叫声也戛然而止。

    随后,暗箭人员取出一只长长的黑布袋,把昏迷不醒的掌柜装入其中,再把袋口一系,背在肩上,转身就向外走。

    程锦看着手下人离去,对艾韦拱手说道:“艾大人,这次多亏有你帮忙了!”

    “下官用的只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即便下官不帮忙,程将军若想拿下他,亦是手到擒来。”

    艾韦毫不居功,谦虚地说道。顿了一下,他又顾虑重重地说道:“虽说是把他给拿下了,但想要翘开他的嘴巴,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只要到了我们暗箭手里,哪怕是铁嘴铜牙,我们也有办法让他开口说话。”程锦笑问道:“怎么样?艾大人有没有兴趣去瞧瞧?”

    艾韦打心眼里不想再去暗宅,可是机会又太难得了,他要执掌中尉府,经常得用到刑讯*供,能向暗箭借鉴经验的机会可不多。他沉思片刻,笑道:“下官就多谢程将军了。”

    “你我皆是为大王效力,相互之间不必客气。”程锦对不熟悉的人很冷漠,一旦熟了,他还是很随和的。所以在旁人眼中冷酷无情的程锦,在唐寅看来却是心肠太软。

    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掌柜的才幽幽转醒,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被捆在一张椅子上,双腕被绑在把手上,双脚被绑在椅腿上。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腕,又红又肿,比原来粗了差不多一倍。看到骨折的手腕,钻心的刺痛感又立刻席卷而来,他忍不住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

    “你醒了?”一名身穿黑色锦衣、背披血红大氅的青年人端坐在他的对面,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掌柜的吃了一惊,急忙抬头看去,和青年对视了片刻,他又向四周张望。

    这里是一间石室,周围摆放有各种各样的刑具,墙壁上的火把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血的味道。

    “这……这是什么地方?你……又是谁?”不知道是石室太阴冷还是周围的一切太可怕,掌柜的激灵灵打个冷战,脸色惨白地看着对面的青年。

    那青年挺身站起,先是仔细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正了正背后的大氅以及肋下的佩刀,然后才慢悠悠地说道:“这里是暗宅,至于我嘛,只是暗箭中一无名小卒,你可以叫我高慕成。对了,到目前为止,在下是暗箭中唯一的一位光明系修灵者。”说话时,他难掩脸上的得意之色。

    暗宅?完了,自己竟然到了暗箭的地头上!

    掌柜的心凉半截,不过脸上仍流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结结巴巴地说道:“官爷,这……这是不是有误会啊,小人只是三元酒楼的掌柜,遵纪守法,从不作奸犯科……”

    “嘘!”高慕成走到掌柜的近前,抬起食指,向他做个禁声的手势,接着柔柔地笑道:“你什么都不必说,我们来做一件很新奇也很有趣的事吧!”

    他是在笑,可他的笑落入掌柜的眼中,却从骨子里升起一股寒意。

    高慕成不紧不慢地从一旁拿过来一把小刀子,用衣袖仔仔细细地将刀身擦拭干净,接着,毫无预兆地在掌柜的手背上划开一条小口子。

    小口子不大,但掌柜的还是哆嗦了一下,脸上流露出恐惧之色,颤声问道:“你……你究竟要对我做什么……”

    “嘘!不要说话!很有意思的。”高慕成甩手扔掉刀子,又拿起手巾,将掌柜手背流出来的鲜血小心的擦干净。

    随后,他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小的锦盒,将其打开,在里面小心翼翼地捏出一棵青色的豆子。他的动作很慢,也很谨慎,生怕把豆子弄怀了似的。

    他一边收起锦盒,一边含笑问道:“掌柜的,你听说过血灵藤吗?一种以肉为壤、以血为肥、以灵气为催生的植物,很神奇吧!”

    说着话,他将手中的青豆在掌柜的眼前慢慢晃了晃,说道:“你可别小看这只小小的豆子,它就是血灵藤的种子,价值连城,千金难求。”

    掌柜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变灰,尖声大叫道:“你要对我做什么?你到底要做什么?”

    “别吵、别吵,留一些力气,不然,等会你痛得叫不出声来,那可就没意思了,也浪费了一颗这么珍贵的种子不是。”说着话,高慕成把手中的青豆缓缓地放向他手背的破口处。

第十集 第六百四十九章

    睡梦中的殷柔象是找到了避风港似的,紧紧搂抱着唐寅的胳膊,此时倒成了唐寅拥她而眠。

    能拥她入睡,是唐寅梦寐以求的事,心中也充满了甜蜜感,只是这种甜蜜感很快就转变成了难以忍受的燥热。

    殷柔把他的胳膊抱的太紧,唐寅能清楚地感觉到她胸前丰盈的压迫。虽然放到现代殷柔还属于未成年的少女,但椒乳已育成型,柔软又坚挺,加上她的体香不时迎面袭来,很快,唐寅小腹就生出汹涌的热流,并迅扩散到全身。

    他感觉一阵阵的口干舌燥,但又不愿意趁着殷柔熟睡的时候做出任何非礼的举动,只能咬牙硬挺着。

    拥抱着心爱的女人,但却又什么都不能做,这种滋味着实令他倍感难受。

    殷柔睡的很沉,而且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唐寅就一直默默地躺在她的身边,近在咫尺的欣赏着她的睡颜,好象无论看多久都不会厌倦似的。

    她这一觉,整整谁了一天一夜,直至天近傍晚的时候,她才由深睡渐入浅睡。这时候唐寅终于找到机会,把胳膊抽回来。当他从床上坐起时,被殷柔搂抱的那条手臂又酸又麻,已经没了知觉。

    看她将要醒来,唐寅担心自己在此会给殷柔造成尴尬,他慢慢站起身形,又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才悄无声息地快步走出房间。

    终于把唐寅等出来了,身在门外站岗的肖敏长松口气,走上前来,低声不满地嘟囔道:“你再不出来,我就要进去把你揪出来了。”顿了一下,她又好奇地问道:“公主醒来吗?”

    “还没有,不过应该是快醒了。”唐寅随口回了一句,然后向左右瞧瞧,现院内的女侍卫们都在惊讶地瞅着自己,明显对自己会从公主房间里出来感到十分意外。

    他略微清了清喉咙,然后面不红气不喘的老神在在道:“各位姑娘,你们应该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吧!”

    见众侍卫面露疑色,他又补充道:“没有看到本王来过。”

    现在唐寅和殷柔毕竟还没有成亲,如果他在公主房中呆了整整一天的事情传出去,还不知道要引来多大的非议呢!他不在乎,但不能不顾虑到殷柔的感受。

    众侍卫终于明白了唐寅的意思,纷纷拱手施礼道:“是的,风王殿下。”

    肖敏撇着嘴角白了他一眼,低声说道:“我早就交代过了,该如何保护公主,我心里有数。”

    唐寅点点头,含笑说道:“那就好。我先走了,代我照顾好公主。”

    真是罗嗦!肖敏再次抛给他个大白眼。不过唐寅能如此关心殷柔,这还是让她非常高兴的。

    为了避人耳目,唐寅这回没走正门,而是从后墙翻出,在外面绕了一圈方返回自己的住处。

    他刚进大门,就看到邱真、英步、程锦、乐天、上官兄弟等人从里面大步流星的迎面走来。

    到了唐寅近前,众人先是躬身施礼,然后关切地问道:“大王去哪了?臣等都找大王大半天了。”

    “哦。”唐寅淡然应了一声,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有什么急事吗?”

    “中午得到探报,”乐天说道:“川、贞两国的大军已在莫国暂时驻扎下来,并未继续向霸关进。”

    唐寅眯了眯眼睛,这很好理解,如果对方进攻霸关,就等于是要与己方打国战,如此大的事情,川、贞两军的统帅肯定不敢自私决断,得先派人回去禀报川王和贞王,问明他二人的意思之后再做打算。

    他点点头,说道:“川、贞联军是在等候各自君主的指令,我军不能掉以轻心,需继续加强城防。”

    英步拱手回道:“末将一直在督导此事。”

    “恩!还有别的事吗?”

    “大王!”邱真正色说道:“陛下已经休息好了,下午的时候派人过来,召大王进见。”

    唐寅眨了眨眼睛,疑问道:“陛下要见我,估计会是什么事?”

    邱真一笑,说道:“可能陛下是要加封大王,以此来做拉拢。”

    “呵呵!”唐寅笑了,说道:.网“这是好事啊!”说着话,他眼珠转动,说道:“若真是如此,机会实在难得,你等随我同去,没准都能封个一官半职呢!对了,把浩初也叫上。”彭浩初是赤峰军统帅,自然也有随大军一齐前来霸关。

    唐寅并不介意自己手下的大臣们在皇廷任职,恰恰相反,如果自己的大臣们都能进入皇廷,那才好呢,如此一来可以更加牢固的控制住天子。

    他是一点没客气,把自己的核心部下都带上来,前去将军府面圣。

    将军府不是皇宫,也没有天子专用的金銮宝殿,他只能坐在大堂的中央与众臣议事。

    当唐寅等人进来时,不仅天子殷谆在,其他的大臣们也都悉数到场。

    经过梳洗和充足的休息之后,众人看上去都精神了许多,虽然未象以前那样的神采奕奕,至少脸上已无污垢,衣服都焕然一新,惊恐的神色也消失不见。

    以唐寅为的众人走到殷谆近前,齐唰唰的向前叩拜施礼。

    殷谆难得的欠了欠身,摆手说道:“诸位爱卿快快请起。”

    “谢陛下!”唐寅等人纷纷起身,然后退站到一旁。

    看着端坐在椅子上,自己还要对其行叩拜大礼的殷谆,唐寅忍不住在心中冷哼。

    就为人来说,殷谆倒还算不错,但就能力而言,此人差的太远了,别说管理这偌大的昊天帝国,恐怕让他去管理一县一城都非常困难,而就这么一个无才无能之人,只因为出身于皇族,就可以坐上天子的宝座,也难怪川、贞两国会起兵造反。

    殷谆可不知道唐寅心里在想些什么,现在他已视唐寅为自己身边最重要又最具能力的心腹。

    他冲着唐寅呵呵一笑,前倾着身子,问道:“唐爱卿,这次你救驾有功,不知你想要什么奖赏?”

    唐寅本身就是一国之君,这样的问话他也经常会问别人,他微微一笑,立刻答道:“天子有难,身为臣子,理应出手相助,这也是为臣应尽之职责,不敢奢求陛下奖赏。”

    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他听过的太多了,说起来也流利顺口,连稍微的停顿都没有。

    殷谆闻言大喜,对左右的众臣说道:“列位爱卿都看到了吧,何为忠臣?只有象风王这样一心为朕做事却又不图奖赏的方为忠臣!”

    “是、是、是!陛下所言极是!”左右的大臣们急忙拱手应道。

    当然,众大臣中也有对此不以为然的,右相郭童和御史中丞王易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唐寅开口要奖赏,虽然不太好听,但是能让人一眼看出来他图谋的是什么,最可怕的就是这种不要奖赏的,把野心都憋在心里。

    少府肖清风以前吃过唐寅给的甜头,知道他为人豪爽,出手大方,而且现在又身处风国,多巴结唐寅肯定没有坏处。

    他眼珠转了转,跨前一步,对殷谆拱手说道:“陛下,此次风王所立功劳甚大,虽然风王高风亮节,不图奖赏,但陛下不能不赏啊,不然恐失圣恩,有损天子威望!”

    “恩!”肖清风说的这番话和殷谆想到一块去了。他沉吟了片刻,正色说道:“唐寅听封!”

    唐寅闻言,又再次跪地施礼。

    殷谆说道:“朕加封爱卿护国王,兼任大将军一职!”

    唐寅听后,差点笑出声来,自己已是风王,又多个护国王的头衔,这有什么意义?另外,加封自己个皇廷大将军的头衔,名誉上可以指挥天下各国诸侯的兵马,但是除了风国,谁还能听自己的调遣?你堂堂天子都被人追的四处逃亡,手下就那么区区几个皇宫侍卫可用,这大将军一职不就是个空头支票吗?好象还给了自己天大的恩惠似的。

    他暗暗摇头,不过表面上还得装出一本正经、感恩戴德的模样,必恭必敬地叩谢恩。

    殷谆继续道:“日后护国王见朕,无须行叩拜大礼,只需施三躬鞠礼即可。”

    呦!唐寅一愣,这倒是不错,省得自己再跪来跪去的了。正常情况下,大臣们面圣,要行三叩大礼,连磕三个头,而三躬鞠礼是只鞠三个躬即可。这个礼遇可算是够高的了,在昊天帝国的历代皇帝中还是很少见到这样的封赏和厚待。

    唐寅这回的谢恩声明显比刚才那声要响亮许多。

    现在殷谆看唐寅是怎么看怎么喜欢,他摆手说道:“护国王快快请起。”

    唐寅并没有马上起身,依旧跪在那里,拱手说道:“臣有事启奏陛下。”

    “护国王请讲!”

    “此次救驾,并非微臣一人之功劳,我军将士皆有参与,陛下皇恩浩大,既能奖赏微臣,也希望陛下能奖赏这些随微臣一同救驾、忠心为国的将军们!”唐寅正色说道。

    还未等殷谆说话,一旁的王易忍不住了,他冷冷地说道:“既然救驾的将士皆为风王的部下,理应由风王奖赏才对,何必要烦劳天子呢?风王不觉得多此一举吗?”

第十集 第六百五十章

    第六百五十章

    刚刚站起身的高慕成立刻又跪伏在地,屁股撅着,脑门顶在地面上,颤声说道:“属下能在暗箭做事,能为大王分忧解愁,这已是属下的福分,万万不敢再要奖赏。《shuyaya》()”

    “哈哈!”唐寅大笑,再次把他拉起,笑问道:“我听程锦说,你把血灵藤种在人身上,还把那个人变成了什么……‘藤人’,是叫‘藤人’吧?”

    “回禀大王,那……那只是属下一时兴起,随便起的名字。”

    “呵呵,听起来挺有创意的,有机会,我倒是想看看。”唐寅乐呵呵地说道,他还第一次听说有能在人身上生长的植物,心中难免好奇。

    “污秽之物,只怕脏了大王的眼睛。”高慕成小心翼翼地说道,心中却满是得意。

    本来他还担心大王会因为自己手段残忍而责备自己呢,没想到,大王非但没责备,反而还夸了自己,虽然他并不太明白‘创意’这个词的具体意思。

    或许是臭味相同吧!唐寅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自身也是个极为残暴之人,听了高慕成的事,他只觉得新鲜,倒没觉得有什么骇人听闻的,更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有功则赏,有过则罚,这是咱们风国的规矩,这次你立了大功,奖赏你也是应该的。”唐寅正说着话,阿三走了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大王,顾宸大人求见。”

    “知道了。”唐寅微微点下头,转目又看向跪在地上的高慕成,若有所思地久久未语。

    “大王?”阿三小声提醒道。

    唐寅恩了一声,对高慕成说道:“慕成,你先回去吧。”

    高慕成眼珠转了转,问道:“大王若要奖赏属下,那……就让属下做顾大人的副手吧!”

    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反倒把唐寅说塄了,疑道:“顾大人?哪个顾大人?”

    “就是顾宸顾大人!”

    唐寅闻言,立刻眯缝起眼睛,冷冷凝视着高慕成。后者心头一震,急忙跪地,说道:“属下不知顾大人被大王调到皇廷是何用意,但属下以为,大王对顾大人绝非弃置不用,其中可能另有任务,属下愿辅佐顾大人,尽心尽力完成大王交代的差事。”

    高慕成此时就是在赌。身为暗箭成员,他消息灵通,顾宸自被调到皇廷之后,皇廷的朝政没参加过几次,反而经常往王宫里跑,秘密会见大王,具体原因他并不了解,但可以肯定,事情绝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顾宸被调到皇廷一事肯定另有隐情。他赌的是,顾宸在为大王做一件极为重要又极为隐秘之事,同时也是在赌大王能看重自己的能力。

    凝视高慕成许久,唐寅嘴角一挑,笑了,问道:“你刚才听见阿三的禀报了?”

    阿三直勾勾地看着高慕成,等他回答,他心中不解,自己刚才的话音刚轻,除了大王之外,不应该再有第三个人听到。

    高慕成回道:“属下并未听见三将军的禀报,只是,属下以前有学过唇语,所以,能看出来三将军禀报的是什么。”

    “原来如此!”唐寅笑道:“你身上令人惊奇的地方还挺多的嘛!”

    “请大王恕罪!”

    “算了。”唐寅摆摆手,让他起来,而后对阿三说道:“把顾宸请过来吧!”

    “是!大王!”阿三又深深看了一眼高慕成,这才转身离去,心中也忍不住暗道一声:此人真是可怕啊!

    时间不长,顾宸走了过来,看到高慕成在场,他愣了一下,不过还是跪地施礼,说道:“臣见过大王。”

    “事情办妥了?”唐寅问道。高慕成则规规矩矩地垂首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耳朵倒是伸得直直的,生怕漏掉一个字。

    “呃……”顾宸充满顾虑地睨了一下高慕成,没有说话。

    唐寅扬头道:“但说无妨。”

    顾宸不知道高慕成在场是怎么回事,不过大王已经开口,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从怀中取出一本小册子,小心翼翼地递交到唐寅面前,说道:“大王,这是臣重新拟过的名册。”

    唐寅接过,转身走到石凳前,坐下,打开名册,仔细查看。

    刚开始看,他还没感觉什么,可是越往后看,他越感觉惊心动魄。他喃喃说道:“上官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他应该是右相府的管家吧!”

    “是的,大王!”

    “你……你把他也纳入到暗影当中了?”

    “是的。大王不是说过吗,任何人都可以在暗影的监察范围之内。”

    “他,可在上官家做了几十年的管家!”

    “是的,大王。”

    “你是怎么把他拉拢过来的?”

    “回禀大王,每个人都有弱点和喜好,只要抓住了这两点,对症下药,恩威并施,十之八九都会成功。”顾宸垂着头说道。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看着顾宸这份新拟的名册,唐寅不时的摇头,通过这份名册可以看得出来,顾宸已把暗影的触手伸进朝中各大臣的府邸中去了。

    顾宸正色说道:“大王,上官家即有主政的右相,又有在军中威望至高无上、素有战神之称的上将军,军政大权,聚拢在一家兄弟手上,一旦心中生变,危害之大不堪设想,所以,臣以为在上官家埋下眼线,时刻监察,很有必要,还望大王能够体谅。”

    “唉!”唐寅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你做得并没错,再者说,既然我把暗影交给了你,你就放手去做吧!”

    “是!大王!”

    顾宸这次交出的新名册,可谓是大大出乎唐寅的预料,在感觉惊讶之余,他心中多少也有些愧疚。

    元吉、元让等大臣都是为自己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功臣、兄弟,在他们身边安插眼线,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但此事又不能责怪顾宸办得不对,也只能先这样了。

    至于高慕成,此时站在一旁,汗珠子顺着面颊不断地流淌下来,后脊梁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

    现在他反而后悔了,后悔自己的自作聪明,他宁愿自己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听到,因为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现在所听的这些都是最高程度的绝密,大王一旦不想让自己参与其中,那自己最后就只有一个下场,死。

    啪!唐寅把名册合拢,正想还给顾宸,眼角的余光刚好瞥到浑身上下直打颤的高慕成,他把手中的名册向他面前一递,笑问道:“慕成,你有没有兴趣看看这里面都是些什么人?”

    扑通!高慕成再坚持不住,跪倒在地,连连叩首,急声说道:“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唐寅一甩名册,直接扔到高慕成的面前,柔声说道:“你刚才不是说,要做顾大人的副手,一同为我办差吗?你连自己的手下有谁都不知道,又如何来为我办差呢?”

    高慕成脸上的汗水更多,如雨点一般噼里啪啦的滴落下来,他嗡嗡作响的脑袋也完全停止运转,只剩下机械性的磕头,连声说道:“属下不敢……”

    “哼!”唐寅站起身形,走到高慕成面前,说道:“我给你的,那是奖赏,你问我要的,那就是夺!”

    高慕成吓得三魂七魄都快飞出体外,他颤声说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

    唐寅没有再理他,而是转目看向顾宸,问道:“顾宸,你认识他吗?”

    顾宸点点头,诚言道:“以前臣有见过高将军两面。”

    “你认为他能力如何?”

    “暗箭旗下没有弱兵。”顾宸回答的很有技巧,并不直接表态。

    “那么,让他做你的副手如何?”唐寅试探性地问道。现在正是暗影刚刚成建打基础的时候,顾宸的作用至关重要,他可不想因为一个高慕成而影响到顾宸的情绪。

    顾宸沉思了片刻,正色说道:“有高将军辅佐,臣做起事来自会如虎添翼。”

    “哈哈!”唐寅闻言大笑,回头对跪在地上的高慕成说道:“你起来吧!既然顾宸大人肯要你,我也无话可说,以后,你即是暗箭的人,也是暗影的人,在两边做事,都要用心,当然,对于暗影之事,你要管好你的嘴巴,一旦泄露出去,你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我砍的。”

    “属下多谢大王,多谢顾大人成全!”

    高慕成现在算是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一瞬间的大起大落,刚才他还以为自己性命难保了呢,现在一下子又参与到暗影这个重大的绝密当中,真可谓是冰火两重天啊!

    “对于暗影一事,想必你现在还不是很了解,顾宸,等会你好好为他讲解一下,让他尽快熟悉。”

    “是,大王!”顾宸拱手应了一声。让他一个人掌管这么多人的暗影,确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他也感觉力不从心,现在有高慕成来辅佐自己,他觉得接下来自己会轻松许多。

    唐寅又沉吟少许,说道:“暗影刚刚成立,许多事情要办,你不能时常留在暗箭,这样吧,你回去向程锦知会一声,就说我有留你在王宫里当差,这样,就算你时常不在,也不会引人怀疑了。”

第十集 第六百五十一章

    第六百五十一章

    “谢大王!”高慕成再次向唐寅谢恩。**《shuyaya》*

    唐寅淡然而笑,拍拍高慕成的肩膀,问道:“慕成,以后你要在暗箭和暗影两头做事,哪边轻,哪边重,你可能分得清楚?”

    高慕成眼珠转了转,躬身说道:“两边并无轻重之分,凡是对大王有利、能为大王分忧解难的,那都是最重要的。”

    唐寅愣了愣,随后仰面大笑,暗暗点头,赞叹一声聪明。他含笑挥挥手,说道:“去吧,有很多方面,你也得向顾大人多多学习。”

    “是,属下紧记大王教诲!”说着话,他仿佛又想起什么,凑到唐寅身旁,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大王,围剿刺客时,属下特意让兄弟们将其生擒活捉,现在四名刺客都关押在暗宅,晚上,属下便把他们带进宫里,这些刺客,修为精湛,正适合大王用来提升修为,若是直接杀掉,实在可惜。”

    唐寅闻言,眼睛顿是一亮,高慕成想的还真周全啊!他耸耸肩,状似随意地说道:“恩,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

    “是!大王!”

    “呃,对了,别搞得大张旗鼓,偷偷送进宫中就好。”唐寅低声提醒道。

    “大王放心,属下明白该怎么做。”

    黑暗之火这种技能太过于阴毒,即便在风国,也属于禁忌话题,若是让人知道唐寅靠吸食人犯来提升修为,这对他国君的形象太有影响,但若在战场上那就另当别论了。

    而后,顾宸和高慕成双双向唐寅告辞,结伴离去。

    既然高慕成已加入暗影,还是作为顾宸的副手,有许多事情也需要他及时了解。

    如果说高慕成加入暗箭是初露头角,那么,他加入暗影则开始了真正的大放异彩。

    现在暗影才刚刚成立,暂时还看不出它的作为和威力,但在不久的将来,暗影可是唐寅手中一把不可或缺的利器,其重要性要凌驾于暗箭之上,更是为风国各地的稳定和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当然,这些也都是后话。

    接下来的几天,风国朝廷开始全面围剿飘渺堂在风国各地的联络点。

    根据万福的交代,飘渺堂的联络点要么是客栈,要么是酒馆,而且名字中都会带个‘三’字,风国朝廷的围剿正是依据这一点。

    围剿的范围如此笼统,其中肯定会殃及无辜,但朝廷下达的指令非常明确,宁可错杀,也不可漏掉一个。几天的时间下来,风国各地店铺的招牌几乎都找不到带有‘三’字的了。

    风国的雷厉风行,固然引来民间不少怨言,但也确实让飘渺堂在风国的势力损失惨重,这就是唐寅对飘渺堂的打击报复,也是要飘渺堂牢牢记住这个教训,以后别再把主意打到他的头上。

    这天,范敏像往常一样,一大早就去探望万贯,直到中午才回到她的泰安宫。刚进来,还没坐下,贴身的丫鬟秀春就从外面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看到秀春,范敏埋怨道:“你这一上午都跑到哪去了?我派人去找也找不到你!”

    秀春急步来到范敏近前,刚要说话,又向两旁瞧了瞧,对殿内的宫女们挥手说道:“你们先出去!”

    同为宫女,但秀春是范敏身边的人,其他的宫女不敢不听她的命令。众宫女们纷纷福礼退出大殿,时间不长,大殿里只剩下范敏和秀春二人。

    范敏又好气又好笑地白了她一眼,问道:“什么事情这么神秘兮兮的?”

    “小姐又去探望万贯那个贱人了吧?”

    范敏微微皱眉,不满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以后不要再这么说了嘛……”

    “小姐还把她当成救命恩人呢?小姐被那贱人给骗了!今天上午,奴婢就是找大王身边的宫女们打探消息去了,小姐被刺一事并不简单,幕后的主使就是月秀山庄!”

    “什么?”听闻这话,范敏大吃一惊,下意识地站起身,疑问道:“当真?”

    “是大王身边的宫女亲口向奴婢说的,而且随万贯那贱人一同来风国的月秀山庄总管已经被大王处死了,此事千真万确!”秀春眼巴巴地看着范敏。

    “岂有此理!”范敏大怒,白皙的小脸气成了粉红色,拳头握得紧紧的,咬牙说道:“我真心待她,她敢如此对我?”

    “所以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姐,万贯那贱人表面上看敦厚善良,实际却是一肚子的坏水,现在她与小姐百般交好,不外乎是想借用小姐亲近大王,等有朝一日她得宠了,第一个倒霉的肯定是小姐你啊!”

    “她是做梦!”

    “贱人心机这么重,小姐可要早做提防啊!”

    范敏皱起眉头,仔细想想,觉得秀春说得也有道理,必须得尽快想个法子,让她搬出王宫,可是自己去说,大王也未必会听啊!

    想来想去,她想到一个人,舞媚,在众夫人当中,舞媚的话是最有分量的。

    下午,范敏去了华英宫,见到舞媚,把自己的来意《shuyaya》明。

    其实她俩的关系很微妙,见面时,相互之间总会冷嘲热讽,吵得不亦乐乎,看起来二人的关系并不融洽,可是,她俩认识的时间又最久,打小就相识,从内心来讲,又都认为对方是自己最可以信赖的人。

    范敏对舞媚没有任何的隐瞒,把整件事全盘托出,最后,她幽幽说道:“万贯的心机这么歹毒,万一她真得到大王的宠幸,也被封为夫人,那我们姐妹以后就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舞媚听完之后也感觉很不可思议,万贯只是一个桓国的平民,竟敢雇佣刺客行刺夫人,这得有多大的胆子,而且还装模作样的为范敏挡剑,这已不是用阴险狡诈可以形容的了,简直就是可怕至极。

    她大点其头,喃喃说道:“这样的人,确实不适合再让她留在宫里。”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支持我的。”范敏十分高兴,起身说道:“走,你我一齐去见大王,让大王把她逐出王宫。”

    舞媚缓缓摇下头,说道:“不行,这么做只会适得其反,大王一向讨厌别人*他做出决定,还是,找机会我私下里和大王谈吧!”

    范敏问道:“那还要等多久?此事耽搁不得啊。”

    “我知道,你放心吧!”舞媚冲着范敏笑了笑。

    这天,晚上,唐寅到华英宫休息。

    在众夫人当中,唐寅和舞媚的关系是最好的,他最常去的,也正是舞媚的华英宫。

    没用任何人通报,他直接走入大殿,而后又大步流星地进了内室,看到舞媚正坐在床榻上绣东西,他乐呵呵地凑上前去,笑问道:“媚儿在绣什么?”

    他突如其来的话音把舞媚吓了一跳,甩给唐寅一记白眼,嘟囔道:“来了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

    “回自己家还需要提前知会一声?”

    “这是宫里的规矩!”

    “这种烂规矩不守也罢。”唐寅低头瞧瞧她绣的图案,辨认了半天,方笑道:“这鸳鸯绣得真好看。”

    “鸳鸯?”舞媚不满地扬起头来,说道:“夫君再仔细看看,我绣的是凤凰好不好!”

    唐寅噗嗤一声笑了,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舞媚绣的是鸭子,只不过他知道她不可能绣鸭子,才猜是鸳鸯,没想到人家原来是在绣凤凰呢!

    他把舞媚手中的绢子接过来,扔到一旁,说道:“别绣了,媚儿不适合做这个。”说着话,他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走到内室一侧的书架前,又从上面抽出一只装书的盒子。

    “这是什么?”舞媚好奇地问道。

    “名册。”

    “又是暗影的人员名单?”

    “是啊,有了高慕成帮忙,顾宸的效率也快了很多,才过三天,又交上来三千多人的名册。”

    说话时,唐寅把盒子打开,在里面,还放有一本小册子,他把两本册子合拢,一并放入盒中,然后重新盖好,又把盒子摆回到书架原位。

    他一边拍拍盒子,一边回头对舞媚笑道:“人人都以为我会把重要的东西藏在书房里,没有人猜到会在你这里,而且还这么光明正大的摆在书架上,怎么样,你夫君很聪明吧!”

    说着,他还得以地大笑两声。

    “是很狡猾!”舞媚矫正道,她嘟起嘴来,走到唐寅身边,拉着他的衣袖,低声说道:“元吉、邱真他们都是你的心腹,是辅佐你一同打天下的功臣,我觉得你不应该派人去监视他们。”

    “如果在我这里就分了轻重,那暗影做起事来又怎么可能会一视同仁?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唐寅轻轻拍拍舞媚的香肩,柔声说道:“此事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

    “恩!”舞媚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问道:“听说越王快到镇江了?”

    “是啊,应该就这几天吧!”

    “是让越王住在王宫里还是住在行馆?”舞媚好奇地问道。

    “把他安顿在行馆太不合礼数了,还是应该让他住在王宫里。”唐寅随口说道。

    舞媚嘿嘿贼笑道:“那夫君可要小心啊,听说越王最喜好女色!”

    唐寅挑起眉毛,阴冷一笑,说道:“他要是敢动我的人,哪怕是一个宫女,我就用刀切下他的猪头!”

第十集 第六百五十二章

    第六百五十二章

    通过殷柔的介绍,唐寅这才知道这个蒙田的身份并不简单,他是左相蒙洛之子,自小修炼灵武,又受其父的影响,熟读兵书战策,堪称文武全才。

    蒙田之所以能担任郎中令,是蒙洛向天子举荐的。

    旁人或许以为他这是肥水不留外人田之举,不过蒙洛自己明白,郎中令这个职务太重要了,绝不能落入不可靠的人手中,他信不过唐寅,也同样信不过其他的大臣,不过他了解自己的儿子,就蒙田的才华而言,让他担任郎中令算是屈才了,不过贵在可靠。

    宴会上,王易还特意提醒蒙洛天子的身边必须得安全,指的就是这个郎中令的人选,可他哪里想到,这个沉默寡言的蒙洛早已将郎中令安排好了。

    不爱说话的人,往往才是闷声做事之人,而成天说三道四、口若悬河者,其实未必做过几件实事。

    由于蒙田是蒙洛之子,出身显贵,殷谆和殷柔对他都不陌生,以前也见过几次。

    殷谆对蒙洛的举荐并未多做考虑,立刻就点头同意了。而殷柔对蒙田的印象也极佳,他不象其他男人那样见了自己仿佛蜜蜂见了花似的,眼睛总在自己身上打转,他客气而不疏远,重视礼节又不会让人觉得木纳死板,另外他给殷柔的感觉也是安全可靠。

    这次他来见殷柔,正是为说明自己担任郎中令一事。他的职责是保护皇宫,守卫皇宫内皇族的安全,自然也包括公主殷柔了。当然,此事他并不用亲自来向殷柔说明,只要派人知会一声即可,之所以来,一是出于对公主的尊敬,其二,他也想看看殷柔。

    象殷柔这种美貌如仙的女子,想不让男人为之心折也是很难的一件事。

    当然,殷柔并不知道蒙田的心思,一直以来,蒙田在他面前也表现的中规中矩。

    听完殷柔的讲解后,唐寅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蒙田身上没有武将的刚猛之气,倒有几分书卷气,原来是遗传其父。

    他坐在桌旁的椅子上,眯缝着眼睛幽幽说道:“我说我怎么看他眼熟,原来是蒙相的公子,这倒是我孤陋寡闻了。”

    殷柔噗嗤一笑,双手拄着桌岸,托着小脑袋,说道:“你不知道事情还多着呢!”

    唐寅挑起眉毛,疑问道:“还有什么事?”

    殷柔坐直身,嘟着红红的小嘴,笑嘻嘻道:“不告诉你!”

    唐寅重重地叹口气,伸出双手,幽幽说道:“看来,本王只能痒到公主说为止了!”和殷柔接触的时候他无意中发现到殷柔特别怕痒,这让唐寅找到了制胜的法宝。

    殷柔吸气,‘花容失色’的跳起身,急急向里屋跑去。

    唐寅立刻追了过去,紧接着,房内传来殷柔一连串如银铃般的娇笑声。

    和殷柔在一起,唐寅很容易忘记时间的存在,直至肖敏再三近来提醒公主该休息了,唐寅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边向外走着,唐寅脑海中也边回想起殷柔那天真、可爱又调皮的一面,他的脸上亦不知不觉中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刚走出院子大门,就听身旁突然响起冷冰冰的话音:“风王殿下不该这么晚还来公主的寝居。”

    唐寅回神,脸上的笑容消失,他停下脚步,转头一瞧,只见院门旁站有一人,蒙田。

    眼中的柔和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冷与邪气,唐寅挂着面具般的假笑,直直地看着蒙田,什么话都没说。

    蒙田继续说道:“公主的名节至关重要,风王深夜前来,也不合规矩,希望不会再有下次。”

    “呵!”唐寅乐了,气乐了,他双手向后一背,问道:“郎中令是几品?”

    不明白唐寅为何突然问这个,蒙田迟疑了片刻,还是答道:“从二品。”

    “王公又是几品?”

    “正一品上,无品。”

    “既然如此,你区区一从二品官员,见本王可以不见礼而先说话吗?”唐寅慢慢转回身,笑眯眯道:“你那么看重礼节!”

    蒙田脸色一变,心中暗道一声唐寅的反应真是快的令人咋舌啊!他倒退一步,必恭必敬地深施一礼,说道:“风王殿下。”

    唐寅哼笑一声,背着手,迈着四方步从蒙田面前缓缓走过,同时说道:“记住,以后再见本王要先施礼再说话,因为本王也很重礼节。”

    蒙田还保持着躬身施礼的姿势,侧头看着渐行渐远的唐寅背影,他的眼中射出骇人的精光。

    他气愤,唐寅更气愤。本来挺好的心情,全被蒙田给破坏了。

    他回到正院,发现宴会已经结束,殷谆也去休息了,他闷闷地走出将军府,到了外面,唐寅还在愤愤不平地嘟囔道:“这是老子的地方,老子要去哪,还他妈用你管?!”

    回到他自己的府邸,举目一瞧,好嘛,邱真、英步等人都在。

    唐寅走进大堂里,随口说道:“我回来了。”

    “……”

    说完话,他惊奇的发现满屋子的人竟然连个理他的都没有,众人一各个坐在铺垫上,面无表情,沉默无声。

    唐寅环视一圈,不满地说道:“你们是傻了还是中邪了,要发呆就滚回自己房里发去,别在我面前碍眼。”

    “……”依旧没有人说话。

    正当唐寅真要以为众人全都傻了的时候,邱真突然开口说道:“大王不觉得今晚太失礼了吗?”

    唐寅一愣,疑问道:“有何失礼之处?”

    “宴会只进行一半,天子还未离席,大王便去私会公主殿下,一直到宴席散尽方归,难道还不算失礼吗?”邱真抬起头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唐寅。

    略微怔了怔,唐寅扑哧一声笑了,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就因为这个?我去见公主怎么了?还有,不要再用私会这个词,我是光明正大去的。”

    “还不如偷偷摸摸去呢!”邱真摇着头小声嘟囔道。他说道:“酒席过半,天子要找大王,我等以大王不胜酒力为借口,说大王回府休息了。”

    “恩!”唐寅大点其头,说道:“这个借口编的好。”

    “微臣还未说完呢!结果郎中令返回宴席,说大王去见公主了!这是欺君之罪,虽然天子未怪,但我等……我等的脸面都被大王丢尽了。”

    “又是蒙田!”唐寅狠的牙根都痒痒。

    邱真脸色涨红,继续说道:“微臣知道大王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也不在乎自己在旁人眼中是不是个酒色之徒、是不是个昏君,但今晚这样的事情,微臣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这不仅有损大王在天子心中的印象,更有损大王在百姓、军中将士心中的威望。请大王记住,大王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去与天下为敌,但是大风的将士们只会为大王、为国家去战,而绝不会为一个大王的女人上战场去拼命!”顿了一下,邱真低下头,幽幽说道:“如果大王认为自己一个人就能抵挡住川、贞两国的大军,也可以当微臣刚才这番话是在放屁。”

    他这一番话,没留任何的情面,也把唐寅说的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是啊,谁会为了一个好色的昏君而战?谁又会为了一个君主的女人上战场去与敌人拼命?就连风歌上也是写着“国家有难,我当出征”这样的话。

    邱真的话固然是有道理,但当众说的这么直这么不留情面,周围众人都替邱真暗捏把冷汗。

    不管多受君主宠信的大臣,给君主造成这样的难堪,都难以保证君主不起杀心。

    伴君如伴虎也正是这个道理。

    众人中,与唐寅接触最少的是英步,此时他的心都缩成了一团,他是真怕唐寅一发火把直言不讳又忠心耿耿的邱真给杀了。

    见气氛紧张凝重到了极点,他站起身形,呵呵干笑一声,对邱真拱手施礼,替唐寅说话道:“邱相的话太严重了。大王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而已,曰*后……曰*后小心一点就好了。”

    唐寅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精光,他故作气愤道:“我为什么小心?我为什么要小心?我喜欢殷柔,我就要殷柔,这有什么不对……”

    “昏君——”

    他话还未说完,坐在一旁的邱真已嗷的一嗓子蹦了起来,气的脸红脖子粗,挥手将面前的方桌搬了起来,高举过头顶。

    见状,周围众人都傻眼了,下巴险些没掉下来,邱相这是发的什么疯?!

    唐寅伸手指着邱真,喝问道:“邱真,你要干什么?你还敢打本王不成?”

    “我砸死你这昏君!”说话之间,邱真手中的桌子也恶狠狠向唐寅脑门扔去。

    “啊?”

    周围的吸气声响成一片。

    完了!邱真完了!就连程锦、乐天这样唐寅贴身的人都认为邱真这下可完蛋了。

    唐寅伸手,轻松把砸到近前的桌子接住,然后大步流星走到邱真近前。

    就在众人以为唐寅要一把掐死邱真的时候,他脸上浓浓的怒意和眼中*人的凶光突然之间同时消失。

    他哈哈一笑,将桌子放回原位,然后伸手搂住邱真的肩膀,幽幽说道:“难得邱相又发火了,看来我是真的有做错的地方。邱真啊,你的话我有听进去,以后我也会多加注意的,让军中将士们都看到,他们是在为一个明主作战,为一个越来越强盛的国家而战!”

第十集 第六百五十三章

    邱真睨着唐寅,疑声问道:“大王此话当真?”

    唐寅正色说道:“君无戏言!”

    邱真了解唐寅的个性,从他说话的表情和语气中也能分辨出哪些是真话,哪些是应付之词。

    他暗暗松了口气,倒退两步,冲着唐寅必恭必敬地拱手深施一礼,说道:“刚才微臣又冒犯了大王,请大王治罪。”

    唉!又是这一套说词。唐寅感觉邱真的这一句话自己已听过不下十遍了。他摇头说道:“按老规矩,罚俸禄吧!”

    “谢大王隆恩!”邱真由躬身施礼变成跪地叩首。

    左右的众人呆呆地看着唐寅和邱真,不知道他俩这是演的哪一出?邱真向大王扔桌子,那和弑君没什么区别,应该是死罪才对,可唐寅非但没杀他,反而还表现的异常亲密,甚至主动搂邱真的脖子示好……

    大王和邱相之间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关系吧?众人面面相觑,心中生出的是同一个疑问。

    唐寅随性惯了,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也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他瞅着跪地叩首的邱真,恍然想起什么,蹲下身子,疑问道:“邱真,你已经被罚多少年俸禄了?我倒是忘了。”

    邱真一本正经地说道:“积累起来,差不多有五年。”

    噗嗤!唐寅笑了,点点头,又拍拍他的肩膀,说道:“那这回咱们凑个整吧,算十年好了!”

    “谢大王!”邱真再次叩首谢恩。

    别看邱真敢对唐寅又骂又打,似乎是个极为冲动、不管不顾之人,其实他心中明镜似的,他很清楚唐寅的底线在哪,他也有十足的把握唐寅不会因此治罪于自己,至于被罚俸禄,那就更无关紧要了,反正大王不会眼睁睁看着他穷死、饿死。

    经过邱真这一闹腾,唐寅确实收敛了许多,不再象以前那些天天去找殷柔。

    私下里,他也与邱真商议过,想光明正大的向天子提亲,迎娶公主,不过被邱真一口拒绝了。

    邱真认为如果唐寅现在就迎娶公主,那么他救驾的意图就太明显了,容易落人口实,是不智之举,不管他对殷柔的感情有多深,这段时间必须要忍耐,至少得等风头过去之后再说,另外,迎娶公主之事也不能由唐寅亲自来提,要么是天子主动提出,要么是由大臣代他去提亲。

    他说的这些话并不是唐寅想听的,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邱真说的有道理,提亲的打算也就暂时作罢。

    第二天,唐寅携天子一众,赶往盐城。

    在风国的路上,行程轻松了许多,再不用担惊受怕身后有敌人追杀,所路过的郡、县、城邑,无不是郡首、县首、城主亲自出来迎接,场面壮观,仪式隆重,比天子北逃时不知道气派多少倍。

    一路无话,二十天后,唐寅一行人终于抵达盐城。

    天子前往盐城的消息早就在城内传开了,这一天,盐城里是人满为患,主道的两侧聚集着人山人海的百姓。

    象风国这么地处偏远又落后贫瘠的国度,自建国以来,天子前来的次数恐怕都未超过三次,这一代的风人没见过天子,上一代、再上一代的也同样没见过,现在好不容易赶上天子驾临,人们哪会错过这个毕生难求的机会,不管是富贵人家还是普通百姓,无不涌上街头,争先恐后的要一睹天子风采。

    路过其他城镇时,殷谆都是坐在马车里,连头都不会露,现在到了风都盐城,殷谆难得的坐上一辆半敞开式的马车,还不时的挥手向左右的百姓致意,引来阵阵的欢呼声。

    这种场面,连唐寅进出盐城时都是难得一见的,可以说殷谆什么都不用做,只单单顶个天子的光环,其风头就把唐寅压了过去。

    跟在天子马车后面的唐寅以及麾下众将骑马慢行,看到此情此景,人们的心中都不太是滋味,一各个也不时偷眼观瞧唐寅的反应。

    唐寅端坐于马上,倒是怡然自得,乐得轻松自在。在他看来,天子如此受欢迎是件好事,至少自己救驾的行为得到了百姓们的认可。

    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连与天子最为疏远的风国百姓都对天子如此敬仰和尊重,可见天子也不是毫无用处了,即便无权无势,不再是国家的统治者,但在百姓心目中的声望和地位太高了,可以说是人们精神上的最高领袖。

    贞、川两国若对风用兵,师出无名,仅是国内、国外的舆论压力恐怕就会令两国君主头痛不已的。想到这里,唐寅的脸上的笑意更浓。

    这时,邱真催马上前,来到唐寅的身侧,眼睛看着前方,嘴里低声问道:“大王已做出决定了吗?”

    唐寅一愣,侧头看着他,疑问道:“什么决定?”

    邱真暗叹口气,向唐寅那边倾了倾身子,小声道:“大王准备将天子安置在何处啊?”

    “哦!你问的是这个啊!”唐寅一笑,点头说道:“我已经想好了。”

    “啊?大王的意思是……”

    “就是那!”唐寅向正前方努了努嘴。

    邱真下意识地向前望去,心头顿是一惊,骇然道:“王宫?”

    唐寅笑呵呵地说道:“没错。我想把天子留在都城,再没有什么地方比王宫更合适的了,而且也不需要太多的筹备,王宫只是换个主人,改个名字,就变皇宫了。”

    说的倒是轻松啊!邱真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反问道:“大王把王宫让给天子,那大王去哪住?”总不能和天子同住在一地吧?

    唐寅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家算上我,总共才四口人,去哪不能住?!”

    扑!邱真气的差点喷出一口闷血,他知道唐寅对这些形式、物质上的东西并不看重,但也不能谦让的太过火啊,把王宫改成皇宫,让给天子,那他堂堂的国君要住进普通宅子不成?这让风国的脸面往哪搁啊?

    邱真连连摇头,说道:“不妥、不妥!大王还是依臣之见,让天子住进宛城的行宫为上!”

    “哎?”唐寅摆摆手,说道:“既然把天子都接到了风国,要作秀也要作足嘛,何必在无所谓的东西上斤斤计较?我们要让其他诸国都看清楚,我们风国并非挟持天子,天子在风国依旧是至高无上的天之骄子,也只有这样,我们风国才不会落别国口实,别国若想对我国发难,也就师出无名了。再者说,区区一座王宫算得了什么,天子在我们手上,我们可以善加利用天子的威望,打下一座比王宫大上千万倍的疆土,这才是最重要的。邱真,你那么聪明,不可能连这都不懂吧?”

    “唉!”邱真摇头叹道:“微臣明白大王的心意,只是……只是觉得太委屈大王了……”让出王宫,连邱真都觉得这样的让步实在太过了。

    唐寅笑嘻嘻地伸出四根手指,在邱真眼前晃了晃,说道:“才四个人而已,住哪不是住,弄那么多的宫殿,找谁都费事!”

    邱真忍不住笑了。苦笑。

    唐寅具有昏君的潜质,同时又具备旷世明主的一面,他能成为明主还是会变为昏君,很大程度上是靠身旁大臣的鞭策或者诱导。

    值得庆幸的是,唐寅找到了一个敢对他直言不讳甚至能打他骂他的邱真,时时鞭策着他,将脱离轨道的唐寅一次又一次的推回到正轨上。

    而邱真也同样幸运,选择辅佐的是能对他百般容忍、无比信赖并视他为手足兄弟的唐寅,不然以邱真的做法,有十个脑袋也得被人砍光。

    唐寅和邱真的君臣关系,就当时而言称得上是最完美的互补和组合,他二人也组成了风国最最基础的那根脊梁,再加上上官家族、张哲、宗元以及萧慕青、梁启等等这些的文武重臣,组成了风国的基本骨架,将风国这个庞然大物牢牢的支撑起来,即便日后风国经历了无数的大风大浪,这个骨架依然屹立不倒,反而还壮大成长。

    一路护送着天子进入王宫,唐寅倒也干脆,直接把天子让入自己的寝宫。

    虽然说这里是唐寅的寝宫,但他在里面睡觉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

    殷谆此时还不知道唐寅的决定,也不明白他把自己带到他的寝宫来是何用意。

    心中有疑问,但并不影响殷谆的兴致,这一路走来,所过城镇无不夹道欢迎,尤其是到盐城,更是让他看到了百姓们的拥护,这让殷谆心情大好,畅快了许多。

    他背着手,象参观似的在唐寅的寝宫里来回走动,东瞧瞧,西望望,感觉和上京的皇宫比起来相差甚远,但这也算是他一路逃亡所到过的最豪华、最舒适的地方了。

    殷柔也有同来唐寅的寝宫,看着皇兄四处走个不停,还不时发出啧啧声,瞧到新奇的小摆设时不时的拿起把玩几下,她忍不住暗暗皱眉,都快成亡国之君了,怎么还能如此轻松暇意?

    她转目又看向唐寅,后者笑眯眯的也不知道在乐什么,在想什么,正当她要开口说话之时,唐寅先问道:“陛下觉得此地如何?”

第十集 第六百五十四章

    第六百五十四章

    唐寅点点头,觉得邱真说的没错。《shuyaya》()安军在战场上不堪一击,那是因为没有被*到份上,真被*上了绝路,安军也会变成一根难啃的骨头。

    就拿上次的丰阳之战来说,以白晴为首的二十万安军抵御住三十多万的川军长达数月,安军在绝境当中所爆发出来的战斗力也是强得惊人。

    他问道:“要做什么样的准备?”

    邱真说道:“至少我们在道义上要高过安国,出兵要名正言顺,只有这样,安军才不会殊死抵抗。”

    唐寅乐了,说道:“这个简单,天子在我们手上,只要天子下一份诏书,我们就师出有名了。”

    “那还不够。”邱真正色道:“天下人皆知我们风国现在已经挟持了天子,光靠天子诏书,还难以服众。”

    “那要如何做才能服众?”唐寅皱起眉头。一直以来,天子就是他手中的王牌,只要打起天子的旗号,风军就会成为正义之师。

    只是,安国的情况与众不同。与别国交战,不管风国打着天子的旗号能不能服众,对方的战斗力并不会受到多大的影响,可安国是个异类,风国是否师出有名将直接关系到安军的斗志,而拥有斗志的安军和斗志不强的安军在战力上天差地别。

    邱真摇摇头,说道:“这个……臣暂时还没想好,大王也得容臣再仔细斟酌、斟酌。”

    唐寅耸耸肩,笑道:“你慢慢想吧!反正我们一时半刻还不能对安国动手。”顿了一下,他又喃喃说道:“内部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又何谈向外扩张啊!”

    上官元吉和邱真相互看看,没太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见他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两人也没敢多问。

    接下来的几天,平原军统帅萧慕青、三水军统帅梁启、天鹰军统帅子缨、百战军统帅聂泽以及上官元让、江凡、战虎诸将相继返回镇江。

    这时候,已接近月底,距离唐寅和殷柔的婚期已越来越近,镇江喜庆的气氛也随之越来越浓。

    封地的王公与皇廷公主之间的婚礼并不常见,来自五湖四海看热闹的人不计其数,镇江城内已是人满为患,各大小客栈家家爆满,就连普通的百姓也尽可能的挤出空房,租给外来人,趁机赚上一笔。

    对于镇江现在这种热闹空前的景象并不是人人都高兴,至少程锦和艾韦就高兴不起来。

    他二人皆有责任保证都城的安全,可是现在有这么多的外来游人,又散居在全城各处,极难控制,也很难查出来其中是否混杂有不轨之徒。

    一旦在大婚庆典上发生乱子,不仅会损毁风国的颜面,他二人亦是难逃其咎。

    为了确保婚典当日的顺畅,这些天两人可谓是忙得昏天暗地。暗箭把婚典当日的接亲路线已经查了不下十遍,沿街两侧的商家、民宅亦是一查再查,确保万无一失。

    至于艾韦,他负责的地方更广,需要督管全城,中尉府的衙役、军兵全体出动,可即便这样人手仍是不够用,最后还是通过邱真,向直属军借调了三万多人。

    程锦和艾韦不知道的是,其实还有一个系统庞大的机构在严密监视着镇江的风吹草动,那就是刚刚成立的暗影。

    这次唐寅的大婚可算是暗影接手的第一个任务,招收上来的密探全部下放,混入镇江的平民百姓当中。

    如果说中尉府和暗箭在镇江编织起一张明面上的大网,那么暗影就是一张不为人知、潜于无形的暗网。

    这一明一暗两张大网,可以让唐寅坐在王府中足不出户的掌握镇江城的一切动静。

    在大婚庆典的前一天,这时候也算是最紧要的关口,艾韦在中尉府也坐不住了,亲自到外面巡查。

    他带着一干随行人员从早上一直巡查到傍晚,一天下来,连口饭都没顾得上吃,到天色渐暗,他才带人返回中尉府。

    等他们一行人快到中尉府时,随行的中尉将军张召说道:“大人,咱们可一天没吃东西了,兄弟们也都饿坏了,不如到富贵酒楼去吃顿好的吧!”

    富贵酒楼就位于中尉府的斜对面,相距不足二百步。

    艾韦回头瞧瞧随行的众人,果然,将士们一个个皆是满脸的疲惫,面露菜色,无精打采。他点点头,苦笑道:“好吧!兄弟们这些日子也都辛苦了,这顿饭由我请客。”

    “哈哈,多谢大人!”张召拱手,含笑道谢。

    以前他本是艾韦的顶头上司,现在却调了个,艾韦成为他的顶头上司,不过张召对此倒也不在意,他本就是个粗人,只会带兵打仗,不会坐堂审案。

    他们一行人下了马,正要向酒楼里面走,艾韦突然停下身形,目光敏锐地向自己左手边望去。

    只见,酒楼左侧的小胡同口处伸出两颗小脑袋,随着艾韦目光扫过来,那两颗小脑袋立刻收了回去。

    艾韦一皱眉头,对身边的张召低声说道:“张将军,有点不对劲。”

    张召等人也都看见了胡同口处那鬼鬼祟祟的两人,他眼中精光一闪,侧头道:“大虎、二虎,带几名兄弟过去,记住,别伤性命,要留活口!”

    “遵命!”随着应话声,两名身材魁梧的大汉带着四名军兵大步流星向胡同那边冲了过去。

    胡同里,有两名年岁不大,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的少年,他二人站在胡同里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正当两人交谈之时,大虎带着两名军兵已冲进胡同当中。

    两名少年见状,眉头大皱,想都没想,转身就往胡同深处跑,可他二人才跑出没两步,前方又出现三人,拦住了他俩的去路,这三人,正是抄后路的二虎和两名军兵。

    “你二人是干什么的?为何在这里鬼鬼祟祟?”大虎上前几步,*近两名少年,冷声问道。

    “我们是本地人,只是闲逛到了这里,没有鬼鬼祟祟……”其中一名少年解释道。

    “那你见到我们跑什么?”大虎冷笑一声,来到少年近前,伸手抓住他的肩头,说道:“小子,随我们到中尉府走一趟吧!”

    少年脸色顿变,毫无预兆,他反抓住大虎扣着他肩膀的手腕,向下用力一拉,紧接着,提起腿来,以膝盖猛垫大虎的胸口。

    他的出手又快又突然,大虎还真没反应过来,胸口被他的膝盖顶了个正着,好在他身强体壮,又有盔甲护体,不然这一击也够折断他几根肋骨的。

    “哎呀,小子还敢动手?!”大虎震怒,怪叫一声,扑上前去,把少年直接撞翻在地,二虎以及军兵们也不再客气,一拥而上,把两名少年死死摁在地上。

    两名少年并非修灵者,即便有些打斗的技巧,也不是这些膀大腰圆的军兵对手。

    只眨眼工夫,二人便被众军兵五花大绑。大虎扫视二人几眼,冷声说道:“你俩好大的胆子,敢在中尉府前生事,这回有你们受的了!”说着话,他甩头喝道:“带走!”

    两名少年被大虎、二虎等人直接带回了中尉府,并随即对他俩展开审问。两名少年招供得很快,把姓名、住址全都招了,但是问他俩为何出现在富贵酒楼附近,两人一口咬定是闲逛至此,并无其它的意图。

    大虎、二虎对这样的说词当然不会相信,见他俩嘴巴硬,便开始动刑。

    中尉府是专门办案、查案的机构,刑讯也是很厉害的,两名少年被打得浑身是伤,可供词依旧,仍是咬定自己无辜,没有不轨的企图。

    等艾韦和张召等人吃完饭回来,两名少年已被打得遍体鳞伤,昏迷不醒。

    大虎和二虎来到艾韦近前,拱手说道:“大人,这两个小子肯定不简单,但嘴巴硬得很呢,我们把刑具都快动用了一遍,他俩愣是一个字没说!”

    “还有这等事!”艾韦看了看两名少年,接着又拿过来供词,低头查看了片刻,侧头问道:“可以确认这些是真的吗?”

    “属下已派人去查过,他俩的姓名、住址确实是真的,可是,他二人的家在城西,我们中尉府在城东,大老远跑过来,又鬼鬼祟祟的在暗中监视,肯定不怀好意。”

    艾韦点点头,这两个少年确实可疑,他甩头说道:“把他俩浇醒。”

    有军兵提着水桶,分别给二人当头浇下。两名少年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悠悠转醒。

    艾韦来到一名少年近前,抓住他的头发,向上提了提,问道:“告诉我你的姓名。”

    “小人……叫……李端……”

    “为何来此?”

    “小人……已、已经说过了……只是闲逛到此……”

    艾韦摇了摇头,说道:“你可知道你不说实话的下场吗?不仅你的性命难保,你全家老小都会跟着遭殃!”

    “小人说的……句句属实……中尉府不会滥杀无辜……”

    呦!艾韦差点气笑了,他狠声说道:“小子,实话告诉你,非常时期,中尉府宁可错杀一万,也绝不放过一贼!我最后一次问你,你和你的同伙到底有何意图?为何要暗中监视我中尉府?又是受何人指使?”

第十集 第六百五十五章

    “小人确是……确是无辜……大人明……明察……”少年已然神智不清,说话时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好像随时都可能咽气。

    “看来,你是宁死也不肯招供了!”艾韦添了添嘴唇,正考虑再动用什么刑罚的时候,有军兵快步跑进来,结结巴巴地说道:“大人,暗……暗箭的人来了……”

    艾韦一愣,暗箭的人来就来吧,这又有什么好怕的,至于吓成这样吗?他问道:“来人是谁?程将军吗?”

    “不是,是在下!”随着低沉的话音,一名身着便装的青年从外面旁若无人地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暗箭的军牌。

    艾韦暗惊,转头一瞧,来的不是旁人,正是让他印象深刻的高慕成。

    他怔了片刻,呵呵笑了,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高兄!”

    顿了一下,他又收敛笑容,质问道:“只是,不知道高兄当我们中尉府是什么地方,不经通禀,便可以大摇大摆的闯进来吗?”

    “正常情况下,当然要通禀,不过,事情紧急,在下也只能冒犯了。”说着话,高慕成走进刑讯室,并深深看了一眼那两名被绑在刑架上的少年。

    “事情紧急?”艾韦哼笑一声。

    “他二人是在下的眼线,若是再慢一步,他俩恐怕就要被艾大人给活活打死了。”高慕成笑呵呵地说道。

    艾韦以及在场的中尉府众人同是一皱眉头。“高兄的眼线?这可有意思了,高兄怎么把眼线布置到我中尉府来了?希望高兄能给本官一个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这次的事,应该纯属意外。”高慕成轻描淡写地说道:“人我要即刻提走,如有得罪之处,在下日后再向艾大人赔不是。”

    听闻这话,张召气得眼珠子都快红了,明明是中尉府抓的疑犯,怎么就变成暗箭的眼线了?凭什么要让他们提走?

    他上前一步,喝问道:“你想提人就提人,你当中尉府是什么地方?在这里,不是你们可以放肆的地方!”

    “笑话,你中尉府再大,还能不过大王吗!我必须得提醒阁下,你现在可是在和暗箭说话,如果你嫌命太长,也不必非往我的刀口上撞嘛!”

    “你……”张召还想说话,艾韦抢先把他止住,中尉府权限是大,但还比不了暗箭,暗箭要提人,中尉府想拦也拦不住。

    他看着高慕成,正色说道:“高兄,本官也必须得向你言明,这两名疑犯的身份十分可疑,如果你硬是要提走,本官无话可说,但要出了事,你暗箭得负全责,还有,此事本官也必会向大王和程将军禀明!”

    对于艾韦说的这些,高慕成满不在乎,他含笑说道:“还是艾大人明事理。那么,就麻烦艾大人,派人把这两位小兄弟帮我送出去吧!”

    “好说!”艾韦又凝视高慕成一眼,随后侧头喝道:“来人,把他俩抬出中尉府!”

    “大人——”张召急得抓耳挠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艾韦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冲动。高慕成是嚣张,但他确有嚣张的本钱,以暗箭的职权,真的可以先斩后奏,到时都没地方讲理去。

    “多谢艾大人网开一面,在下告辞了。”高慕成拱了拱手,随后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等高慕成离开,张召再忍不住,气恼道:“什么暗箭的眼线!大人看不出来吗,暗箭明摆着在和我们抢功,高慕成把人提回暗箭,再审出什么东西,功劳可就都是它暗箭的了。”

    艾韦垂首苦笑,缓缓摇了摇头,如果事情真这么简单就好了,但以暗箭的作风,又岂会贪图这点小功劳,甚至还不惜与中尉府撕破脸。

    怕就怕高慕成说的是实话,那两人确是暗箭的眼线,那其中可就大有文章了,暗箭所怀疑的对象,都是大王所怀疑的,如果暗箭在监视中尉府,十之八九就是大王不信任中尉府……

    再往下,他都不敢继续想下去。

    且说高慕成,出了中尉府后,让军兵把两名少年抬到他的马车上,而后,他快速地坐上马车,绝尘而去。

    “大人……小人在中尉府里什么都没说……更没提暗……”

    “恩?”高慕成摆下手,止住少年下面的话。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说道:“这次你二人做得不错,就是太不小心了,竟然被中尉府发现了形迹!”

    “大人,我们监视的游侠当时正在富贵酒楼里吃饭,谁知道……谁知道中尉府的艾大人会中途过来……”

    “恩!不必再说,我都知道了。”高慕成问道:“可以确定那批游侠心怀不轨吗?”

    “他们暗藏有三张钢制的连弩。”

    “确认?”

    “是的,大人,就藏在他们所住客房的床铺下,小人亲眼所见。”

    “奇怪,他们哪不好去,为何偏偏要到中尉府附近的富贵酒楼吃饭?难道是在故意掩人耳目?”高慕成难以理解地敲敲额头。

    “大人……”一名少年挣扎着坐起身,小声说道:“大王接亲的路线刚好要经过中尉府,会不会……和这有关系!”

    “哦?”高慕成眼中精光一闪,倒吸了口气,他喃喃说道:“这就可以解释得通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没人能料到,在中尉府的眼皮子底下竟会藏有刺客……”

    如此来看,他们应该是计划明日在富贵酒楼动手,今晚过来吃饭主要目的是踩点的。想到这里,高慕成下意识地握紧拳头,这些游侠,断不能留!

    他拍拍两名少年的肩膀,说道:“这次你二人功劳不小,要各记大功一件。”

    说着话,他抬手入怀,抽出两张百两的银票,向两名少年面前一递,说道:“回家之后,好好养伤,请最好的大夫,吃最好的补品,可都记到我的帐上!”

    两名少年连声说道:“多谢大人!”

    高慕成笑了笑,随即飘身跳下马车,让赶车的车夫送他二人回家,他自己则去找顾宸,商议对策。

    按照顾宸的意思,要么把此事禀报大王,要么转告给暗箭,由暗箭去解决,可高慕成并不赞同,正色说道:“顾大人,这次可是咱们暗影立功表现的大好机会,怎能轻易让出去?”

    顾宸笑了,说道:“我们的职责是收集情报,只要能收集到准确又重要的情报,就等于是立下了大功,至于抓捕一事,还是交由暗箭或中尉府较为合适。”

    “顾大人说的是没错,但如果我们即把情报收集了又把不轨之徒也抓了,那不等于功劳更大吗……”

    “也等于是把我们自己给暴露出去了。”顾宸含笑说道:“进了暗影,就别想再出风头,当你决定进入暗影的时候,就应该有这样的感悟。”

    高慕成暗叹口气,不得不承认,顾宸说得并没错,暗影的性质决定了暗影所做的任何事都是不为人知的。

    见他神情有些落寞,顾宸说道:“你想立功,也有办法,毕竟你也是暗箭的人嘛!”

    高慕成正色说道:“我是为顾大人着想……”

    “哈哈!”顾宸仰面而笑,说道:“我先谢谢高兄弟的好意了,此事,高兄弟就交由暗箭去做吧!”

    听他这么说,高慕成也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他想讨好顾宸,不仅因为顾宸是他的顶头上司,另外,他在暗影的地位还没得到巩固,大王那边也随时有撤换他的可能,在大王面前,顾宸对他的评价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暗影密探所查出来的这批图谋不轨的游侠最终还是由高慕成带着暗箭的人去解决掉了,由于城内的人太多,事情不宜闹大,暗箭这回只能速战速决,以斩杀对方为主。

    翌日,婚庆大典开始。

    镇江城内,几乎家家户户都是张灯结彩,城中彩旗飘飘,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好不热闹。

    上午辰时,以唐寅为首的接亲仪仗由王宫出发,去往皇宫。

    仪仗的队伍当中,不管是军兵还是将官的盔甲皆被涂成了红色,就连军兵手中的武器也被上红漆,举目望去,马是红的,人是红的,旗帜、轩冕也都是红的,整支队伍从头到尾一通红。

    仪仗中的军兵数量可不少,开道的是两千重装骑兵,两翼是轻骑兵,再向里面看,唐寅车冕前的步兵有三千,后方的步兵有两千,再加上随行的宫女、随从,整个队伍的人数加到一起超过万人。

    在街道的两侧,则挤满看热闹的百姓,唐寅车冕所过之处,总是会引起阵阵的欢呼声。

    车冕是特制的,体积很大,不过是半敞开式的,唐寅坐在冕内,可以直接看到外面,当然,外面的人也能直接看到他。

    今日,唐寅穿的是一身大红袍,头顶红冠,整个人看上去很是喜庆,坐在冕内,亦是满脸笑容,冲着外面的百姓不时含笑点头。

    当然,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时只不过是在强颜欢笑罢了,他并不喜欢这样的场面,更不喜欢自己现在的这身行头,他感觉自己就像只猴子似的在供人欣赏,甚至是任人取笑。

第十集 第六百五十六章

    第六百五十六章

    川、贞联军的退去,大大缓解了风国外部的压力,唐寅也正好安下心来处理天子入风之后的各项事务。

    这几天唐寅与殷谆接触的较多,无论大事小情都来向殷谆禀报,一天要来皇宫好几次,最后殷谆也烦了,给了唐寅一块金牌,可无需通禀,能直接进入皇宫。

    唐寅要的就是这个东西,得到殷谆赐封的金牌后,他反而不经常往皇宫跑了。

    这天傍晚,唐寅和邱真等人刚刚商议完风国的军政要务后,再没有其他要紧的事情可做,然后动身去了皇宫。

    因为有天子赐封的金牌在手,他进出皇宫不受任何的阻拦,而且皇宫侍卫也大多都是他的人。这次进皇宫,他找的可不是殷谆,而是殷柔。

    自上次别过之后,唐寅一直忙的脚打脑勺,难以抽出时间,也就一直未能好好的向殷柔解释,今天好不容易得了空闲,他可不想再耽搁了,不然误会越来越深,以后殷柔会不会再听自己的解释都不一定了。

    殷柔的住处是唐寅规划的,就住在舞媚以前的寝宫,华英殿。他来此自然是轻车熟路,很快就到了华英殿的院外。

    门口守卫的皇宫侍卫见到唐寅,规规矩矩地跪地施礼,齐声道:“大王!”

    这些侍卫皆是风军出身,以唐寅马首是瞻,见了他,比见到天子都尊敬。

    因为有上次蒙田处斩侍卫的事,唐寅不想拖累下面的兄弟,他对一名侍卫说道:“进去找肖敏,让她通禀公主,我来了。”

    “是!大王!”那名侍卫拱手应了一声,然后站起身形,快步向院内跑去。

    时间不长,肖敏跟着侍卫从院内走出来。

    她冷着一张脸,大步流星走到唐寅近前,刚要说话,又立刻向两旁看了看,伸手拉住唐寅,向一旁的僻静处走去。

    唐寅好奇地跟着她,等肖敏站定,他疑问道:“干吗?这么神秘兮兮的?”

    肖敏松开唐寅,双臂环抱,翻了翻白眼,语气不善道:“你还来做什么?”

    唐寅乐了,说道:“当然是来找公主!”

    “你还敢来?”

    “为何不敢?”

    “你都已经有三位夫人了……”

    “那又如何?”唐寅打断她的话,笑呵呵道:“我对柔儿的心意从未变过。”

    还柔儿呢!肖敏看他这副吊二郎当的模样就来气,心中冷哼一声,说道:“难道你想让公主做你的九嫔之一?”

    唐寅耸耸肩,说道:“我不和你多说,你只管进去向柔儿禀报就是。”

    “公主正在气头上,不会见你的。”肖敏撇嘴道。

    唐寅没耐心和肖敏多做无谓的纠缠,他皱着眉头说道:“你只管通禀就是。”

    肖敏耸耸肩,说道:“通禀也没用,因为公主现在正在会客!”

    “谁?”唐寅一愣。

    “蒙将军!”

    “蒙田?”

    “还有几个蒙将军?!”肖敏嗤笑道。

    唐寅眉头拧成个疙瘩,喃喃道:“又是他!”顿了一下,他沉声问道:“他来见公主又有什么事?”

    肖敏故意气唐寅,冷笑道:“没事就不能见公主吗?难道公主只有你能见,旁人就见不得?我倒是觉得蒙将军不错,为人公正秉直,年轻又英俊,而且才华横溢,文武双全,还是左相之子,前途无量,最主要的是,他并没有妻妾,不象某些人,手里把着锅,眼睛却还盯着盆……”

    腾!

    唐寅的怒火从脚底板直冲发梢,毫无预兆,猛然伸手,一把将肖敏的脖子死死扣住,与此同时,身子的周围腾出层层的黑雾。

    肖敏脸色微变,但无惧意,反而还冷笑道:“怎么?被我说中你的痛处了?风王殿下!”

    寒光四射的双眼狠狠瞪着不知死活的肖敏,不知过了多久,唐寅捏着她脖子的手掌慢慢松开,他闭上眼睛,连续做了三次深呼吸,手臂放了下去,别过头,轻声说道:“抱歉。”

    肖敏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刚才唐寅瞬间暴怒的时候她真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他不仅松了手,还能说出抱歉二字。

    唐寅平复自己的心情,说道:“不杀你,不是你不该死,而是柔儿身边需要一个象你这样值得信任的人来保护她。”

    “哦!”肖敏嘲讽道:“我说风王殿下怎么突然良心发现,手下留情,原来是在乎公主啊!”

    唐寅挑起眉毛,肖敏的嘴巴还是象以前一样那么的讨人厌。他第一次见到殷柔是他护送殷柔去盐城的时候,那次在路上,他和肖敏就吵个不停,后来本以为肖敏变了,结果现在又变回从前那样。

    他耸耸肩,说道:“你无须管我在乎的是谁,你现在只需进去禀报!”

    “你那么讨厌我,刚才还要杀我,我为什么要帮你?”

    “不想帮就算了,我自己进去!”唐寅气呼呼地转身要向院内走。

    “呵呵!”肖敏嗤笑一声,说道:“怎么?这次又要私闯公主的寝宫啊?现在这里可不是你的王宫了,而是天子所在的皇宫,岂是你想去哪就去哪的地方?再者说公主……”

    唐寅停住脚步,回身,看着肖敏嘴巴一张一合,说的起劲,本就心里不爽的他恨的牙根都痒痒,他心思一转,嘴角挑起,露出慎人的邪笑。

    他猛然跨前一步,来到肖敏的近前,没等后者反应过来,他抬手按住她的后脑,向回一收,接着以自己的嘴唇堵住肖敏的嘴巴。

    “……”

    肖敏傻眼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唐寅竟然亲吻她?竟然敢当众亲吻她?

    只过了五秒钟,唐寅便放开肖敏,看着傻愣在原地的她,他嘘了口气,这下世界清净了。

    连理都未理惊若木鸡的肖敏,唐寅大步流星向华英殿里走。

    “大王?”左右的侍卫们一惊,想拦阻,但又不敢,一各个大眼瞪小眼,惊讶地看着唐寅。

    他从怀中取出金牌,说道:“我有天子赐封金牌,可任意出入,你们无须多问!”

    这话金牌只是说可以进出皇宫,但至于可不可以进出后宫,殷谆并未特别交代,唐寅也就利用这个漏洞蒙混过关。

    听他这么说,侍卫们长松口气,纷纷退让,躬身说道:“大王请!”

    “恩!”

    唐寅有金牌在手,一路畅通无阻,直接进入到华英殿内。

    刚近来,他便看到殷柔和蒙田坐在桌旁,殷柔眼睛通红,脸蛋上还挂着泪珠,而一旁蒙田的手正搭在殷柔的肩膀上。

    这一幕,让唐寅漆黑的双眸仿佛变成两团烈火,随着他的进入,华英殿内的气温骤降好几度。

    殷柔和蒙田显然都未想到唐寅会突然出现,二人几乎同时站起身,殷柔惊讶道:“寅?”

    蒙田嘴角挑了挑,扶着殷柔肩膀的手刻意没有挪开,轻描淡写地含笑说道:“风王殿下。”

    他虽然是在见礼,不过听其语气和看其表情,更象是在向唐寅shi威。

    唐寅本就是火暴的脾气,如果不是有殷柔在场,如果是换一个地方,他已经扑上去把蒙田的撕个粉碎了,尤其是他触碰殷柔的那只手。

    还未等唐寅说话,蒙田倒是先开口说道:“风王殿下深夜入宫所为何事?而且不经通禀,擅闯后宫,这个罪名,即便是风王殿下也承担……”

    当啷!

    随着清亮的脆响声,蒙田的话被打断。只见一只金光闪闪的令牌落于桌上。

    唐寅面无表情,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殷柔,幽幽说道:“这是天子所赐令牌,可任意通行皇宫,蒙将军可要看清楚了。”

    蒙田脸色微变,目光扫视着桌面上的金牌,没错,这面金牌他确实见过,是天子喜爱之物,至于可不可以凭此在皇宫内任意通行,他就不知道了。

    他幽幽说道:“我会将此事问明圣上!”

    “那是你的事。”唐寅的目光仍未从殷柔身上离开,冷冰冰地说道:“不过,公主千金之躯,不是你这个区区从二品的部将所能触碰的吧?!”

    听闻这话,殷柔这才恍然发现蒙田的手竟然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她急忙侧身避让,同时下意识地急声解释道:“你不要误会,蒙将军他……”唐寅箭步上前,伸出手指按住殷柔的嘴唇,含笑柔声说道:“不用解释,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嘴上说的从容,实际上他心里都好奇的快要发疯,不过他就是有能强忍住的本事。

    他转头看向蒙田,说道:“如果蒙将军没有其他的事情,就回去吧,我与公主有话要谈。”

    蒙田站起原地没有动,两眼闪烁着精光,与唐寅对视。

    其实现在殷柔心乱如麻,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唐寅,但见唐寅和蒙田之间的气氛不同寻常,她也只好说道:“蒙将军,你先请回吧!”

    “是!公主殿下!请公主殿下也有些休息!”

    蒙田必恭必敬地冲着殷柔深施一礼,然后只对唐寅略微拱下手,大步走了出去。

    他前脚刚走,殷柔就把唐寅推开,转过身去,红着眼睛低声说道:“你还找我做什么?”

第十集 第六百五十七章

    第六百五十七章

    灵霜和越泽推杯换盏,时间不长,两人已喝光了三壶酒。(_《shuyaya》)

    这时候,越泽的醉意更浓,即便是坐在那里,身子都直摇晃。

    见越泽还要再喝,灵霜把他拉住,随后站起身形,说道:“越王兄醉了,王妹陪越王兄出去走走吧!”

    越泽醉眼朦胧地看看灵霜,神智不清地笑道:“谁说本王醉了?本王还能再喝……”

    越是这么说的人,说明他醉的越是厉害。灵霜心中暗笑,嘴上却顺着他的话说道:“越王兄是没醉,只是这里太嘈杂,提不起饮酒的兴致,不如我们到外面去喝。”

    越泽晃着圆滚滚地大脑袋想了想,点头应道:“王妹所言也有道理。”说着话,他抓起一壶酒,晃晃悠悠地站起身,随着灵霜向外走去。

    王宫重地,别的大臣不敢随意闲逛,但他二人不会受阻拦。灵霜走在前面,特意往无人的僻静处走,很快,他二人便走到前宫与后宫之间的一座花园。

    平时这里人来人往,常有宫女走动,现在,宫女们基本都到前宫那边去伺候喜宴了,花园里也显得格外的冷清。

    灵霜穿过长廊,一直走进凉亭里才停下脚步。

    越泽跟了上来,向四周瞧瞧,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他的目光又落回到灵霜身上,不怀好意地贼笑道:“王妹邀王兄到此,不知是何用意啊?”

    “越王兄认为呢?”灵霜含笑反问道。

    “眼睁睁看着如意郎君和别的女人有情人终成眷属,王妹定是感觉孤单又落寞了吧!”说着话,越泽借着醉意壮胆,伸出大肥手向灵霜的香肩搭去。

    灵霜咯咯一笑,身子一扭,灵巧地闪了出去,站到石桌的对面,笑看着越泽,说道:“恰恰相反,依王妹看,感觉失落的那个人应该是越王兄吧!”

    越泽的脸色沉下来,与灵霜对视了良久,然后像是泄气的皮球,无力地坐在石凳上,什么话都没说,抬起酒壶,咕咚咚地喝了一大口酒。

    “越王兄真的那么中意公主吗?”灵霜双手按着石桌,身子前探,好奇地问道。

    “当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我就想要她,只可惜,唐王弟比我快了一步啊!”越泽仰天感叹道。

    哼!何止快了一步,而是很多步呢!灵霜心中冷笑,脸上没有任何的表露,她幽幽问道:“听起来,越王兄是真的对公主倾心已久,只是,不知道越王兄喜欢公主到什么程度?”

    越泽眯缝起细细的眼睛,低声说道:“若能一亲芳泽,死也甘心了……”

    “此话当真?”

    “当然……”越泽话音未落,身子猛然一震,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醉意一下子清醒大半,忙又改口说道:“戏言、戏言,这只是酒后的戏言罢了,怎能当真?!”

    这话要是传到唐寅的耳朵里,还能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吗?

    灵霜微微一笑,摆手说道:“越王兄别紧张,今日你我的谈话,王妹绝不会泄漏出去半句。”

    说着话,她走到越泽近前,弯下腰身,细声说道:“如果越王兄真的那么喜欢公主,王妹有办法能帮王兄一尝夙愿。”

    越泽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灵霜。

    只见她回手入怀,缓缓掏出一只白色的小瓷瓶,含笑说道:“这是催情露,不管怎么样的贞节烈女喝下,都会变得情欲大发,而且事后什么都不会记得。”

    见越泽眼中闪现出惊喜的亮光,她继续道:“现在王兄还在前宫应酬道贺的大臣们,不到天黑,宴会是不会结束的,这段时间,王兄也抽不出来身,只要越王兄有心,便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做你想做的任何事,事后也没人会发现。”

    虽然灵霜的话音很小,但越泽听得真切,心跳得也厉害,他颤巍巍地接过灵霜递来的白玉瓷瓶,脸上的肥肉一会皱成一团,一会又突突直颤。

    他握着瓷瓶良久,最后,又塞回到灵霜手中,连连摇头,说道:“不行、不行,这太危险了!而且……而且我怎么可能进得了寝宫,又怎么*公主喝下这个……”

    灵霜乐了,随意地抛了抛手中的瓷瓶,说道:“这些越王兄就不用担心了,王妹自有办法,等会,我会先去公主所在的寝宫,到时越王兄只管等我的信号就好。”

    越泽吸气,两只被脸上的肥肉挤得小小的绿豆眼眨也不眨地看着灵霜,问道:“王妹为何如此帮我?此事若是让唐王弟知道,你我二人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灵霜脸上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阴沉,凝声说道:“因为我恨!其实,此时此刻,你我心里的感受是一样的。”

    越泽憎恨唐寅所拥有的一切,而灵霜则是憎恨殷柔所拥有的一切,她说得没错,此时,她与越泽的心理几乎是一模一样。

    看着灵霜小脸上流露出来的恨意,越泽感同身受地点点头,他说道:“我……明白了,只是,事关重大,我……还得再仔细斟酌……”

    “没时间了。”灵霜沉声说道:“再耽搁下去,越王兄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刚才,越王兄不是说只要能一亲芳泽死也甘心吗,怎么现在怕了吗?”

    越泽本就对殷柔心折不已,再被灵霜这么用话一激,加上醉意上涌,他狠心咬牙的一跺脚,说道:“谁说我怕了?王妹尽管去做,我等你的信号就是。”

    “好!”笑意又慢慢浮现在灵霜的脸上。

    妒忌是很可怕的东西,它往往能让人做出连自己都无法想像的事,现在的灵霜就是这样。

    灵霜先让越泽到寝宫后窗外的花园里藏着,她自己则带着两名贴身的宫女进入寝宫,去见殷柔。

    别人想进洞房是不可能的事,但灵霜是玉王,又是女人,旁人也不便拦她。

    在寝宫里,还有傲晴和肖敏守在内室外,灵霜对此早有准备,让随行的两名宫女把事先做好的酒菜摆到桌上,言明是从前宫的宴会上特意帮她二人带回来的,并让两名宫女陪着傲晴和肖敏一块吃喝。

    傲晴和肖敏倒没多想,也不忍回绝灵霜的好意,何况她俩忙了一整天也确实有些饿了,看着摆在桌上丰盛的酒菜,二人没客气,和灵霜的两名宫女大吃起来。

    就连那么机敏的傲晴和肖敏也没有发觉,吃饭过程中,灵霜的两名宫女虽然也是又喝酒又吃菜,但对其中的一盘菜肴却连碰都没碰。

    且说灵霜,走进大殿的内室,一眼便看到安坐在床榻边的殷柔。看着她头顶凤冠,一身大红的嫁衣,她眼中闪过一抹即逝的恨意和嫉妒。

    不过很快她的脸上就露出灿烂的笑容,边走上前去,边说道:“王妹特来恭喜公主了。”

    殷柔并不喜欢灵霜,但现在场合特殊,她也想找个人来说说话,看到灵霜,她即感意外,又很高兴。

    “原来是玉王妹,快过来坐!”殷柔笑着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榻。

    等灵霜走过来后,她迫不及待地问道:“前宫那边怎么样了?”

    “还在喝酒呢!”灵霜无奈地摇摇头,说道:“今日前来道喜的王公大臣太多,不仅有风国的大臣,皇廷的大臣也都来了,公主想想,好几百的大臣,就算每人只敬王兄一杯酒,王兄得喝多少,又得喝到什么时候。”

    殷柔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嘀咕道:“哪能喝那么多嘛!”

    “是啊,不过公主别担心,等会王妹回前宫会劝王兄少喝一些的。”灵霜笑吟吟地说道。

    “多谢玉王妹了。”殷柔看着灵霜也笑了。以前她和灵霜总是争风吃醋,现在她与唐寅的婚事已成,那种竞争的感觉也随之一下子减轻许多。

    灵霜恍然想起什么,说道:“现在我不应再叫公主了,应该改叫王妃才对。”

    殷柔噗嗤一声笑了,说道:“突然改口,我听起来也有些不习惯呢!”

    哼!灵霜心中暗哼,脸上还是一副关切模样地问道:“公主……不,王妃忙了一天,肯定累坏了吧!”

    “虽说没怎么走动,但就是感觉很乏。”

    “肯定是人多闹腾的。”灵霜目光一转,看到桌上摆放数盘点心还有酒壶,她问道:“王妃肯定还没有吃东西吧!”

    “恩!不过一点都不饿。”

    “不饿也得吃一些嘛,不然身子哪能受得了。”说着话,灵霜站起身,走到桌前,挑了几样点心,又倒了一杯酒,回头瞄了殷柔一眼,以自己的身体做遮挡,快速地掏出白玉瓷瓶,将里面的催情露一股脑的全倒入酒中,然后把空空的白瓷瓶揣回怀中。

    她端着托盘,走回到床榻前,让殷柔吃些点心。

    殷柔并不饿,但难得的见到灵霜对自己这么热情,她只好勉强吃了几口,灵霜则在旁讲起前宫那边宴会上发生的趣事,逗得殷柔时不时的娇笑出声。

    她嘴中有点心,笑时点心的残渣很容易吸进气管,殷柔正笑着,突然咳嗽起来,灵霜忙轻抚她的后背,顺势把托盘上的酒杯递给殷柔,关切地说道:“怎么突然咳起来了,快压一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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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在异界介绍:
他有一身出类拔萃的功夫,但在现实世界中却没有用武之地,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杀手。
而去到了混乱不堪的异界,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他的实力却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在这里,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挥舞手中的武器;在这里,为了生存,他别无选择走上那条属于他自己的王者之路。
他的名字叫唐寅,他的一切,只是存在于传说中……
唐寅在异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寅在异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