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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六道     唐寅在异界txt下载     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六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

    距离兽王镇还有一段距离,唐寅下令部队停下,然后叫来萧慕青、程锦二人,说道:“萧参军,你带领一千骑兵绕过兽王镇,先去预定的埋伏地点!”

    “属下明白!”萧慕青在马上拱了拱手,片刻都未耽搁,由乐天引路,带领一千骑兵,没敢接近兽王镇,而是绕了一个大圈,向兽王镇的西北方行去。

    等萧慕青走后,唐寅又对程锦说道:“程将军,你带领你的暗箭,先行潜伏到兽王镇附近,解决镇外的哨卡,记住,万万不能打草惊蛇!”

    “是!大人!”程锦重重点下头,下了战马,召集暗箭成员,步行向兽王镇潜行过去。

    派走了萧慕青和程锦,唐寅又对全军下令道:“包马蹄!”说着话,他率先下马,将早准备好的布巾抽出,然后把战马的四蹄紧紧包裹住,这么做是为了让战马在冲锋时将声音降到最低。

    众风军见状纷纷效仿,将跨下战马的蹄子认真包好,顺便将马嘴也用布条系紧。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现在唐寅只等暗箭把兽王镇外围的哨卡清理干净便可以直冲过去。

    唐寅和艾嘉双双爬到一座土破上,这里正好能观察到兽王镇的全貌。此时天色朦胧,整座镇子死一般的宁静,仔细查看,镇子外围的城墙并不高,上面也没有哨兵巡逻,看得出来,蛮兵的警惕性很差,可以说毫无防备。

    唐寅目光下移,去找潜行过去的暗箭人员。

    可眼前尽是一片茫茫的荒草地,杂草丛生,接近半人多高,暗箭人员潜伏在其中,即使是以唐寅的目力都找不出来。

    这次程锦没把暗箭的三个队都带出来,只带来了实力最强的一队,人是不多,但个个精锐。

    他们分散开来,按照艾嘉绘制的地图寻找兽王镇的哨咔。

    程锦选择攻击的目标是最危险也最重要的镇门正前方,那里有五名蛮兵的守卫。

    这五名蛮兵守了一夜,现在刚好是清晨,正是他们最疲惫倦怠的时候,五人围坐在一起,抱着长矛,正打着瞌睡。

    程锦不出声息的慢慢接近,看清楚状况,他嘴角挑起,露出冷笑。

    原本他是趴伏在草堆里,可身形瞬间出现在五名守卫的身侧,同时身上也罩上灵铠,手中的钢刀也变为又细又长的灵刀。

    程锦以暗影漂移到了五人近前,片刻都未停顿,手中灵刀直接刺入一名守卫的心口。

    致命的一刀。

    灵刀锋利,直接刺穿那名守卫的心脏,后者连声都哼一下,身子已直挺挺向下倒去。由于他们五人是相依而坐,若一人倒下,另外四人也会被惊醒,程锦抢先一步,将守卫要倒下去的身子顶住,接着再看另外四人,仍在熟睡,毫无察觉,程锦哪还客气,手起刀落,将四名守卫一一刺杀。

    他的动作太快了,连杀五名守卫,只是眨眼工夫的事,而且连声皆无。将五名守卫的尸体拉进草堆里,然后巡视一周,没有再发现其他的蛮兵,这才重新隐回草丛之中。

    暗箭一组的其他成员行动也异常顺利,干净利落的把镇外的蛮兵哨咔全部解决掉,确定再无岗哨之后,程锦又接近兽王镇的城墙,想继续把城墙上的守卫也除掉。

    城墙不高,无论是使用暗影漂移还是直接攀爬上去都很容易,但上面的蛮兵数量太多了,即使对方毫无防备,想不出声息的全部解决掉也太不现实。

    观察了一会,程锦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这才带领暗箭成员悄悄潜行回去,向唐寅交领。

    能把镇外的哨卡清理掉就已经足够了,至于城墙上的蛮兵,唐寅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快速上了战马,斩金截铁地下令道:“全体兄弟,随我冲杀过去,尽自己的最大所能,斩杀所有能移动的蛮人!”

    说完话,他双脚一蹬马腹,战马会意,甩开四蹄,直向兽王镇飞奔而去。

    下面的两千风军也各自催促战马,紧随唐寅的身后。

    两千骑兵,速度飞快,因为马蹄被包裹住的关系,战马奔驰中并未发出多大的声响,但两千骑兵冲锋时所产生地面的震动可不是能靠布巾的包裹就抵消掉的。

    当骑兵距离兽王镇还有二百多米的时候,城墙上的蛮兵终于有所察觉,不过此时天色朦胧,城墙上的蛮兵看到有队骑兵在快速接近,但对方没打旗号,身上的服饰又看不太清楚,无法判断对方是敌人还是自己人。

    一名身材魁梧的蛮兵爬在墙头上向下大喊道:“你们是什么人?报上名号!”

    冲在最前面的唐寅想也没想,直接回了一句:“自己人!”这时候,他学习的贝萨语有了作用,一句贝萨语的回话,令对方戒心大减。

    二百米的距离,转瞬即到,当唐寅策马冲到城门前的时候,城头上的蛮兵这才突然发现来人穿着的竟然是风国铠甲。

    “是敌人……”那名身材魁梧的蛮兵脸色大变,下意识地惊叫出声,可叫声刚刚喊出口,声音便戛然而止,一支箭矢精准地钉在他的喉咙上。

    扑通!蛮兵的尸体直挺挺倒地,还没等周围的蛮兵反应过来,天下箭如雨下,两千骑兵的箭射声势也异常骇人,顷刻之间,城墙上的蛮兵倒下一片。

    “敌人来袭!是敌人来袭!关城门!快关城门——”城墙上的蛮兵头目惊醒过来,扯脖子大喊着。

    可是此时再想关城门,已然来不及了。

    唐寅跨下如影,速度最快,率先冲入城门洞,近来之后,手中镰刀顺势向左右挥出,咔嚓、咔嚓!随着两道寒光闪过,企图关闭城门的蛮兵倒下一排。

    其他蛮兵见状,又惊又骇,纷纷举刀,向唐寅冲去。

    唐寅哼笑一声,镰刀横挥,灵波激射而出,向他冲来的那数名蛮兵被灵波扫了个正着,惨叫声四起,数名蛮兵齐齐被拦腰斩断,喷射而出的鲜血溅了满地。

    现在他的修为达到灵元境,发出的灵波更加强大犀利,锐不可挡,就算蛮兵身上盔甲厚重,但灵波斩杀起蛮兵来,还是如同切菜一般。

    随着几名蛮兵的倒地,对方士兵非但没有减少,而反在快速的增多,越来越多的蛮兵从城墙上、镇内跑出来,向城门这边聚集。

    若是这样耗下去,己方人员得全部被堵在城门外,时间拖久了,就失去了偷袭的效果,等蛮兵全部反应过来,变成攻防阵地战,再想拿下兽王镇可就困难了。

    想到这里,唐寅大急,猛然断喝一声,镰刀的刀身上燃起黑暗之火,接着运足臂力,边前冲边疯狂的砍杀。

    城门洞狭窄,蛮兵聚集的人又多,当唐寅的镰刀砍来时,蛮兵们连闪躲的空间都没有,刀锋撕开蛮兵身上的盔甲,黑暗之火焚烧着蛮兵的身体,唐寅的战马向前仅仅推进了一米,但化为灵雾的蛮兵却多达上百人,可见战斗之激烈。

    “大人让开!”

    这时,唐寅身后传来上官兄弟的喊喝声。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唐寅还是拨马退出城门。

    就在他退出的瞬间,上官元武和上官元彪双双挥动手中灵枪,使出灵武绝技十字交叉斩。十字交叉斩是大范围攻击技能,被两名修为达到灵元境的修灵者施展出来,威力巨大,两道十字花形的灵波扫过,聚集在城门洞中的蛮兵顿时倒下大半,剩下的蛮兵吓的脸色大变,无不踉跄而退。

    机会难得,唐寅哪能错过,边催马冲入的同时边回头大声喊道:“杀进去!”

    呼!

    唐寅带领骑兵,一鼓作气冲入兽王镇内。

    步兵抵抗骑兵,最重要的是数量,只有数量够多才能顶住对方的冲击,一旦数量不足,骑兵根本无须动手,只靠战马的冲撞和踩踏就能致对手于死地。

    此时是情况就是这样,上官两兄弟拼得耗费大量的灵气使出十字交叉斩,将城门洞里的蛮兵瞬间斩杀大半,剩余的人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便被随后冲近来的骑兵撞翻在地,没等他们爬起,后面的骑兵也倒了,战马的铁蹄无情的从他们身上践踏过去,顷刻之间人就被踩的四分五裂,变成肉泥。

    等进入镇子里,骑兵的冲刺得到发挥的空间,两千骑兵,见人就砍,逢人就杀,直把那些零散出来阻挡的蛮兵杀的哭爹喊娘。

    唐寅不管别人,憋足力气向镇子的中央冲,‘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的思想已成为他战斗中的准则,只要杀掉敌人的头目,剩下的蛮兵不战自乱。

    蛮兵确实准备不足,听到喊杀声,许多从睡梦中惊醒的蛮兵从营房中跑出来,身上连盔甲都未穿,手里也没有武器,等到了街道上,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便遭到冲杀过来的风军骑兵迎头痛击,蛮兵们直到死都没弄清楚这队风国骑兵是怎么杀过来的。

    很快,唐寅就突到镇子的中央地带,这里聚集的蛮兵数量很多,有些身上穿着盔甲,有些人还只着短裤,手里拿着的武器也五花八门,有刀有矛,还有棍棒和铁钩。蛮兵们大多都是面露茫然之色,东张西望,寻找敌人的踪迹。

第一百二十七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

    唐寅见状,抡刀就杀了过去。

    蛮兵们此时正在找寻敌人,见唐寅冲来,一窝蜂似的迎了上去。很快双方接触到一起,唐寅上来就连施杀招,刀光闪烁之间,十余名蛮兵化为灵雾,盔甲、衣物散落在地,其他蛮兵见状都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想起最近十分盛行的那个传言。

    就在他们发呆的时候,蛮兵的后方传来一声断喝:“让开!”随着话声,一名骑着高头大马的蛮将从人群中冲出来,直奔唐寅而去。

    想来这人应该就是蛮兵的主将了!唐寅打量蛮将,只看他一身的灵铠加上手中的灵刀,便可判断此人的修为至少达到灵化境。

    他在打量蛮将,对方也在打量他,上下瞅了唐寅两眼,蛮将慢慢将手中刀抬了起来,刀尖直指唐寅。

    不用说话,蛮将的举动就等于是对唐寅下了挑战书。

    唐寅好斗,哪会怯战,他一夹马腹,催马冲向蛮将,手中刀顺势抡起,斜劈对方的脖子。

    蛮将动作也不慢,同时催马前冲,横刀招架。

    双马交错的同时,也传出当啷啷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声,唐寅的战马直接冲了过去,而蛮将却连人带马被震的横移半米,半个回合下来,双方高下顿分。蛮将暗叫一声厉害,拨转马头,重新杀回,手中刀直刺唐寅的前胸。

    唐寅在马上侧身闪躲,就在两马擦身而过的瞬间,他反手一刀,回切蛮将的后脑。蛮将吓了一跳,急忙向下伏身,唰!镰刀几乎是贴着他的头顶横扫过去,他若躲避的再稍慢片刻,脑袋就得被这刀劈掉。

    一个回合下来,蛮将已惊出一身的冷汗,对方不仅修为高,出手也快,招法又诡异,可谓是极难对付,但蛮将却不敢退后一步,现在兽王镇正遭受敌人的偷袭,军心大乱,作为主将,他若再畏敌避战,只会令下面兵将的士气大挫,更不利于己方。

    此时蛮将是无路可退,战也得战,不战也得战。

    他大吼一声,加快马速,舞刀迎面劈砍唐寅。

    这回唐寅没有再躲避,横起手中镰刀,向上硬接。

    当啷啷!

    又是一声铁器的碰撞声,蛮将觉得自己这刀象砍在一块巨石之上,直震的自己双腕又酸又麻,虎口阵阵疼痛,就在双马错蹬之时,唐寅的镰刀又横向扫出,蛮将收刀不及,只能再次低头闪躲,哪知这回唐寅用的是虚招,刀是扫过去了,但第一时间又收了回来,刀身回收之时,正赶上蛮将挺直身躯,耳轮中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镰刀的刀杆正砸在蛮将太阳穴的上方。

    这一击力道太大了,蛮将头上的灵铠应声而碎,整个人受其惯性,在马上坐立不住,斜身摔了下去。

    扑通!蛮将体型魁梧沉重,落地后,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倒也强硬,趴在地上,连气都未缓一下,直接又爬了起来,再看蛮将,头上的灵铠没了,披头散发,额头鲜血直流,淌了满脸,其状甚是狼狈。

    “我要你的脑袋!”唐寅拉住缰绳,动作麻利的跳下战马,拖刀向蛮将冲去。

    可能因为脑袋遭受重击的关系,蛮将看到唐寅冲向自己,站在原地毫无反应,没有举刀迎战的样子,也没有转身逃跑的意思,整个人象是傻了似的。

    唐寅嘴角高高挑起,几个箭步就到了蛮将近前,手中刀也顺势挥起,作势就要劈下去。

    就在这时,那蛮将突然抬起头来,两只布满血丝而变的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唐寅,同时一时间,他手中灵刀猛然间闪烁起耀眼的光芒,由下而上的挑了出去。

    随着灵刀的挑出,无数道灵波生成,铺天盖地向唐寅笼罩过去。

    这成千上万的灵波又细又小,如同一把把无形的飞刀,交织成一张巨网,让人无从闪躲。

    太快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太近了,当唐寅意识到不好的时候,无数道灵波已到近前,他甚至连施展暗影漂移的时间都没有。

    这是光明系灵武的绝技——灵乱?风。

    修炼这种技能的修灵者并不多,并非不实用,刚好相反,灵乱?风的威力太大,以至于要耗费修灵者大量的灵气,一名修为达到灵化境的修灵者在施展完灵乱?风之后,体内聚集的灵气就会耗光,等他再聚集起足够多的灵气可以支撑自己战斗的时候,这段时间足够对方杀他数个来回的。

    这就是一种要么你死要么我亡的搏命技能。

    现在蛮将已被唐寅逼上绝路,拼修为比不过唐寅,论身手更不如唐寅,他只能拼死一搏,施展灵乱?风,看能不能致对方于死地。

    他这招确实奏效了,唐寅吃了大意的亏,以为对方被自己的一刀杆砸晕了,根本没想到蛮将是故意引自己接近,好施放杀招。

    以他灵元境的灵铠也抵御不住灵乱?风的冲击,无数道的灵波击打在唐寅的灵铠上,咔咔之声不绝于耳,只是一瞬间,唐寅身上的灵铠就被划开数十道口子,灵波连续不断的撞击让他身形倒飞出去,足足摔出五米多远。

    施展完灵乱?风,蛮将象是泄了气的皮球,身子摇晃几下,无力地跌坐在地,身上灵铠顿散,手中灵刀也随之恢复成原形。

    再看唐寅,其状可比蛮将惨的多,浑身上下都是刀口子,数不清楚有多少条,鲜血顺着灵铠的裂缝汩汩流淌而出,整个人已如同血人一般。

    被灵乱?风从正面结结实实的打中,这个人也算是废了。蛮将虽然耗光了灵气,但却是满脸的兴奋之色,坐在地上,仰面大笑,对周围的蛮兵喝道:“砍下他的脑袋,我要带回贝萨城陷给陛下!”

    周围的蛮兵们也都是又惊又喜,一想到自己能切下那个传说中手持带火镰刀死神的脑袋,体内的气血都沸腾起来。他们对唐寅仍心有余悸,没敢直接冲上去,而是小心翼翼的一步步慢慢接近。

    他们还没围拢上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唐寅突然象弹簧似的从地上蹦起。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直把围上来的蛮兵吓的纷纷惊叫出声,哗啦一声,一各个下意识的连连后退,眼中充满恐惧,象看怪物似的看着唐寅。

    唐寅此时也确实象怪物,身上的灵铠千疮百孔,浑身上下都是血,冷眼看去,好象一个鲜红的血人,他脸上的灵铠碎了一半,露出半张被血染红的面庞,再配上那对闪烁着邪光的眼睛,其状如同厉鬼、恶魔。

    一个人伤到这种程度竟然还能站起,这在蛮兵们想来简直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唐寅看都没看身上的伤口,他甩了甩紧紧握在掌心的镰刀,脸上没有丝毫的痛苦之色,反而嘴角高高挑起,露出让人毛骨悚然的邪笑。

    他双目透过人群,直视圈外的蛮将,舌头伸出,添了添嘴角的血迹,慢悠悠地说道:“灵乱?风,也不过如此。既然杀不了我,你就该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说话之间,他缓步向蛮将走去。

    蛮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么重的伤,对方非但没死,竟还能说话,还能战斗,难道真是魔鬼不成?

    唐寅身负重伤,而周围又都是数不清的蛮兵,但蛮将却从内心深处冒出丝丝的寒意,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哆嗦着。

    见唐寅进一步,挡在自己面前的蛮兵们就退一步,蛮将象疯了似的尖叫道:“拦住他,快拦住他!”

    在蛮将的连翻催促下,两名蛮兵壮着胆子冲上唐寅,两把长剑刺向他的胸口。

    唐寅连躲都未躲,硬挺着让剑刺在自己的身上。

    灵铠坚韧,又岂能是普通刀剑能破的。

    随着叮叮两声,两把长剑刺到唐寅胸前灵铠,再不能推进半分,还没等两名蛮兵收剑回撤,唐寅的镰刀已横着挥了出去,扑,一刀下去,双头弹起,周围的蛮兵还没看清楚,两具无头的尸体连同飞在空中的断头都化为了灵雾,最后,只剩下两只空空的头盔从空中摔落在地,轱辘出好远。

    没有尸体,没有血迹,两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此情此景,谁能不怕?

    众蛮兵们失去了再上前拦阻的勇气,象海水退潮一般纷纷向两旁闪躲。

    他们躲开了,可给唐寅让出一条畅通无阻的阳关大道。

    唐寅大步流星走到蛮将的近前。

    后者吓的面如土色,尖叫连连,还在不停的命令周围蛮兵上来围杀唐寅,可是蛮兵们根本没人听他的指挥,只是象躲避瘟疫似的一个劲的后退。

    唐寅嘴角挑起更高,弯下腰,伸出手来,一把将蛮将的脖子扣住,随后用力上提,将其硬生生举了起来。

    此时蛮将无法凝聚灵气,连细微的抵抗都做不出来,脖子被唐寅卡住,呼吸困难,离地的双脚乱蹬,原本苍白的脸色此时已憋成涨红。

    唐寅一手举着蛮将,一手拖刀,环视周围的众多蛮兵,双目精光闪烁,震声喝道:“我不需要知道你们是谁,但是你们必须得记住我,我的名字叫——唐寅!”

第一百二十八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

    说话之间,唐寅掌心黑火燃起,那名蛮将连怎么回事都没看清楚,人已被黑暗之火烧个一干二净,身躯化为丝丝的灵雾,飘荡在空中。

    唐寅仰起头,张大嘴巴,灵雾顺着他的口鼻一丝不漏的全部吸入到他的体内。

    瞬间,他身上的灵铠仿佛被注入生命似的,所有的裂缝都在快速的成长、合拢,最后,变成完好如初。见状,周围的蛮兵们退的更快了。

    其实刚才的唐寅也只是虚张声势的强弩之末,可以说灵乱?风对他造成的伤害是前所未有的,能站立、能战斗,完全靠他超强的意志力和求生欲望在支撑着,他很清楚,如果自己倒地不起的话,周围的蛮兵很快就会把自己碎尸万断,好在他的虚张声势起了效果,震慑住众多蛮兵,让他顺利吸食掉蛮将,又恢复了生气。

    当然,一个蛮将还并不足以让他所受到伤害彻底恢复过来,他需要更多的灵气。这时,周围的蛮兵们对他而言已不再是威胁,而是食物,是能量,是可以填补他虚空的东西。

    唐寅不会因为他们刚才的退避而手下留情,他两眼闪烁着贪婪又阴冷的寒光,如同恶狼看到羊羔似的,抡刀冲向蛮兵的人群中,黑暗之火被他用到极至,不仅仅是刀身附着着火焰,就连他身上的灵铠也开始燃起黑火,让他整个人笼罩在蒙蒙的黑火之中。

    他在人群中一走一过之间,周围的蛮兵受黑暗之火的波及,无不是面部开始燃烧,接着黑火扩散到全身,惨叫之声不绝于耳,一缕缕的灵雾从人群中升起,在空中凝聚,最后又被吸入他的体内。

    唐寅已记不清楚他吸食掉多少人,脑海中只剩下燃烧一个念头,手中刀在烧,他整个人也在烧,象是要焚烧掉世间一切生命似的。

    当他恢复意识的时候,整个镇子的中央已看不到一个蛮兵,有的只有遍地的盔甲、武器,散的七零八落。

    呼!唐寅缓缓吁了口气,灵铠下,他身上全是汗水,将衣服都湿透了。正在他想坐下来歇口气的时候,忽听左侧那排房屋里有声响,唐寅刚刚松缓下来的神经又立刻绷起,他深深吸气,提着镰刀,向那排房屋走去。

    到了门前,唐寅提腿一脚,将房屋的木门踹开,紧接着,人也窜入房内。

    房屋空旷,除了长长的地铺,别无长物,此时,有上百名身穿平民服饰的蛮人缩在房屋的里端,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想来他们应该是兽王镇里的工人、商贩或者是蛮兵的家属。

    唐寅突然进来,引来人群一片惊叫,人们围在一起,缩成一团,一双双惊恐万分的眼睛注视着他。

    他愣了愣神,随后歪着头笑了,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他刚学贝萨语,并不是很熟练,说话的腔调也十分怪异。

    “我……我们是平民,不是士兵,我们从未到过风国,也没杀过风人……”一名青年蛮人慌慌张张的解释着。

    唐寅对贝萨语本就不熟,加上对方说话又快,因为紧张声调也变了,唐寅是有听没有懂,他冷声说道:“闭嘴!”

    听他语气冰冷,那青年更紧张了,结结巴巴的解释个不停。

    他的聒噪令唐寅心烦意乱,毫无预兆,后者抬起手来,镰刀横扫而出。

    扑!

    这一刀,正刺中青年的太阳穴上,刀尖从左侧入,由右侧探出,直接贯穿了青年的脑袋,一刀下去,青年的话声戛然而止,房内也终于变的清净了,唐寅舒适地叹口气,回臂收刀。

    扑通!尸体直挺挺的摔倒,飞溅而出的鲜血和脑浆洒了周围众人满脸满身。房屋内的安静仅仅持续了几秒钟,接着,尖叫声四起,人们发了疯似的拼命的嚎叫着、嘶喊着、哀求着……

    唐寅歪了歪脑袋,在战场上还未平息下来的杀机又起,他手臂抬起,猛的向下一抡,灵波扫出,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惨叫声。

    普通的平民哪能抵御得住灵波的斩杀,唐寅只释放了三个灵波,房内便已声息皆无。残缺的尸体、断肢散落满地,鲜血将墙壁、地面都染成暗红色。

    环视一圈,确认没有活口,唐寅嘴角动了动,信手甩下镰刀,转身走了出去。

    唐寅生性本就噬血,而且在他眼中,贝萨的平民和蛮兵没什么区别,都是己方的敌人。

    等他走出房屋时,迎面飞奔过来一队骑兵,唐寅正要提刀应战,定睛一看,原来是己方的士卒,为首的那位不是旁人,正是他护将之一的上官元武。

    “大人,原来你在这里!”上官元武策马冲到唐寅近前,随后翻身下马,关切地打量唐寅一番,见他浑身是血,但灵铠完好无缺,放下心来,他兴奋道:“大人,镇内的蛮兵已被我们冲垮了,除了小部分逃走之外,大部分都成了我们的刀下之鬼,还有一些被我们俘虏了!”

    说话的同时,他也在打量四周,看着遍地的武器和盔甲、衣物,他心里暗暗咋舌,跟随唐寅这么久了,不用问也知道,这些都是被黑暗之火烧死的蛮兵们留下的,如此多的武器盔甲,不知唐寅在这里杀了多少人。他眼角余光又瞄到唐寅身后的房内,看到地上血肉模糊、穿着平民服饰的尸块,他大吃一惊,疑问道:“大人,他们是……”

    “蛮人!蛮邦的平民。”唐寅幽幽说道:“蛮人也是敌人,一律杀无赦!”

    上官元武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说道:“大人,若是杀掉他们就太可惜了,不如带回横城。”

    唐寅皱起眉头,反问道:“带他们回去有什么用?”

    “可以当成奴隶卖掉!”上官元武说道:“蛮兵抓我们的国人做奴隶,我们也应该抓他们的人做奴隶,而且蛮人体格健壮,又十分稀少,把他们卖掉,肯定能值好价钱!”

    听完上官元武的话,唐寅跺了跺脚,暗怪自己太冲动,怎么没想到这一点,早知道就不杀那些人了。他点点头,说道:“就按照你的意思,把这里的蛮人统统带回横城,至于蛮兵俘虏,就地解决!”

    “是!大人!”上官元武答应一声,叫来几名士卒,让他们把唐寅的命令传达下去。

    唐寅一句话,决定了数百被俘蛮兵的生死。

    得到唐寅的命令,风军将被俘虏的蛮兵拉到镇子中央的空地,先是将其打跪在地,接着风军们纷纷抽出佩刀,毫不留情的砍下蛮兵的脑袋。

    一时之间,兽王镇的镇中血流成河,尸首遍地,真如同人间地狱一般。

    另有风军负责将蛮兵的断头装车,蛮兵的脑袋也是有用处的,可以运回盐城,向王廷请功的,同时也可表明唐寅这位县守战绩辉煌。

    兽王镇的战斗前前后后只持续了半个时辰就结束了,三千蛮兵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主将被唐寅所杀,下面的蛮兵们除了逃出五百多人外,其余人等统统横尸在镇内。

    而风军这边在战斗中也有四百多人的伤亡,不过这个损失和蛮兵比起来要小上许多。

    正在唐寅巡视战场的时候,留在城外阻杀蛮兵的程锦等人返回,这十几名暗箭成员皆是满身的鲜血,显然在城外也收获颇丰。

    见到唐寅,程锦上前施礼,正色说道:“大人,暗箭在镇外共斩杀蛮邦逃兵二百余人,另有三百多人向西北方逃窜,大人,我们用不用追上去?”

    唐寅闻言,悠然而笑,蛮兵果然是向西北方逃跑的,好在自己早有安排,萧慕青那一千骑兵足够把这三百逃兵吃掉的了。

    他点点头,说道:“不用再追,程将军辛苦了!”

    “大人客气!”

    得胜的风军马不停蹄,在全镇搜寻蛮兵的的物资,很快,兽王镇的几座军资库被风军找到,里面囤积的物资繁杂,除了大批蛮兵的盔甲、武器之外,还有云梯、霹雳车等攻城武器,另有数额庞大的粮草和贝萨城邦的银币、铜币等。

    如此之多的战利品,令唐寅心生欢喜,他立刻下令,将蛮邦军库中的盔甲、武器、粮草、银币、铜币统统打包带走,至于云梯、霹雳车这些大件,就地烧毁。

    蛮兵的盔甲都是生铁制成,粗糙又厚重,风军虽然不能穿,但可以拿来炼钢,制作武器,至于银币和铜币,风国虽然不流通,但银子就是银子,铜就是铜,化掉之后也还是可以制作成银锭和风国的铜币。

    兽王镇里囤积的军资比唐寅预想中要多得多,全部装上马匹,估计八千匹马都拉不完,唐寅只能下令,把粮草、盔甲这些沉重之物弃掉,看着那些扔了满地的一袋袋粮食,唐寅心痛不已,早知如此,不如少带五百兄弟,多带五百匹空马。

    蛮军的物资已让战马不堪重负,至于兽王镇里几百名被俘的贝萨平民,想带都带不走了。

    唐寅倒是很干脆,直接下令,统统处死。

    风军已懒着再去一个个的砍杀,将这些平民全部关进军库里,在外面堆起稻草,洒上火油,接着放起火来。

    由唐寅率领的风军比蛮兵更加恐怖,不仅把人杀光,东西抢光,连城镇都不留,四处放火,若大的兽王镇,顷刻之间就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第一百二十九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放完火后,唐寅心满意足,带着麾下骑兵,快速地撤出兽王镇,随后又叫来艾嘉,令她派出手下探马,前去萧慕青的埋伏地点,通知他立刻带队返回风国。

    他们来偷袭时速度很快,可返回风国时,速度大大减缓,不仅空马的马背上驮满物资,就连骑马的风军也带了不少东西,大包小裹的,挂满马背。

    唐寅催马在己方队伍中巡视一圈,竟然还发现了几名驮着贝萨女人的风军。他又好气又好笑,对其中一名风军问道:“你带个女人回来做什么?”

    那名被问的风国士卒满脸尴尬,面红耳赤,结结巴巴道:“大人,蛮邦的女人挺……稀奇的,所以我……我想带回国……”

    此言一出,周围的风军都咧嘴笑了。

    那名士卒更不好意思,低头说道:“大人,如果不行,那我现在就把她杀了!”说着话,他就要拔佩刀。

    唐寅摆摆手,说道:“只要不影响行军速度,随便你。”

    那名士卒大喜,连声说道:“不会、不会,我绝对不会拖累大家……”

    不过他还没高兴太久,唐寅又补充一句:“回国之后,俘虏需上交!”

    “哦……”士卒脸上的欢喜僵硬住,顿时变得无精打采。

    唐寅含笑说道:“交一名俘虏,以杀蛮兵五人论赏。”

    这句话,让士卒立刻又精神起来,如此来算,自己带她回去也不太亏嘛!

    风军返回的速度虽然缓慢,但士卒们的情绪可都轻松下来,相互之间有说有笑,对比谁杀的蛮兵多,谁带回的战利品丰厚。

    队伍走出时间不久,萧慕青就率众追了上来。

    正如唐寅所料,向西北方向逃窜的蛮兵没有逃脱萧慕青一众的埋伏,三百多蛮兵,被萧慕青率众斩杀殆尽,无一生还。萧慕青这一千骑兵分担了唐寅一众的物资,使行军迅速快了许多。

    没有看到乐天跟随萧慕青回来,唐寅甚是奇怪,他问道:“萧参军,乐将军人呢?”

    萧慕青忙道:“乐将军没有随我回来,他要留在蛮邦!”

    没听懂这话什么意思,唐寅挑起眉毛。

    萧慕青解释道:“乐将军说此次我军偷袭兽王镇,蛮邦定会出兵报复,他留在蛮邦,可侦察蛮兵的动向,及时回报大人,做好相应的准备!”

    “哦,原来如此!”唐寅大点其头,暗赞乐天心思周密,料想周全。

    听了萧慕青的话,跟在唐寅身边的艾嘉坐不住了,她对唐寅拱手说道:“大人,我也想留在蛮邦,探察蛮兵的举动。”

    唐寅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有乐将军留在这里就足够了,我们没有必要再浪费人力……”

    艾嘉闻言大急,正色问道:“大人可是不信任属下的能力?”

    唐寅了解艾嘉的脾气,别看她是个女人,但倔强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若是硬不让艾嘉留下,还说不定会给自己制造出什么麻烦呢!他沉思片刻,说道:“这样吧,乐将军打探敌情,艾将军你率麾下打探蛮邦城镇,为我们下一次的偷袭做准备!”

    艾嘉一怔,惊讶地问道:“大人还要偷袭蛮邦的其他城镇?”

    唐寅仰面而笑,说道:“区区的兽王镇算得了什么,我们要以彼之道还使彼身,打它蛮邦个不得安宁,顺便也可填补我军的军库!”偷袭兽王镇大获成功,唐寅吃到了甜头,当然不会就此罢手,还要组织下一轮的偷袭。

    艾嘉愣了愣,随后喜笑颜开,连连点头应道:“属下明白了!大人请放心,属下必将蛮邦的边境城池统统打探清楚。”

    唐寅笑道:“不一定是边境城池,适当的也可深入蛮邦领地的内部,这样才会让蛮邦对我们的恐惧加深!”

    “知道了,大人!”

    艾嘉和乐天一样,没有跟随唐寅返回风国,而是选择留在贝萨城邦境内,她和乐天,一个打探蛮城情报,一个打探蛮兵情报,分工明确,二人各自统领的情报机构也在不断的实践中得到锻炼,变的更加精良。

    唐寅偷袭兽王镇大胜而归,并缴获回来大量的物资,自然也受到横城百姓的夹道欢迎,街道上人满为患,笑声、欢呼声不绝于耳,漫天飘舞的花瓣让横城变为了花城。

    看着百姓们一张张欢天喜地的笑脸,唐寅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强兵之路,乱世之中,安定只能靠强盛的兵力才能得到,正所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

    回到县守府门前,唐寅还未下马,府内的人就迎了出来,有仆人,有侍卫,还有范敏。

    唐寅平安回来,范敏看上去别任何人都高兴,快步到唐寅的马前,先是仔细打量他,看他有没有受伤。

    与蛮将战斗中唐寅被灵乱?风击中,身上的刀口子因吸食的大量灵气而愈合,但盔甲上的裂痕和衣服上的血迹却不会因为吸食灵气而消失,看着他浑身的血迹,范敏的心为之一颤,紧张地问道:“你……你受伤了?”

    唐寅又不是木头,当然能感受到范敏对自己的关心,他淡然一笑,动作利落的翻身下马,边将战马的缰绳交给仆人边笑道:“两军交战,受伤再所难免,现在已经没事了!”

    范敏哪里相信他的话,这浑身的口子和血迹说明唐寅负伤极重,怎么可能说好就好呢!她上前一步,伸手去拉唐寅的胳膊,同时说道:“让我看看!”

    唐寅笑了,风国虽然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但当天化日之下也没有女人当众扒男人衣服的道理。他脚下一个滑步,身如泥鳅一般绕过范敏,边向府内走边笑道:“你看我现在象是受伤的样子吗?”

    他躲的很巧妙,即不让范敏尴尬,又可表明自己安然无事。

    见状,范敏愣住,看唐寅灵巧的动作,底气十足的声音,确实不象是受伤的样子。直到这时,她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太失礼了,自己和唐寅的关系还远没亲密到那种程度。

    她脸色涨红,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为了掩饰尴尬,她追上唐寅,好奇地问道:“你们打进城镇了吗?蛮邦的城镇是什么样子的?”

    唐寅耸耸肩,随口说道:“又破又烂,远不如我们风国。”这倒也是实话,贝萨城邦算是物资较为匮乏的国家,兴国之道就是出外掠夺,以抢夺周边国家的财物来支撑起整个王国。

    说话之间,唐寅进入大堂,跟随他近来的还有邱真、上官元吉、各兵团长以及随他出征的萧慕青、程锦等人。

    看出他们要商议军务,范敏纵然有再多的话要说也不好继续留下来,她主动退了大厅,不过临离开前又补了一句:“等会我来找你!”

    唐寅冲着她点了点头。她不来找自己,自己还得去找她,这次从兽王镇拉回来的东西不少,其中还有许多蛮邦的饰物,这些东西留在自己手上没用,看看范家能不能卖掉。

    等范敏走后,大厅变的出奇安静,唐寅疑惑地抬起头,环视众人,只见众人都在用暧昧的眼光看着自己。

    邱真挠挠头发,打个哈哈,说道:“大人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唐寅还没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上官元吉已正色接道:“范家虽然不是贵族,但家财雄厚,对大人的帮助不可估量!”

    “是啊!”其他人纷纷附和,表示赞同的连连点头。

    直到这时唐寅才算弄明白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他哈哈大笑,说道:“你们都误会了,范敏只是借助在我的府上。”

    “大人也不用不好意思嘛,范敏小姐不仅模样漂亮,家世也出众,和大人也算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啊!”邱真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道。

    其实唐寅和范敏的关系,他最为清楚,不过他倒是真希望两人能结合。

    唐寅若想成就大业,离不开钱,而范家富可敌国,这正好能弥补唐寅目前最不利的因素。

    和邱真认识那么久了,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唐寅哪能不明白,他挑起眉毛,探着身子笑问道:“是不是为了钱,你就可以把我给卖出去啊?”

    邱真眨眨眼睛,看唐寅笑的邪气,连忙摇头,说道:“没有、没有,属下可不敢这么做。”

    “但是你敢这么想!”唐寅白了他一眼,随口收敛笑容,切入正题,说道:“统计一下,我们这回缴获的战利品有多少。”

    闻言,邱真也收起玩笑之意,点头应道:“是!”

    “大人!”萧慕青这时插嘴说道:“回来的路上,我看将士们缴获的物资都不少,这些东西,应当统统上交出来,这也是我风军的军规。”

    这个问题,唐寅在路上也琢磨过,将士们深入蛮邦之地,出生入死的战斗,理应得到奖赏,但目前军库空虚,自己给不出那么多的奖励,那么,让战利品归将士们所有也算是情理之中,不然的话,以后谁还愿意跟随自己远征蛮邦。

    治兵之道,并非唐寅的强项,他疑声问道:“将士门缴获的战利品,不能归将士们所有吗?”

第一百三十章

    第一百三十章

    “大人,万万不可啊!”萧慕青急忙说道:“此例若是一开,以后在战场上,将士们只顾疯抢财物,谁还认真打仗杀敌?那我们风军又和匪寇那样的乌合之众有何区别?”

    唐寅吸气,暗道一声有理。他问道:“那依萧参军之见呢?”

    “将士们缴获的物资,必须得全部上交,若有私藏者,当以军法论处,严惩不怠!”

    “这……”唐寅皱起眉头,沉思不语。

    见他态度不明,萧慕青急道:“大人,军纪不严,军不成军,还望大人明鉴!”

    唐寅统兵,向来松散,只求士卒们能打能战,至于纪律方面,他的要求不高,一听萧慕青提起军纪二字,他就觉得头痛。唐寅的思想和其他将领不一样,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所能想到的也不仅仅是自己,还有那些和他并肩作战的将士兄弟们。他看似冷酷寡情,其实却最重感情,他无法容忍自己的下属受人欺负,也无法容易部下们受到不公平的待遇。

    沉默许久,他方缓缓说道:“萧参军所言有理,但战利品全部上交也太强人所难,我看这样吧,以后将士所缴获的战利品,六成上交,四成可留为己用,这样也能更好的调动将士们的斗志和士气,萧参军,你认为呢?”

    “可是……这不合我大风的军规……”

    没等他把话说完,唐寅不耐烦地摆手说道:“别再和我提军纪军规之类的东西,别的地方我不管,但在平原县,一切都要听我的,你现在只需告诉我,这样做可不可行,至于其他,不用考虑。”

    萧慕青苦笑着叹口气,琢磨片刻,说道:“就依大人之见!”说着话,他又转头对程锦说道:“不过,此事还得多多拜托程将军!”

    程锦一愣,狐疑道:“拜托我什么?”

    萧慕青说道:“希望暗箭能从中认真查核,揪出那些私藏战利品的士卒,以正我平原军的军风。”

    “哦!”程锦应了一声,抬头看向唐寅。

    萧慕青目前只是个参军,没有权利命令他所事,而且就算是职位在他之上的将领,也没有对他指手画脚的权利,他只听唐寅一人的命令。

    见程锦询问的看着自己,唐寅点了点头,说道:“这一点可以按照萧参军的意思办!”

    程锦闻言,拱手说道:“属下遵命!”

    和众人又商议一番军务,唐寅这才返回自己的卧房。

    这场马不停蹄的长途奔袭让唐寅倍感疲惫,他身上的盔甲破损的地方太多,基本算是报废了,不用解开绳扣,只微微用力一拉,钢铠已从身上脱落下来,他卸掉身上的甲胄,脱掉衣服,跳进房内早已经准备好的温水中。

    本来是一大木桶的清水,等他洗完澡后,木桶里水就变成了红水,那都是他的血。

    现在想想,唐寅也有些后怕,好在对方的修为不算高,用的只是灵乱?风,若对手是修为高深之人,能使出灵乱?极,以当时的情况自己就得被活生生的绞碎,再无生还的可能。

    下次绝不能再如此掉以轻心。唐寅吃了一次亏,也长了一个教训。

    灵乱?极是灵乱?风的升级技能,威力更大,攻击的范围也更广,若无强大的灵压顶住对方的技能,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攻击范围,当然,会暗影漂移的暗系修灵者除外。

    唐寅洗完澡后,刚刚换上一件新衣,范敏就来了。

    “范敏小姐请坐!”唐寅笑盈盈地摆摆手。

    “我不是说过了吗,不要再叫我范敏小姐了。”范敏不满地说道:“叫我小敏就好了。”

    称呼只是个代号而已,叫什么都无所谓,唐寅耸耸肩,说道:“好,以后我叫你小敏。”

    “那我也可以叫你的名字吗?”

    “随便你。”

    “唐寅!”

    “恩?”唐寅喝着茶水,疑惑地看她。

    范敏一笑,说道:“我发现,我有点喜欢上你了。”

    “咳……”唐寅差点被口中的茶水呛到,他轻咳了一声,放下茶杯,疑惑地看着范敏。

    风国民风开放,风人性情也直爽,喜欢就是喜欢,不会遮遮掩掩,而且范敏家境太好了,从小到大,范敏喜欢的东西一定都能得到,在她看来,她喜欢唐寅,唐寅也一定会喜欢她,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不过唐寅的反应却令她失望,后者直勾勾地看着她,脸上没有惊喜的表情,有的只是茫然,站在桌旁,一句话也没说。

    “怎么?你不喜欢我?”范敏的心情由兴奋瞬间跌落谷底,她皱起眉头,对上唐寅的目光。

    “这……”唐寅苦笑,正想该怎么解释的时候,范敏又追问道:“难道你有喜欢的人了?”

    喜欢的人?听了这话,唐寅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殷柔的面庞。沉默片刻,他点点头,也不隐瞒,说道:“是的。”

    这话如同一把巨锤当头砸下,范敏的心猛的抽了一下,头也慢慢垂了下去。

    房间里静悄悄的,唐寅和范敏相对而站,谁都没有说话,气氛也变得异常尴尬。

    过了许久,范敏突然抬起头,不甘心地问道:“她漂亮吗?她是谁?叫什么名字?”她在县守府住的时间已不算短了,发现唐寅根本没有家室,也没有和哪个女人走的特别近,她实在想不出来唐寅喜欢的人会是谁。

    她不习惯输给别人,也不甘心输。

    “她很漂亮,在我眼中,她应该算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唐寅的目光渐渐变的柔和,这一刻,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这话是他讲的还是出自严烈的肺腑之言。“她叫殷柔!”

    “殷柔?”范敏暗道好熟悉的名字,自己肯定在哪听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了。

    她琢磨了许久,脑中灵光一闪,猛然想起殷柔是谁了!她惊讶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帝国的公主殿下就叫殷柔。”

    唐寅乐了,点头应道:“我说的女人就是她。”

    范敏闻言愣了愣,接着咧嘴笑了。

    殷柔前来风国都城盐城调停时,她也有去看热闹,见过殷柔的样子,公主确实很美,甚至她的容貌用美来形容也让人觉得不贴切,只怕不仅是唐寅,但凡是见过殷柔的人都会不知不觉的对她产生迷恋之情。

    不过唐寅和殷柔的身份相差太悬殊了,一个是堂堂的帝国公主殿下,一个仅仅是帝国旗下诸侯国的县守,他俩基本上算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自然也不可能会有结果。

    听完唐寅的话,范敏刚刚破碎的心又立刻合拢,整个人也随之轻松下来。

    她试探性地说道:“公主殿下确实很漂亮啊,不过,你可能永远都不会再见到公主殿下呢!”

    “是啊!”唐寅轻轻叹口气,他不是傻子,又哪会不了解自己与殷柔的距离有多远。

    “公主殿下距离你很远,但我却距离你很近。”范敏柔声说道。

    范敏很漂亮,气质也出众,此时少了平日里的骄蛮,多了些柔媚,看起来更加迷人,也更加令人心动。

    唐寅是寡情,但毕竟不是草木,看着眼前的范敏,心潮也有些浮动。

    “你出征蛮邦这段时间,我一直很怕,怕你生发意外,怕你回不来,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她低着头,声音小的连她自己都快听不到,但唐寅却听见了。

    这话就如同一支箭,正中唐寅的心脏。

    从小到大,从没有人真正关心过他,尤其是女人。到了异界,虽然碰到了舞媚,但她太强势,与舞媚在一起时,唐寅完全被她的光芒所覆盖,即使表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心里却是隐隐觉得不痛快。但范敏不一样,她确实距离唐寅很近,这种近不是指距离,而是指身份和地位,和范敏在一起,他不会感觉到压力,即使时常斗嘴,也有轻松、爽快之感。

    看着楚楚可怜的范敏,唐寅抬起手来,在空中停顿了片刻,还是轻轻按在她的双肩上,笑道:“怕什么,我……这不是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吗?!”

    被他扶住双肩,范敏顺势靠近他的怀中,感觉他胸膛的温暖,心跳的厉害,好象一张嘴就会蹦出体外似的,但却又甜滋滋的,想来,这就应该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她双手抓着唐寅腰间的衣襟,抓的紧紧的,仿佛一辈子都不想松手似的。

    她扬起头,娇蛮地说道:“我不管,总之我喜欢上了你,你就一定得喜欢我!”

    唐寅被她的话逗笑了,眨眨眼睛,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道:“我尽力而为。”

    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喜欢上范敏,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自己其实并不讨厌她的接近和触碰。

    这时,房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唐寅回过神来,轻轻推开范敏,然后说道:“近来。”

    房门打开,唐忠从外面走了近来,看到范敏在唐寅的房内,又是一副玉面娇红的样子,他死板的脸上连半分的变化都没有,对唐寅说道:“大人,萧参军派人来问,战利品已全部整理出来,大人要不要前去查看?”

第一百三十一章

    第一百三十一章

    “好,让来人在门外稍等,我这就出去!”唐寅也想知道自己这次掠夺回来的物资有多少。

    “是!大人!”唐忠应了一声,转身走出。

    等他离开,唐寅拿起一件外氅,披在身上,冲着范敏一笑,说道:“小敏,你也随我一同去看看吧!”

    “好啊!”范敏想也没想,立刻同意。即使唐寅不邀请,她也想主动跟去呢,当然不是为了看那些蛮邦的物资,主要是想陪在唐寅的身边。

    军资库位于横城东北部,距兵营不远,这里囤积了平原军大部分的军备、粮草、器材,守卫自然严密,有重兵看护。

    唐寅和范敏到时,邱真和萧慕青正在院中等候,看到唐寅前来,两人快步迎上前去,深施一礼,说道:“大人!”然后,萧慕青又对范敏客气地说道:“范敏小姐。”

    萧慕青为人很机灵,他虽然不知道范敏和唐寅确切的关系是怎样,但范敏住在唐寅的家里,想来两人交情非浅,而且范敏的家世背景雄厚,他不敢太失礼。

    唐寅冲着二人点点头,问道:“战利品都整理出来了?”

    “是的,大人!”邱真将帐本递交给唐寅过目。

    后者接过,略微看了看,里面记录着这次掠夺回来物资的详细明细、数量。看了一会,唐寅扬头说道:“去里面瞧瞧!”

    此时各种物资已分类摆好,整整齐齐的堆放于军资库里。

    随手打开一支小箱子,里面都是贝萨城邦的铜币,唐寅抓起一把,说道:“这些东西只能熔掉了。”

    邱真摇摇头,说道:“大人,如果我们现在不急需钱财的话,我看这些银币、铜币还是暂时留下来的好。”

    “为什么?”唐寅疑问道:“留下来有什么用?”

    “现在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我们总不能和蛮邦打一辈子的仗,以后,或许能用得上这些东西。”邱真语气平缓地说道。

    唐寅听完不以为然,但也没再坚持,对邱真的意见他还是很重视的,邱真说的话都是有一定的道理。他耸耸肩,说道:“随便你吧!”

    “呵呵!”邱真笑了,不过一旁的萧慕青可笑不出来。唐寅和邱真的关系太深厚了,这点从两人之间的言谈举止就能感觉得到,虽然他自信能力在邱真之上,但想取代他的位置,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唐寅又巡视一番武器、防具,最后,驻足在贝萨城邦的饰物前。

    贝萨城邦的饰物多是铜制或银制,形状各异,上面的花纹也千奇百怪,不过看上去倒是蛮精致的,个个都是经过工匠的精雕细琢。

    唐寅随手拿起一只酒盅,转头问范敏道:“小敏,这些蛮邦的东西有可能卖掉吗?”对蛮邦,风人是又恨又怕,蛮邦的东西自然也不讨喜,能不能卖出去,他心里也没底。

    范敏天资聪颖,又出身于商贾大家,耳濡目染,自然具备商人的头脑和眼光。

    她接过唐寅手中的酒盅,翻来覆去的瞧了瞧,接着笑了,她将酒盅还给唐寅,说道:“这种东西,在平原县是卖不掉的,也没人敢买敢用,不过,若是拿到盐城,那些达官显贵们会花重金买下的。”

    “哦?”唐寅闻言,眼睛顿亮,邱真和萧慕青也来了精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范敏。

    范敏含笑解释道:“物以稀为贵嘛!蛮邦的东西十分少见,而达官贵族们又都喜欢稀缺的东西,买回去摆在家里,可张显身份,另外,蛮邦彪悍,都城的富贵们对蛮邦都隐约有崇拜之意,能得到蛮邦的战利品,那可是件非常光荣的事,足够让他们四处显摆的了,所以,这些东西在平原县一文不值,但运到盐城或者其他诸侯国,肯定能大卖。”

    哎呀!听完这话,周围众人不由得对范敏刮目相看,当然也包裹唐寅在内。果然是商贾大户的子女,眼光独到,头脑精明,分析起来有条有理,简直就是天生的商人。

    邱真又追问道:“那蛮人的奴隶带到盐城也能卖个好价了?”

    “当然!”范敏肯定地说道:“差不多能卖到正常奴隶价格的两倍到三倍。”

    唐寅闻言甚喜,说道:“小敏,这些蛮邦的饰物就麻烦人找人运到盐城,能卖就卖,不能卖有不要勉强,至少熔了之后可以变铜变银。”

    范敏摇头而笑,信心十足地说道:“不会那样的,你应该相信我的眼光。”

    唐寅看着范敏,心也随之一动。当谈到生意方面的事情,范敏立刻由小女人变成精明的生意人,更具魅力,也更显得光芒四射。这样的女人,任谁都会动心,唐寅自然也不例外。

    从兽王城缴获的物资让平原军收获颇丰,单单是从武器和铠甲里提炼出来的精钢就填补了军库的不足,让平原军的新兵们都拿上了崭新的武器,拉回来了那些粮草也都入了平原军的粮库。

    至于蛮邦的饰物,则被范敏找范家的仆人运往盐城贩卖,效果出人意料的好,蛮邦的战利品在盐城大受欢迎,不仅王公显贵们竞相购买,就连其他诸侯国的商人们也花大价钱收购,要带回本国出售。

    五箱的蛮邦饰物,在运抵盐城的第三天就销售一空,这是令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五箱战利品足足换回二十万两的白银,这使平原县的银库更加充足。

    蛮人的武器、盔甲、粮草可以为己用,蛮人的饰物、奴隶可以换回大笔的钱财,唐寅终于体会到了掠夺的强兵之道,对蛮邦城镇的偷袭更是加紧实施。

    连日来,平原军依仗莫国战马的机动力,连番侵入贝萨领地,长驱直入,四处偷袭贝萨的城镇和村庄,得到的战利品越多,平原军的实力就越雄厚,购买军马的数额也就越大,从而使掠夺变的更加频繁。

    这对平原军而言是良性循环,即得到大量的物资和钱财,又让军队在连续不断的征战中得到锻炼,并使平原县百姓对蛮邦的惧怕之意为之大减,而对贝萨城邦而言,这无疑就是恶性循环,是让人如坐针毡的噩梦。

    向来都是贝萨城邦攻击掠夺周边国家,什么时候被别国如此欺凌过。

    对于平原军的频繁如侵,贝萨城邦也有派出重兵阻截,但这时候以乐天为首的情报组织发挥作用,将蛮兵的动向准确地回报给唐寅,唐寅又立刻改变进攻路线,避开蛮邦的重兵,继续攻击蛮邦城镇。

    阻截不成,贝萨又退而求其次,在部分城镇设下重兵埋伏,只等风军来袭,好围而歼灭,而这时以艾嘉为首的情报组织又发挥作用,第一时间将蛮邦城镇情报的传回让唐寅清楚的了解到对方的虚实。

    可以说乐天和艾嘉这两支情报部门对平原军的顺利入侵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也让平原军骑兵纵横贝萨领地,畅通无阻,来去自如,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平原军的化被动为主动也再次印证了‘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这句话,贝萨城邦忙于应对平原军的入侵,对风国领地的骚扰反而没有了,接连不断的出战没有让平原县落魄萧条,倒是变的更加安定,全县上下日渐繁荣,就连以前毫无人气的边城,现在也有了居民和商户。

    刚开始,唐寅也有亲自参与偷袭行动,但跟了几次之后,感觉仗打的都很轻松,就不再随军同行,而是指派五个兵团的兵团长轮番上阵。

    他的原则就是进攻、进攻、再进攻,以不断的进攻*迫对手犯错,从而使己方抓住机会,得到更多的利益。

    平原军八万人,在天渊郡乃至整个风国都可算是囤兵最多的县,而在对贝萨不断的战斗中,平原军几乎人人都有上阵的机会,士卒普遍得到锻炼,战斗力极强,即使与盐城王廷直属兵团比起来也相差不多。

    平原军也是日后对唐寅最忠诚、战斗力最强的王牌军团。

    一边从贝萨掠夺战利品,一边向王廷请功得到奖赏,加上平原县本地的税收,使县库已日益富足,囤积起来的粮草别说供养八万军队,即使是十万人也能养的活。

    这段时间,应该算是唐寅在平原县最轻松最舒适的时候,生活已远不如以前那么紧张,事务也不多,整个人清闲下来,与麾下将领们的交流随之变的更多了。

    以前平原县困难重重,唐寅一天到晚的忙碌,与手下人除了公务外也闲聊不上几句,但现在不同了,他能抽出时间与众人出去打猎、游玩、吃饭、饮酒。

    在战场上,并肩作战能培养出兄弟般的感情,饮酒也同样可以,随着唐寅与麾下将领交流的增多,相互之间的关系也变的更加亲近,甚至能在私下里称兄道弟。

    这天,唐寅、邱真、萧慕青、张周等几名兵团长外出打猎。

    论箭法,唐寅并不擅长,但是也不错,一上午下来,他收获也颇丰,众人带着各自打回的野味去了横城最大的酒楼吃饭。

    酒楼名叫聚宾楼,是范敏所开,唐寅他们都是常客,加上众人身份不同于普通百姓,又有范敏这层关系,店小二自然热情招呼。

    将野味统统交给店小二,然后众人在二楼的包厢相继落座。

第一百三十二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

    聚宾楼不仅规模大,位置佳,厨师的手艺也好,再加上范家的金字招牌,生意十分兴隆,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每次前来,邱真等人都不由自主地由衷感叹。

    上官元彪抓了抓胸口,开玩笑地说道:“我们在战场上拼死拼活,一个月的俸禄可能还没有人家酒楼一天赚的多呢!”

    唐寅笑而未语。这段时间他与范敏的关系与日俱增,但对范家的生意从不过问,范敏在平原县开设这么多的商铺,每月收入有多少他还真不知情。

    上官元武白了兄弟一眼,说道:“那你不要参军,就留在城里做生意好了!”

    上官元彪脑袋摇的象拨浪鼓似的,连声说道:“那可不行,我还是觉得行军打仗有意思。”

    元武和元彪是孪生兄弟,模样相同,性格却相差很大,前者稳重,而后者冲动。

    时间不长,小二将酒菜一一送上。酒是风国特有的烧酒,又辣又烈,菜就是唐寅他们打的野味,其中有山猪、山鸡、野兔等物,经过酒楼厨师的手,变成一道道美味佳肴,香气扑鼻。

    众人边吃边喝,话也渐渐多了起来,从打猎聊到对蛮兵的作战,从酒菜聊到各诸侯国的风土人情,天南地北,无所不谈。

    唐寅话不多,但听的很认真,他也想多了解一下昊天帝国的现状。

    说到风国周边的国家,就不能不谈宁、莫两国。

    宁国是风国的夙敌,结怨太深,说起宁国,众人意见统一,都觉得现在虽然保持和平,但早晚有一天会有场大战。萧慕青认为对宁开战之前应先出击莫国,莫国实力强大,在风国南部,虎视耽耽,不先把莫国平定,风国颇有后顾之忧,不过邱真和他意见相反,认为莫国虽强,但不足为虑,并非莫国兵不强,而是莫国掌权的权贵优柔寡断,反复无常,即使在宁国大举进攻潼门的时候,莫国也只是囤兵于风莫边境,未敢出兵参战。

    当然,他们谈论这些都是随口说说而已,就目前来讲他们还都没有能力去左右大局。

    正在众人闲聊的时候,包厢外传来琴声,曲调优美,十分动听。

    众人闻声,精神皆为之一振,张周笑道:“大人,把外面的弹琴之人请近来为我们独奏如何?”

    没等唐寅说话,众人先纷纷点头应好,邱真也笑道:“边喝酒边听琴,倒是一件美事。”

    唐寅没有意见,扬头说道:“好,叫小二近来。”

    张周答应一声,起身拉开房门,把小二叫了过来,同时从口袋中摸出一两银子,递给小二,说道:“让外面弹琴的先生近来为我们弹奏几曲。”

    小二接过银子,连声应好。

    众人在包厢内等了好一会,没把琴者等来,小二倒是满面尴尬地走进来了。他满面干笑,冲着众人鞠了一躬,赔笑着说道:“几位大人,实在不好意思,隔壁包厢里的客人先把琴者请走了,大人们得稍等一会。”

    既然有人捷足先登,众人也不好说什么,可等了好一会,仍未见琴者过来,张周有些不耐烦,再次叫来小二,问道:“怎么还没来?”

    “隔壁包间里的客人出手大方,所以……”小二搓手解释着。

    张周皱起眉头,问道:“他们出多少?我再加二两好了。”

    小二为难地低声说道:“那边的客人出了十两银子。”

    张周闻言差点吐血,只是听个曲子,竟然出十两银子,隔壁都是些什么人?身为兵团长,他的俸禄不算少,但一下子要掏出十两银子也实在舍不得,他深吸口气,慢慢又坐回到椅子上。

    见状,唐寅抬起头,对小二慢悠悠地说道:“那我们出二十两好了,你去把人带过来。”

    “啊?”店小二也有些傻眼了,听曲要出二十两银子,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愣了片刻他才回过神来,呆呆地点下头,应道:“好……好,大人,我这就去!”

    等小二走后,唐寅看向张周,淡然一笑,举杯道:“来,我们继续喝酒!”

    唐寅的话向来不多,容易给人高高在上的孤傲感,但对手下兄弟却很照顾,他不会让手下人受人欺负,也不会让手下人下不来台。

    张周当然能感受到唐寅的体贴,他心中感激,急忙端起酒杯,说道:“大人,我敬你!”

    “呵呵!”唐寅眯眼而笑,说道:“干!”

    “干!”

    众人也纷纷举杯,将杯中一饮而尽。

    他们推杯换盏,又喝了一会,还是没把琴者等来,店小二再次敲门而入,擦擦额头的虚汗,苦笑道:“大人,那边的客人……还是不放人,已经将……将价钱又加大到五十两了。”

    一听这话,别说张周坐不住了,其他众人也都大皱眉头。上官元彪气的拍案而起,怒声道:“这明显是和我们过不去嘛!老子倒要看看,隔壁都他妈的是群什么人!”说着话,他抬腿就要向外走,看他那气势凶凶的样子,不象是去看人的,更象是去找人拼命的。

    唐寅也很好奇对方的身份,并未阻止元彪,不过邱真却敲了敲桌子,不满的轻咳一声,他悠悠说道:“前段时间,唐大哥刚刚惩治了横城一带的恶霸,现在,我们可不能取而代之啊!唐大哥,你说呢?”

    唐寅本来没觉得上官元彪有什么不对之处,但听完邱真的话,他老脸顿是一红,摇头而笑,应道:“恩!小真说的有道理,元彪,坐回来吧!”

    “哼!”上官元彪重重哼了一声,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人是回来了,但气还未消,双臂环抱,两眼圆睁,满脸的怒气。

    店小二哪还敢多留,在坐的这些人,随便挑出一个他都惹不起,他咽口吐沫,小声说道:“小的先出去了!”说完话,逃也一般的快步走出包厢。

    见众人脸色都不佳,唐寅悠然一笑,说道:“天下有钱人多得很,大家也不用放在心上。”

    “对方是故意和我们作对,这摆明了要在太岁头上动土嘛!”上官元彪愤愤不平地说道。

    唐寅挑起眉毛,但最终还是忍了下去,只是用眼角余光瞄了程锦一眼,示意他等会去查查对方的身份。

    没等程锦去查,对方倒主动找上门来了。

    正当唐寅等人想要离去的时候,房外传来敲门声。

    以为是店家小二,众人也没多问,直接喊其近来。

    房门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位三十多岁的汉子。

    不认识对方是什么人,上官兄弟以及程锦等人纷纷站起身形,目光充满戒备地看着他们。

    那名大汉冲众人拱手一笑,说道:“各位不要误会,我们没有恶意,只是隔壁房间的食客,前来与各位打声招呼。”

    “哦!”上官元彪刚有些平息的火气顿时又顶上脑门,自己没去找他们也就算了,他们倒主动找过来了。他哼笑道:“原来你们就是隔壁花五十两银子听曲的冤大头啊!”

    此言一出,近来的这些人脸色同是一变,为首那名大汉倒是满面从容,根本没理会上官元彪,而是把目光投向端坐正中的唐寅身上,他笑问道:“想必阁下就是平原县县守唐寅唐大人吧,刚才只是和大人开个小玩笑,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哦?对方能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唐寅有些意外,他坐在椅子上没动,嘴角微微上挑,问道:“请问,阁下又是谁?”

    “我叫陆放!”那名大汉回头指指身后的众人,说道:“这些都是我的朋友,我们云游到横城,正好赶上大人在此吃饭,所以特来拜会!”

    唐寅、邱真等人对陆放的名字很陌生,不过程锦倒是一愣。

    他以前有听说过陆放这个人,此人虽然不是什么达官显贵,但却很有名气,在风国算是较有名望的游侠。

    游侠又称豪杰,不归属任何人管制,云游四方,游走各诸侯国,自成门派,自称行侠仗义,其实只凭一己喜好行事罢了,和武侠小说里的那些江湖人士差不多。

    程锦伏在唐寅耳边,轻声说道:“大人,此人是游侠,乃我风国人士!”

    游侠?唐寅对游侠这个词并不陌生,若论起来,严烈生前也算是一名游侠。

    或许因为严烈的关系,唐寅对陆放这些人顿生好感,他站起身形,摆手说道:“原来是陆豪杰,来者是客,既然诸位云游到我平原县,那么就是我的客人,今天诸位的帐都算我的。”

    唐寅的豪爽大方与游侠们的性情一拍即合,众人闻言,脸上的怒意顿失,皆是喜笑颜开。

    游侠好脸面,唐寅的礼遇自然也让他们大为受用。陆放仰面而笑,说道:“大人好爽快!”说着话,他回头摆摆手,让同伴把弹琴的先生领近来,然后对唐寅笑道:“如果大人不介意的话,在下想与大人同桌共饮!”

    “哈哈——”唐寅也笑了,说道:“我也正有此意!”

    见双方没有闹翻的意思,程锦暗暗吁了口气。

    他倒不是怕陆放这些游侠,而是觉得游侠实在太讨厌。

    游侠基本都是些刚愎自用之人,做事只凭自己的喜好,若是得罪了他们,就象是被冤魂缠了身,就算他们打不过你,也会在你身边东弄弄,西弄弄,搞些破坏什么的,让人头痛,而且游侠的朋友多,又四处游荡,散播舆论极快,很容易就能把一个人的名声搞臭。

第一百三十三章

    第一百三十三章

    程锦对游侠没有好印象,唐寅则不然,除去严烈曾是游侠不算,他以前做杀手的时候就是一浪子,和游侠也有相识的地方。

    与陆放等人在一起喝酒,唐寅觉得很畅快,他们不象邱真这些部下,无论与自己的关系有多亲近,但隐约中对他还是有种下属对上司的敬畏之意,陆放等人则不然,想什么就说什么,无拘无束,洒脱豪放。

    众人围坐在一起,又喝了不少酒,一各个皆喝的红光满面。唐寅环视陆放这几人,问道:“陆兄你们现在可有住处?”

    陆放哈哈一笑,说道:“我们刚到平原县,还未找落脚的地方。”

    “若是这样,不如住到我的府上。”

    “这……”能受到唐寅的邀请,陆放等人自然很开心,作为游侠,钱来的快,花的更快,拿五十两银子听曲,也只有他们做得出来,若是能住进县守府,吃住不愁,可省下一笔开销不说,更主要的是自己的脸上也能大大增光。

    讨厌游侠的可不仅是程锦,那些达官显贵们对游侠也都厌恶得很,看不起他们,更不愿意和他们接触,觉得有失身份,唐寅身为县守,又是王廷赐封的镇北将军,身份不低,最近连番对蛮邦出兵,名声显赫,能得到唐寅的宠信,陆放这几人都有飘飘然之感。

    “我们和大人初次相识,怎好意思登府打扰,更不好意思在住在贵府啊!”陆放客气地说道。

    唐寅笑了笑,说道:“游侠都是爽快洒脱的豪杰,陆兄怎么如此扭扭捏捏?在我府上,诸位兄弟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可以当成自己家一样嘛!”

    此时,是唐寅在有意拉拢陆放这些人。现在他麾下要兵有兵,要将有将,唯一缺少的就是门客。若是能将陆放这些游侠收入门下,自然会对自己大有帮助。

    听了唐寅的话,陆放扬头大笑,举起酒杯,说道:“大人的豪爽令在下佩服,是我太小家子气了,大人不要见怪,我自罚一杯!”说着话,咕咚一声,将杯中酒喝了个干净。

    陆放一行七人,全部住进唐寅的县首府,而且这一住就变成了长住。在县首府生活悠闲,有唐寅的供养,他们吃喝不愁,衣服换上舒服的锦衣,出门就有马骑,住的地方也舒适,这么好的条件,哪里还愿意离开。

    游侠和游侠也不一样,有些人喜欢云游四方,增长眼界,而有些人游荡一段时间后就想安定下来,只是要找到合适的机会却很难,所以这些人的云游就变成了寻找机会的云游,陆放七人就属后者。

    最近平原县发展的很快,陆放等人结伴到此,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没想到遇见了唐寅,而且还得到唐寅的礼遇,陆放几人正好顺竿往上爬,打算在唐寅这里安定下来。

    数日后,见陆放等人没有离开的意思,唐寅便主动提出收陆放七人做门客的事,而陆放等人也正有此意,和唐寅一拍即合,顺理成章又名正言顺的留在县首府了。

    陆放交友甚广,他在唐寅这里安定下来,很快就引来一大群的朋友,这些人也都是游侠,赖在唐寅的府上,又吃又喝,这令县守府的开支大增,不过唐寅也不介意,对陆放这些游侠朋友也都很客气。

    游侠界的消息传播甚快,唐寅对游侠的礼遇一传十,十传百,其名声先被游侠抬了起来,也令很多不得志的游侠纷纷相投,没过多久,唐寅身边所聚集的游侠便超过半百,这些人拉帮结伙,自成一派,倒也形成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这天,一大早,范敏就找上唐寅。

    见面之后,唐寅还没说话,范敏已先不满地嚷嚷道:“唐寅,你要管好你的门客,不要再让他们有事没事的往我的院子里跑!”现在范敏和唐寅的关系亲近许多,但还处于暧昧期,比普通朋友更近一步,比男女朋友却还差一点。

    闻言,唐寅立刻挑起眉毛,疑问道:“他们有去骚扰你吗?是谁?”

    “没有来骚扰我,倒是来骚扰我身边的丫鬟了!”

    “哈哈!”唐寅眉头舒展,仰面而笑,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这事我可管不了。”

    范敏那些贴身丫鬟们即年轻又漂亮,而游侠都是些单身汉,没有家室,现在在唐寅身边安定下来,近水楼台,去追求范敏的丫鬟也是可以理解的。

    没好气地白了唐寅一眼,她眼珠转了转,问道:“那你说我算不算淑女?”

    唐寅一愣,没明白她为何这么问,小心地应道:“应该算吧!”

    “那你算不算君子呢?”范敏又故作随意地问道。

    唐寅那么聪明,一听这话立刻就明白她的意思了,他摇摇头,说道:“我还远算不上君子!”

    没有得到理想的答案,范敏哼哼一声,翘嘴嘟囔道:“滑头!”

    看着她嘟起的朱唇,唐寅的心为之一动,体内有股冲动,想尝尝她的唇是不是也如同她的人一样又甜又辣。

    见唐寅看着自己的目光突然变的幽深,未经人事的范敏似懂非懂,心跳骤然加快,她下意识地身子微微前倾,头也稍稍扬起,这一刻,唐寅心底深处的那道防线也宣告瓦解。

    日久生情。与范敏这种融美丽与精明、娇蛮与天真于一身的女人生活在一起,若说不心动,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正在这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也惊醒了房中的二人。

    “近来!”唐寅嗓音有些沙哑地说道。

    他话音刚落,唐忠急匆匆地走了近来,说道:“大人,乐将军传回紧急军情,来人就在大厅等候!”

    本来被唐忠打断,唐寅心有不满,但一听完这话,他神志顿是一清,立刻对范敏说道:“正事要紧,我先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哦!”

    范敏面红耳赤,站在原地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连唐寅对自己说的是什么都没听清楚。

    唐寅出了卧房,快步向大厅走去。

    此时,正有一名二十出头、身穿兽皮衣裤、蛮人打扮的青年坐在椅子上大口喝着水,看到唐寅来了,青年急忙将杯子放下,站起身形,单膝跪地施礼,道:“大人,属下奉乐将军之令,特传回紧急军情。”

    “你是乐将军的部下?”青年穿着蛮人的服饰,脸上风尘仆仆,黑一道白一道,看不清楚模样,也分不清他是不是蛮人,不过说的话却是标准的风语。

    “这是属下军牌!”青年从怀中摸出两块军牌,递交给唐寅。

    其中一块军牌是风军的正常军牌,而另一块则是特制的,看起来也比普通军牌精致许多,上雕独特的花纹,背面还刻有‘天眼’二字。

    这是乐天自己起的名字,天眼的军牌也是他单独找人制作的,一是可做为己方人员独特的凭证,二也是可让他的麾下和艾嘉那边区分开。艾嘉自然也不甘落后,效仿乐天,给己方取个与其相对应的名字——地网,也制作了独特的地网军牌。

    天眼和地网的名字也就是这么得来的,这两大情报组织如同唐寅的千里眼顺风耳,洞察敌情于千里之外,唐寅在战场上之所有令人恐惧,天眼和地网功不可没。

    看过军牌,确认了来人的身份,唐寅放下心来,他问道:“蛮邦有什么情况?”

    “蛮人集结二十万的大军,正向我县进发,大人早做准备啊!”

    二十万的大军?唐寅那么沉稳,闻言身子也是一震。

    贝萨和风国交恶这么久,虽然常常侵犯,但军队基本都是十万以下,出动二十万的大军还是第一次,由此也不难看出,贝萨是真的被自己打急了,也*急了,动用如此庞大的军队,就是摆出一副要和自己决一死战的架势。

    愣了一会,唐寅回过神来,问道:“消息准确?”

    青年正色道:“大人,军情重大,绝对千真万确。”

    “好,我知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大人,属下告退!”青年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等青年走后,唐寅背着手,在大厅内来回踱步,考虑这回要如何抵御蛮邦的大军。想来想去,也找不到一条稳妥的办法,他叫来仆人,让其去召集邱真等人来县首府商议军务。

    好端端的又商议军务,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有紧急事件发生。接到唐寅的指令,众人没敢耽搁,立刻前来县首府报道。

    等众人都到齐后,唐寅说道:“乐将军刚刚派人回报,蛮邦派出二十万的军队正向我县进发。”

    “啊?”此话一出,在场众人无不大吃一惊。整整二十万的军队,这对于平原县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在众人印象中,只有国战才会出现如此庞大的军队,而以己方一县之力,如何抵御?

    张周的第一反应就是赶快求救。他正色道:“大人,二十万的蛮兵,我们无论如何也打不过,大人应赶紧给王廷上书请援,还有,对郡里也要发救书,让郡首大人立刻派兵增援。”

    “恩!”唐寅点点头,觉得张周所言有理,他又看向邱真,询问他的意思。

    在战略战策方面,邱真可是比自己厉害的多,甚至可以说在场这些人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他一个。

    邱真面无表情,低头沉吟了一会,他方摇头说道:“向郡里请援是应该的,但向王廷请援,我看就不必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

    “好、好、好!”听完乐天的讲解,唐寅连赞了三声好,他拍拍乐天的肩膀,说道:“我们就走这条路线!”顿了片刻,他又问道:“蛮兵还有多久能到达边境?”

    “以蛮兵的行军速度来看,最多不会超过五天!”乐天正色说道。

    “这么快!”唐寅吸气,他眼珠转了转,问道:“若我们现在出发,按照你说的那条路线走,几天能抵达贝萨城?”

    乐天在心里盘算了一会,低声说道:“也得……五、六天!”

    “要那么久?”唐寅拿出贝萨地图,看了看贝萨城的位置,说道:“以距离来看,我们骑莫国的战马,三天左右就等赶到吧!”

    乐天苦笑,说道:“大人,我们若是不避讳蛮兵,直冲过去,三天的时间是能到,但我们这回的路线可是绕路而行,而且路途艰辛,势必影响行军速度,五、六天能到达贝萨城也算是快的了。”

    蛮兵五天就能抵达平原县,而己方赶到贝萨城也得需要五、六天,到时就算偷袭成功了,等蛮兵收到消息也得是数日之后,这段时间,横城能不能守得住?

    这两天唐寅没有关注横城的防卫,至于具体状况如何,他也不是很清楚。他立刻令人找来邱真,询问他目前的城防状况如何。

    邱真一笑,说道:“目前萧参军正动用全城的兵力和人力打造内城墙。”

    “内城墙?”

    “是的!萧参军说只一道城墙还不保险,需再多加一道内墙,可让我们多一道防线,多拖延和消磨蛮兵!”守城不是邱真的强项,对萧慕青的防御策略他也没有多余的话可说。

    唐寅点点头,多一道内城墙确实可令横城的城防加强许多,只是蛮邦的大军就快到了,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里萧慕青能不能把内城墙筑完。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重用了萧慕青,唐寅就把横城全权交给他了。

    他又问邱真道:“派人去郡里请求援军了吗?”

    邱真略微迟疑了一下,点头说道:“已经派了!”他确实派人去了,不过派的却是一位眼高过顶、不遭人待见的千夫长,他能预想得到,当郡首余合见到这位千夫长时,肯定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援军也肯定派不过来,他想要的也正是这个。

    与其让余合派来一群乌合之众,碍手碍脚给己方添乱,还不如他一个兵都不派,这样一来,一旦等己方防御住这波蛮邦的大军,便可顺理成章的奏余合一本,弹劾他下台,至于郡首的空位,唐寅也就有机会争取了。

    只是这种话不能明说,他必须得给平原军希望,让平原军在抵御蛮军的时候可以期盼郡里援军的到来,让他们有继续战斗下去的动力,当然,这个期盼也将会是遥遥无期的。

    可以说唐寅及其麾下将领们的精力主要都是用在对外,只有邱真在把心机用于对内,不过若无邱真这么一个野心勃勃又狡猾多端的人,唐寅也不可能成就日后的大业。

    正所谓祸不单行,唐寅正准备动身偷袭贝萨城,人还没有走,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传来,这个消息也更加证实了邱真当初的猜测,己方等不到王廷的援军了。

    原来宁国突然单方面撕毁曾对公主殷柔许下的承诺,举重兵袭击风国的门户——潼门。

    这次宁国派出两位上将军,分别是战无双和战无敌,这两兄弟统兵四十万,一举攻占潼门。潼门新上任的守将姚之礼被宁军生擒活捉,下面的将士死伤殆尽。

    四十万的宁军在占领潼门后马不停蹄,长驱直入,直取风国都城盐城,盐城告急,王廷急招各地风军,前往盐城,保卫国都,在毫无准备防范的情况下,风国的形势已岌岌可危,王廷连自保都成问题,如何还能派兵来增援平原县呢?

    这个消息,别说在横城引起轩然大波,即使是整个风国也乱成了一团,潼门丢失,就等于丢掉了风国的门户,若都城再被攻占,那风国就等于亡国了。

    若无蛮兵大举来犯,唐寅也会率平原军赶往都城救援,只可惜现在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要保都城,先得自保成功。

    得知唐寅又要远征蛮邦,而且还是去出征蛮邦的都城,范敏实在放不下心,前来找他。

    此时唐寅正在收拾东西。每次出征,唐寅都不会带多余的零碎,但这次不一样,路途遥远,而且已入深冬,蛮邦天气越发寒冷,必须得多备衣物和食物。

    见到唐寅,范敏没有马上说话,而是静静的站在一旁,帮他整理。

    怕引起城内的恐慌,现在蛮兵大举来犯的消息还在封锁当中,百姓们并不知情,包括范敏在内。

    把唐寅的衣物叠的板板整整,范敏方幽幽说道:“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要去偷袭蛮邦的国都?”

    唐寅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话锋一转,笑道:“我当然有不得不去的理由。不用担心,这次和平时也没什么两样。”

    范敏不懂军事,也不了解蛮邦的情况,但她可知道都城对一个国家的重要性,现在风国的都城不也正受宁国大军的威胁嘛,搞的人心惶惶的!

    她幽幽说道:“这次,遇到的敌人一定会很多吧?!”

    “也许很多,也许不多,天知道。”唐寅随口应了一声,随后挺直身躯,正视范敏,说道:“小敏,你不是说想把生意开到郡里吗?我看这段时间你先去顺州瞧瞧,看有什么生意好做。”

    唐寅很少关注自己生意上的事,今天突然提起,让范敏十分意外。她那么聪明,脑筋转动,立刻意识到唐寅这么说肯定还有另层意思,再结合他突然要去袭击蛮邦的国都,心中一动,她问道:“横城……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

    范敏有多机灵,唐寅哪能不知道,此时她既然已感觉到不对劲,他想瞒也瞒不住了,缓缓点下头,他正色说道:“这次蛮邦举兵二十万,进攻我平原县,能不能抵挡得住,谁都说不清楚,横城已是一处险地,我之所以要去偷袭贝萨城,也是为*退蛮兵,解横城之危!”

    原来是这样!如此来说,唐寅并非是主动偷袭贝萨城,而是被*无奈之举,那么此行也就更加凶险了!范敏整个心都提到嗓子眼,不过脸上的表情反而更加坚定,她用力地摇摇头,说道:“我不走,我要留在横城,等你回来。”

    生死关头方见真情,范敏的倔强与执着令唐寅心里万分感动,有此红颜,夫复何求?唐寅难以抑制住心中的感情,伸手将范敏纤瘦的香肩环抱住,没有什么甜言蜜语,也没有山盟海誓,只是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地轻声说道:“我会回来!”

    范敏依偎在唐寅的怀中,钢铁打造的铠甲是冰冷的,但她能感觉得到唐寅那颗心是滚烫的,而且离自己是如此的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近。

    “大人,乐将军在府外等候!”

    唐忠的话声在门外想起,这回他没有敲门近来,谁说死板的人就没有机灵的时候?!

    唐寅闻言,想推开范敏,但发现范敏死死抓着他铠甲的护带,没有松手的意思。

    他笑了,低声说道:“我说能会回来,我就一定能做得到,现在只是暂别,又不是诀别……”

    他话还没说完,范敏已抬起手来,捂住他的嘴。

    她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帕,仔细擦掉唐寅铠甲上的尘垢,然后将手帕塞进他的手里,倒退一步,上下打量一番,方笑盈盈地说道:“这回多好,干净多了。”

    她是在笑,不过却笑的让人心痛。

    唐寅握住范敏的手帕,上面有她身上特有的麝香,香而不浓,清清幽幽,让人着迷。

    他将手帕塞进胸甲之内,冲着范敏微微一笑,然后再不停留,大步流星向外走去,出门时他依旧连头都未回一下,只是洒脱地摆了摆手,道:“走了!”

    看他的神态,听他的语气,不象是去拼死战斗的,更象是出去参加一场宴会。

    等唐寅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范敏再也坚持不住,脸上的笑容消失,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滴落下来。

    她记住唐寅曾说过的话:瓦罐不离井口破,大将难免阵前亡……

    唐寅还未走出官邸,身后脚步声传来,只见程锦、陆放二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不解地看着他二人,等到了自己近前之后,他问道:“你俩有事吗?”

    “大人,我想跟你一起去!”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唐寅摇摇头,说道:“我此行并不凶险,真正凶险的是横城,你二人要留下来,带领各自的兄弟协助守军,抵御蛮兵!”

    陆放正色道:“大人,我并非平原军,守城也不管我的事,我只想跟你走!”

    唐寅对陆放礼遇有加,这点令陆放十分感激,如果唐寅不在了,他也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

    “呵呵!”唐寅轻笑一声,拱手说道:“陆兄对我的重情重义,我很感谢,但是横城是我的根基,我最放心不下的也就是横城,我希望陆兄能尽心尽力,帮我分忧解愁。”

第一百三十六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大人……”

    “不用再说了,如果横城出了意外,那我这次的冒险出征就变的毫无意义。”唐寅正色道:“横城能不能守得住,全都依仗各位,希望各位也不要让我失望!”

    唐寅执意不带程锦和陆放前往,他二人也没办法,只能看着唐寅离去的背影干瞪眼。

    和往常一样,唐寅身边的将领只有上官两兄弟。上官元武和上官元彪虽然行事冲动了一些,但灵武高强,在战斗中真能帮上唐寅的大忙。

    唐寅、乐天、上官兄弟出了城,与四千骑兵会合一处,然后直向贝萨城邦的领地而去。

    乐天所说的这条路线,刚开始还挺好走的,就是直穿贝萨城邦的帕布大草原,可是过了草原之后,方向改变,钻进深山密林之中。

    此时正是深冬,贝萨城邦又比风国冷得多,加上还在深山里穿行,山风凛冽,吹在身上,直叫人冷到骨子里。

    来时风军已经做了相应的准备,个个都穿上厚厚的棉装,可山中的寒冷仍是让风军难以承受,即使唐寅都被冻的头仁发痛,他估计山中的温度得到零下四十多度。

    气候寒冷也就算了,路也不好走,准确来说根本就没有路,厚厚的积雪把地面全部覆盖住,一脚踩下去,只能看到半个膝盖露在外面,路途艰难时,战马都走不动,人得下来强拉战马,如此的行军速度,能快才叫怪了。

    穿过帕布大草原只用了一天多的时间,而进入深山,足足走了三天也没看到尽头,而且越往北走天气越冷,这时别说是人,连战马都受不了了,马匹冻的站都站不稳,四腿都直打哆嗦。

    深入蛮邦领地,战马就相当于生命,如果战马死了,人也活不成,为了保护战马,许多风军都把身上的棉袄脱掉,包裹在马身上。

    看到己方士卒的惨状,唐寅的心情也糟糕郁闷到了极点。他找到乐天,问道:“我们还得走多久能到达贝萨城?”

    乐天举目往往四周,又询问一下手下的探子,回道:“大人,就快了!”

    这句话唐寅至少都听上五十遍了。他凝声说道:“第一天进山的时候你就这么说的,现在我们已经在山里走了三天,你还是这么说?”

    乐天苦笑,满面尴尬地说道:“这回是真的快到了。”

    唐寅看了他一眼,哼哼一声,没有再多问,转头又看向己方的士卒。

    没有棉衣的保护,士卒们冻的脸都青了,此时正是休息的时间,风军们三五成群,缩抱在一起,这种状态,别说与蛮人打仗了,能不能活着走出山林都是个问题。

    唐寅慢步走到一群士卒的近前,弯下腰身,拣起几根干柴投入火堆中。

    看到唐寅来了,周围的风军齐齐站起身,声音颤抖着见礼:“大……大人!”

    他心头一颤,急忙摆了摆手,语气平和地说道:“坐、坐,不用起来!”

    他看看周围的士卒,说道:“兄弟们再忍忍,我们很快就能走出山林了。”

    “早知道……蛮邦这么冷……我们就多带棉衣出来了……”一名二十出头的士卒嘴唇泛白,哆哆嗦嗦地说道。

    “是啊……早知道这样多带些衣服就好了,还是我们风国暖和……”其他士卒闻言,纷纷接道。

    唐寅抿了抿嘴,挺直腰身,向那名年轻的士卒走去。

    那名青年见状吓了一挑,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唐寅要责怪自己,他马上推开周围的同伴,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看着唐寅结结巴巴道:“大……大人……我……我……”

    唐寅冲着他一笑,拍拍他肩膀,接着随手将领口的绳扣解开,脱下外氅,披在士卒的身上,幽幽叹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此情此景,他想起了诗经中的秦歌,当初听到这句话时没什么感觉,而现在,他才发现这首歌写的是如此的贴切。

    对他的话士卒们似懂非懂,不过他的举动却令在场众人大受感动。

    抓着披在肩头的外氅,那名青年士卒的眼泪流了出来,怔了片刻,他恍然回过神来,急忙往下拉,不敢穿在身上。

    唐寅按住他的手,说道:“穿着吧,我,不冷!”

    “大人!”这时,周围的士卒们也都纷纷站了起来,齐齐地看着唐寅。

    天下的将军数不胜数,都说能与下面的士卒们同甘共苦,而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又有几人?口号喊的再响也不如一个简简单单的行动来的实际。这样的唐寅又怎能不让下面的士卒以死相随。

    一名上了年岁的老兵率先高声唱道:“国家有难,我当出征,马革裹尸,壮我雄风!”

    歌声很快感染了其他将士,众人也跟着高唱起:“国家有难,我当出征,马革裹尸,壮我雄风!风、风、大风——”

    风国的军歌唱了一遍又一遍,越唱越激扬,人们也越唱身体越热,寒冷的感觉反而在渐渐消退。

    听着众人的歌声,看着众人一张张年轻的面庞,唐寅是打心眼里感动,也打心眼里喜爱麾下的风国将士们。

    他与众士卒们围坐在一起,眼角余光正好瞥到站在不远处四面张望的乐天,他手指着乐天,说道:“你们都看清楚了。”

    士卒们没听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面面相觑,有人壮着胆子问道:“大人让我们看清楚什么。”

    “看清楚这个人的脸,也都牢牢的记在心里。”他点着乐天,说道:“就是他领着我们走的这条路,如果我们不幸被冻死在深山里,咱们就算做鬼都不能放过他,如果我们能侥幸活着出去了,回到风国,你们也别忘记提醒我,要重赏这个家伙!”

    士卒们听完先是一愣,接着哄堂大笑起来,乐天自己也是被唐寅说的哭笑不得,连连摇头。

    唐寅很少有开玩笑的时候,这时突然说起玩笑,倒是别有一番味道,也让众人的气氛活跃起来。

    正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马蹄声,士卒们同是一惊,纷纷拿起手中武器。

    唐寅连站都懒着站起,他六识过人,早就听到马蹄声了,而且早已判断出来只有一匹马,所以懒着理会。

    很快,一匹战马飞奔过来,来者并非蛮人,而是乐天派出去的天眼探子。

    这人下了马后,抢步到了乐天近前,在他耳边低声细语。

    听完手下人的回报,乐天先是面露惊色,接着喜笑颜开,他跑到唐寅近前,说道:“大人,好消息!”

    “怎么?我们终于要走出深山了吗?”唐寅挑起眼皮,睨着乐天。

    乐天干笑着挠挠头发,说道:“那倒不是,不过在西北方发现一座蛮人的小村庄,应该可以供我军晚上休息。”

    “哦?”唐寅精神一振,轱辘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向西北的方向望了望,眼中尽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根本看不到村庄的影子,不过这种事乐天不会假报,他眨眨眼睛,嘟囔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连这种地方都能被你找到村落,不知是你幸运还是蛮人太不幸了!”

    乐天报以苦笑。

    有村庄可住,谁还愿意在这天寒地冻的野外停留,唐寅立刻走到自己的马前,边翻身上马边向周围的士卒们喝道:“上马!我们要去蛮人的村子取暖了!”

    “是!”

    士卒们一听到村庄两字,眼睛亮的都快闪出光芒,精神百倍,齐齐答应一声,上了各自的战马,由乐天麾下的探子指引,直奔西北方的蛮人村庄赶去。

    在西北方确实有座村落,小村庄不大,只有三排房子,估计也就二十多户人家上百号人而已,其中大多都是猎户,家家户户的外面都挂有野兽的皮毛还有冻肉什么的,房屋简陋,地处偏僻,如此规模,在风国连村庄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个寨子。

    但对于现在又冷又饿的风军来说,这里简直和天堂差不多。

    四千骑兵,加足马速,风驰电掣一般狂奔过来。

    马蹄声响亮,众人刚刚进入村子里,就惊动了村中的人,许多人家的房门打开,村民们好奇地出来观望。

    这座村庄处于半与世隔绝状态,村民们都没见过风人,也没见过风兵,看到这么多的骑兵突然进入村庄,不明白怎么回事,村民们纷纷走出宅院,站在村庄的土路旁,驻足观望。

    唐寅见状,嘴角挑起,催促战马,走在队伍的前列,同时回头下令,让将士们分散开来,先将村庄围起。

    这时,一名村长模样的中年蛮人从村民中走出来,上前两步,对着风军大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到我们村子里?是在山里迷路了吗?(莫)”

    唐寅微微一笑,策马到了中年人近前,上下打量他一番,没说话,而是回手将背后的弯刀抽了出来,毫无预兆,猛然劈了下去。

    扑!

    这一刀,结结实实砍在中年蛮人的脖子上,后者脸上还带着惊讶,但脑袋已弹到半空中,喷射而出的鲜血将洁白的雪地染的猩红。

    “杀!杀光这里所有的人!”一刀砍掉中年蛮人的脑袋,唐寅将手中刀顺势向前方人群一指,侧头高声喝道。

第一百三十七章

    第一百三十七章

    随着唐寅一声令下,四千骑兵一拥而上,战马奔腾,喊杀声震天,只从街头冲到借尾,就有二十多名村民被战马踩成肉泥。

    村民本就不多,而且都是猎户,没有上过战场,哪里能是四千装备齐全的骑兵对手,时间不长,村中的男人就被风军杀光,至于村中的女人则被一一抓住,成了风军发泄肉欲的对象,一时间,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风军的嬉笑声、女人的哀号声连成一片。

    唐寅对军纪的要求向来不严,只要下面的士卒能上阵杀敌、自己人之间不会发生冲突就行,其它的行为他概不过问。也正因为他要求松懈,愿意跟随唐寅出来打仗的风军极多。

    他走进一间相对较大的房屋,上官兄弟立刻跟了近来,先是检查一番,确认放中无人之后,规规矩矩的站在唐寅的身后。

    唐寅走到火炉前,将旁边的柴火向里面添了添,然后边冲着火炉搓手边打量房中摆设。房内空旷,没有太多的摆设,除了桌椅外别无长物。他回头对上官两兄弟说道:“去找找吃的东西,最好是热乎点的。”

    “好的,大人!”上官两兄弟答应一声,双双走进厨房。

    唐寅甩了甩冻的僵硬的手,从口袋中取出贝萨城的地图,铺在地上。

    地图是艾嘉给他的,绘制的比以前精致许多,对贝萨城的大致结构都有详细的记录。

    这时,乐天从门外走了近来,见唐寅在火炉边,他急忙凑了过来,哆哆嗦嗦地烤火。

    贝萨城的构造和风国不一样,在城镇的正北、西南、东南三个方向还建有三座城堡,距离贝萨城都不远,呈犄角之势,这三座城堡也就是主城的卫城,一旦有敌人大举进攻时,三座城堡与主城相互呼应,即能协助主城的防御又能牵制敌人。

    “你说贝萨城现在的守军能有多少?”唐寅始终没有抬头,目光也一直落在地图上,但他就是知道乐天到了自己的身边。

    “不足一万!”乐天肯定地说道。

    “那么少?”唐寅眯缝着眼睛。

    “一万还是我往多了说。”乐天说道:“这次蛮邦集结了二十万大军,不仅从地方征调了大批的军队,而且将贝萨城的直属军队也都派出去了,很明显,蛮邦是想一鼓作气把我们打残,永绝后患,任谁都不可能想得到,在被大军入侵的情况下我们能反其道而行,偷袭他们的国都,所以说,大人的计划虽然冒险,但成功的希望却很大。”

    唐寅点点头,仰面而笑。

    乐天看着地图,问道:“等抵达贝萨城,大人准备怎么打?先解决外围的三座城堡吗?”

    唐寅摆摆手,说道:“既然敌兵不多,就不用管它,我们直接杀进主城,攻它的王宫,我倒想看看这个贝萨国王究竟是个什么人,也正好试试,是他的脑袋硬还是我的刀硬!”说话之间,他嘴角高高挑起,露出阴笑。

    乐天没有意见,唐寅最擅长的就是短兵交接的战斗,在这个方面几乎没人能比得过他。

    两人不再交谈,房间里安静下来,不过房外的尖叫声哭喊声还在不时的传近来。乐天抿了抿嘴,转头说道:“大人,下面的士卒们正在侵犯村中的女人,你看……”

    “看什么?”唐寅耸肩说道:“如果你也要的话就自己出去找,我这里可没有女人。”

    “咳!”乐天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干咳了一声,低声说道:“我觉得……这样不太好吧!”

    唐寅收起地图,转头正视乐天,说道:“我没有觉得哪里不好。兄弟们辛苦了数日,找点乐子有什么不对?何况她们早晚都是死,怎么个死法又有何区别?”

    这就是唐寅,对自己这边的兄弟极度包容,但对己方之外的人,就显得冷血的吓人。见乐天还要说话,唐寅打断他,幽幽说道:“战场无常,谁都不敢保证下一刻自己的性命还能不能保得住,很多兄弟连女人都没碰过,今天就满足他们一下吧!”

    他走到窗户前,遥望窗外,喃喃说道:“今晚,这里应该很安全。”转回头,他看着乐天笑了,说道:“乐天,与其在这里劝我,还不如自己去找点乐子!”

    乐天苦笑,摇头说道:“我没兴趣。”稍顿片刻,他又问道:“大人对蛮族的女人也没兴趣吗?”

    唐寅笑的双眼弯弯,轻声说道:“我只是不喜欢与别人分享。”

    村庄里吃的东西不少,大多都是些干肉、面包之类,风军对蛮人的食物不习惯,只好吃自己随身携带的粮食,好在村庄里有火有水,不至于啃冻得硬邦邦的干粮。

    蛮人也有茶,不过却是奶茶,喝起来有股膳味,味道怪怪的,但还不至于难以下咽。边吃干粮边喝茶,再加上蛮人制作的干肉,填饱肚子不成问题。

    夜晚,风军们三五成群,有些人聚集在蛮人的房内,有些人则围坐在院中,搭起帐篷,边喝着奶茶,边吃着干粮和干肉,聊天谈笑,丝毫没有大战之前的紧张气氛。

    唐寅在村中漫步巡视,上官兄弟以及乐天跟在他的左右。

    “大人,听说宁军占领了潼门,正向盐城*近?”乐天问道。

    “是的!”提起都城那边,唐寅就觉得头痛,若是让梁启继续镇守潼门,又哪会发生这样的事,现在宁军大兵入侵,也是王廷咎由自取。

    “那……”乐天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问道:“大人以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唐寅愣了愣,无奈说道:“我们偏居平原县,鞭长莫及,何况还有蛮邦这个大威胁,只能先坐观其变了。”

    乐天冷静地说道:“四十万的宁军,我国短时间内根本无法集结相当的兵力与其抗衡,只会被宁军各个击破,盐城一丢,宁军会继续向东北推进,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能打到天渊郡了……”

    这方面的事,唐寅只是想想都觉得心烦。他摆手打断乐天的话,说道:“现在管这些还太早了,能不能成功退掉蛮人的大军才是当务之急。”

    乐天可不这么想,如果风国被宁所灭,那己方在对蛮人的战争中取得再多的胜利也变的没用了。他轻叹口气,说道:“不管怎么样,大人得早做打算,不然,大人在平原县投入的心血都将付之东流了。”

    唐寅眨眨眼睛,苦笑着说道:“漏屋偏逢连夜雨。真难啊!”

    “……”乐天沉默无语,无言以对。

    翌日。

    风军起程,临离开村庄时,风军习惯性的又打算放火烧村,不过这回却被唐寅阻止住了。按照乐天的说法,这里距离贝萨城已经不远,若是放火,恐怕会引起蛮兵的警觉,再者说己方并非有去无回,等回来的时候,可能还需要这个地方落脚。

    行程依然艰苦,但得到村庄的补给,风军们比之以前已经舒服很多,这主要是因为村庄里的兽皮都被风军们用上了,兽皮可比棉袄保暖的多,包裹在身上,便不惧山风的吹打。此时的风军已没有军容而言,灰头土脸,各个身披兽皮,看上去和蛮人差不多。

    乐天没有说谎,村庄距离贝萨城确实不算太远,众人又急行了一天一夜,终于走出深山,再穿过一大片森林,向前看,视线中隐约出现了一座巨大城池的影子。

    那就是贝萨城。

    足足走了六天,终于看到贝萨城的身影,风军们无不激动异常,唐寅当即下令,全军退回林中休息两个时辰。

    借着这两个时辰的时间,又疲又倦的风军们纷纷下马,帐篷也不支了,直接铺在地上,倒地就睡。

    唐寅走到森林的边缘,攀上一颗老树,拢目向贝萨城的方向观望。

    由于距离太远,他也看不太真切,只是感觉贝萨城的规模很大,不次于风都盐城。

    两个时辰过后,刚好是正午,唐寅传令下去,让士卒们填饱肚子,准备进攻。

    别看在唐寅麾下的风军没有军纪可言,但要上战场了,风军们都不含糊,动作整齐,纷纷跃上战马,一各个瞪大眼睛,屏住呼吸,只等唐寅一声令下,冲杀出去。

    唐寅回头望望,见己方兄弟已准备妥当,他抽出一把弯刀,高高举起,在空中停顿了三秒钟,猛的向下一落,同时喝道:“冲!”

    哗——四千骑兵,如同潮水一般从密林中涌了出去,马速提到极至,直扑贝萨城。

    贝萨城是贝萨城邦的核心,也是最大的城镇,蛮人进进出出,人潮不断,十分热闹。

    蛮人做梦都想不到,风军竟然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深入己方腹地,偷袭国都。

    直至风军距离贝萨城已不到五百米的距离,贝萨城的守军们才意识到敌情。

    一时间,贝萨城的城门处人喊马嘶,叫嚷连天,蛮兵们想把城门的吊桥收起,可是城门和吊桥上都是成群的百姓,吊桥想拉都拉不动,城门也根本关不上。

    远远的,看到对方城门大乱,唐寅知道对方终于发现己方的形迹了,他更是加快马速,回头大喝道:“放箭!”

    风军们闻言,纷纷将背上的长弓取下,接着抽出箭支,搭上箭弦,乱箭齐发。

    呼!

    一幕箭雨由骑兵方队中腾空而起,在空中画出一道长长的弧线,随后向贝萨城的城门急速落下。

第一百三十八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

    扑、扑、扑——箭雨密集,一时间,箭矢入肉之声不绝于耳,在城门前拥挤成一团的蛮兵和百姓们倒下一大片。

    这仅仅是开始,更多的箭支紧随其后,无情的射杀着城门前的一切生命。只眨眼工夫,地上已插满箭支,尸体叠罗着尸体,鲜血在地面汇集到一起,汩汩流淌进护城河里。城门前、吊桥上,哭声、叫声、求救声、痛吼声此起彼伏。

    城外受惊的百姓们还在疯狂的向城内挤,吊桥迟迟抬不起来,眼看着唐寅一众的骑兵就要冲到近前,负责守城的蛮兵倒也果断,调转刀口,反杀向己方的百姓,硬是将其*退出吊桥,然后闸门运做,随着嘎嘎铁链被拉紧的声音,吊桥缓缓抬起,而躺在上面的尸体则象下饺子似的,霹雳扑通的滚进护城河内。

    若是让他们收起吊桥,唐寅一众也就别想再冲进城内了,偷袭的计划也将随之失败。

    正在吊桥缓缓抬起的时候,唐寅率先冲到近前,这时,吊桥距离地面已有两米多高,唐寅快速的抽出双刀,合并到一起,灵化成镰刀,紧接着,他单手提刀,另只手用力一拉战马如影的缰绳,大喝道:“起!”

    呼!

    如影心领神会主人的心意,四腿弯曲,猛的一蹬地面,腾空跃起,向前飞扑,不仅跳过了护城河,也顺势跃到吊桥之上,战马还没有落地,唐寅的刀业已挥了出去。

    随着咔嚓、咔嚓两声的脆响,镰刀分别劈砍在吊桥的两条铁链上,那成人手臂粗细的铁链在镰刀的硬劈之下应声而断,被高高挑起的吊桥也随之轰的一声重重落下。

    扑!

    唐寅跨下战马落地,立于吊桥之上,这单刀匹马的冲锋震撼了在场所有的人。不过唐寅可没有片刻的停歇,手中镰刀猛然横扫,灵波激射而出,拥挤在城门口的蛮兵和百姓们还没反应过来,便有十数人断为两截。

    哗——见状,蛮人们终于反应过来,又惊又骇,哭喊着向城内跑,由于这里的人太多,人挤人,人推人,拥成一团,谁都跑不了。有他们在这挡着,倒是形成一块大肉盾,唐寅一众想进也进不去。

    可没时间和他们耗下去,唐寅将镰刀交于左手,右手平伸,掌心中黑雾环绕,瞬间成型一颗黑色光球。随着他手腕抖动之间,黑色光球飞进人群之中,正砸在一名中年人的头上。

    呼!黑色光球炸开,化成黑雾,将中年人的身体团团罩住,透过黑雾,隐约能看到中年人的身体变成墨黑色的,并开始迅速的膨胀,如同正在不停充气的气球,身体胀到原来的数倍,接着,真如同气球一般爆炸开来。

    那支离破碎的黑色血肉四处飞渐,淋得周围人满脸满身,被其波及到的人又随之被黑雾包裹住,身体膨胀,最后超出负荷,嘭的一声炸开,然后飞溅的黑色血肉又波及到更多的人……

    这简直就如同瘟疫一般,只要被其波及到,就难逃一死,并扩散给更多的人。

    唐寅施展的技能正是暗系灵武学暗影系的三大技能之一,暗影魔咒。

    暗影漂移、暗影分身、暗影魔咒能并称暗影系的三大技能,自然各个都有独到之处,尤其是暗影漂移,被暗系修灵者广泛应用,而暗影魔咒属于十分恶毒的灵武技能,在战场上并不实用,主要是因为此技能不受施放者的控制,杀敌不分你我,若无灵铠护体,只要受其波及都难逃一死。

    当然,要让其停止也很容易,只要周围的人快速退开,不被那些夹杂着暗之灵气的血肉波及到就可以了。

    此时城门被蛮人堵着,己方想冲也冲不进去,唐寅只好用出暗影魔咒,炸开人群。

    看到这番场景,不用唐寅阻拦,风军们想向前冲也不敢冲了,就连跨下的战马都在一个劲的向后退。

    堵在城门口那么多人,在暗影魔咒的肆虐下,眨眼工夫已再无一个活人,只剩下满地的黑血以及碎衣布片。

    唐寅回头瞧瞧,见己方的士卒都看着城门怔怔发呆,包括上官兄弟和乐天之内。他咬了咬牙,震喝道:“你们还在等什么?冲!”

    说话之间,唐寅已策马冲入贝萨城内。

    风军们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看着唐寅的背影,心里忍不住阵阵的发毛,好在大人是己方的大人,而不是敌人,不然的话……众士卒们相互看看,接着齐齐呐喊,催马跟随唐寅冲入城中。

    四千骑兵,与偌大的贝萨城、上百万的民众比起来简直可算微不足道,不过他们来的太突然,下手也太狠毒,见人就杀,逢人就砍,也不管对方是兵还是普通百姓,所过之处,血流成河,直将贝萨城闹的翻天覆地,哭喊连天。

    唐寅侧头对上官兄弟说道:“元武,你带一千五百兄弟往左杀,元彪,你带一千五百兄弟往右杀,其余人等随我来!”

    他带领一千骑兵,直接冲上贝萨城的中心主道,杀向主道尽头的王宫。

    唐寅料想的没错,为了集结二十万的军队,贝萨城邦把能动用的军队都用上了,都城内除了几千守军之外已再无可用之兵。

    他们从主道突击,如入无人之境,路上只看到四散奔逃的贝萨民众,没有碰上一兵一卒。

    畅通无阻的穿过主道,再向前看,就是贝萨的王宫。

    贝萨王宫可谓是金碧辉煌,连年掠夺周边国家的财富基本都云集于此,王宫外有高高的宫墙围护,向里看,王宫内的建筑群高大雄伟,占地广阔,自然而然给人一种压迫感。

    这就是贝萨的王宫,连番入侵风国领地的指挥中心。

    唐寅看罢,气血沸腾,露在灵铠外的眼睛也渐渐变的猩红。

    此时,王宫内早就得到敌袭的警报,王宫的大门被紧紧关闭,宫墙之上都是王宫侍卫。

    唐寅一众刚刚靠前,城墙上箭如雨下,十数名风军准备不足,被连人带马射成了刺猬,惨死于宫门前。

    唐寅虽然有灵铠护体,并不惧箭射,但跨下的战马可没有灵铠保护。

    他翻身下马,拖着镰刀就直接冲过去,蛮兵的箭雨立刻集中在他一人身上。

    密集的箭阵真如同雨点一般,唐寅挥舞手中镰刀,拨打箭支,可仍有箭矢不时的穿过镰刀,钉在他的身上。箭尖撞击灵铠,叮当作响,唐寅的身体也会受其惯性,不由自主地倒退几步。

    灵铠的承受力并非是无限的,连续遭受利器的打击也会破碎,唐寅现在的修为达到灵元境,身上的灵铠足够坚韧,可在如此密集的箭阵下他仍不敢大意,又勉强向前顶了几步,随后施展暗影飘逸,先是闪到宫墙的墙根脚下,没等蛮兵侍卫们反应过来,他又再次施展暗影漂移,现身在宫墙上。

    贴身的近战可是唐寅的长项,镰刀连同自身的身体都被黑暗之火笼罩住,接着,冲入蛮兵侍卫的阵营中,挥舞镰刀,大开杀界。

    宫墙上的侍卫们战斗力很强,但也相对而言,他们毕竟不是修灵者,而且宫墙狭窄,人多也施展不开,碰上唐寅这个灵元境的修灵者只能落得认人宰割的份。

    战斗时间并不长,已有上百名蛮兵侍卫死于黑暗之火的焚烧,化成灵雾,吸入唐寅的体内。另有不少人在混乱中连手都没动,就被挤下宫墙,摔的骨断筋折。

    宫墙上的敌人被唐寅牵制住,下面的风军们趁机扑杀过来,王宫的宫门是铁皮包裹的木头门,风军们纷纷下马,合力顶撞,只听咚咚咚的撞击声不绝于耳,宫门还能顶得住,但门闩架不住如此强烈的撞击。

    很快,门闩断裂,宫门应声而开,一千风军,如下山的猛虎,蜂拥而入,或窜进宫内,或爬上宫墙,与蛮兵侍卫们打成一团。

    见己方兄弟已然杀了近来,唐寅在宫墙上不再恋战,以暗影漂移闪下,大步流星向王宫的正殿冲去。

    他还没进入大门,迎面飞出两条人影。

    唐寅眼尖,正要抡刀斩杀的时候发现飞出来的是己方士卒,他反应极快,就地将镰刀一横,托住两名飞出的风军,低头再看二人,小腹处的皮铠已被利器挑开,肠子从体内流淌出来,两人四目圆翻,已然绝气身亡。

    慢慢放下尸体,唐寅猛的抬起头,眼中的猩红不知何时已变成嗜血的血红色,身形晃动之间,他两个箭步就冲入王宫的正殿。

    人刚刚近来,迎面就有双刀劈来,唐寅躲也没躲,只是将手中镰刀一挥,当啷啷,随着两声铁器的碰撞,两把砍过来的灵刀齐齐被弹开,与此同时,出刀的两名修灵者也双双被震退两步。

    唐寅举目观看,挡在自己面前的是两名蛮邦灵战士,身披灵铠,手中灵刀,在其身后,则有二十多名身穿华衣的蛮人,其年岁都已不小,看服饰,应该是蛮邦的大臣,目光越过这些大臣,再向里看,在里端正中央的金椅上端坐一名五十出头的中年蛮人,这人身材魁梧、高大,即使坐在椅子上,仍显得比周围人粗壮,他身穿金红交织的华丽锦袍,头带金冠,腰系金带,坐在椅子上,稳如泰山,即使是在都城遇袭、王宫被破的情况下,脸上的表情也没有象其他人那么惊慌失措,单单这股临危不乱又庄重威严的气势就非旁人能比。

    不用问,只看他这身行头以及霸道十足的气势,肯定就是贝萨城邦的国王。

    唐寅没有理会面前的两名灵战士,而是将手中刀慢慢抬起,直指贝萨国王的鼻子,用莫非斯联邦的语言阴冷冷地说道:“今天,我要你的脑袋!(莫)”

第一百三十九章

    第一百三十九章

    唐寅此言一出,殿内众人脸色顿变,同时响起一片吸气声。

    那两名灵战士突的大吼一声,双双向唐寅扑去。

    两把灵刀,一左一右,都砍向唐寅的脑袋。

    人与人是不同的,人与人的动作也是有快慢之分的。

    唐寅侧身,先是避开最先攻到自己的那一刀,紧接着,另一名灵战士的刀也到了,他在低头避其锋芒的同时,手臂前探,闪光石火一般扣住对方持刀的手腕,然后借力使力,猛的向后一拉,随着一声惊叫,那名灵战士飞过唐寅的头顶,直向他身后的墙壁撞去。

    轰隆!

    灵战士身躯本就庞大,再加上这一撞力道十足,发出一声无比巨大的声响,连墙壁都被撞出一个大凹坑。

    那名灵战士反弹落地,被撞得头晕眼花,没等他从地上爬起,唐寅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他的近前,那对血红的眼睛向下俯视着,其状如同魔鬼一般。

    “啊?”灵战士大惊,本能的尖叫一声,抓紧灵刀,还象再动手,唐寅手中镰刀已抢先挥出,刀尖正刺在灵战士的胸口上,后者这回连叫声都未喊出来,身子已化为一团虚无飘渺的灵雾。

    另一名灵战士怪叫一声,从唐寅的身后猛窜过来,连人带刀,直冲唐寅的后腰。

    他来的突然,速度也其快无比,只可惜与暗影漂移的瞬间移动比起来,还是太慢了,他没有撞到唐寅,撞到的只是一团空气,当他的身体还在半空中的时候,唐寅竟在他身侧现身,一把将其后脖根掐住,然后向头上一举,那灵战士偌大的身躯被他单手高举过顶,没见他如何用力,耳轮中只听咔嚓一声,唐寅五指如同铁钳,将那名灵战士脖颈处的灵铠连同颈骨在内硬生生的捏碎。

    灵战士如同受到电击,挣扎停止,手中的灵刀也脱手落地。

    唐寅甩手将灵战士扔在地上,此时后者还没有断气,趴在地上,四肢还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搐着,两只眼睛透出绝望的死灰。唐寅慢慢蹲下身,目光直视王座之上的贝萨国王,从他那双隐于灵铠后的弯弯眼睛能看出他此时是在笑。

    得意又嘲讽的笑。

    他双指弯曲,如同铁钩,一把扣住地上灵战士的双目,两根手指都没入对方的眼眶里,将其又提了起来,随着他手上的黑暗之火闪过,那名灵战士终于从痛苦中解脱了,身躯化为无形的灵雾,唐寅的手上也只剩下一只空空的铁制头盔。

    杀人,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被迫无奈的举动,但对唐寅而言,更象是种乐趣,他的冷酷和残忍,并非刻意表现出来的,而是从骨子里自然而然透出来的,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会让别人从骨子里感到恐惧。

    两名灵战士,只眨眼工夫全部死于唐寅的黑暗之火中,在场的贝萨大臣们无不又惊又怕,本能的连连后退,看唐寅的眼神简直象是在看一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其实,贝萨城邦的灵战士不至于如此之少,又如此不济,在唐寅面前不堪一击,贝萨城邦有实力的灵战士都随军远征风国了,即使被唐寅斩杀的这两人,输也不是输在修为和灵武,而是输在心理上。

    唐寅一众来的突然,而且数量不明,又势如破竹,直接杀入王宫,势头之猛,好似无人能挡,贝萨城都象要在对方的铁骑下覆灭,没等交手,两名灵战士的心就乱了,在气势上输给对方,这如何还能是唐寅的对手。

    他单手拖着镰刀,缓缓向贝萨国王走去。镰刀划过大理石的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走的速度并不快,但周围的大臣们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正在这时,贝萨国王的身侧又站出一名灵战士。

    只看她胸前高高的隆起就知道是个女人,唐寅只是瞄了一眼,速度不减,依然向贝萨国王走去。

    见唐寅越走越近,那名灵战士将手中的灵枪抬了起来,枪尖直指唐寅。

    没等唐寅做出反应,贝萨国王倒是先动容了,他眉头皱起,手臂微微抬起,似要阻止那名灵战士,但终究还是没有把话说出口。

    当唐寅距离贝萨国王已接近三米的时候,那名灵战士突然叱咤一声,手中灵枪霞光万道,一股股的灵波如同箭雨一般向唐寅射去。

    这是灵武技能血魂追。

    血魂追威力甚大,而且专破灵铠,唐寅也不敢抵其锋芒,身形晃动之间,施展暗影漂移,由贝萨国王的三米之外,瞬间闪到他近前。

    两人距离之近,几乎都要贴在一起。

    在贝萨城邦,甚至整个莫非斯联邦,暗系修灵者已被当成邪恶铲除殆尽,几百年前就绝迹了,所以对暗系灵武技能也十分陌生,唐寅施展暗影漂移瞬间闪过自己的攻击,又*到国王的近前,那名灵战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尖叫出来。

    唐寅连理都没有理她,一手抓着贝萨国王的衣领子,另只手将镰刀高高举起。

    “啊——”

    见状,贝萨的大臣们不约而同的发出一阵惊呼。

    唐寅的刀是抬起来了,却迟迟没有落下。

    当最大敌人的生与死就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时,他浮动的心情反而变得出奇的冷静。

    要杀贝萨国王,很简单,只手中刀一挥即可,但杀完他之后怎么办?蛮邦的二十万大军已经压境,若是得知国王被自己所杀,只怕不仅不会撤退,反而会更加坚定决心,与己方决一死战,为国王报仇。

    这个老头子还真不能杀!

    唐寅举起的镰刀又慢慢放了下来,以刀锋*住贝萨国王的脖颈,同时,散去脸部的灵铠,露出俊朗的五官,血红的眼睛直勾勾地对上贝萨国王的目光。

    贝萨国王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可见唐寅突然停手,而且还撤掉脸部的灵铠,他十分意外,茫然地看着唐寅。

    “我叫唐寅,乃风国平原县县守!(莫)”

    贝萨国王分不清楚什么是风国,也分不清楚什么是县守,只是知道他是昊天帝国的将军,他没有接话,而是默默地看着唐寅。

    唐寅傲然地扬起头,目光垂视贝萨国王,继续说道:“要杀你,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如果你够聪明的话,立刻让你的军队撤回去,如果再执意孤行,那你就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就算你能破我平原县的城池,但是我也能让你有头睡觉,没有起床!不信的话,你也可以再试试(莫)”说着话,他松开手,挺直身躯,镰刀也慢慢放了下去,倒退一步,冷声说道:“今天让你的脑袋先留在身上,若我看到贝萨的兵未撤,我再来取回!(莫)”

    说完话,唐寅转回身形,直接向殿外走去。

    刀已经架在贝萨国王的脖子上了,唐寅竟然临时收手,这可大出在场所有人的意料,包括贝萨国王自己在内。

    唐寅来的快,走的更快,他的身影已消失在殿门外许久,殿内的众人才回过神来,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佛是场噩梦,众人都有种在鬼门关外徘徊一圈又重回人间的感觉。

    这时,贝萨国王挺的笔直的腰身弯了下去,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同时抹了抹额头上渗出的虚汗。生死关头,要说他不怕那绝对是骗人的,只是国君的尊严支撑他在敌人面前不表现出胆怯和心虚。现在唐寅走了,他也不用再强装着了。

    感觉自己周身上下冷飕飕的,用手一摸,原来身上的衣服已被冷汗湿透。

    唉!贝萨国王暗暗叹了口气,他以前只是听前方的将士们说唐寅可怕,今日得见,果然如此,这哪里还是人,简直就是披着人皮的魔鬼。虽然唐寅已经走了,但只要想到他那对充满血丝而变的血红的眼睛,他就忍不住一阵阵的后怕。

    面对唐寅这样的敌人,简直就是场噩梦!

    一名大臣颤巍巍地从人群中走出来,低声问道:“陛下,听声音敌……敌兵好象是撤了……(莫)”

    撤了?贝萨国王苦笑,现在是撤了,可谁又能保证对方的偷袭没有下一次、再下一次?此时贝萨国王坐在王宫内,直觉得背后发凉,浓浓的不安感笼罩全身。

    己方的二十万大军究竟是撤还是不撤?若不撤,唐寅再次来袭怎么办?难道只为了进攻昊天帝国的几个边境城池就要*得自己迁都不成?

    贝萨国王紧紧握着拳头,沉默许久,他又幽幽长叹一声,抬头对下面的大臣们说道:“叫传令官来!(莫)”

    唐寅是带人撤了,可他们是贼不走空,撤出贝萨城的同时还洗劫走一大批金银财宝,有些是从王宫里抢的,有些是从百姓家中抢走的,每个人的身上都装的盘满钵丰。

    来时他们是四千人,在贝萨城的战斗中有数百士卒阵亡,另有几百人负伤,唐寅没有丢下伤亡的风军,带上伤者和尸体,踏上漫长的回国之路。

    他们这边打得大获成功,而另一边的平原县还不知道消息,现在二十万的蛮兵已进入风国境内,整个平原县都紧张到了极点。

    贝萨的大军并没有进攻边城,而是绕了过去,直取横城。

    明显贝萨的探马已经探明平原县这边的举动,打算和平原军主力在横城展开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决战。

第一百四十章

    第一百四十章

    人过一万便无边无沿,二十万的贝萨军队可用人山人海来形容,到达横城之后,蛮兵扎营,单单是营寨就把横城围了一圈,包得水泄不通。

    城墙之上,虽然邱真、萧慕青等人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如此众多的敌军,应不由得感觉到一阵阵的寒意。

    平原军从未见过这么多的敌人,由上面的将领至下面的士卒,皆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蛮兵动作甚快,后方还在安营扎寨,而前面的军队已做好了攻城的准备。

    只见蛮军的阵营当中涌出无数的蛮兵,在横城的正前方列队,举目看去,黑压压的一大片,少说也有五万之众。随着战鼓擂动,一名蛮将从人群中策马冲出,在横城正门前大声叫阵。

    正门这边肯定是敌人主攻的方向,不仅邱真、萧慕青等人在此,另外还有第一、第二两个兵团,三万将士镇守。另外三个兵团则分守横城的东、南、西三面。

    看到蛮将叫阵,别人还没言语,张周麾下的一名千夫长跨步上前,对萧慕青说道:“萧大人,我愿出战!”

    萧慕青本是个参军官衔,职位并不高,但现在已被唐寅升为横城主将,自然今非昔比。

    他看看请战的千夫长,又瞧瞧城外的蛮将,摆摆手,说道:“不用急着出战,我们先看看蛮兵的动静再说!”

    “这……”那名千夫长怪异地瞄了萧慕青一眼。人家已经在阵前骂阵了,若是不出战迎敌,岂不是成了怯战,灭己方的威风,涨敌人的士气。不过萧慕青是主将,他不同意出战,千夫长也没胆子私自出去。

    萧慕青早已打好了主意,就是拖,拖到己方援军的到来,拖到唐寅回来,拖到蛮兵先受不了放弃攻城。

    见横城那边无人应战,蛮将在城前喊的更欢了,只可惜城墙上没几个人能听得到蛮语,自然也不知道他在喊什么。

    叫骂一阵,风军仍不理不睬,那蛮将也自感无趣,随即调转马头,返回本队。

    他回去时间不长,蛮军的战鼓敲的更加密集,同时又传出悠长的号角声。

    紧接着,五万蛮兵齐齐动身,向横城的正门*压过去。

    看出对方是准备攻城了,萧慕青侧头说道:“蛮人的攻城开始了,让将士们准备放箭!”传令兵们将他的话一道道传下去,城墙上的风军们纷纷抽出箭支,搭弓上弦。

    当蛮兵进入到横城的射程之内时,领队的蛮将高喊一声,随着他的喊声,原本慢走的蛮兵们纷纷仰天嚎叫,高举着武器,如脱缰野马一般奔跑起来,展开冲锋。

    蛮人体格健壮,奔跑起来速度也快,从上往下观望,黑压压的蛮兵真好象潮水似的汹涌扑来,转瞬之间,距离横城的城墙已不足百米。

    萧慕青深吸口气,抬起手来,猛然向前一挥,喝道:“放箭!”

    三万守军,齐齐射出雕翎,腾空而起的箭支遮天盖日,密集的箭雨当头落下,蛮兵的阵营顿时间惨叫声四起,成片成片的蛮兵被射倒在地。

    没有人去搀扶同伴,也没有人去理会伤者,倒下的人越多,只会激发蛮兵冲锋的速度越快,许多伤者倒地后还未来得及爬起,就被后面的蛮兵撞翻,踩在脚下。

    蛮兵的凶猛是无法用箭矢阻挡的,这一点萧慕青早有体会,看着蛮兵马上就要冲到城墙底下,他非但没有紧张,脸上反而露出冷笑。

    就在蛮兵冲到墙根底下的瞬间,城墙前的地面突然凹陷下去,上面的蛮兵连怎么回事都没搞清楚,便摔了进去,这个坑是围绕城墙所挖,足有两米宽,四米深,如同一条小型护城河,但里面没有水,而是插满了磨得又尖又利的铁钎。

    蛮兵摔进去,立刻就被铁钎刺穿,只顷刻之间,狭长的坑内便多出上百具的蛮兵尸体,而后面的蛮兵看的真切,但想收脚步都收不住,他们身后蛮兵的冲锋劲道太大,几乎是硬生生把他们顶进坑里的,一时间,城墙下的惨叫声连成一片。

    趁着蛮兵阵营大乱之机,萧慕青再次抬起手来,喝道:“倒火油!”

    火油从城上倾泻下来,可苦了坑内的蛮兵,有些人死了,但有更多的人还未死,挣扎着想往坑外爬,火油淋下,那些未死的蛮兵直被烫的满地打滚,叫声之凄厉,令人毛骨悚然。

    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萧慕青可没闲心去同情敌人,等浇完火油之后,立刻又下令放箭。

    蛮兵阵营已乱,再招架不住城头上箭雨的乱射,而且有护城沟的隔挡,云梯架不起来,蛮兵只能草草退下。

    看蛮兵败下阵去,城墙上的风军把箭射的更加卖力,成片的箭支由蛮兵的屁股后面追射而至,蛮兵中箭倒地者不计其数。

    蛮兵这次攻城时间不长,但死伤的蛮兵却超过三千余众,举目望去,横城门前尸横遍地,丢弃的武器到处都是。

    打退蛮兵的第一波进攻,风军们纷纷松口了气,无不是面露喜色,不过萧慕青可轻松不下来,护城沟已经暴露,他能预感得到,蛮兵下一轮的进攻将更加犀利、难防。

    蛮兵的第二轮攻击没有立刻展开,显然他们也在调整战术。

    这一天,风军的精神都保持着极度的紧张,可是出人意料的是,直到天黑蛮兵也没有再次攻城,好象被打退了一次后,挫伤了蛮军的士气,不敢再轻易进犯。

    晚间不适合攻城,对攻城一方也极为不利,风军们的情绪全都松缓下来,许多新兵围坐在一起聊天谈笑,讨论蛮军也不过如此,只吃了一次败仗就吓的不敢再攻了。

    萧慕青巡视城墙的时候听到风军们的讨论,心中不由得一动,暗道蛮军不会逆其道而行,来个晚间攻城吧?夜晚不利于攻城一方,己方知道,蛮兵自然也知道,他们会不会趁着己方防备松懈之时而突然发难呢?

    想到这里,萧慕青皱起眉头,眼珠转了转,加快脚步,回箭塔上找邱真商议。

    战场本就是斗智斗勇的地方,主将的一念之差,足可以改变双方的命运。

    深夜,横城城头静悄悄的,偶然能看到几名巡逻士兵缓缓走过的身影。

    天至三更,蛮兵的阵营里悄悄窜出二十多条人影。

    这些人速度急快,借着夜色的掩护,如同飘荡的鬼魅一般,悄然无声的接近到城墙脚下。

    隐藏于护城沟内,先是静静聆听一会,感觉城头上巡逻的风军走过去了,其中有两人快速取出绳索,然后抡起上面的铁爪,猛的用力向上一甩,铁爪飞出,两只铁爪齐齐钩住城墙上的箭垛,那二人用力拉了拉,确认钩的足够结实,然后抓着绳索,迅速的向城墙上攀爬。

    这二十多人都是出类拔萃的灵战士,动作敏捷灵巧,借着绳索的辅助,全部攀上城墙。

    藏身于箭垛的阴影中,他们举目向四周望了望,风军在晚间的防守很松懈,巡逻的卫兵不多,站岗放哨的侍卫更少,即使有也是靠着城墙低头打盹。

    那二十多名灵战士相互看看,随后,低落的把绳索提上来,又系于城墙的另一头,顺着绳索从城墙上慢慢滑下去。

    他们的行动异常顺利,基本没受到什么干扰就潜入到城内。没有继续向城里潜入,而是毛着腰,身体贴着墙根向城门方向小心翼翼的走去。

    在攻防战中,城门可是重中之重,那里也是安插重兵防守的,但现在是深夜,风军的士卒们早就去休息睡觉了,只留有两名卫兵在城门这里站岗。

    经过一天的紧张备战,两名卫兵似乎也累了,双双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好象正在熟睡当中。

    这些灵战士见状,相互使个眼色,接着窜出两人,飞快地到了两名卫兵近前,随着刀光闪过,两名士兵的脖子皆被划开,鲜血喷射,人也软绵绵的倒了下去,连叫声都未来得及发出一声。

    干脆利落地解决掉守门的两名风军,二十余人立刻涌到城门前,合力将巨大的门闩搬下来,紧接着,拉开城门,一名灵战士闪到城门外,从怀中取出火捻子,将其吹着,以微弱的火光向蛮军阵营报信。

    看到己方灵战士发出成功的信号,蛮军营寨的大门立刻打开,从里面跑出一队骑兵。这队骑兵足有五千之众,骑士连同下面的战马都披着厚厚的铠甲,这正是贝萨城邦最为厉害也最为著名的兵种,重装甲骑兵。

    这些骑兵早就做好了相应的准备,给马蹄包裹上棉布,使战马在前进中尽量不发出声响,怕引起地面的震动,重装甲骑兵也没有展开冲锋,放缓速度,慢慢接近城门。

    而在蛮军的营寨内,全部的蛮兵都已刀出鞘,箭上弦,只等骑兵杀入城内,趁着守军大乱之时,四面围攻,一举将横城拿下。

    重装甲骑兵战斗力极强,虽然只有五千余众,但突然杀进城内,足可以把横城搅个天翻地覆,届时二十万的蛮军再四面围攻,来个里应外合,横城自然抵挡不住。

    蛮军的主帅算计的很周密,可却低估了风军这边主将的头脑。

第一百四十一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二十多名贝萨的灵战士偷偷打开城门,打算放己方的重装甲骑兵入城,可是螳螂捕蚕,黄雀在后,正当他们以为大功告成的时候,十数条黑影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背后。

    这十五人,凭空出现,来的无声无息,好象本来就站在那里似的。他们动作一致,提着清一色的灵刀,快速地接近到贝萨灵战士们的身后,手中刀也随之狠狠刺了出去。

    事情进展超乎寻常的顺利,此时贝萨灵战士们满心欢喜,注意力都放在己方的重装甲骑兵身上,只希望他们能尽快赶到,哪里想到背后突然来人了,而且上来就突下杀手。

    扑、扑、扑——十五把灵刀都未刺空,精准的将十五名贝萨灵战士的后心刺穿,灵刀刺透灵铠时只发出轻微的闷响声,十五名灵战士连叫声都未来得及喊出就一命呜呼。不过,这细微的声响还是引起前面灵战士的注意。

    其中有三人疑惑地转回头,想看看后面出了什么事,可就在他们转头的瞬间,黑漆漆的灵刀也到了眼前,那三人连对方是什么样子、有多少人都没看清楚,看到的只是一闪而过的黑茫,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原来,他们的脑袋已被锋利的灵刀硬生生斩掉,轱辘到地上。

    喷射而出的鲜血四处飞溅,直到这时,剩余的几名贝萨灵战士意识到不好,转回身再看,己方的同伴都已倒在血泊当中,十五名身披黑色灵铠的灵战士就站在他们的身后,手中的灵刀还在滴淌着鲜血。

    哎呀,不好,中了敌人的圈套!几名贝萨灵战士反应倒也挺快,没有与对方交手的意思,第一时间向城门外跑,想给己方的骑兵通风报信,让他们立刻调头回去,不要进城。

    他们速度快,但快不过暗系灵战士的暗影漂移,十五名黑衣人,瞬间就到了几名灵战士的身侧,灵刀齐出,随着十数道黑茫茫的寒光闪过,再看那几名贝萨灵战士,身体被斩成数截,残破不堪的四肢和躯干散落在城门洞中。

    一颗斗大的脑袋顺着城门打开的缝隙轱辘出去,不偏不正,刚好滚到点火报信的那名灵战士脚下,此时他还不知道城门内发生了什么事,感觉有什么东西撞到自己的脚后根,低头一瞧,正好看到同伴的断头,直吓的脸色大变,本能反应的向前奔跑,同时大叫道:“不要过……”

    他的话才刚刚喊出口,从城门的缝隙中突然伸出一只大手,嘭的一声捂住他的嘴巴,顺势将其硬拉回城门内。

    接着,城门这里又安静下来,隐隐能听到门洞里有刀锋裂甲切肉的声音传出,随后,猩红的鲜血顺着城门缝隙汩汩流出。

    别说贝萨的重装甲骑兵距离太远,看不真切,即使到了近前,也看不清楚黑糊糊的门洞里都发生了什么事,而且骑兵方阵在前进的过程中还是有较大噪音的,即使包住马蹄,甲胄之间相互摩擦的声音也不小,根本听不到城门洞里发出的那点轻微的声响。

    很快,五千重装甲骑兵接近到城门洞。那十五名黑衣人非但没有撤离,反而将城门完全打开,表现出一副欢迎骑兵进城的样子。

    天色漆黑,城门洞里更是深手不见五指,贝萨的重装甲骑兵不疑有它,只当成是己方的灵战士行动成功,既然城门大开,哪有不进去的道理。

    五千骑兵,一股脑的冲进横城城内。他们前脚更进来,留在城门处的十五名黑衣人就顺势将城门关死,加上门闩,听到身后城门关闭的声音,重装甲骑兵们同是一惊,纷纷回头观望,其中领队的将领低声喝问道:“关城门干什么?我们的大军还在后面呢!(莫)”

    他话声刚落,突然之间,四周传出一连串的口哨声,接着,城墙上、城墙下、街道两旁的房屋顶、房屋下涌出无数的风军,一盏盏的火把也随之点燃,将城内照的亮如白昼。

    同时,有一名身批灵铠,手持灵枪的女将站在房顶之上高声喝道:“你们的大军,进不来了!(莫)”这位女将不是旁人,正是掌管地网的艾嘉。在唐寅的要求下,她有学过贝萨语,不至于如何精通,但普通的谈话还是没问题的。

    “啊?”此时此景,就算是傻子也能看明白自己是钻进风军的圈套里了。重装甲骑兵的将领惊叫出声,本能的回头看向城门处站着的众人,此时有了火光,定睛再看,那哪里是己方的灵战士,而是一批身罩黑色灵铠的陌生人,向地上看,横七竖八都是破碎的尸体,那是在重装甲骑兵进城之时硬生生踩碎的,不过通过散落满地的盔甲碎片能分辨得出来,这些人都是先悄悄潜入横城的贝萨灵战士。

    糟糕,敌人原来早有防备,己方上当了!现在意识到这一点已然晚了,五千骑兵,被上万的平原军团团包围,城门又被关死,这可真成了瓮中捉鳖,关门打狗。

    “兄弟们不用怕,大家随我杀出去!(莫)”重装甲骑兵的将领很快恢复了冷静,虽然深陷敌营,但他并不怕,他很清楚己方的战斗力有多强,被风军包围,即使不能杀对方个落花流水,但冲出重围总是没有问题的。

    若在以前,风军确实拿贝萨的重装甲骑兵没有办法,对其畏惧如虎豹,但现在不一样了。没等重装甲骑兵向城门那边突围,周围的平原军率先发动进攻。

    这些平原军步兵,手中提着清一色的斩马刀,刀把和刀身一样长,双手持握,也不攻击马上的骑士,专攻战马的马腿,一各个如同肉球似的,在地上翻来滚去,但所过之处,总有贝萨的战马长嘶倒地。

    失去马腿的战马痛苦,可马上的骑士更痛苦,从马上摔落在地,人也被震的七昏八晕,可更要命的是身上的盔甲又太沉重,想从地上爬起就起不来,要脱掉身上碍事的盔甲就更难了,如果没有别人的帮助,他们自己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只顷刻之间,重装甲骑兵就倒下一大片,战马的嘶吼声、人们的叫喊声此起彼伏,为首的蛮将看到这番场景,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风军这是什么打法,怎么以前从未见过?他还没搞明白风军的战术,两名平原军已轱辘到他的马前,双刀齐出,可怜他跨下战马四踢齐断,战马倾倒的同时也把他翻了下来。

    嘭!

    蛮将重重摔落在地,真好象一块巨石砸地似的,那两名平原军顺势冲到他近前,一人出刀挑他的双眼,一人挥刀斩他的脖颈。但蛮将可非普通的蛮兵可比,不仅天生神力,灵武也高强,没等两名风军的刀砍到,他手中灵枪已先横扫而出。

    咔嚓!

    两名平原军被灵枪扫个正着,双双被拦腰斩断,蛮将顺势从地上爬起,挥舞手中灵枪,连劈带挑,杀了数名平原军。正在他大开杀戒的时候,一条黑影在他背后现身,灵刀无声无息的刺向他的后脖根。

    蛮将没有听到背后来人,但体内自然而然散发出去的灵压却感觉到了,他脸色一变,立刻侧身闪躲,唰!灵刀是贴着他的面颊一闪而过,蛮将怒极大吼,回手就是一枪横扫,同时也转回身形。

    可是背后空荡荡的,哪里有半个人影,正在他感觉惊奇的时候,身侧的灵压震动,又有人在他的侧方暗下杀手,蛮将被对方诡异的身法搞得心慌意乱,边大叫着壮胆边挥枪格挡,可是和刚才一样,身侧还是没有半个人。

    蛮将不时能感觉到自己的侧方和后方受到攻击,可每每扭头查看的时候又见不到人,他感觉自己根本不是在和人打,而是对上了一只飘忽不定的鬼魅,打了这么久,他连对方的衣边都没看到。

    本就陷入重围,再加上敌人的诡异,蛮将的心彻底乱了,灵压的感觉已不如开始时那么准确,只见他站在场内,象疯子似的挥舞手中灵枪,可是他身边根本没人,他打到的也仅仅是空气而已。

    就在蛮将快被*疯的时候,一条黑影出现在他的后方,这回黑影没有用刀锋,而是以灵刀的刀把狠砸蛮将的后脑。

    这一击来的太快了,也太突然了,半疯狂状态下的蛮将根本毫无反应,后脑就被击中,随着啪的一声脆响,蛮将头部的灵铠连同里面的头盔在内,全被震碎,鲜血顺着头顶流出,淌了满脸,人向前抢出两步,然后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直到这时,他才看清楚自己的对手,只是他的视线已开始模糊,隐约见到自己的周围不是站有一个人,而是十五个黑衣人,这也是他在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看到的景象。

    这十五名黑衣人正是以程锦为首的暗箭一队,也是暗箭中最精锐的一队,其成员的修为都达到了灵化境。

    程锦依照萧慕青的要求,和其他风军一样,都埋伏在城门附近,当贝萨的灵战士潜入城内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发现了,只是没动声色,等对方打开城门,并对贝萨营地通完风、报完信之后,他们才突然杀出,以暗影漂移杀对手个措手不及,刚才与蛮将的对战,确实不是程锦一个人,而是他们十五人轮番上阵,若让程锦一人如此频繁的连续施展暗影漂移,他也做不到,不过最后那一刀把却是他砸的没错。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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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在异界介绍:
他有一身出类拔萃的功夫,但在现实世界中却没有用武之地,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杀手。
而去到了混乱不堪的异界,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他的实力却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在这里,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挥舞手中的武器;在这里,为了生存,他别无选择走上那条属于他自己的王者之路。
他的名字叫唐寅,他的一切,只是存在于传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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