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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六道     唐寅在异界txt下载     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四十四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

    轰隆隆——重装甲骑兵的先头骑士率先撞上盾牌,钢铁与钢铁的直接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风军数百人顶着盾牌仍承受不住如此强烈的撞击力,哗啦啦的向后摔倒一片,不过也成功阻止住了重装甲骑兵前进的步伐。

    紧接着,更多的风军从盾牌后方窜出,杀进重装甲骑兵的阵营之中,以地滚刀劈砍对方战马的马腿。失去了战马,重装甲骑兵也就失去了战斗力,双方交战时间不长,便有上百名重装甲骑兵翻下战马,倒在地上又急又气,连声怒吼。

    而风军也不是没有伤亡,许多士卒在斩马腿的时候被马上骑士的长枪刺穿,惨叫声不时由战场中传出。

    张周一众有效阻止住骑兵,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白勇率众一鼓作气突破辕门处的蛮兵,冲杀出去。

    蛮兵不依不饶,随后追杀,可很快双方就跑到横城的射程之内,先把己方的士卒让过去,然后城墙上的风军开始拉弓放箭,直把追杀的蛮兵射的四处乱窜,见难以再讨到便宜,蛮兵只能收兵回撤,退回到己方营地。

    白勇成功突围,但张周一众可出不去了,当他和对方的重装甲骑兵交战之时,周围的蛮兵已聚的人山人海,将其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见骑兵对其难以奏效,重装甲骑兵便退了下去,随后周围的步兵们步步紧*,压上前来。

    蛮兵阵营中有人用着生硬的风语高声喊喝:“我军统帅开恩,只要你们缴械投降,就饶你们不死!”

    张周听闻喊声,二话没说,从地上拣起一把重装甲骑兵遗弃的长枪,狠狠向喊声传来的方向投去。

    耳轮中只听蛮兵阵营传出一声惨叫,接着劝降之声顿失,他这个举动,表明了自己宁可成仁也不投降的决心,也拉开了蛮军围攻的序幕。

    蛮兵们吼叫着冲杀上来,与风军站在一处。

    就战斗力而言,风军比不上蛮兵,就人数而言,双方更是相差悬殊,交战时间不长,五千的风军就伤亡过半,蛮兵虽然也有不小的死伤,但人多势众,倒下一批,马上就填补一批,杀不绝,打不完。

    又战了半晌,张周身边的士卒已越来越少,反观敌人却越来越多,举目望去,人头涌涌,都见不到尽头,张周看罢,心中长叹,自己征战多年,没想到竟要死在横城之外!他召集己方分散的士卒,将其收拢在一起,围成一团,做出殊死一搏的架势。

    这时,蛮兵的步兵撤了下去,重装甲骑兵重新上阵。现在风军已再招架不住重装甲骑兵的冲撞,蛮军的骑兵一走一过之间,便将聚拢在一起的风军冲的四分五裂,而随后跟上的蛮军步兵将其分隔开来,各个击破。

    仗打到现在,别说普通的风军士卒们绝望了,就连张周都坚持不下去了,身上的灵铠破碎的千疮百孔,鲜血流淌满身,人累的连枪都快提不起来。可蛮兵根本不给他们喘息之机,进攻一波接着一波,连绵不绝。

    张周已记不清楚自己杀了多少蛮兵,打退了敌人多少轮的攻击,到最后,他身边已一个风军都找不到,周围只剩下人山人海、如狼似虎的蛮兵。

    见张周已到强弩之末,蛮兵也不想再徒增伤亡,步兵的围攻再次告一段落,纷纷撤了下去,重装甲骑兵排着整齐的方阵重新上场,向张周奔来。

    张周见状,疯狂的仰天大笑一声,体内不知哪来的力气,抡起长枪,迎向重装甲骑兵的方阵跑去。

    双方只是刚一接触,张周就被淹没在如林的骑兵之中,刚开始还能听到骑兵阵营里有喊喝、打拼声,但很快,声音就消失了,等骑兵方阵过后,地上连张周的尸体都找不到,有的只是血块和支离破碎的盔甲,还有一把扭曲得变了形的银枪。

    萧慕青策划的这次偷袭很难说是成功还是失败,虽然成功烧掉了蛮军大部分的粮草,可是张周连同麾下的五千士卒也折损于蛮军大营里,更重要的是,粮草被烧,这让蛮军上下都急了,他们无法再和横城守军拖延下去,只能被迫的选择决战。

    另外,张周是平原军的老人,颇具声望,他的阵亡不仅对将士们的士气打击很大,连城内百姓也大受影响,整个横城都陷入一片悲痛之中。

    出现这样的结果,萧慕青已有心里准备,偷袭敌营本就是件及其危险的事,生死难料,也正因为这样,他才选择让张周和白勇二人前往。

    张、白虽然只三十出头,但都是平原军的老人,德高望重,每次商议重要军情的时候都得看这些老人的脸色,即麻烦又别扭,而且萧慕青是普通士卒出身,算起来可是张周、白勇、朱诺这三位兵团长的部下,而唐寅有意提拔他掌管平原军,那么这些昔日的上司能心甘情愿的服从他的调遣吗?萧慕青心中自然也没有把握。

    这次萧慕青派张周和白勇偷袭敌营,也很难说是不是他存心想害死这二人,省去日后的麻烦。

    总之平原军烧了蛮军的粮草,而张周在行动中宁死不降,以身殉国。

    等天色刚一放亮,蛮军的攻城又开始了,只是这次的攻城比较以前更加的凶猛,失去粮草,蛮军已被*上绝路,不能破城,他们要么撤退,要么就得饿死在横城城外。

    第一兵团减员五千,加上张周阵亡,其职位由原来的副兵团长接替,能力不足,指挥和调动也远没有张周那么稳妥,直接导致横城正门这边压力倍增,几乎全靠白勇的第二兵团在支撑。

    对阵蛮兵,不能有丝毫的疏漏,一旦出现破绽,便很难再有机会弥补。天至正午的时候,横城正门这边已顶不住蛮军的冲击,大批的蛮兵冲破守军防线,涌上城头。

    萧慕青和邱真等人也在正门这边,看眼着蛮兵杀上来了,众人皆是大惊失色,就连萧慕青都在塔楼上呆不住了,亲自下来迎敌。

    他不是纯粹的文官,也不属武将,没什么灵武修为,但又久经沙场,有实战经验,若碰上几名蛮兵的合攻还真难不倒他。

    战场上,士卒们最讨厌听到的命令就是‘给我冲’,而最喜欢听到的命令是‘随我冲’,指挥手下将士冲锋陷阵和身先士卒的带领麾下将士们冲锋陷阵那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萧慕青作为主将能不惧生死,亲自上阵,这一点极大鼓舞了风军的士气。

    在萧慕青的带动下,风军对突杀上城墙的蛮兵展开反扑。

    只见双方无数的兵将拥挤在城墙之上,你推我挤,因为城墙过于狭窄,双方又这么多的人拥在一起根本抡不开武器,只能比谁的力气大了,要么自己把对方推下城墙,要么就是自己被对方挤下城墙。

    蛮军刚刚攀上城头,吃亏在立脚未稳,有些顶不住士气提升起来的风军冲撞,被迫连连后退,后方不时有人惨叫着摔下城墙。

    见蛮兵渐渐招架不住了,萧慕青也来了精神,运足了力气,顶到己方阵营的前列,边用佩剑胡乱刺着前方的敌人,边高声喊喝道:“兄弟们都加把劲,随我杀退敌兵,为张将军报仇雪恨!”

    间接因他而死的张周这时候反倒成了他调动己方士卒情绪的口号。

    听到萧慕青的话,风军将士悲愤交加,纷纷大吼出声,本来能使出的十成力气也都变成了十二成,合力顶撞蛮兵。

    这时蛮兵是再招架不住了。

    好不容易冲杀上城墙上数千蛮兵被接近两万的平原军硬生生给顶了下去,从城墙上摔落的蛮兵如雪片一般,城下的尸体已罗成了堆。

    许多蛮兵落地后还未死,可立刻便被随后掉下来的同袍活生生砸死,死者、伤者已多得数不过来,那连成片的惨叫声、哀号声直听的人心里发毛。

    攻城一方损失惨重,但攻城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大批的蛮兵叼着钢刀还在顺着云梯不时的爬上城头,吼叫着冲向守军,砍倒敌人的同时,自己也被刺得浑身血洞,不成人形。

    双方在不断的消耗着,这时候比拼的已不是战斗力,而是意志力,谁能咬牙挺过去谁就可能是最后的胜利者。

    打到下午甲时左右,平原军先坚持不住了。

    贝萨军的攻击密度太大,其兵将也实在太凶悍,如同发狂的野兽,根本不顾生死,好象他们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人,在如此强烈的攻击下,平原军把城墙上的城防器械都用光了,接下来就是血淋林的肉搏战。

    一旦展开贴身近战,平原军便完全不占优势,被蛮兵杀得节节后退。

    现在已不是正门这边告急,而是四面城墙都告急。

    萧慕青倒也果断,立刻下令,全军撤退,放弃外城墙,改守内城墙。

    这时候,横城军民们辛辛苦苦建造起来的内城墙发挥出动作。

    横城的外城墙是三丈三,十米左右的高度,内城墙距离外城墙有五米,高度为两丈有余,六米多一点,退守内城墙,高度优势被蛮兵所占,这也实在是无奈之举。

    由于两墙的距离太远,从外城墙不可能直接跳到内城墙上,但却可塔云梯,云梯由外城墙上搭起,能直接搭到内城墙上,然后蛮兵再顺着云梯向内城墙冲杀。只是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太难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第一百四十五章

    平原军退到内城墙,城防器械又充裕起来,箭支也得到补充,当蛮兵想顺着云梯冲到内城墙的时候,遭到平原军犀利的箭射,云梯狭窄,箭矢飞来躲都没法躲,冲锋的蛮兵纷纷中箭摔下云梯。

    见平原军的箭阵厉害,蛮兵也开始回射。他们占据外城墙,地势高,对射起来也具备优势,不过平原军这边找有防备,当蛮兵开始放箭的时候,士卒们将早准备好的门板等物纷纷竖起,蛮兵密集的箭支没射中几个人,倒是都钉在门板上了。

    蛮兵所带箭支有限,射了一阵便无箭可用,这时候,平原军再放下门板,将钉在上面的箭支一一取下,以蛮人的箭支回射给蛮兵。

    贝萨军的统帅本以为攻占了城墙就等于是宣告己方胜利了,哪里想到里面还有个内城墙,守军占据内城墙抵抗的更加顽强。

    这时候,贝萨军主帅也气愤到了极点,传下军令,不惜一切代价,不管死伤多少,总之入夜之前必须拿下横城。

    在贝萨统帅的命令下,蛮兵全军出动,就连在攻城战中起不到多大作用的重装甲骑兵也上阵了。

    由于外城墙已被蛮兵占领,城门大开,无数的蛮兵如蚂蚁一般从城门外涌了近来,可刚刚近来便遭到内城墙上的箭射,城门处的尸体叠叠罗罗,堆积如山。

    重装甲骑兵的加入倒是起到肉盾的作用,他们顶在前面,根本不惧箭射,蛮兵们借着他们的掩护,顺利冲到内城墙的墙下,又是撞门又是攀墙,战斗再一次进入胶着状态。

    蛮军攻击之凶狠可以说大出守军的意料,萧慕青与蛮兵作战多年,也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蛮兵,对方的士卒仿佛都疯了似的,不管不顾,好象就算前面是火坑也能毫不犹豫的跳进去,给后面的蛮兵铺路。

    与这样的蛮兵交战,别说己方的人数与对方相差甚多,即使人数与对方旗鼓相当也未必能占到便宜。

    萧慕青手拄佩剑,站在城墙上,看着墙下铺天盖地的敌兵,眉头紧锁,沉默无语。

    随着蛮兵越进越多,蛮兵的箭射也逐渐多了起来,有些是从下往上射的,有些则是从上往下射的,箭雨密集,不时有箭支从萧慕青的身边、头顶呼啸而过,周围的侍卫见状,纷纷护上前来,邱真也快步走到他的身侧,低声劝道:“萧将军,敌箭密集,先下城墙避一避吧!”

    萧慕青转头冷冷瞥了邱真一眼,面无表情地沉声说道:“将士们正在阵前流血流汗,我怎能临阵退缩?!有我在,将士们尚且能拼死作战,我若畏敌后退,岂不有动摇军心之嫌?”言下之意,邱真的奉劝就是在动摇军心。

    邱真被他说的面红耳赤,没有再多讲什么,退后几步,带着自己的侍卫快速下了城墙。

    若讲深谋远虑,萧慕青确实比不上邱真,但两军作战的临阵指挥上,邱真则远不具备萧慕青那种大将之风。

    萧慕青留在城墙之上,确能起到稳定军心的作用,连主将都能舍生忘死的留在阵前指挥大局,下面的将士哪能不拼死战斗?

    这正所谓是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念。

    横城内城墙的争夺战比外城墙要血腥、艰苦得多,攻城一方已接到统帅的死命令,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而守城一方已再无路可退,只能破釜沉舟的拼死一搏,双方将士都没有选择,战斗自然也就更加激烈。

    外城墙十米高尚且挡不住蛮军,内城墙只有六米,而且敌人还是上下齐攻,阻挡起来更加困难。

    当天至傍晚的时候,平原军开始支撑不住了。

    仗打到现在,平原军数万余众,没有身上不挂彩的,受伤的将士只简单把伤口包扎一番,又继续投入到战斗当中,蛮军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死伤已无法用个数去统计,只能论队算,一队兵上去,眨眼工夫就死伤殆尽,随后再填补一队。

    此时双方都已拼到了筋疲力尽、强弩之末的程度。

    不过蛮兵比平原军最具优势的一点就是人多,现在它仍有后续士卒可以填补上阵。

    正在蛮军统帅认为入夜之前可以攻破横城内城墙的时候,蛮军大营的后方突然一阵骚动。

    蛮军主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想让身旁的侍从去打探一下,这时,一名蛮兵小校骑马飞奔而来,到了蛮军主帅近前,没有下马,而是直接从马上栽了下来,周围的侍卫们见状纷纷上前,将其搀扶住。

    蛮军主帅看着那名小校,问道:“出了什么事这么慌张?(莫,以下略)”

    “指……指挥官大人,不好了,我营后方有敌人偷袭!”

    在贝萨,集团军以上的主帅都统称为指挥官。这此率众前来平原县的指挥官名身份不简单,是贝萨国王的亲弟弟,克尼斯?冯?普洛斯,冯是家族姓氏,可以省略。他是贝萨的公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不是被平原军的骚扰打急了,他这此也不可能亲自率众出征。

    听闻营后有敌人偷袭,克尼斯也吓出一身的冷汗,背后怎么来了敌人?是从哪冒出来的?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赶快收兵。现在营地空虚,没兵可用,万一敌人突破己方营寨,与横城的守军来个里应外合,那己方的形势就不妙了。

    他急问道:“来敌有多少人?”

    那名小校咽口吐沫,伸出一根手指,结结巴巴道:“有……有一人!”

    “什么?”克尼斯探着脑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对方只有一个人吗?

    “来敌是一人!”小校确定地说道。

    克尼斯这回可听清楚了,鼻子也差点随之气歪了,来敌只有一人?那还怕什么?他脸色顿沉,冷声说道:“只来一敌,就把你吓成这样?”

    “来人十分厉害,我方抵御不住……”

    没等他说完,克尼斯侧头对身旁的副侍卫长说道:“你带些人去擒住来敌,记住,要留活口,我亲自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孤身一人硬闯我大营!”

    “是!公爵大人!”副侍卫长答应一声,飞身上马,随后一挥手,带走百余骑侍卫。

    这些侍卫可不是普通的蛮兵,而是公爵侍卫,蛮军中精锐里精锐,对方只来了一人,由副侍卫长带领百余名侍卫,将其擒拿住,本是件十拿九稳的事,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些人竟然有去无回,走了之后如石沉大海。

    蛮军大营的混乱没有平息,打斗之声反而由营尾转移到了营前,正当克尼斯等候消息的时候,一名浑身是血的蛮兵策马飞奔而来,到了他近前,慌张下马,尖声说道:“指挥官大人派来的侍卫都被来敌给杀了!”

    “啊?”一听这话,原本端坐在椅子上了望横城战场的克尼斯猛的站了起来,环眼圆张,大声喝道:“都被杀了?”这在他想来是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对方只一人,怎么可能把自己派去的副侍卫长连同百名侍卫都杀了?

    他顿了片刻,又追问道:“对方只有一人吗?”

    “是……是的,指挥官大人!”

    只一人……怎么如此厉害?!克尼斯这时候也有些傻眼了。

    他还愣着神,突然之间,从他东侧的蛮军大营里窜出一骑。

    由于距离太远,克尼斯看不太真切,但对方只有一人倒是看见了。

    这人手持一把长兵器,骑着高头大马,在其身后,还追有上百名蛮兵。

    说是追,其实只是跟罢了,那些蛮兵根本不敢靠前,只是跟在这名骑士的身后远远观望。

    只见这名骑士冲出蛮军大营后,略微停顿片刻,便向横城的城门处策马而去。

    他的速度并不快,但后面的追兵就是不敢靠近。

    攻城的蛮兵似乎也发现了一名并非己方士卒的风人在接近,阵尾的蛮兵立刻向那骑士冲杀过去。

    那批蛮兵,足有数百号人,黑压压的一片,冲向那名骑士,仿佛瞬间就能把他淹没在人海之中。

    身在远处张望的克尼斯嘴角挑起,拳头也下意识的握紧。

    可就在这时,那名骑士手中武器霞光顿起,接着,对准冲杀过来的众多蛮军由下而上的挑了出去。

    嗡!

    克尼斯距离战场那么远,可耳轮中都隐约能听到灵气破风的声音。

    只见无数道灵波随着骑士挥动武器的瞬间飞射而出,其灵波之多,攻击范围之广,简直是铺天盖地,数百名蛮兵,首当其冲被凌乱的灵波打个正着。场上看不到人影,只有尘土飞扬,其中夹杂着道道的血光,耳中隐隐约约能听到士卒们的惨叫声。

    很快,灵波掠过,飞土散去,尘埃落定,再看场内,已找不到一个完整的蛮兵,这数百号人,仿佛掉进了绞肉机里似的,人甲俱碎,满地的血肉和尸块,鲜血将地面染的红通通一大片。

    看到这般情景,观望的蛮兵蛮将们傻眼了,侍卫和侍卫长傻眼了,就连克尼斯也傻眼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方从牙缝中缓缓挤出一句:“灵……灵乱?极!”

第一百四十六章

    第一百四十六章

    只一招便活生生绞杀数百号的蛮兵,那名骑士用的灵武技能正是灵乱?极,光明系灵武的顶尖技能之一。贝萨城邦内的修灵者也有人能释放出灵乱?极这种威力巨大的技能,但象眼前这名骑士这样,施放的如此轻松随意,还绝无仅有。

    克尼斯连同周围的众人看得清楚,虽然他们未身处现场,距离骑士也有数百米之远,但仍能感觉到一阵阵的寒意由心底深处生出。这名骑士的灵武修为,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释放出灵乱?极,骑士一下子震慑住附近的蛮兵蛮将,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人们瞪大眼睛看着骑士,简直都快忘记了呼吸。那名骑士随手甩了甩手中的武器,象没事人似的继续催促战马前进。

    他进一步,挡在城门处的蛮兵就退一步,可是这里的蛮兵太多了,很快就挤的无路可退,这时,一名蛮将大吼着从人群中策马奔出,手中灵刀指着骑士喊喝道:“来者通名!(莫)”

    也不知道那名骑士能不能听懂贝萨语,好象没听到蛮将的话声,依然催马前进。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蛮将忍不住了,运起浑身的灵气,双手持刀,猛的向骑士凌空挥砍下去。

    随着灵刀的下落,五道半月形的灵波飞射而出,分扫骑士的周身要害。

    骑士手中的武器是一柄三尖两刃刀,可刺可砍,即可当刀用,也可做枪用。

    看着五道灵波射来,他拍马横移,同时身子爬伏在马背上,刚好将五道灵波避开。

    灵波刚一掠过,骑士立刻挺直身躯,接着头都未回一下,反手一刀,回扫背后。

    随着咔嚓一声脆响,空气浮动,灵气飞散,原来,刚刚擦着他身体飞过去的五道灵波竟然半路折回,分袭骑士的背后,他回手一刀正好将五道回袭的灵波击碎。

    他这一串的动作,一气呵成,恰倒好处,仿佛他背后长了眼睛似的。

    蛮将见状,身子震动,虽然有灵铠护体,但也不难想象他此时的脸色肯定难看到了极点。他刚才使用的技能是灵斩?归,此技能厉害之处在于释放的灵波即使被对方闪开也能突然折回,反袭对手的背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令人防不胜防。

    没想到那名骑士一眼便看穿他的伎俩,轻松的将折回的灵波打碎。骑士看着蛮将冷笑一声,嘟囔道:“雕虫小技,也敢献丑?!”说话之间,他催马前冲,手中刀直刺蛮将的胸口。

    他突然加速,可把蛮将吓了一跳,后者刚要侧身闪躲,可骑士手中的三尖两刃刀猛然间暴长半米有余,那是释放的灵气化为的实体,蛮将连看都未看清楚,胸口就被刺个正着,灵铠破碎,化为实体灵气直接将其身体贯穿。

    蛮将闷哼一声,在战马上摇晃几下,随后,一头栽了下来,倒地绝气身亡。

    骑士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直接催马跃了过去,同时单手持刀,冲着人山人海的蛮兵大声喊喝道:“我乃上官元让,谁敢出来与我一战!”

    声音洪亮,如同晴空炸雷,回音久久不散,挡在他面前的蛮兵们震的耳膜都嗡嗡直响,吓的脸色顿变,不约而同的向两旁退散。

    骑士提刀催马,几乎没受任何的拦阻,直接冲进城门洞里。

    当他还要继续前行的时候,回过神来的蛮兵们一拥而上,对骑士展开起围攻。

    骑士修为深厚,三尖两刃刀挥动之间,灵波四射,冲上来的蛮兵受其波及,连人带甲斩为两截。骑士只一人,周围的蛮兵不计其数,却无人能挡其半步,被斩杀的蛮兵横七竖八倒了满地。

    蛮兵是勇猛,但也相对而言,眼前这个骑士太过厉害,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匹敌,蛮兵们心生怯意,不敢再盲目冲杀,只是在他周围围了一大圈,随着他慢慢移动。

    骑士视周围的蛮兵如无物,进入城门,见平原军和蛮兵正在内城墙交战,形势岌岌可危,他沉喝一声,抡刀向城下的蛮兵杀去。

    他来的突然,也把城下的蛮兵打的迷迷糊糊,搞不懂怎么在自己的后方突然杀出了敌人。

    攻城的蛮兵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围攻,骑士抓住机会,绕着内城墙策马奔驰,战刀挥舞之间,四周蛮兵无不纷纷倒地,所过之处,总是引得蛮军阵脚大乱。

    有这么一个人在攻城蛮兵的背后搅和,拦又拦不住,杀也杀不了,这令蛮军阵脚大乱,攻城战是由不得半点分心的,生死都在一线之间,而此时攻城的蛮兵还得分心顾虑身后,精力难以集中,如此一来还哪能发挥出战斗力。

    蛮兵的攻城力度减弱,这给了城墙上守军们难得的喘息之机,趁着蛮兵势弱,平原军更是加紧箭射、投掷滚木擂石,攻城的蛮兵开始难以招架。

    可以说这名骑士的突然杀出直接影响了战场上的格局,蛮军本来的优势瞬间就荡然无存,攻城的节奏被彻底打乱,上下将士无不心慌意乱,士气急速跌落。

    蛮军的指挥官克尼斯见状,连连摇头,这仗打不下去了,再继续攻城,非但拿不下内城墙,恐怕只会徒增己方将士的伤亡,而且天色就快大黑,不利于攻城一方,想到这里,他当机立断,下令全军撤退,就连被其攻占的外城墙也不要了,贝萨军的上下将士全部撤回本营。

    这时候,克尼斯已远没有出征时的信心,风军比他预想中要难对付得多,不仅作战顽强,意志力也坚定,和从前那些一吓即溃的风军比起来简直判若两军。

    而随后杀来的这名骑士也大出他的意料,他根本就没听说过风国还有这么一位厉害的将军,随意之间便能释放出灵乱?极这种顶级技能,其修为高的吓人。

    他现在已全无拿下横城的把握,若是粮草充足,他还能和风军耗慢慢下去,但要命的是现在粮草被烧,横城又难以攻下,似乎只剩下撤退回国这一条路可走。

    不过他也有难处,出征时他曾夸下海口,扬言数日之内便可扫平平原县,现在损兵折将,要无功而返,他有何脸面去面对国王以及翘首以待的贝萨国民们?

    他一筹莫展,与其相反的自然是平原军了。

    苦战一天,蛮兵终于退了,而且连攻占的外城墙也不要了,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更重要的是,平原军这边还多了一位强有力的帮手。

    等蛮兵尽退之后,那名骑士策马来到城门前,高声喊喝道:“开城门!”

    刚才他在外面斩杀蛮兵的举动,城墙上平原军都看得清清楚楚,不过众人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也不敢草率开城门把他放近来。

    这时,萧慕青跨前几步,走到墙沿边,伏身向下大声问道:“兄弟能否通上姓名?”他在平原县充军多年,对平原县自认了如指掌,但还从来未见过眼前这名骑士。

    那骑士散去身上的灵铠,露出本来相貌,他仰面哈哈一笑,道:“我叫上官元让,听说我大哥在城里做了副县守,所以我特来瞧瞧!”

    上官元让?萧慕青听后,两眼都射出光芒,他是高兴的。

    上官家四兄弟,各个都是人中之杰,老大上官元吉以及老三上官元武、老四上官元彪都已被唐寅收入麾下,现在只差这位老二上官元让,而上官四兄弟中灵武修为最高深的也正是这位上官元让。

    上官元让是罕见的灵神一体体质,天生的灵武奇才,只是行踪飘渺,云游四方,想不到此时竟然回来了。

    萧慕青大喜,急忙让人去通知上官元吉,随后又令人打开城门,亲自迎接上官元让进城。

    上官元让三十左右的年岁,不象两个弟弟那么魁梧雄壮,也不象兄长上官元吉那么文质彬彬,他中等身材,皮肤黝黑,脸上棱角分明,浓眉大眼,五官刚毅,称得上相貌堂堂,配上一张大黑脸,给人一种不怒而威之感。

    见面之后,萧慕青抢步上前,深施一礼,说道:“这次可真亏上官兄能及时赶到,解了我横城之危啊,我代表横城将士、百姓多谢上官兄!”

    上官元让上下打量着萧慕青,没有多余的客套话,反问道:“你是谁?”

    “啊!”萧慕青一笑,说道:“在下萧慕青,暂任横城主将!”

    “主将?”上官元让疑道:“平原县的县守不是唐寅吗?怎么轮到你来做主将?”

    “大人目前不在城内……”

    没等他把话说完,上官元让以嗤笑出声,说道:“哦,我道唐寅有什么过人之处呢,原来又是一个会临阵脱逃的县守!”

    萧慕青闻言,吓的一机灵,忙解释道:“上官兄误会了,大人并非临阵脱逃,而是率领骑兵去偷袭蛮邦的都城了!”

    上官元让一愣,问道:“你亲眼所见?”

    “那……那倒没有。”

    “哼!”上官元让哼笑道:“那你又怎知道他不是找借口偷偷溜了呢?偷袭蛮邦都城,他有那么大的胆子吗?”

    上官元让的修为高,为人也高傲,任谁都不放在眼里,连他都没有信心能做到深入蛮邦都城这一点,他不信唐寅敢去这么做,更不相信他能做得到。

第一百四十九章

    第一百四十九章

    在百姓们的夹道欢迎下,在文武官员的簇拥下,唐寅风光不限的回到县守府。

    横城的官员们自然也跟了近来,唐寅现在一身甲胄,风尘仆仆,人也十分疲惫,耐着性子应酬和安抚前来的众多官员,这时,他瞥到范敏站在院子里,探头向厅内张望一眼,随即又快速退开了。

    唐寅心中一动,顺势把上官元吉拉了过来,让他应付这些官员,他自己则找个借口抽身去了院外。

    他出来时范敏还未走远,唐寅快步追了上去,笑问道:“小敏,找我有事吗?”

    没想到他刚才看到了自己,还追了出来,范敏心里流过一股暖意,摇头说道:“没什么事,我只是过来看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去……”

    说着话,她转身要走,唐寅抢先一步拉住她的手,轻声说道:“让你担心了。”

    这是唐寅第一次主动握她的手,范敏心跳的厉害,这段日子她很难熬,贝萨二十万大军围城,战火不断,而唐寅又音训全无,她在县首府里无依无靠,不仅担心横城能否守得住,还时刻担忧唐寅的安危。

    此时她的情绪一股脑的涌上心头,人也控制不住,垂下头来,豆大的泪珠滴落下来。

    女人的眼泪是利器,再刚硬的男人见了它也会变为绕指柔。唐寅也不例外。范敏的无声而哭比放声大哭更令他心痛,可是他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更不懂得如何去安慰别人,愣了一下,他本能反应的张开双臂,将范敏紧紧拥入怀中。

    庭院安静,仿佛所有人都消失了似的,此时只剩下他二人。

    唐寅伸手入怀,抽出一块手帕,拭去范敏粉颊上的泪珠。

    这块手帕范敏很熟悉,正是她送给唐寅的那块,只是比当初她送唐寅时脏了许多。她吸了吸酸酸的鼻子,有些惊讶地问道:“你还留着。”

    “恩!”唐寅应了一声,低头看看手帕,说道:“可惜被我弄脏了。”

    “没关系,我再送你一块。”说着,范敏就要接着唐寅手中的手帕。

    “不用了。”唐寅笑了笑,将手帕收起,很宝贝的又揣回怀中。他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范敏,感觉她比自己离开时清瘦了许多,即使她不说他也能明白这段时间她的日子并不好过,他扶住范敏的双肩,说道:“我先去洗个澡,等会我们一起吃点东西。”

    “好!”范敏轻轻答应一声。

    唐寅回到自己的房中,让仆人准备好洗澡水,不过范敏也跟了近来。唐寅见状,笑道:“我要洗澡了。”

    范敏好象没明白他的意思,故作无辜地说道:“你洗你的嘛,我又不会偷看。”

    唐寅摇头而笑,不再多言,回手开始卸掉身上的甲胄。对于修灵者而言,在争斗的过程中因为有灵铠护体,甲胄所起来的作用不大,最多也只能算是第二层保护,甲胄更多是起到平时防人暗算的作用。

    范敏上前,帮唐寅把胸铠脱掉。

    卸去厚厚的盔甲,人也顿时间感觉轻松不少。

    唐寅的卧房很大,内有屏风,唐寅在屏风内洗澡,范敏则坐在屏风外。

    她半伏在桌上,拄着下巴,目光呆呆地看着屏风,过了一会,她打破沉默,问道:“蛮邦的都城是什么样子的?很大吗?”

    坐在澡盆里的唐寅身子后仰,脑袋靠着盆沿,舒适地叹了口气,他悠悠说道:“很大,和盐城差不多,或者更大一些,城里的商铺也很多,这次兄弟们应该掠回不少好东西,等都收上来,我带你去看看!”

    “好啊!”一听到这个,范敏顿时来了精神,她又问道:“那你见到蛮邦的国王了吗?”

    “哈哈!”唐寅大笑,说道:“贝萨的国王也没什么了不起,和你我一样,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如果不是顾虑横城,我这次就带他的脑袋回来了!”

    “啊!”范敏惊讶的张大嘴巴,眼中的光彩却更盛了。

    “那……以后我们还会和蛮邦打仗吗?”

    这个问题,唐寅也回答不上来。他幽幽说道:“也许会,也许不会,天知道。”

    “如果能停战就好了,我也就不用再为你担心了。”说完话,范敏玉面顿是一红,立刻又接道:“蛮邦的东西很抢手,我相信我们风国的东西在蛮邦也同样抢手,如果两国能和平相处,边境开放贸易,平原县绝对能成为全国最繁华的县。”

    唐寅不敢抱这样的奢望,他耸耸肩,说道:“有些事情,也不是靠人力所能改变的。”

    风国与贝萨城邦交恶那么多年,有多少风人死在蛮兵的手里,之间的恩怨又岂能在一朝消失?

    说话之间,唐寅清洗已毕,穿上裤子,上身赤膊的绕过屏风,走了出来。

    唐寅不象其他练武之人肌肉那么发达,都高高鼓了起来,他的身材属削瘦类型,但十分匀称,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块赘肉,背后的肌肉特别发达,呈倒三角形,八块腹肌排列的整整齐齐,由此也能看出,唐寅在出招的时候不是由身体的某一个部位发力,而是整个身体在集中发力,这也是他在没有灵武修为时速度仍能快的惊人、力道也大的惊人的原因所在。

    看到唐寅裸露着上身,范敏不仅脸变的通红,连脖子甚至衣下的身子也红了,整个人如同煮熟的虾子。她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没穿衣服就出来了?”

    她还未到二十,又是富贾大商的千金,自有记忆以来,别说男人的裸体没见过,即使女人的裸体也仅仅是看过她自己的。

    唐寅一直都觉得风国的女人比自己都要开放得多,范敏也很少表现出现在这样别扭羞怯的样子,他感觉甚有意思,忍不住逗她道:“你不是要看我洗澡吗?”

    “谁要看你洗澡啊?!”话是这样说,她人也羞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眼睛却不受控制的落在唐寅*的身上,目光中有好奇、有惊讶,也有欣赏。

    被女人这样直勾勾地看着,哪个男人能受得了?何况还是象范敏这样漂亮的女人。

    唐寅目光渐渐幽深,低下身子,凑到范敏的耳边,嗅着她身上柔而不浓的麝香,嗓音沙哑的低声问道:“你这样看我,会让我以为你是在邀请我。”

    他的吐息喷在范敏的耳朵上,让她的身子几乎都要酥麻掉。

    她根本没听明白唐寅的意思,只是张开小嘴,呆呆地回问道:“啊?”

    唐寅不再逗她,而是直接以行动来表明。

    他一手扶住范敏的后颈,身子也随之低了下来,狠狠吻住那娇艳欲滴的红唇。

    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样,并不温柔,狂野、猛烈又充满着邪气。

    范敏先是睁大眼睛,脑子也随之一下子变成空白,但很快便恢复过来,她慢慢闭上眼睛,沉溺于那独特的甜蜜之中,迎合着唐寅的索取。

    在他的吻下,她觉得自己身体里的力气都快被吸干,身子轻飘飘的,仿佛悬在半空中。当她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真的是悬在空中,唐寅强而有力的臂膀已将她拦腰抱起。

    县守府,大厅。

    当唐寅重回大厅的时候,横城的官员们已全部离开,剩下的都是平原军的将领,另外还有上官元吉和上官元让。

    他坐到正中的椅子上,随即环视众人,说道:“这次抵御蛮邦大军,各位兄弟都辛苦了,我军的损失如何?”说完话,他发现在场诸人中少了一位,皱起眉头,又问道:“张将军吗?”

    此时唐寅还不知道张周阵亡的消息。听完他的问话,众人面面相觑,纷纷垂下头来。

    沉重的气氛令唐寅觉察到不对劲,他眉头皱的更深,转目看向邱真和萧慕青。

    萧慕青没有说话,邱真声音低沉地说道:“大人,张将军……张将军在偷袭敌营时阵亡了!”

    “啊?”唐寅大吃一惊,他对张周这个人虽然没有太多的好印象,但也没有坏印象,觉得此人除了有些谨慎过头之外,倒也不失为一名好将领,此时听到张周阵亡的消息,他当即呆住,怔怔回不过神来。

    见状,萧慕青不敢再装聋作哑,不管怎么说,张周都是在执行他的命令时殉国的。

    他轻轻清下喉咙,说道:“大人,张将军深夜冲入敌营,火烧敌军粮草,但自己也身陷重围,为了掩护其他兄弟的安全撤离,张将军顶住蛮军的骑兵,蛮兵虽众,但张将军宁死不降,最后,寡不敌众,张将军连同麾下五千将士全部以身殉国,但是张将军成功烧毁蛮军粮草,为蛮军的被迫撤退立下大功,望大人能多多追加封赏。”

    他的话从头到尾都是在表彰张周,而实际上却是在为自己卸责,他的命令并无问题,也确实起到退兵的成效,只是张周被困阵亡是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

    听完他的话,唐寅举目凝视萧慕青。

    后者被他看得心慌,急忙垂下头去,不敢正视唐寅。

    过了良久,唐寅方收回目光,问道:“张将军遗体是否已经安葬?”

    “这……”邱真面露难色,说道:“在蛮军大营里并未找到张将军遗体,只是发现了张将军的头盔!”

    “啪!”

    唐寅闻言,猛的一拍桌案,怒声质问道:“你们连遗体都找不到吗?”

第一百五十章

    第一百五十章

    在场的众人都被吓了一跳,看着盛怒的唐寅,纷纷垂下头去,没人敢接言。

    唐寅自己也分不清楚他是在为张周的死生气还是在为找不到他的遗体而生气,此时他胸口就象堵了一块大石头,一肚子的火气被憋住,无处发泄。过了半晌,他慢慢冷静下来,蛮兵凶残,当时又在粮草被烧的情况下,毁了张周的尸体也是有可能的。

    他深深吸了口气,长叹一声,放柔声音,问道:“张将军可有家室?”

    白勇这时接道:“张夫人被蛮兵所害,家中只有一女,今年才……九岁。”

    唉!唐寅一听这话更觉心酸,他握了握拳头,沉吟片刻,说道:“张将军的女儿若是无人抚养,就过继到我的府上吧!”

    “是!大人!”白勇本有心抚养张周的女儿,不过唐寅也有此意,他自然欣然接受,不管怎么说,县守府要比他家舒适、富贵得多,张女在县守府也能得到更好的照顾,这也算对得起张周的在天之灵了。

    白勇吸了吸鼻子,哽咽说道:“张将军临死之前曾叮嘱我,若见到大人,就说张周没有辱没我风军的威名!”

    那么铁石心肠的唐寅也忍不住眼圈泛起红润,在座的其他诸将皆纷纷以袖拭泪。

    唐寅点点头,幽幽说道:“就算没有遗体,也要厚葬!”

    “属下明白!”邱真拱手应道,接着,他又说道:“大人,若郡里能增派援军,张将军又哪至于会杀身成仁,死于蛮军大营。我方发到郡里的请援,石沉大海,十余天来,郡里未给平原县增派一兵一卒!”

    他这话象是导火线,将在场众人濒临崩溃的情绪瞬间点爆。

    朱诺拍案而起,怒吼道:“大人,我们在前线拼死拼活,抵御二十万蛮军,而余合那个狗官在郡里花天酒地,醉生梦死,不杀这个狗官,又怎对得起张将军的英灵,又怎对得起我军伤亡的数万将士?”

    “大人,带着我们杀了余合这个狗官吧!”

    “对!大人,杀余合——”

    众人群情激奋,纷纷站起。

    杀余合?唐寅眼中闪出精光,不过余合可是堂堂的郡首,即使过错再大,又岂能是说杀就杀的?

    就在唐寅还在犹豫的时候,始终没有言语的上官元让哼笑一声,说道:“唐大人是怕王廷怪罪下来,自己承担不起吧?没关系,象余合这种小人,人人得而诛之,不劳唐大人动手,我去取他的狗头!”

    说完话,上官元让转身就向外走。

    喀嚓!椅子的把手竟被唐寅硬生生的握碎,他腾的站起身,对正要离去的上官元让喝道:“站住!”

    上官元让收住脚步,回头轻蔑地看着唐寅。

    唐寅是县守,若去杀郡首,绝对能算得上大逆不道,王廷怪罪下来,唐寅不仅自己性命难保,满门都得抄斩。上官元让还真想看看唐寅有没有这么大的胆量。

    此时这个决定,是抉择唐寅日后命运的决定。

    他转目看向邱真,这时,邱真也看出唐寅在询问自己,他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唐寅那么聪明,哪能不明白邱真这个毫无变化代表着什么意思,若此事不妥,邱真肯定会出言反对,他沉默无语,就是默认这么做可行了。连邱真都同意这么做,唐寅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他回手将弯刀抽了出来,反手向后一挥,随着咔嚓一声脆响,后面的椅子一分为二,唐寅一字一顿地咬牙说道:“我誓杀此贼!”

    哗——唐寅的表态,把在场众人的情绪都推到了顶点。他们早已都死心塌地的追随唐寅了,只要唐寅敢这么干,他们就敢跟着他一起干。

    众人中只有上官元吉脑袋摇的象拨浪鼓似的,杀郡首?郡首是普通人吗?是能说杀就杀的吗?若真这么干了,这个篓子可就捅天上去了。

    他连声说道:“诸位冷静,诸位兄弟请冷静一下,不管郡首大人有多昏庸,但还轮不到我们来决定他的生死,要处置他,也得通过王廷……”

    他话还没说完,邱真正色说道:“国家危难之机,对卖国求荣者,可先斩后凑!”

    “卖国求荣?”别说上官元吉满脸的莫名其妙,其他人也没明白邱真的意思。

    上官元吉疑问道:“谁卖国求荣?”

    “自然是余合!”

    “他……他怎么卖国了?”

    “余合若未卖国求荣,他为何不给平原县增派援军,为何收受蛮邦的贿赂。”

    “蛮邦贿赂?”

    邱真仰面大笑,说道:“我们手里的蛮邦之物不少啊,可以随便放一些到余合的家中嘛,临摹笔迹也并非难事,写一些余合和蛮邦的往来通信也很容易嘛,只要杀了余合,死无对证,谁还会深究此事?现在宁军四十万*近盐城,王廷自身难保,它还能顾及到我们这边吗?现在不杀余合,大人不取而代之,还等待何时?”

    他这一席话,把在场众人都说傻眼了。

    众人搞不清楚是邱真反应太快还是他本来就一直在处心积虑的算计着余合,窥视着他郡守的位置。

    不过此时唐寅眼中可放出精亮的光彩,没错,正如邱真所说,此时正是杀掉余合的大好时机,兵贵神速,事不宜迟,现在就应动手。

    想到这里,他收起手中的弯刀,向四名军团长喝道:“召集将士,等到晚上随我赶往顺州!”

    “属下遵命!”白勇、朱诺、古越、李威四名兵团长齐齐插手施礼,领令而去。

    唐寅一声令下,上下齐动,平原军立刻开始筹备起来。

    事已至此,上官元吉想拦都拦不住了,而且邱真那番话带给他的震撼也太大了。上官元让和兄长的反应截然相反,他是不怕事大,见唐寅集结军队要赶往顺州城,他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眼睫毛都透出笑意。

    唐寅是说行动就行动,雷厉风行,作风果断,当天晚间就带上不足四万人的平原军步兵以及四千多的骑兵,浩浩荡荡开往顺州。

    他们才行到半路,就遇到顺州派往平原县的一名小吏。

    这人是专门到横城送信的,半路上遇到平原军,他也很是奇怪。

    平原军士卒把他带到唐寅近前,后者冷眼瞄了小吏几眼,问道:“你去往横城做什么?”

    “我是奉郡守大人的指令,特来平原县传话的!”那小吏可不知道平原军去顺州是为了杀余合,他满面的奇怪,疑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郡守大人要集结军队,抽调平原军的?”

    盐城告急,各郡县都在集结兵力,开往盐城增援,协助王廷抵御宁军,余合身为天渊郡郡首自然也不能脱身于事外,本来他没打算调动平原军,毕竟蛮军入侵,平原军得留守县内抵抗,后来听说蛮兵撤了,平原县的危机解除,余合这才派人来调兵,没想到人还没到横城,就和唐寅一众遇上了。

    看过余合亲笔写过的书信后,唐寅随手交给邱真,然后用手一指小吏,对两旁的士卒喝道:“拿下此人!”

    “唐……唐大人……我有何错……”

    那小吏傻眼了,根本不明白唐寅为何要擒拿自己。

    没人对他解释,周围的士卒一拥而上,不由分说,将其按倒在地,捆绑结实后拉了下去。

    唐寅问身旁的邱真道:“通过此信,能否临摹余合的笔迹?”

    邱真一笑,说道:“容易得很,大人,这个交给我了。”

    “恩!”唐寅点点头,随即传令大军继续前进。

    顺州。

    由于郡城正在集结各县的大军,当唐寅率众进入顺州境内时,根本未受到任何的阻拦和盘问,还有郡里的官员特意出城迎接,将唐寅一众领入城内。

    这么多的军队不可能全部入城,唐寅只带上官兄弟、程锦为首的暗箭成员以及数百名骑兵先进入城内,另外,上官元让也跟他近来了。一路上,上官元让一直跟着唐寅,也不说话,就是站在一旁默默的观察。

    路上,唐寅问迎接的官员道:“余大人现在何处?”

    “就在郡守府!”官员笑道:“郡守大人得知唐大人亲自率众赶来,十分高兴,特别在府内准备好酒席,为唐大人接风洗尘!”

    “哦!好、好、好!”唐寅端坐马上,连赞了三声好。

    郡守府可比唐寅的县守府气派得多,面积是其两、三倍,里面阁楼林立,气派雄伟,走入其中,装饰得金碧辉煌,即使是最不起眼的角落,也有经过精雕细琢,由此也不难看出余合平日生活的奢华程度。

    唐寅进入郡首府,无人拦阻,而程锦一众以及下面的骑兵想跟进去,便被门口的侍卫拦住。

    回头看了一眼程锦,向他使个眼色,示意他留在外面见机行事,唐寅没有多说话,身边只带上官三兄弟大步流星走进府邸之内。

    此时,郡首府的大厅确实已经准备好宴席,但绝非是只欢迎唐寅一个。

    郡首余合,当中而坐,在其两旁的座位,还坐有数名官员,这些人里有副郡首及郡里的高官,还有天渊郡另外两县的县守。

    看到唐寅近来,正中而坐的余合哈哈大笑,略微欠了欠身形,摆手说道:“现在就等唐将军呢,快来上座!”

第一百五十二章

    第一百五十二章

    趁着搜查余合官邸的机会,平原军将十余样贝萨城邦的金制器具拿出,当着众多官员的面交给唐寅,表示是从郡首府的银库中找到的。

    唐寅拿起一件金器,在众官员面前晃了晃,说道:“怎么样?各位都看见了吧,这就是蛮人送给余合的好处!”

    众人当然能认出这些金器都来自蛮邦,但是不是真从余合的银库搜出来的,那就不好说了,不过此时没人敢去质疑唐寅,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这时,邱真从外面走了近来,装模作样的又拿出数封书信,称是余合和蛮邦私通的证据。

    唐寅对邱真说道:“起草一份文书,我要上疏给君上!”

    “是!大人!”邱真点头应了一声。

    很快,邱真就把文书写好,递交给唐寅过目。

    后者接过,轻轻念道:“贼子余合,私通藩蛮,收受财物,引兵入侵,现证据确凿,惟恐事态扩大,故,臣先将其斩杀,望君上体察。现天渊郡无首,有兵不能动,请君上速择人选,亦可速援都城。”

    看罢之后,唐寅觉得没有不妥之处,随即还给邱真,说道:“立刻派人骑快马送往盐城!”

    “唐……唐大人!”张至诚声音颤抖的低声呼唤。

    “什么事?”唐寅转回身,面带疑问地看向他。

    “郡里有向都城传递信息的信鸽,唐大人的上疏可通过信鸽传递,两天的时间就能送到盐城,这样可节省不少时间。”

    “哦?”唐寅闻言笑了,喃喃说道:“原来还是如此便捷的方法!”

    天渊郡距离盐城甚远,传递个消息,至少也得需要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有信鸽代劳,这可大大缩短了时间。

    张至诚这么提醒唐寅,一是为了讨好,二是他也想尽快知道王廷那边得知此事之后的态度,毕竟现在被唐寅扣押着,性命没有保障,耽误的时间越长,其中的风险就越大。

    信鸽传信,如果是普通上疏,那是对君上的大不敬,但若是紧急军情倒可以采取这种方式。将上疏发走之后,唐寅便留在郡首府内,边看押府内的众人,边等王廷的回信。

    期间,邱真曾向唐寅建议,把上官元吉立刻调到顺州,接管郡里的一切事务。

    唐寅倒是觉得此时王廷还没传回批文,由谁来接管顺州还不一定呢,现在就把上官元吉调过来为时尚早。

    邱真对他的顾虑不以为然,正色说道:“大人,不管君上决定由谁来接替余合一职,你必须都得做这个郡守。”

    “为什么?”此言一出,别说唐寅不解,其他诸将也是满面的莫名。

    邱真幽幽说道:“自大人决定斩杀余合那时起,就等于带着我们走上一条不归路了。若让其他人做郡首,肯定会继续调查余合一事,也很快就会发现其中的破绽,届时大人肯定脱不开干系,所以,无论谁来做郡首,来一个我们就得除掉一个,直至大人坐上这个位置为止,若是引起王廷的不满,前来兴师问罪,我们便只能依仗天关的天险,在天渊郡自立为王了!”

    “啊?”此言一出,众人同是一惊。

    杀余合,是余合确实有可杀之处,但自立为王,那不就等于造反吗?众人目瞪口呆,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

    邱真环视众人,幽幽说道:“余合乃是堂堂的郡首,难道各位真以为说把余合杀了就杀了,日后无人会来调查此事吗?事情败露,不仅大人有罪,你我大家谁都别想脱身,所以说,诸位应该和我一样,若君上提拔大人做郡首也就罢了,若选旁人,我们就得自立为王。”

    顿了一下,他的表情缓和下来,悠然而笑,说道:“诸位也不用太担心,天关天险,易守难攻,一夫挡关万夫莫开,只要在天关囤积十万守军,纵然有百万大军来犯也难以攻占!”

    唐寅怪异地看着邱真,只听他的口若悬河、夸夸其谈,明显是早有预谋,他当初暗示自己可杀余合就是要硬把自己*反啊!

    这个邱真!反与不反,唐寅并不在意,不过他可不喜欢邱真的自做主张,这么大的事,为何事先不与自己商量一下?现在头已经起了,自己只能顺着他的主张继续做下去,没有别的选择。

    看了众人一眼,唐寅暗叹口气,说道:“事情是我做的,与各位没有关系,如果诸位害怕王廷怪罪,现在就可以辞去军务,立刻退出,我绝无怨言,更不会阻拦,各位的意思呢?”

    没等旁人说话,上官元让先是哈哈大笑两声,连声说道:“有意思!唐大人,我跟着你干!”他是典型不怕事大的那种人,越是疯狂的事他越是愿意跟着做。

    上官元让表态,上官元武和上官元彪两兄弟自然不甘落后,双双说道:“我也愿意追随大人,不管反是不反,都会留在大人身边!”

    接着再,乐天、艾嘉、古越、李威、陈放、刘忠胜、程锦等人纷纷拱手说道:“大人对我们有知遇之恩,我们愿宁死相随!”

    他们都是由唐寅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程锦做为暗系修灵者能得到唐寅的重用,感激之意自然不用多表,而乐天、古越等人跟随唐寅已久,从繁华太平的盐城到战乱连连的平原县都无怨言,早已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了。

    他们话声刚落,萧慕青紧随其后,立即说道:“大人神武,令属下无比佩服,我对大人忠心可鉴。”萧慕青不会浪费任何拍马屁的机会,即使是表个态,也先对唐寅夸赞一番。

    他头脑精明过人,不会人云即云,深知选择立场的重要性,他之所以决定追随唐寅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首先唐寅能认识到他的能力,并给予重信,加以重用,其次,唐寅自身的能力也不凡,而且麾下能人众多,内政有上官元吉,出谋划策有邱真,现在又多出一员大将上官元让,另其整体实力都提升一截,若真能以天渊郡作为起点,日后肯定能有一番大的作为,追随唐寅也能让自己闯出一番大业。

    众人相继表态,众将之中只剩下白勇和朱诺这两位平原军的老人,他俩的决定也最为重要,一旦他二人选择离开,那么直接导致的后果便是平原军大乱。

    朱诺为人耿直,不会顾虑太多,见众人都表示说愿意跟随唐寅,他也不再犹豫,拱手说道:“属下愿留在大人身边,随大人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别看邱真的表情由始至终都很轻松,但心早已提到嗓子眼了,听闻朱诺的表态,他高悬的心顿时落下一半,随后又看向白勇,故作轻松,含笑催促道:“白将军的意思呢?”

    现在,只剩下白勇还未说话。

    白勇是平原军中少见的文武全才,不仅修为高,头脑也机敏过人,现在的表态将会决定他日后的命运,他不得不慎重考虑。

    听闻邱真的问话,白勇嘴角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见他为难的样子,唐寅幽幽说道:“白将军不用为难,即使退出,我也不会怪你,现在我们掠获的蛮邦宝物不少,等回到平原县后你去库房挑选一些,卖掉之后可保后半生吃喝无忧!”

    唐寅对敌人很残忍,但对麾下的将士却体贴的没话说,他这个人,可以说血是冷的,但心却是热的。

    士为知己者死!白勇跟随唐寅的时间也不短了,深知他的为人,等唐寅的话音刚落,白勇单膝跪地,拱手说道:“属下愿追随大人,与大人同生死,共进退!”

    “好!”唐寅大喜,跨前两步,伸手将白勇搀扶起来。

    至此,唐寅麾下的将领已全部表态,誓死追随唐寅。

    这个表态,看似无关痛痒,实则却至关重要,也影响深远。

    他们以前虽然是唐寅手下的将领,但效忠的对象是风国的王廷,是风国的君王,和唐寅的关系只是上司与下属,是风国官场上的同僚,但现在表完态后,则代表了他们日后是对唐寅效忠,关系也由上下级变为了主公和家臣。

    这个转变,才真正预示着唐寅势力的形成,也为以后的迅速崛起提供了人力上的基础。

    接受邱真的意见,唐寅将上官元吉调到顺州,并且举家南迁,把县守府的人全部迁移到顺州,直接住进郡首府内。另外,他又令上官元吉挑选合适的人选,准备替换掉三水、赤峰两县的县守,再给平原县找个新县守。

    内政在紧锣密鼓的实施,另一边,唐寅对军务也没有放松,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迫被俘的那三名将领交出兵权,只有控制了军队,才能算控制了整个天渊郡。

    天渊郡的郡兵有一万人,三水县和赤峰县都只有两个兵团,各两万兵力,加在一起也才五万兵卒,而当初平原县一县之兵就有八万,由此也不难看出唐寅对军事的重视。

第一百五十三章

    第一百五十三章

    从三名将领那里*得兵权之后,唐寅马上将郡军、三水军、赤峰军连同平原军,共近十万的兵力全部投放到天关,加强城防,囤积粮草,做出与王廷长期抗争的架势。

    同时,他又下令全郡征兵,把平原军由原来的八万编制扩充到十万,把三水、赤峰二县的二万编制扩充到五万,把郡军的一万编制扩充到三万。如此一来,可保证在天关囤兵二十万,另有三万郡军可做机动。

    这时,不管唐寅是被迫还是主动,他是真有心与王廷分庭抗礼了。

    不过邱真的担心倒成了多余,半个月后,王廷的史官抵达顺州,并且带来风王的旨意。

    风王展华并未对唐寅斩杀余合一事多做查核,或者说他现在根本就无心来管此事,宁国大军四十万人进攻盐城,风国各地纷纷派兵增援,临时凑出二十万的军队,再加上王廷直属军队,联手抗衡宁军,战斗激烈,双方将士死伤无数,展华为此事已忙的焦头烂额,哪还有心思去顾及边远的天渊郡。

    展华的旨意只有寥寥数字,上写:“余合乱国,理应当诛,其职由镇北将军唐寅暂任。”

    接到这份旨意,唐寅可算是长出一口气,日后他就是君王亲封的郡守,可名正言顺的管理天渊郡。

    邱真等人更是欢欣雀跃,现在他们的实力还不强盛,能不与王廷发生冲突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史官将展华的旨意交给唐寅,然后干笑着说道:“唐大人,下官有事请教。”

    郡守是地方上的最高长官,即使平调到王庭,其官阶也属高的,而史官只是王廷的下级官员,自然对唐寅十分客气。

    唐寅心中愉悦,接过旨意后,含笑说道:“有事请讲!”

    “下官在路过天关时,发现那里囤军甚多,不知大人这是用意何为?”史官问的随意,而实际上则是起了疑心,好端端的,在天关这么险峻又重要的关卡大量囤兵,令人不得不怀疑唐寅的用心。

    闻言,邱真脸色微变,正要接话,唐寅已笑呵呵地说道:“都城有难,我天渊郡又怎能置身于事外,天关驻扎的将士正是准备前去都城的援军,只是郡守一职空缺,我无权调遣,所以大军才迟迟未动。”

    “哦!原来如此!”史官放下心来,连连点头,笑道:“那望大人能早日出兵,解都城之危!”

    “这是自然。”

    “如此下官就返回都城,向君上复命了。唐大人,下官告辞!”

    送走史官,以邱真为首的众人纷纷向唐寅躬身施礼,齐声说道:“恭喜大人高升!”

    别看郡首和县首只差两级,但所掌握的实权却相差太多了,天渊郡共三百多万人口,下设三县,分别是平原县、三水县、赤峰县,再加上直属郡里管辖的顺州及周边村镇,唐寅所管理的地盘比之从前扩大数倍。

    得到正式的授封,唐寅行郡首的职权,第一次事便是揽权。

    他正式撤消三水、赤峰两名县守的职务,由上官元吉推荐的刘封和张庭二人接任,县守有地方实权,必须得由心腹人员接管,至于两县的下属官员,唐寅则接受上官元吉的意见暂时不动,如果将两县的全部官员一股脑的都撤换掉,恐怕会引起两县的动乱惶恐,要撤也得一点点的慢慢来。另外,副郡守张至诚也被唐寅一撸到底,不再给他任何的官职,其副郡守的职位由上官元吉和邱真二人接任,和在平原县时一样,这两人前者主管内政,后者主抓军务,分工明确。

    由于麾下多了天渊军,唐寅对麾下将领的职务不得不做出适当的调动。

    萧慕青担任平原军统帅,下设十个兵团,白勇担任三水军统帅,下设五个兵团,李威担任赤峰军统帅,下设五个兵团,古越担任天渊直属军统帅,下设三个兵团。原来平原县才五个兵团,五个兵团长而已,而张周又阵亡,只剩下四人,现在兵团数量扩充到二十三个,兵团长和副兵团长的人选极缺,只能从平原军的千夫长中挑选,另外,唐寅还特意从暗箭中选出几名能力出众的暗系修灵者担任兵团长一职,这是暗箭第一次为军方输送人才,也使暗系修灵者正式进入到军方的高层。

    余合被唐寅所杀,但府邸并未空出来,他还有百余名家眷关押在郡首府内,这时候唐寅又表现出冷血残忍的一面,一声令下,将余合一家老小百余口人全部处死。

    这叫斩草除根。若留下余合的家人,日后没准什么时候就会钻出来为余合翻案,或者寻机找唐寅报复,留下来是麻烦也是祸害,不如来个直接了断,彻底铲灭余合一族,以绝后患,死无对证。

    至于余合的门客,全部遣散,余合府上的侍卫、仆人、丫鬟则全部由原县首府的人替换。

    自唐寅控制天渊郡那天起,军政两界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大变动,不过因为有上官元吉和邱真二人辅佐,天渊郡并未发生动荡,百姓们也仅仅知道余合通敌,被处死之后其郡守职位由唐寅接管。

    郡守府。

    唐寅搬到郡守府,范敏自然也跟他过来了,还正好把范家的生意扩到顺州。

    郡守府的条件可比县首府要好上太多了,最令唐寅感到高兴的是郡守府里的银库,那里有余合多年来收敛的钱财,数额之大,足足统计了三天,草草清算下来,只银两就有七、八百万两之多,再加上杂七杂八的金银珠宝、古董书画,累计起来超过一千万两银子,这笔巨款自然也就成了支持唐寅扩军的财力基础。

    这日,清晨,唐寅起床之后正在院中伸展筋骨,范敏款款而来,同时来领来一名只有八、九岁大小的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正是张周之女,张玉。小姑娘被打扮的富贵华丽、漂漂亮亮,活象个小公主。唐寅没有失言,自收养了张玉那天起,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不仅让她生活富足吃穿不愁,还请了专人斥候。

    只是他刚接手天渊郡,公务繁忙,和张玉没见过几次面,与她接触最多的反倒是范敏,可能因为爱屋及乌的关系,范敏也很喜欢张玉这个小姑娘,成天把她带在身边。

    看到唐寅在院中舞刀,张玉眼中流露出生怯之色,躲到范敏的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唐寅。

    “不用再舞了,看你把小玉吓的!”范敏牵着张玉的手,不敢再靠近唐寅,远远的站在一旁,不满地大声说道。

    和唐寅的关系越发亲密,现在范敏已俨然成为郡首府的女主人,甚至有时候还会找唐忠去查郡首府的开支。

    唐寅收刀,冲着他二人一笑,见张玉正怯生生地看着自己,他轻叹口气,走上前来,弯下腰,问道:“小玉,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张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看了范敏一眼,然后方轻轻点下头。

    张周的女儿哪里都很好,就是怕生这一点令唐寅觉得很别扭。

    见唐寅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范敏急忙说道:“唐大哥,你知不知道,小玉很聪明,我拿店铺的帐本给她看,她看过一次就能全都记住!”

    她并没有夸大其词,张玉过目不忘的本事连她都自叹弗如。

    “哦?”唐寅先是一愣,随即开怀大笑,对范敏说道:“就算你有心把小玉培养成和你一样的商人,但她毕竟还小,不要给她看帐本这类的东西。”

    “知道啦!”范敏冲着他吐吐舌头。

    她本身还未超过二十岁,自己就是个孩子,又怎么可能管好和她没差十岁的张玉呢?唐寅心里琢磨着,如果张玉真的如此聪明,现在就该给她找老师了。

    与范敏、张玉在一起吃过饭后,唐寅又去了郡首府的大厅,与邱真等将领商议军务。

    现在他们就到底要不要援助盐城一事还在争论不决。

    上官元让好战,是最坚决的主战派。他决定追随唐寅,后者虽未让他掌管某个兵团,却给了他天渊军总先锋官一职,对他可是异常看重的。

    邱真是反对出兵的,他的意见是现在己方在天渊郡立足未稳,并不适合大举用兵,而且天渊军虽然下设二十三个兵团,但那仅仅是编制而已,到目前为止,算上新征收上来的新兵,实际兵力才十多万人。

    一边主张立刻出兵参战,一边主张先休养生息,唐寅一时间也难以作出决定,此事就这么一直拖着。

    好在王廷现在无暇北顾,也没有人太指望遥远的天渊郡。

    唐寅有自己顾虑,若出兵,正如邱真所说,现在是休养生息的好时机,不适合动兵,但若不出兵,一旦等王廷那边打败了宁军,做战后统计的时候,发现惟独天渊郡没有出兵援助,那展华会怎么看自己?一旦自己引起王廷的注意,那余合一案就可能被再提起,深究下来怎么办?

    想来想去,唐寅决定还是得出兵,不过突然发生的一件事倒是把他给拖住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第一百五十九章

    唐寅出招在前,而刺客出招在后,唐寅的拳头也先一步击在刺客的胸膛。

    咔嚓!

    随着一声脆响,刺客觉得自己的胸口象是被把巨锤砸中似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倒飞出去,耳轮中只听轰隆一声,刺客的身躯撞到墙壁上,整个人都陷入墙里,再看他的前胸,灵铠俱碎,鲜血滴滴答答流淌出来,人也当场晕死过去。

    “啊?”另外四名刺客无不大惊失色,人的肉拳怎么可能把灵战士打飞,又怎么可能把灵铠打碎?唐寅究竟是人还是个怪物?

    这时,肖娜也从被底下钻出来,惊讶地看眼唐寅,又瞧瞧几名刺客,冷声问道:“你们是谁?谁派你们来的?”

    “公主殿下?”刺客们做梦也没想到能在唐寅的房间看到肖娜,而且衣杉不整,又和唐寅共处一床,不用仔细琢磨也知道他二人在床上干什么。几名刺客脸色同是一变,只是有灵铠遮挡,外人看不出来。

    四人相互看看,不约而同地向那名受伤的刺客慢慢退去。对他们而言,唐寅固然吓人,但远没有突然现身的肖娜带给他们的震撼大,此时他们也无心再行刺唐寅,只想赶快撤走。

    “呵呵!”唐寅突然笑了,歪着脑袋,看着自己的手掌,幽幽说道:“怎么?几位想走了?不过,我的房间可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四名刺客闻言,齐齐怒视唐寅,可很快,他们愤怒的目光就变成了惊骇。

    只见唐寅在说话之间,他目光垂视的手掌竟然并拢长合,而且手掌开始慢慢的变长,到最后,竟然伸长到两尺,后宽前窄,顶端尖锐,两侧皆有锋芒,他的整只手掌变成了一把长长的刀。

    看到这番景象,别说刺客们骇然,公主肖娜也吓了一跳,又惊又恐地注视着唐寅。

    将手掌凝化成手刀,唐寅嘴角高高挑起,看向四名刺客,嘿嘿邪笑道:“要走容易,但得把命留下!”

    四名刺客终于回过神来,看着满面带笑的唐寅,四人齐齐惊声叫道:“怪物!”

    没错,此时的唐寅在他们眼中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可他们哪里知道,这个唐寅仅仅是个分身,他是由灵气化成,他本身就是一件灵兵器。

    “怪物?”唐寅笑的更开心了,两眼放着异彩,悠悠说道:“这个词,我喜欢!”说话之间,他身形猛然动起,直向当中的那名刺客扑去,同时手刀直取对方的脖子。

    也许是他现在的模样太吓人了,也许是他的动作太快了,当那名刺客想躲闪的时候,唐寅连人带刀已到他近前,正在这时,他两旁的同伴纷纷出手招架,想把唐寅这一刀挡住,可他们的武器也没有挥出去,直扑过来的唐寅就消失不见,四人先是一愣,接着同时意识到唐寅在自己的背后,他们想转回身再回攻唐寅,但为时已晚,以暗影漂移到了他们身后的唐寅连出四脚,其中两名刺客被踢中后腰,另有两名刺客屁股中招,四人如四颗离膛的炮弹,直直向前飞扑出去。

    咚、咚——四名刺客不分先后的撞到前方的墙壁,即使有灵铠护体,其撞击的力道仍把四人震的两眼发花,脑袋嗡嗡作响。

    看看或坐或趴在地上的四人,唐寅甩了甩手刀,随着呼的一声,刀身上着起一层黑色的火焰,那是黑暗之火,此时唐寅已动了杀念。

    黑色的火焰,由手掌化成的长刀,此时的唐寅在正常人眼中哪里还是人?

    四名刺客眼见唐寅一步步走来,想站站不起来,想跑又跑不了,眼神中透出浓浓的惊恐与绝望。

    不知是谁先喊道:“救命!公主救命啊!”

    听闻话声,另外三名刺客也纷纷尖声叫道:“公主救命——”

    肖娜回过神来,此时听四人的呼救,感觉十分的熟悉,她心中一动,跨步冲到四名刺客的身前,把他们挡住,然后举目看向唐寅,张开嘴,却未说出话来。即便在她看来,现在的唐寅也太骇人了,甚至比恶魔还象恶魔。

    她深吸口气,壮着胆子说道:“你……你不能杀他们?”

    唐寅杀机已起,岂能被她的三言两语抵消?他手刀指向肖娜,说道:“让开!如果不想被我吃掉的话就立刻让开!”

    他的刀尖快要点到肖娜的鼻子上,后者能清晰地看到刀身上跳跃的黑色火焰,如此近距离的观察,黑火更显诡异。

    她激灵灵打了冷战,怕归怕,不过人却没后退一步,咬着牙,坚定地说道:“不!”

    “那你是想和他们一起死!”唐寅脸上带着笑,但说话的语气却冷如冰霜。

    “不管怎么样,我就是不准你杀他们!”

    唐寅皱起眉头,抬起来的手刀慢慢放了下去。

    他从没有不杀女人的规矩,只是肖娜的身份不同寻常,她是贝萨的公主,在宴会上也能看得出来,桑切斯对这个女儿非常宠爱,一直带在身边,若是杀了她,不仅和贝萨的议和告吹,恐怕战争立刻就得升级。

    他不再看肖娜,目光越过她,看向她身后的四名刺客,嗤笑着说道:“偷偷摸摸来行刺也就罢了,现在还躲在女人背后,算什么男人?你们现在把身上的灵铠卸掉,我会考虑放过你们。”

    四人被唐寅说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又气又狠,同时又对他惧怕得很。

    他说完话,见四人毫无反应,他又冷笑道:“怎么?几位有胆来行刺,却连露出真实身份的胆子都没有吗?”

    被他用话一激,四人都受不了了,相互看看,齐齐把身上的灵铠散掉。

    看到他们四人的真实模样,唐寅倒有些意外,并非认识他们,而是四人都很年轻,和自己年纪相仿,身上穿的衣服都是锦缎材质,在贝萨只有贵族才能穿得起这种衣服,想来这五名刺客的身份都不简单。

    肖娜这时也转回头,看清楚四人后,眉头皱的更深,低声呵斥道:“谁让你们来的?”

    这四名青年,都是贵族,一个子爵,三个男爵,另外昏迷的那位刺客真实身份也是个男爵。他们的家族在贝萨都称得上显贵望族,其父也都是掌控着实权的大臣,他们自己则是贝萨军中的青年将领。

    由于身份高贵,在一些宴会上肖娜也经常能见到他们,所以当她听到四人求救的时候感觉声音很熟悉。她想不明白,这五人怎么突然跑来行刺唐寅?要知道没有国王的命令,私自行动,犯下的可是重罪。

    她疑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四名青年相互看看,皆垂下头,沉默无语。

    肖娜见状更气,怒道:“我不相信这是你们自己的主意,如果你们不说,我现在就是禀告父王,到时要治罪,你们的家族也会受到牵连。”说完话,她作势就要向外走。

    “公主殿下,请等一下!”其中一名青年叫住肖娜,然后看看周围的同伴,低声说道:“是……是公爵大人让我们来的。”

    “哪个公爵?”

    “克尼斯?普洛斯公爵。”

    “我就知道……”

    果然没错,真是克尼斯派来的人,只是他们五人都不是克尼斯的手下,怎么会听从他的调遣呢?

    那青年垂着头,继续道:“公爵大人说,国王陛下之所以要议和,就是因为惧怕唐寅……”说着话,他忍不住瞄了一眼唐寅,现在他能体会国王陛下为什么怕唐寅了,怪物谁不怕?如果早知道唐寅是个怪物,自己也不来行刺了。他颤声道:“公爵大人说,只要能杀掉唐寅,就会打消陛下的后顾之忧,不仅不会治我们的罪,而且还会重重封赏……”

    “笨蛋!”没等他把话说完,唐寅笑骂一声,把他的话打断。

    此时,他手刀上的黑暗之火已经散去,手刀业已恢复成原来的手掌,他一屁股坐到床上,翘着二郎腿,斜视几名青年,嗤笑道:“你们受人利用了竟然还不知道。”

    “你……什么意思?”青年看向唐寅。

    从他们的衣着,从肖娜和他们都认识这一点就不难看出这几人都是有着雄厚背景的贵族。他幽幽说道:“克尼斯让你们来杀我,只是单纯地为了破坏议和而已,你们若是真能杀掉我,议和之事自然破裂,而且国王陛下要怪罪也怪罪不到他的头上,毕竟事情是你们做的,治罪也有你们五人以及背后的家族在前面顶着;若你们杀不了我,反被我所杀,议和还是会破裂,到时你们的家族就会强烈主战,要求出兵报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五家要么是中间派,要么就是主和派!”

    呀!听闻这话,四人齐齐吸了口气,相互看看,正如唐寅所说,他们的父亲中有四位是主和的,一位是不表态的中间派。

    只看他们四人惊讶的表情,唐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继续说道:“反正你们和我不管谁死谁活,议和都会被破坏,克尼斯都是最后的赢家,你们仅仅是他手中的棋子而已。”

第一百六十章

    第一百六十章

    等唐寅说完,别说四名青年脸色变的,就连公主肖娜也暗暗吃惊不已,看不出来,唐寅不仅灵武、身手厉害,连头脑也精明得吓人。

    这四名青年都出身于贵族家庭,生下来就有爵位,身份高贵,地位显赫,也就是典型的太子党,年轻气盛,听完唐寅的分析,惊讶之余,也都义愤填膺,中间那名青年怒道:“我去找公爵大人问个清楚!”

    说着话,他扶着阵阵疼痛的后腰从地上艰难站起。

    唐寅摆摆手,笑道:“不用去问了,问清楚又能如何?克尼斯不是你们能得罪的起的,也不是你们家族能得罪的起的。”

    这倒是实话,克尼斯身为公爵,又是国王的亲弟弟,就算真如唐寅所说,只是利用他们五人,那又能怎样?“那……那我们去向陛下禀告此事。”

    “呵!”唐寅摇头而笑,不知道这些贝萨的贵族青年是真傻还是装傻。他说道:“克尼斯是国王陛下的弟弟,你认为国王陛下能忍下心来真去责罚他吗?向国王告发,那只会让国王难做,到时不仅克尼斯恨你们,国王陛下也同样会恨你们。”

    咕噜!青年吞下一口吐沫,愣了一会,象是泄了气的皮球,站起来的身子靠着墙壁又软绵绵地坐了下去。

    唐寅看看青年,又悄悄其他四人,伸手指了指那名昏迷的青年,说道:“带着你们的同伴,走吧!”

    “你……你真的肯放我们走?”四名青年惊讶地抬起头,看向唐寅。

    唐寅耸耸肩,说道:“这次并非你们的错,趁我没有改变主意,快走吧!”

    四名青年咬了咬嘴唇,相互搀扶着从地上慢慢站起身形,然后又将昏迷的同伴从墙里硬拉出来,将其背着身上,缓缓向外面走去。

    路过唐寅身边时,四人都深深地看着他一眼,恐惧之色减少几分,倒是多了几分感激之意。

    “我叫布莱恩?卢卡斯,这次算我欠你一份人情,日后若有机会一定还上。”

    另外三名青年也相继抱上自己的姓名,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出唐寅房间。

    唐寅不是仁慈的人,但也不是个毫无心机的人,若自己此时真把他们杀掉了,那就正中克尼斯的圈套,他不会干这样的傻事。而且留下他们五人,也许日后还能对自己有所帮助。

    等他们离开之后,唐寅转过头来,目光落在肖娜的身上。

    肖娜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刚才唐寅明明对自己很失礼,还强扒自己的衣服,但奇怪的是,自己对他就是恨不起来。这一点连肖娜都觉得很怪异。想着,她又不自觉地瞄了瞄唐寅的手掌,普普通通的手竟然能变成一把刀,这就更怪异了,她恍然发现,唐寅就象是一团迷雾,虽然与自己近在咫尺,但却看不透,又摸不着。

    她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唐寅嘴角上挑,又露出邪气的笑,目光故意下落,毫不避讳地看向肖娜胸前撕开的衣襟,说道:“你这副模样,摆明是在勾引我嘛!”说话之间,他挺身站起,向肖娜慢步走去。

    肖娜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衣杉不整,又和唐寅同处一室,危机感油然而生,她急忙倒退数步,同时抓紧撕开的衣领,戒备十足地看着唐寅,说道:“你敢对我无礼,我就告诉我父王,让他治你的罪。”

    唐寅大笑,脚步不停,说道:“你认为我会怕吗?”说着,他已将肖娜*到墙角,伸出手来,摸向她的面颊。

    肖娜想是被蛇咬到一口似的,尖叫出声,然后一把推开唐寅,快步向房门方向跑去。

    就分身而言,他确实不能把肖娜怎么样。看着公主毫无气质的落荒而逃,他笑声更大。

    “唐寅,今天的事我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肖娜临出门前不忘回头甩下一句狠话。

    “欢迎公主殿下下次再来切磋。”唐寅耸肩说道。

    “哼!”肖娜重重哼了一声,身影消失在房门外。

    呼!唐寅嘘了口气,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身子后仰,倒在床上,幽幽说道:“真是热闹非凡的一个晚上。”

    这晚,五名贝萨的贵族青年来行刺唐寅的事并未闹大,甚至都没有半点风声传出,当然,公主肖娜夜闯唐寅房间的事也无人知晓,这一晚好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无论贝萨城还是贝萨的王宫依旧风平狼静。

    清晨,上官元让来到行馆,与唐寅会合,等他进入唐寅的房间,看到凹陷下去好大一块的墙壁时,他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大人,昨晚这里一定很热闹吧!”

    唐寅瞥了一眼笑的开心的上官元让,说道:“何止热闹,还有贝萨美女主动送上门呢!”

    “哦?”上官元让眼睛顿是一亮,喃喃说道:“竟然还有这种好事。”说完,他又别有深意地看眼唐寅,目光向下移动,狐疑道:“你……你这分身也能做那种事?”

    “哈哈——”

    唐寅大笑,即未承认,也没否认,故意吊上官元让的胃口。

    直至吃完早饭,被贝萨的官员请入王宫,一路上上官元让仍在好奇地追问唐寅是不是真和贝萨的女人上过床了。

    这次在贝萨王廷上的议和还是主要放在赔款一事上。

    唐寅现在有天渊郡做根基,底气十足,就赔款问题,与贝萨大臣们争论不休。昨天议和时,同意赔款的大臣并不多,而今天议和,倒是一下子多出五位赞成赔款的重臣,天平也随之向唐寅这边倾斜。

    克尼斯脸色难看的吓人,在王廷之上,两眼都快喷出火来,他本来算计得很好,哪知最后偷鸡不成反蚀米,把五位大臣都*到唐寅这一边去了,甚至开始为唐寅说话,他恨那五个没用的青年贵族,更恨罪魁祸首的唐寅。

    议和之事又从早晨商议到中午,最后,双方的意见总算一致,贝萨城邦向平原县赔偿黄金二十万,白银二百万,战马五千匹,这个赔偿与唐寅提出的条件有些差距,但能让向来蛮横的贝萨服软赔偿就很不容易了,坐镇幕后的邱真经过深思熟虑,便点头同意了。

    至此,双方的议和终于算是有惊无险的告一段落,唐寅与贝萨城邦也终于是停止了之间的相互入侵与掠夺,止兵收戈,双方和平共处,边境展开商贸。

    议和结束后,桑切斯在王宫准备盛宴,款待唐寅,宴会上,唐寅没有见到肖娜,倒是见了那五位深夜行刺他的贵族青年。

    对行刺一事,双方都只字未提,看得出来,他们五人对唐寅能保守秘密没向桑切斯提起此事都非常感激,另外,他们身为贝萨大臣的父亲们也纷纷找上唐寅,热情地向他敬酒,嘴上没多说什么,心中亦是心照不宣。

    唐寅放过五名青年,等于未花一金一银便拉拢到五位贝萨重臣,这个结果是他当初所没想到的。等日后唐寅向贝萨借兵时,这五位大臣也为他帮了大忙。

    宴会过后,桑切斯还想挽留唐寅在贝萨城多住些时日,后者婉言拒绝了,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而且郡里的事务众多,也等着他去处理。

    见唐寅执意不肯,桑切斯也只能放他离去。

    临走之时,贝萨有不少官员都来相送,这与唐寅来时的情景大相径庭,也此也不难看出,贝萨王廷对议和的结果总体来说是满意的。

    收回分身,灵气回归,整整在马车里憋了两天的唐寅终于算是敢出来露头了。

    他到了车外,长长吸了口气,伸展筋骨之间,骨骼咯咯作响。这次他可算是深刻体会到了暗影分身的妙用,如果不是他的修为不够,受距离的限制,那他的真身只需坐镇顺州就可以让分身到贝萨城议和了。

    议和事毕,唐寅一众又踏上漫长的回国之路,和来时一样,贝萨仍派出大批的卫队进行护送。

    这次和谈的达成,对唐寅可谓是至关重要,不仅消除了后顾之忧,还多了一个实力强大的盟邦,两国展开商贸,这为平原县乃至整个天渊郡带来巨大的商机,使其财政税收直线上升,另外从贝萨得到的金银又正好填补目前不算充足的银库,而贝萨的帕布马又弥补了天渊军最为不足的骑兵,一举数得。

    对于双方议和之事,平原县的百姓们又是高兴,又隐隐带着愤慨,高兴的是双方不再交战,再也不用担心蛮兵的入侵和杀戮,愤慨的是两国仇深似海,怎么能说议和就议和呢?曾经死于蛮兵手里的亲人、同胞的仇由谁来报?

    别说百姓,就连士卒们大多也有这种复杂又矛盾的心理。

    刚开始,平原县的百姓们根本不愿意与贝萨人做生意,边境的城镇是开放了,但平原县的百姓很少有愿意去贝萨城池经商的,倒是其他郡县的商人甚至其他诸侯国的商人听闻这个消息之后蜂拥而至,抢夺商机。

    不管是不是出于地方保护的关系,上官元吉敏锐地觉察到其中有利可图,立刻对内政的政策做出调整,对本郡之外的商人,不仅不享受减税的待遇,而且还要多增收三成的商税,但即便如此,外地的商人仍源源不断的涌进来,甚至许多人为了享受地方上的优惠,拖家带口迁移到天渊郡,这又带来一个好处,那就是天渊郡的人口大增。

第一百六十一章

    第一百六十一章

    稳定的环境、庞大的人口、兴盛的商贸都是提升繁华程度的基础,现在的天渊郡已隐隐具备了这三条。随着外来商人的增多,本地百姓们也逐渐清醒过来,屏弃成见,与贝萨城邦的往来日益增多。

    贸易是互惠的,天渊郡这边把风国的特产卖到贝萨,还回贝萨的特产,回来之后再转卖给其他诸郡县,赚取巨额差价,贝萨城邦也是如此,把风国的特产卖给内陆民众或者转售给其他周边国家,赚得利润更多。

    平原县这个曾经饱受战火摧残被喻为风国最差的县,现在反而是最兴盛繁荣的,不仅横城与边城人满为患,就连原来的普通镇子都迅速兴旺起来,街头之上随处可见前来风国经商以及云游至此的贝萨人。

    商贸的兴盛给郡里的财政带来巨额收入,不过上官元吉可没敢忘本,那就是农业,农业是一切的基础,没有农业,一切都是浮云。没有粮食,就等于没有军队,没有军队,就没有自保的能力,不能自保,眼前的和平与繁荣就只会是昙花一现。由于经商有利可图,郡里的农户不少都弃地经商,上官元吉从郡库里拨出大笔的金银重赏农耕,保持郡内农业的持续。

    这时上官元吉的内政天赋彻底发挥出来,预见准确,懂得审时度势,及时调整政策,从而使天渊郡发展稳定,不至于各行业之间出现使衡的状况。要钱有钱,有粮有粮,这为唐寅的大规模扩军提供了最强有力的支持。

    就连日后的唐寅也承认自己取得的成就七成都要归功于上官元吉,如果没有他,自己根本就养不起一支如此庞大又战力强盛的军队。

    宁国大军在盐城与风军足足交战了三个月,直到这时候唐寅才准备真正出兵增援。

    此时的天渊军编制齐全,人力齐整,共有二十三万人之多,其中战力最强的平原军占十万,三水军、赤峰军各占五万,直属军有三万,现在唐寅的野心也比刚做郡守那时大得多了,打算挥军南下,协助王廷一口气击垮宁军,获得更高的地位。

    连日来,大军逐步南调,一批又一批的天渊军源源不断的从各县开出,集结于天关,唐寅和以邱真为首的麾下将领们也离开顺州,去往天关。

    天关并不小,但此时聚集二十多万大军还是显得狭窄,关内、关外到处都是营房营帐,穿带黑色皮甲的风军随处可见。

    唐寅并未打算在天关多加逗留,想留兵三万守家,自己统帅二十万大军直接去往盐城。

    这日,他正在营帐之中和邱真等人商议行军路线之时,外面有士卒近来禀报,称顺州收到盐城的飞鸽传书,特送来给唐寅过目。

    唐寅甚是奇怪,盐城内会有谁给自己飞鸽传书呢?难道是舞媚大小姐?算起来,自己与舞媚也是好久未见,这次去往盐城肯定能见到她,当她看到自己已身为郡守又统兵二十万时,不时她会是副什么表情。

    想到这里,唐寅忍不住笑了,伸手说道:“把信给我!”

    “是!大人!”送信的顺州小吏急忙快步上前,将书信恭恭敬敬地递交给唐寅。

    唐寅接过,只看信封就大失所望,上面并非是舞媚的字迹。

    由于是飞鸽传书,信封和信纸是连在一起的,卷成一团,外面有蜡封,只是信纸外面写着‘唐大人亲启’的字样。

    他从上官元武那里取过火捻子,点燃后融掉蜡封,展开信纸,低头细看。

    众将们并未太关注信里的内容,盐城来信十之八九就是催促增援一事,他们还在就哪条路线快慢、哪条路线利不利于行军之事进行讨论,不过邱真第一个发现唐寅的脸色变了,拿信纸的手也在微微的哆嗦着。

    唐寅能流露出这样的变化可太少见了,即便是他以一敌众、面临生死抉择的时候,唐寅都未哆嗦过一下,现在这是怎么了?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邱真暗皱眉头,停止与众将的讨论,举目直勾勾地看向唐寅。

    众人这时也察觉到不对劲了,纷纷挺直身躯,大眼瞪小眼地注视着唐寅。

    不知过了多久,唐寅总算是把这封并不长的信看完了,然后环视众人一人,什么话都未说,把头又低下去了,沉默无语。

    见状,众人更是心急,邱真忍不住问道:“大人,信中是什么内容?”

    唐寅没有答话,双指夹着信纸,递给邱真。

    后者连忙接过,等他从头到尾的看过之后,人也惊呆了,怔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究竟是封什么信,怎么谁看完谁都发呆呢?众将纷纷围到邱真的左右,七嘴八舌地问道:“邱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邱真回神,咧了咧嘴,把信递给众人。

    众人低头细看,这信是唐寅做兵团长时手下千夫长之一的邓明洋写来的,这本没什么,不过信中的内容太令人震撼了。

    信上明晃晃的写明,风国上将军钟天串通王宫卫队,在王廷之上埋伏重兵,公然造反,杀害风王展华、太子展震,全城诸杀展氏一族,并制住以梁兴、舞虞、子阳浩淳为首的王廷权贵,自立为王,改国号为鹏,并派使节与宁军议和,将潼门以西二百里风地割让给宁国。

    “啊?”看过这封信后,众将们也傻眼了,一各个惊若木鸡。

    不知过了多久,白勇回过神来,颤巍巍地说道:“我……我大风亡国了?!”

    哗——此言一出,惊醒众人,立刻引来大帐内一片哗然。

    君王被杀,钟天自立为王,改国号为鹏,这个消息实在太令人震惊了,也太不可思议了,如此来说,以后就没有风国了,而是以钟天为君王的鹏国?

    邱真甩了甩有些混浆浆的脑袋,冲着众人摆摆手,说道:“安静,大家先不要乱!”说着话,他一把抓过信纸,问唐寅道:“大人认为这封信是真是假?”

    唐寅抬起头来,反问道:“怎么可能是假?”顿了一下,他说道:“此信是邓明洋所写,他没有骗我的理由,而且此等大事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乱写。”

    “没错!这个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了。”说完话,邱真眼珠飞快地转了转,接着眼睛一亮,脸上难掩兴奋之色,对唐寅急声说道:“大人的机会终于来了!”

    唐寅愣住,其他的诸将也都愣住,现在连国家都亡了,不明白邱真还兴奋个什么劲。

    “你这话什么意思?”

    邱真身子前倾,下意识地握紧拳头,一字一顿地说道:“讨伐叛逆,取而代之!”

    唐寅闻言,身子一震,挑起眉毛,疑惑地看着邱真,众人也都齐齐向邱真看去。

    “钟天杀害君王,大逆不道,人人得而诛之,也必会引起天下公愤,大人可趁着这个机会,以天渊郡为根本,高举讨逆的大旗,光明正大的招揽天下豪杰,寻机而动,等时机成熟,一举攻入盐城,杀掉叛贼钟天,届时,大人恢复风国国号,亦可顺理成章的坐上君王宝座。”邱真正色说道。

    “这……”唐寅可不是头脑简单的人,君王宝座固然诱人,可事情能象邱真说的这么简单吗?

    他相信钟天绝不是突然发难,而是早有预谋,甚至这次宁国的大军入侵就是与他私通好了的。

    现在,很多事情都可以解释清楚了。

    当初风国对宁国动兵,王廷内部有奸细向宁国告密,那个奸细很可能就是钟天,他的目的是为了削弱风国权贵的兵力,而最终的结果也确实导致了最具实力的子阳家一蹶不振;公主殷柔出使风国遭刺客暗杀,那是钟天企图让风宁两国继续交战下去,好进一步消耗风国王廷和权贵的兵力;钟天门客潜入横城抓范敏,那是为了控制范举,只要获得范家的财力支持,他篡位之后国家便能很快稳定下来;钟天提议更换潼门守将,导致潼门一夕失守,目的更为明显,就是与宁国串通一气,故意引宁军入境,好为他的篡位创造时机。

    唐寅感觉自己还未到这个世界之时钟天就已经有了谋反之意,这个老狐狸处心积虑多年,隐藏那么久,就是在等待时机,现在他终于把机会等到了,哪是说灭就能灭得了的。

    深吸口气,唐寅敲敲隐隐作痛的额头,慢慢说道:“现在事情还未明朗,断言尚早,我们现在先静关其变吧!”

    邱真还想说话,可唐寅已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他下面的话。

    本来唐寅还准备挥兵南下,援助王廷与宁军决一死战,但邓明洋这一封飞鸽传书彻底大乱了他的计划和部署,二十余万大军就这么在天关驻扎下来,等待盐城确切的消息传回。

    事隔数日,盐城方面的确切消息传回,一切正如邓明洋信中所写,钟天弑君造反,自封为鹏王,改风号为鹏,另外,钟天又以鹏王的身份给各郡发送旨意,询问各郡的郡守是否效忠于他,唐寅身为天渊郡郡守自然也将收到了钟天的旨意。

    另有一个人的到来令唐寅大感意外。

第一百六十三章

    第一百六十三章

    唐寅沉默许久,方抬起头来,冲着范举一笑,说道:“范老一路辛苦,我先让人准备好住处,你在天关休息一晚,等明日早上,我再派人送你去顺州。”

    “多谢唐大人!”范举站起身形,拱手施礼。

    “范老客气了。”唐寅笑道:“以后直呼我姓名就好。”

    “呵呵,好好好,老夫先告辞了!”

    唐寅送走范举之后,回到帐内,见手下众将都没有离开,大眼瞪小眼地瞅着自己,他噗嗤一声笑了,问道:“你们都看我做什么?”

    邱真可没时间打哑谜,他直截了当的问道:“大人是意思如何?”

    “什么意思?”唐寅装糊涂。

    “到底要不要对钟天宣战?”邱真步步紧*。

    唐寅敲敲额头,说道:“此事,容我再想想。”

    “大人不要考虑了,现在钟天还立足未稳,正是时机,等以后钟天势力巩固,再想搬倒他,可就难上加难了,难道大人真打算做亡国之臣,甘居于叛贼钟天之下吗?”邱真的语气开始急迫起来。

    唐寅脸色微变,眼中精光顿现,可转眼又恢复正常,他呵呵一笑,环视众人,说道:“我累了,大家也都先回去休息吧!”

    这回众人的意见倒是出奇的一致,都主张举动讨伐钟天,恢复风国。

    别说是他们,就连下面的士卒以及百姓们都对钟天恨之入骨,谋害君上、自立为王也已属大逆不道,而最可恶的是钟天竟然把国号都改了,要知道风人祖祖辈辈都是风人,以风人自居已有上千年,哪是说改就能改的,在风人看来,钟天的做法是背弃祖宗,人神共愤。

    不过现在唐寅是郡守,他不下令,谁都没有办法,只能坐等他的决定。

    唐寅在犹豫不决,举棋不定,但天眼和地网派出去的密探已将盐城的情报源源不断的传回。

    钟天为了拉拢宁国,巩固自己的王位,不仅把潼门连同潼门以西的二百里风地割让给宁国,而且还举国向宁国称臣,年年进贡,这意味着风国以后就是宁国的属国,要服从宁国的指挥。

    另外,钟天为了进一步拉拢粱、舞、子阳三家权贵,得到他们的支持,还许诺继续给予粱兴、舞虞、子阳浩淳三位家族长高官厚禄,并赐封属地,还要与舞家结亲,打算迎娶舞虞的长女舞媚,立为王妃。

    听到前面那些消息,唐寅并未怎样,而听到后面这个消息,唐寅当即大怒,以前他只把舞媚当成自己的红颜知己,并未察觉对她还有其他的情愫,但现在听说钟天要立舞媚做王妃,立刻有种自己视为珍宝的宝贝被人强取豪夺抢走的感觉。

    盐城的消息还在陆陆续续的传回,通过密探,唐寅了解到粱家、舞家、子阳家的人已全被钟天软禁起来,钟天要娶舞媚一事已成定局,婚期就订在下个月的月底。

    和唐寅截然相反的是邱真。

    听说钟天要娶舞媚,邱真则是大喜,心中感叹,真是天助我也。这时候,他反而不再硬劝唐寅,而是不停的在他耳边念叨,什么杀君之仇能忍但夺妻之恨不能忍;什么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等等诸如此类的刺激之词。

    如果唐寅不把邱真视为朋友、兄弟,恐怕早就一刀把他劈了。

    这段时间,风国各地的豪杰也在大批的涌入天渊郡。

    当初为了增援盐城,风国各郡都把兵力调空了,现在唯一拥有重兵的就是天渊郡。唐寅坐镇天关,麾下大军二十余万,又有天关天险做屏障,可以说目前风国境内唯一能与钟天相抗衡的势力就属唐寅这一系,风国的有识之士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自然也就向他这里云集。

    逃难到天渊郡的风人中也不乏出类拔萃的人才,其中有三个人最被唐寅重视。

    其中一位名叫彭浩初,他本是风国河西郡郡兵副统帅,河西郡也就是被钟天大笔一挥割让给宁国的那一郡,当初增援盐城的时候,他也随军到了盐城城外,与宁军交战,本来风国占有天时、地利、人和,中央军加地方军共计五、六十万人,击败四十万远路而来的宁军不成问题,但仗打下来,风军连连失利,损兵折将,尤其是中央军,屡屡遭受宁军重创,这时候,彭浩初就意识到王廷内有人作梗,而且还精准的判断出就是四大权贵中的钟天,只可惜他位轻言微,没人听他的,反过来还警告他不要污蔑王廷重臣。

    再后来,彭浩初感觉这仗打不下去了,便主动向河西郡军的统帅告病修养,后者没有让他回家,只让他留在盐城,当钟天造反的时候,彭浩初第一时间趁乱逃出城,因为家已成为宁土,不敢再回家,审时度势之下,便流亡到天渊郡,来投靠唐寅。

    对于彭浩初这个人,唐寅非常欣赏,便收为己用,任他做天渊军直属军的副统帅,配合古越共同掌管这三个兵团。

    古越对自己忠诚,但缺少谋略,而彭浩初这个人谋略很强,但却是后加入自己麾下的,忠诚难以保证,让他做古越的副手,正好可以互补。

    另外两位,都是文人,一位叫张哲,一位叫玄望。

    玄望不会出谋划策,也不会领兵打仗,唐寅之所以看重他,是因为他给带唐寅一样东西,弩机。

    在当时弩机还不盛行,唯一应用弩机的诸侯国是川国。各诸侯国对弩机的争议很大,它虽然使用方便,又不耗费体力,但缺点也很致命,那就是威力太小,弩机无法象弓箭那样射出抛物线,射程自然也大大缩短,弩机是属于优点和缺点都很突出的武器,也正因为这样没有得到广泛应用。

    玄望带来的弩机是经过他自己改良过的,上有三箭,可三箭齐发,亦可三箭单发,补充箭支也方便迅捷。他曾经向风国王廷推荐过自己制作的弩机,不过风国本就不是个重视箭射的国家,何况还是弩机,也没有人太关注他,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现在玄望又来找唐寅,向唐寅推荐自己的弩机,这回他终于是得到了认可,唐寅并非这个时代的人,对弩机自然也不陌生,深知这种武器在近战的厉害之处,随即奖赏给玄望不少的金银,又给予他官职,并让他监管制造更多的弩机,先应用于天眼、地网和暗箭这三支部队。

    至于张哲,则是三人中唐寅最为看重的一个。

    他向唐寅提议,应举兵讨伐钟天,但他可不是仅仅提议而已,还给唐寅提出了三个必胜的理由。

    其一,钟天大逆不道,弑杀君王,唐寅领兵讨伐,名正言顺,首先在名义上就是正义之师。

    其二,钟天卖国求荣,篡改国号,风人深恶痛绝,唐寅讨伐,是民心所向,在民心上占尽优势。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钟天兵力虽众,但都是乌合之众,二十万的地方军一盘散沙,行同虚设,三十万的中央军亦是忠诚不足,王廷的直属军是被他用重金收买的,自然没有忠诚而言,而粱家、舞家、子阳家的兵团也仅仅是因为三家的族长被钟天软禁才不得不受他控制,若是能把三家族长救出,那这二十万的军队立刻就会倒戈。真正对钟天算得上忠诚的其实也仅仅是他直属的那六个兵团而已。至于宁国的四十万大军更是不足为虑,他们远征到风土,补给线过长,一旦断其补给,四十万宁军不战自乱,何况他们到风国已有数月,又连番征战,士卒疲惫,思乡心切,战力已远不如刚来时那么强盛。

    张哲对唐寅提出这三点必胜的理由令唐寅安心不少,邱真也一直向他提议举兵进攻钟天,可邱真并未告诉他胜算有多大,具体又该怎么做,所以唐寅心中没底,犹豫不决,而张哲一番分析下来,唐寅的信心立刻足了起来,也认识到自己拥有与钟天一较高下的可能。

    这时候的唐寅还是没有明确表态要出兵讨伐,只是对投奔过来的人才、豪杰一律照单全收,先纳入自己的麾下再说。

    随着这些人才、豪杰的加入,天渊军的实力大大增强,能征惯战的将领、深谋远虑的谋臣也渐渐多了起来,不过他们投靠唐寅的首要目的都是指望唐寅能起兵复国,但他迟迟不表态,人们的情绪也都开始有些浮动。

    这一天,*迫唐寅表态的日子终于到了。

    钟天的旨意送抵天关。

    送旨意的人名叫赵尔,他本是钟天的门客,俗话说一人升天,鸡犬得道,钟天自立为王,下面的门客们也都获得了官职。

    赵尔在随行侍卫的保护下趾高气扬的进入天关,近来之后,举目四望,看着周围人山人海的天渊军,他面无惧色,高声质问道:“谁是唐寅?还不出来快快接旨?”

    在天渊军众多将士的注目下,唐寅从大帐中迈着四方步缓缓走出。

    人们见到他出来,顿时都屏住呼吸。

    众人都知道钟天旨意里能有些什么内容,只要唐寅一接这个旨,就等于是对钟天伏首称臣了,那能光复风国的最后希望也将宣告破灭。

    这时,整个大帐前的广场上人头涌涌,黑压压的一片,但却没有一人说话,时间仿佛都停止了似的,安静得可怕,上至统帅,下至普通士卒,无不把心提到嗓子眼,只等唐寅的抉择。

第一百六十四章

    第一百六十四章

    赵尔用眼角瞄了瞄唐寅,阴阳怪气地问道:“你就是唐寅?”

    唐寅打量赵尔两眼,点头淡笑道:“是!”

    “唐寅接旨——”赵尔不再废话,拿出钟天的旨意,大声喧唱。

    可说完‘唐寅接旨’之后,见唐寅只是低下了头,却站在原地未动,赵尔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怪眼一瞪,提高嗓音,再次说道:“唐寅接旨!”

    唐寅闻言,还是未动,更没有下跪接旨的意思。

    这时候,周围的天渊军人群开始出现阵阵骚动,依旧没有人说话,不过甲胄之间的摩擦声却已此起彼伏,朱诺站在人群前列,环眼怒睁,回手握住佩剑的剑柄,作势要拔剑,白勇急忙将他的手腕按住,冲着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他们现在还不清楚唐寅的决定,怎能轻举妄动?

    受到白勇的阻止,朱诺握剑的手才慢慢松开。

    场内。

    见唐寅还是未动,赵尔气极,指着唐寅的鼻子尖声叫道:“大胆唐寅,你还不赶快下跪接旨,难道你要造反不成?”

    “哈哈——”原本垂首而站的唐寅猛然抬起头来,一对闪烁着邪光的眼睛几乎要射出光芒,也把赵尔吓了一跳。后者心中骇然,结结巴巴道:“唐寅接……”

    “我接你妈!”毫无预兆,弯刀已出现在唐寅手中,随着他手臂挥动之间,弯刀由下而上的斜扫出去,随着咔嚓一声脆响,赵尔的半个脑袋被硬生生削掉,脑浆流淌了一地。

    唐寅大步上前,一把将断头的头发抓住,然后把赵尔的半个脑袋高高举起,冲着四周的兵将大声喝道:“这就是我的决心!”

    哗——此刀一出,此言一出,广场内霎时间一片轰动,不管是士卒还是将领,无不齐声呐喊:“大人威武,复国、复国;大人威武,复国、复国——”

    喊声持续,久久不绝,以邱真为首的众将领们也终于是长长出了口气。

    唐寅一刀斩杀赵尔,表明了自己的决心,这也是他对钟天的正式宣战,双方之间即将展开的大战也悄然拉开帷幕。

    虽然张哲已给了唐寅必胜的三大理由,不过现在毕竟是敌众我寡,不能草率出兵。

    明白了唐寅的决定,上官元吉、范敏及其唐寅的门客们也都赶到天关。

    上官元吉见到唐寅之后,第一句话便直接说明道:“不管大人与叛军打到什么程度,只要没等最后关头,绝不能退守天关,让兵临城下的事情发生。”

    “啊?”没想到上官元吉突然给自己冒出这么一句,唐寅疑问道:“为何?”

    上官元吉正色反问道:“大人的根基是什么?”

    没等唐寅回答,他抢先说道:“就是天渊郡,大人坐拥二十余万的军队,靠什么来支持,就是靠天渊郡的繁荣,一旦让敌人兵临城下,堵住天关,那就等于封住了天渊郡,届时商人逃离,百姓逃难,天渊郡就会变成了以前的平原县,没有财政收入,二十多万的军队又如何供养?”

    唐寅细细一想,虽然觉得上官元吉的话有些言过其实,但也不是没有道理。现在天渊郡的繁荣就是靠外地商人拉动起来的,财政的来源也有很大一部分取自于他们身上,如果大军压境,这些外地商人肯定会跑掉,这对天渊郡的伤害也不可小觑。

    如此来看,要与钟天交战,最好就是以天关以外的战场为好,为了使己方的财政不受损失,就必须得舍弃防御而选择进攻。他点点头,含笑说道:“元吉,我知道了。”

    晚间,唐寅召集麾下众将,商议军务。

    现在,天渊军的编制齐全,文官、武将众多,商议军务时,仅仅是兵团长的将领就有二十多号,副兵团长已经挤不进大帐之内。

    看着帐内密压压的众人,唐寅首先开口说道:“我军即将与叛军展开交战,谁有良策,快快说来!”

    “大人!”这时,一位名叫盛誉的文官拱手说道:“钟天麾下士卒众多,大人出征,不能冒进,而应步步为营,一郡一郡的逐一攻占,然后再图谋推进到盐城。”他是新投靠唐寅的人才之一,被唐寅纳为幕僚。

    他说的这些战术固然有道理,但不是唐寅要听的。

    这时,张哲连连摇头,表示不赞同盛誉的说法,他正色说道:“盛大人,现在谈论战略战策还太早了点,我们要出征叛逆之前,必先得做好一件事,也是最为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救出梁兴、舞虞、子阳浩淳这三位重臣!”

    听闻这话,唐寅眼睛一亮,没有插话,等他继续说下去。

    张哲说道:“也只有救出他们,才会大大削弱钟天的兵力,反过来讲,把这三位大臣救到我们这里,他们三家的兵力也自然来会投靠于我们,那可是整整二十万的中央军,投靠到我方,此消彼长,我军对叛军人数上的劣势将会大大缩小。”

    “有道理!”这才是唐寅想要听的谋略。他或许不是个以谋略见长的人,但他却能分辨出来哪个谋略对自己有利,哪个谋略对自己不利,唐寅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绝非是靠着蛮干和运气达到的。

    他看向乐天和艾嘉二人,问道:“盐城的情况现在如何?是否已查清楚梁兴、舞虞、子阳浩淳这三人的软禁之地?”

    “是的,大人!”艾嘉说道:“都城现在已被钟天一党控制住,守城军和王宫护卫也都基本换为钟天的直属兵团,对进入盐城的人进行严格盘查。另外,梁兴、舞虞、子阳浩淳及其家人现在全被软禁在钟府,并由钟天麾下的第十五兵团负责看押。”

    闻言,唐寅皱起眉头。

    邱真说道:“大人,我们可以组织一批人悄悄潜入到盐城,寻机救人!”

    唐寅琢磨了一会,慢慢摇头,现在盐城是由钟天的人守城,想不被人察觉的混入城内很困难,再加上有整整一个兵团的人看押梁、舞、子阳这三家,想悄然无息把他们救出来更是难上加难,而一旦惊动钟天,救人不成,反倒成送死了。

    “这……恐怕很难!”

    “大人,下月月底钟天老贼要迎娶舞家长女舞媚,大人必须得阻止!”张哲说道:“如果此亲一成,钟天就等于把舞家捆绑住了,是*迫舞家不得不站在他那一边,舞家若是立场动摇,梁家和子阳家为了自保极可能会跟风,到那时,大人即使救出他们三人也为时已晚。”

    唐寅仰起头,幽幽感叹,他比任何人都想救出舞媚,而盐城内外,叛军加宁军接近百万,如何能把人安全救出来?

    “救人之前,你们先帮我想想如何混进城吧!”唐寅环视众人,幽幽说道。

    邱真和张哲相互看了一眼,皆垂下头来,沉思不语。

    正在众人苦思良策的时候,唐寅的门客陆放突然开口说道:“大人,在下倒有办法入城!”

    “哦?”唐寅以及在场的众人精神同是一震,问道:“什么办法?”

    陆放说道:“在下有位游侠朋友,居住在盐城。”说着话,他为难地看眼唐寅,又道:“大人也知道,游侠云游天下的时候,难免会遇到强取豪夺的事,也难免会干些强取豪夺的事……”

    听着他的废话,唐寅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他清了清喉咙,加重语气,提醒道:“这里是军帐,商议军务的地方,陆兄请说重点。”

    陆放看看其他众人,别人也和唐寅一样,皆着满脸的不耐烦,他暗暗吐了吐舌头,继续道:“说白了,我这位游侠朋友年轻的时候曾做过一段时间匪寇,但后来他改邪归正了,人也在盐城买了房子,定居下来……”见唐寅嘴角抽动,又有不耐之色,他忙又说道:“他怕年轻时做的那些事情暴露,被官府捉拿,所以在家宅中私挖一条密道,能直通城外……”

    听到这里,唐寅眼中精光闪烁,他疑问道:“这条密道现在还在?”

    “这……”陆放也不敢十分确定,他说道:“在下不知,我与这位朋友也许久未见,现在他到底还有没有保留这条密道,我也不甚清楚。”

    “恩……”唐寅沉吟片刻,当即说道:“陆兄,你现在立刻去趟盐城,你曾是游侠,进出应该不会受到太多的盘查,等见到你这位朋友之后,先问清楚他的立场,然后再询问地道之事,若是没有问题,立刻以飞鸽回报!”

    “是,大人!”陆放拱手答应一声,然后又追问一句:“现在就走吗?”

    “就是现在,立刻、马上!”唐寅急声催促道。

    “是!”陆放不再多问,当即转身形走出大帐。

    等陆放走后,邱真说道:“大人,若是有密道可用,那此事就容易办了,即使强行救人,也可用密道逃走,那时只需在城外的密道出口留人接应就好,不知,大人准备派谁前往,又派多少人员?”

    派谁前往?唐寅笑了,无论派谁前去,他都会觉得不放心。他说道:“此事只能由我亲自走一趟了,至于带谁嘛,”顿了一下,他看了看程锦,说道:“有暗箭的兄弟随我前往足矣!”

第一百六十五章

    第一百六十五章

    唐寅要亲自去盐城救人,文官武将们自然都不赞成,认为其中风险甚大,作为己方的最高统帅,没有必要亲自去涉险。

    邱真一开始也反对,但转念一琢磨,想起了唐寅去贝萨议和时所用的暗影分身,有这种神奇的技能,即使去了盐城也不用亲自出面,只让分身去救人就好。

    想通这一点,他倒是赞同唐寅前往,有唐寅在,事情能进展的更顺利,在遇到危机时的随机应变方面,恐怕无人能出其左右。

    邱真突然改变主意,赞成唐寅前去,令众人颇感意外。

    上官元让老神在在地说道:“这种事自然不能少了我。若大人不带我去,估计此行凶多吉少,若带我前往,基本就十拿九稳了。”

    唐寅听了这话忍不住仰面而笑,他喜欢和欣赏上官元让很重要的一点是因为后者的性格和他有相识之处,他俩的个性中都有着同样喜欢冒险的成分,都有喜欢追求生死在一线之间的刺激感。

    没有多做考虑,唐寅说道:“有元让相陪,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众人相互看看,不再阻拦。邱真是唐寅麾下第一智囊,上官元让是唐寅麾下第一猛将,他二人都支持唐寅的决定,其他人的反对声就显得微不足道。

    决定亲自前往盐城,唐寅当天便找来邱真和上官元吉二人,让他俩暂时坐镇天关主持大局,而他自己则要入山修炼。

    此行的凶险,唐寅自然再清楚不过了,感觉只凭自己现在的修为和技能,能不能从盐城平安回来还真就不一定,他必须得加强自己的技能。

    他主要想修炼的是黑暗之火,目前他的黑暗之火只达到第一层境界,死亡燃烧,吸取的灵气并不多,仅仅是百分之五十而已,而使用暗影分身进行战斗又极为消耗灵气,若无及时的补充,战斗很难持续,所以他想把自己的黑暗之火提高到第二层境界,也就是灵魂燃烧。灵魂燃烧能百分百的吸取灵气,这一点对他而言太重要了,吸食掉一人相当于以前的两人,若是能吸食掉灵战士,所得的灵气将更多,这一点足够支持自己的分身进行长的时间的战斗。

    只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太难了,黑暗之火的境界不是那么容易提升的,就连当初的严烈也没有做到这一点。

    突然听说他要进山修炼,邱真和上官元吉同是一怔,下意识地问道:“大人要去哪座山?”

    唐寅笑了,反问道:“天关附近还有哪座山?”

    天关的位置是两山夹一沟,两山就是指风国境内鼎鼎有名万兽山。万兽山连绵数百里,横穿风国境内,如果不是有天关相连,就等于是把天渊郡和风国本土截断了。万兽山的山脉又高又陡峭,占地也广阔,并被茂盛的原始森林覆盖,进入其中,很容易便迷失在里面,以前一直传闻万兽山里有上古残留下来的魔兽出没,也有很多修灵者入山探险,结果要么是有去无回,要么是毫无收获,渐渐的也就没人再进万兽山查探了。

    此时邱真惊讶道:“大人要进万兽山?”

    “是的!”唐寅并不隐瞒,点了点头。要修炼黑暗之火就必须得使用黑暗之火,现在他找不到下手的对象,只能以山中的动物为练习对象。

    上官元吉紧张地问道:“大人要一个人进去吗?”

    唐寅恩了一声,笑道:“你俩不用担心,我自小生活在山里,进入深山老林就象到了家一样,不会有事的。”

    话虽然这么说,邱真和上官元吉还是眉头紧锁,满脸的担忧。

    唐寅继续道:“我此次入山,少则五日,多则十日,等回来时陆放的消息也差不多传回,不会延误战机。”顿了一下,他又幽幽说道:“自修行灵武以来,我一直在战斗,始终没有抽出时间进行系统的训练,这次入山正是为了加强我所学技能,也是为了保证盐城之行不至于无功而返。”

    邱真不再阻拦,只是暗叹口气,点了点头,正色说道:“大人入山,务必要注意自身的安全。”

    “这是当然。”唐寅眯眼而笑,说道:“我离开这段时间,你们要务必严守秘密,不然,下面的将士们弄不好还以为我这个郡守临阵脱逃了呢!”

    邱真和上官元吉也都笑了,齐齐点头。

    除了邱真和上官元吉之外,没人知道唐寅入山修炼的计划,当天晚上,他就整理好行囊,换上便装,偷偷出了天关,进入万兽山。

    万兽山太大了,林子也太茂密,人一进入其中,立刻就被淹没在茫茫的林海之中。

    唐寅久居山林,对山中环境的适应能力极强,现在又具备灵武修为,更是如鱼得水,进入山中之后,便一劲的向山林腹地深入。

    由于人迹罕至于此,山中鸟兽极多,而这些成群的鸟兽就成了唐寅练习黑暗之火的对象。

    他在山中足足走了一个晚上,等天色大亮时,他也不知自己总共走出了多远,向四周观望,除了林海就是高耸入云的大山。

    又向前走了一段,眼前豁然一亮,前方是座大山谷,谷内没有林子,而是成片的青青草原,密压压的羊群正在山谷中悠闲地啃着青草。

    见状,唐寅大喜,他伏下身子,不出声息的慢慢接近羊群,等到了附近之后,他伸出手掌,黑暗之火在他掌心中燃烧跳动,等一会,他突然穿出,一把抓住一只山羊的脖子,随着呼的一声,那只山羊瞬间被烧化为灵烟,其他的山羊意识到危险,开始四散奔逃,它们奔跑的速度快,却快不过唐寅,后者追逐羊群,不时使出黑暗之火,一头头逃命的山羊也他的黑暗之火下化为淡淡的灵雾。

    山羊化成的灵气比较起人类来要少得多,唐寅也不是为了增长修为,仅仅是为了练习黑暗之火,可是他杀光大半的羊群,黑暗之火还是处于死亡燃烧的境界。

    最后,他也追累了,席地而坐,摊开手掌,看着掌心中燃起的黑色火苗,无奈地长叹一声。

    提升黑暗之火的境界,可比提升修为难得多,不然的话,当初的严烈早就把黑暗之火练到第二层了。

    稍微作个停歇,等唐寅缓得差不多了,再次站起身形,继续向万兽山的深处走。

    他在万兽山一走就是三天,这三天来,只要见到鸟兽,不管大小,他都会第一时间冲上去对其使用黑暗之火,被他烧化的鸟兽不知有多少,但黑暗之火仍没有提升的迹象,这一点令唐寅大失所望。

    不过,他并不放弃,继续深入。

    等到第四天的时候,他竟然奇迹般的碰到了两个人,两名深入万兽山来采药的猎户。

    能在深山中碰到人很不容易,唐寅十分高兴,主动上前打招呼。

    刚开始两名猎户还对唐寅戒备十足,等聊起来,二人发现唐寅客气有礼,再加上他天生笑面,十分讨喜,两人的戒心也就慢慢放了下去。

    两名猎户都三十多岁,又黑又瘦,身上背着的草筐里装满各种稀缺的药材,其中也不乏人参、灵芝等珍品。

    二人问唐寅道:“年轻人,你进万兽山干什么?”

    唐寅眼珠转了转,笑道:“听说万兽山里常有上古魔兽出没,我想见见!”

    “哈哈——”听闻这话,两位猎户都笑,双双摇头,说道:“那只是传言,上古魔兽早就灭绝了,现在哪还能见到,我俩在万兽山采药十多年,从没见过一只魔兽。”

    唐寅虽然并不是为魔兽而来,但听他这这么说,还是有些失望。他疑问道:“不过进入万兽山很多人都没有出来,其中也不乏修灵者,那又是怎么回事?”

    两名猎户耸耸肩,说道:“估计是在山里迷路了,想出也出不去,万兽山这么大,山和山又都差不多的模样,第一次近来,很容易就在山里转晕了。”

    “是啊!我俩也碰过走来走去只是围着一座山打转的探险者。唉,那些探险者一心想找到魔兽,做发大财的美梦,我看真正的魔兽就是住在他们的心里。”

    唐寅仰面而笑,看不出来,这两名普普通通的猎户,说起话来倒是很有哲理。

    “年轻人,你打算去哪?”

    “翻过这座山。”唐寅指指眼前的大山,说道:“继续向里面走。”

    两名猎户脸色微变,摇头说道:“年轻人,我劝你就到此为止,不要再向里面走了。”

    “为什么?”唐寅不解地看着他二人。

    猎户说道:“再向里,就是万兽山的中心了,那里我俩也没进去过,不过,却常听老一辈的人告戒,那里有豺狼虎豹这些凶猛的野兽出没,十分凶残,吃人都不吐骨头。”

    另一名猎户大点其头,补充道:“还有大蟒蛇和狗熊。”

    唐寅不以为然,只是耸了耸肩。

    见状,两名猎户问道:“怎么?年轻人,你还要去吗?”

    唐寅说道:“野兽并不可怕,其实真正可怕的是人才对。”

    两名猎户听不懂他这话什么意思,不过见他执意要去,两人都感到可惜地摇了摇头,好象他这一去就回不来似的。

    唐寅看看他们草筐里的药材,笑道:“我带的食物不多,不知能不能买你二人的一些东西。”

    两名猎户问道:“年轻人,你要买什么?”

    唐寅在草筐里翻了翻,拿出两只体形最大的人参,说道:“就要这两只吧!”说着话,他伸手入怀,摸出一块金子,递给二人,问道:“这些钱够不够?”

    猎户采来的药也是卖给药商,这两只人参虽然都不错,但药商是绝对不会给出这么多金子的,两名猎户见状,急忙接过金子,在手中掂了掂,确认是真,然后连声说道:“够了够了,实际上用不了这么多,年轻人,你……你再挑一些吧!”

    风人淳朴,占了便宜后反而觉得很对不起人家。

第一百六十七章

    第一百六十七章

    洞穴究竟有多深,唐寅并不清楚,但他可记得自己已经爬了差不多一个钟头的时间,可双脚仍未粘到地面,洞穴仿佛真的没有底能一直通进地狱里似的,即便以他的胆量,此时整个心业已缩成一团。

    这时,他向上看,已经看不到洞口,向下看,更看不到洞底,整个人象是被挂在半空中,上下皆不能。现在他也在犹豫,自己到底是回去还是继续向下,可转念一想,半途而废不是自己的个性,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就硬着头皮一直到底算了。

    想到这里,唐寅把胸前的灵铠散去,掏出留下来的两根人参,全部塞进嘴里,补充体力,接着重新罩好灵铠,继续向下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的双脚终于碰到东西了,呼,唐寅忍不住长长嘘了口气。

    他提起来的心还未放下,突然感觉脚下所踩之物颤动一下。

    唐寅心中一紧,急忙低头查看。

    洞穴深处是一点光都没有,即便以唐寅暗系修灵者的身份也只能隐约看到三米之内。当他低下头,拢目细看的时候,他对上了一张脸。

    那很难说是人脸,它有着人的五官,但皮肤惨白,白到没有任何的血色,两只眼睛已退化成两条细缝,没有鼻子,只有两只黑洞在眼睛下方,再往下是一张大嘴,长满地锯齿般的牙齿,腥臭的味道从其口中不时的喷出。

    它有近似于人类的体型和五官,但又不是人,或者说它的祖先可能是人类,但在漆黑无光的地下生活了千百年后,已进化成另外的物种,视觉已全部退化,相应而生的是敏锐的听觉和嗅觉。

    “这是什么鬼东西?!”唐寅被脚下这张突然出现的惨白丑脸吓了一跳,脱口惊叫出声。

    就在他出声的瞬间,那类人的怪物猛然嚎叫一声,从地上窜起,扑到他的身上,张大快咧到耳根下的大嘴,一口咬在唐寅的脖颈上。

    扑通!怪物的力气大的惊人,它扑在唐寅身上,让浑身罩着灵铠的唐寅也站立不住,一头撞在石壁上。

    灵铠坚韧,怪物的牙齿虽然锋利,但却刺不穿灵铠,由于没有咬进去,怪物的叫声更加凄厉,发了疯似的在唐寅身上连续啃咬。

    这时唐寅总算是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个东西不是鬼,是有实体的怪物。他感觉着怪物在自己身上的撕咬,粘稠的口水滴淌自己满身,他冷冷哼了一声,手臂猛的向上一抬,只听扑哧一声,他手中的弯刀已插入怪物的小腹。

    “嗷——”怪物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想从唐寅身上跳离,不过后者却抢先一步将他抓住,另只手上的弯刀也随之越刺越深。

    怪物痛叫连连,剧烈的挣扎,唐寅则张大嘴巴,学着怪物的样子也冲着大吼一声,接着,刀身上黑暗之火生出,那怪物的叫声戛然而止,身体已瞬间化为灵雾。

    唐寅拣起自己的另一把弯刀,边将灵气吸食掉,他边心有余悸地狠声说道:“想吓我,你的皮还不够硬!”

    他正念叨着,可突然发现自己的周围气氛有些不对劲,他眯缝起眼睛,探着脑袋,向四周巡视,这才恍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身边已蹲满这种似人非人的怪物,一各个侧着耳朵,正倾听唐寅的动静。

    我靠!在深深的洞穴里,被这么一群神秘又恐怖的怪物包围,即使他有自保的能力,心中还是忍不住咒骂一声。

    他站起原地,一动不动,而那群怪物也不动,只是支起耳朵认真地听着。

    唐寅慢慢蹲下身,缓慢的向前爬,来到一只怪物近前,他的脸几乎都要贴在那只怪物的脸上,一人一怪就这么面对面的蹲着,而怪物却毫无反应,唐寅又慢慢伸出弯刀,在它面前轻轻晃了晃,还是毫无反应,这回他可以确定一点,这些怪物没有视力,只是靠听力来做出判断。

    哼!心里冷笑了一声,唐寅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这些怪物想把自己这个不速之客做为填饱肚子的食物,而谁是谁的食物也不一定呢!

    他双手持刀,手臂猛的用力一挥,双刀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奇静无比的地穴里显得异常刺耳,唐寅同时大声喝道:“我在这里,你们都过来啊!”

    随着他的喊声,原本蹲在原地的怪物们仿佛都被打了激素似的,纷纷站了起来,不约而同地向唐寅扑去。

    唐寅将双刀合拢,并成镰刀,甩动之间,黑火覆盖刀身。

    这些怪物仅仅是力气大,身体壮,动作迅猛而已,但这些哪能对唐寅构成威胁。

    怪物扑上一批,他的黑暗之火便焚烧一批,而怪物没有视力,看不到黑暗之火的恐怖,仍源源不断地扑上大吼大叫的唐寅。

    这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生活在地下的可怕怪物此时却成了唐寅的美餐。

    怪物应该算是这个地下世界中的人类,万物之灵,他们被黑暗之火烧化后所变成的灵气比上面那些黑色甲虫还要纯正,还要精良,唐寅越吸越兴奋,越兴奋就叫的越欢,所吸引过来的怪物也更多。

    不知过了多久,地穴的深处突然又传出一声更加沉闷的嚎叫声,听到这个叫声,怪物们对唐寅的攻击骤然停止,接着,不约而同的四散奔逃,眨眼工夫就消失不见。

    只这一会所吸食的灵气就已让唐寅觉得自己的修为提高一大截,他正在兴头上,见怪物们都跑了,哪肯停手,立刻就追了出去。

    洞穴的底端并不大,呈圆形,直径只有十多米,当唐寅跑到尽头时才发现,石壁上有许多洞穴,其中有大有小,那不是人工挖掘出来的,而是自然形成的。

    他找到一处较大的洞穴,足有两人多高,探头向里面望了望,然后便纵身冲了进去。

    可没跑出多远,就听到洞穴里端有轰隆轰隆的巨响传出,声音急促,好象是有重物在不停砸地似的。

    唐寅一愣,本能的放慢脚步,边眯缝起眼睛运足目力向前观望,边小心翼翼的慢慢前行。

    轰隆之声越来越近,还没等唐寅确认是怎么回事,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接着,一只巨大无比的怪物迎面扑来。

    由于速度太快了,洞穴也太黑暗,唐寅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楚,身子便已被对方撞个正着。

    他是走进这个洞穴的,等出来时却是被直接撞飞出去的。

    咚!

    其中的力道太大了,唐寅飞出洞穴后,足足又飞出十多米,直至身体撞到另一侧的石壁才算停下来,如此恐怖的撞击力,唐寅即使有灵铠护体仍是受不了,反弹落地之后,他爬在地上,只觉得体内气血乱撞,嗓子眼发甜,忍不住张嘴喷出一口血箭。

    把这口血吐出来,唐寅这才感觉舒服了一些,当他抬头再看,面前已多出一只黑色的巨形怪兽。

    这只怪物有两米高,却足有七、八米长,身上覆盖着厚厚的鳞甲,如同一只被放大上百上千倍的蜥蜴。

    看清楚这个怪物,唐寅的脑海中立刻闪过一个字:龙。

    不管是西方意义上的龙还是东方意义上的龙,总之这只怪物和龙很象,身体细长,四只粗壮的爪子着地,后面有长长的尾巴,两只绿色的眼睛射出幽光,邪恶地瞪着趴在地上的唐寅,嘴角滴滴答答流淌出粘稠的液体。

    这时候他明白过来,那些类似于人的怪物并非是被自己吓跑的,而是因为听到这只怪物的叫声才跑路的。唐寅以镰刀支地,缓缓站起,随后抡了抡手中的镰刀,向怪物面前一指,喝道:“来吧!”

    怪物倒也听话,随着他的话音,怪物猛的向唐寅扑去。

    别看它体型庞大,但速度却快的惊人,瞬间就到了唐寅近前,血盆大口张开,象是要一口把他吞掉似的。

    唐寅不愿和怪物比迅速,直接施展出暗影漂移,闪到怪物的背上,接着,双手抡刀,使足力气,对着它的背部狠狠劈砍下去。

    嗡!

    以唐寅灵元境的修为,运起全部灵气的重刀其声势何等惊人,镰刀破风,已不再是尖锐的呼啸,而是沉闷的声响。

    咔嚓!

    这一刀砍的结结实实,镰刀的锋芒正中怪物的背后,不过令唐寅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怪物身上的鳞甲比他想象中要坚韧得多,这一刀下去,好象是劈在铁块上,鳞甲非但没出现丝毫的损伤,反而把唐寅从怪物的背上直接震了下来。

    他身子落地的瞬间,怪物猛的一回头,张嘴把他的腰部咬中,然后将他整个人都叼了起来。

    怪物力大惊人,咬合之力更是巨大,唐寅被它叼在嘴里,感觉自己象是进入压缩机似的,身上的灵铠都被压得嘎嘎作响。

    唐寅咬紧牙关,忍住剧痛,回手一刀,砍在怪物的嘴唇上。

    这里没有鳞片保护,唐寅又把黑暗之火附着在镰刀之上,本以为能够伤到怪物,可事实恰恰相反,黑暗之火烧中怪物的嘴唇,只生出一股青烟,怪物毫发无损,倒是感受到疼痛,反而把唐寅咬的更紧。

    感觉自己的身子都快被压遍,唐寅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危难之时,他反应也快,猛挥出一道灵波,直取怪物的右眼,他不相信这怪物能连眼睛都那么皮厚。

    果不其然,唐寅这记灵波正中怪物的右眼,犀利的灵波瞬间便将怪物的眼球划裂,趁着怪物张嘴痛叫之时,唐寅立刻施展暗影漂移,逃离怪物的大嘴,退出远远的。

    此时再看怪物,右眼已经睁不开了,但却更加狂暴,不管不顾地奔向唐寅,跑动之间,四肢将地面的石头都撞碎,称得上是飞沙走石。

第一百六十八章

    第一百六十八章

    有了前面的教训,唐寅再不敢和它硬碰硬,或以灵巧的身法闪躲,或以暗影漂移避开。

    施展身法和暗影漂移也是需要体力和灵气的,而怪物却好象不知道疲累,攻击不断,一波接一波,时间一长,唐寅也受不了。现在他有两个选择,要么是钻进小洞穴里跑掉,要么就是留下来把怪物杀掉。

    逃,不是唐寅的个性,而且他也不甘心就此逃走,这么大的一只怪物,想必就传说中的上古魔兽,若是能把它吸食掉,自己的修为得增长多少?可如何才能吸食掉它呢?怪物皮坚肉厚,根本不惧自己的灵兵和黑暗之火。

    眼睁睁看着怪物不知疲倦的再次冲向自己,唐寅把心一横,暗道一声罢了,富贵显中求,生死就在此一搏,这回他站在原地没有躲避,摆出与怪物硬碰硬的架势。那怪物哪里惧他,见他不闪了,前冲之势更猛,同时嘴巴也大大张口。

    扑!

    怪物冲到唐寅近前后,一口便将他咬在口中,然后用力咀嚼起来,牙齿与牙齿之间的摩擦没把唐寅挤碎,倒是把他的镰刀挤脱了手,暗叫一声糟糕,唐寅正向去抓,哪知怪物象吐刺似的,扑的一声,将镰刀喷了出去。

    咣当!

    镰刀撞中石壁落地,失去主人灵气的支持,镰刀恢复原型,又变成两把普通的弯刀。

    而对于唐寅来说,没有了武器则是致命的,他正奋力想从怪物的嘴里逃出去,可这时怪物把脑袋向上一扬,咕噜一声,直接把唐寅硬吞到肚子里。

    他妈的!唐寅滚入怪物的腹内,心中叫骂连连。

    不过怪物的肚子里可没有氧气,没有时间给他去咒骂,唐寅的身子被布满消化液的肉壁压得紧紧的,而消化液粘到灵铠立刻发出嘶嘶的声响,迅速腐蚀,唐寅若是不能即使脱身,他即使没被憋死也得被怪物的消化液活生生融化掉。

    他咬近牙关,猛的运动灵气,将整个身体都布起黑暗之火,本来在他想来,怪物外面皮厚,不惧黑暗之火的焚烧,但内脏肯定受不了,哪知这次他又错了,黑暗之火碰到怪物的消化液,真仿佛火见到水似的,瞬间熄灭。

    发现自己的黑暗之火还是不起作用,唐寅的脑袋嗡了一声,这回他是真怕了,连黑暗之火都伤不到怪物的内脏,自己如何能逃出去?难道真就要死在这怪物的肚子里不成?

    唐寅再次运用灵气,给手指上的灵铠生出尖尖的锋芒,然后疯狂的撕抓周围的肉壁,但肉壁的坚韧程度超出想象,以灵铠化成的爪子也撕扯不开,反倒是引得怪物的消化液分泌加剧。

    体内的氧气越来越少,唐寅的体力也越来越微弱,更要命的是身上的灵铠被腐蚀严重,化掉一层又一层,已快要腐蚀到他的肉身。

    现在的唐寅只剩下一个选择,就是立刻使用黑暗之火中的灵魂燃烧,也只有灵魂燃烧只能对怪物构成伤害,若是使不出来,他自己就得死在怪物的肚子里。

    生死只是在一线之间,求生的欲望刺激着唐寅的意志,让他周身的神经、肌肉甚至每一颗细胞都在拉紧。

    他拼尽最后一口力气,张开手掌,大吼出声,只见他的掌心燃烧起黑色的火焰,随着他不停的吼叫,火焰越烧越裂,到最后,隐隐射出蓝光。

    这很奇妙,火苗是黑色的,但火心却是蓝色的,蓝光越来越盛,刺眼又诡异。

    唐寅并不知道自己释放的黑暗之火已达到什么程度,但这是他在生死关头的最后一击。

    他体内的全部灵气都集中在手掌上的黑暗之火中,然后,手掌狠狠拍向怪物体内的肠壁。

    嘶——消化液碰到蓝心的黑暗之火,瞬间蒸发。

    “嗷——嗷——”

    怪物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唐寅周围原本通红的肉壁瞬间暗淡下去,连带着,上面附着着消化液也全部消失掉。

    肉壁的暗淡在快速地扩散,随之而生长的股股灵气自动钻入唐寅的体内,那一刹那,唐寅感觉自己仿佛与怪物合体了一般,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怪物的思绪,甚至能体会到怪物的喜怒哀乐,感知怪物所经历过的一切。

    这就是黑暗之火中的灵魂燃烧。

    百分百的吸取生物的灵气,并摄取生物的灵魂,将其纳入体内,供为己用。

    轰隆!

    怪物庞大的身躯摇晃几下,随后轰然倒地,顿时间,地穴陷入一片安静之中,仿佛时间都停止了似的,只剩下怪物的肚子在一起一伏。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个钟头,这时,那些原本落荒而逃的类似于人的怪物们又纷纷从大大小小的洞穴中钻出来,相互以嘶嘶的怪叫声沟通着,然后不约而同地慢慢向倒地的怪物靠近。

    他们走的小心翼翼,仿佛怪物随时会从地上爬起,把它们一口吞进肚子里似的。很快,一名类人怪物先走都庞然大物的身边,壮着胆子,用手捅了捅怪物的身体,见不为所动,它胆子大了一些,又连捅数下,怪物还是毫无反应,它兴奋的连声嚎叫。

    受到它的影响,其它那些类人怪物也纷纷凑到近前,对着那巨大的尸体又撕又打。

    可正在这时,怪物的肚子开始快速膨胀,如同一只在不断吹大的气球,站在上面的类人怪物们纷纷惊叫着跌落下来,没等它们弄清楚怎么回事,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尸体的肚子猛然爆炸开来,接着,浑身灵铠的唐寅从里面一步步走了出来。

    此时,他身上的灵铠已发生变化,表面上多出一层层的纹路,如同鳞甲一般,手指、脚趾的灵铠向外延伸出来,如同是长了尖甲的爪子,再看他的双眼,闪烁出幽幽的绿光,冷眼看上去,他此时的模样比这些类人的怪物更象怪物。

    眼睛不能视物,类人怪物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但也敏锐的觉察到危险的临近,没有人对唐寅出手,众多怪物一哄而散,躲出远远的,默默倾听唐寅的动静。

    现在的唐寅,以灵魂燃烧吸取了怪物的灵气和灵魂,那庞大又精纯的灵气让他的修为再次发生质变,从灵元境界直接飞升到灵天境,而融合怪物的灵魂之后,他的灵铠也悄然改变,外面多附一层由灵气化成的鳞片,使其变的更加坚韧,同时还具备了怪物的夜眼,即使在如此漆黑的地穴里,他已能视如白昼,清晰地看到地穴里的每一个角落。

    这就是黑暗之火灵魂燃烧的妙用。

    “呵呵……哈哈哈——”

    唐寅举目四望,然后伸出手来,意念之间,黑色火苗、蓝色火心的火焰在他掌心跳动,他先是轻笑,然后仰面大笑,笑声雷动,回荡在地穴中久久不散。

    哗——周围躲避起来的类人怪物们被他的笑声震得耳膜生痛,不用他出手,怪物们已纷纷钻进石壁上的小洞穴里。

    修为达到灵天境,唐寅也想试试自己与以前有何不同之处,他低身拣起自己的双刀,将其合在一起,化为镰刀,随后身形如电,闪入一只洞穴之内。

    地洞中的洞穴庞杂,四通八达,还能通向许许多多空间开阔的大地洞,这象是一座巨大的地下迷宫,若是想查探清楚,没有一两个月的时间办不到。即使是那只生长在地下的怪物,它也没有把全部的洞穴都走到。

    唐寅追杀了一会,以灵魂燃烧吸食掉十几只怪物之后便退了回去。

    不知是修为提升还是因为吸食掉类人怪物的关系,他的听觉和嗅觉也比以前敏锐了许多,这次进入地穴深处的探险已令他收益良多。

    他回到自己刚近来的那个圆形地洞,看着怪物的尸体,感觉很奇妙,毕竟他刚才已经吸取了怪物的灵魂。

    留下它的尸体,估计最后只能成为其它怪物的盘中餐,唐寅释放黑暗之火的死亡燃烧,将其烧化。

    怪物的精华已都被灵魂燃烧榨干,剩下的只是躯壳,等死亡燃烧过后,那么庞大的身躯连一丝灵气都没有生出。

    处理掉怪物的尸体,唐寅深吸口气,又向巨大的洞穴走去,当初怪物正是从那里钻出来的。

    因为吸取了怪物的灵魂,唐寅得到它全部的记忆,所以进入这个洞穴之后,他显得轻车熟路,之间没走任何的弯路,七扭八拐,来到一片开阔地穴,这里与其他地穴不同的是生满绿色的晶石,似水晶又似宝石,唐寅随手抓起两块较大的,这才退出洞穴。

    他不知道这些晶石算不算珠宝,带回样品让范敏过目就能知道它的价值了。

    唐寅不再在地穴停留,顺着那垂直又长长的地道,向上快速地攀爬。

    下来时,他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情况,所以爬的小心翼翼,速度也很慢,但出来时他是志得意满,速度极快,以弯刀插入石壁,一个纵跃就向上窜出两、三米,接着再以弯刀插入石壁,继续上窜。

    当唐寅出来的时候,天色大黑,山谷更是黑的吓人,唧唧的怪叫声不时从四周穿出。

    现在他已不将那些黑色甲虫放在眼里,更懒着*思去找,他略微辨认一下方向,然后直奔自己当初来时的地方走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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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在异界介绍:
他有一身出类拔萃的功夫,但在现实世界中却没有用武之地,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杀手。
而去到了混乱不堪的异界,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他的实力却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在这里,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挥舞手中的武器;在这里,为了生存,他别无选择走上那条属于他自己的王者之路。
他的名字叫唐寅,他的一切,只是存在于传说中……
唐寅在异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寅在异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