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唐寅在异界TXT下载唐寅在异界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唐寅在异界全文阅读

作者:六道     唐寅在异界txt下载     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八十六章

    第二百八十六章

    唐寅受鹏军的火攻,身负重伤,生死未卜,这令古越、吴广、战虎、上官兄弟以及直属军的将士们悲愤交加,如同发了疯似的向前狂奔,他们还没到冀城,倒是先碰上了追杀而至的卢青峰。

    见敌方的将领都敢追出城来,简直是欺人太甚!跑在最前面的上官元彪断喝一声,手中枪直刺卢青峰的胸口。这一枪可是借着莫国战马的惯性,其速度之快,好似闪电,眨眼工夫就到了卢青峰近前。

    卢青峰急忙横枪招架,可是上官元彪这一枪的力气太大,他自身含狠而发的力量再融合战马前冲的惯性,力道之大何止千斤?卢青峰只是把他这一枪向上磕了磕,并未完全挡开,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枪头从卢青峰左肩上方擦过,连带着,将其肩膀上的灵铠击碎一大块。

    啊?

    卢青峰下意识地倒退数步,可还没等他身形站稳,上官元武的长枪又到了。当啷啷!他刚奋力把上官元武的枪搪开,吴广的偃月刀又凌空劈来。卢青峰的修为和灵武都不错,但是受上官兄弟和吴广等人的围攻,也施展不开,只几招下来,已被*的方寸大乱。

    见自己不是敌方的对手,急忙虚晃一招,跳出圈外,随后拔腿就往回跑。

    可他的双腿又怎能快过莫国的战马?只眨眼工夫,上官兄弟便分从左右追杀上来,两把长枪,分刺他的左右软肋。

    卢青峰听背后恶风不善,回头一瞧,正看到双枪刺来,他吓的汗毛都竖立起多高,已来不及躲闪,就地扑倒,如皮球一般向前翻滚。唰、唰!双刺是在卢青峰的头顶上掠过的,把他也惊骇出一身的冷汗。

    卢青峰连滚带爬,边向回跑边大声叫喊道:“关城门,快关城门,不用管我!”这时候,他终于意识到冀城的危机,对方这么多的骑兵,一旦冲入城内,己方根本抵挡不住,冀城就得失守,自己的疏忽大意也不知道得害死多少人。

    听闻他的喊声,城内的鹏军同是一惊,不过眼看着天渊军的骑兵就要冲杀上来,人们也真顾不上卢青峰的死活,士卒们齐齐用力,推着城门,就要把城门关闭。这时候,战虎快马加鞭,越过卢青峰,直冲向城门。

    唐寅身为主帅,甘愿冒那么大的风险甚至以命相搏,其目的就是为了敲开对方的城门,现在代价已经付出了,怎能容对方如此轻易的把城门关上?战虎距离大门还有数米远时就翻身下马,拖着巨锤,猛撞过去。

    咚!

    他是连人带锤一同撞在城门上的,那强大的冲击力令城门都为之一颤,门后正推城门的二十多名鹏军受其震击之力,齐齐惊叫出声,不由自住地向后连退。数十人跌撞在一起,顿时间扑倒一片。

    战虎急退数步,随后又连人带锤的撞击城门。

    咚!

    这声巨响更大,原本快要关闭的城门也彻底被震开,露出一人多宽的缝隙。战虎见机不可失,立刻侧身闪入城内。他刚刚近来,就听前方哗的一声,城门洞里的鹏军如潮水一般向他扑杀过来。战虎仰天咆哮一声,抡起巨锤,横扫出去。

    咔嚓——这一锤轮出,冲到他近前的十数名鹏军象是被发射出去的炮弹,齐齐向后弹飞,人还没有落地,在空中便已被震的七孔流血,绝气身亡。这仅仅是战虎的第一锤。他如同猛兽下山一般,冲入鹏军的阵营中,大锤轮开,左一锤,右一锤,真是粘上就死,碰上就亡,直把城门洞里聚集的鹏军砸的哭爹喊娘,苦不堪言。向地上看,到处都是骨断筋折的尸体和伤者,惨叫声、哀号声响成一片。

    有战虎在前开道,城门洞里的鹏兵皆被他硬生生*退出去,这给后边的天渊军将士们创造出巨大的空机。

    时间不长,轻骑兵的主力业已冲到城门前,先是一批士卒下马,将城门彻底推开,随后,大队的轻骑兵鱼贯而入,杀入城内。

    随着骑兵的入城,鹏军彻底顶不住了,无数的士卒被骑兵撞翻在地,踩成肉泥,又有无数的兵将被骑兵的长矛刺死,天渊军喊杀连天,顺着冀城的后城门直接杀上城内的中心主道,一路冲锋,杀到前城那边。

    负责镇守前城的毛安得知天渊军杀入城内的消息,脑袋嗡了一声,险些昏死过去,他第一时间指挥前城这边的鹏军将士阻挡天渊军,可是区区万人的鹏军在无险可守的情况之下又怎么可能抵挡得住骑兵的冲击。

    很快,骑兵的前头人员便冲到鹏军方阵的近前,只听一阵扑扑扑的闷响声,数十名骑兵首当其冲,撞上鹏军方阵中支出来的长戟长矛,连人带马被刺成了马蜂窝,但其冲力不减,还是硬生生撞入敌阵之中,使其阵型大乱。

    而随后跟上的骑兵则顺势冲杀进来,如同一把刀子,将鹏军阵营从正中央一切为二,方阵也随之彻底乱了套,有些士卒还想继续作战,而有些士卒则已吓的四散奔逃,鹏军们相互推搡拥挤,混乱不堪。

    这时候别说是毛安,即便是神仙下凡也难以稳定鹏军的局势。

    轻骑兵的冲锋过后还远没有结束,那仅仅是噩梦的开始。

    当贝萨的重装甲骑兵跟上来时,对鹏军而言则是毁灭性的打击。重装甲骑兵不怕箭射,又不怕长戟长矛的刺杀,三万骑兵,就如同三万的钢铁绞肉车,从鹏军的阵头一直撵到阵尾,回头再看,战场上血流成河,尸体叠叠罗罗,残肢断臂散落满地,若大的鹏军方阵几乎都找不到几个活人。

    而重装甲骑兵过去过后,则是直属军的步兵冲上来扫尾,对残活下来的敌军一一挑杀,并在全城展开追杀,搜捕鹏军的散兵游勇。

    正所谓兵败如山倒,当鹏军占据城防优势的时候,天渊军奈何不了他们,而现在进入到城内,展开贴身的近战,骑兵优势得到体现,区区两万的鹏军已完全不是对手。

    见己方败局已定,毛安部下将领们掩护着他想逃出城,可是此时前城门已被他们自己堵死,根本出不去,只能上到城头,用绳子系住毛安的腰间,由城头顺到城外。

    毛安根本就不想走,还要与冀城共存亡,但麾下的将领们几乎是用武力把他硬推到城外的。毛安刚被将领们顺到城外,吴广和战虎二人就杀上城头,两人齐齐断喝一声,一人持刀,一人抡锤,迎上前方的鹏军将领们。

    这几名鹏军武将根本不是二人的对手,只几个回合,三人被吴广的大刀削掉脑袋,两人被战虎的巨锤砸成肉饼。

    举目看向城外落荒而逃的毛安,战虎举起还滴着血水的巨锤,大吼道:“我看你往哪里跑?!”喊着话,他将手中的巨锤也甩了出去。

    嗡!

    巨锤在空中打着旋,直向毛安飞去,只是战虎的力气用的稍微大点,巨锤没砸中毛安,倒是从他头顶掠过,重重砸在他眼前的地面上。

    轰!

    这一锤从城头飞落下来,把地面都砸出个大深坑,尘土卷起多高,地皮为之颤了几颤。毛安是文官,哪见过这个,吓的尖叫出声,连连倒退,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前方砸入地面半截的铁锤,两眼发直,半晌回不过神来。

    “哈哈——”战虎站在城头上狂笑,嘟囔道:“砸不死你也吓死你!”

    吴广转头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也听不出来他在唠叨什么,又得意什么。

    这时,城外的天渊军大营里跑出百余名风军,冲到毛安近前之后同是一愣,看看地上的巨锤,又瞧瞧呆坐在地的毛安,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城头上的吴广并不知道此人就是毛安,只是看他的官服知道此人官阶不小,应是冀城的大官。他扯脖子大喊道:“城外的兄弟听着,擒下此人,带回我军营寨!”

    “是!吴将军!”

    众风军们也不认识毛安,可他们认识吴广,纷纷冲着城头答应一声,随后一拥而上,将毛安按倒在地,拉肩头,拢二背,将其捆绑个结结实实,又有人上来给他服下散灵丹。

    此战打的很快,自天渊军和贝萨骑兵入城,都没用一个时辰,便把鹏军主力击垮,剩下的就是扫尾工作。只见小小的冀城之内到处都是天渊军,不时有大队的风军在街头轰隆隆的跑过,城内鹏国的旗帜全部被拔掉焚烧,换上清一色的风军大旗。

    鹏军的俘虏统一集中在城内的空地处,不时有天渊军将新抓获的俘虏押解过来,草草清算,被俘的鹏军有近万之多。

    冀城被天渊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而身负重伤的唐寅和程锦二人都被送回到己方大营。

    唐寅的模样很惨,但他的伤可比程锦轻的多,程锦身中五箭,箭箭都深入体内,生死垂于一线。

    值得庆幸的是抢救及时,而且程锦又是暗系修灵者,体内的暗之灵气对伤口有愈合的功效,经过苏夜蕾等军医的急救,性命总算是保了下来。

    神智清醒一些的唐寅得知程锦没事,心里长嘘口气,随即他又问身边侍卫道:“冀城可被攻下?”

    邱真急忙上前,看着双目包裹着纱布的唐寅,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大人不用担忧,我军将士已杀入城内!”

    “哦!如此甚好……”说完这句,唐寅倦意袭来,人也随之昏睡过去。

第二百八十七章

    第二百八十七章

    当唐寅醒过来时已是当日的下午,感觉口干舌燥,本想睁开眼睛,但眼皮异常沉重,怎么也睁不开,他抬起手来,在眼睛上摸了摸,这才发生,自己的双目蒙了厚厚一层的纱布。

    这时,听到有人在他身边惊道:“寅,你醒了!”

    说话的是个女人,又用的莫非斯语,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他轻声说道:“肖娜……”

    没错,说话的人确实是肖娜。

    由唐寅开始昏睡,她就一直守在他的身旁。此时见他苏醒过来,肖娜又惊又喜,眼圈也为之红润,她急声说道:“你已经昏睡好久了。”

    “哦!”唐寅轻轻应了一声,嗓音沙哑地问道:“有水吗?”

    “有、有、有!”肖娜连声答应,亲自到一旁的桌子上取过来一碗清水,递到唐寅的嘴边。唐寅一点没客气,将碗中水喝个干净,随后他悠悠嘘了口气,精神也好了许多。他疑问道:“我的眼睛怎么了?”

    肖娜吸了吸鼻子,说道:“军医说没事,就是被烟熏伤了,只要休息个两、三天就会痊愈。”

    唐寅嘴角抽动,嘟囔道:“不用那么久。”说着话,他双手抓住缠在眼睛上的纱布,没等肖娜拦阻,他已将纱布硬扯下来。外界突如其来的亮光令唐寅有些刺眼,双目眯缝了好一会才算渐渐适应过来。

    见状,肖娜急忙抓住他的胳膊,语气略显不满地说道:“你怎么把纱布拽下来了?你的眼伤还没有好呢……”

    “已经好了!”唐寅慢慢把眼睛睁开,直视床前的肖娜,见她双目红肿,显然是从凌晨到现在都还没有休息。他心中甚是感动,拍了拍肖娜抓住自己胳膊的小手,安慰道:“我的眼睛,它是好是坏,难道我还能不知道吗?”

    看唐寅的眼眸闪闪放光,神韵流露,确实不象有伤的样子,肖娜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松缓下来,她对上唐寅的目光,看了片刻,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唐寅的眼睛上敷着苏夜蕾特制的草药,连眼皮带眼眶都是黑糊糊的,活象一只大熊猫,当然,肖娜未必见过熊猫,但却觉得唐寅的模样很好笑。

    唐寅被她笑愣了,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由得皱起眉头,疑道:“怎么了?”

    “没什么。”肖娜收敛笑容,抿着嘴,可是仍掩饰不住浓浓的笑意。她拿起桌子上的铜镜递给唐寅。后者接过,腰眼用力,翻身坐起,对着镜子照了照,他也笑了,同时无奈地摇了摇头。肖娜体贴地说道:“我让人去给你打水来!”

    说着话,她要站起身,唐寅恍然想起什么,先一步拉住她的手腕,面露正色地问道:“冀城有没有攻下来?”

    肖娜暗叹口气,点点头,说道:“已经攻下来了!敌军一个都没跑掉,过半战死,剩下的都做了我方的俘虏。”

    “好!”唐寅听后,双目弯弯,由心而笑,连赞了数声好。顿了片刻,他又看向肖娜,轻声问道:“你一直都这?”

    “是啊!”肖娜说道:“你受伤了,我放心不下你嘛!”说话时她没有忸怩之态,完全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唐寅心有感触,抓着肖娜手腕的手也在不知不觉的加力。从小道大,很少有人会真心待他,甚至照顾他,也正因为这样,唐寅才倍感珍惜。在生与死、铁与血的战场上,有肖娜这么一个红粉佳人陪在身边,没有谁能对此毫无感觉。唐寅自然也不例外。

    察觉到肖娜的身子震动一下,唐寅这才意识到自己抓着她腕子的手太用力了,急忙松开,尴尬地说道:“对不起,抓痛你了!”

    “没关系!”肖娜冲着他嫣然一笑,毫不在乎地揉了揉有些发红的手腕。

    时间不长,侍卫们打来清水,唐寅下了床,先是伸展一下筋骨,随后将脸上的草药洗拭干净。他刚洗完脸,军医苏夜蕾就到了。见唐寅把自己包扎的纱布和草药都拆掉了,她诧异地问道:“你的眼睛……”

    没等她说完,唐寅已转回身,笑呵呵地说道:“已经没事了!你的药不错,现在完好如初!”苏夜蕾制作的草药药效是不错,但唐寅之所以痊愈的这么快,体内的暗之灵气占有主要原因,当然,即便心知肚明,他也不会吝啬夸赞。

    唐寅又不是第一次受伤,对他身体自愈能力之强,苏夜蕾也早有见识。看唐寅的眼睛精光闪烁,确实已经完好如初,苏夜蕾也就放下心来。她看眼站在一旁的肖娜,暗暗摇头,唐寅或许是个身先士卒的好统帅,但人品实在不怎么样,太好色!

    自从上次蔡又菱的那件事后,唐寅在苏夜蕾的心目中已经成了彻头彻尾的好色之徒。她耸耸肩,说道:“既然大人已经没事,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唐寅叫住她,问道:“程锦伤势如何?”他可没忘是程锦冒死把自己拖出火海的,为了救自己,他也身负重伤。

    “程将军没事,大人不用挂心,以他的身体,估计休息十天半个月就能下床了。”苏夜蕾淡然说道。

    “很好!”唐寅笑道:“苏医官,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看着唐寅的笑脸,苏夜蕾的心也颤动一下,不管她对唐寅再怎么讨厌,也不得不承认他笑起来的模样确实很迷人,能给人一种沁入心扉的甜蜜和安心感。她甩了甩头,收起自己的胡思乱想,满不在乎地说道:“救死扶伤,是我的天职,何况,收人钱财,也要替人消灾嘛!”

    唐寅对她的话报以苦笑。

    得知唐寅苏醒过来的消息,邱真、张哲、宗元等谋士以及上官兄弟、吴广、战虎、古越等武将也都纷纷赶来探望。看到唐寅的精气神十足,众人无不大感安心,纷纷上前庆贺。冀城之战虽然耽搁的时间长,但己方毕竟是取得一场完胜,全歼城内的敌军。

    邱真拱手说道:“大人,此战我方杀敌万余,所俘鹏军有九千之众,现在都关押在冀城内,大人,你看怎么处置这些俘虏?”

    唐寅对这些俘虏并不关心,他疑问道:“有没有擒到毛安?”

    “有!”邱真忙道:“攻城之时,吴广将军和战虎将军把毛安*到城下,被我方留守营寨的侍卫所擒获!”

    “恩!”唐寅大点其头,说道:“做得好,吴广和战虎都记大功一次!”

    “是!大人!”军中主簿闻言,急忙答应一声,记录下来。

    “至于下面的俘虏嘛……”唐寅沉吟片刻,说道:“冥顽不化者,杀,若肯投降者,留!另外,严查城中百姓,如有参与或协助鹏军守城者,一律处死!”

    “是!”直属军统将古越点头应道。

    “哦……”邱真闻言,沉吟了一声,摇头表示不妥,他说道:“大人,冀城内的鹏军才区区两万人,能顶住我军数日猛攻,想必城内参与城防的百姓不在少数,一旦严查起来,估计大部分的百姓都会受到牵连,若是全部处死,那和屠城无异。百姓们参与城防未必是出于自愿,何况,大人也要顾及名声和民心,不应滥杀。”

    “这……”唐寅握着拳头,沉默未语。

    张哲立刻接道:“邱大人所言极是。一旦我军屠城的消息传开,对我军南下也十分不利,还望大人三思!”

    麾下的三大谋士,有两位站出来反对,另一位宗元则没有表态,唐寅只能无奈地收回成命,冲着古越摆摆手,说道:“算了!此事就不要再深究了。”

    “大人英明!”邱真和张哲异口同声地说道。

    这时古越上前一步,说道:“大人,我们还抓获毛安麾下的一名大将,名叫卢青峰,大人要如何处置此人?”

    “卢青峰?没听说过。”唐寅对这个名字陌生得很,挥手说道:“把他和毛安都带到大帐来。”

    “是!大人!”

    等众人安排下面侍卫去提毛安和卢青峰的空挡,唐寅侧回身,对肖娜轻声说道:“肖娜,你也累了,先回帐休息一下吧!”

    “好吧!”肖娜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现在也确实有些累了,她深深看了唐寅一眼,才带着侍卫们离开唐寅的大帐。

    时间不长,毛安和卢青峰被数名风军押进唐寅的大帐。

    唐寅坐在大帐的中央,目光如炬,在二人身上扫来扫去。他和卢青峰交过手,但当时双方都罩有灵铠在身,看不到真实相貌,此时见到卢青峰,他也觉得眼生得很。

    此时毛、卢二人都惨的可以,毛安身上的鹏国官服早就被扒掉了,只着白色的中衣,而卢青峰更惨,身上数处挂彩,鼻青脸肿,显然是没少受直属军将士的‘款待’。

    “谁是毛安?”唐寅身子向后一靠,嘴角高挑,面带邪气地问道。

    “我是!你可是唐寅?”毛安扬起头来,直视唐寅。

    “大胆!”一名侍卫瞪大眼睛,对着毛安的膝弯就是一脚,喝道:“给大人跪下!”

第二百八十八章

    第二百八十八章

    毛安膝弯受到重踢,身子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他挣扎着还想站起身,左右的侍卫一拥而上,将他硬按在地上。

    “唐寅,你身为臣子,却以下犯上,举兵造反,你现在不用得意,最后你会不得好死!”毛安虽然是被按在地上,但嘴巴可没闲着,破口大骂。

    “哈哈!”唐寅大笑,说道:“没错,我是臣子,不过我是风臣,而不是什么鹏臣,我也从来没有承认过钟天这个君王,何谓以下犯上、举兵造反?我是在讨伐篡国逆贼!倒是你,毛安,助纣为虐,死不足惜,至今还不知悔改,大言不惭,我留你何用!”说着话,他把手一挥,喝问道:“刀斧手何在?”

    “在!”随着答应声,两名手持鬼头大砍刀的汉子从外面走了近来,冲着唐寅躬身施礼。

    唐寅说道:“把毛安推出去,杀!”

    “是!”两名刀斧手干脆地答应一声,拖着毛安就向外走。毛安早就预料到自己的性命难保了,这时候他也不求活命,冲着唐寅怒吼道:“唐寅,我先走一步,在黄泉路上,我会等着你,哈哈……可恨那耿强未听我的主意,不然尔等岂能攻下冀城……”

    看着毛安被两名刀斧手拖到大帐的门口,一人拉着他的头发,另一人举起鬼头刀就要砍下去,邱真急忙追到帐门口,说道:“等一下!”说完话,他又快速回帐内,对唐寅说道:“大人,这个毛安善于谋略,又会治兵,不如留下来,收为己用……”

    未等他把话说完,唐寅猛的一拍帅案,虎目睁圆,打断道:“此人可恶至极,别说他忠于钟天,即便他有心投靠于我,我也坚决不留!”

    “大人啊……”邱真皱着眉头,还想劝见,但唐寅将头一偏,不再看他,对着帐外的刀斧手喝道:“杀!你们还等什么?”

    “是!”持刀的刀斧手看眼邱真,又瞧瞧唐寅,不敢再耽搁,急忙把鬼头刀举起,对准毛安的脖子,恶狠狠劈砍下去。

    扑哧!

    随着刀光闪过,毛安的脑袋应声落地,轱辘出好远,满腔的鲜血喷射而出,好象一道红色的喷泉。

    眼睁睁看着毛安人头落地,唐寅的怒火仍未平息,又问古越道:“毛安的家人可在城内?”

    “是的!大人!”古越点头应道。

    “一并处死,一个不留!”唐寅语气阴冷如冰。

    “明白!”古越拱手领令。

    随后,唐寅又转目看向面如土色的卢青峰。

    卢青峰身为武将,本不是怕死之人,但此时却心头直颤,脸色难看。毛安断头的尸体就在大帐门口,要说心里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那绝对是骗人的。他对上唐寅的目光,深吸口气,主动说道:“唐大人把在下也一并处死吧!”

    唐寅轻笑一声,歪着脑袋问道:“听说你的灵武不错?”

    “不及唐大人!”

    “哦?你怎么知道?”

    “我和唐大人在城内已经交过手了!”

    “哦!原来是你!”直到此时,唐寅才弄清楚,眼前这个卢青峰就是在城内和自己交手的那名鹏将。

    正如麾下的兄弟们所说,此人的灵武确实不错。他幽幽说道:“钟天是逆臣贼子,弑君篡位,其心可憎,其人可诛,我惜你一身的灵武修为,若你肯投于我的麾下,不仅不会治你的罪,还会加封你的官职,若你执迷不悟,你也看到了,毛安就是前车之鉴,何去何从,你自己决定吧!”

    卢青峰和毛安都是钟天的心腹,但唐寅对他二人的态度却大相径庭,处死毛安,他一点都没犹豫,连邱真相劝都未听,而对卢青峰,即便没人来劝,他也有招收之意,由此也能看出来,唐寅是从骨子里重武轻文。

    听完唐寅的话,卢青峰心有感触,不过让他背弃钟天改投唐寅,这种事他也做不出来。他拱手说道:“在下多谢唐大人的厚爱,但一将不侍二主,还望唐大人能给在下一个痛快,只求唐大人不牵连我的家人,在下就已感激不尽了!”

    “若是我肯放你走呢?”唐寅直勾勾地看着他。

    “那在下会回盐城,向君上负荆请罪。”言下之意,即便唐寅把他放了,他还是会回去为钟天卖命。

    唉!唐寅暗叹口气,此人倒真称得上是个忠义之士,只可惜,与自己道不同。他沉默了片刻,举目看看大帐内的其他人,邱真、古越等人也都在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他。唐寅把那么有才华的毛安说处死就处死了,如何处置这个卢青峰,众人也都很想看看。

    反复思量过后,唐寅抬起手来,在空中停顿片刻,随即向下猛的一挥,说道:“杀!”

    象卢青峰这样的人,既然不能收为己用,就必须得处死。

    随着唐寅的命令,刀斧手入帐,将卢青峰也拖到帐外,手起刀落,将卢青峰的脑袋也砍了下来。

    唐寅又面无表情地对古越说道:“卢青峰的家人也不能留,统统杀掉!”

    古越一愣,虽然唐寅刚才没有答应卢青峰留下他的家人,但却已表现出惜才之意,怎么还要处死他的家人?

    见他面露迷惑,唐寅幽幽说道:“斩草,就得除根!”既然已开杀戒,就必须一杀到底,清除掉日后可能会对自己不利的潜在威胁。唐寅不是什么善人,刚好相反,他的手段一向阴狠毒辣,不留余地。

    “属下明白了!”古越躬身施礼。

    在直属军攻占冀城之后,唐寅是没有屠城,但却对城内的兵将展开大规模的杀戮,尤其是对将领和官员们,不仅全部处死,而且还要灭族,法场上尸体叠罗,血流成河,单单是人头都堆积成了小山。

    唐寅铁血又凶狠的手段在一定程度上起到杀鸡敬猴的作用。

    冀城周边的村镇,不用唐寅举兵去攻,其官员已纷纷主动前来,向唐寅投降,并做出保证,愿离弃钟天,继续效忠于大风。而下面的百姓们因为没有受到风军的骚扰和杀戮,对风军的态度也大为改观,即使称不上支持,但也没有先前那么深的防范之意。

    直属军在冀城整整休息一天,随后唐寅下令,继续南下,进入宝青县,直取乐湖郡的郡城,西百城。

    当唐寅统帅的直属军*近西百城的时候,另外两路大军,平原军和赤峰军也进展顺利,由东西两侧插向西百城,与以唐寅为首的直属军呈包夹之势,对西百城展开合围。

    天渊军主力进入乐湖郡作战,势如破竹,一路南下,即将对西百城展开围攻,而另一边以梁启和上官元让为首的十万三水军则远没这么顺利,并非是遇到敌军的阻击,而是杜基境内的路太难走了。

    茫茫的大漠,即便是有马有骆驼都难行,何况是十万人的行军,路程艰苦,上下将士无不疲惫不堪。

    自进入大漠的第二天,便陆续有中暑的士卒出现,刚开始只是病倒十几二十几个,可没过数日,病倒的士卒开始大批量的增加,本来军中的物资就够繁重了,现在又要带上这许多的病号,负担加倍。

    更要命的是,来时谁到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种状况,军中药品不足,病倒的士卒得不到救治,许多人由小病变成重病,最后活活病死在军中。

    因为沙漠炎热,尸体无法长期保存,只能在沙漠中就地掩埋,开始时,还能把尸体规规整整地埋好,并做好记号,可是后来随着病死的士卒越来越多,根本就埋不过来。

    除此之外,沙漠中隐藏的流沙也是对大军威胁最大的因素之一。表面上看去,地面上都是沙地,可是人一走到上面,立刻就会陷进去,旁人不拉也就罢了,若是上前营救,也会一并陷入其中,死于非命。

    在沙漠行军的艰辛超乎想象,显贵出身、高高在上的梁启这时候倒是表现出亲兵的一面,他把自己的马车让出来,给病倒的将士们乘坐,甚至连他的战马也让出来,做拉运辎重之用,他和下面普通的士卒一样,步行前进。

    能与士卒们同甘苦、共患难的将军怎么可能会不受士卒们的爱护。梁启的举动,令将士们感动万分,同时也产生出强大的凝聚力,使三水军在如此艰苦又凶险的环境下仍然凝而不散,士气高涨。

    在沙漠中足足苦行了十天,十万三水军将士才算是行出大漠,接近到杜基、风、宁三国的交界处。此时再清点人数,三水军减员人数达到三千有余,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走一路扔一路的尸体。

    三国的交接处是荒山野岭,想从这里去往潼门,路程是不远,但必须得穿越眼前的连绵山脉,其中根本无路可走,只能自行开路。这时候上官元让向梁启建议,全军驻扎休息,好好调整一番再行军,毕竟下面的将士们太累了。

    可梁启摇头表示反对,兵贵神速,耽搁不得,而且将士在行军的过程中最怕的就是中途休整,导致气势衰竭,必须得一鼓作气,抵达目的地。

    听完梁启的话,上官元让苦笑,己方大军刚刚走出沙漠,又要进入穷山恶水之中,就算最终能顺利抵达潼门,也成疲惫之师,如何还能攻城?

第二百八十九章

    第二百八十九章

    梁启没听上官元让的意见,统帅三水军,刚出大漠,便要入深山。这时候,杜基使者赶到,同时还带来了一大批药物。

    风国与杜基交界处的荒山野岭甚少有人敢入,一是因为地势险恶,悬崖峭壁随处可见,其二,山中多毒蜃虫瘴,尤其是瘴气,对人体危害极大,若是吸入过多,甚至会致命。而杜基使者带来的药物正是可做预防瘴气和解毒之用,这为梁启的三水军可帮了大忙。

    但也偏偏是杜基送来的这批药物,为日后的杜基带来了毁灭性的灾难。

    入山行军,比沙漠中行军还要艰苦十倍甚至百倍,尤其是辎重的运输,完全得靠自己硬开出一条道路,士卒们每天仅仅是开辟道路就得花费大半的体力。好在他们所带的粮草还算充足,又有杜基送来的药物预防瘴气和解毒,不然全军就得活活困死在荒山之中。

    即便如此,每日仍有大批的士卒被山中的毒物咬伤、病倒。

    三水军在大沙中苦行十日,而在荒山中又足足行进了十五日,这才接近到潼门。三水军从出征到到达目的地,期间没有做任何的休整,一直在急行军,却走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当初是十万人出征的,但接近潼门之时,人力已减员万余。

    一月之前,三水军军容整齐,编制齐全,而一月过后再看,将士们皆是面黄肌瘦,铠歪甲斜,许多士卒连走路都是颤巍巍的,一各个灰头土脸,若不是军中还有旗帜,几乎与逃荒的难民无区别。

    这次从天渊郡出发途经贝萨、杜基两地的大行军,其路途之凶险和艰辛,称得上是史无前例。其中的凶险,即便是梁启在数年后回想起都忍不住一阵阵的后怕,幸存的九万三水军将士的性命都可算是拣回来的。

    这就是宗元绕路偷袭潼门的策略。

    行军是艰苦,但这九万三水军也确实起到奇兵的效果,驻守潼门的宁军做梦都想不到,会有如此众多的一批风军突然出现在城下。

    潼门之险,天下罕见,地处于两山之间,若攻城,只能从前后攻,这为防守减轻极大的负担。

    由于潼门本是风国要塞,所以城防一直都是西强东弱,西面的城墙高达四丈有余,十多米开外,而东侧的城墙还不到三丈,未足十米。宁国占领潼门之后,一直在加固加高东侧的城防,只是进度比较缓慢,毕竟潼门以东的大片风地都被钟天割让给了宁国,已属宁国领地,潼门也就成了宁国的内城。

    现在宁国更多是把潼门作为一处中转站,里面囤积大量的物资和粮饷,供给入风作战的宁军。

    三水军接近潼门之后,梁启没有马上下达进攻的命令,他一边让将士们继续留在深山中休息、整顿、一边派出天眼和地网的随军探子前去潼门打探消息,探察潼门内外的情况。

    很快,天眼和地网的探子便和原本就潜伏在潼门附近的同僚们取得联系,将许多关于潼门的重要消息一一传回。

    目前宁军在潼门驻扎的军队有三万到四万,守将名叫张萧廷,此人在宁国任下将军,是名骁勇善战的勇将。在潼门的西北侧,还有一处宁军要塞,名叫拒风,这里还驻扎有万余人的宁军,与潼门形成犄角之势,可起到协防的作用。

    听完探子的回报,梁启暗暗点头,看来宁国对潼门还是非常重视的,其防御也非常完善,若是己方大军正面来攻的话,进攻潼门时,拒风内的宁军势必会从侧翼偷袭己方,能导致己方中军大乱,届时潼门内的宁军再反杀出来,己方攻城不成,反会被敌军所歼。

    这时,上官元让咧嘴嘿嘿笑了,说道:“拒风在潼门的西北侧,那距离我军很近嘛,梁启,我看我们可以出其不意,先把拒风里的宁军灭了,占领拒风再说!”

    梁启白了他一眼,反问道:“我军走险路,绕行到潼门的目的是什么?就是要夺取潼门。若是先打拒风,我军行迹必将暴露,如此一来,绕路而行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上官元让不服气地说道:“难道我们不打拒风吗?这么一处要塞在潼门附近,我军若是直接攻打潼门的话,拒风的宁军从侧翼杀上来怎么办?”

    梁启沉默未语,上官元让的质问也正是令他为难的地方。留下拒风,对己方攻城就是个莫大的隐患,若是攻打拒风,又会暴露己方形迹。这个要塞真是讨厌得很啊,和它的名字一样,拒风,抗拒我大风之军!

    沉吟许久,梁启又问探子头目道:“拒风的守将是谁?为人怎样?和潼门守将张萧廷的关系又如何?”

    “回将军,拒风的守将是张奉,他是张萧廷的堂弟,两人的关系自然非同寻常,至于为人嘛,张奉远不如他的堂兄张萧廷,为人残暴,即贪财又好色,自他调到潼门以来,四处搜刮,抢钱、抢粮,潼门周遍的百姓们深受其害,民不聊生!”

    钟天把二百里的风地割让给了宁国,百姓们也内迁了,可是仍有很多风人念及故土,不愿意走,就留了下来,而这些人也就成了张奉欺压的对象。

    梁启听后,眼珠转了转,突然笑了,悠悠说道:“如此甚好!”

    此言一出,周围众将们都愣住了,留在割地里的风人倍受宁人的欺压,怎么还如此甚好呢?上官元让挑起眉毛,斜眼瞅着梁启,虽然他嘴上没说,但眼神已经把他的意思传达的很清楚了,你他妈是什么人啊?

    梁启一笑,说道:“我有一计,可轻取潼门!”

    “哦?”上官元让精神一振,忙问道:“如何去取?”

    梁启正视上官元让,话锋一转,语气中略带轻蔑地问道:“人人都说,元让将军有万人不敌之勇,两军阵前取敌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我看,这实在有点言过其实了,元让将军远没有这么骁勇吧?”

    “放你娘的屁!”上官元让是火暴脾气,一听这话,黑脸都气成了红脸,加上梁启又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他更是怒火中烧,猛的一拍桌案,挺身站起,怒骂道:“梁启,如果不是大人命你任统帅,我听你在这里放屁,老子早他妈一刀劈了你了!”

    “元让将军不要生气嘛,坐、坐、坐!”梁启对上官元让的恼怒和骂声毫不在意,脸上依旧是笑呵呵地,他摆手说道:“元让将军问我如何取潼门,其实很简单,我交给元让将军一个任务,只要元让将军能顺利完成,取潼门易如反掌!”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到底怎么做?”上官元让粗声粗气地说道。

    “元让将军去拒风,取下张奉的项上人头!”

    “就……这样?”上官元让难以置信地睨着梁启。

    梁启点头说道:“就这样!”

    “那简单,你给我多少人马?”

    梁启仔细想了想,伸出五根手指。

    “五千人?”

    梁启摇头。

    “五百人?”

    梁启还是摇头。

    上官元让急了,问道:“到底多少人?”

    梁启含笑说道:“最多五十人!”

    上官元让气乐了,摇了摇脑袋,说道:“你他妈的也好意思开口?!让我只带五十兄弟去攻打万余敌军镇守的要塞?”

    梁启眨眨眼睛,说道:“元让将军不是有万人不敌之勇吗?按理说,就算将军只身前往去取张奉的首级也很轻松嘛!”

    “我……”上官元让语塞,两只环眼瞪得溜圆,这个梁启,简直就坏冒烟了!他摆手说道:“只身就只是,老子一个兄弟都不带,就我一个人去好了!”

    梁启摆摆手,说道:“不可!元让将军带的人不能多,但也不能少,就得五十人!”

    “啊?”上官元让这回真搞不懂梁启葫芦里卖什么药了。

    当天,三水军没有异动,但是兵力在减少,大批的士卒由天眼和地网探子的带领下,悄悄出了己方营寨,走出深山,向潼门方向潜伏。

    翌日,三水军仍没有大举进攻的意思,和前一天一样,只有将士们在悄悄外调。

    上官元让不知道这些将士们被梁启调派到什么地方去了,他追问了两次,梁启皆守口如瓶。直到这三天,梁启才找上上官元让,同时塞给他一团衣服,让他换上这身衣再去进攻拒风要塞。

    接过梁启给的衣服,上官元让展开一看,这都是百姓的服饰,他茫然地问道:“这不是百姓的衣服吗?”

    “没错!我就是让你装扮成百姓的模样,去杀张奉!”梁启侧了侧身,向上官元让的帐外一指,又道:“随你同行的兄弟们我都已经帮你找好了。”

    “哦?”上官元让顺着他手指向帐外一瞧,帐外确实站有数十人,各个都是百姓装扮,冷眼看去,和寻常的百姓们无异。

    穿什么衣服无所谓,上官元让也没放在心上,他问道:“我什么时候出战?”

    “现在!”

    “现在?这是白天!”

    “怎么?元让将军在白天就怕了敌人不成?”

    上官元让气的咬了咬牙,什么都没说,快速地脱掉身上的盔甲,开始更换百姓的服饰。

第二百九十章

    、、、、、、、

    第二百九十章

    按照梁启的意思,上官元让换上平常百姓的衣服,还别说,梁启为他选的衣物正合身。

    临行之前,梁启叮嘱上官元让,杀入敌人要塞之后,万万不可报上自己的名姓,更不可说自己是风军,就说自己是寻常的百姓,实在受不了张奉的压迫,才来找他算帐。上官元让不解,疑问道:“为什么要这样?梁启,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梁启一笑,说道:“元让将军只管按我计策行事就好!”说着,他望望外面的天际,幽幽道:“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军今晚就能在潼门内庆功了!”

    “故弄玄虚!”上官元让白了他一眼,不再追问,带领这五十名百姓装扮的三水军,由探子引路,去望宁军要塞,拒风。

    拒风并非城池,只是一座军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里面囤积最多的就是粮草,谷仓一座挨着一座,占了军寨过半的空间。

    由于上官元让等人人数不多,又都是普通百姓打扮,一路走来也没有刻意隐藏形迹,光明正大的一路走到拒风。

    上官元让一马当先,走在人群的最前面,看到拒风大寨后,他脚步不停,旁若无人的直接向里面走。

    把手营寨大门的守军哪肯放他们进去,随着哗啦一声,数名宁军士卒将手中的长矛一横,拦住上官元让的去路,上下打量他一番,几人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下。上官元让本来就长的黑,此时再穿上百姓的衣服,比种地的百姓还象种地的,宁军哪会把他放在眼里。

    “干什么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就往里面闯?”一名宁军队长厉声问道。

    上官元让大声说道:“我找张奉!”

    看他说的理直气壮,又直呼张奉的名号,那名宁军队长还真被吓了一跳,降低声音,问道:“你是……”

    “我乃上……我是种地的!”上官元让险些把自己的名字直接报上去,好在他反应够快,立刻改口,说道:“我要找张奉问个清楚,他天天征粮,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宁军队长怒骂一声,搞了半天,原来对方是个臭种地的农夫!他伸出手来,猛的一推上官元让,喝道:“滚、滚、滚!我家将军岂是你想见就见的?再在这里胡搅蛮缠,老子劈了你!”说着话,他还特意晃了晃腰间的佩剑。

    “劈了我?哈哈,老子先和你们拼了!”上官元让撒起泼来,还真跟要造反的刁民无异。他一把抓住宁军队长的胳膊,向回一带,令只手抡圆了,对准对方的面门就是一拳。

    啪!

    这一记老拳打下去,真如同万朵桃花开,宁军队长的鼻梁骨碎了,门牙也掉下来四颗,他双手掩面,惨叫着连连后退,鲜血顺着他的手指缝隙不断滴出。

    “啊!你好大胆!”周围的宁军见状,无不露出狰狞之色,纷纷上前,双手握着长矛,对着上官元让就是一顿乱捅。

    上官元让哪把他们放在眼里,身子连续晃动,轻松把周围的长矛让开,接着拳脚并用,只听一阵劈劈啪啪的闷响声,数名宁军要么脑袋被击中,要么*受到重踢,一各个哀号着倒在地上。

    上官元让后面的五十名士卒见状,纷纷上前,抓起宁军们的长矛,对着倒地的宁军乱捅乱刺,边杀还边叫喊:“宁人欺人太甚,不让老百姓们活了,我们反了!”

    那名宁军队长看得清楚,吓的脸色顿变,他没敢上前,连滚带爬的向营寨里面跑,边跑边扯脖子大叫道:“不好了,风国的刁民造反了!不好了,快来人啊——”

    随着他的叫喊声,要塞里顿时一阵大乱,无数的宁兵从营帐中跑出来,大多身上都未着盔甲,脸上还带着迷茫之色,根本就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那宁军队长一路跑到营寨中央的中军帐,没等向里面进,帐门内走出一名身穿将军盔甲的大汉,这人三十开外的年岁,身材粗壮,相貌凶恶,见那满脸是血的队长向自己跑来,他震声喝问道:“怎么回事?谁把你打伤的?”

    “张……张将军,不好了,风国的刁民造反,现在就在辕门外,已经杀了我们十多名兄弟了!”

    “什么?”这名宁将不是旁人,正是张奉。听完宁军队长的话,他双目立刻瞪圆,跨步上前,一把将队长的胸甲抓住,怒声道:“来了多少人?”

    “大概……大概不到百人……”宁军队长颤声说道。

    一听对方不到百人,张奉的鼻子都差点气歪了,手臂用力,猛的向外一推,喝道:“滚开!没用的东西!”说着话,他边向帐内走边怒声嘟囔道:“穷山僻壤出刁民!大王糊涂,当初就不该颁布不杀风人的法令,若按我的意思,风人就该统统杀光!”说话之间,他走到武器架前,将上面横架的大刀取了下来,随后单手提刀,怒冲冲地向外走去。

    这时,他手下的一名谋士急忙上前拦阻,急声说道:“将军不可冲动,对付风人百姓,还要以安抚为主,若是把来人都杀了,只怕会引起更大的动乱!”

    “怕什么?”张奉气道:“谁他妈敢造反我就杀了谁!何况我军士卒已有十数人死于刁民之手,我岂能放过他们?!”说着,他大步流星就望外走。

    那谋士急忙追出来,继续劝道:“此事还是与下将军先商议一下吧!”

    “屁大的事也要麻烦我堂兄?你滚开,少在我面前罗里八嗦的!”张奉挥动胳膊,将谋士横着推开,他觉得没用多大力气,但那谋士踉踉跄跄退出数步才算把身子站稳。

    当张奉走到辕门附近的时候,上官元让以及手下的五十名士卒已闯入营寨之内,被数百号宁军士卒团团包围,双方正在互相叫骂。

    “都给我让开!”张奉冲着前方的己方士卒们大吼一声。

    宁兵们纷纷回头,一看是张奉开来,急忙闪出一条通道。

    张奉穿过人群,直接走到唐寅等人近前,见他们有数人手中持有己方的长矛,矛头之上还粘有血迹,不用问,那肯定是己方被杀士卒的血。张奉不看还好点,看罢后怒火中烧,断吼一声:“你们统统都该杀!”

    上官元让并不认识张奉,可他认识宁将的盔甲,看到张奉,他便把他的身份猜个**不离十,不过为了确认,他还是问道:“你是谁?”

    “我乃张奉!”

    “哦!原来你就是张奉!”上官元让心中暗喜,张奉要是藏起来,这么大的营寨,自己想把他搜出来还挺难,但他自己主动出来了,这可省去不少的麻烦。他冲着张奉叫道:“张奉,你这个宁贼,欺压我们风人,今天老子要取你的狗头!”

    “哈哈——”张奉仰面大笑,对方只是几个区区的农夫,就想向自己挑战,简直是自寻死路。他傲然说道:“取我的头?好大大言不惭的刁民!今天本将要用你的脑袋祭我军大旗!”说着话,他手臂一挥,大刀横扫,直取上官元让的脖子。

    在他看来,对方只是农夫,哪里会是自己的对手,取他的脑袋,手到擒来,他即未罩灵铠,又未施展兵之灵化,只是普普通通的一记横扫。

    他的托大,为他自己开启了地狱之门。

    上官元让一低头,轻松将张奉的一刀避开,随后一个箭步,直向张奉胸口撞去。

    哎呀!此人好灵巧又好快的身法啊!张奉吃惊归吃惊,但依旧没太在意,他身形微侧,想避开上官元让的撞击,哪知后者就要和他擦身而过的空挡,猛然一记朝天拳击出。张奉根本没看清楚怎么回事,下巴被上官元让的这记重拳结结实实的打到。

    别看上官元让未释放灵铠,又没有使用武器,但他自身的力气极大,何况人的下巴还极为脆弱。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张奉的下颚骨都被上官元让这拳击碎,后者惨叫一声,仰面而退,再看他的下巴,血肉模糊,连森森的白骨都露了出来。

    “呜、呜、呜——”

    此时,张奉总算是明白了,对方根本不是什么农夫,而是极为厉害的人物,只可怕下巴粉碎的张奉已喊不出话来,当然,上官元让也不可能给他说话的机会。没等张奉把身子站稳,上官元让又是一个箭步射了过去,整个人撞在张奉的怀中,直接将其撞翻在地,他人也顺势压在张奉的身上。

    这时,张奉再想布起灵铠,已然来不及了,他的灵气才刚刚释放,上官元让的双手已先一步罩起灵铠,手指伸直,如同双刀一般,直直插入他的左右软肋。

    “啊——”

    张奉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两只大环眼死死瞪着上官元让,至死,他都没弄清楚,眼前这个农夫究竟是什么人。

    说是迟,那是快,上官元让空手杀死张奉,前前后后也只用了两招而已,整个过程就是石火电光的瞬间。

    当周围的宁军意识到不好再想上前来抢救,已然来不及了,上官元让的双掌已分别刺穿了张奉的肝脏和脾胃,人也绝气身亡。

第二百九十一章

    、、、、、、、

    第二百九十一章

    张奉被上官元让所杀,周围的宁军无不吓的脸色大变,一时间众人都忘记了攻击,如同木头桩子似的愣在原地。上官元让从张奉身上站起,随手抓住他用的大刀,在掌中掂了掂,分量是轻了点,但总比没有武器强。

    他手臂一挥,将大刀灵化,随后环指周围的宁兵们,傲然说道:“哪个还不怕死,尽管上来吧!”

    哗——随着他的话音,宁军士卒纷纷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顿时间阵营一阵大乱,人们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有些士卒调头就跑,同时连声叫喊道:“不好啦!将军被刁民杀了!不好啦,将军被杀了——”

    张奉被杀的消息一传开,整座营寨也随之乱了套,大批的宁军从各个营房里涌出来,大多数人都没搞明白怎么回事,满面的茫然之色,只是提着武器,跟着人流跑。这时候,聚集在上官元让等人周围的宁军更多了,简直是人山人海,将他们包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杀!把刁民碎尸万断,为将军报仇!”

    “杀——”

    不知是谁大吼了一声,也拉开了围攻的序幕。众宁军们一拥而上,齐齐发动进攻,上官元让只带五十人,只顷刻之间便被淹没在宁军的人海当中。上官元让灵武高强,可他带来的手下都是普通士卒,而且大多数手中都没有武器,哪里能顶得住这么多的敌军。五十人聚集成一团,有武器的在外面,没有武器的在里面,与冲上前来的宁兵们展开血战。

    面对如此众多的敌人,上官元让也不敢太托大,给自己的周身上下罩起灵铠,接着,舞动手中的灵刀,对着正前方杀上来的宁兵就是一记横展。

    咔嚓、咔嚓——一时间,武器折断、盔甲破裂、刀锋入肉切骨的声音连成一片,十多名士卒被上官元让连人带甲横劈两截。张奉的刀并非什么宝刀,但是落到上官元让的手中,大刀立刻成了无坚不催的灵刀,断金碎石,锋利异常。

    刚把前方的敌人扫倒,两侧的敌人又涌上前来,一根根的长矛如雨点一般猛刺过来,根本没有闪躲的空间。上官元让大喝一声来的好,他身形侧动,让其锋芒,随后张开的双臂猛的向回一缩,左右刺来的二十余根长矛皆被他夹在腋下,他腰眼用力一拧,喝道:“滚开!”

    受其惯力,二十多名持矛的宁兵纷纷惊叫出声,一排向左倾倒,一排向右倾倒,摔成两大团。可没等他们起身,后面的宁兵已经踩着他们的身体继续对上官元让发动猛攻。

    “哼!”

    上官元让冷笑,左拳连挥,将左手边冲着近前的宁兵三人打翻在地,同时右手中的灵刀霞光乍现,还没等附近的宁兵看明白怎么回事,追魂刺已释放出去。只见漫天的灵刺飞射,数十名宁兵受其波及,身上的钢制盔甲被射的千疮百孔,人也浑身血窟窿,惨叫哀号着倒在血泊之中。

    眨眼工夫,上官元让连砍带劈,又不时的释放灵武技能,周围的宁兵已被他斩杀二百余人,在他脚下,横七竖八都是尸体。不过,在他如此凶狠的进攻下,周围的宁兵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聚越多,到后来,举目观望,四面八方都是宁兵,黑压压的没有尽头。

    而跟随上官元让同来的那五十名士卒早就被宁军冲散了,不知是死是活。

    这时,上官元让也管不了旁人,看着四周人山人海的敌人,他战意大起,手中的灵刀挥舞开来,轮的风雨不透,周围不时有宁兵士卒的惨叫声传出。

    正当上官元让在与敌兵恶战的时候,忽听背后恶风不善,他本能的向下低身,随着嗖嗖两声呼啸,两支利箭从他头顶掠过,正射中身旁一名宁兵的胸口上。

    “啊——”

    那宁兵惨叫着倒在地上,上官元让回头一瞧,好嘛,原来大批的宁军神射手已经登上塔楼和谷仓顶端等高处,箭锋都已经对准了他。混战之中,弓箭手的威胁极大,时不时的射出冷箭,令人防不胜防。

    上官元让断喝一声,轮刀向塔楼那边杀过去,但眼前的敌人太多,令他寸步难行,上官元让聚集灵气,猛然释放出灵乱?极,当在他前方的二百余名宁兵首当其冲,被灵乱?极扫个正着,二百多号的宁兵顿时之间肢离破碎,连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被灵乱?极的灵波绞成肉块。

    一招出去,在宁军的阵营当中硬生生地打出个大缺口,上官元让趁机向前急冲,到了塔楼下方,轮起手中的灵刀,全力横劈。刀未到,灵波先至,那犀利的灵波扫在塔楼下方的柱子上,四根木头桩子应声而断,塔楼倾倒,上面的宁兵神射手们尖叫着从塔楼上跌落下来,结结实实地摔在地面。

    上官元让只一人,不仅杀了宁将张奉,还把上万的宁兵搅的大乱,张奉手下的谋士吓的根本没敢靠前,只是远远的观战。

    见刁民是修灵者,而且还是极为厉害的修灵者,他不由得暗打冷战,这若是让行凶的刁民跑了,上面怪罪下来,自己哪能承担得起啊?可是己方将士中根本没有能与这个刁民相匹敌的人,这可如何是好?

    那谋士沉吟片刻,然后急忙找来一名侍从,令其马上去往潼门,把己方这边的情况汇报给下将军张萧廷,请求下将军赶快派人来增援。

    那侍从答应一声,骑快马出了拒风营寨,直奔潼门而去。

    宁军的拒风营寨距离潼门很近,之间不足二十里的距离,眨眼即到。当侍从见到张萧廷后,将拒风营寨的情况一说,张萧廷当场呆住了,自己的堂弟竟然被造反的刁民杀了,这怎么可能呢,别说拒风那里有一万多己方的士卒,而且张奉自身的灵武也不差啊,怎么可能会被风人的百姓杀了呢?可是此等大事,侍从绝不敢说谎,他愣了半晌清醒过来,急声问道:“具体怎么回事?哪来的刁民?张将军又是怎么被杀的?”

    “将军,属下也不清楚那批刁民是哪来的,人数虽然不到百人,但其中有一人十分厉害,张将军是在疏忽大意的情况下被对方偷袭所害,死时,张将军都还没来得及释放灵铠……”说到这里,那侍从已哭的泣不成声。

    “哎呀!”张萧廷闻言,是又悲又怒,险些背过气去。张奉就这么被乱民所杀,等曰后自己回都城良州,如何向叔父交代?他挺身站起,顿足捶胸,又是埋怨又是哀叹,幽幽道:“怎么就这么不小心?身处风地,为何就不能再谨慎一点?”

    见张萧廷脸色铁青,在案前来回踱步,周围的谋士、武将们吓的纷纷把头低下,连大气都不敢喘。

    不知过了多久,张萧廷起伏不定的心情才算稍微平静一些,他厉声喝问道:“杀害张将军的的刁民可被抓住?”

    “还……还没有!将军,那人十分厉害,兄弟们只是把他困住了,却战不下他!”

    “一群废物!”张萧廷咬牙说道:“我倒要看看,此刁民究竟有多厉害!”说话着,他侧头喝道:“田凡、徐谆,你二人率两万精兵,随我出城去拒风!”

    “是!将军!”

    名叫田凡和徐谆的两名宁将双双插手领令,转身就向外走。这时,堂内的一名谋士眼珠转了转,上前一步,低声说道:“将军,这批刁民来的好蹊跷啊!以张奉将军的身手,即使是在不备的情况下,寻常人也难以伤他,何况我方在拒风的守军有万余,这么多人竟然战不下一个刁民,此人的身份恐怕是不同寻常,大人还是留在潼门的好……”

    这名谋士的意思是怕对方另有图谋,甚至有可能用的是调虎离山之计,不过张萧廷误会了他的意思,闻言后,他双眉大皱,冷声质问道:“我会怕区区的刁民?难道此人还能伤我不成?”

    “不、不、不!将军,在下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是担心,将军一旦带兵去往拒风,潼门就空虚了……”

    “那又如何?附近可有敌情出现?就算我潼门空无一人,天渊军也打不到这里!”见那谋士还想劝见,张萧廷已摆手说道:“不要再说了,若是耽误时机,让贼人跑掉,我拿你是问!”

    一听这话,那谋士吓的一缩脖,不敢再多言。其实张萧廷说的并没错,天渊军若想打到潼门,不仅得绕过盐城,还得穿过被风国割让给宁国的大片领地,根本藏不住行迹,何况现在天渊军连乐湖郡都没打下来,如何能到潼门?

    道理虽然是这样,但身为谋士的直觉和敏感还是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和诡异,但哪里出了问题,他也说不清楚。此时张萧廷因堂弟被杀又动了真怒,谋士们都不敢多加劝见,只能由张萧廷去了。

    张萧廷带上田凡和徐谆二将,统帅两万精兵,出了潼门,直奔拒风而去。

    宁军驻守潼门城内的兵力总共才三万,张萧廷这时带走两万,城内兵力只剩下一万人。

    当天眼和地网的探子将消息回传给梁启的时候,后者仰面哈哈而笑,说道:“我计已成,大事已定!”

第二百九十二章

    、、、、、、、

    第二百九十二章

    见梁启面露得意之色,三水军的副统帅白勇担忧地说道:“将军,张萧廷统帅两万宁军去往拒风,元让将军即使再骁勇,也抵挡不住啊!我们……是不是分出一波兵力去援助他?”

    梁启摆摆手,说道:“上官元让以骁勇见长,即使敌不过那么多的宁军,自保应该还是没问题的。我军的首要目标是潼门,一切应以潼门为重,必须得集中兵力,在最短的时间内一鼓作气,拿下潼门!”

    白勇暗暗咧嘴,急道:“万一元让将军陷入重围,难以脱身……”

    “瓦罐不离井口破,大将难免阵前亡。两军阵前,是生是死,听由天命,你我管不了那么多!”这时候,梁启冷酷无情的一面又显露出来,从中也不难看出他的姓格,为了达到目标,不惜付出任何代价,就连唐寅那么看重的上官元让,在他眼中也是可以牺牲的。

    这两天,粱启早已悄悄把三水军的主力和大批的攻城器械隐藏在潼门附近,等的就是潼门空虚的机会,现在机会终于来了,他哪能错过?梁启推算了一下时间,感觉张萧廷一众差不多已快到拒风,随即传达将领,全军进攻潼门。

    天眼和地网的探子之间皆有信鸽作为传递消息的工具,梁启的军令一下达,天眼和地网的探子立刻放出大量的信鸽,分传给隐藏在潼门附近各处的三水军。接到信鸽之后,蓄势待发的三水军立刻从山沟里、洼谷里、丛林中涌出来,快速的向潼门前云集。

    由于藏匿的位置不同,三水军各兵团抵达潼门城下的时间也不同,梁启和白勇一众倒是速度最快,这两万三水军如同从天上掉下来似的,突然出现在潼门城外,甚至连旗号都未来得及打出来。

    见到城外突然来了这许多黑穿黑色盔甲的风军,城头上的宁军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梁启也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甚至都没等其他兵团的到来,已先一步下达了攻城的命令。

    随着他一声令下,麾下的两万三水军如同潮水一般向潼门冲杀过去。

    这时候,驻守潼门的宁军终于意识到城外出现的是敌军,一时间,城头上叫喊连天,警钟响成了一片。宁军一边将潼门的城门关死,一边将人力调派到城头,对城外的三水军展开箭射。

    此时,宁军在潼门东城墙的人力才区区千余人,不过其箭阵的威力依然惊人,而且还是居高临下的箭射,射程极远,三水军距离潼门城墙还有二百步之遥时,密集的箭支便已当头落下。

    随着阵阵的惨叫声,向前冲锋的三水军士卒不时有人被雕翎贯穿身体,向前翻滚着扑倒在地,后面的三水军好象看不到同伴的尸体似的,继续憋足力气前冲。三水军的将士都很明白,现在己方深入敌人的纵深腹地,若是能攻下潼门,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若是攻不下潼门,那己方这九万人谁都活不成。

    这是破釜沉舟的背水一战,要么胜,要么就是亡,这种情况下,三水军将士又怎能不拼命?

    被箭支射倒的士卒越来越多,但丝毫阻止不了三水军的冲锋,人们踩着同伴们的尸体前进,距离城墙越来越近,等进入到射程,三水军的回击已展开了,士卒们边跑边取下弓箭,对准城头,齐齐放箭。

    顷刻间,城头上也是惨叫声一片,不时有中箭的宁军尖叫着从城墙上跌落下来。此时,城内的宁军谋士、将领们也已经上了城墙,见敌人的攻击凶猛无比,有谋士大叫道:“快放狼烟,让将军回城支援!”

    听到谋士的话,宁军士卒们立刻点燃全部的烽火,潼门城头上浓烟滚滚,直冲云霄。

    指挥作战的梁启看得清楚,暗叫一声不好,立刻下令,将军中的破城弩和破军弩都搬出来,向城头齐射。

    左右的偏将立刻把他的将领传达下去,随着轰隆隆的声响,数十台破城弩和破军弩被推了出来,人们一边张开弩弦,一边对准潼门的城头,展开齐射。

    嗡!

    几十台巨形弩机齐射,射出的根本不是弩箭,就是一根根的木头桩子,尤其是破城弩,威力太大,如此之远的距离,好象一道道的闪电,挂着劲风飞射到城头,击在箭垛上,连厚厚的箭垛都被刺穿。

    躲于箭垛后面还在捻弓搭箭或是搬运滚木擂石的宁军连怎么回事都没搞清楚,便被刺透箭垛的木桩子击个正着,由于力道太大,直接就把人顶飞出去,人还飞在空中,便已被震的七孔流血,绝气身亡,而其尸体飞撞在后面的宁军人群中,带着一群人滚下城墙。

    只一轮齐射过后,城头上的宁军就乱成了一团,惨叫声、嚎叫声四起,就连宁军中的谋士和将领们也都傻眼了,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攻城武器,连箭垛都能射穿,那得多大的力道啊!身罩灵铠的战将们看着箭垛上插着的一根根木桩,不由自主地暗流冷汗。他们自信自己身上的灵铠不会比箭垛坚固。

    正当梁启指挥攻城的时候,后方突然冲上来一队人马,为首的将领快马加鞭,边跑边大声吼道:“将军,三水军第八兵团到——”

    梁启连头都未回,直接将手中的令旗向前一挥,命令第八兵团顶上去。

    那名兵团长见状,没有下令停军休息,直接率领麾下士卒从梁启本阵的旁边擦肩而过,投入到战场上。时间不长,后方尘土又起,距离好远,为首的将领便大叫道:“报——将军,三水军第三兵团到——”

    梁启依旧头也不回地向前挥动令旗。

    “报——将军,三水军第六兵团到——”

    “报——将军,三水军第七兵团到——”

    随着响亮的喊声,又有两支兵马从梁启本阵的左右两侧冲上来。梁启这时候已经懒着再挥动令旗,他目视前方战场,对身边的白勇说道:“击鼓!喝令全军进攻!”

    “是!将军!”白勇答应一声,将他的将领传达下去。

    梁启又道:“派人给前方的将军们送话,不管用什么手段,不管死多少兄弟,就算是用人去堆,半个时辰之内也要给我堆进城去!”

    “是!”

    梁启一向军令严明,他的命令传达下去,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只能去执行,下面的将领要么完成军命得胜而归,要么就是提头回来。

    得到梁启的死命令后,各兵团的兵团长们都亲自上了战场,指挥手下的将士们对潼门展开猛攻,随着各兵团的相继赶到,攻城的人力在极短的时间内便从两万扩充到了九万,向潼门城外看,黑压压的都是风军。

    很快,三水军中手持阵弩的士卒们开始顺着云梯向城上攀爬,阵弩远射的威力无法与弓箭相提并论,可是近战的效果极佳,士卒们即使在攀爬云梯的时候都可以向上射出弩箭,这对投掷滚木擂石的守军威胁太大了。

    许多宁军把滚木擂石已经举了起来,正想向下砸的时候,下面三水军士卒已开始扣动扳机,射出弩箭,如此近的距离,弩箭已能刺透宁军身上的钢甲,随着阵阵的破甲声,城头上的宁军浑身插满弩箭,倒下一排。

    趁着敌人出现空挡,三水军将士加速攀爬,一鼓作气,冲上城头。第一批杀上城头上的士卒遭受宁军最为犀利的反击,一根根的长戟长矛从四面八方刺来,士卒们躲闪不及,身子瞬间就被刺成马蜂窝,惨叫着摔下城墙。

    而后杀上来的数批士卒都未能幸免,被宁军一一挑下城墙,直至有士卒奋不顾身的扑向宁军,宁愿自己的身躯被刺成筛子,也要把宁军阵营撞散,这时候才终于打开缺口,随后跟上的大批士卒借着空挡,与宁军血战在一处。

    有险可受时,宁军占有巨大的优势,而一旦三水军杀上城头,与其展开贴身的近战,守军的优势便当然无存,风人彪悍骁勇,善于近战,而宁军盔甲虽坚,武器虽利,但近战一直都是软肋。随再三水军越上越多,宁军开始抵挡不住,成群成群的向后溃败。

    坐镇本阵指挥的梁启见己方士卒已成功杀上城头,他再也坐不住了,拔出佩剑,高声呐喊道:“杀——”他喊声未落,已亲自拉过一匹战马,翻身跨了上去,接着,直奔前方的战场而去。他是三水军统帅,他亲自上阵,可把周围的白勇、偏将以及亲兵侍卫们吓的够戗,人们哪敢耽搁,各持武器,跟着梁启也冲上战场。

    梁启的亲自参战,把三水军的士气推到顶点,将士们简直都象是忘记了生死,吼叫着顺着云梯冲上城头,挥舞手中的战刀,对着宁军展开疯狂的砍杀。

    被突破的防线越来越多,到最后,城头上几乎都找不到宁兵,放眼望去,皆是黑压压的风军。

    兵败如山倒!一旦溃败,再想止住颓势,又谈何容易?何况宁军此时只剩下几千人,而三水军却有八万多众,又是在城内的近战,宁军彻底支撑不住,一批人向城西逃串,另一批人则向城中心的将军府败逃。

第二百九十三章

    、、、、、、、

    第二百九十三章

    向城西逃窜的宁军还有一线生机,虽然遭到三水军的穷追猛打,但还有一部分人顺着城门逃出潼门,跑回到宁国领地,而逃到将军府的宁军则成了瓮中之鳖,被三水军从外面围了个严严实实,滴水不透。

    被困的宁军中,张萧廷麾下的谋士和将领们都在其中,他们不敢逃,毕竟如果潼门丢了,他们即使逃回本国,也会受到严惩,弄不好还会牵连整个家族,即便是战死,他们也得硬撑着。

    这些人还打算等张萧廷统帅大军杀回来营救他们,可是别说张萧廷现在还没回来,即便是回来,也进不了城了,八万多的三水军已把潼门完全占领,城头上的守军也全都换成三水军,那完善的城防设施都成了三水军的囊中之物。

    梁启没有耽搁时间,对被困的宁军连劝降都未做,直接下令,让手下将士们找来大量的稻草和火油,堆积起来,把整座将军府烧掉。他一声令下,上下齐动,潼门是宁军囤积物资的地方,别的东西没有,就是粮草多,数千的三水军士卒捧着粗粗的稻草,架在将军府外,然后浇上火油,开始放火。

    这一把大火,从将军府的外围一直烧到内部,龟缩在里面的宁兵宁将们惨叫声不断,不时有人浑身冒火的从府内冲出来,但迎接他们的是更可怕的风军箭阵,普通士卒一箭便会被射倒,身罩灵铠的战将也好不到哪去,在连续不断的箭射下,身上的灵铠片片破碎,最后浑身上下插满雕翎,死于非命。

    一边着手令人继续加强对将军府的火攻,梁启又一边喝令麾下部众,全城搜索,只有发现有人,不管是宁军还是宁国百姓,不管男女老少,一律斩杀,一个不留,凡提人头回来的,皆以军功论算。

    在梁启的命令下,三水军展开屠城行动。

    潼门被宁军占领后,城内的风人都已被驱逐出去,现在城内的长工、商贩及其家属都是宁人,三水军分批分队,挨家挨户的搜查,见人就杀,逢人便斩,一时间,潼门内哭喊连天,火光四起,无头的尸体随处可见,偌大的城池变成了活生生的人间炼狱。

    潼门被梁启一鼓作气拿下,但却苦了另一头的上官元让。

    上官元让身处宁军的拒风营寨,周围的宁军杀不尽,斩不绝,死了一批马上又填补一批,仿佛人力永无止境,到后来上官元让都杀的麻木了,也记不得自己斩杀了对方多少将官,多少士卒,只是他从营寨的辕门处已一直杀到了中军帐。

    张奉已死,中军帐也变成空帐,但这里地势较高,又处于高台之上,抵御周围人山人海的宁军相对容易一些。随着宁军一波又一波的猛攻,中军帐的大帐已被撕扯的粉碎,上官元让站于中间,掌中的灵刀依旧舞的虎虎生风,每次寒光闪过,皆有宁兵应声倒地。

    上官元让以一敌众累,参与围攻的宁军们则更累,他们甚至都看不到希望,眼前这个灵战士太厉害,简直如同战神一般,掌中的灵刀挥舞开来,粘上就死,碰上就亡,同袍兄弟惨死于他刀下的都不知有多少了,这仗还怎么打?

    宁军攻上来一波便被上官元让打下去一波,渐渐的,宁军攻势也不象刚开始那么凶猛,期间有了停歇的空挡,这令上官元让抓到难得的休息时间,他从尸体中找到中军帐里散落的酒壶,散掉面部灵铠,抬起酒壶连灌数口。

    “扑!”喝到最后一口,上官元让把嘴中的酒水喷出去,侧头看了看酒壶,嘟囔道:“什么破酒?索然无味,***,只能当水喝!”说着话,他甩手将酒壶扔出好远,随后抹了抹嘴,环视台下的众多宁兵,招手道:“来、来、来,尔等再来送死!”

    宁军们倒也听话,他话音未落,又一抡的猛攻随即展开。大批的宁军士卒踩着尸体冲上平台,各种各样的武器从四面八方袭向上官元让。喝了一壶酒的上官元让体力得到一定的补充,他哈哈大笑两声,重新罩上面部的灵铠,与杀上来的宁兵战到一处。

    在灵刀的劈砍中,宁军又扔下百余具尸体,攻势再此被上官元让打下去。如此反复数次,上官元让依然站在台上,而其脚下的尸体已增加到上千具之多,尸体在台上叠叠罗罗,使平台都被磊高三尺,真称得上是堆尸如山。

    正在这个时候,张萧廷率领两万宁军赶到,看到这般情形,张萧廷也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暗打冷战。己方万余人,没有战下对方不说,还被对方杀掉近两千人,此人究竟是谁?他拢目细看高台之上的上官元让。

    此时,上官元让的白色灵铠早已变成红色,手中的灵刀也被鲜血染成红刀,向其脚下看,尸体罗起好高,他战于尸体之上,单手提刀,两眼精亮,寒光四射,虽只一人,当那舍我其谁的气势已将己方数千将士的士气给压了下去。

    好一个灵战士!张萧廷越看越心惊,随即下令,不论死活,一定要战下此人!随着两万宁兵的加入,对上官元让的围攻之势更加凶猛,人山人海的宁军如洪水一般席卷而来。上官元让毫无惧色,仰天长笑,傲然道:“有多少人就尽管来多少吧!”说话之间,灵乱?极再次释放。由于宁军密集,灵乱?极所产生的杀伤更大,在他正前方冲上平台的宁军们首当其冲,数百号兵将被灵乱?极扫的七零八落,残碎不堪。

    上官元让喘了口气,回头又是一记灵斩?归,狭长的灵波射入宁军当中,就如同一道激光扫过似的,整整百余人被其拦腰斩断,断口处之平滑,如同镜面一般。在上官元让连续释放技能的情况下,来势汹汹的宁军再次被他压了回去,同时,地面的尸体又多出数百具之多,高台再次被磊高半尺有余。

    哎呀!张萧廷看得清楚,心头大颤,他急忙使用洞察之术,想看看此人的修为到底有多高,可是他根本就探察不出来对方的修为,这只有一个解释,此人的修为比他高出太多,已超出他的洞察范围。

    其修为能超越自己的洞察之术,这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眼前这个灵战士还是人吗?张萧廷膛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时,潼门方向突然冒起狼烟,张萧廷没看到,但站于他身后的田凡和徐谆二人看到了,两人身子同是一震,异口同声道:“将军,不好,潼门出事了!”

    “什么?”张萧廷听闻这此,立刻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向潼门方向看去,可不是嘛,潼门那边浓烟滚滚,那是只有发生紧急状况时才会点燃烽火产生的狼烟。

    “啊?”张萧廷倒吸口凉气,他想不明白,潼门会发生什么危急的状况以至于要放出狼烟,难道遭遇到敌人的袭击了?但不可能啊,最近根本没有听到任何有关于敌情的消息。他眉头紧锁,久久无语。

    田凡说道:“将军,我们得立刻回撤,以解潼门之危!”

    “回撤?”张萧廷举目看向台上的上官元让,缓缓摇了摇头。

    现在已把敌人困住,若是回撤,岂不是要让此人跑掉?若是让他逃了,那被杀的张奉以及伤亡的数千士卒岂不都白死了?他沉吟片刻,厉声说道:“田凡,你率五千兄弟,赶回潼门,看看潼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若是有人胆敢滥点烽火,以军法论处,立刻斩首!”

    “是!将军!”

    田凡答应一声,带上五千宁军,急匆匆的返回潼门。

    他们看到潼门方向起了狼烟,高台之上的上官元让自然也看到了,他先是一愣,随即便想明白了,不用问,肯定是梁启那家伙趁着自己吸引宁军之际对潼门展开了偷袭。

    转念一想,他又大点其头,嘴中念念有词,嘟囔道:“好你个梁启啊,真有你的,你这是怕和我分功,故意把我支到拒风,而你则率领大队人马去攻城,等到曰后,占领潼门的功劳都是你的,我***啥啥都捞不到啊!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身陷万人敌阵之中,上官元让没考虑自己能不能脱险,想的却是梁启抢了自己的功劳。

    他越嘟囔越气,最后狠狠的一跺脚,气道:“你等着,等见到大人,我必将此事禀明,让大人治你的罪!”说着话,他挥了挥手中的灵刀,环视周围的宁军,厉声怒吼道:“你们还打不打了?不打老子可要走了!”

    没等周围的宁兵做出反应,上官元让已猛的从高台上蹦下来,跳到宁军人群中的同时,手中灵刀连挥,发出数道灵波,在人群中硬是斩出一块空地,他也刚好落入其中,随后看准狼烟腾起的方向,突杀过去。

    上官元让的突围大出宁军意料,人们准备不足,被其冲的一阵大乱,只听场内人喊马嘶,叫吼连天,一排排的宁军倒于上官元让的刀下,难有人能近其身两步之内。

第二百九十四章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上官元让想从拒风营寨中冲杀出去也不容易,虽然没有灵武高强的宁将能与他抗衡,但毕竟周围的宁兵太多,而且经过刚才的恶战他灵气消耗也很大。

    冲杀中,上官元让看到宁军中有个骑马的千夫长正在指挥周围的宁兵作战,他眼睛一亮,挥舞灵刀,直接冲了过去。

    刚到那名千夫长近前,对方便迎面刺来一枪,上官元让哼笑,侧身闪过锋芒,没等对方把枪收回去,他猛然一伸手,将枪头抓住,随后向回一带,喝道:“下来!”

    那名千夫长倒也真听话,受上官元让的拉力,一头从战马上摔下来,不等他起身,上官元让另只手里的灵刀业已恶狠狠劈砍下来。

    扑哧!这一刀正中千夫长的脖子,随着一声脆响,千夫长的脑袋应声而落,上官元让看都未多看一眼,抓住战马的缰绳,飞身纵到战马之上,紧接着拨转马头,边寨门外突围。

    有了战马,上官元让的冲刺更快,手中的灵刀连续挥斩,不时释放出灵武技能,周围宁军不敢抵其锋芒,连连退让,这正好给上官元让让出一条通道,他策马狂奔,一口气冲出营寨。

    见他要跑,张萧廷震怒,急忙喝令手下将士全力追杀。只是,连他都不敢上前去拦截对方,手下的将士们又哪里敢上?宁兵宁将们只是喊的凶,真正敢冲上前去拦阻上官元让的没有几个。

    上官元让策马加鞭,一路狂奔,直向潼门方向而去。

    且说受张萧廷指派的田凡率领五千宁军赶回潼门,查看潼门究竟发生了什么紧急的状况。当他回到潼门的时候,三水军早已将潼门占领,正展开血腥的屠城,城头上都是身穿黑盔黑甲的风军,只是烽火还没有熄灭,浓烟滚滚,弥漫开来,城外的人也看不清楚城头上的情况。

    不过,城外满地的箭支、血迹以及城下的滚木、擂石等物,田凡可看清楚了,他心头一颤,急忙策马上前,等他接近潼门城门的时候,仰面向上大喊道:“城上的兄弟,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看到了三水军还未来得及清理的战场,不过田凡根本就没想到潼门已经失守了,毕竟他们去往拒风才一个多时辰,如此短的时间内,潼门根本不可能发生意外。

    听闻他的问话,留守城头上的一名兵团长在心中暗笑,在城头上他探着脑袋问道:“你是何人?”

    “田凡!”

    “没听过!”

    “什么?”田凡鼻子差点气歪了,自己虽然不是潼门的守将,但也是张萧廷的心腹部下,己方士卒竟然没听过自己的名字,岂不可笑?他大声喝道:“开门,我要进城!”

    “对不起,你近不来了!”三水军的兵团长嗤笑一声,同时举起手臂。

    “怎么?”田凡眯缝着眼睛,举目上往,想看清楚这个和自己对话的人究竟是谁。

    随着一阵山风刮过,城头上的浓烟被吹散一些,也直到这个时候,田凡才看清楚,说话的人是名身穿黑色盔甲、头顶红缨、后披黑色战袍的将领,此等装扮,绝不会是宁军,只有风军才会这样。

    “你……你是……”田凡看罢,大惊失色,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指着城头上的那名兵团长。

    “我乃天渊军三水军第八兵团兵团长张凤是也!尔等入城不能,进鬼门关倒是可以!”说话之间,这名兵团长举起的手臂猛的向下一落,喝道:“放箭!”

    在他的一声令下,城头上的三水军将早已经搭好的箭弩齐齐向城下射去,一时间,城头上箭如雨下,箭矢破风之声不绝于耳。

    哎呀,不好!田凡吓的激灵灵打个冷战,暗叫糟糕,潼门失守了!来不及细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天渊军又是打哪杀来的,他边罩起灵铠,边拨转马头,大声喝道:“撤!快撤!”

    他有灵铠护体,又有战马可骑,跑的飞快,可是下面那五千宁军都是步兵,身上盔甲又沉重,想跑都跑不快,被城上的箭阵射个正着,只听城下惨叫声连成一片,许多宁兵连怎么回事都没弄清楚便被飞来的箭支射成了刺猬。

    只顷刻之间,五千的宁兵便被射到一片,剩下的人反应过来,连声尖叫着跟随田凡向来路逃去。他们是跑一道,被箭阵射一道,不时有背后插满雕翎的宁军士卒扑倒在地,潼门城前又变成了人间地狱。

    田凡是率五千宁军士卒来的,等逃到三水军的箭阵之外,再清点人数,仅仅剩下千余人,士卒们折损大半,再向后看,地上横七竖八都是宁军的尸体,尸体连同地面,皆被箭矢所覆盖。

    “哎呀!”田凡骑在马上,忍不住哀叹一声,潼门竟然被天渊军所占,这……这可如何是好?他此时心乱如嘛,恨不得背成双翅,飞到张萧廷的身边将此事禀明。

    他冲着残余的手下士卒挥手道:“大家快随我回拒风,向将军禀明潼门的情况!”

    潼门失守,对于这些宁军而言就等于是家没了,人们表情木然,直到此时都还难以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

    田凡带领千余名残兵败将急匆匆的往回赶,路程过半时,突然看到前方有一将正快马奔来,田凡一怔,由于距离较远,他看不清楚来将是谁,等对方到了近前,他定睛再看,身子猛然一震,这不是那个杀害张奉的风国刁民吗?将军不是把已他困住了吗,怎么又让他杀出来了?

    田凡来不及细想,急忙将马鞍桥上的战刀取了下来,施展兵之灵化,与此同时,他大声喝道:“来者止步,此路不通……”

    他话还没说话,来人已策马到了他近前,灵刀摩擦空气,发出嘶嘶的呼啸声,什么话都没说,招呼也没打,由下而上的将灵刀挑了出去。

    他的出刀本就快极,此时又借着战马的惯性,速度更是迅猛。田凡吓的浑身汗毛都竖立起来,但现在再想侧马闪躲已然来不及了,他急忙横刀招架,想把对方这上挑的一刀挡下。

    当啷!咔嚓!

    随着两把灵刀碰撞在一处,爆发出刺耳的金鸣声,同样是灵刀,但两人的修为相差悬殊,对方一刀把田凡的灵刀斩断,同时刀锋去势不减,正挑在田凡的肚子上。

    “啊——”

    田凡惨叫一声,低头再看,自己小腹上的灵铠连同里面的钢制盔甲齐被挑开,猩红的鲜血和白花花的肠头都从伤口处流出。当二人双马交错的时候,那人突然又反手一刀,回取田凡的后脑,此时后者的肚子上已受到致命伤,哪里还能闪躲开这背后削来的一刀。

    咔嚓!

    寒光闪过,田凡斗大的脑袋从肩膀上滚落下来,无头的尸体向外喷射着鲜血,在战马上摇晃几下,侧身摔到地上。

    太快了!来人只是一走一过之间便把田凡的脑袋削砍下来,周围的宁兵们见状,直吓的魂飞魄散,哪里还敢上前动手,只恨爹娘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哗的一声四散奔逃。

    来的这位不是旁人,正是赶去潼门找梁启算帐的上官元让。

    可怜田凡没有死于三水军的乱箭之下,却在返回拒风的路上与上官元让这个杀神碰个正着,后者正为自己忘记带回张奉的首级扼腕叹息,看到迎面有员宁将拦路,他哪会放过这个机会,顺手牵羊,取了田凡的性命。

    对溃散而逃的宁兵也不追杀,上官元让勒住战马,用灵刀将田凡的断头插起,然后继续向潼门方向奔去。

    当上官元让赶到潼门的时候,城头上的狼烟已散的差不多了,宁军的大旗也完全被风旗所取代,看罢,上官元让心中哼笑,果然,梁启把自己支开,他倒先把潼门打下来了。上官元让策马前行,到了城前,大喊道:“开城门!”

    又来一个!城头上的兵团长张凤险些笑出声来,己方刚刚射跑一批宁军,现在又有人来送死了!他再次举起手臂,让周围的士卒们做好放箭的准备,他自己则探出箭垛,说道:“来将通名!”

    “通个屁!我是上官元让!开门!”

    上官元让?张凤闻言,下巴差点掉下来,他大半个身子都探到箭垛外,眯缝着眼睛仔细打量。上官元让是白色灵铠,可此时他的灵铠已变成血红色,单从外表看,还真难把他认出来。

    “哦……”张凤沉吟一声,说道:“城外若是元让将军,就把灵铠散掉,让属下看个清楚!”

    “看吧!”上官元让散掉身上的灵铠,在灵铠散去的同时,身体周围都腾起一团暗红的血雾。

    张凤细看,城外不是上官元让还是谁?

    他举起的手急忙放下来,冲着周围的士卒兴奋地大喊道:“快、快、快!快开城门,放元让将军入城……”话到一半,他已率先向城下跑去。

    上官元让几乎是只身一人去的拒风,吸引住宁军的主力,人们都认为他已九死一生了,此时看到他活蹦乱跳的回来了,人们哪会不激动兴奋?

    张凤带领手下一干士卒,将城门打开,看到马上的上官元让,张凤又是兴叹又是佩服,急忙单膝跪地,插手施礼道:“属下恭迎元让将军入城!”

第二百九十五章

    第二百九十五章

    “恩!”上官元让用鼻子应了一声,随后将手中刀向张凤一扔,说道:“接着,刀上的人头是宁将的,张奉的人头我忘记带回来了!”

    张凤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把战刀接住,看看上面叱牙咧嘴的人头,忙转身交给身边的士卒,令其挂到城头上。

    “梁启呢?”上官元让环视左右,没有看到梁启的身影,质问道。

    “回元让将军,将军现在正在城内,围剿城内残余的宁军……”

    没等他说完,上官元让点头道:“我知道了,我去找他。”说完话,他双脚一磕马镫,飞快地向城内跑去。

    要找梁启很容易,只需向街道上过往的士卒打听一下就能知道他所在的方位。

    上官元让一路策马狂奔,很快就在化为灰烬、瓦砾的将军府附近找到了梁启。远远的,看到梁启正在将领们的簇拥下指手画脚的做着安排和布置,上官元让气不打一处来,大喝道:“梁启,你这个小人!”

    说话之间,他冲到梁启附近,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向梁启走去。

    见到上官元让平安回来,梁启眼睛一亮,心头大喜,同时也是暗暗松口气,又看上官元让气势汹汹而来的模样,梁启心中一动,没等上官元让开口质问,他倒是抢步上前,冲着他深施一礼,满面含笑地说道:“元让将军得胜而归,真是可喜可贺啊!”

    “你少……”

    “这次我军能顺利攻占潼门,元让将军居功至伟,功不可没!”

    “你废话……”

    “等日后我一定禀明大人,我军之所以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占潼门,完全是元让将军的功劳,在下只是从旁协助一二而已!”梁启根本不给上官元让说话的机会,象连珠炮似的自顾自地说道。

    听完他这话,上官元让一愣,斜眼睨着梁启,不确定地问道:“当真?”

    “当然!”梁启心中暗笑,上官元让好大喜功又孤傲张狂的性格他早就摸透了,不管他有多生气,只要说点好话,他的气势肯定会软下来。“我身为三水军统帅,怎能出尔反尔呢?日后见到大人,我一定如实禀报!”

    果然。梁启的话让上官元让的满腔怒火瞬间化为乌有,他咧开大嘴,嘿嘿笑了,墨黑的脸膛略显红晕,挠着头发说道:“攻下潼门,也不能说全是我的功劳,当然,如果没有我吸引了那么多的宁军,想打下潼门也不容易!”

    “是、是、是!元让将军所言极是!在下替三水军的将士们谢过元让将军!”说话之间,梁启半真半假的又冲着上官元让深施一礼。

    “哎?”这一下,反倒是上官元让有些不好意思了,急忙托住梁启的双臂,笑道:“梁将军客气了!”这回他也不直呼梁启的名姓,又改称他梁将军了。

    白勇在旁边看边暗笑不已,上官元让固然勇冠天下,但论头脑,他可比梁启差远了,不过这二人一个满腹计谋,一个勇猛无敌,在一起倒真称得上绝配!

    他看得没错,梁启和上官元让在日后一起的配合的次数确实较多,上官元让能取得无敌将军的封号,横扫天下诸侯,梁启也是功不可没,这二人就如同一狼一狈,一个动脑,一个出力,统帅三水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梁启巧妙地利用上官元让的骁勇,先斩杀拒风的宁将张奉,再利用张奉和张萧廷的堂兄弟关系,成功把潼门守军的主力吸引到拒风,然后再趁着潼门防备空虚之机,以迅雷之势,闪电般地攻占潼门,一击制胜,其计谋还还相扣,即细致又巧妙,这也使得宗元绕路偷袭潼门的计划大获成功。

    田凡手下的散兵游勇逃回拒风,见到张萧廷之后,将潼门的情况一说,张萧廷险些当场急晕过去。潼门不仅是他的命根子,也是宁国的命根子,为了占领潼门,宁国付出过多大的努力,牺牲了多少将士?现在顷刻之间落入风军之手,自己还有什么脸回国?

    张萧廷足足呆楞了一分钟才回过神来,猛然怪叫一声,一蹦多高,冲着手下诸将连声叫喊:“快!快回潼门,无论如何,也要把潼门抢回来!”

    他不知道突然攻占潼门的这批风军是打哪冒出来的,但因为没有听到过任何的风声,想来敌人的数量不多,必须得趁着敌人落脚未稳之机,再把潼门抢回来,将功抵过。

    可是,他哪里想到,占领潼门的三水军有接近九万之众,又霸占潼门天险,哪里是他这两万多人能打得回来的。

    等他指挥部下杀回潼门,大举攻城的时候,遭到三水军的猛烈反击,宁军在潼门所做的完善城防设施都成了三水军的拒敌之物,而且破城弩和破军弩也都搬运到城头上,居高临下的劲射,威力更大,射出的木桩子往往能一下击穿数人甚至十数人。

    张萧廷的两万多宁军士卒,攻城还未到半个时辰就打不下去了,只见城墙下尸体堆积如山,无数的宁军惨死于己方的箭矢、滚木擂石、火油之下,其状之惨,令人不忍目睹。

    看敌人的守城太坚固,己方若是再继续强攻,非但打不下来,将士们还都得白白牺牲在潼门城下。有数名将领向张萧廷提议,立刻撤兵,不能再攻了。可是这时心急如焚已完全丧失理智的张萧廷哪里还能听得进去,他拔出佩剑,一剑刺死一名劝见的将领,大吼道:“谁再胆敢轻言退兵,以军法处置,杀无赦!”

    这一下,再无人敢上前劝见,宁军将士们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顶,虽然是上去一波战死一波。

    打到后来,宁军业已死伤过半,正在这时,潼门的城门突然打开,上官元让一马当先的冲杀出来,这回他换了趁手的三尖两刃刀,更是凶猛无敌,冲入攻城的宁军当中,杀人如同切菜一般,直把城门前附近的宁军杀的哭爹喊娘,成片成片的向下溃败。

    与上官元让一同杀出来的三水军将士也是士气高涨,对着溃败的宁军展开疯狂的追杀。

    张萧廷还想下令让败回来的将士返回战场,顶住敌人,可一眼看到拖着三尖两刃刀的上官元让直奔自己而来,回想起他在拒风营寨的骁勇,张萧廷不由得激灵灵打个冷战,连招都未敢和上官元让过一下,拨转马头,向下败逃。

    他带头跑了,可让宁军将士们长松口气,人们也不再去攻城送死了,全部往回跑,溃败之势就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

    上官元让带领三水军,足足追杀出两里有余,如果不是梁启怕他有失,下令鸣金收兵,上官元让还能继续追杀下去。

    张萧廷这二万宁军攻城不成,反倒死伤大半,他带着残兵败将,一退再退,足足退出十里开外才算勉强稳住阵脚。回头再看,两万多士卒,此时仅仅剩下几千人,他忍不住仰天长叹,哀道:“天要亡我,这是天要亡我啊!”

    说着话,他看了看手中的佩剑,悲从心来,他把眼睛一闭,抬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徐谆见他要寻短见,急忙翻身下马,抢步上前,将张萧廷的手臂拉住,颤声急道:“将军不可,将军不可啊!”

    “我丢失潼门,还有何脸面回都去见君上?又如何对得起拼死作战的将士们?主将无能,害死全军啊……”说着话,张萧廷眼圈一红,眼泪流了出来。

    徐谆以及周围的残兵败将们也都哭了。现在再提回都,已是妄想,潼门被风军所占,这等于是隔绝了己方的回国之路。

    徐谆说道:“正因为潼门已丢,将军更不能轻生,而应想办法重新抢回潼门啊!”

    张萧廷摇摇头,叹道:“我军只剩下几千将士,如何还能抢回潼门?”

    “将军不如去盐城,与战无双和战无敌两位将军汇合,借他二兄弟之力,或许还有夺回潼门的可能!”

    “哦?”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张萧廷闻言,眼睛顿是一亮,对啊,自己怎么把战无双和战无敌这二人给忘了,他俩手下可是还掌有二十万的大军呢,若是引兵来潼门,顶能一举歼灭敌军,夺回潼门。

    想到这里,他把脖子上的佩剑拿下来,点点头,说道:“徐谆,就依你见,我们去盐城找无双和无敌两位将军!”

    张萧廷听从徐谆的意见,率领手下数千的残兵去往盐城。

    潼门一战,进行的很快,前前后后只用了半天的时间,不过,潼门的丢失对风宁两国的局势影响太巨大了。

    潼门在宁国手里,宁军随时都可进入风地,无论是战是守,都占有绝对的优势和主动,而潼门落入天渊军之手,潼门这扇风国的大门就形同被关闭,东面的宁军进不来,西面的宁军出不去,战无双和战无敌统帅的二十万宁军就被活活困在风地之内。

    更要命的是,二十万的大军也无法再得到后方的补给,所需粮饷、军械、物资统统都得靠钟天供应,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而战家两兄弟又不会听令于钟天,双方之间的矛盾自然会渐渐暴露出来并且变的尖锐。

    可以说,潼门这场看似规模不大的小战争却导致了风宁两国优劣形势的逆转。

第二百九十六章

    、、、、、、、

    第二百九十六章

    此时唐寅这边还不知道梁启和上官元让偷袭潼门大获成功的消息,四十万的天渊军已抵达乐湖郡的郡城,西百。

    四十万的大军,将偌大的西百城团团围住,环城扎寨,举目望去,营帐一座连着一座,一眼都看不到边际,大营之内,旗帜招展,绣带飘扬,甲士如林,其声势之大,也只有在诸侯国之间的战争中才能见到。

    当天渊军未抵达到西百城的时候,耿强还没觉得怎样,而现在兵临城下,耿强站在城头上向外观望,也不由得暗暗心惊,背后阵阵生冒凉气,此时他有点后悔了,后悔自己当初真不应该顾及颜面,硬是要求留在乐湖郡内抵御唐寅的大军,天渊军数量如此之众,己方不到十万的军队能抵挡得住吗?

    见耿强脸色难看,两眼直勾勾地望着敌营,拳头握的紧紧的,紧张的情绪自然流露出来,他旁边的一位名叫曲让的谋士劝道:“大人不用担忧,我西百城城高墙厚,城防坚固,纵然敌人有百万大军,也不足为惧!”

    曲让是耿强麾下的主战派之一,当初耿强要留在西百城抵御天渊军,和他的意思不谋而合。另一位谋士于俊则大摇其头,在旁幽幽说道:“天渊军号称五十万众,我军才刚刚八万,一旦开战,如何抵御?”

    哼!曲让闻言心中冷笑,表面上还装成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问道:“于俊先生的意思是……”

    “当初二殿下联手四十万宁军去进攻天渊郡,结果连天关都未打到,就被天渊军杀的大败,二殿下战死,四十万宁军折损过半,由此可见,天渊军绝非乌合之众,唐寅也绝非等闲之悲,现在天渊军兵临城下,我军想以八万抵御五十万,不太现实,希望大人要早做安排啊!”于俊正色说道。

    “做什么安排?”耿强睨着于俊。

    “趁现在双方还未交战,大人若能主动献城,归顺天渊军,化干戈为玉帛,乃是城中数十万百姓之福,是我军将士们之福,唐寅也必会重用大人,若是等双方交上手,事态可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届时大人即便想投降都……”

    没等于俊把话说完,曲让已气的满脸涨红,震喝一声:“大胆!两军阵前,你竟劝大人向敌军投降,你是何居心?”说着话,他转身向耿强躬身施礼,沉声说道:“大人,于俊妖言惑众,动摇军心,大人应以军法论处!”

    耿强看看曲让,又瞧瞧于俊,暗暗叹口气,这两个谋士都是他的心腹,两人一个主战一个主降,听起来又都有道理,不过从内心来讲,耿强还是希望一战的。

    他沉默片刻,挥手道:“我深受大王知遇之恩,纵然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绝不会做出背弃大王之事,以后无论是谁,不可再轻言投降之事,不然,可别怪我翻脸无情!”说完话,他狠狠瞪了于俊一眼,一甩袍袖,向城下走去。

    “呵呵,于俊先生,大人的话,你都听到了吧?!”曲让得意洋洋地看了于俊一眼,快速追随耿强而去。

    曲让和于俊同是耿强的心腹谋士,不过这两人倒是一向不合,意见也总是相左,之间勾心斗角,暗中较劲。

    于俊看着耿强离去的背影,仰天长叹,喃喃说道:“螳臂当车,自取灭亡,主将昏庸,万人遭殃!”

    听闻这话,周围站岗的士卒无不吓的一缩脖,有人上前轻声劝道:“先生万万不可再这么说,万一传到大人的耳朵里……”

    于俊摆摆手,摇头叹息,慢慢走下城去。

    耿强未听于俊之劝,做出坚守城池的架势。

    同一时间,唐寅也在和麾下将士们商议攻城的策略。

    天渊军虽然来势汹汹,气势如宏,但是也有隐患,粮草不济就是个大问题。

    以三郡之力供养五十万的大军,粮草只能算是堪堪够用,梁启和上官元让统帅十万三水军去偷袭潼门,带走大量的粮草,这使天渊军的粮草储备已然十分紧张,而后又被毛安烧毁一批,粮草不足的问题立刻暴露出来,现在,天渊郡、关南郡、金光郡已把储备粮食都运到军中,但即便如此,军中之粮也仅仅够一月之用,也就是说,必须得在一个月的时间内结束战争,不然的话,天渊军就将陷入无粮可吃的窘境。

    因为粮草的问题,上下将士的情绪都很急迫,中军帐内,以萧慕青为首的将领们都建议必须得立刻对西百城发动进攻,争取在三曰之内拿下西百,而后再全力进攻盐城。

    唐寅觉得众将所言有理,随即下达全军攻城的命令。

    在攻城之前,天渊军也照例派出一名使者,举着白旗到了西百城城下,叫耿强出来说话。等耿强上了城头,那使者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奉劝耿强举城投降。耿强战意已决,哪还能听进天渊军使者的话,当即下令,乱箭齐发,射死来使。

    可怜那使者在西百城下成了鹏军的活靶子,连人带马被射成了刺猬。耿强射杀天渊军的使者,使双方之间彻底失去了谈判的可能姓,唐寅传下将令,平原军进攻西百城的东城门,赤峰军进攻西城门,直属军进攻北城门,小股的天渊军搔扰西城门,四面齐攻。

    随着唐寅的将领传达下去,长途跋涉的天渊军未做任何的休息,立刻又投入到攻城的激战中。

    这一场战斗,对双方而言都十分艰苦。西百城的城防确实坚固,它本身就是郡城,城墙又高又厚,异常牢固,而且自天渊军起兵以来,耿强就一直在加固西百城的城防,使城墙在原来的基础上又加高半长有余,城头上的棍木、擂石等守城武器更是多到堆积如山。八万将士,居高临下,易守难攻。

    而天渊军的攻城器械现在都以运抵军中,投石机、破城弩、破军弩以及可移动的箭楼等等这些大型的攻城利器都给城头上的守军带来巨大的威胁,专破城墙的冲车和专破城门的霹雳车也给城防带来极大的压力。

    双方交战起来,箭支来回飞射,巨石在空中穿梭,成片的士卒倒于箭弩的劲射之下,无数的将士被飞来的巨石砸成肉饼,战场上喊杀声、惨叫声连成一片,火光四起,浓烟滚滚,四面城墙,到处都在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拼杀,不说城下,单单是护城河里堆积的尸体就整整铺了一层,河水都染成了猩红的血水。

    这是一场敌损一千我损八百的惨战。

    天渊军由上午攻城,一直打到深夜,攻城的军队一个兵团接着一个兵团的更换,许多兵团都已经打过三轮了,上下将士皆已疲惫到了极点。

    而西百城内的状况也没好到哪去,八万士卒,哪里能顶得住四十万天渊军的四面齐攻,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耿强直接命令身边的亲兵卫队去城内抓人,只要是壮丁,统统带到城头上,连盔甲都没有,只是每人发上一根长矛,立刻参与守城。

    在耿强近乎于疯狂的坚守下,天渊军率先退却了。唐寅接受张哲的意见,暂时停止攻城,先做休整。天渊军的撤退,令战场上的双方将士都长出一口气。

    只一场战斗下来,西百城内的八万守军只剩下五万,至于战死的壮丁则不计其数,而天渊军的死伤也在五万往上,放眼观望战场,满地的尸体和武器,还有如稻草一般插满地面的箭支。如此惨烈的战斗,实属罕见。

    西百城之坚固,可以说大出唐寅以及麾下将领们的预料,如此坚固的城防和如此顽强的抵御,别说三天,即便是十天甚至一个月能打下西百城都算是快的。

    “***!”

    中军帐内,上官元彪扯脖子叫骂道:“如果不是耿强不顾城中百姓的死活,抓来大批的百姓抵御我军,我们早就攻进城内了!”

    耿强采用强迫手段抓壮丁参与守城,确实是令众人谁都没想到的。西百为郡城,乃是乐湖郡内最大的城池,单单是城中百姓就得有五十多万人,除去一半女人,再除去一半的老幼病残,壮丁也得有十几万,若全被耿强抓来参与守城,这等于是让西百城的防御力量增加一倍有余。

    此时,就连邱真、张哲、宗元等聪明绝顶的谋士们都是满面愁容,觉得此战很难在短时间内结束,弄不好就得演变成旷曰持久的拉锯战、消耗战,当然,这正是目前的天渊军最不能接受的战争。

    唐寅在帅案前来回踱步,走了一会,他停下身形,环视帐内众人,幽幽说道:“再强的防御它也会有弱点,哪怕是铁板一块它也会有薄弱的地方,各位,谁有破城之策?”

    闻言,众人纷纷垂下头去,无人搭言。

    见状,唐寅胸中气闷,说攻城的时候,众人都是异口同声,现在攻击受挫,他们都变成哑巴了。他深吸口气,说道:“西百城坚固,我军若是久攻不下,军中就得断粮,不战自败,既然大家都没有破城良策,我们撤军算了,先回金光郡屯田去吧!”

    “大人不可!”一听这话,众人倒是纷纷抬起头来,齐声拦阻。

第二百九十七章

    第二百九十七章

    现在己方好不容易打到西百城,距离盐城只一步之遥,若是此时撤兵,岂不功亏一篑,也大损己方的士气。

    邱真正色说道:“大人现在绝不能退兵,粮草并不是问题,只要攻下西百城,城内粮草绝对供我军之用。”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耿强在西百城筹备那么久,城中粮草囤积也肯定不少。”

    唐寅双手扶住帅案,探着身子说道:“就算西百城内有金山、银山,我们也得打进去才能把东西拿到。”

    邱真沉吟片刻,说道:“我军的粮草还够一月之用,只要在一个月的时间内攻入西百城即可,所以,大人也不用急于一时!”

    没等唐寅接话,宗元开口说道:“现在不能不急啊!若是我军在西百城这边久攻不下,士气低落,将士疲惫,我想,盐城的钟天就不会再坐视不理了,若是盐城突然出兵进攻我军,与西百城内的敌军来个里应外合,我军形势堪忧!”

    哦……这一点倒是邱真没想到的,仔细斟酌宗元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钟天虽然未必会有这样的战略眼光,但是战无双肯定有,若真象宗元说的那样,到时钟天联手二十万的宁军攻来,己方大军可就从优势变为了劣势。

    想到这里,他倒吸口凉气,同时面色凝重地缓缓点下头。

    唐寅看向宗元,他知道宗元狡猾多端,尤其是对战场局势的应变能力有过人之处,他问道:“宗元先生,依你之见,我军当如何破城?”

    宗元眼珠转了转,幽幽说道:“应该……再用夜袭之策!”

    唐寅闻言,苦笑不已,上次攻打冀城,己方用的就是夜袭战术,虽然最后成功了,不过暗箭的头领程锦也身负重伤,暗箭人员折损五人,现在再用夜袭,派谁去合适?而且已有前车之鉴,西百城不会不防。

    他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只怕,这次难以成功!”

    “但也不妨一试!”宗元说道:“我军绝不能给城内敌军休息的时间,夜间即便不大举攻城,但连续不断的骚扰还是有必要的,大人可一边派人出去骚扰,一边再派人寻机潜入城内,就算不能打开城门,也可查探一下敌人的布防情况,有利于我军在白天攻城时的部署!”

    “恩!”唐寅大点其头,觉得宗元所言有理。他随即环视在场的众将,问道:“谁愿领兵骚扰敌军?”

    他话音刚落,吴广挺身而出,拱手说道:“大人,末将愿往!”

    唐寅看了吴广一眼,点头道:“好!吴广,我率三千兄弟,由城北骚扰敌军!”

    “是!大人!”

    吴广躬身领令。

    唐寅又问道:“谁愿潜入城内,查探敌情?”

    这回,在场众人皆无人请缨。

    众武将们基本都是光明系修灵者,让他们在两军阵前冲锋陷阵可以,但并不适合做潜伏行动,只怕连城墙都没接近,就得被敌军岗哨发现。见周围无人说话,身为暗箭副统领的江默跨前一步,说道:“大人,属下愿往!”

    唐寅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身为暗系修灵者,他比谁都明白只有暗系修灵者才最适合做潜伏,现在程锦不在,夜袭、探察的任务只能交由江默去做。

    他点点头,但又不放心地叮嘱道:“江默,吴广将军在城北进行骚扰,你可由城南寻机潜入城内,记住,能进则进,万一被敌人发现形迹或者察觉有所不对,立刻撤回,不要勉强!”

    “属下明白!”江默拱手领令。

    唐寅做出安排,一边派人做夜间骚扰,起到声东击西的作用,一边又派出暗箭,秘密潜入西百城内。

    按照唐寅的意思,吴广率领三千天渊军将士出了北营,直奔西百城下而去,快接近对方的射程时,他喝令全军停止前进,然后他罩起灵铠,并将手中的偃月刀灵化,催马上前,在两军阵前大声喊喝,让鹏将出城与自己一战。

    见天渊军又有了动静,驻守北城的鹏军都紧张起来,士卒们齐齐登上城墙,捻弓搭箭,严阵以待。不管吴广的喊喝有多难听,鹏军中的武将们就是闭门不出。喊了一会,吴广也累了,随即让手下的士卒们骂阵。

    天渊军士卒叫喊起来可不会象吴广那么客气含蓄,什么难听骂什么,几乎都把城头上的鹏军鹏将们的祖宗八代都集体问候了一遍。

    这三千士卒,在城前拉起长排,一各个憋住力气,脸红脖子粗的放声大骂,而且还有人特意打了好几十桶的水放在人群当中,若是骂累了骂喝了,可以直接挽一瓢水润润喉咙继续骂,好象不把对方骂出城,这一晚上就不会罢休似的。

    但凡是有点血性的人见到此番情景,听着这样的辱骂都会受不了。

    果然。一名鹏将受不了天渊军的叫骂,令人打开城门,冲杀出来,策马直奔吴广而去。

    见城内杀出一名武将,吴广笑了,喝道:“来将通名!”

    那名鹏将满腔怒火,气势极盛,催马到了吴广近前,喝道:“问阎王去!”说着话,他抖手一枪,直取吴广的喉咙。

    吴广侧身,闪开对方的锋芒,接着回手一刀,斜削那名鹏将的脑袋。那人倒也强硬,横枪接架,耳轮中就当啷啷一声脆响,鹏将虽然硬接住吴广一刀,但双臂也被震的生疼,虎口处的灵铠都险些被震碎。

    他在马上连续摇晃数下,才勉强把身形稳稳住,心中暗叫一声厉害。

    双马交错,鹏将猛然扭回身形,一记回马枪,反刺吴广的后心。吴广反应极快,身形下压,嘶的一声,对方的长枪从他头顶掠过。半个回合过后,二人都对对方的实力有所了解,再催马相拼的时候,也各使出了全力。

    没等对方到达自己近前,吴广率先发难,灵乱?风释放而出,只见漫天的灵刃,挂着劲风向鹏将射去,后者见状,脸色微变,急忙使出全力,也释放出灵乱?风,抵挡吴广的杀招。两人释放的灵乱?风接触在一处,灵刃与灵刃在空中相互交错、碰撞,嘭嘭的闷响声不绝于耳。

    这是针尖对麦芒的交锋,容不得半点偷机取巧,谁的修为高谁便会占上风。

    很快,那鹏将释放的灵乱?风便被吴广的灵乱?风压下去,消失于无形,而剩余的灵刃去势不减,继续向鹏将飞射过去。鹏将大惊失色,身子在马上来回摆动,闪躲灵刃,可就在这时,吴广以电一般的速度冲到他近前,手中刀前刺,直取鹏将的胸口。

    这一刀太快了,别说鹏将此时正在闪躲灵乱?风的灵刃,即便是精神高度集中的情况下也未必能闪开吴广这全力的快刀。

    扑哧!

    刀锋结结实实刺在鹏将的胸口处,灵铠破碎,刀锋直接从其后心探出。

    “啊——”

    宁将发出一声嘶心裂肺的惨叫,吴广收回灵刀,接着反手横削,扑的一声,鹏将的脑袋被硬生生劈落在地。无头的尸体已经倒了下去,但双脚还挂着马镫上,战马受惊,拖着尸体落荒而逃。

    吴广甩了甩灵刀上的血迹,然后用刀锋指向城头,喝道:“还有谁来与我一战?”

    哗——城头上的鹏军看的清楚,己方那么厉害的武将,只在敌人面前走了两个回合便被削掉脑袋,这敌将也太厉害了!鹏军哪里还敢出城迎战,急忙关闭城门。吴广本想趁机前冲,可是刚跑出没两步,城头上万箭齐落,无奈之下,他只得拨马退回去。

    吴广两个回合劈死敌将,天渊军的士气更盛,叫骂声也更大,不过这回鹏军学乖了,无论他们怎么喊骂,就是闭城不出,装聋做哑。吴广的骚扰起到一定的效果,不仅杀了一名冲动的鹏将,还成功把西百城守军的注意力吸引到城北这边。

    不过江默那边的夜袭却远没有这么顺利,甚至没等实施,就被鹏军发现。因为有毛安的前车之鉴,耿强也对天渊军中的暗系修灵者忌惮三分,四面城墙,每隔一段便安插有鹏将看守,以洞察之术预防暗系修灵者的夜袭。

    江默等暗箭人员刚刚潜行到西百南面的城墙下,就被城上的鹏将发现,一时间城头之上警钟大响,叫喊连天,箭矢、棍木、擂石、火油齐齐落下,江默等人连冲都未敢往上冲,直接被打退回去,这还多亏他们反应及时,以暗影漂移闪躲出去,不然想全身而退都困难。

    江默率领暗箭人员败逃回来,唐寅也没有怪罪他,他已经预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本来就没抱有太大的希望。

    随即他又派出战虎统帅三千人马由城西讨敌骂阵,继续骚扰鹏军不得安宁。到最后,连投石机和破城弩都用上了,时不时的砸上几块巨石,射出几根木桩,能杀伤敌人当然最好,即便伤不到对方,也要把鹏军吓一吓,使其得不到安心休息的机会。

    天渊军折腾整整一个晚上,西百城内的鹏军也整整提心吊胆一个晚上,翌日,唐寅又下达全军进攻的命令,和前一日一样,平原军、赤峰军、直属军三面攻城,小股的三水军则在一面做佯攻。

第二百九十八章

    第二百九十八章

    天渊军攻打城防坚固的西百城,连攻三日,没有取得任何的进展,倒是伤亡的人数在呈直线上升。西百城内,鹏军的损失也不小,人员伤亡过半,而且天渊军白天攻,晚间骚扰,守军日夜不得安宁,上下将士皆已疲惫到了极点。

    这时候,于俊再次向耿强进见,主张弃城投降,若是再继续打下去,西百城内的将士们就真要全军覆没了,而且还要牵累到无数的百姓。

    仗打到现在,盐城那边迟迟没有动静,西百城成了孤立无援的孤城,耿强心情本就烦躁到了极点,又听到于俊的劝降,无处发泄的闷气都发在他身上,令人把于俊拖出去,重责了三十军棍,并把他的官职一降到底,同时还放出话来,等他打退天渊军之后要取于俊的脑袋。

    于俊进见未成,反受到耿强的重罚,对这样的结果,另一位谋士曲让自然十分高兴,他建议耿强继续多抓壮丁,让城中百姓成为抵御天渊军的主力,这样一来,己方士卒的损失就可降到最低,并能把城中数十万的百姓与西百城捆绑在一起,使天渊军的攻城难上加难。

    耿强觉得曲让的意见有道理,接受他的提议,对城中的百姓们抓捕变的更加肆无忌惮,甚至是大白天,耿强麾下的亲兵卫队都能跑到大街人强行拉人充军,下至十四、五岁的孩童,上至四、五十岁的老者,无人能幸免。偌大的西百城,已被耿强折腾的萧条冷清,街上几乎看不到人,即使偶尔有行人走过,也是步履匆匆,提心吊胆,生怕遇到官军。

    天欲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这话用在此时的耿强身上正好合适。他疯狂抓捕大批百姓充军,虽然加强了西百城的城防,可是也为他的灭亡埋下祸根。

    西百城的城头上几乎都看到身穿红色盔甲的鹏军士卒,所能看到的皆是衣着杂乱无章的百姓们,他们没有盔甲护体,所用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门,有人用矛,有人用戟,有人用刀,还有人拿着棍子和铁耙子。

    傍晚,唐寅和邱真、张哲、宗元三位谋士上到己方大营的塔楼,眺望西百城的城头,看到这翻情景,邱真皱了皱眉头,说道:“大人,看来耿强又拉来更多的城中百姓们充军了,这样下去,我军越打越少,而敌方人力却越打越多,对我军不利啊!”

    唐寅当然知道现在的形势十分危急,他不想再听这样的分析,而是想要解决之道。他深吸口气,目视眼前的城池,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一旁的宗元揉着下巴,眼珠子骨碌碌地乱转,幽幽说道:“强拉百姓参与城防,并非解决之道啊!百姓们没有经过任何的训练,也没有见过两军交战的阵势,经验不足,打起来,伤亡会很大!”

    张哲冷哼一声,说道:“现在耿强是狗急跳墙,他才不会管城中百姓的死活,他想的只是他自己,如何能守住西百城。”

    宗元点点头,说道:“如此来说,我们可以明白两点,第一,城中百姓绝非是自愿参与城防的,第二,耿强并不得民心。”

    他这是废话,耿强不得民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自钟天篡位以来,耿强就对乐湖郡采取铁碗的管制,谁敢说钟天半个不是,只要被他或者手下人知道,立刻就会抓走处死,有这么一个郡守,百姓们能自发为他守城那才叫怪了。

    张哲白了宗元一眼,没有说话。

    宗元继续自言自语道:“这两点,我军倒是可以大加利用一下。若是能有一批人混入城中,挑拨百姓们造反,耿强必败,即便退而求其次,能煽动一批百姓为我军打开城门,让我军杀入城内,击垮耿强也就易如反掌了!”

    张哲轻叹口气,想混入城中,谈何容易,己方也不是没有试过,敌军十分谨慎,每一段城墙都有宁将驻守,使用洞察之术,连暗箭人员都无法接近,何况其他人?他大摇其头,叹道:“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想混入城中,势如登天。”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目视西百城的唐寅眼睛突的一亮,说道:“若是由我混入城中,倒也并非没有机会!”

    邱真、张哲、宗元三人闻言同是一愣,不约而同地向唐寅看去。后者转回身,正色说道:“宗元先生所言有理,西百城的百姓不可能是自发参与城防的,定是被耿强以强迫手段抓来的,三日来,我军连续攻城,鹏军死伤不少,而参与城防的百姓们死伤更大,耿强的做法必定已引得百姓们怨声载道,这种情况下,鼓动百姓们造反很容易。”

    “大人要亲自前往?”邱真跟随唐寅时间最长,自然对他的个性也最了解,只看他眼睛闪闪放光的样子,他就知道唐寅又打算亲自行动了。

    “没错!”果然。唐寅点头一笑,说道:“也只有由我前去,成功的可能性才最大!”

    “大人想怎么做?”邱真紧张地问道。

    唐寅一笑,摆手说道:“我们回帐详谈!”

    他们一行人快速地下了塔楼,回到唐寅的中军帐,并将军中的高级将领们也都统统召集过来。等人们都到齐之后,唐寅开门见山地说道:“我要去趟西百城!”他语气之平淡,如同西百城是己方城池似的,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听闻这话,众将们同是一惊,相互看看,都没太搞明白唐寅这话是什么意思。萧慕青低声问道:“大人的意思是……”

    唐寅把宗元的分析向众人讲述一遍,然后说道:“我进入城内,可以装扮成百姓的模样,混在守城的百姓当中,只要有机会,就鼓动百姓们造反,为我军打开城门!”

    “啊?”众人心头皆是一震,萧慕青忙追问道:“大人要带多少人前往?”

    唐寅回手指指自己的鼻子,笑道:“我一人即可!”

    “这……这太危险了!”别说萧慕青,就连邱真也连连摇头,表示不妥。

    “我一人前去,无牵无挂,即使身份暴露了,也可战可逃,若跟的兄弟们太多,反而碍事!”唐寅笑呵呵地说道。

    邱真叹口气,幽幽说道:“即便大人要只身前往,可是也进不了城啊!江默将军不是已经试过一次了吗?”说着话,他看向江默。

    江默急忙应道:“没错!大人,城头上有鹏军将领释放洞察之术,只要稍微靠近城池,就会被敌军察觉,大人不可草率行事啊!”

    “哈哈——”唐寅仰面而笑,说道:“区区守将,不足为惧,有乐天助我,混入城内,易如反掌!”

    乐天被唐寅点到名字,满脸的茫然,疑问道:“大人要我怎么做?”

    唐寅说道:“把城头上的守将射下来!”

    乐天皱了皱剑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对自己的箭术倒是有信心,若在敌将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自己突放冷箭,将其射杀不是没有可能,但关键的问题是,自己射杀敌将的同时,也必会引起周围敌兵的注意,到时敌人还是会警觉。

    看出他的顾虑,唐寅一笑,说道:“你只管射杀敌将就好,以我的修为,在敌兵警觉之前,我便已经进入城内了!”

    乐天低头沉吟,没有说话。

    江默这时说道:“我随大人入城!”

    唐寅摆摆手,乐天射杀鹏将,到引起周围鹏兵警觉,也就是瞬间的事,他有信心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进入城内,但是以江默等人的修为恐怕还做不到这一点。他正色说道:“我混入城中,也需要与城外的大军取得联系,之间消息的传递,还需要你们暗箭从中协助,所以,江默,你就留在大营里吧!”

    见唐寅把一切都设计好了,真有要只身入城的意思,众人都急了,唐寅是主帅,孤身混入敌城,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己方数十万的大军怎么办?众人相互瞧瞧,然后同时拱手,劝唐寅不要亲自涉险。

    唐寅挑起眉毛,说道:“我意已决,你们不用再来劝我。我不在大营期间,军中一切事务皆由邱真邱大人全权处理!还有,我今晚就要入城,吴广、元武、元彪,你三人各率三万兄弟,分从城北、城西、城南三面全力猛攻,乐天,你随我去南营!”

    唐寅的作风向来雷厉风行,决定了就去执行,不会瞻前顾后,耽搁时间。闻言,众人面面相觑,想拦都拦不住他,人们无奈地暗叹口气,纷纷躬身说道:“是!大人!”

    按照唐寅的意思,吴广、上官两兄弟分带三万人马,又开始了夜间攻城。

    对天渊军晚间的骚扰,西百城的守军都有些习以为常,但是这次可不是骚扰,而是真的攻城。吴广、上官元武、上官元彪合计九万大军的猛攻,其攻势也不可小窥,很快,城内的守军就发现敌人来势汹汹,并非平常的佯攻,大批的鹏军和百姓们涌上城头,抵御天渊军的攻击。

    他们这边在交战,唐寅则带上乐天和江默二人去往南营,他边走边交代江默,让其把暗箭人员分散在西百城的四周,说不上自己什么时候就会从城内传出消息,让暗箭人员仔细留意。

第二百九十九章

    、、、、、、、

    第二百九十九章

    吴广和上官兄弟的夜间攻城拉扯了西百城守军的注意力,大批的士卒和百姓们被安插到城北、城西、城东三面城墙,而城南的人力相对就薄弱许多。唐寅要的也正是这样的效果。

    到了城南大营,他换上手下人准备好的百姓服饰,然后罩起灵铠,只带乐天一人,悄悄向西百城的南城墙潜伏过去。

    等接近城墙还有五十步之遥时,唐寅和乐天停了下来。二人藏身于一处凹地中,举目观察城头的情况。

    乐天身为箭手,目视已是极强,但如此远的距离,又是在黑夜,也只能隐约看到城头上敌兵的轮廓,至于谁是兵,谁是将,他也分辨不出来。这一点,唐寅则比乐天强上许多,不仅目力强,而且还有一对夜眼。深夜中,他双目射出诡异的绿光,微微眯缝起来,眨也不眨地看着城头。

    观察许久,他低声问道:“乐天,你看到对方的军旗了吗?”

    “哪只军旗?”城头上的鹏旗多了去了,乐天也不知道唐寅指的是那一面。

    “就是我们正前方,最粗最高的那面。”

    听着唐寅的描述,乐天运足目的,仔细观瞧,看了一会,他点点头,说道:“看到了。”

    “旗下有一人穿着将盔,想必就是对方安插的守将!”

    乐天探着脑袋张望许久,暗暗摇了摇头,他只能看清楚旗下确实有人,但至于对方穿什么,他是真的看不清楚,心中也不由得连连感叹唐寅目力之强,已到令人咋舌的程度。他应道:“是有人影,但属下不知那是不是鹏将!”

    “那就没错了!”唐寅低声问道:“这么远的距离,能射杀对方吗?”

    “没问题!”乐天答应的干脆,但又不无顾虑地说道:“不过,正因为距离太远,我倒是担心大人未必能来得及进入城内。”

    唐寅一笑,说道:“不用担心我,我自有办法!”

    “好!”乐天点点头,取下背后的长弓,抽出三根钢制的箭支,手臂挥动之间,三根箭支齐被灵化成长满倒钩的狼牙箭,他冲着唐寅点下头,接着半蹲身形,手指夹着三根灵箭,捻弓搭箭,瞄向城头大旗下的人影。

    唐寅深吸口气,集中精力,等感觉自己已进入最佳状态时,他低喝一声:“放箭!”

    他话音刚落,乐天五指张开,勾起的弓弦立刻弹回,三支灵箭,如同三道银色的闪电,急射而出,直奔城头上的宁将而去。与此同时,唐寅施展暗影漂移,其速度之快,比飞驰的灵箭也慢不到哪去,只眨眼工夫,他从城外五十步的地方便闪到二十步之内。

    随着他的靠近,城头上释放洞察之术的鹏将立刻察觉到灵压波动,那是修灵者自身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灵压。他身子一震,正要出声,提醒城头上的守军,可正在时,乐天射来的三支灵箭已到近前。

    那鹏将身上未着灵铠,他连点反应都未来得及做出,便被三支灵箭射个正着,只听扑、扑、扑三声闷响,三支灵箭精准地射中鹏将的眉心、喉咙、心口三处要害。这三处要害,一处被命中都会致命,何况是三处同时命中。

    鹏将的嘴巴已经张开,却一声都未吭出来,他身子摇晃几下,接着,象是泄气的皮球似的,软绵绵地向下倒去。就在他倾倒的瞬间,唐寅连续施展暗影漂移,如同鬼魅一般,先是闪到城根下,接着又闪上城头,片刻都未停顿,直接闪入到城内。

    这一系列的动作太快了,一气呵成,甚至已经超出平常人的目力。

    当他一闪而过之时,鹏将的身躯也重重摔倒在地,周围的鹏军恍然惊醒,纷纷抢步上前,一看鹏将身中三箭,业已绝气身亡,鹏军们大骇,叫喊连天,同时警钟大起,人们纷纷拿起弓箭,向城下展开盲目的乱射。

    乐天距离城墙较远,没有受到敌军箭支的波及,见唐寅已顺利进入到城内,他长嘘口气,收起弓箭,快速退回到己方大营。

    且说唐寅,虽然顺利进入到城内,可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连身形都不敢显露出来,继续连续施展暗影漂移,一路闪到一座营房的后身,这才算是停下来,蹲在营房后面的阴影中,轻声喘息。

    施展暗影漂移也是极为耗费灵气的,尤其是象他刚才这样连续不断的施展,不仅要求有极高的修为,对灵气的消耗也是极大的,别说江默做不到这一点,即使是程锦以及所有的暗箭人员,都做不到这一点。

    唐寅此时身罩灵铠,看不出什么,但他自己知道,就这一会的工夫,灵铠下的衣服都快被汗水湿透了。他躲在阴影中停歇,耳轮中就听外面人喊马嘶,密集的脚步声连续不断。乐天射杀一名鹏将,简直象是捅了马蜂窝,南城这边的守军几乎都出动了。

    这还多亏唐寅闪的够快,不然就算进入到城内,也得被惊醒的守军们困住,难有作为。

    城南守军大呼小叫,人来人往了足足一个时辰,即为发现敌踪,也未发现天渊军有从城南进攻的意思,混乱之声这才渐渐平息下来,不过吃了一次亏,守军们也学乖了,负责释放洞察警戒的鹏将们全都躲到箭躲后面,不敢在明目张胆的站在城头上。

    唐寅的潜入行动算是进展顺利,不管怎么说,此时的守军根本就没察觉到在鹏将被射杀的瞬间已有人潜入城中。

    等鹏军们逐渐安稳之后,唐寅这才探出头来,观察周围的情况。他躲藏的这座营房位于城墙边缘,放眼望去,在城墙下面都是一座挨着一座的营房,草草估量,此地驻扎的守军得有两万之众,继续向内部观望,则是内城,那里没有营帐,有的只是成排的民房。

    大概弄清楚周围的地势,唐寅也做到心中有数,正在这时,他藏身的这座营房里面传出动静。

    随着混乱的脚步声,似有许多士卒走入房内,同时里面传出不满的嚷嚷声:“***,深更半夜的,天渊军还是让我们不着消停,他们不睡觉,老子还想睡觉呢!”

    “知足吧!我们南城这边还算不错了,天渊军只是来搔扰,要是呆在另外三面才真倒霉呢,据说今晚天渊军不是佯攻,而是真打了,又死伤了不少兄弟!”

    “看来天渊军是打急了,连晚上都要攻城!”另有人叹息道。

    “嘿嘿!好在大人聪明,抓了不少的壮丁帮我们守城,如果只靠我们自己,肯定守不住这么大的西百城!”

    “这不叫聪明,开城投降才叫真聪明呢!抓来的那些壮丁屁用没有,没等开打,腿就先吓软了,指望他们守城?哼,还不如指望天渊军主动撤兵呢!如果郡首大人当初不一意孤行,早听于俊先生的话,我们现在也就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了。”

    “别乱说,你嫌命长了?”

    “呵呵,咱们也就私下里发发牢搔呗,睡觉、睡觉,明天没准又得苦战一天!”

    “……”

    听着鹏军士卒的交谈,唐寅心中一动,听起来,耿强麾下也不是铁板一块嘛,士卒们提的那个于俊似乎就是主降的,自己倒是可以利用此人。想到这里,唐寅眼中闪烁出丝丝的精光。

    他躲藏在营房的后面没有动,慢慢坐下来,闭着眼睛,默默等候。等营房里的士卒们都睡着。

    时间不长,营房里已传出阵阵的鼾声。

    又等了一刻钟的时间,营房里已鼾声四起,感觉里面的士卒都睡着了,盘膝而坐的唐寅猛的睁开眼睛,绿幽幽的双目射出骇人的凶光。他挺身站起,如同暗夜中的幽灵似的,从营房的后身闪了出来,轻轻推开房门,侧身而入。

    营房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一片,空气中弥漫着难嗅的汗臭味。唐寅视黑暗如白昼,环视左右,和他的判断一样,营房中有十名士卒,躺在长长的草垫上,此时业已熟睡。

    他嘴最上挑,走到靠近房门的士卒近前,掌中燃烧起黑暗之火,一把按住那名士卒的头顶。

    呼!

    黑暗之火顷刻间烧遍那名士卒的全身,后者连细微的声响都未发出,糊里糊涂的死于睡梦之中。

    吸食掉空中飘散的灵气,唐寅闭眼仰面,从这名士卒的记忆中搜寻对自己有用的消息。

    很快,他就通过士卒的记忆了解到于俊劝降耿强不成反受其害的事。他暗暗点头,不管这个于俊是不是倾向于自己这边,但他既然是主降的,自己就有必要对其进行拉拢。他将黑暗之火的灵魂燃烧转变为死亡燃烧,焚化掉士卒的尸体,然后未动其他人,快速退出营房,向内城潜行过去。

    即便是内城,鹏军的防守也十分森严,不时有成队的军兵在街头巡逻走动。

    唐寅进入内城后也没有太深入,随意找到一间有院落的民宅,跳入其中,躲到柴房里,散去身上的灵铠,和衣而睡,先补充自己的体力,养足精神,等明曰天亮,再做具体的安排。

第三百章

    、、、、、、、

    第三百章

    翌曰,凌晨,天刚蒙蒙亮,唐寅便醒了过来,他走到柴房门口,默默站立,听外面没有任何动静,他这才走出柴房,又顺着院墙翻了出去。

    此时虽然是凌晨,但街道上的行人可不少,至少比白天时要多得多。看得出来,百姓们是真被耿强滥抓壮丁的行经吓怕了,也就是在凌晨官军们都睡觉的时候才敢走出家门,或是买些食物或者是买些曰常用品。

    唐寅信步走到一条不宽的小巷,这里地角偏僻,但却十分热闹,街道两旁摆满地摊,吃的、穿的、用的一应具全。唐寅摸摸肚子,也有些饿了,走到一处买包子的小摊前,从口袋中摸出一把零散的铜钱,买了五个包子,站在一旁大吃起来。

    包子是菜包子,里面连个肉丁都没有,又干又涩,好在唐寅对吃的东西不挑剔,只要能添饱肚子就行。他边吃边查看街道上过往的百姓,人们很少交谈,都是来去从匆匆,象是被鬼追似的,买了东西付完钱后马上就走。

    但即便如此,这座早市的人依然很多。看罢,唐寅心中暗笑,西百城的百姓们已被耿强压迫到什么程度,由此可见一斑,人们对其厌恶的情绪也就可想而知了。正在唐寅心里琢磨的时候,突然之间,早市的南面一阵大乱,就见大批的百姓从南面向北跑去,还不时大喊道:“官军来了!官军来了!”

    一听到官军来了这四个字,整座早市也随之大乱,就连那些摆摊的小商贩们都吓的脸色大变,连卖的东西都不要了,能抓起什么是什么,拔腿就跑。偌长的小巷,偌大的早市,随着官军的到来,顷刻之间便人去楼空。

    唐寅眯缝着眼睛,还站在路边啃包子,有好心的百姓路过,见状急忙叫道:“别吃了,快跑吧,再不跑官军就要把你抓走了!”

    闻言,唐寅双目弯弯,放下嘴边的包子,露出两排小白牙,抱以微笑。人们只当他是傻子,也来不及管他,只能摇头叹息一声,继续跑路。

    很快,街道上便空无一人,倒是南边巷口处脚步声凌乱,不时传出喊喝声:“别跑!再跑我们放箭了!”

    不用看,喊这话的肯定是官兵。

    唐寅站在原地没有动,继续吃着手中没吃完的包子,但他身子的周围却腾的一下升出浓浓的黑雾,黑雾团到他的身后,聚而不散,时间不成,气态凝为固态,活生生凝化出一个和唐寅一模一样的人。那是暗影分身。

    暗影分身看都未看远处跑来的官军,倒退两步,接着纵起身形,脚尖一点街道旁的墙壁,身形如箭,直接窜到路旁的房顶上,随后一个跳跃,便消失在民宅中不见了踪影。

    它是跑了,可唐寅的真身还留在巷子里,他压根就没想跑,等官军把他抓去充军。

    时间不长,上百名官军冲到了他的近前,突然看到还有个年轻人在路边吃包子,官军们也吓了一跳,搞不懂眼前这个青年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嘿,小子!”一名官军快步走到唐寅近前,一甩手臂,将他手中的半个包子打飞出去,然后上下打量他几眼,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唐初!”唐寅信口乱编个名字。

    “哦!好、好、好!”那名官军连叫了三声好,并非是觉得唐初这个名字好,而是这青年还能答上自己的名字,就算脑袋不太灵光但也傻不到哪去。他身手一搭唐寅的肩膀,呵呵笑道:“小子,别吃了,军爷带你去个吃饭不要钱的地方!”

    “啊?”唐寅故意装傻,满脸的莫名其妙。

    “少罗嗦,走!”说话之间,那名官军拉扯唐寅的衣服,大步流星向小巷外走去。

    被官军抓到的并非唐寅一个,另外还有五十多个倒霉蛋,其中有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也有体形肥胖满脸油光的公子哥,更多的是体瘦如柴的青年贫民。他们被官军们聚在一处空地,领队的队长从士卒中走出来,象数牲口似的查点人数。

    这时,被抓公子哥从人群中挤出来,走到那名队长近前,点头哈腰的连连躬身施礼,又在其耳朵低声细语了几句,接着,从口袋中掏出一只银包,塞给那名队长。后者旁若无人的接过,在手中掂了掂,感觉分量十分,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冲着那公子哥不耐烦地挥挥手。

    公子哥见状急忙道谢,片刻都未敢耽搁,转身飞快地逃走了。

    正所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无论在什么时候,在什么朝代,金钱都有通天的功效。

    那队长大刺刺地把银包塞进衣甲内,然后环视被抓的众人,振声说道:“今天军爷开了慈悲,无论是谁,只要能交上五十两银子,立刻放你走,若是没钱,嘿嘿,那就跟军爷去打仗吧!”

    “军爷、军爷,小人的钱不够那么多啊!”听了这名队长的话,十多名百姓将身上的银子都翻出来,递到队长近前,哀声苦求。

    那队长倒也不客气,见钱就拿,把十几名百姓的银子都收下了,但却没有要放人的意思。低头看了看手中零散的碎银以及铜钱,他耸肩嗤笑一声,说道:“这点钱够干屁的?给军爷塞牙缝都不够!”说着话,他看了看十几名百姓,又道:“今天算你们运气好,军爷高兴,既然交了钱,军爷也不能不照顾你们,我会安排你们守城墙,那些……”说着,他环视包括唐寅在内的这些没钱可交的百姓们,继续道:“那些没交钱,你们不照顾军爷,军爷也照顾不了你们了,你们就统统给我守城门去!”

    要知道在攻城战中,城门永远都是被敌方攻击的重点,镇守城门也是最危险的岗位,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这名队长对这些没交银子的百姓们可一点没客气,直接给安排去守城门了。当然,众人中只有唐寅在暗中窃喜,事情比他预想中要顺利的多。

    军兵们带他们去的是受到天渊军攻击最猛烈的北城门,路上,唐寅打量自己周围的百姓,这些百姓都是破衣烂衫,衣服上是补丁贴着补丁,下面的鞋子也漏出了窟窿。在他左手边的青年只二十出头,一路向城北走一路长嘘短叹。

    唐寅问道:“兄弟,这些军兵是什么人?”

    那青年闻言,怪异地看了唐寅一眼,疑问道:“你连你自己被什么抓的人都不知道?他们都是郡首大人的亲兵!”

    “既然是郡首的亲兵,为什么胆敢光明正大的受人贿赂?”

    青年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不是西百城已被天渊军围困数曰,他真要怀疑唐寅是不是刚到城里。他低声说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啊!自郡首大人来了乐湖郡,我们就没过过一天好曰子!”

    这话立刻引起周围百姓们的共鸣。人们纷纷叹气,说道:“与其象现在这样活受罪,还不如让天渊军打进城里呢!”

    “那可不行!听说天渊军只要一攻占城池就会屠城!”

    “死在天渊军的手里和死在郡首大人的手里也没什么区别……”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发泄着心中的郁闷和不满,从中也不难听出,西百城的百姓虽然厌恶耿强,但是对天渊军也充满恐惧的心理。唐寅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听到天渊军会屠城的事,刚要追问,但转念一想,心中也就了然了,这肯定是耿强搞的愚民宣传,其目的无非是让百姓们对天渊军产生惧怕,好协助他守住西百城。

    他深吸口气,语气坚定地说道:“天渊军不会屠城,至少不会屠杀风国自己的百姓!”

    人们纷纷向他看去,七嘴八舌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唐寅一笑,说道:“因为我以前见过天渊军!我们是风人,天渊军也是风人,风人怎么可能会滥杀风人呢?”

    “可是……”

    人们还想说话,这是,有数名军兵快步走了过来,震声喝道:“你们在说什么?别想逃跑,要是敢逃,老子把你们的腿打断!”

    众人吓的一缩脖,再不敢多说半句,纷纷垂下头,默默走路。

    北城。

    唐寅与三十多名百姓被军兵们直接领到北城门附近,他举目张望,只见城墙下堆满了巨石和滚木,成捆的箭支堆放在一起,如同一座座的小山,其守城器械之足,令人咋舌。

    向正前方看,城门前架有十台投石机,能将巨石、火油等物从城内发射出去,对在城外攻城的己方士卒威胁极大,再向前看,便是厚重的城门,城门虽然没有被堵死,但也由数十根粗粗的木桩子顶住,想从外部撞开城门,基本不太可能。

    这就是西百城北城门的城防,以高达三丈半的城墙作为屏障,在如此充足的城防设施下,确实是有待无恐,易守难攻,也难怪己方大军猛攻四曰却毫无所获。

    唐寅边看边慢慢握紧拳头。这时,军兵中的那名队长跑到一名身穿将领盔甲的鹏将前,冲着他拱手一笑,说道:“李将军,这次又给你带来三十多人!”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143/ 第一时间欣赏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 作者:六道所写的《唐寅在异界》为转载作品,唐寅在异界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唐寅在异界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唐寅在异界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唐寅在异界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唐寅在异界介绍:
他有一身出类拔萃的功夫,但在现实世界中却没有用武之地,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杀手。
而去到了混乱不堪的异界,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他的实力却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在这里,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挥舞手中的武器;在这里,为了生存,他别无选择走上那条属于他自己的王者之路。
他的名字叫唐寅,他的一切,只是存在于传说中……
唐寅在异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寅在异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