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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在异界全文阅读

作者:六道     唐寅在异界txt下载     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零一章

    第三百零一章

    那名被叫李将军的鹏将看了亲兵队长一眼,点点头,略露笑容地说道:“辛苦你了,刘兄弟!不过,现在北城门这边的人手严重不足,而天渊军的攻击又十分猛烈,只增加几十人根本无济于事!”

    亲兵队长面露无奈地苦笑道:“李将军,现在城中的百姓们非常狡猾,白天的时候都躲藏起来,只有凌晨时才出家门,我今天也是起个大早才找到这些人,李将军也要多体谅属下的苦衷啊!”

    他是耿强的亲兵队长,并不归城门这边守将的管辖,鹏将自然也拿他没办法。他点点头,强笑着说道:“刘兄弟的苦处我当然明白,增加人手一事还要靠刘兄弟多多出力帮忙!”

    “好说、好说!只要李将军能记住兄弟的好处,日后大展宏图时能多提携一下兄弟,我肯定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

    “哈哈!那我先谢过刘兄弟!”

    “客气、客气!人我已经送到了,李将军,属下告辞!”

    “不送!”

    等亲兵队长带着一干手下离开之后,那姓李的鹏将呸的一声吐口吐沫,怒声说道:“十足的小人!”说着话,他挥了挥手,叫来一群军兵,然后一指唐寅等人,说道:“给他们配发武器,带他们上城头!”

    “是!将军!”士卒们答应一声,从成堆的武器中挑出一些,分发给唐寅等人。城北这边是天渊军进攻的重点,军械储备还算是充足,并未象其他三面城墙那样武器已不够用。

    唐寅分到的是一只长矛,他低头看了看,长矛上血迹斑斑,也不知道被用过多少个来回,经过多少人之手了。在他们被领上城墙的时候,李姓将军一直在旁看着,等唐寅从他面前经过的时候,他喝道:“你站住!”

    唐寅心中一震,难道自己被对方看出破绽了吗?若是这样可糟糕了。要知道现在唐寅已分化出暗影分身,自身已不具备灵武修为,一旦被敌人看出身份,情况将十分危急。李姓将军上下打量他几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唐初!”唐寅继续报上他临时乱编的假名字。

    “唐初?”李姓将军默默念叨一遍,然后两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唐寅,幽幽说道:“我看你怎么这么眼熟?”

    其实他并未见过唐寅,也没见过唐寅的画像,但是对唐寅的描述听过太多了,此时见到他本人,自然而然有种熟悉之感。唐寅随机应变的能力极强,而且喜怒又不形于色,即使心里紧张,表面上也看不出什么。

    他微微一笑,说道:“也许将军以前在城中碰到过小人吧!”

    李姓将军点点头,觉得这也有可能,毕竟自己在西百城任职也有不短的时日,而且这名青年相貌俊秀,笑呵呵的模样十分讨喜,以前若真遇到过,在心中留有印象也并非不可能。他伸出拳头,轻轻砸了砸唐寅的肩头,笑道:“不错,小伙子身子挺壮的,但没修过灵武,有些可惜啊!”

    唐寅化出分身之后,已和普通人无异,即便对方使用洞察之术,也难以看出他是修灵者。李姓将军向身边的士卒挥挥手,令人拿过来一把佩刀,递交给唐寅,说道:“以后你就做这些人的队长,他们都归你管,如果哪天少了人,我拿你是问!”

    哦,这个鹏将还真会安排人!唐寅心中暗笑,不过表面上可没有表露出来,他连连点头,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说道:“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去吧!”

    “是!”

    “啊,对了,等会你让人把滚木、擂石再往城上搬一搬,估计今天天渊军还会攻城,城头上那些未必能够用!”

    “明白了,将军!”

    “好好干!做的好了,我把你编入正规兵团里!”

    “多谢将军!”

    模样就相当于人的名片,它能给别人留下最直观的第一印象。唐寅天生笑面,加上模样又俊朗秀气,非常讨喜,这名鹏将很容易便从人群中注意到他的存在,并把他安排为这三十多名百姓的头目,可谓是飞来的横福。

    能掌管三十多号人,这也可为他日后的行动提供诸多的方便。

    另一边,唐寅的暗影分身可不是放出去没事干,他在城中四处乱逛,很快便发现有小股的军兵出现在街头,分身施展暗影漂移,直接闪到那几名军兵近前,以黑暗之火快速地将几名军兵杀掉,从其记忆中找出于俊的住址,然后变化成军兵的模样,在街道上大摇大摆的直奔于俊府邸走去。

    于俊身为耿强的心腹谋士,在西百城的宅子可不算小,虽然现在被耿强罢了官,但宅子还在,只是门前显得冷清一些,当初龙攀凤附之人都已不见了踪影。

    唐寅看了看府门上的牌匾,确认是于府没错,他这才从军兵模样变回本来相貌。

    他走到府门前,拍打门上的铜环,时间不长,府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名青年家丁,他上下打量唐寅一番,觉得眼生得很,不过见唐寅气度不凡,便客气地问道:“请问,阁下找谁?”

    “我找你家大人,于俊先生!”唐寅笑呵呵地回答道。

    “你是……”在家丁的印象中,老爷即没有这样的亲戚,也没有这样的朋友。

    唐寅说道:“我是你家大人的故交,在下姓唐。”

    “对不起,我家老爷现在不见客!”

    “呵呵!”唐寅笑了,说道:“但他一定得见我!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找你家大人商议,此事可涉及到西百城数万将士以及几十万百姓的生死,你快进去通禀一声!”

    家丁被唐寅的口气吓了一跳,再次打量他几眼,没敢耽搁,扔下一句阁下稍等,然后急匆匆地回宅内跑去。唐寅等候的时间并不长,那名青年家丁又跑了出来,对唐寅躬身一礼,说道:“我家老爷有请!阁下请随我来!”

    唐寅含笑点点头,跟随家丁,走入大宅之内。

    他被家丁带到大宅的正厅,举目看去,大厅正正方方,装饰还算朴素,书香气息十足,墙壁上挂满了字画。在大厅的正中央坐有一名三十多岁未到四十的中年人,白面黑须,细眼高鼻,相貌普通平凡。

    唐寅在打量中年人,中年人也同样在打量他。

    把唐寅上上下下看了几遍,中年人皱起眉头,幽幽说道:“我并不认识阁下,而阁下却自称是我的故友,这是何用意?你有什么企图?”

    唐寅笑而未答,反问道:“想必阁下就是于俊先生吧!”

    “没错,是我!”

    “我有事与先生相商!”说着话,唐寅目光向左右瞄了瞄,看看两旁的侍从,又加重语气说道:“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于俊是谋士出身,头脑多聪明,见状,立刻明白了唐寅的意思,不过他现在还不知道唐寅的确切身份,又不知道他来找自己是何目的,当然不会草率地把两旁的侍从打发走。他慢悠悠地说道:“这些都是我的心腹,阁下有什么话,但说无防。”

    唐寅猛然跨前几步,直接走到于俊的近前,后者吓了一跳,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他。唐寅弯下腰身,贴近于俊的耳边,轻声说道:“我姓唐名寅,现在,于俊先生认不认为有把他们打发出去的必要?”

    一听这话,于俊脑袋嗡了一声,脸色顿变,人也下意识地站起身形,目瞪口呆地看着近在咫尺地唐寅,结结巴巴道:“你……你说你是……”

    唐寅摆摆手,打断他下面的话,含笑说道:“没错,我是!我没有说错,于俊先生也没有听错!”

    唐寅?天渊军的主帅唐寅竟然会在己方的城池中出现,这太不可思议了!等于俊清醒过来,他第一反应是又惊又骇地连连后退,把身后的椅子撞翻都未发觉。见状,左右的侍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纷纷就要上前。唐寅抢先一步,到了于俊的身旁,笑呵呵地说道:“于俊先生不用害怕,我来此并非是要杀你,而是来救你,不过,若是我的身份暴露了,那我可就有可能要杀人灭口了!你是聪明人,想必不会做出不理智之事吧!”

    在唐寅软硬兼施的威胁下,于俊从震惊中彻底反应过来,他直勾勾地看着唐寅许久,最后,暗暗叹口气,冲着左右的侍从挥挥手,说道:“你们都先出去!”

    “老爷!”

    众侍从们不放心地瞥眼唐寅,皆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少罗嗦,都出去!”于俊加重语气。

    众侍从们无奈,只好慢慢退出大厅,并在于俊的示意下将大厅的门窗关死。

    于俊又不是傻瓜,心里清楚的很,如果唐寅真有心取他的性命,只凭他手下那几个侍从,根本拦挡不住。唐寅是修为精深的暗系修灵者,在两军阵前都能来去自如,何况他这小小的府宅?再者说,只唐寅能潜入西百城这一点就够吓人的了,也可见他的厉害之处。

    等侍从都退出去后,于俊也冷静了下来,此时他反倒不怕了,正视面前的唐寅,一字一顿地问道:“不知道唐大人突然拜访在下是何用意?”

第三百零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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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零二章

    唐寅没有直接回答于俊的话,直截了当地反问道:“于俊先生认为西百城是否能顶得住我天渊军的进攻?”

    于俊心思急转,考虑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模棱两可地说道:“战局瞬息万变,谁都不敢做出准确的猜测!”

    唐寅点点头,双手背于身后,笑道:“于俊先生说的有道理,不过根据双方实力的差距,还是能判断出个**不离十。现在,西百城的守军不足五万,只靠自身的实力根本守不住城池,滥拉百姓充军,也不是解决之道,只会徒增百姓的伤亡罢了,西百城最终还是会失守,但到时城中百姓只怕也就剩不下多少人了。”

    于俊闻言,脸色微变,头也随之垂了下来,默默无语。唐寅的话和他心中所想是一样的,当初他就主张投降,但耿强并未接受他的意见,反而还强拉百姓充军,这在他看来如同是自取灭亡,只是唐寅竟能对己方的兵力如此了解,倒令他很意外。

    其实唐寅并不知道西百城守军的确切人数,但通过被他吸食掉的那些士卒的记忆,也能推算出个大概。

    见于俊如此反应,唐寅暗暗点头,这个于俊虽然是耿强的手下,但和耿强却不是穿一条腿裤子的,自己应该好好利用此人。

    想着,他淡然一笑,又道:“你我双方都是风人,之所以交战,只是政念不同,各为其主,若是硬把百姓们牵连近来,无论最终谁胜谁负,损的都将是全国的国力,我想于俊先生也不想看到这偌大的西百城到战后变成一片瓦砾的废墟吧?!耿强昏庸无道,于俊先生的劝见他非但听不进去,还把先生罢了官,这样的人你还辅佐他做甚?”

    他这番话说到于俊的心坎里。耿强的为人怎样,他自然再了解不过了,鼠目寸光又好大喜功,心胸狭隘又自以为是,如果抵御天渊军顺利,耿强一高兴,也许不仅不会治自己的罪,还能把自己官复原职,但若是抵御不顺,那自己的姓命可就真的难保了。

    现在唐寅出现在城中,对己方的情况掌握的了如指掌,甚至连自己被罢官的事都清楚,在如此熟悉己方的情况下,天渊军又怎能不胜呢?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

    唐寅的直觉有近乎于野兽般的敏锐,于俊脸上任何细微的变化都逃不出他的眼睛。看出自己的话已让他心念动摇,唐寅更是加重语气,正色道:“若是于俊先生肯投靠于我,助我攻下西百城,我会比耿强更加重用先生,而且如此一来,还使西百城内数十万的百姓免于兵祸之苦,先生功德无量啊!”

    于俊看着侃侃而谈的唐寅,心中也在暗暗佩服,同样是郡首,但唐寅可比耿强强出太多了,单单他肯为百姓们着想这一点,就是耿强万万比不了的。他摇头苦笑一声,说道:“唐大人太看重在下了,在下感激不尽,不过,我现在已被罢官,无权无势,即使想助唐大人一臂之力,也力不从心。”

    “呵呵!”唐寅笑了,说道:“先生过谦了吧!虽然你被罢官,但声望还在,你振臂一呼,想必也会有不少将士随之响应!”他这话只是试探姓的,于俊能不能拉拢到耿强身边的高级将领,他心中也没底。

    “这……”于俊闻言皱起眉毛,露出沉思之色,过了许久,方幽幽说道:“我和西城守将杜清将军倒是交情莫逆,至于其他人,我实在没有把握。”

    镇守西城的将军?唐寅眼睛顿是一亮,脑筋急转,想了片刻,追问道:“于俊先生能把这位杜将军拉拢过来?”

    于俊苦笑道:“成功于否,我现在也不知道,不过倒可以一试!”

    “好!”唐寅点点头,说道:“此事若能成功,于俊先生就立下了大功!”

    “唐大人言重了。”于俊皱起的眉头并未舒展,反而皱的更深。他说道:“我肯帮唐大人,并非我于俊贪生怕死,好慕虚荣,而是不想见城中几十万的百姓受兵祸之灾,死于非命,希望唐大人在取得西百城之后能善待百姓,另外,我还有一个条件!”

    唐寅颔首应道:“于俊先生有话请讲!”

    于俊低着头,想了一会,方轻声说道:“希望唐大人在大功告成之时也能给耿大人留一条活路,这也是我唯一的条件。”

    哦?唐寅吸口气,直视于俊,久久无语。听得出来,于俊虽然被耿强罢了官,不过对其还是很有感情的,此人倒称得上有情有义,不过只可惜他的情义用错了地方。唐寅想了一会,仰面而笑,说道:“好,此事我可以答应你,战后绝不杀耿强!”

    现在天渊军对西百城久攻不下,损兵折将,粮草又告急,唐寅心急如焚,无论什么条件,这时候他都会答应,当然,曰后会不会这么做就不一定了。

    得到唐寅的亲口应允,于俊放下心来,他拱手说道:“在下先多谢唐大人!”

    “先生客气了!”唐寅笑呵呵地说道。

    如果于俊此时是站在唐寅的背后,一定能吓晕过去。唐寅和他说话的时候,双手一直背于身后,两只手掌都已经变成又细又长的手刀,上面还依附着淡淡的黑暗之火,只要于俊对他的劝降一事又任何的迟疑或者排斥,他都会第一时间突下杀手,杀人灭口。

    不过好在事情进展顺利,于俊不是个头脑一根筋的老顽固。

    其实,唐寅来找于俊的时机可谓是恰倒好处,正赶上于俊受到排挤又被罢官的低谷,拉拢到他站到自己这边也就成了水到渠成的事。

    于俊和镇守西城的杜清交情确实不错,杜清是武将,也是个粗人,四肢比大脑发达的那种人,他很佩服于俊的才智,每当他遇到重要又举棋不定的事时都会主动来找于俊商议,让于俊帮他出主意。

    和于俊一样,对耿强拉百姓参与城防的做法杜清也是反对的,只是现在的耿强根本听不进别人的劝见,一意孤行,他也没办法。

    当曰,天渊军又照常对西百城发动猛攻,攻击的侧重点还是城北这边。

    现在唐寅的真身就在城北,已是参与城防的壮丁之一,与己方大军站在对立的角度上,此时他更能感觉到己方大军进攻之凶猛,以及西百城抵御起来之艰辛,城上的守军在向下放箭,而城下的天渊军箭阵更猛,一波接着一波,几乎都没有间隔,不时有中箭的士卒和百姓哀号着摔倒在地。

    城门这边,受到攻击的强度最大,不仅要承受天渊军密集的箭雨,而且天渊军大型的攻城武器都用于这边,头顶上不时飞来巨石,破城弩发出的木桩子把箭垛射的千创百孔,后面根本无法躲人。更要命的是下面还有撞击城门的霹雳车,随着一阵阵的剧烈撞击声,城墙都在前后颤动,为了阻止霹雳车破城门,城头上的守军和百姓们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将滚木、擂石猛砸下去,可是在他们扔掉滚木、擂石的同时,人也被射成了刺猬。

    鹏军和百姓们的尸体叠罗在一起,堆积成小山,都可做箭垛之用,可见战斗之惨烈,城头上尚且如此,城外进攻的天渊军损失更巨,城墙下的尸体早已铺满一地。

    唐寅混杂在鹏军和百姓之中,当然不会对己方攻城的将士下杀手,他边装出胆小怕死的模样,躲到城头通往城下的阶梯间,边偷偷观察鹏军的实力。

    在鹏军当中,灵武修为高强的将领不少,身着灵铠手持灵兵的战将随处可见,唐寅感觉即便是自己在全盛状态下冲上城头与其交锋,也难以讨得便宜。

    正在他默默估量的时候,一名鹏将快步冲过来,大声喝道:“你们都躲在这里干什么?都给我滚回城上去!”

    唐寅是装胆小躲到台阶中段,而在其左右还有许多真胆小怕死的百姓们也躲到了这里,哆哆嗦嗦地抱成一团。

    那名鹏将在喊喝之时,将手中的灵刀也举了起来,厉声道:“违反军令者,斩!你们再不上去,我就砍下你们的脑袋!”

    哗——随着鹏将把灵刀抬起,百姓们皆吓的脸色大变,再不敢龟缩到台阶处,纷纷起身,连滚带爬地向城头上跑去。

    唐寅无奈,也只好跟着百姓们回到城头。刚上来,迎面就飞来一片箭雨,唐寅反应极快,就地扑倒,滚了出去,而周围的百姓们没有他那么灵活的身法,被箭雨射个正着,顷刻之间,十余人胸前中了数箭,扑倒在地,死于非命。

    看着近在咫尺的尸体,唐寅也暗流冷汗,好在自己闪躲及时,不然就得糊里糊涂的死在己方兄弟的箭阵下,看来今晚有必要传出消息,让己方士卒不要再主攻北城了,这样下去,连自己的姓命都难保。

    城上的守军以及百姓们经过一整天的鏖战,终于算是把天渊军的强攻又挡住了,一场战斗打下来,守城的总人数又减少三成有余,当然,其中战死的百姓们占了大多数。

第三百零三章

    第三百零三章

    当日入夜,唐寅等众多的百姓们又被鹏军安排上城头,参与守夜。这也正合唐寅的心意。

    他和他手下残余的二十多名百姓在城门楼的上方站岗放哨,等到入夜已深,他把周围的百姓们聚拢过来,说道:“现在城头上的滚木、擂石太少,你们去城下再搬运些上来!”

    他是这些百姓们的头目,百姓们即便对他的命令不满,也只能听从他的安排。人们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拖着沉重又疲惫的身躯,鱼贯走下城墙,去搬运滚木擂石。

    把百姓们都支走后,唐寅向左右望望,见距自己最近的鹏军都在十多米开外,他放下心来,快速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铺在箭垛上,又从脚下拣起一粒石块,快速写上‘明日不攻城北’这六个字,然后将布条卷起,以绳子系于一根箭矢上。

    做完这些,他又向周围望了望,见站岗的士卒依旧,自己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搬运滚木擂石的百姓们也没上来,唐寅将插在城头上的一根火把抽了出来,抓在掌中,挥动臂膀,来回摇晃。

    他这个举动,两旁的鹏军和百姓们看不太出来,也不会刻意去注意,但是若在城外,则看的异常明显,黑夜中,城头上有一根火把如此频繁的晃动,想注意不到都难。

    将火把摇晃好一会,唐寅听下面脚步声响起,知道是搬运滚木擂石的百姓们上来了,他急忙放下火把,抓起一旁的长弓,捻弓搭箭,对准城外的半空,将那只系有布条的箭矢全力射了出去。

    嗖!

    箭支破风,急飞向城外。

    唐寅晃动火把没引起鹏军们的注意,不过向外放箭的声音周围的鹏军可都听到了,几乎同一时间,左右的数名鹏军齐齐跑过来,到了唐寅近前,看着他手中提着的长弓,凝声问道:“怎么回事?刚才是你放的箭?”

    唐寅早有准备地点点头,面露正色地说道:“我刚才看到城下好象有人影晃动,就射了一箭!”

    “哦?”周围的士卒们纷纷向城外望去,城下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别说人影,鬼影子都没有。张望半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有士卒冷笑着嘟囔道:“是你眼花了吧?”

    “啊……小人也不敢肯定,不过李将军交代过,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所以……”

    没等他说完话,围拢不过的士卒已不耐烦地纷纷挥了挥手,说道:“得了、得了,不用废话,记住,以后看清楚了再放箭,别没事吓唬人!”

    “是!”唐寅连连点头。

    这时候,搬运滚木擂石的百姓们也都上来了,人们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看到这个,周围的士卒没有一个上前帮忙的,立刻都回到自己的岗位,躲出远远的。等他们走后,唐寅眼珠转了转,压低声音,对搬运重物的百姓们说道:“大家都累了吧,坐下歇歇!不是我要难为大家,你们也都看到了,这本是军兵们该干的活,现在都落到我们的头上了。白天打仗,晚上干活,这是不想让我们大家活了!”

    唐寅的话令百姓们感同身受,人们纷纷坐在地上,擦拭脸上的汗水,长嘘短叹,满面愁容。

    环视众人,唐寅继续说道:“再这样下去,我们大家就算不被天渊军杀死,也非得被活活累死不可!”

    “唉!那也没办法啊!我们跑又跑不掉,打又打不过,还能怎么办?”

    唐寅似义愤填膺地说道:“不行我们就反了,向天渊军投降!”

    “啊?”

    此言一出,周围的百姓们都吓了一跳,人们急忙站起身,走到唐寅近前,把他的嘴捂住,然后紧张地望了望左右,见四周的鹏军没有听到,人们这才长出口气。

    “唐初,你疯了吗?这种话要是被军兵们听到,不仅你要杀头,还得牵连九族呢!”

    “反正都活不成了,与其被耿强的走狗欺负死,不如投奔天渊军,也许还有一条活路!”唐寅眯缝着眼睛,悄悄打量周围众人。

    百姓们若有所思地纷纷垂下头,沉吟不语。过了好久,方有人低声嘟囔道:“我们才二十多人,怎么投降天渊军啊?没等出城,就得被军兵杀了!”

    唐寅一笑,幽幽说道:“机会总是会有的,现在我们可不能声张!”

    人们莫名其妙地看着唐寅,感觉他与自己这些人似乎不太一样,但哪里不同,他们又说不上来。

    另一边,唐寅的暗影分身住在于俊的家中,而于俊则派出家丁去往城西,邀请杜清来自己家中一坐。

    换成是旁人,杜清这时候绝不会接受邀请,毕竟现在形势紧张,他又是镇守西城的守将,哪能脱得开身,不过见是于俊的家丁来请自己,杜清没有多做考虑,找来副将,令其先替自己顶一顶,随后跟随于俊的家丁,去往于府。

    路上,杜清也很奇怪于俊突然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事,他问了家丁,可是家丁也不清楚,杜清不再追问,一路走来,满腹的疑问。

    等到了于府,见到于俊,杜清快步上前,拱了拱手,说道:“先生突然找我来,有什么事吗?”他是粗人,说话直来直去,不会拐弯抹角的客套。

    于俊冲着他一笑,又向他摆摆手,笑道:“杜将军,快请坐!”

    “哎呀,我哪有时间坐啊!”杜清摇头说道:“现在形势紧张,我在西城那边片刻都离不开!”话是这样说,不过他还是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茶杯,看都没看,便将里面的茶水喝个干净,然后抹了抹嘴,冲着一旁的侍从笑道:“兄弟,再上一杯茶来!”

    对他这种毫无礼数的行为,于俊早已经见怪不怪了,等下人重新送上茶水后,他挥挥手,把侍从们都打发出去,然后问面露正色,问道:“杜将军,现在西城那边的状况如何?”

    杜清连连摇头,说道:“不怎么样!天渊军的进攻一天猛过一天,我军伤亡较大,人是越打越少,再这样下去,我看出不了三日,形势就岌岌可危了!”

    “哦!”于俊轻轻应了一声,又故做好奇地问道:“听说大人这几天一直在招收城中百姓充军,我军人手应该充足才对啊!”

    “哎,别提了!”杜清说道:“刚开始大人还真送来不少充军的百姓,可是这两天,根本就没送来多少人,再者说,那些百姓们都是临时找来的,哪会打仗啊,我军的防具和武器又不多,无法人人都配发到,等交战的时候,百姓们死伤太大!”顿了一下,他又说道:“如果大人当初听了先生的话,肯交城投降,我们现在也不至于落到如此险境,但现在已经与天渊军交上手,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硬着头皮打倒底了!”

    “打到底就只有死路一条!”从杜清的话中,于俊已将他的心思听明白了大概,不再遮遮掩掩,直接说道:“强拉百姓充军,是最蠢最笨最无远见的行为,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要连累无数的百姓死于非命,大人这是在自取灭亡,杜将军可不要跟大人一齐陷进去啊!”

    闻言,杜清身子一震,急忙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于俊,喃喃说道:“先生的意思是……”

    “投降天渊军!”于俊正色说道:“杜将军再不做打算,继续与天渊军为敌,无疑是螳臂当车,自掘坟墓!”

    杜清虽然与于俊交情莫逆,也为他马首是瞻,但还是被他这话吓了一跳。他端着茶杯的手一哆嗦,手中的杯子都险些掉到地上,结结巴巴道:“投……投降?向天渊军投降?”

    “是的!若继续跟着大人,将要万劫不复啊,只有投降天渊军,才有一线生机!”

    杜清连连摆手,他是看耿强不顺眼,对他的所做所为不以为然,但也没到要临阵倒戈的程度。他愣了片刻,脑袋摇的象拨浪鼓似的,说道:“不行!绝对不行!我……我岂能做出卖主求荣的事呢?”

    于俊正色道:“这不是买主求荣,而是弃暗投明!再者说,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难道还不为家人考虑吗?一旦等日后天渊军攻入城内,你作为耿强的死忠,天渊军自然不会放过你,也同样不会放过你的家人!”

    “这……”这倒是实话,也令杜清刚刚提起来的高风亮节又迅速地泄了出去。

    是啊!以目前天渊军进攻强猛的程度来看,西百城失守是早晚的事,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等天渊军打入城内,自己倒是无所谓,大不了就是战死沙场,以身殉国,但家人怎么办?天渊军能放过他们吗?

    唐寅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当初天渊军攻入冀城的时候,灭了多少将士的九族?想到这里,杜清不由自主地激灵灵打个冷战,垂下头来,默默无语。

    于俊这时候也不再说话,给他仔细斟酌、权衡利弊的时间。

    想了许久,杜清抬起头来,拱手说道:“多谢先生提点!不过,即使我有心投降天渊军,可也没有门路啊,别说接触不上,即使接触上了,天渊军也未必会信我!”

    这时,屏风后突然有人说道:“杜清将军尽管放心,我信得过你!”

第三百零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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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零四章

    听闻屏风后面有人,杜清吓的不轻,他根本就没想过在房里还有其他的人。

    他本能的站起身形,扭头向屏风看去,手也抬了起来,按在佩剑上,冷声喝问道:“什么人?”

    “天渊郡郡首,唐寅!”随着话声,一名面白如玉、目若朗星的青年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唐寅?杜清简直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唐寅会在西百城城内?这怎么可能,他是怎么进的城?震惊之余,杜清使出洞察之术,两眼射出异样的光彩,直视青年。看罢过后,他脸色顿变,面前这个青年根本不是真人,而是暗系修灵者凝化出来的分身。

    有此可见,此人即便不是唐寅,也绝不是己方的人,因为西百城内并没有暗系修灵者。杜清毕竟是武将出身,有临危不乱的气魄,很快,他便镇静下来,对上青年的目光,疑问道:“你真是唐寅……的分身?”

    没错!这位从屏风后面转出来的青年正是唐寅。

    他暗暗点头,赞声不错,能一眼看出自己是分身,这个杜清的修为也不简单。唐寅笑呵呵地点点头,说道:“杜清将军好锐利的眼力!”唐寅在肯定自己身份的同时,也夸赞了杜清一句,随后他又道:“只要杜清将军肯归顺我天渊军,我绝对相信你的诚意,因为将军和耿强不一样,耿强为了建功立业,根本不在乎旁人的死活,甚至能拉着全城的百姓和他同归于尽,我相信将军不会是这样的人!”

    “这……”杜清沉吟未语。现在他面临两个选择,要么将于俊私通唐寅的事报告给耿强,使自己在耿强那里立下一件大功,要么背叛耿强,改投天渊军,选择前者,是对朋友不仁,选择后者又是对主子不忠,这时候,杜清真有些左右为难。

    唐寅眯缝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杜清,幽幽说道:“杜清将军就算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也要顾及家人,就算不顾及家人,也应该顾及麾下的将士和全城的百姓,难道杜清将军真想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做耿强的陪葬品吗?”

    这话令杜清激灵灵打个冷战,同时也倒吸口凉气,他拿不定主意,本能地看向于俊。见他看向自己,于俊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示意他应该归顺唐寅。见状,杜清暗叹口气,又寻思片刻,把心一横,冲着唐寅拱手施礼道:“唐大人有何吩咐,末将必会全力以赴!”

    唐寅闻言大喜,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其实他还真怕杜清硬是不降,自己杀他不是,不杀他也不是,现在杜清肯降,这是再好不过的了。唐寅含笑托住杜清的手,说道:“杜清将军不用客气,以后我们就是自家兄弟了!”

    “多谢大人抬爱!”

    别看唐寅说的好听,实际上他对这些被迫而降的人是打心眼里看不上,觉得他们今天既然能背叛耿强,曰后保不准就会背叛自己,只是现在正是用他们之时,他不得不表现的客气一点罢了。

    “大人希望我怎么做?”杜清心里也明白,唐寅能冒着风险入城,通过于俊拉拢自己肯定有所目的,与其等人家开口,还不如主动去问。

    唐寅一笑,问道:“杜清将军身为西城的守将,打开城门对你来说很容易吧!”

    杜清苦笑着连连摇头,正色说道:“大人,末将虽然是西城守将,但想打开城门,还得得到郡首耿强的手谕,另外,末将麾下的偏将们和我并不全是一条心的,他们大多数人都是忠于耿强,若是强行开城门,只怕未必会成功。”

    “哦!”唐寅轻轻应了一声,又问道:“那忠于你的将士能有多少人?”

    “最多两千!”

    “西城的守军又有多少?”

    “一万两千人,另外还有一万多的壮丁!”杜清如实回答。

    唐寅在心中默默盘算一下,说道:“参与城防的百姓们不足为虑。若是在大军攻城的时候,杜清将军能带领两千兄弟突然倒戈,必定会让西城的防御大乱,到时,城外的大军也就可乘机冲杀近来了!”

    杜清仔细想了想,点点头,说道:“这倒是可以!只是……”临阵倒戈,必然会受到其他鹏军的围攻,弄不好连冲杀近来的天渊军都会连他们一起杀,如此一来,他和麾下的两千将士恐怕谁都活不了。

    于俊多聪明,马上看出他的顾虑,他悠悠一笑,说道:“杜清将军在倒戈之前可先让将士们在身上做好记号,然后再把消息传到城外,等交战之时,城外的天渊军兄弟以标记做为辨认,这样一来就不会伤到自己人了!”

    “如此甚好!”杜清听后,立刻露出笑意,冲着于俊连连点头应是。唐寅想了想,也觉得于俊这个主意不错,说道:“那么,就在手臂缠上黑布好了,以黑布作为标志!”

    “好!”杜清想也没想,立刻同意,随即又面露凝重地问道:“大人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事不宜迟!就定在明天吧!”

    “那消息……”

    “这个我自有办法,不牢将军费心,你只管回去准备,并将此事向心腹将士说明。”唐寅说道:“事关重大,消息绝不能泄露出去,杜清将军可要小心啊!”

    “大人请放心,我只会把事情交代给最为可信的将士们!”杜清正色说道。此事也关系到他一家老小的生死,他怎能不谨慎?

    唐寅满意地点下头,随后他又和于俊、杜清二人密谋商议了一番,最终把事情定了下来。

    杜清回西城拉拢心腹部下临阵倒戈一事暂且不提,且说唐寅真身,他与分身心意相通,分身那边发生的事情他也全都了解。

    不知道是不是暗箭人员接到唐寅昨晚射出箭支的关系,今天天渊军倒是一反常态,没有攻击西百城的北城门,而是主攻另外三面,北城墙这边出奇的安静,就连负责城北的守将都是一肚子的莫名其妙,不知道天渊军吃错了什么药。

    趁着空闲,唐寅躲到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快速地从衣服上又撕下一块布条,将他与于俊、杜清二人密谋的计划写在上面,然后将布条叠起揣好。等他都处理完,回到城头上的时候,发现那里正在发生争执。

    只见一名身穿将领盔甲的大汉正抓着唐寅手下一名青年百姓的头发,另只手已经把佩刀高举了起来,作势要砍下去,周围的士卒们都在抱着看好戏的心理在旁观望,而其他的百姓们则哆哆嗦嗦地躲到一旁,别说上前拦阻,一各个已被吓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见状,唐寅皱起眉头,喝道:“住手!”说话之间,他快步走了过来。

    那将领闻声,转头向唐寅看去,见他也是一副百姓的打扮,冷笑出声,问道:“你是谁?”

    “我是他们的头领!”唐寅指指这些百姓们,说道:“不知将军为何要杀我的人?”

    “哦!你是他们的头,你来的正好!”将领脸色沉了下来,说道:“你带上你的人,跟我走一趟!”

    “去哪?”

    “城东!”将领理直气壮地说道。

    “为什么?”唐寅疑问道。

    “少罗嗦,老子没必要向你解释!”那将领气焰嚣张,也根本没把唐寅放在眼里,他厉声喝道:“再多说废话,老子把你们统统宰了!”说话之间,他还特意晃了晃手里的佩刀。

    唐寅心知肚明,现在己方大军在进攻西百城的另外三面,城东肯定是因为兵力不足,到城北这边借人来了。他摇摇头,说道:“对不起,小人不能跟将军走。”

    听闻这话,那将领的眉毛都竖立起来,狞声问道:“你说什么?”

    “我们不能跟将军走!”唐寅加重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将军若想带走我们,必须得经过李将军的同意,没有李将军的首肯,我们哪都不会去!”

    “***,老子看你是活腻了!”别说唐寅只是百姓,被强抓来的壮丁,即使是己方的士卒也不敢这么和他说话,将领气的七窍生烟,怒吼一声,一把将抓在手中的那名百姓推了出去,接着箭步到了唐寅近前,二话没说,轮刀就劈。

    唐寅现在是没有灵武修为,但一身的好功夫还在,见对方来势汹汹,他不急不乱,身形微微一侧,让开锋芒,与此同时,他双手齐出,猛抓住将领轮刀的手臂,向回一带,下面以脚尖顶住对方的脚踝,上下齐用力。

    这是借力打力,顺水推舟的打法。那将领收力不足,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倒。

    “啊——”

    那将领惊叫出声,一个狗啃屎,向前扑倒出两三米远。身为武将,他皮糙肉厚,一摔之力伤不到他,可面子上就太过不去了。那将领嗷的怪叫一声,从地上窜起,灵铠化与兵之灵化同时完成,张牙舞爪的又要向唐寅扑去。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大声喝道:“住手!”

第三百零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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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零五章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负责看守北城门的将领李翼到了。见城头上一名将领全副武装地对上己方一名充军的百姓,他搞不懂是怎么回事,皱着眉头,喝道:“谁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见到李翼,那将领冲天的气焰立刻泄掉一半,他和李翼虽然不是同一个兵团,但李翼的官阶可比他高出一级,在李翼面前他也不敢太放肆。这时,周围的鹏军士卒们纷纷跑到李翼近前,七嘴八舌的将事情经过向他讲述一遍。

    听说唐寅把那名将领打倒了,李翼也吓了一跳,唐初这个不会半点灵武在百姓能把一名修为在化境往上的将领打倒,即使是趁对方不备,那也太不可思议。想着,他不由自主地释放洞察之术,打量唐寅,没错,此人确实没有灵气修为,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平常人。看罢,李翼忍不住摇头而笑。

    唐寅快步走到李翼近前,冲着他施了一礼,说道:“李将军,这位将军太不讲道理,他来我们城北拉人,又没有得到李将军的首肯,我拒绝时他便要动手杀人……李将军,难道是小人做错了吗?”

    听闻这话,李翼的腰板顿时挺了起来,正色说道:“唐初,你做的没错!无论是谁,想动用我北城门的人,必须得经过我李翼的同意。”

    手下的一名普通百姓能把城东的一名将领打倒,李翼也觉得脸上光彩十足,而且唐寅的问话也给足了他的面子,众目睽睽之下,他的气势怎能软下来。

    那名将领散掉身上的灵甲,将佩刀也快速收了起来,然后冲着李翼拱手施礼,说道:“李将军,不是在下强拉你北城门的人,现在城东遭到天渊军的猛烈进攻,兵力严重不足,没有办法了我才过来找些增援,还望李将军能多多谅解!”

    “哼!”李翼哼笑一声,说道:“当初北城连续数曰遭受天渊军猛攻的时候你们城东可派过一兵一卒过来增援?现在我们北城好不容易才太平一会,你们又过来拉人,若是出现死伤,算谁的?要人没有,你爱上哪找上哪找,别到我这里来!”

    那将领脸色微变,凝声说道:“李将军这话就太没有轻重了吧?!现在我们是共同抵御天渊军,何分你我?”

    听他话中有训斥自己的意思,而且还当着自己部下们的面,李翼哪里能受得了,他眼睛瞪圆,冷冷说道:“我再说一遍,要人没有,如果你有何不满之处,就去郡首大人那里告我的状好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万一天渊军用的是疑兵之计,声东击西,我北城门因为人力不足有个闪失,你得负全责!”

    那将领眨眨眼睛,被李翼这一通冠冕堂皇的说辞堵的说不出话来。愣了片刻,他冲着李翼连连点头,皮笑肉不笑地拱手说道:“好、好、好!在下受教了!告辞!”说完话,他又转头狠狠瞪了唐寅一眼,伸手又点了点他,接着,气呼呼地大步离去。

    “哼!什么东西?!”看着那将领的背影,李翼哼笑一声,然后他看向唐寅,乐了,挑起大拇指,说道:“唐初,这次你做的好,想要什么奖赏?”

    唐寅咧嘴一笑,说道:“小人尽自己的职责,不求奖赏!”

    将领们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毫无所求的属下。李翼仰面而笑,说道:“有功要赏,天经地义,不过现在不是奖赏的时机,等到曰后天渊军退了,我提升你到军中做队长!”

    “小人先多谢将军!”唐寅心中暗笑,等了明曰,李翼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姓命都是个问题呢!

    唐寅没有因为对方是将领的关系而胆小怕事,出手求了自己手下的百姓,还摔了对方一个大跟头,这不仅赢得百姓们的敬爱,也让其他的鹏军士卒对他另眼相看,有些体力活也不太好意思找他干,对他的态度变的客气有加。

    唐寅也乐得轻松,抓紧时间休息,补充体力,为明曰之战养精蓄锐。

    晚间,唐寅照旧上城头协助鹏军士卒守城,本来士卒们并没有找他,但他倒是主动来了。等到后半夜,趁城头的鹏军士卒都有些疲惫之时,唐寅将写好的布条抽出来,又系于箭矢上,看左右无人注意自己这边,他拿起火把,在城头上来回摇晃。

    他有夜眼,即便城下漆黑一片,他仍能看清楚个大概,见城外的黑暗处隐约有人影晃动,唐寅明白,潜伏在城外的暗箭人员已察觉到自己的信号,他立刻放下火把,将弓箭提起,对准城外,全力射出一箭。

    箭支破风,发出嗖嗖的呼啸,左右的鹏军士卒自然也都听到了,纷纷扭头向他看去,因为有了前天那晚的事,士卒们也就见怪不怪了,其中还有人打趣道:“唐初,你又看到外面有人影了?”

    “是啊!这回不知道是不是我又眼花了!”说着话,唐寅装模做样地探着脑袋向城外观望。

    鹏军士卒们摇头而笑,没再理会。唐寅眯缝着眼睛,见城外的黑影已先自己发射的箭支那边闪去,他放下心来,扔掉手中的弓箭,席地而坐,闭目养神,静等天亮。

    他早已经计划好了,等到明天,己方四面齐攻,但攻击的重点放在城西和城北这两面,城西那边自然由归顺的杜清做为己方的策应,而城北这边则由他亲自策应,找机会出其不意的打开城门,放己方大军入城。

    一夜无话,等到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天渊军的进攻又开始了,正和他布条上安排的一样,天渊军这回是四面齐攻,刚刚太平一天的北城又遭受到天渊军的强烈攻击,从城外飞射而来的箭阵、巨石、弩箭不计其数,在霹雳车和冲车的猛烈撞击下,整面北城墙都在来回颤动,好象随时有倒塌的可能。

    另一边,西城受到的攻击同样凶狠,大批的守军和百姓们顶到城头上,抵御蜂拥而至的天渊军。

    城下,杜清面色凝重,举目看着城头上的状况,心也随之提到嗓子眼。

    这时两名偏将快步到了他近前,向左右看看,没有闲杂人等,这才低声说道:“将军,兄弟们都已准备好了,只要你一声令下,马上动手!”

    这两名偏将都是杜清的死忠心腹,二人一位叫刘原,一位叫张庆,手下各掌管千余名鹏军。他二人对杜清要临阵倒戈的计划没有疑义,反而觉得这么做就对了,强挺下去,破城是早晚的事,与其被天渊军杀掉,还不如拼死一搏,倒戈天渊军算了。

    听完二人的话,杜清点点头,但并未下令,而是举目望着城头,默默无语。

    刘原和张庆生怕杜清在这个时候突然反悔,两人低声劝道:“将军,不要再等了,天渊军的攻势已经上来了,快动手吧!”

    “不!不用着急!”杜清摆摆手,说道:“让其他的人再往城上顶一顶!”

    他也担心城下留的将士太多,会给己方打开城门造成较大的障碍。要么不动手,要动手就必须得有十足的把握。

    刘、张二人暗暗咽口吐沫,相互看了一眼,接着,冲着周围的士卒大声喊喝道:“你们还愣站着干什么?快顶上去啊!没见到城上的兄弟都要支撑不住了吗?”

    众多的鹏军士卒们在心中连声叫骂,现在敌人进攻这么猛烈,你怎么不上城墙?不过刘原和张庆都是杜清的心腹将领,士卒们不敢不听二人的话,硬着头皮向城上冲去。

    很快,战斗就打成胶着状态,不时有冲锋凶猛的天渊军爬到城头,但立刻又被城头上的守军打了下去。

    刘、张二人都有些等不急了,再次想劝杜清动手,不过没等他二人开口说话,杜清已先一步从衣甲内抽出一条黑巾,随后罩起灵铠,并将黑巾系于手臂上。见状,刘原和张庆马上明白了,这是要动手了,二人齐齐转身,各向自己那千余名的部下挥手示意。

    他俩手下这两千士卒一直没有动,见到二人挥手后,士卒们纷纷将早已准备好的黑色布巾抽出,快速地缠于胳膊上,然后各持兵器,准备向前冲锋。刘原和张庆罩起灵铠的同时,也双双看向杜清。后者眼睛猛的瞪圆,抬起手臂,猛的向前一挥,喝道:“动手!”

    随着他的命令,刘、张二人象是被打了激素似的,嗷的怪叫一声,边向城门冲去,边大声叫喊道:“杀啊——”

    哗——主将已带头上了,下面的士卒们哪还会客气,两千多名鹏军一拥而上。

    城门洞里还有不少鹏军在顶着城门,防止天渊军从外面撞破城门冲杀近来,他们做梦都想不到,身后竟然会突然杀上来敌人,而且这些敌人还是‘自己人’。

    刘原和张庆速度最快,一马当先冲到城门洞里,两人各持灵枪,对着顶住城门的士卒们就展开了疯狂的乱刺。

    扑、扑、扑——随着一阵枪锋破甲入肉的闷响声,十多名士卒眨眼工夫就死于非命,其他士卒则吓的脸色大变,纷纷惊骇地叫道:“刘将军、张将军,我们是自己人啊,你们怎么杀起自己人了……”

第三百零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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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零六章

    没有人回答士卒们的问话,随后而到的叛军们对原本的同袍一点都没客气,到了近前就是一顿乱砍乱刺,可怜这些士卒连怎么回事都没搞清楚,便糊里糊涂的死于非命。

    城门洞大乱,城头上的守军也都发觉了,数名将领不明白怎么回事,纷纷下城查看,见己方的士卒们撕杀到一起,他们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各个惊讶地看向城门洞前的杜清,问道:“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我已归顺天渊军,现在要开城门放天渊军入城,各位兄弟若能弃暗投明,那就跟我一起归顺天渊军,不然的话,可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刀下无情了!”说话之间,杜清将手中的灵刀举了起来。

    哎呀!一听这话,几名将领无不大惊失色,愣了片刻,几人才恍然回过神来,异口同声地大叫道:“不好!杜清反了!杜清造反啦!”

    “你们找死!”杜清沉哼一声,挥刀向几名将领冲杀过去。

    杜清的灵武不弱,可是对方也不差,又是几人打他一个,双方拼杀在一处,一时间也分不出个高下。

    可是这时城门洞里,刘、张二人已指挥手下士卒把顶城门的鹏军都已杀光,无数的叛军扑到城门前,开始七手八脚的搬动顶住城门的木桩和架在上面的门闩。许多叛军挤不进门洞里,便在外面与从城头上飞奔下来的鹏军打在一处。

    现在西城门这边是彻底乱了套,城上在打,城下在打,也分不清楚谁是友军,谁是敌军。

    随着门闩被叛军门搬掉,城门被拉开,没等外面的天渊军近来,数十名叛军倒是先冲出去了,边跑还边大喊道:“天渊军的兄弟们不要动手,我们是自己人,别动手,我们是自己人……啊……”

    攻城已攻红眼的天渊军这时候哪还能听得进去对方在叫喊什么,见有身穿红色盔甲的鹏军冲出城门,天渊军将士一拥而上,手中的长矛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乱刺。

    “自己人……我们是自己人啊……”

    冲出来的叛军在惨叫声中被天渊军硬是刺成了肉泥,随后,众士卒们嘶吼着向城门内冲去。见天渊军简直象是杀红眼的恶魔,原本要迎出城的刘原和张庆吓了一跳,根本没敢靠前,向后急退,撞着手下的士卒,连滚带爬地退出城门洞。

    他们退出来,给天渊军让出空间,随着城门大开,天渊军士卒们蜂拥而入,此时就象是大堤决口,想拦都拦不住,等天渊军冲入城内,可不管对方是鹏军还是叛军,是正规军还是百姓,见人就砍,逢人便杀。

    完了!见到这般情景,与杜清交战的那几名鹏军将领皆无斗志再打下去,天渊军若是不进城,己方这点兵力还能将其抵御在城外,现在天渊军已经杀近来了,己方根本抵挡不住。这几名将领急攻几招,先把杜清*退,然后也不管下面士卒的死活,先向城内逃去,找耿强告急。

    他们跑了,杜清也不追杀,快步跑向迎面而来的天渊军,同时大声喝道:“我乃西百城城西守将杜清,现已归顺唐寅唐大人,各位兄弟不要动手……”

    他话还没说话,最前面那一批天渊军已纷纷将阵弩提了起来,对着杜清就是一阵急射。玄望改造的阵弩其威力是不如弓箭,但每只弩机里都有五支弩箭,可连续发射,近距离时,破甲的功效也极强。

    数以百计的天渊军齐齐施放弩箭,其威力之惊人也就可想而知了。杜清首当其冲,被密集而至的弩箭射个正着,只听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数十根弩箭钉在他的灵铠上,纷纷落地,可是还有更多的弩箭急射而来。

    杜清身上的灵铠经受不住弩箭连续不断的撞击,被打掉一层又一层,只眨眼工夫,身前的灵铠已完全破碎,接下来,弩箭就根根入肉了。随着扑、扑、扑的闷响声,杜清的正面几乎被弩箭钉满,数百支弩箭钉在他的身上,使他立刻变成了血肉模糊的刺猬。

    扑通!

    杜清跪倒在地,以灵刀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临死之前,他还在用沙哑微弱的声音叫道:“我已归顺唐大人啊——”

    可叹西百城堂堂的城西守将杜清,本以为自己选择的是条弃暗投明的明智之路,结果连话都没和天渊军说上一句,便被红眼的天渊军士卒射成了箭猪。

    “哎呀,将军啊——”

    看到杜清惨死于天渊军的弩箭之下,刘原和张庆双双怪叫一声,抢步上前,将杜清跪而不倒的尸体抱住,连声哭喊。

    此时他们在天渊军的眼中就是敌人,没人会去同情他们,士卒们如同冷血的机器,对准刘原和张庆二人又举起弩机。

    正在这时,城外冲近来一名身罩白色灵铠的将领,他大声叫喊道:“胳膊上系有黑带的是我方友军,兄弟们不要杀!”

    冲近来的这名将领不是旁人,正是吴广。

    听闻吴广的喊话声,天渊军士卒们这才从嗜血的疯狂中冷静下来,人们定睛再看,眼睛都长长了,刚才自己射杀的这名鹏将正是胳膊上系有黑带的友军。

    等吴广冲到近前一瞧,什么都明白了,看着杜清那刺猬一般的尸体,他心中暗叹口气,这只能算你自己倒霉了!他皱皱眉头,冲着下面的士卒们大声喝道:“都别愣着了,统统跟我向城内杀,取下耿强的首级!杀——”

    “杀啊——”

    人们没有再多看杜清的尸体一眼,跟随着吴广,又向城内杀去。随着城门失守,城头上的鹏军也无心再抵御,纷纷向城内跑,他们溃败,城外天渊军的入城更加方便,下面有士卒由城门入城,上面有士卒爬云梯入城,无数的天渊军如同潮水一般涌入城内。

    很快,天渊军突破城西,杀入城内的消息便传到耿强那里。

    听完手下人的传报,耿强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晕死过去,他瘫坐在椅子上,两眼发直,足足愣了两、三分钟,等他反应过来后,一蹦多高,冲着报信的手下连连尖叫道:“快,快从城北、城南、城东调人,无论如何,也要把进城的天渊军给我打出去!”

    手下人暗暗咧嘴,说的容易啊!天渊军一旦入城,哪还能轻易地再将其打出去啊?不过见耿强这时候已经急的快发疯,下面人也没敢多话,急忙答应一声,转身跑了出去。耿强喘着粗气,眼神异常的慌乱,不由自主地在房中来回踱步。

    这时,他眼角的余光正好瞥到坐在一旁的曲让,他象是抓到救命稻草似的,急声问道:“曲让,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耿强是武将,又是郡首,连他都被天渊军杀入城内的消息吓慌了,何况是谋士曲让。此时的曲让已完全傻眼了,坐在椅子上目光空洞,如石雕泥塑一般,动也不动。

    在耿强连叫了三次,曲让才回过神来,他看着耿强,喃喃说道:“完了,大人,我们完了……”

    耿强本就心急于焚,一听这话,怒火中烧,当初就是曲让一直在自己身边主战,现在天渊军杀进城内,他倒没主意了,早知如此,当初真应该听于俊的话啊!耿强就是这样的人,有功劳都是他的,有过错就是别人的,他忘了,当初主战最坚决的并未曲让,而是他自己。

    “尔等无能,我留你何用?”耿强气的咬牙切齿,回手抽出佩剑,对着曲让的肚子恶狠狠刺了过去。

    “啊——”

    曲让此时还处于极度的震惊之中,连点闪躲的意识都没有,被耿强这一剑刺个正着,惨叫一声,从椅子上翻滚在地,四肢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

    耿强一剑刺死曲让,然后叫来门口的侍卫,吼道:“快叫于俊先生来,快叫于俊先生来助我!”这个时候,他倒是把于俊想了起来,不过他哪里知道,天渊军之所以能冲开西城门,于俊当论首功。

    城西的喊杀声从城外转移到城内,北城这边自然也听到了,负责镇守城门的将领李翼经验倒是很丰富,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西城可能失守了!

    很快,有城西那边的士卒逃到北城这边,证实了他的猜测,一听说西城失守,北城的鹏军们顿时大乱,人们不知道此时是该继续抵御城外的天渊军,还是退守城内,抵御由城西杀进来的天渊军。

    这时,唐寅见机会来了,他心意转动之间,收回暗影分身,只见从城内飘来一团黑雾,将他团团笼罩,黑色的雾气顺着他周身的毛细孔钻入他的体内,随着黑雾的渐渐消失,唐寅的灵气也全部回归体内。

    周围的鹏军和百姓们都被眼前的奇异景象惊呆吓傻了,人们张口结舌的看着唐寅,愣愣无语。唐寅环视众人,震声喝道:“城西已然失守,再抵抗下去,就是死路一条,想活命的兄弟就随我归顺天渊军!”

    他这一嗓子,令周围的鹏军们一阵大乱,而众百姓们则纷纷响应,众人跟随唐寅,纷纷高声叫喊道:“不打了、不打了!我们归顺天渊军!”

第三百零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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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零七章

    百姓们大喊着归顺天渊军,这令本就心慌意乱的鹏军斗志浮动,李翼见状,眉头大皱,几个箭步窜到城墙,喝道:“不要乱,兄弟们都不要乱,天渊军虽然攻破西城,但我们还能把他们打出去!”

    “天渊军有数十万人,你如何能把他们打出城?”唐寅冷笑着质问道。

    李翼气的直咬牙,走到唐寅近前,低声喝道:“唐初,你不得胡言乱语,再敢鼓动军心,以军法论处!”

    唐寅仰面而笑,说道:“你的军法用不到我的头上,我也不叫唐初!”

    “什么?”李翼闻言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唐寅。

    “我的名字叫……”唐寅话还没有说完,猛然向前近身,膝盖也随之高高提起,狠掂李翼的小腹。他的出手太快,也太突然,李翼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小腹也被他顶个正着。

    “哎呀!”李翼此时身上还未罩灵铠,受到唐寅这一膝盖,疼的肠子都快转筋了,惊叫一声,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可还没等缓过这口气来,唐寅已施展出暗影漂移,瞬间到了他的背后,上面抓住李翼的盔甲后拉,下面轮起一脚扫向李翼的脚后跟,同时喝道:“下去!”

    顿时间,李翼的身子横的向后飞了出去。

    现在他们可是在城头上,城墙并不宽,因为李翼刚才的后退,已经接触到城墙边缘,此时再向后飞出,身子直接从城上摔了下去。

    “啊——”李翼尖叫出声,身子还在半空中,急忙给自己罩上灵铠,随着扑通一声闷响,李翼的身躯结结实实摔到城外,好在他反应够快,及时释放灵铠,不然这一摔足够让他骨断筋折的,即便如此,这一摔之力也把他震的头晕眼花,双目直冒金星。

    没等他从地上挣扎着站起,城外正攻城的天渊军士卒们一拥而上,对着李翼就是一顿乱砍乱刺。灵铠能防住一次、十次的重击,可是却防不住成百上千次。李翼连从地上站起身动手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周围疯狂的天渊军击碎灵铠,人也被剁成肉酱。

    把李翼打下城墙,唐寅向城外看都没看,转回头来,对周围的鹏军士卒大喝道:“我乃天渊郡郡首唐寅,想活命的兄弟立刻放下武器投降,如若不然,我天渊军将格杀勿论,片甲不留!”说话之间,他快速地罩上灵铠,然后从地上拣起一把佩剑,手臂挥动之间,将佩剑灵化,使其变成锋利的灵兵器。

    “哗——”

    这一下,鹏军更乱了,有些士卒见城门守将都被打到城外去了,彻底失去斗志,纷纷放下武器,有些士卒则义愤填膺,高举的长矛、佩剑,向唐寅冲杀过来。

    唐寅摇身一变,从普通人变成了厉害无比的修灵者,从平常百姓变成了数十万天渊军的首领,周围那些充军的百姓们也都激动异常,不用唐寅招呼,人们自动自觉的各持武器,纷纷迎向冲杀过来的鹏军。

    借着百姓们阻挡住宁死不降的鹏军,唐寅飞身,直接从城头上蹦到城内,此时,城门内的鹏军士卒大多都处于茫然之中,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战还是该降,唐寅没管他们,他大步流星走到城门洞里,手中的灵剑连续挥舞,数道灵波激射而出,只听一阵咔嚓、咔嚓的脆响,顶住城门的数十根木头桩子皆被他的灵波劈断。

    这时,城门外的天渊军正在用霹雳车冲撞城门,有数十根木桩顶着的时候,城门如同铁板一块,即使被霹雳车撞击,动摇的幅度也不大,此时木桩齐折,在霹雳车的撞击下,城门前后摆动,摇摇欲坠,即使是横在城门上的大门闩都快被震弯。

    唐寅正想扳动门闩的时候,突然,后方冲过来数名鹏将,这些人皆是浑身的灵铠,手持灵兵,到了城门洞前,几名鹏将冲着傻楞在周围的鹏军们大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上啊!若是让敌人打开城门,你们统统都别想活了!”

    几名鹏将的连声大喊,令鹏军们如梦方醒,人们回过神来,呼啦一声,向唐寅冲杀过去。唐寅握了握拳头,接着张开手掌,暗影魔咒释放而出,挥手甩入鹏军的阵营当中。

    嘭!

    一名鹏军被暗影魔咒击个正着,身子炸开,血肉飞溅,周围一圈人皆被波及,几名鹏将见状,齐齐释放灵压,将受到波及的几名士卒已灵压震住,此时那几名士卒苦不堪言,暗影魔咒在其体内肆虐,令其人体急速膨胀,而外部的灵压却将他们的身子死死顶住,内部是外扩之力,而外部则是内缩之力,几名士卒在内外双力的压迫下,七孔流血,眼珠子都突了出来,发不出任何的叫声,人业已断气。

    眼睁睁看着同伴们惨死的模样,周围的士卒们吓的连连后退,几名鹏将相互看看,不约而同地点下头,猛然卸掉一面的灵压,将几名受波及的士卒向唐寅那边弹射过去。

    嘭、嘭、嘭!

    几名士卒刚飞到唐寅的近前,便全部爆炸开来,暗影魔咒是不辨主的,即便唐寅是释放者,暗影魔咒若是近身也会受其波及。

    嘶——黑色的血肉飞溅到唐寅身上,灵铠立刻冒出腾腾的雾气,暗影魔咒就如同强酸一般,连唐寅身上那么坚固的灵铠也被其硬生生的化掉。

    “杀——”

    几名鹏将异口同声地喊喝着,齐齐向唐寅窜去,三把灵枪,两把灵刀,同时释放灵武技能,追魂刺、血魂追、狼牙?突、灵乱?风、灵斩?归,五种灵武技能所形成的灵刃和灵刺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别说是人,就算是神仙都抵挡不住。

    唐寅也不例外,看着飞射而来的灵刃和灵刺,他心头也是一震,急忙施展暗影漂移,打算闪出对方的攻击范围,而那五名鹏将早已料到唐寅会用此技,在施展技能的同时也释放出灵压,打算以灵压*住唐寅。

    这倒是大出唐寅的预料,原本要施展的暗影漂移也稍微顿了一下,就这停顿的瞬间,狼牙?突便到了。狼牙?突是瞬间攻击的灵武技能,释放出来后,会在对方身体的周围形成数根灵刺,以闪电般的速度贯穿对方的身体。

    咔嚓、咔嚓——在连续的脆响声中,五根灵刺击中唐寅,紧接着,另外四个技能也到了,一时间,就听城门洞里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地面的尘土都被卷起多高,飞沙走石,一片朦胧。

    在如此强猛的灵武技能攻击下,即使对方的修为太高深,也得被切割成碎片。五名鹏将停住身形,看着尘土飞扬的城门洞,忍不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又施展灵武技能,又释放灵压,他们也消耗掉大量的灵气。

    很快,城门洞里尘土散尽,五人定睛再看,已找不到唐寅的身影,五人眼睛同是一亮,脸上也都露出喜色,看来对方是被己方所释放的技能打碎了,可低头再看,五人的脸色又同是一变,地面上只有被灵刃和灵刺扫过的痕迹,连快碎肉都没有。

    敌人哪去了?难道是被己方同时释放的技能打没了?

    正当五人满心疑惑的时候,忽听周围响起一片吸气声,两旁的士卒们张大嘴巴,瞪圆眼睛,齐齐看向五人的身后。五名鹏将先是一皱眉头,接着全都反应过来,本能的转过身形,向自己身后看去。

    只见,原本在城门洞里的唐寅不知何时已闪到他们身后不足五米远的地方,身上未罩灵铠,在其前胸、小腹以及大腿,插有五根近乎于透明的灵刺,但奇怪的是,伤口处只渗出少量的鲜血。

    这五处伤口大多都是要命的,而唐寅却象是毫无感觉,嘴角高挑,脸上带着嗜血的邪笑,浑身上下,流露出一股狂暴又阴冷的气息。

    “阁下几位的身手不错,想必并非是耿强的直属部下吧!”唐寅柔声说道,说话之间,他回手抓住肩头上的一根灵刺,猛的向外一拔,嘶的一声,灵刺被他硬生生的扯出身体,唐寅如同毫无感觉,眉头都未皱动一下,他将灵刺抓在掌心,低头看了看,接着呼的一下,他的掌心燃烧起黑暗之火,将半透明却又是实体的灵刺化为气体的灵雾,吸入体内。

    能释放出狼牙?突这种高级技能,对方的修为已不止灵化境,至少得是灵元境,这样的高手肯甘心做耿强的部下,唐寅有些难以相信。

    他还真猜对了,这几名鹏将虽然在西百城内,却不归耿强管辖,而是钟天的直属部下,之所以来西百城是为了协助耿强守城的,而且钟天派过来的直属部下也远不止他们五人,正因为有这些钟天麾下的直属高手在,西百城才坚如磐石,令天渊军久攻不下。

    几名鹏将心头暗颤,眼前的敌人还是人吗?简直就象是个怪物。修为精深的暗系修灵者确实太可怕了!五人没有回答唐寅的问题,互相看了一眼,将手中的灵兵慢慢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向唐寅*近,五人呈扇型散开,将他围在当中。

第三百零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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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零八章

    唐寅如同没看到自己被对方包围似的,低着头,将插在身上的灵刺一一拔掉,化为灵雾,就在这时,五人又同时发动,五把灵兵,分从唐寅的前后左右和头上五个方向挂着劲风袭来。唐寅冷哼一声来的好,黑雾从其周身腾出,只顷刻间便化为实体的灵铠,这时对方的灵兵已到近前,唐寅身形在五人的中央消失,闪到其中一人的背后,十指弯曲,猛抓向那人的后心。

    别看他现在手中没有武器,但修为在灵天境的高手,身上的灵铠已坚硬如灵兵,若真被他的双爪击中,对方背后的灵铠都得被抓碎。

    那名鹏将吓的心头一震,急忙闪身,让过唐寅的双爪,紧接着回手一刀,直取背后唐寅的脖颈。

    他快,唐寅的速度更快,身子快速地向下一低,缩成一团,如同皮球一般向前翻滚。

    那鹏将这辈子还未见过这样的怪招,没等他反应过来,唐寅的身躯已撞到他的双腿。

    鹏将站立不住,惊叫出声,仰面摔倒在地。唐寅速度不减,顺着鹏将的双腿直接滚到他的身上,这才停了下来。鹏将被唐寅的怪招气的暴喝一声,正想将唐寅从自己的身上打下去,忽觉得两肋传来一阵剧疼。

    他抬头一看,直吓的眼前发黑,险些晕死过去,只见唐寅半跪在他的身上,双臂下垂,两只手不知何时已从自己的双侧软肋插入进去,整只手掌都快没进自己的身体里。不看还好点,看罢之后,鹏将就觉得自己身体里的力气立刻泄的干干净净,他忍不住仰天惨叫一声。

    唐寅歪了歪脑袋,看着鹏将已近乎绝望的眼神,插入他体内的双手慢慢收回,随着他把手掌拔出,白花花的肠子都挂着他的手指被带了出来,拉出好长一截。这时,周围的鹏军鹏将们都傻眼了,人们甚至都忘记上前营救,吓的连连后退。

    心念转动之间,黑暗之火生出,那黑色的火焰顺着唐寅的手指,一直烧到鹏将的肠子上,又顺着他的肠子直烧入他的体内,鹏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充满绝望的双眼慢慢变成毫无光彩的死灰色,扭动的身躯静止下来。

    与此同时,从他的身上腾出浓浓的白色雾气,唐寅如饥似渴,骑在鹏将的身上,仰起头来,将空中飘荡的灵气统统吸入到自己体内,对方的修为高深,灵气也精纯,吸食掉那名鹏将,唐寅不仅象没受伤似的,反而神采奕奕,两眼折射出*人的绿光。

    “哈哈——”唐寅大笑着从鹏将的尸体上站起,随意一脚踢出,将鹏将的尸体卷出好远,随后他又看向另外四名鹏将,勾勾手指,说道:“你们的同伴已经上路了,你们也随他去吧,不要让他在路上等的太久!”

    话音还未落,站在原地的唐寅好象变成一根离弦之箭,突的向另一边鹏将窜去。其实这几名鹏将无论是修为还是灵武,都有过人之处,若提起十二分的小心,联手合力抗衡唐寅,后者在短时间内也未必能占得便宜,但是现在看着唐寅手刃了己方的一名同伴,加上城头上鹏军军心动摇,已渐渐抵挡不住城外冲杀的天渊军,剩下的四名鹏将已无心恋战,连和唐寅过上一招的心思都没有,不约而同的调头就跑。

    他们这一跑,正合唐寅心意,这种各个击破的机会他哪能放过,他没有去追离自己追近的那名鹏将,而是施展暗影漂移,追杀跑的最远的那一个。他身形如鬼魅一般,在那名鹏将的身侧出现,并未马上进攻,而是伸出腿来,在对方脚下使个绊子。

    那鹏将光注意自己的上面,没有注意到脚下,被唐寅横伸过来的这脚撞个正着,身子前扑,一头栽倒,他身子还飞在半空中,唐寅已如陀螺一般转到他的身上,双手齐出,一手抓住他的脖颈,一手扣住他腰间的灵铠,双臂齐用力,猛的向地上一甩,喝道:“你给我在这吧!”

    轰——这记重摔,让鹏将的身躯在地面硬生生砸出个大凹坑,整个身躯都快陷入地里,人也当场被震蒙了,晕头转向,天旋地转,不等他从地上爬起,唐寅一手按住他的脑袋,一手举起,对准他的胸口就是一记重拳。

    啪!咔嚓!

    那鹏将胸前的灵铠被唐寅的重拳击个粉碎,连带着,胸前的数根肋骨都被击断,扑,鹏将喷出一口气血水,两眼翻白,当场晕死过去,唐寅却不依不饶,抓住鹏将灵铠下的钢制盔甲,猛的一扯,将其硬拉下来,接着,燃烧着黑暗之火的手掌也随之按在鹏将的胸口处。

    呼!这名鹏将比之同伴更惨,在昏迷之中便糊里糊涂的死于唐寅的黑暗之火下。说是迟,那是快,唐寅杀掉两名鹏将也就是眨眼工夫的事,剩下的三名鹏将已再无半点斗志,分从三个方向逃窜,急急如丧家之犬。

    唐寅还想继续追杀,正在这时,忽听身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唐寅急忙转头,举目一瞧,原来是北城门竟被外面的天渊军硬生生的撞开来,紧接着,一名手持巨锤的天渊军将领率先冲入城内,这人冲近来后,巨锤轮开了,见人就砸,每一锤轮出去,都挂着刺耳的呼啸声,一旦被其砸实,鹏军士卒立刻就变肉饼,尸骨无存。

    在这将领身后,则是犹如蚂蚁一般的天渊军士卒,士卒们推着霹雳车进入城内,等出了城门洞后,立刻将霹雳车扔到一旁,呼喊连天,扑杀到城内,疯狂地砍杀着那些还未来得及逃走的鹏军士卒。

    见己方大军突破城门,成功打入城内,唐寅长嘘口气,现在城西、城北都已被己方大军攻破,大局已定,西百城已如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他正兴奋之时,奔他这边冲来的天渊军已到近前,看到浑身黑色灵铠的唐寅,天渊军士卒根本辨认不出来,想都没想,抬手就射出数支弩箭。

    唐寅吓了一跳,猛然回过神来,身形急侧,闪躲开四支弩箭,不过还是有几支射中他的身子,箭镞撞击灵铠,叮当作响,反弹落地。

    没等天渊军士卒再发动第二轮弩射,唐寅已大声喝道:“不要放箭,我是唐寅!”

    乱战之中,谁能听他的解释,在天渊军士卒人心,只要在城内的都是敌人。

    他话音还未落,天渊军士卒又开始了第二轮齐射,这回弩箭射来的更多更密集,唐寅无奈,只得施展暗影漂移,闪出弩箭的攻击范围。

    此时,那名拿着巨锤的将领倒是把唐寅认了出来,见己方士卒对唐寅乱射,他又急又气,咆哮一声,大步流星到了士卒们近前,粗长的手臂一划拉,只听呼啦一声,十数名天渊军士卒踉踉跄跄的被推了出去。

    这名战将,正是唐寅在杜基大漠新收的猛将,战虎。现在他会的风语没有几句,和士卒们语言不通,只能用实际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将天渊军的阵营推的一阵大乱后,他冲着满面惊讶的士卒们摇摇手,又指指闪出好远的唐寅,语调生硬地说道:“大人,不杀。”

    士卒们哪能听懂他这没边没际的话,闻言,一各个更糊涂了。

    不过战虎的阻拦总算是让杀红了眼的士卒们冷静下来,唐寅散掉面部的灵铠,边向前走边大声喝道:“我是天渊郡的郡首,你们的主帅,唐寅,我看看谁再敢对我放箭!”

    “啊?”

    士卒们这时候才听清楚唐寅的话,纷纷举目看去,可不是嘛,此时已露出本来相貌身罩黑色灵铠的战将不是唐寅还是谁?认清他的身份,刚才对他放弩箭的士卒们腿都吓软了,自己竟然对全军的主帅放箭,这要深究起来,得是多大的罪名啊?

    众人眼睛都长长了,看着走过来的唐寅,怔怔发呆,顿了片刻,士卒们齐齐跪倒在地,连声说道:“小人该死……”

    没等他们说完,唐寅已翻起白眼,回手指向城内,喝道:“你们都跪在这里干什么?敌人在城内,都给我起来,随我去杀敌!”

    听闻这话,士卒们知道唐寅没有怪罪他们,面露喜色,相互看看,然后纷纷站起身形,冲着唐寅齐声喝道:“是!大人!”说完话,不用唐寅发令,众人拿起武器,又开始向城内冲杀。

    看着己方士卒们蜂拥而去,唐寅嘘了口气,暗道一声好险,如果不是有战虎及时阻拦众士卒们,自己得被己方人员*的连头都不敢露。他转目看向战虎,冲着他咧嘴一笑,说道:“战虎,走,随我去取耿强的狗头!”

    战虎咧嘴大笑,点点头,跟在唐寅身后,向城内急冲而去。

    西百城四面城墙,两面失守,相继被天渊军攻破,另外两面城墙的守军们也无法在驻守原地不动了,被迫无奈之下,只能向城中退守。鹏军在撤退,而被抓来充军的百姓们则趁乱逃窜,一时间,西百城内的鹏军已混乱不堪,人们自顾不暇,人喊马嘶。

    众多鹏军退守的目标只有一处,那就是西百城正中心的郡守府。

第三百零九章

    第三百零九章

    西百城的守军基本都退防到郡守府这边,此时郡首府人满为患,府内府外都是鹏军士卒,人们满面惊慌,东张西望,生怕天渊军突然攻打过来。鹏军的探报如同走马灯一般将各处的消息传回给耿强。

    只听郡首府的大厅内喊报之声不绝于耳。

    “报——大人,城北失守,天渊军已从城北杀入城内!”

    “报——大人,城东失守,天渊军已攻占东城!”

    “报——大人,天渊军已攻占我军粮库!”

    “报——”

    听着探马的回报,耿强的心已纠成一团,冲着不时跑进大厅内的探报大吼道:“滚!统统给我滚出去!”

    探报们吓的纷纷一缩脖,急忙退出大厅。

    耿强环视周围退守回来的众将领,问道:“谁有良策?现在谁有破敌良策?”

    众将们相互看看,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天渊军现在已全面攻入城内,己方再无险可守,如何还能抵御敌军?见众人久久无语,耿强更是心烦意乱到极点,环视一圈,没有看到于俊,随即厉声问道:“我不是让你们去找于俊了吗?于俊人呢?”

    耿强周围的侍卫们相互瞧瞧,有人低声说道:“去请于俊先生的人还没有回来,可能……可能在半路上碰到天渊军了……”

    “废物!都是废物!”耿强手指着周围的侍卫们,破口大骂。

    这时,有员武将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大人,敌军已然入城,我军恐怕难扭败局,不如……不如投降吧!”

    沙!听到投降二字,耿强把佩剑又抽了出来,喝道:“谁敢再提投降,我杀无赦!”他的头脑是简单,但也没傻到认不清形势的程度,现在谁都可以投降,惟独他不可以,因为即便他投降了天渊军,天渊军也不会放过他。

    见耿强的眉毛都竖立起来,两目充血,开口劝降的那名武将吓的连退数步,躲入众将之中,再不敢多说半句。

    正在这时,探马又来了,一名士卒边急匆匆向大厅跑,边连声叫喊道:“报——大人,不好了,从城西杀来的敌军已杀到郡首府……”

    他话音还未落,外面又跑来一名探马,尖叫道:“报——大人,城北的天渊军已*近郡首府!”

    唉!听闻这两条要命的消息,众将们几乎都泄气了,天渊军推进的速度太快,几乎是进入城内后,畅通无阻的便杀到郡首府,对方数十万人,己方现在已不到两万人,守着这区区的郡首府能抵挡得住对方吗?

    强打下去,无疑是死路一条啊!

    看着众将们都露出动摇之色,耿强把心一横,手持佩剑,震声喝道:“我们深受大王的知遇之恩,今天是到回报大王的时候了!凡我鹏军将士,都随我杀出重围,即便战死沙场,也不能灭了我鹏军的军威!”

    众将们暗暗叹口气,左右都是死,现在也只能拼死一搏了。众人纷纷喝道:“是!大人!”

    耿强亲自上阵,统帅着麾下的将领和士卒们,向郡首府外突围。

    现在,郡首府已被天渊军团团包围,举目望去,府外都是人山人海的天渊军,黑压压的一片,望都望不到尽头,单单是天渊军军中的战旗就犹如密林一般,此等阵势,不用交战,鹏军这边的气势便被彻底压了下去。

    耿强已横下战死的决心,他将佩剑向前一指,冲着周围的鹏军将士大吼道:“杀啊——”

    “杀——”人们跟随耿强呐喊,只是底气明显不足,主动向前冲杀的人也寥寥无几。

    一名鹏将率先接近天渊军的阵营前,没等他出招,从天渊军的人群中冲出一骑,这人手持偃月刀,策马冲到那鹏将近前,举刀就劈。

    生死关头,那名鹏将也不含糊,举起手中的兵器,硬接对方的重刀。

    当啷啷!

    随着铁器的碰撞声乍响,那名鹏将觉得双臂酸麻,不由自主地连退三步,方把身形稳住,可就在此时,对方的骑士又冲到他近前,偃月刀借着战马的冲力,直刺过来,鹏将来不及闪躲,被这记快刀刺个正着,只听扑的一声,偃月刀从其胸前刺入,在其后背探出,直接把他刺个透心凉。

    “啊……”鹏将惨叫一声,向后摔倒,马上骑士乘势拔出偃月刀,在空中一挥,甩掉刀上的血迹,震声喝道:“我乃天渊军吴广是也,谁再敢出来,与我一战?”

    一名生龙活虎的鹏将,在吴广手下没走出一招便被刺死,其他的鹏将都觉得背后冒凉气,哪还敢上前。

    对方不上来,吴广可没打算就迟罢手,他将手中的偃月刀向前一挥,喝道:“兄弟们,杀!”

    哗——士气高涨的天渊军士卒听闻吴广的喊声,纷纷上前,只见那密集的人群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来,与鹏军士卒战在一处。

    见敌军不仅人数多,而且凶猛无比,耿强麾下的谋士们吓的腿肚子都直转筋,纷纷劝道:“大人,这里敌军厉害,我们换个方向突围吧!”

    耿强望望前方无数的敌军,又瞧瞧骑着战马威风凛凛的吴广,他心中哀叹一声,点点头,喝道:“撤!”

    他们是怎么出来的,又是怎么退回去的,只是出来时手下还有一万多鹏军,退回去时,只有几千人跟回来了。

    耿强率领众人向另一个方向跑,刚出府邸的侧门,便听门外有人冷笑一声,说道:“逆臣贼子,此路也不通!”

    听闻话声,耿强等人同是一惊,纷纷举目前望,侧门这边也都是天渊军的士卒,人群之中,站有一名三十多岁的将领,文质彬彬,唇上还留着八字胡,一看就是个文将。己方打不过天渊军的武将,难道还打不过对方的文将吗?

    耿强咬牙切齿,狞声喝道:“杀!大家一起杀出去!”他叫的欢,但人却留在原地没动,只是指挥手下将士向前冲杀。

    那名文质彬彬的将领摇摇头,嗤笑着说道:“你们找死,怪不得别人!”这位不是旁人,正是平原军的主将,萧慕青。他是不会灵武,但是他身边可有两名灵武高强的猛将,上官元武和上官元彪两兄弟。

    萧慕青向左右看看,然后老神在在地向前一指,慢条斯理地说道:“杀敌一人,赏百钱,杀敌十人,立大功一件!”按风国军法,十次军功才能换一次大功,积累十次大功便可进爵,有了爵位就拥有了自己的土地,不仅每年的赋税减半,还能定期得到国家的补贴,另外,向上提升的机会也将大增。

    平原军本就是以彪悍凶猛著称,再听完萧慕青这话,人们更是兴奋到了极点,就听人群嗷的怪叫一声,接着,平原军将士齐声喊杀,向只剩下几千人的鹏军冲杀过去。

    刚才对上吴广的时候,鹏军还能支撑一阵子,但现在对上如狼似虎的平原军,鹏军连还手之力都没有,随着平原军士卒蜂拥冲杀上来,几千名鹏军瞬间时就被冲散,被天渊军分割成数块,各个击破。

    耿强率领众将们还冲杀了一会,非但没有杀出重围,反倒被平原军的将士们*得节节后退,尤其是上官两兄弟杀上来后,耿强一众再已抵挡不住,连滚带爬的又退回到郡首府。

    刚才手下还有几千人,现在耿强再看,身边只剩下几名武将以及那些在战场中派不上任何用场的谋士们。

    这……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自己就真要被天渊军活活困死在自家府中不成?

    耿强急的满头冒汗,进退不得之时,忽听后方有人大笑道:“阁下就是耿强耿大人吧?”

    听闻话声,耿强身子一震,急忙回头,只见大批的天渊军已从自己的背后冲入官邸之内,为首的一位是名二十多岁的青年,这人身上罩着黑色灵铠,头上倒是没有被覆盖,也未带盔,看相貌,五官英俊,双目深邃,鼻梁挺拔,相貌堂堂,又天生笑面,给人的感觉很亲切,不过他身上自然流露出的邪气却让人有种不寒而栗之感。

    “你是何人?”耿强打量青年一番,大声喝问。

    “唐寅!”那青年轻描淡写地答道。

    唐寅?一听到这个名字,耿强以及周围众人皆是脸色大变,下意识地倒退两步。原来这就是天渊郡的郡首,五十万天渊军的统帅,鹏国最大的劲敌,唐寅啊!

    青年笑呵呵地看了看耿强,又瞧瞧他身边的众人,脸上笑容加深,说道:“耿强,现在你已经走投无路了,如果你够聪明,就乖乖放下武器投降,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

    没等他把话说完,耿强已怒极大吼道:“放屁!唐寅,老子就算战死,也绝不会向你们叛军投降!”

    天渊军和鹏军的关系很有意思,双方都不是风王展华的嫡系军团,互相指责对方是叛军,究竟谁是正规军谁是叛军,也没有个定论。

    听了耿强的答复,唐寅无奈地摇了摇头,伸出手来,啪啪拍了两下。随着击掌声,百余名风军压出一群男女老少,从唐寅的身后走了出来。他侧头瞥了一眼,又对耿强说道:“耿强,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死活,难道你连自己的家人都不顾了吗?”

第三百一十章

    第三百一十章

    耿强看着这些被天渊军带出来的男女老少们,心头大震,他的父母、妻妾、子女都在其中,要突围逃命的时候,他顾不上其他人,现在突围无望,再看到亲人们,心中百感交集。

    他冲着唐寅厉声叫道:“唐寅,你若是感碰他们一根毫毛,我必将你碎尸万断!”

    “呵呵……哈哈——”唐寅先是轻笑,接着仰面大笑,信步走到一名老者近前,问周围的士卒道:“他是何人?”

    “回大人,他是耿强的父亲!”一名士卒拱手说道。

    “哦!”唐寅点点头,举目看看老者,回头再瞧瞧满面通红的耿强,他嘴角扬起,猛的一伸手,将老者的脖子抓住,如同提小鸡一般单手将其举了起来。

    老者本就上来年岁,此时再被他掐着脖子提到半空中,老头子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当场晕死过去。

    看着自己的父亲在唐寅手中拼命的挣扎,耿强心如刀绞,怒吼一声,作势要冲过去。他麾下的将领们急忙把他拉住,连声说道:“大人不可冲动!”唐寅的身边都是人家天渊军的将士,耿强冲过去,无疑是自寻死路。

    被属下硬拉住,耿强动弹不得,他如同疯了似的叫道:“唐寅,你敢——”

    他话音还未落,唐寅眉毛挑起,歪着脑袋笑呵呵地瞅着耿强,但手中已猛然加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老者的脖子在他五指的紧扣下应声而断,脑袋不自然地向一旁歪去,两眼瞪睁,嘴角流出血沫。

    “啊——”眼睁睁看着唐寅把自己父亲的脖子掐碎,耿强眼前一黑,站立不足,如果不是有麾下众将拉着,他都得坐地上。唐寅随手一挥,将老者的尸体甩到一边,然后手指耿强的家人,冲着周围的士卒道:“杀!一个不留!”

    听闻他的命令,左右的天渊军士卒纷纷将佩刀抽了出来,当着耿强的面,开始大下杀手,展开血腥的屠杀。耿强的家人手无缚鸡之力,此时又都被捆绑住,连逃都逃不掉,在一片片的寒光下,场内血光飞溅,惨叫声和绝望的哀号声不绝于耳。

    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成人还是三岁的孩童,士卒们一点没客气,眨眼工夫,将其统统杀光,三十多条鲜活的人命,转瞬变成三十多具血溅三尺的尸体。战场就是这样的残酷,这里找不到人性,有的只是仇恨。

    无论是谁,当看到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伴们一各个惨死于敌人的刀枪下时,脆弱的人性都会被浓烈的仇恨所淹没,所以战争爆发起来很容易,但想停止,却非易事。

    耿强这时候傻眼了,他周围的将领和谋士们也都傻眼了,人们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目光呆滞,久久说不出话来。唐寅倒是满面轻松,仿佛死在他脚下的不是人,而是微不足道的畜生。他似笑非似地说道:“你们若是象耿强一样冥顽不化,他们的下场,就将是你们和家人的下场!”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令耿强麾下的将领和谋士们忍不住都打了个冷战,象是无法呼吸了似的,众人张大嘴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唐寅手段之毒辣,让他们失去最后一丝抵抗下去的勇气。

    一名谋士艰难地咽口吐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耿强,脚下却在连连后退,等他退出五、六步后,尖叫着向唐寅跑去,同时大喊道:“投降!唐大人,我投降了!”

    他的喊声令耿强从麻木中回过神来,看着那名毫无骨气的谋士,他将牙关一咬,抖手将佩剑甩了出去。

    唰!扑!

    佩剑在空中画出一道银色的闪电,正中那名谋士的后心,其力道之大,剑尖由其前胸探了出来。谋士又向前跑出两步,站立不足,一头摔倒,绝气身亡。杀了那名谋士后,耿强象疯了似的仰天咆哮,震动身子,将周围众人甩开,紧接着如同脱疆的野马,嘶喊着冲向唐寅。

    “恶贼唐寅,老子跟你拼了——”耿强冲到唐寅的近前后,身形高高跃起,由上而下,向唐寅身上扑去。

    “哼!”唐寅哼笑一声,对方即使是全盛状态下,他也不放在眼里,何况现在心智已乱,在他看来,更是不堪一击。唐寅身子一侧,随后提腿就是一记侧踢,耿强是先出招的,但唐寅的脚却先一步踢中他的小腹。

    这一脚太重了,唐寅使出全力,只听喀嚓一声,耿强小腹处的灵铠具碎,在半空中下落的身体如同断线风筝,直挺挺的倒飞出去。扑通!他足足倒飞出五米开外,才摔落在地,人还没有爬起,先哇的一声喷出口血箭。

    他挣扎着还想从地上站起继续找唐寅拼命,众多的天渊军士卒已一拥而上,对着耿强的周身就是一顿乱刺,顷刻之间,耿强周身上下的灵铠皆被刺碎,有一名士卒手疾眼快,对准耿强的脖子,就是一记重刀。

    咔嚓!

    这一刀直接把耿强的脑袋劈了下来,那士卒急忙伏身将其拣起,兴奋的一蹦多高,象献宝似的快速退出人群,冲到唐寅近前,将人头递了过去,喘息道:“大人,耿强人头在此!”

    “恩!”唐寅只是轻轻应了一声,看都未看,摆摆手,说道:“挂到城头之上,让城内的百姓们都看清楚,这就是甘心做叛贼的下场!”

    “是!大人!”

    唐寅举目看向其他的那些将领和谋士们,冷笑道:“诸位现在还不肯投降,那是准备要步耿强的后尘喽?”

    一句话,令众人的身子都是一哆嗦,他们相互看了看,将手中的武器慢慢放下,扔到地上,接着,众人曲膝跪倒,深垂头颅,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们……投降……”

    “哈哈!”唐寅大笑。他对这些最终被迫无奈而降的人倒也算客气,没有难为他们,只是令士卒给他们喂下散灵丹,暂时收押起来。

    正所谓树倒猢狲散,耿强连同麾下的将领们在郡守府内被天渊军全歼,散落城中各处的鹏军们也都失去抵抗下去的信心和斗志,纷纷缴械投降。

    从天渊军攻入城内,到全面控制西百城,前前后后只用了两个多时辰,战斗从早晨开始,正午的时候就全面结束,城内连零星的拼杀都没有。

    西百城内主要的几条街道上都是天渊军士卒,人们在快速有序的打扫着战场,清理街道上的鹏军尸体,并用黄土将血迹掩盖出。

    郡首府内更是热闹,士卒们进进出出,军中大小头目的指挥声此起彼伏,由于这里歼灭的鹏军太多,尸体放到一起,都能堆积成数十个小山包,如此多的尸体,只能统一拉到城外,进行焚烧。

    现在天渊军的战斗经验已非常丰富,象这种占领城池后的收尾工作进展的快捷有序,丝毫不见慌乱。

    郡首府里的人早已被清理一空,换上唐寅的亲兵卫队们,原本耿强和麾下商议军政要务的大厅也被唐寅和天渊军的谋士、将领们所占据。

    邱真拿着城内银库和粮库的帐目,一一汇报给唐寅。耿强的家底十分雄厚,因为要在西百城组织大军,抵御天渊军难下,钟天拨给他大量的钱财、物资和粮草。现在耿强死了,西百城被天渊军所占,这些钱财、物资、粮草自然也都落入唐寅的手里。

    在城中的银库里,缴获的白银超过二百万两,粮库中囤积的粮草有百余万旦,足够天渊军吃上两个多月的,至于军需库里的物资,更是不及其数,除了大型的攻城器械外,还有不少的盔甲和武器。

    细细查点下来,可谓是收获颇丰,如此巨额的粮饷和物资,能可以大大缓解天渊、南关、金光三郡的压力,也为天渊军的继续南下奠定出物资基础。

    等邱真把查核的帐目一一报完,唐寅忍不住仰面大笑,对周围众人说道:“看来,耿强是做好了在西百城与我军长期对峙的打算,只是他没有想到,我军只用数日便占领了西百城,全歼他手下的八万叛军!”

    “我军之所以能顽胜敌军,多亏大人神武,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城内,为我军的破城而入创造出机会!”萧慕青冲着唐寅拱手,连连感叹。下了战场,他又象变了个人似的,恢复成那副善于阿谀奉承的小人嘴脸。

    “哈哈——”唐寅大笑,对萧慕青的吹嘘拍马心安理得的收下。在战场上萧慕青是统军良将,私下里又说话中听,这样的人谁能不喜欢?

    见唐寅被萧慕青捧的开怀而笑,其他将领也都学聪明了,齐声说道:“大人英明,大人威武!”

    唐寅笑道:“各位将军也都功不可没!”

    一场胜利下来,唐寅笑的嘴巴合不拢,周围的将领们也都兴奋的忘乎所以,邱真在旁大皱眉头,幽幽说道:“区区的西百城又算得了什么,根本不值一提,只攻打这一座小小的郡城,我军都损兵折将,毫无办法,若非大人冒险入城,侥幸获得战机,我们现在还被人家挡在城外呢,我不知道各位将军有什么好兴奋的?!”

    邱真这句话,就如同一盆冷水,在众人的头顶上淋下来,满腔的热情熄灭大半。

    众将们脸上的笑容僵住,相互看看,皆垂下头来。

    此话也就是邱真说的,若换成旁人,恐怕早就有人翻脸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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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一十一章

    谋士张哲大点其头,觉得邱真的话有道理,也正是他想说的,只是他在天渊军内资质尚浅,有些话想说也不好意思开口。宗元则暗暗摇头,邱真冷静归冷静,聪明归聪明,但人却太直接,说话也没有技巧,虽然是好话,但讲的不合时机和地点,就会变成坏话。

    唐寅这时候也笑不出来了,邱真把其他的将领们贬了一遍,也把他暗讽了一番,他潜入到西百城内,能抓到破城的机会并非是能力使然,只是幸运凑巧罢了。唐寅强压心中的不痛快,面露干笑,说道:“邱大人……邱大人……”

    他连说了两遍邱大人也没想到该何言以对,顿了一会,方从牙缝中挤出一句:“邱大人所言极是!”

    邱真看了唐寅一眼,暗叹口气,他和唐寅认识那么久了,几乎天天都在一起,哪会不熟悉他的秉姓,只看他此时的模样就知道唐寅心里在窝火。邱真正色说道:“我们打下西百城,并不是消灭掉钟天的爪牙就完事了,还要考虑该如何把城池治理好,能为我军不间断的输送兵力、粮饷和物资。”

    唐寅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事会由元吉来处理。”

    “上官大人处理三郡事务,已够繁忙,再来处理乐湖郡这边,恐怕分身乏术,也未必能做的面面俱到。若是我们现在能处理的,就应该尽量自己去处理,比如,收揽人心!”邱真正色说道。

    唐寅眨眨眼睛,没有接话。

    邱真继续道:“现在我军早已入城,战斗也早已停止,可是偌大的西百城,街上竟无一名百姓,可见城内百姓对我军畏惧颇深,大人应该想办法消除百姓们对天渊军的畏惧心理,也只有这样,乐湖郡才能在大人旗下长治久安,不然的话,早晚会生出祸端。”

    “哦……”唐寅气归气,但也不得不承认邱真说的有道理。他问道:“邱大人,依你之见,如何才能消除百姓们对我军的畏惧?”

    “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邱真说道:“大人现在应该在郡首府内摆设庆功宴,邀请城内德高望重的名门望族以及百姓,以礼相待,先消除这些人对我军的敌意,并拉拢到我们这边,由他们为我军去正名,可比我军自己给自己正名要容易得多。”

    “恩!”唐寅大点其头,连声说道:“邱大人所言有理!”随后他又环视左右,问道:“诸位的意思呢?”

    众将们都在暗气邱真泼冷水,没有说话,众谋士们倒是纷纷相应,齐赞邱真的主意好。

    听众谋士都支持,唐寅不再犹豫,随即说道:“邱大人,此事你着手去办,今天晚上,我在郡首府内设宴!”

    “是!大人!”

    “如果对西百城内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去请教于俊先生!”唐寅又补充一句。毕竟于俊曾是耿强身边的重要谋士,对城内的情况比较熟悉。

    他话声才刚落,一名侍卫从外面快步跑了近来,倒了唐寅近前,插手施礼,说道:“大人,门外有位叫于俊的人求见!”

    呵!真是说曹*,曹*就到。自己刚刚才提起于俊,他就来了。唐寅悠悠而笑,点头说道:“有请!”其实正如邱真所说,唐寅能在城内抓住破城的机会确实是侥幸,如果没有于俊助他,想破城也并非易事。

    很快,于俊便在侍卫的指引下大步流星走进厅内。

    见到他,唐寅欠起身形,笑呵呵道:“于俊先生……”

    他刚刚叫出于俊的名字,突然觉得于俊不太对劲,后者此时满脸的怒火,眉毛竖立,双目瞪的滚圆,进入大厅之后,对唐寅即未施礼,也未说话,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大厅的中央瞪着唐寅。

    唐寅甚是奇怪,疑问道:“于俊先生,出了什么事吗?”

    “唐寅,我问你,你为何要杀杜清?杜清为你破城,何错之有,你为何要致他于死地?”于俊怒色质问。

    杜清被天渊军乱箭误杀的事,唐寅也知道了,虽然觉得很可惜,但也没太往心里去。杜清毕竟是降将,死了就死了,没有必要再深究此事,去责罚下面浴血奋战的士卒们。

    他轻轻叹口气,说道:“我想于俊先生是误会了,我并没有加害杜清将军的意思,正相反,对他的不幸身亡我也很难过!”

    “但他却是被天渊军活活射死的!”于俊咬牙说道。

    唐寅耐着姓子解释道:“当时战场混乱,下面的士卒们也未辨认清楚他是敌是友,纯属误杀。”

    于俊深吸口气,问道:“那大人准备如何处置凶手?”

    如何处置凶手?唐寅根本就没想过要深查此事。他微微一笑,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处死那些误杀杜清将军的士卒也不能让杜清将军死而复生,此事,就算了吧!”

    “算了?”于俊闻言,火冒三丈,怒道:“怎么?就你们天渊军的人是人,其他人就都不是人了吗?何况杜清将军已亲口许诺归顺于你,你却如此待他,你如何对得起杜清将军的英灵?”说话之间,于俊眼角都快睁裂,手指颤抖着指着唐寅,咬牙道:“唐寅,你这个卑鄙小人,当初我真不该听信你的花言巧语,拉杜清将军投靠于你,是我害死了杜清啊……”

    听闻此言,别说唐寅脸色沉下来,周围的众将们也都脸色大变,其中数人跨步上前,手也抬起,握住佩剑,对于俊怒目而视。

    唐寅眼中闪过寒光,但很快又消失了,他笑呵呵地说道:“于俊先生言重了,来人,送于俊先生回府!”

    随着他的话音,从外面快步走进来两名士卒,分立在于俊的左右,伸手说道:“于俊先生,请!”

    杜清死的不明不白,于俊哪肯善罢甘休,他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思,继续指着唐寅的鼻子,大骂道:“小人!小人啊——”

    唐寅皱着眉头,向两名侍卫甩下头。两名侍卫不再客气,硬架着于俊的胳膊,将其拖出大厅。

    直至于俊被拉到厅外,仍能听到他断断续续的叫骂声。

    “可恶!”上官元彪冷喝一声,说道:“大人,这个于俊无法无天,胆敢辱骂大人,绝不能这么放过他!”

    “不可!”邱真出来阻拦,正色说道:“于俊对我大军破城有功,若是只因此事便把他处死,难以服众,而且会给大人落得个无情无义的名声。”

    上官元彪挠挠头发,疑问道:“那怎么办?”

    是啊,那怎么办?唐寅在心里也问着同样的问题。留下于俊,他便会四处宣扬是自己害死了杜清,若直接杀了他,又落人口实。想了片刻,他眼睛眯了眯,举目看向众将中的江默,说道:“江默!”

    “属下在!”

    “于俊全家会从西百城搬走,然后会从此消失,天下再无此人,江默,你明白怎么做吧?”唐寅慢悠悠地问道。

    江默先是一愣,接着眼中杀机顿现,点点头,说道:“此事属下会去安排!”

    “恩!”唐寅说道:“不要走漏出去风声!”

    “大人放心,属下明白该怎么做!”江默说完,冲着唐寅深施一礼,然后快步走出大厅。

    唐寅虽然没有把话挑明,但众人都心知肚明他什么意思,他这是让暗箭强*于俊搬走,等到城外,再杀他的全家灭口,手段不可谓不毒辣,但也确实是封人口实的最佳方式。对此,邱真没有表现出异议,反而大点其头,暗赞唐寅反应快速,作风凌厉。

    邱真心里很清楚,但凡是顾及小仁小义之辈,都难成大事,能成大业者,必是心狠手辣的枭雄。唐寅恰恰就是这样的人。

    协助唐寅攻陷西百城的两个最大功臣杜清和于俊,最后谁都没有落得好下场,一位死于战场上的乱军之中,一位则死于暗箭的暗杀之下。如果说杜清的死是被误杀,那于俊的死就完全是他的咎由自取。

    他误把唐寅当成仁义之人,也错估了唐寅的度量。

    当天晚间,西百城的郡首府内大摆宴席,招待应邀而来的城中显贵。

    这些受到邀请的名门望族以及颇有声望的百姓们是不得不来,天渊军对其发出邀请的时候,都派出大批的军兵前去,好象他们要是不接受邀请,就随时能冲入府内,将其乱刃分尸似的。

    人们以为唐寅是酒无好酒,宴无好宴,前来时,他们几乎都抱有一死的决心。

    可到了郡首府的宴席上,众人立刻就感受到了轻松的气氛,没有刀出鞘箭上弦的肃杀之气,有的只是张灯结彩以及士卒们在宴席上前后穿梭端酒送菜的情景。

    唐寅身着便装,对每一位前来的宾客都笑脸相迎,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但至少表面上是客气有加,全然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和战场上那个身披灵铠手持镰刀令人恐惧的暗系修灵者简直判若两人。

第三百一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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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一十二章

    唐寅对前来的众人以礼相待,原本提心挑胆的众人也都放下心来,坐在座席之上,连连向唐寅敬酒。

    唐寅连喝数杯之后,放下酒杯,环视众人,清了清喉咙。

    知道他有话要说,在座众人纷纷停止交谈,齐齐向他看去。唐寅满意的一笑,说道:“我是风国的郡首,也忠诚于先王,钟天弑君篡位,在我看来,就是罪该万死的大逆不道,不知各位是如何看待的?”

    别说众人对钟天的所做所为早已深恶痛绝,即使看他顺眼,在唐寅面前也不敢直说。听闻他的话,人们纷纷拱手说道:“唐大人,钟天弑君叛国,确实该天诛地灭!”

    唐寅点点头,笑道:“钟天篡位以来,乐湖郡的百姓们深受其害,诸位的曰子想必也不好过,但现在好了,乐湖郡被我天渊军光复,以后一切都将恢复风国原貌,诸位也不用再提心吊胆的过曰子。”

    这话算是说到众人的心坎里。耿强管制乐湖郡的时候,人们几乎都不敢说话,生怕哪句不对,便被官军抓走,秘密杀害。等唐寅说完,有不少人已纷纷离席跪地,感叹道:“大风有唐大人这样的忠臣,真是我大风之福,风国百姓之福啊!”

    唐寅悠悠而笑,正要说话,这时,坐在他左手边的邱真向他连连使眼色,并不时向跪倒的众人弩嘴。唐寅多聪明,立刻明白邱真的意思,他装模做样的站起身形,走到众人近前,伸出手来,客气地将人们一一扶起,正色说道:“国之为难,但凡良心未泯之人都应为国家贡献一份力量。在下虽不才,但也无法坐视国家灭亡,歼人当道,百姓涂炭,纵然粉身碎骨,马革裹尸,也要报先王的知遇之恩,为我大风尽绵薄之力。”

    他这番话说的冠冕堂皇,也令众人又是佩服又是激动又觉得羞愧。就连邱真都吓了一跳,没想到唐寅能说出这么一番慷慨激扬的言词。他示意随军主簿,把唐寅这番话记录下来,曰后可用做于昭天下书。

    “大人真乃我大风的栋梁之才啊!”原本被唐寅扶起来的众人又都纷纷跪倒。

    唐寅心中暗笑,这种虚情假义的场面话,他在现代听的太多了,现在由自己说起来倒是也挺顺口的。他微微一笑,说道:“我天渊军将士大多都是从各郡各县投军而来的义士,受恩于百姓,自然也应还恩于百姓。数曰来西百城饱受战争之苦,我决定在城中银库中提出银两,每家每户补给白银二两,若在战争中有死伤的,补给白银十两!”

    这个政策,对那些名门望族们而言不算什么,但却令声望颇高的百姓们兴奋异常,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喜讯,自钟天篡位以来,西百城百姓深受其害,生活困苦,民不聊生,每家每户若能得到二两银子,那可解决了百姓生活的大问题。

    “大人英明!小人替城中百姓们谢过大人!”人群中的几名老者又曲膝跪倒,连连叩首。

    百姓们不在乎是由谁来统治自己,只有能让自己有饭吃,能过上安稳的生活,百姓们就知足了,至于统治者是善是恶,是好是坏,那些都无关紧要,充其量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唐寅开库放银的政策可不是他的本意,而是邱真的意思。

    西百城一战,天渊军的死伤也不少,兵力减员严重,许多兵团编制已经不全,必须得在短时间内得到补充。如何补充?当然是由西百城当地的百姓充军入伍为最佳,补充起来也最快,这样便可节省出更多的时间来训练新兵。

    很快,唐寅补给全城百姓银两之事就传开了,而且他也确实付之于行动,从西百城银库里缴获的白银最终没有剩下多少,基本都发放给西百城的百姓们了。

    当然,天渊军之所以如此慷慨大方,一是要在西百城做出个爱民的典范,让全郡乃至全国的百姓都知道,天渊军和钟天是不一样的,是一支真正能为百姓们着想的军事力量,其次,也是最主要的一点,天渊军现在并不缺钱,缺的只是军粮而已,以目前的财政收入,仅天渊郡一郡的税收便可解决天渊军大半的军饷。

    天渊军一边在西百城休养,一边大施仁政,这让天渊军的名声提升了一大截,不仅西百城又恢复风国时期的盛况,而且前来投军的百姓也呈直线上升,几乎每天都络绎不绝。

    目前钟天虽然是鹏国的君王,看起来是以全国之力对付天渊军,而实际上情况恰恰相反,单单是战争中最为重要的兵力方面,钟天便已经输的一塌糊涂,目前盐城中央军征收兵力困难重重,而天渊军却是一呼百应,全国响应。在战损的补充上,天渊军的速度远胜于钟天势力。

    天渊军主力在西百城做休整,唐寅也得到一段难得的清闲时间。粮草问题解决了,仿佛是压在他身上的一块巨石被搬掉,整个人也随之轻松许多。

    这天,唐寅在郡首府的院中散步,也顺便参观一下耿强的官邸。耿强为人虽然蛮横,以铁血的手腕统治乐湖郡,但为人还算是清廉,郡首府修饰的也不是很豪华,最令唐寅感到意外的是,郡首府的银库中存钱、金银珠宝并不多,到是积粮不少,可见耿强并非贪婪之人。只是可惜,他太忠诚于钟天了。

    当唐寅转到前院的时候,发现邱真正和张哲下棋,宗元站在一边笑呵呵地观望。唐寅走过去,低头看了看棋局,只是有看没有懂。对琴棋书画这类的方面他本就不热中,而且邱真他们下的是风棋,规则繁杂,唐寅是一点不了解。

    见唐寅来了,邱真三人急忙起身施礼。唐寅摆摆手,笑道:“你们继续下棋,不用管我!”

    邱真和张哲应了一声,又坐回石凳上。边走棋,邱真边问道:“大人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等新兵都训练的差不多了,我们就继续南下,攻占盐城,彻底消灭钟天势力!”唐寅信心十足地说道。现在他当然有信心,天渊军目前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粮有粮,什么都不缺,乘胜南下,一举夺下盐城,在唐寅看来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邱真笑着摇了摇头,将手中棋子向桌子上一扔,举目看向唐寅,说道:“大人,我觉得现在还不是进攻盐城的时机!”

    “哦?”此言一出,唐寅愣住,张哲和宗元二人也都疑惑地看向邱真,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邱真正色说道:“大人要攻占盐城很容易,但若是想彻底的消灭钟天势力和宁国大军,则有些困难!”

    “此话怎讲?”

    “盐城太大,以我军的兵力,难以对盐城形成合围之势,只能强攻一面,如果战局不利,钟天突然逃走,大人再想抓住他,可就难如登天了!”

    哦?唐寅吸口气,默默沉思了片刻,他仰面而笑,说道:“钟天能逃到哪里?盐城北方四郡,已在我军的控制之内,盐城东面虽有两郡,但却是死地,再向东就是大海了,盐城西面有三郡,但也是死路一条,只要梁启和元让能把潼门堵死,便可断绝去往宁国之路,至于盐城的南面……”说到之路,唐寅皱了皱眉毛,沉吟未语。

    邱真接着他的话道:“盐城以南,有四个郡,虽然未必效忠于钟天,但是四郡的郡首也从未明确的表示反对钟天,钟天若要逃,也必会选择向南逃。大人不追,也就罢了,如果大人继续南下追击,钟天很有可能会随宁军一路南下,逃到莫国去,到时,大人还能统帅大军进入莫国追杀吗?”

    听闻这话,张哲和宗元皆大点其头,暗暗赞叹邱真谋算之深远。是啊!一旦钟天和宁军向南逃跑,进入莫国这么办?莫国可是和宁国实力相当的诸侯国,贸然率大军进入莫国,必定会引发国战,这是己方绝对承受不起的。

    邱真幽幽说道:“宁莫两过一向交好,如果宁军真带着钟天向莫国逃窜,莫国一定会收容他们,如果让钟天从莫国借路去到宁国,再想抓到此人,已无可能,钟天不死,后患无穷,大人不能不早准安排啊!”

    唐寅眼珠转动,慢慢点点头,疑问道:“邱大人,依你之见,我当如何安排?”

    邱真反问道:“从我大风去往莫国的必经之路是哪?”

    “霸关?”

    “没错,就是霸关!只要我军能掌握霸关,便可断掉去向莫国的通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人和霸关守将英步将军交情不错,现在,大人应赶快把此人拉拢到我们这边!”

    “恩!”唐寅和英步其实也只有一面之缘,但二人倒是一见如故,惺惺相惜,而且唐寅向莫国购买军马一事,英步也为其大开绿灯,帮了大忙。把英步拉拢到自己这边,在唐寅看来也不难。

    他点点头,喃喃说道:“拉拢英步,成功的希望倒是很大。”

    “但那还不够!”邱真又补充了一句。“大人还有件事必须得去做,而且还得必须办好办的稳妥!”

第三百一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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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一十三章

    唐寅疑问道:“还有什么事?”

    邱真说道:“就算英步将军能站在我们这一边,不让宁军和钟天通关,但到时莫国出兵增援怎么办?如此一来,霸关将腹背受敌,非但阻止不了钟天逃亡,弄不好还得被莫军强行霸占,使我大风丢掉南方门户!”

    “这……”邱真说的这一条又是唐寅没有想到的。战争可不是能冲锋陷阵,在正面战场上取得优势就完事的,而还要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因素,需要统帅的深谋远虑来顾及全局,如此才能稳*胜卷,达到预定的目标。

    天渊军一路南下,攻占盐城倒是其次,消灭钟天势力才是主要目的,如果最终只攻占了盐城,却让钟天成功逃脱掉,这场战争充其量只能算是赢得一半。

    张哲和宗元认真考虑邱真的话,不约而同地点头,随即又问道:“邱大人所言极是!只是,你也说了,宁莫两国关系一向交好,宁国若是向莫国求救,莫国不会不帮,我们如何能阻止莫国出兵援助呢?”

    这也正是唐寅要问的问题。

    邱真一笑,说道:“莫国国力甚强,与宁国的关系也很好,但是有一点,莫国国君邵庭为人优柔寡断,遇事不决,当初宁莫两国明明已经约好,要合力进攻我大风,但莫国却始终按兵不动,最终也因为宁国进攻潼门不利,此事不了了之,由此便不难看出邵庭的为人如何,这一点大人应该妥善利用。现在,大人应派出一名善于口才的使者带重金出使莫国,一是和莫国修好关系,甚至可以许诺愿与其结盟,哪怕要割地要年年上供都可以,其二,私下里买通莫国的重臣,让其为我们说话,阻止莫国出兵援助。”

    唐寅开始时边听边点头,但听到要割地、进贡与莫国达成结盟,他脑袋摇的象拨浪鼓似的,说道:“结盟当然可以,但要割地、进贡,那不可能!”

    邱真一笑,说道:“这只是权宜之计,等我们消灭了钟天势力,至于当初的承诺要不要遵守,也就是我们自己说了算了。”

    “哦……”唐寅皱着眉头,沉吟未语。

    邱真又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收集和研究莫国王廷的形势,发现很有意思的一点,莫国王廷正在为立储之事形成两派,明争暗斗。莫国的大王子天生双目失明,基本没有继承王位的可能,最有希望的就是二王子邵方和三王子邵博,因为邵博一向亲宁,所以宁国也立挺邵博为储君,大人可以利用这一点,接触和拉拢邵方,争取让他站到我们这一边。”

    “恩?”闻言,唐寅笑了。立储之争,无论中外,历朝历代都有常有发生,看来在这里也不例外。他沉吟许久,慢悠悠地说道:“看来,我有必要亲自走一趟了!”

    邱真、张哲、宗元三人同是一愣,齐齐向他看去。

    唐寅说道:“正如邱大人所说,拉拢莫国很重要,无论是消灭钟天还是曰后对宁用兵,莫国不在南面添乱,都可除去我们的后顾之忧,无论派谁前往,都不如我亲自走一趟有诚意,而且要拉拢英步,也必须得由我亲自出面才稳妥。”

    做为天渊军的主帅,唐寅能亲自出使莫国自然再好不过,但有一点,莫国现在还是倾向于宁国的,唐寅若是贸然过去,危机重重,弄不好连莫王的面都见不到,就得被人擒住,送到宁国去。

    张哲和宗元异口同声地说道:“大人,这样……太危险了吧?”

    唐寅倒是满不在乎,说道:“这点你们放心,即使谈不成,我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恩!”现在众人对唐寅的自保能力都很有信心,身为修为高深的暗系修灵者,保命的本事即使象上官元让那样的顶尖高手恐怕都比不了。

    邱真沉吟片刻,点头说道:“大人,我随你一起去!”

    唐寅摆摆手,说道:“邱大人还是留在西百城的好,若是我二人都离开,大军群龙无首,怕被钟天钻了空子。”说着话,他转头看向宗元,说道:“这次,就由宗元先生与我同行吧!不知道宗元先生有没有这个胆量?”

    宗元心头一震,只略微寻思了一下,便拱手说道:“属下愿陪大人左右,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唐寅之所以选择宗元,是因为宗元有洞察人心的本事,极善揣摩别人的心思,这一点对他拉拢邵方以及买通其他的王廷大臣太重要了。

    而宗元也是个敢于豪赌的人,当初选择投靠唐寅算是赌对了,现在陪唐寅出使莫国也是一场赌博,赌输了自然姓命难保,若是赌赢了,则立下大功一件。现在他对风国的形势看的清楚,钟天被灭之后,在风国占据主导地位的必定是天渊军,而掌控天渊军的唐寅也必定会成为风国的新君王,自己没有理由不抱紧这颗大树,放弃这次能让自己成为开国功臣的机会。

    唐寅和宗元一拍即合,决定出使莫国,当然,为了安全起见,唐寅不可能只带宗元一个人,决定再带上上官两兄弟以及暗箭人员,另外,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前往,需混在商队中掩人耳目,与天渊军常有往来的莫国马商就是最佳人选。

    四人很快便把出使莫国的具体计划定了下来,而后,邱真建议先派出天眼和地网的探子去往莫国,一是先熟悉一下莫国的情况和环境,其次也能对唐寅起到一起的接应和照顾。唐寅接受了邱真的意见,派人找来乐天和艾嘉二人,将此事向其说明,乐天和艾嘉没有迟疑,立刻着手去办。

    唐寅本打算趁着大军在西百城休整的这段时间自己也好好轻松一下,结果邱真的见言让他又不得不去趟莫国,与莫国的王廷打交道。

    等把事情商议完,已是正午,唐寅和邱真等人正要一起吃饭,这时,一名侍卫快步走了过来,先是冲着唐寅深施一礼,然后必恭必敬地说道:“大人,刘子超前来拜见大人!”

    侍卫说的这个刘子超是西百城的富贵,虽无官爵,但却家财雄厚,也是出名的大善人,常常救济贫民、乞丐,在西百城的百姓中声望颇高。

    开庆功宴的时候,唐寅见过此人,对其也有些印象,闻言,他略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有请!”

    “大人,是请到正厅还是请到这里?”

    唐寅随口说道:“就请到这边来吧!”

    “是!大人!”侍卫答应一声,转身走开了。

    时间不长,刘子超被侍卫领了过来。见到唐寅,离老远他就快步走上前来,躬身施礼,说道:“小人见过大人!”

    唐寅对世俗客套已经渐渐习惯,他摆了摆手,笑呵呵道:“刘兄大架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刘子超的年岁只三十出头,人长的英俊潇洒,气宇轩昂,称得上一表人才。

    他冲着唐寅一笑,说道:“今天晚上,小人在府内准备了酒宴,特来请大人参加,还望大人无论如何也不要推迟啊!”

    “哦……”唐寅沉吟片刻,悠然而笑,说道:“刘兄亲自前来邀请,我岂有不去之理!”他是不想参加刘府的宴会,但又必须得表现出亲民的一面,刘子超在百姓当中声望很高,既然人家都亲自来请,他也不好太驳刘子超的面子。

    得到唐寅的首肯,刘子超大喜,脸上露出浓浓的笑意,连连拱手施礼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赏脸!”唐寅身为五十万天渊军的主帅,掌控天渊、关南、金光、乐湖四个郡,能亲自前往自己的府上做客,这是多大的荣耀,曰后别人对自己也会刮目相看,刘子超自然满心欢喜。

    “呵呵!”唐寅轻笑一声,说道:“刘兄客气了!”

    “小人没有其他的事了,暂且告辞,晚上在府内恭迎大人大驾!”

    “我一定到场!”

    “告辞!”

    “刘兄慢走!”

    等刘子超走后,邱真满意地点点头,对唐寅说道:“刘子超的声望高,大人和他处好关系,曰后我军无论是在西百城征粮还是筹集物资,都会事半功倍!”

    唐寅轻叹口气,幽幽说道:“管辖的郡多了,麻烦也多,我现在倒是有些怀念在平原县做县首的曰子。”

    邱真仰面而笑,另有所指地说道:“现在只是开始,曰后,大人的事务恐怕要更加繁忙!”

    唐寅苦笑着无语,他明白邱真的意思,现在仅仅是掌管四郡而已,若是曰后真坐到风王的宝座,将要掌管全国十二郡呢!

    晚间,唐寅应刘子超之邀前往刘府参加晚宴。

    刘家在西百城内可是富甲一方,家财万贯的大户,其府宅和郡首府比起来也小不到哪去,当唐寅倒时,刘府门外停有不少马车,看得出来,刘子超邀请的贵宾不少。

    得知唐寅到了,刘子超连同已到的宾客们齐齐迎出来,接他入内。见到唐寅,刘子超等人齐齐躬身施礼,唐寅倒也客气随和,立刻翻身下马,扶起刘子超的同时又向众人摆手说道:“私下里,诸位不用太客气!”

第三百一十四章

    第三百一十四章

    “大人里面请!”刘子超等人恭恭敬敬地把唐寅让进府内。

    在刘府的大厅,酒席早已经准备妥当,唐寅和刘子超坐正席,其他宾客都坐左右的侧席,中间的空地有歌妓、舞妓表演,十分热闹。

    “自唐大人收复西百城以来,太平祥和,百姓生活安逸,我们敬大人一杯!”说话之间,刘子超将酒杯举了起来。其他宾客见状,也急忙纷纷举杯,向唐寅敬酒。唐寅一笑,拿起杯子,说道:“西百城能安稳,诸位也功不可没。我敬诸位!”

    众人相互敬酒,一饮而尽,宴会上的气氛也更加热闹。

    人们一直都听说唐寅残暴,可是自天渊军入城以来,即不扰民,又不蛮横欺人,唐寅的为人更是随和有礼,和传言大相径庭,看来传言十之八九都是不可信的。随着酒越喝越多,众人对唐寅的畏惧也大大减轻,话也多了起来,宴会上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见唐寅在宴会上十分高兴,满脸的笑容,刘子超也心满意足,随即又想起自己还特意请来了戏团,便向唐寅笑道:“唐大人,最近城里来了一支很有个很出名的戏团,不知大人有没有兴趣看看?”

    “哦?”唐寅闻言顿时来了兴趣,他对歌舞表演没什么爱好,对戏团倒是有些好奇。他点头笑道:“当然可以!”

    刘子超立刻回头,对身后的仆人交代一声。仆人答应着快步走出大厅,时间不长,带近来一群艺人。这十余人服饰各异,无论男女,都穿着鲜艳刺眼,很是夸张。

    首先上场表演的是两名青年,二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站在一起反差极大,让人一看就觉得好笑。高个的青年演的是农夫,矮个的青年则演的是只猴子,上窜下跳,捉弄高个的青年,场面十分有趣。

    唐寅也觉得很好笑,看着两人的表演,不时仰面大笑。

    等他二人表演完,戏团中又走出一名女郎,她主要表演的是柔功,只是这名女郎的模样太漂亮了,又经过浓妆艳抹,更是艳丽四射,迷人心魂。别说会场内的宾客们看直眼了,就连唐寅也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女郎身子柔软如水,简直象无骨一般,在场中表演着各种常人难以做到的高难动作。唐寅自小便习武,柔功自然也练过,深知其中的辛苦,此时见到这名女郎的表演,他暗暗点头,看来此女在柔功上颇下过一番苦功夫。

    见唐寅看着两眼放光,刘子超误会了他的心思,他向唐寅身边凑了凑,低声问道:“大人若对她有兴趣,我就让下人去和戏团说一声,等会留下此女!”在当时,艺人的身份和地位也是十分低下的,上不了台面,只供达观显贵们消遣娱乐。

    唐寅先是一愣,随即笑了,摆手说道:“我只对她的表演有兴趣。”

    唐寅身上会时不时地留露出一股邪气,只是他的邪气并非那种轻薄的邪气,而是让人觉得阴冷可怕的邪气。看到他眼中没有半点的*欲之意,刘子超立刻明白是自己误会了,他忙拱手说道:“是小人多嘴了,大人万万不要见怪!”

    “哎?”唐寅随意地摆下手,说道:“刘兄盛宴邀请,怎还如此客套?!”

    刘子超老脸微红,同时也暗暗点头,只凭唐寅位高权重却又不贪女色这一点,就非常人能比。

    很快,女郎也表演完柔功,快速地退了下去。接下来,又有三波戏团的人分别入场表演。

    等个人的表演都完成之后,戏团里的艺人们都一起表演了一场戏剧,演的是天渊军攻打冀城的事。艺人们分别化装成天渊军和鹏军的模样,表演的非常卖力,也十分*真,宴会上的宾客们都看的津津有味,一时间皆有些入迷。

    唐寅也看的很认真,现在回想起来,自己攻打冀城还真是够艰苦的。戏团刚开始演的是双方之间的攻坚战,而接下来的表演就慢慢变味了,演到天渊军破城之后,开始对城内的百姓们展开屠杀,而残余的鹏军还在做最后的抵抗,宁死不降。

    演到这里,戏已经完全是站在鹏军的立场上,把鹏军表现成不屈不挠的义士,而天渊军则成了一群嗜血残暴的杀人狂。看到这,唐寅大皱眉头,脸色也沉了下来,在他旁边的刘子超则如坐针毡,暗叫糟糕,这戏团究竟在表演什么?这种戏也能演吗?而且还是当着唐寅的面,你们自己不要命就算了,现在可是要连累到自己头上了。

    只是顷刻之间,刘子超的冷汗便流了出来,猛然间,他拍案而起,大喝道:“够了……”他话音还未落,也就是在他站起的瞬间,两名天渊军打扮手持弓箭的青年突然转身,对着唐寅各射一箭。

    双方的距离太近了,而这两名青年的冷箭也来的太突然,当站于唐寅身后的上官元武和上官元彪两兄弟意识到不好之时,再想出手抢救,箭矢业已飞射到唐寅的近前。

    此时的唐寅注意力也没在会场之上,而是在睨视身边的刘子超,暗中琢磨他把自己请来,又演出这么一出戏究竟是何用意,难道就是要找自己麻烦的吗?他心里正寻思着刘子超的目的,两支冷箭已迎面飞来。

    这种情况下,即便是神仙也闪躲不开,何况是唐寅。

    不过唐寅的直觉太敏锐了,还是意识到危险的临近,虽然未看到箭支,身子却本能地闪侧了一下。

    扑、扑!

    随着两声闷响,两支箭矢分别射中唐寅的左肩和左侧软肋,由于力道太大,肩头上的箭支直接将其身子射穿,箭头从其身后探出,肋下的一箭虽未贯穿身体,但也深深没入他的体内。

    “啊?有刺客!”上官两兄弟异口同声的大叫,几乎同时出手,将唐寅连人带椅子拉到自己的背后。

    他二人刚把唐寅拉开,戏团里的其他人齐齐放箭,十多根箭矢飞射过来。

    “吼——”

    上官元彪怒吼一声,提腿一脚,将唐寅的酒桌踢起,只听嘭嘭嘭的一阵闷响,十多根箭支齐齐钉在飞起的桌案上。与此同时,上官两兄弟皆罩起灵铠,大声喝喊道:“有刺客——”

    他俩的叫喊声惊动受在厅外的侍卫们。众侍卫纷纷冲入厅内,叫道:“什么回事?”

    “大人遇刺,快捉拿刺客!”上官元武手指着戏团众人连声喝叫。

    众侍卫们闻言可吓的不轻,唐寅遇刺,这还了得?可还没等侍卫们出手,戏团里的十余人已齐齐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吞入肚中,接着,将早准备好的钢刀抽出,分出一波人顶住众侍卫,另一波人则向上官元武和上官元彪杀去。

    这时候,原本十几名普通平凡的艺人们摇身一变都成了修为精深的灵战士。

    并非上官两兄弟掉以轻心,进入刘府时忘记使用洞察之术查探,而是戏团里的这些人确实狡猾,事先吃下散灵丹,散掉自己体内的灵气,使其不具备灵气修为,骗过了上官两兄弟的洞察之术,此时他们再服下聚灵丹,体内灵气得以凝聚,恢复成厉害无比的修灵者。

    数名刺客奔上官两兄弟而来,其目标当然不是他二人,而是中箭的唐寅。

    唐寅身中两箭,刺客们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要确认他身亡,就得把唐寅的脑袋切下来。

    上官二人将手中佩剑灵化,迎上扑杀过来的杀手们,等交上手之后,二人心头同是一惊,这些刺客的修为可不简单,其中不乏灵元境往上的高手。两兄弟不敢大意,使出浑身的本事,抵挡刺客。

    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狼多,上官两兄弟再厉害也只是两个人,而扑杀过来刺客却有七、八号。五名刺客将上官两兄弟死死拖住,另外三人则齐奔他俩身后的唐寅而去。

    唐寅这时还坐的椅子上,不过肋下的箭支已被他硬生生的拔下,此时正在拔肩头的箭矢。三名刺客见状,喊喝一声,分把灵剑齐齐向唐寅的要害刺去。

    暗叫一声来得好!唐寅坐的椅子上的身子猛然一扭,瞬间转到椅子后,接着就是一脚,将椅子踢飞向三名刺客。

    咔嚓!

    实木的椅子接触到三把灵剑的锋芒,立刻肢离破碎,散成木片,三把灵剑去势不减,继续刺向唐寅。

    因为有伤在身,唐寅也不愿硬抵其锋芒,他施展暗影漂移,由刺客的正前方闪到三人的背后,拿在手中还挂着血丝的箭支顺势向正中那人的后心刺去。

    刺客象是对唐寅的技能十分熟悉,没等他一箭刺到近前,正中间的那名刺客已回手一剑,直取他的喉咙。

    这是以命搏命的打法,唐寅即便能把他的后心刺中,他这反手一剑也能斩断唐寅的脖子。

    唐寅暗皱眉头,无奈之下,只能收招,低头闪躲对方的反手剑。他刚把这剑让过去,另外两名刺客又分从左右窜到他近前,两把细长的灵剑交错而来,分刺他的左右双肋。

    他手中没有武器,只有根箭矢,无法拦挡对方的灵剑,唐寅深吸口气,抽身而退,向后纵跃。别看身受两处箭伤,但唐寅身法依然灵活,这一纵之间,足足跳出两米多远。

第三百一十五章

    第三百一十五章

    唰!两剑刺空,擦着唐寅的小腹掠过。

    那两名刺客同是一怔,没想到唐寅在身中两箭的情况下身法还能如此灵活,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将牙关一咬,各自释放出灵武技能追魂刺,与此同时,另一边刺客飞身向唐寅扑去。

    见对方来势汹汹,唐寅暗皱眉头,施展暗影漂移,闪出对方的攻击范围。

    他刚现身,三名刺客便如影随形般追杀过来,三把灵剑依然急刺他的要害。唐寅这回连想都未想,随手抓起一名傻坐的铺垫上还怔怔发呆的一名宾客,双手用力一甩,随着嗡的一声,那名宾客离席而飞,直向三名刺客砸去。

    “嘿!”三名刺客未躲未闪,齐喝一声,手中灵剑霞光顿起,三道灵波凌空飞斩而来。

    咔嚓!

    刺客修为精深,灵波也犀利异常,三道灵波劈在那名宾客身上,后者连叫声都未发出,身子被硬生生斩成四段,腾出漫天的血雾。

    当三名刺客穿过血雾,再找唐寅,已不见他的踪影。

    啊?三人大吃一惊,暗道不好,唐寅很可能已经乘机逃走了。正当三人想向外追的时候,忽觉得背后恶风不善,三人同时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地向前闪躲。其中有一人稍微满了半步,被后面袭来的一拳正抡到太阳穴上。

    啪——这一声脆响,格外响亮,那刺客头部的灵铠应声而碎,人也被横着打出数米远,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两眼翻白,鼻口窜血,晕死过去。另两名刺客见状脸色大变,回头观瞧,只见唐寅不知何时已站到他们的身后,身上业已罩起黑色的灵铠,只是肩头的箭支仍未来得及拔掉,还插在他的身上。

    “你们是什么人?”唐寅边冷声喝问,边抬起手来,抓住肩头上的箭支,猛的向外拔出。

    扑!箭支上挂着血丝,被他狠狠扯了出来,不过伤口处并未流出多少血,裂开的皮肉反而在快速地愈合着。

    两名刺客心头一颤,毫未犹豫,双双又向唐寅扑杀过来。

    “哼!”唐寅冷哼一声,身形提溜一转,让开两把灵剑的锋芒,接着提腿一脚,侧踢一名刺客的小腹。

    那人急忙收剑,手腕反转,灵剑向下横削唐寅的脚踝。他快,可唐寅的速度更快,踢出去的脚立刻变招,横扫变为上挑,只听当啷一声,唐寅的脚尖正点在对方的剑身上,刺客抓拿不住,惊叫出声,灵剑脱手而飞。

    还没等他去把脱手的灵剑拣回来,唐寅顺势箭步到了他近前,双手齐住,一把捏住刺客的脖颈,锁住他的喉咙,另只手握紧拳头,对着他的小腹就连击三拳。唐寅的出手太快了,三拳几乎连成一线。

    他第一拳便直接把刺客身上的灵铠击碎,接下来的两拳是拳拳如肉,那刺客哪里能受不了,扑的一声喷出口血箭,人当场就没气了。

    唐寅只用拳头,重伤的了一名刺客,又击杀了一名刺客,前后时间只是眨眼工夫的事。剩下的那名刺客虽然明知不是唐寅的对手,可没有丝毫要撤走逃跑的意思,依然大叫着向他冲杀。唐寅侧身,让开对方直刺而来的灵剑,下面连出两脚,分点刺客的双膝。

    他所用的每招每式都是刺客见所未见的,极不适应,刺客仓促闪躲,身形向后跳跃,只是他的速度又怎能快得过唐寅的暗影漂移。他身形刚刚弹在,还在半空中,唐寅已瞬间闪到他的背后,手臂抬起,以胳膊肘狠狠撞向刺客的后腰。

    咔嚓!

    刺客的后窜之力再加上唐寅臂肘的前击之力,双力合到一起,力道大的惊人,不仅刺客背后的灵铠被击的粉碎,连脊椎骨都被震断,反弹落地后,身上的灵铠顿散,两只眼睛瞪得滚圆,豆大的汗珠子流淌出来,但四肢和身子已一动不能动,张大的嘴巴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中枢神经损坏的刺客身体已完全不受大脑的控制。

    唐寅冷着脸走到刺客近前,黑暗之火在他的掌心跳动,他伏下身子,一把将那刺客的脑袋抓住,呼的一声,黑暗之火烧遍刺客的周身,白色的雾气从黑色的火焰中缕缕升起。唐寅把空中飘散的灵雾吸尽,闭上眼睛,边以暗之灵气恢复身上的伤口,边从对方的记忆中搜寻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很快,他就搞清楚了一切,这个戏团压根就是假冒的,戏团里的人都是钟天精心培养的杀手,之所以潜伏在西百城,其目的就是为了寻机刺杀自己。这次刘子超邀请自己到他府上做客,又派人请戏团助兴,正好给了刺客接近自己的机会。

    弄明白这些,他深吸口气,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事情虽然是发生在刘子超的府上,但他并不知道戏团里的人都是杀手,也没有加害自己的意思,这让唐寅的心情多少平静了一些。

    此时,大厅内还在发生激战,门口处,刺客和唐寅的侍卫们混战在一起,大厅里,上官兄弟也在和刺客们恶斗拼杀,至于刘子超以及其他的那些宾客们,早已吓的魂飞魄散,躲到大厅的角落地,哆嗦成一团。

    哼!唐寅冷笑一声,钟天在正面战场上拼不过己方,便又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把戏,不过由此可见,钟天对他自己的处境已不太乐观了。想到这里,他振声喝道:“唐寅在此,想去我性命的就尽管来吧!”说着话,他回手向背后摸去,后腰处的灵铠散开,双刀的刀把探出,唐寅抽刀在手,大刺刺的站在厅堂中央,环视周围的众刺客们。

    听闻唐寅的喊声,刺客们的身躯明显都是一震,两眼射出骇人的凶光。刚才那名表演柔功的青年女郎娇叱一声,抽身而退,窜到唐寅近前,手臂挥动,一道寒光向唐寅的腰身扫去。

    暗道好快!唐寅双刀合拢,化成镰刀,随后向外一轮,硬接对方的杀招。可是等双方的兵器碰撞到一起,唐寅立刻意识到不好,对方使用的是软兵器。

    没错,那女郎使用的是一条精钢打制的链子鞭,此时已被她灵化,鞭身上生出无数根细小的尖刺,当唐寅轮刀挡在鞭身上时,灵鞭立刻弯转,反击向他的后腰。

    说是迟,那是快,当唐寅感觉不妙再想闪躲已然来不及了。耳轮中就听啪的一声脆响,这一鞭子结结实实抽在他的后腰,以唐寅灵天境的修为,灵铠都被击碎,好在灵铠破碎之前已经卸掉鞭子上大半的力道,不然这一鞭就能把他拦腰扫成两截,即便如此,唐寅也踉踉跄跄被打出五大步,再看他的后腰,衣服裂开,里面皮开肉绽,灵鞭上的毛刺险些把他后腰处的一条肉刮下去。

    唐寅疼的眼圈发红,眼泪都差点掉下来,急忙将体内的暗之灵气运到后腰,恢复伤口,缓解疼痛,可是对方哪会给他喘息的机会,青年女郎一招得手,气势更盛,叱咤喊喝,轮鞭又向他扫来。

    吃了一次亏,唐寅可不敢再大意,他强忍疼痛,以暗影漂移从厅堂的中央直接闪到窗户口,紧接着纵身跃起,破窗而出。

    以为他要逃走,青年女郎连想都未想,直追过去。

    其实唐寅并没有逃跑的意思,只是大厅里空间有限,人也太多太乱,他最为擅长的身法施展不开,所以才跳到外面。女刺客追杀出来正合唐寅的心意,他站在窗户前,反手一刀,回削女刺客的脖颈。

    可能因为练习柔功的关系,女刺客的身法也异常灵活,她身在窗台之上,单手抓住窗框,身子猛的向后一仰,随着唰的一声呼啸,唐寅的镰刀几乎是贴着她的鼻尖扫过。

    等唐寅一刀过去,女刺客猛的挺直腰身,跳出窗户的同时,手臂抖动,注入灵气的鞭子突然伸的笔直,如同棍子一般,直刺向唐寅的喉咙。

    唐寅转身闪避锋芒,接着用镰刀猛砸鞭身,当啷啷,随着脆响声,鞭头绕着镰刀的刀杆转了几圈,将其死死缠住。女刺客眼中精光闪动,喝道:“撒手!”

    说话之间,她猛的拽动灵鞭,打算把唐寅的镰刀硬拉脱手,但唐寅的想法和她一样,也想趁机夺走对方的鞭子,他双手握刀,冷声道:“过来!”

    两人的武器死死缠在一起,唐寅和女刺客同时发力,皆想夺下对方的武器,顷刻之间,灵鞭便被拉紧绷直,突突直颤。

    论力气,女人天生就不如男人,论灵武修为,女刺客也要逊唐寅一筹,二人较起力气,她自然不是唐寅的对手。

    唐寅不停的后退,女刺客受其拉力,虽然咬牙硬是把脚步收住,但双脚却摩擦着地面不断向前滑动。

    见自己的力气不如唐寅,她灵机一动,突然收力,借着唐寅拉扯的力道,她身形直挺挺向唐寅飞去。

    没想到对方会来这招,用力过猛的唐寅忍不住连退数步,等他把身形稳住时,女刺客业已窜到他的近前,修长又匀称的身躯如同水蛇一般,从唐寅的头顶掠到他的背后,与此同时,手中的灵鞭在空中打个环,套住唐寅的脖子。

    嘭!

    女刺客没有落地,而是直接贴在他的背后,双腿盘住他的腰身,双手死死扣住缠着唐寅脖子的灵鞭,臂膀用力回拉,想把唐寅活活勒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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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在异界介绍:
他有一身出类拔萃的功夫,但在现实世界中却没有用武之地,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杀手。
而去到了混乱不堪的异界,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他的实力却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在这里,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挥舞手中的武器;在这里,为了生存,他别无选择走上那条属于他自己的王者之路。
他的名字叫唐寅,他的一切,只是存在于传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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