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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六道     唐寅在异界txt下载     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一十章

    上官元让接受梁启的指派,同意率领五千士卒做勾引敌军的诱饵。

    梁启特意把军中大半的车辆拨给上官元让,让他带着车走,并特意令人在车辆的四角以及车身上多绑一些火把,如此一来,可让队伍看起来壮大好几倍。除此之外,五千士卒也是轻装上阵,每人皆拿有两支火把。

    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完,梁启把上官元让拉到自己近前,小心翼翼地叮嘱道:“元让,一旦桓军的大队人马来攻,不可与其交战,立刻向死谷方向撤退,所有车辆尽管遗弃,车上的辎重和粮草也无须带走……”

    上官元让挑起眉毛,质问道:“难道把我军的东西统统都送给桓军?”

    梁启一笑,说道:“只是暂存到桓军那里,日后我们还会取回来的。”

    等把桓军全歼,不仅己方的物资能全部夺回,桓军的物资也会变成己方的。

    上官元让反应过来,点点头,应道:“好,我听你的。”

    “车辆尽量横在路中,可挡敌军马队,撤退中,如果敌军实在追的太紧,可分一部分兄弟留下断后。”梁启低声说道。

    他的意思很明显,是牺牲一小部分人,来保住大部分人,这也是梁启一贯的战术思想。

    对这一点,上官元让无法苟同,但也不和梁启争执,他挥手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如果没有其它的事要交代,我可要走了。”

    梁启看着上官元让纵身上马,他深吸口气,正色说道:“元让……务必多加小心。”

    上官元让哼笑一声,说道:“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别到时候我把敌军引入死谷,又被人家突围出去了。”

    梁启这回倒是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说道:“元让提醒的极是。”

    如此谦卑的梁启很是少见,上官元让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随后摇摇头,在马上略微拱了拱手,然后拨转马头,率队而去。

    五千风军的队伍,其中夹杂着数以千计的车辆,每辆车都捆绑着两大排火把,就连拉车的马匹都未闲着,身上还斜插着数量不一的火把,整支队伍,人数不多,但队列极长,走到山路中,一眼都望不到边,真好象一条长长的火龙。

    当风军接近到桓营十里左右的时候,桓军探子看到的就是这般场景。

    天色太黑,他们看不到人,只能看清楚火把,确认敌军的数量也是按照火把来做推算的。

    徐青是人又不是神仙,他哪能算到风军内有莫国向导,更不可能算到后方浩浩荡荡而来的风军主力其实只有五千人而已。徐青一声令下,桓军上下齐动,首先杀出的是十万人,作为前军打头阵,由桓军大将曹侯和李奢二人统帅,徐青则率领余下的五万桓军殿后,随后策应前军作战。

    且说曹侯和李奢,出了大营后,带着十万桓军,如排山倒海一般展开急行军,迎着后方而来的风军杀去。

    下面的步兵速度已经够快的了,可曹侯还是嫌其速度慢,出营不久,他便带上一万骑兵,抢先冲杀出去。

    在曹侯看来,风军刚经过一场恶战,又远道急行而来,早已是疲惫之师,上到战场后不堪一击。李奢和曹侯想的差不多,见曹侯冲的急促,他生怕功劳都被曹侯夺了去,急忙也跟了过去。

    骑兵速度比步兵要快得多,才狂奔了小半个时辰,跑在最前面的骑兵们便纷纷停了下来。曹侯见状,催马冲上前去,喝问道:“怎么不走了?”

    “回禀将军,前面……前面……”

    众骑兵们目视前方,结结巴巴地说不去话来。

    曹侯挥臂拂了拂面前的尘土,拢目向前观望,好嘛,只见远处的山路之间,灯球火把,亮子油松,数量之众,只能看得清队前,看不到队尾,草草估算,对方的兵力至少在八万以上。

    果然是风军主力!曹侯非但未惊,反而还咧嘴笑了,现在敌军正在行军,而山路狭窄,队列延伸数里之长,人数虽众,却无法集中,这不正是骑兵展开冲锋的绝佳机会吗?

    他坐在马上,仰面哈哈大笑,喃喃说道:“这次合该我立功啊!”说着话,他对周围的将士大喝道:“山路狭窄崎岖,风军无法排列战阵,形势对我骑兵极为有利,兄弟们随我冲杀过去,荡平敌军!”

    “杀——”

    此时桓骑兵们也是斗志昂扬,信心百倍,齐声呐喊,气势如宏。

    曹侯不再耽搁,从马鞍的得胜桥上摘下长刀,向前一指,振声道:“兄弟们,冲!”

    哗——他一声令下,万余骑一拥而上,顺着山路杀了过去。

    曹侯所统帅的骑兵速度够快,而风军的情报也不慢,天眼和地网的探子第一时间把桓骑兵冲来的消息回传给上官元让。

    听闻之后,上官元让沉思了片刻,问探子道:“敌军来了多少人?”

    “元让将军,有万余骑!”

    “只有万余骑?”上官元让挑起眉毛问道。

    “是的,就目前观察到的只有万余骑,至于还有没有步兵跟在后面,得等前面的兄弟再传回消息。”

    上官元让点点头,不再发问。在来的时候梁启已经交代过他,只要发现敌人杀来了,无需抵抗,要立刻撤退,可是现在得到的情报敌人才万余骑,远非桓军主力,自己只引万余骑进死谷,毫无意义,反而还破坏了己方的计划。

    这时候,上官元让可不敢下达撤退的命令,他寻思片刻,立刻召集过来千余名风军,并把十多辆装着粮草、辎重的车辆堆在路中,以此为屏障,准备先抵挡桓骑兵一阵子,等得到确切的情报后再做是去是留的决定。

    别看上官元让行事冲动,但毕竟久经沙场,到了关键时刻,也能表现出沉稳的大将之风以及心细如丝的那一面。

    虽说桓军的主力确实是出动了,但上官元让这边可不知道,只看到万余骑就吓的草草撤退,那是无能的庸将才能做出的事。梁启麾下那么多的将领,他不选旁人,惟独选择上官元让,这也是有他的道理的。

    桓国骑兵还未冲到风军近前,风军已布置好车辆充当拒马,千余名风军站于车辆之后,箭上弦,刀出鞘,严阵以待,后面的四千风军则原地待命,随时听候上官元让的调派。

    轰、轰、轰——骑兵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很快,上官元让已能感觉到骑兵在狂奔时所产生的地面颤动,他深吸口气,大喝道:“放箭!”

    一声令下,千余名风军齐齐射出手中的箭支。

    随着箭支射出,就听百米开外的地方人喊马嘶,重物砸地之声连成一片。

    风军士卒急忙抽出第二支箭,举弓又射了出去。基本他们每一轮箭矢射出,总能引来对面一片混乱之声,只可惜,他们的人数太少了,而骑兵的冲锋也太快了,当风军射完五轮箭后,举目再往前看,黑漆漆的黑幕中已冲出十数匹战马,有些战马上没人,有些战马上坐有身中数箭的桓军。

    桓军的盔甲和风军一样,都是用皮革制造的,呈深棕色,混在夜幕中,若是不冲到近前,还真看不出来。

    只眨眼工夫,数名桓骑兵就冲到马车前,几名骑士想提马跃过马车,结果战马还未跳起,风军的箭射就到了。

    扑哧、扑哧——近距离的箭射,劲道极大,小半截的箭身都没入战马体内。战马向前扑到,撞在马车上,轰隆作响,马上的骑士直接从马身上弹射出去,一头撞近风军的人群里,被其撞中的风军胸骨断裂,而桓军的骑兵也是头骨破碎。

    不过骑兵的冲击力太大,即便是用人撞,也引得风军阵营阵阵骚乱,这也正是骑兵的可怕之处。

    十余骑倒地,后面有更多的骑兵冲杀出来,一骑被射倒,立刻有数骑跟上,源源不断,杀之不绝。

    轰隆!

    很快,又有一骑撞在风军的车辆上,这次的力道更大更猛,连后面顶住马车的风军都被震的连连往后踉跄。

    风军车辆都是木头制的,哪里能承受得住战马的连番撞击,十余辆马车,随时又有破碎的可能。

    上官元让见势不好,一边下令,赶快用车辆堆起第二道防线,以备不时之需,一边提起三尖两刃刀,挥臂将其灵化,然后断喝一声,让前方的士卒统统闪开,他催促战马,急冲过去,到了车辆前,战马四蹄离地,一跃而起,跳过车辆,冲到外面。

    他刚刚出来,迎面杀过来两骑,两把长枪齐齐射向他的胸口。上官元让不躲不挡,挥手一刀凌空斩出,一道狭长的灵波随之激/和谐/射出去,只听扑哧一声,两名骑兵,双双被灵波拦腰斩断,下半截的尸体还挂在马鞍子上,上半截的尸体已摔落在地。

    刀劈二骑,上官元让毫不停顿,反手又是一刀挥出,一名打算从他身边穿过的骑兵闪躲不及,被刀锋正砍在额头,头盔连同脑袋被削掉一半,尸体翻身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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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一章

    山路狭窄,上官元让挡在路中,桓骑兵很难从他身边顺利通过,往往战马过去了,马上的骑士却被他的三尖两刃刀砍落马下。

    这可真应了‘一骑当关,万骑莫开’那句话。

    有上官元让顶在前面,车辆后的风军压力大减,反而无所事事,只能瞪大眼睛看上官元让在前面疯狂地劈砍敌军。

    上万的骑兵,被上官元让一人顶住,山路的狭窄固然是一方面原因,但他的武力也确实到了令人难以想象的程度。

    曹侯和李奢本还打算利用骑兵的攻击力冲垮风军,结果看到无人能敌的上官元让,两人都是心凉半截。曹侯忍不住问身边的众人道:“那敌将是谁?怎么如此厉害?”

    他没见过上官元让,其他人也没见过,倒是李奢突然倒吸口凉气,惊道:“此人使的是三尖两刃刀,修为又深不可测,技能霸道无比,该不会是风国的第一猛将上官元让吧?”

    此言一出,周围众人脸色顿变,包括曹侯在内。风国向来尚武,而能在风国取得第一猛将的称号,其人的武力也就可想而知了。

    曹侯先是暗惊,而后又是一喜,上官元让的名头固然吓人,但这不正是自己表现的好机会吗?若是自己能砍下上官元让的脑袋,别说自己能一举成名,就连整个桓国都能在川、贞二国面前挺直腰板,也会被其它列国刮目相看。

    他眼珠转了转,随即叫来一名传令兵,令他赶快返回己方的步兵队伍,传令全军,全速行军,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接着,他又下达命令,让己方的骑兵不要再一窝蜂的向前冲,而是以十骑小队为单位,一小队接着一小队的上,用这种类似车轮战的战术来消磨上官元让,同时也使对方的灵武技能无法发挥出最大伤害,充其量也就只能杀伤己方十骑。

    曹侯还是有些用兵之道的,很懂得随机应变,山路狭窄,无法对上官元让形成合围的包夹之势,改用小队骑兵与之交战,即能消磨对方的灵气,又能最大限度的耗费对方的体力。

    桓军改变战术,不再盲目的向前冲杀,而是改以十骑的小队为单位,一波接着一波的展开车轮战。

    这种战术还真是出乎上官元让的预料,如果对方一窝蜂的冲上来,他一个技能释放出去,就能杀伤一大片敌军,可是对方十人十人的上,若是再释放技能,太浪费灵气,而要是一各个的去劈砍敌兵,又太耗费体力,一时间,上官元让也想不出太好的应对之策,不过战场之上又哪有多余的时间考虑,他只能硬着头皮与迎面杀来的敌军展开一刀一枪的白刃战。

    十名桓骑兵,在上官元让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当他一刀砍出时,即使对方用武器格挡,但普通的兵器又怎能挡得住锋利无比的灵兵?三尖两刃刀轻而易举的便将对方连人带兵器一并斩成两截。

    不过对方的兵力太多,战死一小队,立刻又填补上一小队,好象无穷无尽,砍之不尽、杀之不绝似的。

    战斗在持续,桓骑兵越死越多,而上官元让也渐渐开始气喘,额头、鬓角渗出虚汗。

    正在他进退两难之时,突然听闻后方有人大喊道:“元让将军速退!”

    上官元让心中一动,猛然发力,连续释放出三道灵波,将面前的敌骑纷纷扫落马下,不等对方的下一小队骑兵冲过来,他已先拨转马头,跑回本阵,跳过车辆后,对后面的士卒们说道:“放箭压制敌军!”

    众风兵们赶快把许久没放的箭又重新端起来,对准敌军所在的方向,乱箭齐射。这时候,一名地网的探子跑到上官元让近前,急声说道:“上将军,刚刚得到的消息,桓军的大队人马已距离我方不足两里,兵力接近十万!”

    上官元让先是一愣,紧接着嘴角扬起,长嘘口气的乐了,自己未辱使命,总算把敌人的主力引出来了。他片刻也未犹豫,立刻传令,把所带的车辆统统横在路上,插在车上的火把全部拔掉,后队变前队,由天眼和地网的探子引路,全军向事先设计好的死谷方向撤。

    风军的撤退可不是全军都撤,上官元让留下五百死士,亲自带着这五百人,抵挡桓军,尽可能的拖住敌军,为己方的撤退创造时间。

    风军一撤,对面的曹侯和李奢等人也看到了,他们看不清楚风军,可能看清楚风军的火把在向后移动。

    李奢象是被人踩了尾巴似的,惊叫道:“曹将军,敌军主力撤了!”

    你当我是瞎子看不见吗?曹侯冷冷白了李奢一眼,问身旁的偏将道:“我军主力怎么还没到?”

    “将军,我军主力距离此地已不足两里,马上就到!”

    “恩!”曹侯点点头,挥手说道:“传令下去,全军突击,荡平风军殿后的军队,无论如何也要追上敌军主力,拖住他们!”

    “是!将军!”

    曹侯再次改变战术,由小队进攻又改回全军进攻。

    无数的桓骑兵纷纷出列,催马向前方直冲过去。

    这时候上官元让没有再出战,与五百风兵躲在车辆后,借着车辆的阻隔,与来敌展开交锋。

    只是一轮冲锋,桓骑兵就穿过风军射出的零星箭矢,杀到车辆近前。

    跑在最先面的一骑高高跃起,要跳过车辆,可他人还在半空中,上官元让抬手就是一刀,灵波由下而上的呼啸飞射,正中马腹,只听咔嚓一声,战马连同马上骑士齐齐被灵波切成两半,漫天的血水倾洒下来,溅了下面众风兵满头满身。

    这仅仅是开始,越来越的桓骑兵冲到近前,纷纷跳过车辆,上官元让再厉害,能劈下一骑、两骑,却劈不下成百上千骑。时间并不长,桓骑兵就冲破了车辆,与风军展开近距离的交锋。

    骑兵对步兵的优势太大,上官元让不敢恋战,立刻命令下面的风军退守到第二排车辆后。

    不过交战还不到一柱香的时间,第二排车辆又被敌方骑兵突破,上官元让等人只好再撤。

    他们是一边撤,一边打,就这么打打停停,撤出一里多远,渐渐的,上官元让发现敌军不再单单是骑兵,大批的步兵开始混入近来,他知道,必是桓军主力已到。

    他不敢继续拖延下去,步兵可比骑兵灵活的多,无视车辆的阻挡,一旦桓军的主力杀上来,别说下面的兄弟跑不掉,自己想冲出去都费劲。

    他当机立断,带着残存下来的两百多风军向回路奔逃。

    上官元让带着人跑了,留下满地的车辆,曹侯一边令麾下追敌,一边令人接收风军所遗弃的种种物资。

    风军留下的车辆太多,足有上千之众,而且每辆车都不是空的,要么装有粮草,要么装有盔甲、武器、帐篷等等,其遗弃的物资之多,已无法估量。

    曹侯边看边点头,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得意的笑容,骄兵必败,果然不假,只此一战,己方几乎把风军全军的辎重都缴获了,就算风军主力跑了,也会因为粮草、物资不足而退回风国,何况,敌军主力还未必能跑得掉呢!

    一旁的李奢更是喜形于色,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了下去,他当初给徐青献策,留下五万将士阻挡全军,结果全军覆没,这次他提出主动迎敌,结果风军不堪一击,己方大获全胜,也算是他将功补过了。

    风军一击即溃,己方缴获风军物资无数的消息很快也传回到徐青那里,一开始徐青还有些不相信,等他率领五万桓军跟上来后,看到风军所遗弃的千余台车辆,冷冰冰的脸上总算是露出笑意。

    这次风军终于是败了,如果风军不败,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回国去见大王。徐青又是兴奋又是激动,传令麾下将士全速前进,汇合前军,务必追上风军主力,全歼风军。

    这一下,十五万的桓军都使足了全力,拼命的追逐风军。

    上官元让带着两百多风军一直留在最后,边打边撤,他不敢跑的太快与先行撤退的兄弟们汇合,毕竟己方才五千人,一旦让敌人*近,很容易看出破绽,只有拉开距离,让敌军始终看到己方队伍的尾巴,才能把敌军顺利吸引过去。

    他的策略是没错,只是苦了与他在一起的这两百多风军,他们面对的是敌人骑兵的追杀,许多人是在奔跑中被敌人追上,刺中要害,扑倒在地,而后连爬起来继续战斗的机会都没有,蜂拥而上的骑兵瞬间将其踏成肉泥。

    上官元让不时的勒住战马,调转回头,与追杀上来的骑兵展开恶战。危急时刻,他连续释放灵武技能,把追杀上来的骑兵一次次的杀退。

    越跑,上官元让身边的人越少,打到后来,两百多风军只剩下十来个人,而且各个挂彩,一各个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趁着再次把桓骑兵杀退的空挡,上官元让环视身边众人,问道:“你们当中谁没有兄弟姐妹?”

    十几名风军相互看看,没人应话。

    上官元让又问道:“又有谁是没有妻儿的?”

    这回有一名十**岁的风兵颤巍巍地抬下手。

    上官元让下马,将战马的缰绳递给他,说道:“你骑马先走,其他兄弟,留下与我拒敌!”

    那名青年士卒吓了一跳,哪敢去接缰绳,急声道:“将军,小人……小人怎能骑您的马……”

    “战马对我无用,你尽管骑去,不要再罗嗦了!”上官元让把缰绳硬塞进他的手里,然后挥了挥胳膊,示意他赶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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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二章

    上官元让的话也是实话,以他的灵武,马上马下都一样,如果实在有需要,也可以抢夺桓骑兵的战马。

    不过身为一国的上将军,能在战场上把自己的马让给下面的普通士卒,这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到的,至于说明在上官元让的心里,没有身份的高低贵贱,即便是下面的士卒,他也会将其视为自己的兄弟。

    那名青年士卒还想推辞,上官元让直接抓住他的衣甲,把他硬甩到马背上,然后单手举起,对准马臀就是一巴掌,战马吃痛,稀溜溜嘶叫着向前奔去。

    上官元让望了一会,然后转回身,这时候,桓骑兵又杀上来了,他站在原地未动,对左右的十几名风兵说道:“你等速逃!”

    “将军,小人留下陪你……”

    “碍事!”上官元让目光盯着前方的骑队,简单回了一句,同时,三尖两刃刀平伸出去。

    十几名风兵相互看看,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齐齐后退,只是他们退的速度并不快。

    只眨眼工夫,桓骑兵就轰隆隆的冲杀上前,上官元让已经能听到对方的喘息声。

    “杀——”

    一杆长枪居高临下,直冲冲的刺向上官元让的面门,后者微微侧头,轻松将其避开,紧接着,伸出的灵刀由下而上的斜挑出去。扑哧!这一刀正中对方战马的脖子,硕大的马头弹飞到半空中,马上的骑士随着马尸向前扑倒。

    上官元让也不躲避,抡起拳头,狠狠击了出去。咔嚓!他的拳头正中向他飞扑过来的那名骑士的脑袋,在他的拳锋之下,骑士的头颅应声而碎,鲜血和脑浆溅落在他身上的灵铠。而后,更多的骑兵杀上前来,上官元让挥刀之间,释放出十字交叉斩,二十余骑被连人带马的绞成肉块。

    来不及喘口气,两侧的骑兵又蜂拥而至。上官元让向左侧扫出一道灵波,斩落两名骑士,而右侧的骑兵已一枪直刺他的后腰,上官元让扭身,让其锋芒,不等对方收枪,他出手如电,一把把枪杆抓住,用力向回一带,对方惊叫出声,一头栽了下来,正摔在上官元让的脚前,后者想也未想,提腿一脚,踢中那桓兵的小腹,后者象皮球似的,身子贴着地面滑了出去,撞在随后而来的两匹战马的马腿上,二马收力不住,双双失去平衡向前扑倒,马上的两名骑士促不及防,大头朝下的栽落下来,就听咔嚓、咔嚓两声脆响,二人颈骨齐齐折断,躺在地上,抽搐几下就没了动静。

    这仅仅是开始。以少敌众时,上官元让浑身上下几乎全是要命的武器,他修为深厚,灵铠也坚硬,即使普通的一拳一脚打出去,也够让敌人骨断筋折的。

    他边打边退,只是他的两条腿快不过战马的四蹄,时间不长,大批的骑兵已把上官元让团团围住,骑兵们在上官元让的四周不停的打转,时不时的冲出一骑,向他发动致命一击。

    还没等他向外突围,这时候,对方的包围圈后面突然一阵混乱,原来,先行撤退的那十几名风兵又杀了回来,由桓骑兵的背后突下杀手,一上来就砍落十余骑。

    “将军,速从这边突围——”

    上官元让看不到己方的兄弟杀回来,却听了他们的叫喊声,他暗暗皱眉,不是让他们先跑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这不是自己找死吗?心中埋怨的同时,上官元让突然加力,三尖两刃刀连砍带刺,一口气攻出七、八招。

    刀不落空,他的每一刀击出,总能引来对方的一声惨叫。原本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在上官元让连续的攻击下立刻露出个缺口,他顺势窜出,与己方的兄弟汇合一处,看着浑身是血的十几名弟兄,他质问道:“你们怎么回来了?”

    “将军让我等先跑,这不是在屈杀小人吗?我等既已投军,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又怎会在战场上临阵脱逃?”

    上官元让还想说话,但桓骑兵又杀上来,他深吸口气,猛然断喝一声,灵乱·极释放出去。他的灵乱·极只能用恐怖来形容,漫天的灵刃遮天蔽日,身在其中,只会感觉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接着就是灵刃裂骨的钻心剧痛。

    一招灵乱·极过后,至少有百余骑连人带马的惨死在当场,伤者则不计其数。那瞬间爆发的杀伤力之大,另十几名风兵都惊骇的目瞪口呆。过了片刻,人们反应过来,一名士卒上前拉住上官元让的胳膊,尖声叫道:“将军快走,不要再打了!”

    他们是不会灵武,但也知道释放这种片杀技能是最耗费灵气的,上官元让就算修为再高深,也有枯竭的时候,浑身是铁又能碾碎几根钉?

    上官元让被十数名风军硬推出去,他们则拉开架势,要硬挡对方的骑兵。

    看着这些早已筋疲力尽、伤痕累累的己方兄弟,上官元让心中哀叹一声。风军的将士几乎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性情刚烈,宁死不屈,哪怕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抵敌人的锋芒,也要为自己的同袍创造活命的机会。

    这时,桓军已不知第多少轮的冲锋又展开了,人山人海的骑兵奔驰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音,十数名风兵不退反进,相互嘶吼着迎着对方的骑兵而去。上官元让握紧拳头,把牙关一咬,跟着也冲了上去。

    他无法救下己方的全部兄弟,至少可以让他们在战死前看到自己在与他们并肩作战,这也是他对这些视死如归的兄弟们所能表现出的最大敬意。

    十几人,瞬间就淹没

    在骑兵的人海中,但人群里的战斗声并没有停止,而且越来越激烈。

    不知过了多久,撕杀声由人群的中央渐渐向外偏移。突然之间,一道半月形的灵波射出人群,接着,外围的几名骑兵身子同是一僵,而后,腰身齐刷刷的断裂开,伤口之光滑,好象激光刚从他们身上切过似的。

    在尸体落马的同时,一骑从人群中猛然窜了出去,马上的这位骑士,就是红通通的血人,铠甲的本来颜色早已看不出来,浑身上下都是血,连眼白都因充血而变的猩红。这位不是旁人,正是从众多敌军中突围出来的上官元让。

    敌军虽众,骑兵混着步兵,但上官元让却能来去自如,其万人不敌之勇展现得淋漓尽致。

    上官元让完全是以一己之力缠住数以万计桓军,使桓军无法使出全力追击风军。他一边打,一边退,战马死了,就夺敌军的战马,杀到最后,他早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敌兵,不过他手中灵化后的三间两刃刀却已砍钝了……

    他自己不知道杀伤多少桓军,但曹侯那边可有统计,原本一万的骑兵,追杀到现在,还能作战的只剩下四千多骑,其余的六千骑大半战死,另有一些受了重伤,无力再参与战斗。

    这一场撕杀,曹侯可是对上官元让的勇猛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感觉对方已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了,厉害到令人感觉恐怖的程度。

    他召回前方追敌的骑兵,不再让宝贵的骑兵去白白送死,改用步兵追敌。

    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追上风军的主力,获胜的还是己方。

    随着桓军中的骑兵退出追杀,上官元让的压力锐减,对面敌方的步兵,他在马上已可以应对自如了。

    其实激战到现在,上官元让也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不仅是体力透支严重,就连体内的灵气也消耗的所剩无几,若是桓军的骑兵不撤,连上官元让也不知道自己还能顶住对方几轮冲锋。

    好在这场艰难的拉锯战是以桓军的退缩而暂时缓解,给了上官元让难得的喘息之机。

    他坐在马上,边跑边大口的吸着气,仿佛身体里的氧气都蒸发掉了似的,呼哧呼哧的喘息音象是正在拉动的风箱。

    没有骑兵的压力,上官元让是歇一会,打一会,再跑一会,就这样走走停停,一路跑出二十多里。

    到了这,已距离死谷不远了,此时天过破晓,天边渐渐生出鱼肚白。

    这座死谷算是很隐蔽的,并非地脚偏僻不好找,而是谷口特别宽敞,若单从外面上看,任谁也看不出来里面会是一条死路。

    四千多的风军先行跑进死谷之内,由于上官元让还没有到,人们没有马上顺着山谷内的绳索逃脱,而是聚集在谷口等着他。

    很快,上官元让也到了,借着天边微弱的亮光以及火把映射的火光,人们看到的是一个血人,哪能还能分辨出来他是谁?

    一名千夫长小心翼翼地上前几步,疑问道:“来人可是……上将军?”

    “是我!”上官元让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声。

    人们认不出他的样子,但能认出他的声音,听闻他的回话,众人无不长嘘了口气。向上官元让的身后观望,空空荡荡,一名己方的兄弟都没有,人们悲由心生,纷纷垂下了头。不用问,与上将军一起的五百兄弟肯定都已战死沙场了。

    “你们怎么还不进谷?赶快进去,敌军主力马上就到了!”上官元让沉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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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三章

    在上官元让的命令下,风军这才进入山谷内,上官元让也随着众人进入其中。

    后面追杀上来的桓军很快抵达谷口,到了这,曹侯急忙下令,全军停止近前。

    李奢不解,疑问道:“曹将军,怎么不走了?”

    曹侯并不知道里面是座死谷,只是看山谷的入口感觉很险峻,万一两边有伏兵,居高临下的冲杀上来,那可就大事不妙了。他皱着眉头说道:“这条峡谷很险峻啊,我担心两侧山上有伏兵。”

    李奢举目望了望,什么都没看到,他摇头说道:“敌军正在逃命,哪有时间在山上布置埋伏?曹将军是多虑了。现在应赶快追敌,若是让敌军跑远,我们可就错过全歼风军的大好机会了。”

    曹侯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身为将领的敏锐,觉得眼前的峡谷极易设伏。他犹豫了一会,说道:“小心为上,还是先探明一下虚实为好!”说着话,他叫来偏将,领其派出士卒出去,看看峡谷两侧有没有埋伏。

    李奢在旁急的抓耳挠腮,这都什么时候了,己方不去追敌,反而要在这里坐等探路的结果,等把情况探明,敌军恐怕早就逃的无影踪了。但曹侯是主将,他不下令追敌,李奢也没办法。

    桓军的探子还未派出去,突然,前方的峡谷里有人断喝一声:“桓军速退,此路不通!”

    这一声喊喝,音量之大,回音在峡谷里久久不散,传出好远。

    曹侯也吓了一跳,急忙催马向前,跑到己方阵营的前列,然后举目观瞧,只见峡谷里站有一名浑身是血的风将,手中提有一把三尖两刃刀,这位不是旁人,正是上官元让。

    看清楚对方是谁,曹侯心里顿是一紧,坐在马上,下意识地连连后退,生怕上官元让冲杀过来。

    反倒是李奢露出喜色,激动的颤声说道:“曹将军,前方的风将是上官元让!他已是强弩之末,现在又不知死活的出来阻挡我军,这正是杀掉此人的绝佳机会。曹将军,如果上官元让被我们斩杀,这得是多大的功劳,这得露多大的脸面?别再犹豫了,快上吧!”

    是啊,曹侯也看出上官元让到了强弩之末的程度,对方坐在马上,连腰都挺不直了,身上的灵铠也不完整,是减少灵气消耗的半灵铠化。

    这么大的诱饵摆在面前,若说曹侯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他微微眯缝起眼睛,同时抬起手来,向前用力一挥,喝道:“杀!”

    哗——曹侯话音刚落,后面的桓军一拥而上,吼叫着向前涌去。

    站于峡谷中的确实是上官元让。他本已退到山谷内,但见桓军迟迟没有追进来,他立刻意识到敌军可能没有上当,停在山谷外面了。

    他让下面的风军先撤,自己则拨转马头,从山谷里退出,到了外面一看,果然,桓军的大队人马就停在峡谷之外,似乎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向里进,上官元让这才扯脖子大吼一声,以自己充当诱饵,引敌军进来。

    桓军也没有令他失望,看到上官元让后,一拥而上。这回进攻的是桓军步兵方阵,人未到,箭阵先射过来了,漫天的箭雨由半空中飞落进峡谷中,落向上官元让这一点。

    上官元让紧咬牙关,运起已所剩无几的灵气,释放出灵乱·风,抵挡对方的箭阵。

    箭雨碰上灵刃,叮当的脆响声不绝于耳。不过他刚刚挡下对方一轮箭阵,第二轮又到了。以上官元让目前的灵气,无法支持他连续释放技能,在无处可躲的情况下,他只能以灵刀拨打箭矢。

    他的刀也算是够快,但又怎么可能挡得下这么多的雕翎箭,只眨眼工夫,上官元让的身上、手臂、大腿就连中数箭,灵铠是挡住了箭矢的伤害,但其冲击力还是把他从战马上硬撞了下去,没有他的保护,战马瞬间由红色变成黑色,身上插满了黑色的雕羽,活象个大刺猬似的。

    见上官元让被己方射下战马,曹侯激动的两眼都冒精光,一旁的李奢更是兴奋不已,抑制不住心里的冲动,直接催马冲了出去,对向前推进的桓军方阵连连叫喊道:“快、快、快,全速前进!”

    李奢上阵,曹侯生怕功劳都被他抢了,催马也跟了上去。曹侯是前军主将,他一上,桓军再无保留,全军压上,就连跟在后面的徐青一众也随之向前跟进,十五万的桓军,列着整齐的方阵进入峡谷。

    且说上官元让,被对方的箭阵射的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在峡谷里躲都没地方躲,随着身上连续不断的中箭,他的灵铠也不堪重负,不断的出现裂纹,随时都有破碎的可能。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两千多名风军从山谷里突然涌了出来,人们高举着盾牌,使足全力向前奔跑,快要接近上官元让的时候,风军们纷纷大喊道:“上将军,我们来接应你了!”

    等风军们冲到上官元让近前,立刻把他围了起来,同时顶起盾牌,布好盾阵,抵挡对方的箭射。

    箭锋击打盾牌,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被掩护在盾牌下的上官元让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道:“不是让你们先撤吗?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上将军未撤,我等怎敢先撤?”

    “上将军快走,我们来抵挡敌军!”

    两千人,如何能挡住十五万的桓军?上官元让沉声喝道:“你们随我一起撤!”

    “不行!其他的兄弟们还在绳索上呢,这时候把敌军放进去,我们谁都跑不了,都

    成靶子了!”一名千夫长瞪圆眼睛,须发皆张,连连推着上官元让急道:“上将军快走吧,我等就算战死沙场,能有这么多的敌人做陪葬也算是值了!”

    自己逃走,把这么多兄弟留下,上官元让哪里肯同意?他怒声道:“我说了,要撤我们就一起撤!”

    那千夫长急的眼珠子都红了,叫道:“上将军一人能抵过我等千千万万,有上将军在,我大风就不会受人欺辱,上将军请以大局为重啊!”

    这一番话,带给上官元让不小的震撼。正在他愣愣发呆的时候,千夫长已示意身边的两名士卒赶快把上官元让拉进谷内。

    两名风兵不由分说,硬拽着上官元让向山谷里跑去。

    他们走了,但战斗还在继续,桓军的箭阵仍在源源不断的射过来,两千多风军,即使顶起盾牌,还是不时有人中箭倒地。

    当上官元让被两名士卒带进山谷里端,把绳索系到腰间,由山上的人快速拉起时,桓军已与留下峡谷里的两千多风军接触到一起。两千多人,在桓国大军的冲击之下,瞬间就散了,没有阵形,只能各自为战,然后又被桓军一一砍杀。

    把峡谷内的风军全部杀光,桓军顺势冲入山谷内。

    等桓军的大队人马近来之后,人们都傻眼了,山谷里空空旷旷,哪里有风军的影子?曹侯和李奢等将骑着战马,还特意向山谷的深处走去,这时天色已然大亮,山谷内的一切都清晰可见,环形的山谷四面是山壁,没有任何出路,当然,里面也没有风军的一兵一卒。

    “咦?怎么没有人?难道风军都背生双翼,飞走了不成?”李奢满脸的不解,狐疑地喃喃自语道。

    曹侯心中猛然一动,紧接着,脸色顿变,惊叫道:“不好!我们中计了!”说着话,他急急拨转马头,大吼道:“退!速速撤退!退出山谷!”

    “将军,怎么了……”

    一名桓将还未反应过来,靠近曹侯,茫然地问道。

    曹侯五官扭曲,脸色涨红,一把把那桓将的领口抓住,往回一带,叫道:“你速去通知大帅,这里是风军设下的圈套,万万不能近来……”他越说话音越低,最后,嘴巴张开,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眼睛也长长了。

    只见,在山谷的入口处,徐青的帅旗已晃晃悠悠的近来了,帅旗在哪,主帅自然在哪,既然徐青进来了,那么五万的后军必定也已进入山谷。

    曹侯就觉得自己的脑袋嗡了一声,怔在原地,久久回不过来神。

    可就在这时,只听外面的峡谷里突然传出轰隆隆一声巨响,响声之大,惊天动地,震耳欲聋,整座山谷都被震的阵阵颤抖,许多桓军士卒站立不足,纷纷摔坐在地,战马也受惊的连连嘶吼。

    人们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第二、第三、第四……声巨响又接踵而来。

    遭了,果然是真中计了!曹侯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稳住受惊的战马,然后向谷口方向狂奔过去。

    他人还没到谷口,就见前方有大批的己方士卒哭喊着迎面跑来,曹侯低身,拉住一名士卒,大声问道:“外面怎么回事?”

    那士卒认识曹侯,哆哆嗦嗦地颤声道:“曹将军,大事不好,峡谷两边的山上突然落下许多的巨石,把峡谷堵住了,我军许多兄弟都被砸死了!”

    “什么?”

    这下曹侯是彻底明白风军的战术了,风军是想把己方的十五万大军活活困死在这座只有进路而没有出路的死谷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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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四章

    桓军这时候才意识到上当为时已晚,只见无数的巨石象雪片似的从峡谷两侧落下,砸的地动山摇,尘土飞扬,所过的时间并不长,宽敞的峡谷中央累积起一面两、三米高的石堆,把山谷的唯一出口堵的严实合缝。

    落石刚刚告一段落,山谷四周的山上喊杀声四起,数以百计的风军大旗立了起来,密压压的风军站满山上,与此同时,峡谷外面也涌出来无数的风军,人们快速的爬上石堆,撑起盾牌,摆出抵御桓军突围的架势。

    曹侯是桓军中第一个下令向谷外冲杀的,结果他的命令还是晚了一步,当桓军要穿过峡谷的时候,已然出不去了,堆积起好高的石堆挡住他们的去路,占据在上面的风军居高临下的放箭,在石碓的后面,还有众多的风军在布置抛石机,准备隔着石堆打击突围的桓军。

    曹侯很清楚,现在是突围出去的唯一机会,如果现在冲不出去,等风军把一切都布置妥善,那么己方也就插翅难飞了。他象疯了似的给下面的将士下达死命令,无论如何也要攻上石堆,冲杀出去。

    在曹侯的指挥下,桓军士卒展开了冲锋。

    石堆是不高,才两米多而已,但上面聚集的风军可不少,更要命的是,峡谷两侧的山上都是风国伏兵,石头、木桩象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似的,源源不断的由山上投掷下来。

    重物从这么高的山上砸下,哪怕是拳头大小的石头也能要人命,何况投下来的石头都有面盆大小,一旦砸在身上,人都能被砸变形,连树枝都未来得及清理干净的树桩威力更大,落下来后往往波及一大片人,还有那雨点一般密集的箭矢,无不给桓军造成巨大的杀伤。

    桓军士卒还未冲到石堆近前,就已被砸死砸伤、射死射伤大半,剩下的人还没向石堆上爬,便被上面的风军一一射杀,挑死。

    风军的攻击太猛烈,看着前方冲锋的将士们死的死,伤的伤,尸体满地,哭喊不断,后面的桓军吓的脸色苍白,连连后退,畏惧不前。

    曹侯拼了命的亲自上阵督战,连续砍杀数名怯战的士卒后,总算又组织起第二波突围战。结果这一波的桓军比上一波还不如,只冲到一半的距离,就被两侧山上落下来的石块、木桩、箭支硬生生的砸退。

    耽误的时间越长,风军的布置也就越完善,攻击越猛,突围的难度随之越大。曹侯很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干着急使不上力,将士们的士气完全被山上的风军砸没了,就算赶鸭子上架,强*其冲锋,也是一步三回头,见势不好就马上往回跑,这还怎么能突围成功?

    桓军仅仅是展开两轮突围,但这一会的工夫,峡谷内的死者、伤者已不计其数,举目望去,宽敞的峡谷里到处是碎石,到处是树桩,下面压着黑压压一层的桓军尸体,至于中箭毙命者则更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完了!这时候,曹侯最后的一丝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也宣告破灭,他不再催促下面的将士们继续突围,骑着战马,如行尸走肉一般退回到谷内。

    他刚回来,徐青以及桓军众将就迎了上去,人们七嘴八舌地问道:“曹将军,现在的形势如何?我军能不能突围出去?”

    曹侯环视众人,心中哀叹,他缓缓摇了摇头,然后对徐青拱手说道:“将军,风军占据山上,居高临下,而且备有大量的滚木、擂石,我军……难以突围。”

    闻言,众将们脸色大变,徐青也是倒吸口凉气,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

    过了许久,徐青猛的举起马鞭,对着曹侯狠狠就是一鞭,这一鞭正抽在后者的脸上,面颊瞬间多出一条血痕。徐青厉声喝道:“曹侯,这是你给我领的好路!”

    鞭伤火辣辣的疼痛,但此时曹侯已感觉不到,他整个人都麻木了。慢慢垂下头去,他低声说道:“末将未察风军在此地设伏,导致全军被困,甘愿受罚,但将军要赶快想突围之法,若耽搁一久,我军将更难突围!”

    徐青看着曹侯气的直咬牙,恨不得一剑劈了他,不过现在可不是斩杀己方大将的时候,他狠狠瞪了曹侯一眼,催马越过他,向峡谷走去。

    到了峡谷附近,徐青举目一瞧,顿时心凉半截,只见峡谷两边的山上,风旗林立,人头涌涌,数之不清的风军在来回穿梭忙碌,显然是正在搬运滚木、擂石等物。

    向前方看,一面两米多高的乱石堆堵在峡谷中段,上面聚集了黑压压一面的风军,风军就地取材,正在石堆上构建防御工事。低头再向地上看,横七竖八全是己方将士的尸体,有些是被砸死的,有些是被射死的,尸体叠罗,堆满峡谷,仿似人间地狱。

    两侧的山上有敌军,正面有乱石阻隔,这让己方如何向外冲杀?看着看着,徐青的冷汗顺着额角流淌下来,曹侯是带错了路,但他有句话说的没错,不能拖延,再拖下去,等风军在石堆上筑完防御工事,己方就更冲不出去了。

    想罢,徐青退回谷内,聚拢全军,列整方阵,准备展开一轮全军冲杀。胜败在此一举,徐青打算做孤注一掷的最后一博。

    山谷四周的山上也有风军,谷内桓军的一举一动皆在风军的监视之内,看桓军全军列阵,知道对方要倾尽全力的突围了,梁启随之给峡谷那边又增加两万兵力,并把三水军大半主力抽调到峡谷两侧的山上。

    随着兵力的增多,风军在石堆上的工事筑的更快。

    此时若站在石堆上,向前后两边看则是一副截然不同的场景。石堆前方,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有的只是遍地尸体,向石堆后面看,则是黑压压如蚁群似的密集风军,盔甲乌黑,红缨一片,人们皆是捻弓搭箭,箭锋指向半空中,在风军的人群里,还摆放有五十多台抛石机,石弹已经充装妥当,机索业已拉开,只等敌军进入射程。

    现在,梁启以及麾下众将们都在峡谷右侧的山上,为了看清楚下面的情况,梁启就站在悬崖的边缘,不过他也怕自己失足掉下去,特意令人准备一根绳索系于腰间,另一端系在巨石上。

    对于一军的统帅而言,他这种做法是很丢人的,但梁启根本不在乎,他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他是全军之主,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死的可不是他一个人。

    上官元让业已被接到山上,坐在距离梁启不远的地方正在歇息。桓军全军被困,众将们都是眉开眼笑,只有上官元让高兴不起来,桓军是他吸引近来的,他也最为清楚其中过程的惨烈,桓军之所以能上钩,那是己方兄弟们用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做为代价换来的。

    见己方将士已作好应敌准备,梁启心情稍安,他转头看向神情落寞的上官元让,微微一笑,说道:“元让,桓军主力被困,你可是立下头功啊!”

    上官元让撇撇嘴,不以为然,没有理他。

    梁启也不介意,继续说道:“我们先困桓军几日,等你灵气和体力都恢复了,由你去砍下桓军统帅的脑袋!”

    上官元让突然挺身站起,傲然说道:“上阵杀敌,何需要等数日之后?现在即可!”说着话,他抓起三尖两刃刀,转身向山下走去。

    他修为深厚,体魄也过人,坐下来休息这一会的工夫,灵气和体力已恢复不少。

    看上官元让的样子似乎又要上阵作战,众将们都敢不放心,想上去拦阻,梁启摆摆手,说道:“不要拦了,让他去吧!”

    “可是元让将军他……”

    “不用担心,自己还能不能再战,元让比我们要清楚得多。”梁启幽幽叹口气,道:“何况,眼睁睁看着身边那么多兄弟战死沙场,以元让的性格又怎能不郁闷?上阵杀敌也可以缓解一下。”

    “哦!”

    众将相互看看,不再多言。

    梁启之所以能把上官元让吃的死死的,这也恰恰说明他是最了解他的。

    上官元让下山,直接去了峡谷,这里是与敌军直接交锋的地方,要战,他也会选择在这里作战。

    看到上官元让来了,风军将士们无不精神大振。身为名副其实的风军战神,其实只要上官元让在,哪怕他不出手,也会让将士们心中有底,士气提升一大截。

    上官元让穿过己方的人群,走到石堆前,这时,风军中的主将陶羽快步从石堆上跑下来,到了上官元让近前,插手施礼,道:“元让将军,您怎么来了?”

    “只是过来瞧瞧。”上官元让随口应了一声,作势要登上石堆,陶羽急忙伸手相扶,后者挥臂将其推开,面露不悦地沉声道:“扶我做甚?你当我自己上不去吗?”

    陶羽吓的一缩脖,忙道:“末将不敢。”

    上官元让大步登上石堆,举目向前方望了望,然后举起三尖两刃刀,在空中抡了半圈,猛的向地上一挫,只听咔嚓一声,下面的石头被刀纂砸碎数块,长刀随之深深插进石堆中。

    望着上官元让立刀叉腿的站在石堆上的背影,下面的风军将士无不气血上涌,热血沸腾,人们异口同声地大喊道:“风、风、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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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五章

    山谷里,桓军吹响进攻的号角。

    接近十五万的大军,列着整齐的方阵推进到峡谷里,向风军*压过去。

    此时,站在石堆上面的风军都有些心惊胆寒。人过一万,无边无沿;人过十万,扯地连天。十五万的桓军一齐推进,阵容之大,可想而知。放眼望去,看不到地面,映入眼帘的都是人,不用交战,仅仅是这样的场面就够骇人的。

    不过三水军也是久经沙场的军团,再大的阵容也见识过,人们虽然紧张,但并不会感觉恐惧,何况在他们当中还有万人不敌之勇的上官元让。上官元让立刀站在石堆上,看着对面人山人海的敌军一步步*近,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反而嘴角扬起,面露轻蔑之色。

    “杀——”

    风军这边最先发动攻击的是峡谷两侧山顶的风军。随着梁启一声令下,峡谷上方箭如雨下,向桓军的头顶倾射下去。一瞬间,桓军阵营里传出一片惨叫,许多士卒还向前走着,头顶被箭支命中,直挺挺的扑倒在地。

    只见原本齐整的阵容,刹那之间便多出无数的空挡。

    不过桓军反应也快,全军上下立刻顶起盾牌,布起盾阵。十多万人齐举盾牌,形成一面巨大的钢铁护罩,那银花花的盾面反射阳光,亮的刺人眼目。箭矢射在盾阵上,叮当作响,虽然也能时不时的穿过盾牌间的缝隙,杀伤下面的敌兵,但威力已然大减。

    山上的梁启不慌不忙的举起令旗,在空中摇了摇。

    风军会意,改变战术,减少箭射的同时,大批的士卒把早已准备好的石块和树桩举起,走到崖边,全力砸下去。

    盾牌能挡得住箭射,但挡不住凌空坠落下来的石头和树桩。

    石头砸在盾牌上,盾牌没碎,倒是盾牌下面传出骨头折断的脆响声,受其砸力,人们举盾的胳膊瞬间折断,高举过顶的盾牌随着石块一同落在桓兵的脑袋上,其力道之大,瞬间把人砸垮在地;树桩重量比不上石块,但它的攻击范围广,落下之后能砸倒一片人,即使有人侥幸未死未伤,盾牌也被砸落,失去盾牌的保护,眨眼工夫就被源源不断落下的箭矢射成刺猬。

    在这种强度的攻击之下,桓军士卒倒下一群又一群,峡谷里,尸体叠叠罗罗,鲜血流淌成河,对于桓军而言,此时的冲锋更象是走在一条死亡之路上,没有哪个地方是安全的,无论站在哪里,下一刻都可能有巨石、木桩、箭矢从天而降,落在自己的头上。

    桓军的冲锋是走一路、死一路,这短短的一段百余丈的峡谷,却成了无数桓军将士永远也走不出去的距离。到了现在,桓军已完全是用人在添,推进的将士们都已经麻木了,就算有人被突然落下的巨石砸成肉饼,旁边的同袍们也不会去多看一眼,只是麻木的向前走着。

    山上的风军也杀的麻木了,刚开始人们还瞄准了向下投石、放箭,但渐渐的,人们已不再瞄准,举起石头就向下砸,抽出箭支就向下射,人们甚至都不愿意向峡谷里多看一眼,那里的场景只能用血肉模糊来形容,被砸碎是残肢断臂到处都是,鲜血把地面染成血红色,身在其中的桓军若是跌倒,就算没受伤,再爬起来也能变成血人。

    走在最前面的桓军兵团,当它距离石堆只剩百步时,一万的士卒连千人都不到了,可见推进过程之惨烈。

    不过他们的厄运并未结束,见敌军进入己方的射程,上官元让猛的把三尖两刃刀拔起,向前一挥,大喝道:“距离百步!放箭!”

    陶羽在旁苦笑着摇摇头,他是这里的主将,结果上官元让一来,他反倒成闲人了。

    上官元让不是主将,但风军将士们都愿意听他的命令行事,他大喝放箭,石堆后面的三万风军齐齐把手中的箭支射了出去。

    这一轮箭阵,让不足千人的桓军兵团再次遭到致命的打击,仅仅一轮箭射过后,还能站立着的桓兵只剩下一百来人。好在桓军第二兵团的残兵已跟了上来,汇合所剩无几的第一兵团残兵继续向前推进。

    进入石堆的百步之内,这里更加难以行进,前面有风军的箭阵,头顶还有滚木、擂石、零星的箭射,将士们防上防不了下,防下又防不了上,桓军整整两个兵团,竟无一人近石堆五十步的,全部死在推进的路上,运气好一点的士卒还能回射出两、三箭,但绝大多数的桓军是一箭未放就惨死在峡谷里。

    两个兵团全军覆没,无一人活着走下战场,但桓军并没有就此罢手,余下的大军还在继续向前推进,人们踩着同袍支离破碎的尸体麻木的向前走着。

    对方如此大规模的采取自杀性的突围也颇出梁启的预料,随着战斗的持续,风军事先准备好的滚木、擂石开始出现不足,梁启当机立断,分出一部分兵力,或去伐木,或去采集石头,另外,他又传令全军,不要再盲目投掷和箭射,必须得瞄准敌人再出手。

    峡谷两侧山上砸落的滚木、擂石强度减弱,这可给了桓军难得的冲锋机会,徐青见有机可乘,令全军加快行进速度,务必越过石堆,冲杀出去。

    顶着头上不时落下的滚木、擂石,桓军第三个兵团进石堆百步时还保存有过半的兵力,其兵团长也未受伤,百步已是射程之内,兵团长大吼道:“放箭,弓箭手放箭!”

    在他的命令,人群中的弓箭手们纷纷举起弓箭,对准石堆上下的风军展开齐射。他们射箭的同时,风军的箭阵也到了,一时间,双方阵营里都传出中箭的惨叫声。不过风军的箭手比桓军要多得多,互相对射起来,桓军的死伤也要比风军大得多。

    第三兵团的兵团长不停的在人群中指挥,让步兵在前举盾冲锋,弓箭手随后放箭,他的指挥没有错,但是仅仅几千人,又哪得冲得过三万风军的箭射?

    每一轮箭阵飞来,都有大批的桓军中箭倒地,等风军五轮箭阵过后,原本的五千多桓军又只剩下几百人。

    有军中的千夫长看着手下的兄弟们一个接一个的中箭倒地,冲到兵团长近前,哭喊着叫道:“将军,撤吧,风军箭阵太猛了,我们根本冲不出去!”

    “你他妈少罗嗦,冲不出去也得给我冲,死也要死在阵前!”兵团长一把揪住千夫长的领子,扯脖子大吼。

    进攻的时候徐青已经下了命令,前一个兵团拼光了,后一个兵团顶上,战死沙场的是英烈,临阵脱逃的,后方跟上的兵团一律杀无赦。

    徐青下了这样的命令,兵团长哪里还敢后退?他宁愿和前两个兵团长一样死在两军阵前,也不愿死在自己人的手里。

    “继续冲!你要是贪生怕死,老子先劈了你!”兵团长把佩剑举了起来,本还想吓唬一下千夫长,结果一支流矢飞射过来,正中那名千夫长的后颈,只听扑的一声,粘血的箭头从千夫长的喉咙探了出来。

    兵团长还抓着他领口的衣甲,但他的身子已软了下去,瞳孔扩散,脸色也随之变成了死灰。兵团长又惊又骇,下意识地倒退两步,举目再向四周观瞧,身边的士卒不时有人被箭矢击中,有些是要害中箭,当场毙命,有些是被箭支射伤,倒在地上,惨叫连连,伸手向同伴求救,可是还未等左右的兄弟上前抢救,又身中数箭,被活活钉在地上。

    这就是风军箭阵的威力和恐怖,当漫天的箭雨倾泄下来,即便是经验最丰富的老兵也无处闪躲,哪怕是躲到尸体后面,箭矢仍能穿透尸体,将其射杀。

    几百名的士卒,也就在眨眼之间都被射成了刺猬,兵团长有灵铠护体,但也承受不住连续的劲射,身上数处中箭,他硬挺着没有倒下,好象疯了似的大吼大叫着举剑向前跑去。

    石堆上方的风军士卒们纷纷举箭,看准了迎面冲来的敌将,齐齐射出箭支。

    扑、扑、扑——数以百计的雕翎齐齐命中兵团长的身躯,后者身上的灵铠片片破碎,整个人已看不出本来的模样,身上插满翎羽。

    中箭的身躯又向前跑出几步,才踉跄倒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桓军的第三个兵团也以全军覆没、无一幸存而收场。

    战斗还远没有结束,接下来,桓军的第四、第五个兵团又相继冲杀上来,这时候,桓兵已完全无视风军的箭阵,不管不顾的往前狂奔,人们仿佛都变成不懂得思考的木头,已忘记什么是恐惧。

    敌军越冲越近,由近石堆百步到五十步,到二十步,再到十步,石堆上的风军能清晰地听到对方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这么近的距离,风军已无法放箭,人们纷纷背起弓箭,拿起盾牌和钢刀,准备与敌军展开近距离的攻坚战。

    风军在石堆上,位于高处,有地利的优势,并未打算冲下去,但上官元让却突然嗷的咆哮一声,抡刀跳下石堆,迎向敌军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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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六章

    上官元让迎向冲杀过来的桓军,刚一照面,他就释放出灵乱·风,数十名跑在最前面的桓兵首当其冲,被打个正着,纷纷哀号着扑倒在地。

    桓军阵营中的兵团长不认识上官元让,见有敌将主动冲下来,他以为有机可乘,立刻迎上前去,人未到,先释放出追魂刺,想一招取敌将性命。

    上官元让也不躲闪,以十字交叉斩应对。两人释放的技能并没有强弱之分,但两人的修为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上官元让的十字交叉斩把迎面射来的灵刺绞个稀碎,然后去势不减,继续向那名兵团长飞去。

    那兵团长吓的脸色顿变,瞬间惊出一身的冷汗,来不及再释放其他的技能抵挡,急忙抽身向旁闪避。只是现在躲闪为时已晚,十字交叉斩的灵刃从他身侧呼啸而过,耳轮中就听扑的一声,他半个身子跳出去了,而另一半的身子却被灵刃削掉,绞碎成数块。

    扑通!半片尸体扑倒在地,内脏、水血洒了一地。

    周围的桓兵见状,原本麻木的脸上又浮现出惊恐万分的表情,双腿也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上官元让毫不停顿,断喝一声:“杀!”继续向前窜去,三尖两刃刀顺势抡出,一道长长的灵波横着向前平扫,十数名桓兵被灵波斩了个正着,腰身断裂,惨叫着摔倒。

    上官元让的勇猛激起风军们的斗志,人们相互看看,然后大吼着跳下石堆,跟随上官元让往前冲杀。

    很快,双方接触到一起,展开近身肉搏战。桓军在推进的过程中都已经麻木了,反应速度也比正常情况下慢了许多,而在战场上,反应能力至关重要,往往决定着双方的生死。

    风军一上来就砍倒一整排的桓兵,接着,人们挥舞起手中的战刀,拼命砍杀着面前的一切敌人。

    交战时间并不长,桓军已倒下一大片人,而风军的反击并没有因此减缓,反而变的更加犀利,就连石堆后面那些放箭的风军也纷纷热血沸腾的放下弓箭,越过石堆,参与到战斗当中。

    桓军将士原本已忘记恐惧,被头顶的落石、滚木砸的麻木不仁了,但现在碰上如魔鬼一般凶狠、冷酷的风军,人们的心底里又重新生出恐惧感,前方的士卒们成群成片的被砍杀,后面的士卒吓的脸色惨白,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

    如此一来,桓军阵营立刻出现断层,前方的将士在浴血奋战,而后方的将士却在整体后撤,中间的真空地带越拉越大,到后来,形成了一段十多米宽的空地。

    当前面作战的最后一名桓兵被风军乱刃砍死后,后面的桓军再也承受不住心里的惊恐和敌人所造成的压迫感,尖叫连连,转头向回奔跑。但是,后面跟上的兵团迎接他们的不是强有力的救援,而是冷冰冰的长戟和长矛。

    在一片铁器破甲声中,溃败的桓兵有整整一排人被己方的同袍刺杀,推进的兵团方阵继续向前推进,人们手中的武器继续无情地用在己方的逃兵身上,随着被杀的逃兵越来越多,桓兵们又只能绝望的再次回身,迎向扑杀过来的风军。

    在这种近乎于前后夹击的打击之下,桓军的第四个兵团又宣告全体阵亡,接下来,以上官元让为首的风军与桓军的第五个兵团接触到一起,双方展开激烈交战。

    风军这边的真正主将陶羽并没有头脑发热的跟着上官元让去与敌人作战,而是站在石堆上,指挥剩下的风军士卒,继续放箭。这时候风军的箭阵当然是避开双方交战的中心地带,射向百步左右的敌军,同时,陶羽又下令己方的抛石机全部发射,向敌军阵营里猛砸。

    他的意图也很明确,把敌人的阵营打出断层,以此来支持与敌人做肉搏战的己方兄弟。

    战斗在无休止的持续着,由黎明开始,一直打到正午十分,两军的交锋也变成了两军的鏖战。

    晌午,山上的风军又收集和砍伐了不少石块和滚木,梁启一声令下,风军收集的石头、树桩被集中抛下,只是一瞬间,峡谷里的桓军阵营就被砸出一块接近十米宽的大豁口,这十米内的桓兵,扑倒一地,场上血肉模糊,很多血水都是由巨石底部汩汩流出,桓兵的尸体已被石块压的看不见了。

    前方的桓军顶不上去,冲上一兵团,阵亡一个兵团,而后面的桓军还在不断的遭受敌人的打击,这仗还怎么打?

    打到现在,桓军的伤亡已数以万计,最终徐青害怕再冲锋下去,己方就得全军覆没,他草草下令,收兵歇战。

    这个命令,让敌我双方的将士都长出一口气。对于桓军而言,停止突围是拣回一条性命,对于风军而言,则是杀到手软,再打下去,许多人恐怕都得吐出来。

    这一场恶战,终于以桓军的撤退而结束。

    此战,风军的伤亡并不大,大多数的将士都未与敌人直接接触,伤亡也就仅仅几千人,其中过半是被敌人的箭射造成的,而桓军的死伤则太重了,足足有五个兵团拼的一个将士不剩,整编制的被打光了,剩下的十个兵团也是各有伤亡,原本十五万人,一战过后,仅存八万多人,其中还包括许许多多身负重伤、无力再战的将士们。

    桓军这时撤退,也就基本表示他们放弃了突围的打算,在风军的布置还未彻底完善,桓军兵力处于鼎盛的时候,他们都突围不出去,等下次再战,风军的准备将更加充足,只剩下八万多人的桓兵还怎么向外冲?

    峡谷内,现在已看不到别的,目光所及之处,除了尸体还是尸体,就连峡谷两侧的山壁都被鲜血洗刷成黑紫色。大半条的峡谷,和地狱基本没什么分别。

    停战之时,双方都有派出不佩带武器和盔甲、胳膊系着白带的士卒进入峡谷中,收拢己方阵亡人员的尸体。

    风军这边还好说,上千具的尸体一会就收拢完了,可桓军的尸体太多,而且许多都是被砸碎、压扁,拼凑不到一起,桓军只能收走兵团长和千夫长的尸体,至于其他士卒的尸体全部留在峡谷内了。

    他们不收走,但风军可不能不管,此战还不知道要打上多少天呢,这么多的尸体暴晒于荒野,任其腐烂,定会滋生瘟疫,被困的桓军破罐子破摔,啥都不怕了,但风军这边并不想出现大范围的伤病。

    桓军士卒的尸体全部被风军拉到峡谷之外,就地掩埋,那么多战死沙场的桓兵,死后连名字都没有留下,只是草草的聚拢在一起做了埋葬,让人不由得心生感叹。

    敌军虽撤,风军的准备并没有停止,石块、树桩还在积极筹备着,应对桓军的下一轮突围。

    梁启很清楚,桓军是追杀己方而来的,随军没有携带辎重,粮草也不足,谷内又没有吃的又没有水源,桓军不突围,就只能活活饿死、渴死了。

    不过这一次风军的准备都成了无用功,此战过后,双方已没有再发生大规模的交战。

    做为伐风同盟的四国大军,安军被风国的平原军全歼,桓军被风国的三水军困于死谷,两国合在一起四十万的大军,连风国的本土都没到,就被人家打的落花流水,这样的结果是川贞联军万万没有想到的。

    这次讨伐风国,川、贞各派出五十万的大军,兵合一处有百万之众,负责总指挥的是川国上将军紫阳侯任放。

    桓军被困,消息也传到任放这里,他根本就没打算去救援,在任放看来,安、桓二国派出的四十万大军难堪重任,可有可无,从两国的行军路线就可看出一斑,二国不敢打风国重兵驻守的霸关,而绕路走宁地,只凭这一点,任放就打心眼里瞧不起安军和桓军。

    任放可不是安军统帅李德、桓军统帅徐青这些人能与之相提并论的,他是川国名将,当初川国吞并南方小城邦的时候,大多都是由他打下来的,而后川贞联手攻入上京,川国这边的统帅也正是任放。

    他的年纪并不大,才三十出头而已,出身显贵,子承父爵,二十多岁的时候就已贵为侯爵,但他身上并没有其它列国那些贵族的骄气,谦卑有礼,又为人好学,即精通兵书战策,又深识诗词书画,名副其实的文武全才,也深得川国君主肖轩的信任和喜爱。

    任放是属于典型的川国贵族,从他身上也能看出许多川国贵族的特点,重礼仪,懂得爱护和尊重普通百姓,看重名誉胜过自己的生命,对君主对国家无限忠诚,并愿意随时为此去牺牲等等。

    川国的强大是因为川国贵族的强大,而川国贵族的强大是得利于川国的传统和文化底蕴。

    而在传统和文化上与川国差异最大的国家恰恰就是贞国,与川国比起来,贞国更象是野蛮人的国度,全民皆兵,民风争勇斗狠,谁的拳头硬,谁的身份和地位就高,适者生存,不适者灭亡。

    川贞两国的联盟实际上是因为有共同的目标、共同的利益而一时之间的权益之计,并非两国之间有多么交好,有那么深厚的传统友谊,这一点也是川贞联军的致命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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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七章

    任放没打算去救援被困的桓军,但桓国的使臣日夜兼程,赶到川贞联军的大营,请求任放出兵援救。

    不管怎么说,桓国毕竟是同盟国,既然人家找上门来了,任放也无法拒绝,他嘴上是答应了,实际上心里对是否能救出桓军并未报多大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他没亲临战场,但有仔细阅读过战报,风军的计谋并不高明,若是没有上官元让,这引敌入瓮的计谋任谁都能察觉出破绽。由于桓军是追杀敌人的,讲究的是速度,军中不可能携带辎重,粮草最多也就是一两天的口粮,现在被困于绝地,能支撑个四五天就算不错了,而现在川贞联军才刚行到安国境内,就算急行军赶过去,至少也得花费近一个月,这么长的时间,受困的桓军能挺得住吗?恐怕饿也饿死了。

    再者说,风军已经进入莫国作战了,己方上百万的大军不管不顾的急急去救援,万一中了风军的圈套怎么办?

    出于种种的顾虑,任放嘴上答应的很痛快,实际上,川贞联军的进军速度并未加快,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对于他的决策,贞国统帅聂泽十分不满。倒不是说聂泽有多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去救援桓军,仅仅是觉得任放的行进速度太慢,以前安桓两军在时,这样的速度他没意见,他也想利用安桓二军做探路石,但现在两军都完蛋了,需要己方上阵了,还保持这样的速度,不是延误战机吗?

    聂泽和任放一样,都是上将军,年纪比后者还长十多岁,但任放是联军主帅,他不同意全速行军,聂泽也没办法,最多就是向自己的国君密报,任放统军不利,有怯战之嫌,需要更换联军的统帅等等诸如此类的牢骚。

    其实任放的顾虑是很有道理的,被困于死谷的桓军确实挺不到一个月之久,仅仅才过了三天,桓军就开始难以支撑。

    不仅仅是食物、水源告急,关键是伤者都得不到充足的药物医救,桓军的药品在第一天就用的精光,接下来的两天,伤员都没有药物敷伤口,伤口开始发炎、化脓,人也随之开始高烧不退,如此一来,军中的水用的更快。

    在这种条件下,轻伤变成重伤,重伤员往往一闭上眼睛就再也没睁开,偌大的峡谷里,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充斥着伤兵断断续续又此起彼伏的呻吟声。山上的风军被这没完没了的痛苦声折磨的难以入睡,身处于峡谷里的桓军也就可想而知了,人们被*的快要发疯,甚至有股拿起武器杀光所有受伤人员的冲动。

    三日后,桓军已一滴水不剩,一粒粮没有,饿的发昏的桓军将士眼睛冒蓝光,等到晚间,偷杀军马的情况开始大范围爆发。

    步兵对军马没有感情,但骑兵可视自己的战马为生命,当他们发现有成群的士卒扑向自己的战马时,骑兵纷纷冲过去阻拦,结果在饿的失去理智的士卒们面前,他们要么被打翻在地,要么被人乱刃捅死。

    这时候,桓军的形势已然开始失控。

    可桓军中为数不多的战马又哪里够八万人分食的?等把军中能偷杀的战马都吃光了,人们开始啃食地上的荒草,有些人没抢到草梗,甚至拿刀去刮石壁上的苔藓。

    五日后,山谷里已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了,这时候,最残忍的一幕发生,人吃人!

    到了现在,山谷里哪里还象人间,更是六道轮回里的饿鬼界。

    徐青不是没有控制手下的将士,而是他根本控制不住,在人类最基本的需求面前,他的命令显得微不足道,也根本没人听他的。

    在这种情况之下,徐青还是足足挺过了七天。七日后,连他都又渴又饿的有要吃人肉、喝人血的冲动,他无法再挺下去了,他也等不到援军的到来了,这时,徐青终于下达他一生中最难下达的一个命令,全军缴械投降。

    当初突围一战结束,桓军还有八万多人,等七天过后,全体投降的时候却整整少了一万人,其中有些人病死,有些人被杀,还有些人则是被活活吃掉。当风军接收这七万多降军时,人们都说不出来是种什么心情。

    桓军将士,一各个面黄肌瘦,眼窝深陷,活象饿死鬼似的,看到风军有带来吃的,无数的桓兵一拥而上,抓起就向嘴里塞,许多人才吃了几口就捂着喉咙倒在地上干咳。至于桓军中的那些伤员,很多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救,伤口大范围的腐烂、生蛆,人业已是奄奄一息,半死不活……

    梁启特意让人把桓军统帅徐青请进自己的营帐里。说是请,实际上就是架来的,连日滴水未进、颗粒未食,徐青虚弱的连站都站不稳。

    对于这位自己的手下败将,梁启还是很客气的,请徐青入座后还特意令人送来酒肉。

    徐青很想客气几句,但实在客气不出来,他抓起盘中的肉块,大口吞食,可才吃了几口,他又弯腰哇哇大吐,梁启面露苦笑地瞧瞧左右众将,人们也皆在摇头,现在没人看徐青的笑话,只是觉得很可怜。

    陶羽走上前去,好意地扶住徐青,说道:“徐将军可能多日未吃东西,现在不宜吃的太急,先喝些酒水。”

    徐青倒也听话,拿起酒杯,咕噜一声,一口喝个干净。

    一杯酒水下肚,他苍白的脸上总算恢复一抹血色,他坐在铺垫上也长长嘘了口气。

    等他缓了一会,梁启方淡笑着说道:“徐将军,这些天来你可受苦了。”

    徐青咽口吐沫,举目看向梁启,过了片刻,他才猛然意识到这位居中而坐的青年应该是风军主帅。

    他急忙起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垂首说道:“败军之将,参见将军!”

    现在他的身份是俘虏,人家握有他以及他麾下数万将士的生杀大权,他哪里敢不表现的小心翼翼、必恭必敬?!

    梁启一笑,摆手说道:“徐将军不必客气,快快请起。”

    “谢将军。”

    “我叫梁启,是风国三水军主帅。”

    “在下知道。”徐青当然知道自己的对手是三水军,也当然知道三水军的统帅是风国上将军梁启。

    梁启点点头,笑道:“战场之上,若有得罪徐将军的地方,还望徐将军不要见怪。”

    想不到梁启对自己会如此客气,徐青颇感受宠若惊,急忙欠身拱手说道:“将军太客气了,在下该多谢将军手下留情才是真的。”

    梁启正色一正,说道:“风桓两国,向无宿怨,反而两国商人常有往来,我不知道,这次贵国为何突然出兵犯我风国?”

    这句话把徐青问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若说风国挟持天子,桓国才出兵讨伐,这是自己在找死,若是说桓国不敢得罪川贞二国,响应二国的号召而出兵,又显得太丢人。徐青支支吾吾的半晌没说出话来,急的额头都见了汗珠。

    梁启也不为难他,幽幽说道:“按理说,两国交战,两军相争,视对方就是死敌,今日徐将军被迫率军投降,我应将其统统处斩……”

    徐青闻言,脑袋嗡了一声,险些当场瘫到地上。他连连摇手,急声说道:“将……将军……不……不……”

    梁启抬手打断他的话,继续道:“不过,我刚才也说了,你我两国向无宿怨,这次在莫国交战的一仗也打的莫名其妙,我决定,不杀你们,并放你们回国,只是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徐将军在回国之后,见到桓王殿下,说明我大风并无与桓国为敌之意,也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桓国不要再对我大风动兵,今日之战,可全当一场误会,我大风不予追究,但若下次贵国再兴兵来犯,我大风的虎狼之师必将其斩杀殆尽,我大风的铁骑也必将会踏上桓国的领土,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这番话,书生模样的梁启说的铿锵有力,两眼射出骇人的精光,所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和气势让风军众将对他都有些刮目相看。

    在众将眼中,梁启是个奸诈又狡猾的战场狐狸,善于谋略运筹帷幄的鬼才,倒是很少能看到他表现出大将之风的时候。

    徐青听的汗如雨下,根本接不上话,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应是。

    梁启脸上的冷峻很快消失,又恢复往日的柔和,他笑道:“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些,如果徐将军愿意,可在我军营中多住几日。”

    “不不不,在下不敢,在下……想立刻起程回国……”徐青哪敢在风营里多加逗留,梁启现在高兴,决定把己方众人都放了,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不痛快,又要把己方众人都处决呢?

    是非之地,早走为上!

    梁启好笑地看着徐青,反问道:“莫国距离桓国也是千里迢迢,徐将军确认麾下的将士们现在有体力走回国?”

    “这……”别说麾下将士,就是徐青自己,现在也没有长途跋涉的体力。

    梁启一笑,说道:“徐将军尽管安心住下,我军明日便离开,会留下帐篷以及充足的粮草,不会让贵军再住在荒山野岭,受冻挨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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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八章

    第八百一十八章

    川军出阵邀战的武将名叫陆雄,只是一员普通的偏将,灵武还算不错,但也 仅仅是不错而已。

    见敌将在城外叫骂,城门楼上的唐寅转头问麾下众将道:“谁愿出城与敌将一战?”

    他话音刚落,人群中数名风将挺身而出,这些风将大多都是西境军中的宁人,他们刚投入 风军,急需军功来证明自己的实力,也需要军功使他们融入到风人当中,至少得让风人看得起 他们。

    唐寅对这些原宁将的实力也不是很了解,看向左双,笑问道:“左将军,你的意思呢?”

    既然唐寅问他,就是让他在宁人当中选出一将出战。左双明白唐寅的意思,也有意在众将 面前展示一下西境军的实力,他瞧瞧主动请缨的几位部下,点着其中实力最强的一名大汉,说 道:“冷将军,你去会会敌将!”

    “末将遵命!”这名大汉姓冷名松,在西境军中虽然不是最厉害的武将,但也能排进前五 名。

    他插手施礼,然后转身而去,下了城墙,只带千名风军,杀出城关。

    风军以二龙出水阵涌出,在霸关外列好战阵,而后,冷松飞马冲出人群,奔向两军阵前的 陆雄。

    虽是在战场上相遇,但陆雄还是十分有礼的,坐在马上,向奔到近前的冷松拱了拱手,说 道:“在下陆雄,来将通名!”

    在川国,贵族是极为重视礼仪的,这也被视为贵族的标志。陆雄算不上贵族,但也努力向 贵族靠拢,通报姓名的时候,即不释放灵铠,也不施展兵之灵化,彬彬有礼的模样不象是武将 ,更象是出来谈判的使臣。

    见对方如此客气,冷松也不好上来就动手,他拱手回礼,简洁地说道:“风将,冷松。”

    陆雄点头一笑,紧接着,又道:“在下得罪了!”说话之间,他挥动手中的长刀,身上散 发出白雾,灵铠化与兵之灵化同时完成。

    冷松早已做好战斗的准备,出城的时候就已把灵铠罩起,提着灵兵。

    他深吸口气,断喝一声:“杀!”说话之间,双腿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般窜向陆雄,同 时手中的灵枪前伸,借助战马奔驰时的惯性,一枪直刺对方的前胸。

    陆雄大喝一声:“来得好!”他双手持刀,向外一扫,只听当啷一声,冷松的灵枪被弹了 出去,接着,他回手一刀,反斩向冷松的腰身。

    冷松收招也快,回枪招架,当啷啷,刀锋正砍在枪杆之上。二将走马错镫,回马盘旋,你 来我往的战到一处。

    通过他二人的交战,便可将两军的实力判断出个大概。冷松是西境军前五名的好手,而陆 雄只不过是川军中很普通的偏将,但两人在战场上却打了个旗鼓相当,不分上下,由此可见, 川军的实力之强,军中的战将之多。

    两人足足战了五十多个回合,冷松才抓住对方一个小破绽,趁着两马交错的瞬间,他突然 一个回马枪,反刺对方的后心。

    陆雄听闻背后恶风不善,判断出对方暗下杀手,他吓的急忙伏身闪躲,可惜还是慢了半步 ,就听沙的一声,灵枪把他背后的灵铠挑开一条尺长的裂痕,同时,也将他背后的皮肉划开一 条半尺有余的大口子。

    陆雄痛的大叫出声,趴在马背上,催马向己方本阵逃去。

    冷松装模作样的追出一段,见快要接近敌军的射程,这才勒马,退回到两军阵中。

    首战旗开得胜,风军士气大振,城上城下,欢呼声一片,战鼓敲的震天响。就连左双也觉 得脸上有光,在众多风将当中,腰杆子挺起不少。

    陆雄负伤败回本阵,见到任放,他双膝跪地,颤声说道:“末将有辱使命,甘愿受罚。”

    在任放的心里,没有什么‘首战胜,战战胜’的观念,对于陆雄的战败也毫不介意,他含 笑摆手道:“陆将军有伤在身,快快请起。”说着话,他示意两边的士卒扶陆雄下去包扎伤口 。

    他没觉得怎样,但一旁的聂泽脸面可挂不住了,现在川贞两军是联军,人家可分不清楚战 败的是川将还是贞将,他握紧拳头,沉声喝道:“高俊何在?”

    “末将在!”

    随着干脆的应话声,贞将中走出一员金盔金甲的大将。这人三十出头的年岁,人如其名, 长的又高又俊秀,眉分八彩,目若朗星,鼻直口方,面膛白净,武官深刻,相貌堂堂,身材高 壮,虎背熊腰,站在那里,威风凛凛,好不耀眼。

    聂泽手指阵前的冷松,问道:“高俊,你可能取下敌将首级?”

    高俊面露傲气,冷笑出声,回道:“如探囊取物!”

    “恩!”聂泽点点头,挥手道:“取敌将首级回来见我。”

    “得令!”

    高俊答应一声,转身向外走。

    到了众将之外,立刻有贞军士卒牵来高俊的战马,另有士卒扛来他的武器——飞龙惊雷钺 。钺在当时并不是常见的武器,从外型来说也怪异,两面有刃,面前有尖,可做枪用,也可当 刀,还可当斧。

    跃上战马,高俊提起长钺,催马冲出本阵。和川将截然不同的是,高俊上到战场,招呼也 不打,直接冲到冷松近前,举钺就劈。冷松吓了一跳,同时心里嘀咕,这川贞联军怎么回事, 出来的武将怎么时而彬彬有礼,又时而粗鲁野蛮呢?

    对方的出招极快,来不及细想,冷松下意识的立枪格挡,硬接对方的进攻。

    但高俊的重击又哪是能随意接的?

    耳轮中就听得当啷一声巨响,冷松感觉自己象是被一辆奔驰的马车撞到了似的,他整个人 从马鞍子上弹飞出去,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足足摔出三米多远,再看着他的双臂,被震的灵 铠俱碎,鲜血从甲胄里渗出,两只胳膊的臂骨都已短裂。

    哇!

    他躺在地上,人还没起来,倒是先喷出一口血水。

    他还未从震击中清醒过来,高俊就顺势冲到他的近前,手起钺落,扑哧,这一钺,正刺在 冷松的肚子上,没见高俊如何用力,只手臂一晃,单手持钺,将冷松硬生生挑了起来,举目望 望还在半空中挣扎的冷松,高俊仰面哈哈大笑,冲着霸关方向喊喝道:“胆敢挡我军锋芒者, 这就是下场!”说话之间,飞龙惊雷钺先是一收,接着再凌空一挥,咔嚓,冷松身还悬在空中 ,脑袋已被长钺的锋芒削掉。

    鲜血喷射,溅了高俊满脸满身,后者非但未惊,反而狂笑之声更大。

    在贞国,溅敌血于自身,那是荣耀,是身为战士的殊荣,正因为这样,贞军在战场上和未 开化的野蛮人没什么两样。这是各国传统和环境的不同所演变出来的巨大差异。

    看着高俊在两军阵前耀武扬威的钺挑风将的断头,策马踩踏着风将的尸体,川军将士无不 大皱眉头,感觉高俊不象是将领,更象是毫无人性的疯子、野兽,与贞军联合的川军尚且感到 一阵阵的厌恶,风军那边的心情也就可想而知了。

    见到己方兄弟的尸体竟被敌将如此践踏、凌辱,西境军众将无不是悲愤交加,也没和左双 打招呼,一下子又冲杀出三名武将,快马奔出城关,直奔高俊而去。

    又有不怕死的上门了!高俊喜悦,先是不慌不忙的将冷松的断头挂到自己的马鞍子上,然 后挥钺迎向三将。

    冲在最前面的那名风将快要接近高俊的时候,率先发难,释放出灵乱·风。

    不过他所释放的灵乱·风在高俊眼前根本不值一提,后者嗤笑道:“本将让人见识见识什 么才是真正的灵乱·风!”说话之间,飞龙惊雷钺生出霞光万道,接着,灵乱·风释放出去。

    嗡!

    同样的灵乱·风,但摆在一起的效果却大不相同。高俊的灵乱·风可用漫天灵刃来形容, 灵刃穿梭时,齐齐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声音交汇到一起,真好象鬼哭神嚎一般。风将的灵乱· 风在一瞬间被高俊的灵乱·风所淹没,消失于无形,而漫天的灵刃都没见怎么减少,继续向前 飞射。

    可怜那风将,连和高俊接触都未接触到,就被他所释放的灵刃绞成碎块,人的血肉和马的 血肉混合在一起,散落了一地。

    高俊的灵乱·风之强,在绞碎那风将之后竟还有余威,剩余的灵刃继续向后两名风将射出 。那两名风将吓的脸色顿变,不约而同的释放出十字交叉斩,来抵御迎面而来的灵刃。

    在二人拼尽全力之下,灵乱·风的余劲才算被彻底化掉,两名风将也惊出一身的冷汗。

    他俩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高俊就催马到了近前,飞龙惊雷钺抡开,对两人一砍一刺,各出 一招。

    二将哪敢怠慢,急忙持兵招架,可刚刚挡下高俊一招,后者的下一招又来了。

    两名风将合力战高俊一人,却被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可见双方实力差距之 大,犹如天壤之别。

    双方也才仅仅战了三个回合,一名风将躲闪不及,被高俊一钺劈在腰眼上,开个腰身都被 砍断,风将惨叫一声,侧身摔下战马,另一风将见势不好,拨马要跑,高俊冷笑出声:“你也 给我在这吧!”说话之间,他催马上前,一个前刺,正中风将的后心,尸体大头冲下的栽落战 马。

第八百一十九章

    川贞联军走的不急不缓,在安桓两军战败的两个月后,才抵达霸关城外。

    百万大军,阵容之浩大可用铺天盖地、无边无沿来形容,两军的大营扎在霸关的五里外,站在城头,举目望去,这一大片营地,一眼望不到尽头,大营里帐篷林立,布满旌旗,密密麻麻的士卒穿梭于其中,数不清个数。

    不用交战,只看川贞联军的大营,就基本让关内的风军打消了主动出击的**。

    此时,唐寅以及麾下的众将、谋士都在城上,眺望敌军的情况,还未等敌军发起进攻,只看敌方的阵容,就令唐寅身边许多未上过战场的谋士吓的两腿发软,身子突突地哆嗦着。

    川贞两军的战斗力在列国中都算是首屈一指的。川国名将众多,就当时而言,被列国所熟知的名将有半数出自于川国,全军的整体作战能力极为强悍,甚至都找不出来明显的弱点。而贞国名将虽寡,但战斗力强悍,骁勇善战,凶猛异常,就单兵作战能力,与风国比起来只强不弱。

    这两国的军队联合在一起,一方善于指挥,一方善于打仗,单从表面上看,称得上是最完美的结合。

    唐寅望了好一会,面无表情地问彭浩初道:“浩初,你认为此战我军能不能守得住?”

    彭浩初是赤峰军统帅,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他的特长恰恰是防守。他拱手说道:“以我军的兵力,加上霸关的险峻,可御百万之敌。”

    不管他这么说是不是客套话,但确实让唐寅安心了许多,也随之露出些许的笑容。

    不过其他人还是皱紧着眉头,脸上的表情依旧凝重,丝毫没有因为彭浩初的话轻松下来。

    彭浩初又道:“大王,平原军和三水军皆距敌营二十里,有这两支大军做牵制,敌军无法全力攻城,对我方十分有利。”

    “恩!”唐寅点点头,这也正是他当初把平原军和三水军留在霸关外的目的。以两军的兵力,是无法与敌军相抗衡,但牵制和骚扰敌军还是没问题的。

    另一边,川贞联军大营。

    中军帐。

    川国是公认是第一强国,但中军帐里却十分简陋,没有华丽的布置,只有些简单的实用之物,有意思的是,在中军帐的正中还生起篝火,联军统帅任放披着大毯子,把身子包裹的密不透风,伸出双手,接近篝火,哆哆嗦嗦的直吐哈气。

    他麾下的川国众将们大多和他一样,围坐在篝火周围,不时的搓手吐气,一各个冷的鼻头通红。川国在南方,属热带,即使是冬天也十分温热,但风莫在北方,现在虽然已接近春天,但天气依然寒冷,这让南方来的川军十分不适应。

    位于西南的贞国还好一些,一是贞国境内比风莫这边暖和不了多少,二是贞国环境恶劣,上下将士的适应能力极强,即便感觉寒冷,也能坚持得住。中军帐里,以篝火为中心,坐在四周的都是川军将领,而在外围,则是清一色的贞国将领。

    “这见鬼的天气。”任放打着冷战,说道:“早知道风国这边还这么冷,我们的行军速度再慢一点就好了。”说着话,他转头问身旁的副将金卓道:“金将军,莫国补给的棉衣到了没有?”

    “到了,已经配发到各军中了。”金卓是任放的副将,也是川军的副统帅,灵武高强,又精通兵法,能文能武,在川国也是战绩辉煌的名将。

    贞军统帅聂泽看着冷得发抖的川国众将,暗暗摇头,这可真是一群娇生惯养的少爷将军啊!他可没时间听任放等人无关痛痒的废话,直截了当地问道:“任帅,我方什么时候进攻霸关?”

    “这个……不着急。”任放含糊不清地说道。

    什么叫不着急?己方这么多的军队,每天要吃要喝要军饷,那得多少钱?川国财大气粗,能拖得起,但贞国可打不起持久战。

    聂泽不满地挑起眉毛,正要说话,任放又呵呵一笑,脖子似乎都被冻得有些僵硬了,艰难地扭向他这边,说道:“我军远道而来,应该让将士们先歇息几日,养足精神和体力,再出兵去攻也不迟嘛!”

    他这么讲,聂泽也无法反驳什么,他重重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低头解下腰间的皮囊,拔掉盖子,咕咚咚地灌了一大口酒。

    任放从地上拣起几根干柴,边向火堆里填边随口说道:“进攻之前,还应解决掉一个麻烦。”

    聂泽放下酒囊,疑问道:“什么麻烦?”

    “据报,风国的平原军和三水军位于我方大营只有二十里,我方进攻霸关,这两军必然会来袭击我军大营,很麻烦啊。”任放耸耸肩。

    “这有何难?”聂泽满不在乎地说道:“出兵打垮这两军便可。”

    任放一笑,反问道:“聂泽将军认为派多少兵力合适呢?”

    “我大贞的二十万将士足矣……”

    任放摇头,打断道:“正常情况下,二十万的贞军兄弟是足够用了,但现在我方有个劣势,不熟悉地形,容易被对方钻了空子,两个月前,桓军就是在这方面吃了大亏。”

    聂泽先是吸了口凉气,而后不以为然地说道:“这里是莫国,我军不熟悉地形,风军也必然……”

    “风军也必然不熟悉是吗?”任放仰面而笑,说道:“按理说,风军是应该不熟悉,但通过风军能把桓军一步步的勾引进死谷,说明他们很熟悉莫国的一草一木,这只有一个可能,莫国在暗中协助风国,风军内有莫人做向导。”

    嘭!

    聂泽猛的一拳重重砸在地上,挺身站起,怒声道:“莫王邵方早已表态过不会援助风国,他怎能言而无信,暗中帮着风国?我就说风莫两国没一个好东西,当初就应该先灭莫,再灭风!”

    任放乐了,柔声说道:“究竟是灭莫还是灭风,这些事情不归我们管,我们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击垮风国,夺回天子,我说风军内有莫国向导,也只是为了提醒聂将军,风军虽不是本土作战,但也差不多,他们比我们要更熟悉莫国的地形,若草率出兵迎敌,会吃大亏。”

    “难道放任风军不理?”聂泽瞪着大环眼问道。

    “风国把平原军和三水军这两支战斗力最强的军团留在霸关之外,是想牵制我军,既然是要牵制,他们就一定会主动来攻,”说着话,任放站起身,双手抓着毯子,把自己包紧,边在帐内来回徘徊,边喃喃说道:“我军如果事先布置妥当,说不定,风军会主动钻进圈套里呢!”

    “哦?”聂泽眼睛一亮,大步流星走到任放近前,好奇问道:“任帅,你的主意是……”

    他话到一半,这时候,帐外走进来两名士卒,手里提着又粗又长的杆子,上面吊着一头已除了毛、开了膛的羊羔,两名士卒对任放说道:“将军,已经处理好了,作料也都涂上了,现在可以烤了吗?”

    任放见状,立刻喜笑颜开,连连招手,说道:“烤啊!为什么不烤?快、快、快!”说着话,他又拍拍聂泽的胳膊,说道:“聂泽将军,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有什么事,等我们吃完饭再商议。”

    “你这不是吊人胃口嘛!”聂泽不满地嘟囔一声,不过看着鲜嫩的羊羔,他的肚子还真有些饿了,吞口吐沫,厚着脸皮说道:“正好!我也尝尝你们川军烤羊的手艺。”

    “哈哈——”任放大笑,拉着聂泽并肩而坐。

    聂泽生怕任放瞧不起自己,忙又说道:“你提供肉,酒由我出。”

    “甚好、甚好!我对贞国美酒可是垂涎已久了。”任放抚掌称赞。

    在任放的身上,很难看到一军统帅的架子,无论对谁,都是平易近人,而且他生性活泼,很容易和别人打成一片,但同样的,你也很难看出他有真心喜欢谁或是讨厌谁。

    川、贞联军在霸关城外一住就是三天。

    三天的时间里,百万联军未对霸关派出过一兵一将,全军将士要么休整,要么稳固大营,完善营地的防御。

    直至三天后,川贞两国的补给大队抵达,补足军中的粮草和军备,川贞联军这才对霸关发动首轮进攻。

    首战,川贞两军都派出了主力,各出兵四十万,任放、聂泽二人也有亲自出营指挥。

    需要一提的是,他们这边的抛石机体型庞大,比正常的抛石机要大出好几圈,摆放的位置距离霸关也甚远,足有两里开外。这些抛石机全产自于川国,是川国特产,全名叫配重抛石机,也叫重型抛石机,射程远,发射的石弹重量沉,甚至可以射出二百斤以上的石弹,威力巨大,破坏力惊人。

    这种武器是风军以前从未见到过的,也是不了解的,以后风军会真正见识到它的威力,它所能抛射的也不单单是石弹。

    列好进攻的方阵后,川国最先派出一员武将,来到两军阵前,讨敌骂阵,激风军出城来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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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章

    见敌将在城外叫骂,城门楼上的唐寅转头问麾下众将道:“谁愿出城与敌将一战?”

    他话音刚落,人群中数名风将挺身而出,这些风将大多都是西境军中的宁人,他们刚投入风军,急需军功来证明自己的实力,也需要军功使他们融入到风人当中,至少得让风人看得起他们。

    唐寅对这些原宁将的实力也不是很了解,看向左双,笑问道:“左将军,你的意思呢?”

    既然唐寅问他,就是让他在宁人当中选出一将出战。左双明白唐寅的意思,也有意在众将面前展示一下西境军的实力,他瞧瞧主动请缨的几位部下,点着其中实力最强的一名大汉,说道:“冷将军,你去会会敌将!”

    “末将遵命!”这名大汉姓冷名松,在西境军中虽然不是最厉害的武将,但也能排进前五名。

    他插手施礼,然后转身而去,下了城墙,只带千名风军,杀出城关。

    风军以二龙出水阵涌出,在霸关外列好战阵,而后,冷松飞马冲出人群,奔向两军阵前的陆雄。

    虽是在战场上相遇,但陆雄还是十分有礼的,坐在马上,向奔到近前的冷松拱了拱手,说道:“在下陆雄,来将通名!”

    在川国,贵族是极为重视礼仪的,这也被视为贵族的标志。陆雄算不上贵族,但也努力向贵族靠拢,通报姓名的时候,即不释放灵铠,也不施展兵之灵化,彬彬有礼的模样不象是武将,更象是出来谈判的使臣。

    见对方如此客气,冷松也不好上来就动手,他拱手回礼,简洁地说道:“风将,冷松。”

    陆雄点头一笑,紧接着,又道:“在下得罪了!”说话之间,他挥动手中的长刀,身上散发出白雾,灵铠化与兵之灵化同时完成。

    冷松早已做好战斗的准备,出城的时候就已把灵铠罩起,提着灵兵。

    他深吸口气,断喝一声:“杀!”说话之间,双腿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般窜向陆雄,同时手中的灵枪前伸,借助战马奔驰时的惯性,一枪直刺对方的前胸。

    陆雄大喝一声:“来得好!”他双手持刀,向外一扫,只听当啷一声,冷松的灵枪被弹了出去,接着,他回手一刀,反斩向冷松的腰身。

    冷松收招也快,回枪招架,当啷啷,刀锋正砍在枪杆之上。二将走马错镫,回马盘旋,你来我往的战到一处。

    通过他二人的交战,便可将两军的实力判断出个大概。冷松是西境军前五名的好手,而陆雄只不过是川军中很普通的偏将,但两人在战场上却打了个旗鼓相当,不分上下,由此可见,川军的实力之强,军中的战将之多。

    两人足足战了五十多个回合,冷松才抓住对方一个小破绽,趁着两马交错的瞬间,他突然一个回马枪,反刺对方的后心。

    陆雄听闻背后恶风不善,判断出对方暗下杀手,他吓的急忙伏身闪躲,可惜还是慢了半步,就听沙的一声,灵枪把他背后的灵铠挑开一条尺长的裂痕,同时,也将他背后的皮肉划开一条半尺有余的大口子。

    陆雄痛的大叫出声,趴在马背上,催马向己方本阵逃去。

    冷松装模作样的追出一段,见快要接近敌军的射程,这才勒马,退回到两军阵中。

    首战旗开得胜,风军士气大振,城上城下,欢呼声一片,战鼓敲的震天响。就连左双也觉得脸上有光,在众多风将当中,腰杆子挺起不少。

    陆雄负伤败回本阵,见到任放,他双膝跪地,颤声说道:“末将有辱使命,甘愿受罚。”

    在任放的心里,没有什么‘首战胜,战战胜’的观念,对于陆雄的战败也毫不介意,他含笑摆手道:“陆将军有伤在身,快快请起。”说着话,他示意两边的士卒扶陆雄下去包扎伤口。

    他没觉得怎样,但一旁的聂泽脸面可挂不住了,现在川贞两军是联军,人家可分不清楚战败的是川将还是贞将,他握紧拳头,沉声喝道:“高俊何在?”

    “末将在!”

    随着干脆的应话声,贞将中走出一员金盔金甲的大将。这人三十出头的年岁,人如其名,长的又高又俊秀,眉分八彩,目若朗星,鼻直口方,面膛白净,武官深刻,相貌堂堂,身材高壮,虎背熊腰,站在那里,威风凛凛,好不耀眼。

    聂泽手指阵前的冷松,问道:“高俊,你可能取下敌将首级?”

    高俊面露傲气,冷笑出声,回道:“如探囊取物!”

    “恩!”聂泽点点头,挥手道:“取敌将首级回来见我。”

    “得令!”

    高俊答应一声,转身向外走。

    到了众将之外,立刻有贞军士卒牵来高俊的战马,另有士卒扛来他的武器——飞龙惊雷钺。钺在当时并不是常见的武器,从外型来说也怪异,两面有刃,面前有尖,可做枪用,也可当刀,还可当斧。

    跃上战马,高俊提起长钺,催马冲出本阵。和川将截然不同的是,高俊上到战场,招呼也不打,直接冲到冷松近前,举钺就劈。冷松吓了一跳,同时心里嘀咕,这川贞联军怎么回事,出来的武将怎么时而彬彬有礼,又时而粗鲁野蛮呢?

    对方的出招极快,来不及细想,冷松下意识的立枪格挡,硬接对方的进攻。

    但高俊的重击又哪是能随意接的?

    耳轮中就听得当啷一声巨响,冷松感觉自己象是被一辆奔驰的马车撞到了似的,他整个人从马鞍子上弹飞出去,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足足摔出三米多远,再看着他的双臂,被震的灵铠俱碎,鲜血从甲胄里渗出,两只胳膊的臂骨都已短裂。

    哇!

    他躺在地上,人还没起来,倒是先喷出一口血水。

    他还未从震击中清醒过来,高俊就顺势冲到他的近前,手起钺落,扑哧,这一钺,正刺在冷松的肚子上,没见高俊如何用力,只手臂一晃,单手持钺,将冷松硬生生挑了起来,举目望望还在半空中挣扎的冷松,高俊仰面哈哈大笑,冲着霸关方向喊喝道:“胆敢挡我军锋芒者,这就是下场!”说话之间,飞龙惊雷钺先是一收,接着再凌空一挥,咔嚓,冷松身还悬在空中,脑袋已被长钺的锋芒削掉。

    鲜血喷射,溅了高俊满脸满身,后者非但未惊,反而狂笑之声更大。

    在贞国,溅敌血于自身,那是荣耀,是身为战士的殊荣,正因为这样,贞军在战场上和未开化的野蛮人没什么两样。这是各国传统和环境的不同所演变出来的巨大差异。

    看着高俊在两军阵前耀武扬威的钺挑风将的断头,策马踩踏着风将的尸体,川军将士无不大皱眉头,感觉高俊不象是将领,更象是毫无人性的疯子、野兽,与贞军联合的川军尚且感到一阵阵的厌恶,风军那边的心情也就可想而知了。

    见到己方兄弟的尸体竟被敌将如此践踏、凌辱,西境军众将无不是悲愤交加,也没和左双打招呼,一下子又冲杀出三名武将,快马奔出城关,直奔高俊而去。

    又有不怕死的上门了!高俊喜悦,先是不慌不忙的将冷松的断头挂到自己的马鞍子上,然后挥钺迎向三将。

    冲在最前面的那名风将快要接近高俊的时候,率先发难,释放出灵乱·风。

    不过他所释放的灵乱·风在高俊眼前根本不值一提,后者嗤笑道:“本将让人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灵乱·风!”说话之间,飞龙惊雷钺生出霞光万道,接着,灵乱·风释放出去。

    嗡!

    同样的灵乱·风,但摆在一起的效果却大不相同。高俊的灵乱·风可用漫天灵刃来形容,灵刃穿梭时,齐齐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声音交汇到一起,真好象鬼哭神嚎一般。风将的灵乱·风在一瞬间被高俊的灵乱·风所淹没,消失于无形,而漫天的灵刃都没见怎么减少,继续向前飞射。

    可怜那风将,连和高俊接触都未接触到,就被他所释放的灵刃绞成碎块,人的血肉和马的血肉混合在一起,散落了一地。

    高俊的灵乱·风之强,在绞碎那风将之后竟还有余威,剩余的灵刃继续向后两名风将射出。那两名风将吓的脸色顿变,不约而同的释放出十字交叉斩,来抵御迎面而来的灵刃。

    在二人拼尽全力之下,灵乱·风的余劲才算被彻底化掉,两名风将也惊出一身的冷汗。

    他俩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高俊就催马到了近前,飞龙惊雷钺抡开,对两人一砍一刺,各出一招。

    二将哪敢怠慢,急忙持兵招架,可刚刚挡下高俊一招,后者的下一招又来了。

    两名风将合力战高俊一人,却被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可见双方实力差距之大,犹如天壤之别。

    双方也才仅仅战了三个回合,一名风将躲闪不及,被高俊一钺劈在腰眼上,开个腰身都被砍断,风将惨叫一声,侧身摔下战马,另一风将见势不好,拨马要跑,高俊冷笑出声:“你也给我在这吧!”说话之间,他催马上前,一个前刺,正中风将的后心,尸体大头冲下的栽落战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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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一章

    贞国大将高俊一出场就连斩四名风将,可谓是技惊四座。西境军内再无人敢出去战他,反倒是赤峰军又上去两名风将,但这两位也没比宁人强多少,在高俊面前连三个回合都未走过,便被他的飞龙惊雷钺挑于马下。

    宁人上去是死,风人上去还是死,只不过才眨眼工夫,高俊已连杀六将,风军这边无不上下震惊。

    反观贞军,士气大盛,一阵阵嚎叫之声不绝于耳,聂泽更是得意洋洋,挺着胸脯,腆着肚子,其状不可一世,还时不时的用眼角余光瞄向任放,似乎在说:怎么样?还得是我们贞人上阵管用吧?

    任放依旧是满脸挂笑,己方战败,他是笑呵呵的,己方战胜,他还是笑呵呵的,让身边的人也不知道他心里在琢磨些什么。

    阵亡六将,风军中的普通将领们已不敢随意出战,霸关上下,寂静的鸦雀无声。

    见风军无人再上阵,高俊单手提钺,一手抖着缰绳,骑在马上,在战场上来回慢跑,同时冲着霸关大喊道:“怎么了?风军的人都死光了吗?尔等连出来与我一战的勇气都没有吗?哈哈——”

    “岂有此理!”新军主帅南业握着拳头,重重捶下箭垛子,转回身,对唐寅插手施礼道:“大王,请准末将出战!”

    南业是风军中的后起之秀,统军的本事只是一般,但灵武极为高强,在乱军之中也有万人不敌之勇。唐寅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瞧瞧南业,再望望城外的高俊,暗暗摇头,凭心而论,他并不认为南业有十足的把握取胜。

    正在他犹豫之时,江凡出列,语气平淡地拱手说道:“大王,末将去探探敌将的虚实,若是末将不敌,再由南业将军出战也不迟。”

    本来见江凡与自己抢着出战,南业心里还有些不痛快,但听完他的话,南业吓的急忙躬身施礼道:“江凡将军实在太客气了。”江凡可是风国的四大猛将之一,官居上将军,比南业要高出一截呢!

    唐寅点点头,由江凡出战他还是比较放心的,毕竟江凡是顶尖级的暗系修灵者,即使不敌,保命肯定没问题。他说道:“好!江凡,敌将修为深厚,灵武强悍,你务必要多加小心。”

    “大王放心,末将明白。”江凡应了一声,转身走下城墙。

    江凡出战,不显山不露出,和前面的那些风将一样,只带千余名风军出关,等士卒们列好战阵,他才不急不慢的催马来到阵前,到了高俊五米外的地方勒马站定。

    又来一个不怕死的!高俊冷笑,打心眼里没瞧得起江凡,他刚要催马上前,这时,江凡开口说道:“来将通名。”

    “你下地狱去问阎王吧!”高俊脚后跟一磕战马,直直冲向江凡,灵钺前刺,直取江凡的胸口。

    江凡颇有大将风范,对方来势汹汹,他丝毫不显惊乱,在马上稍微侧身,轻松闪过对方的锋芒。

    咦?高俊心中一动,等双方战马错蹬之时,他回钺反扫,倒劈江凡的后脑。江凡也不和他硬碰硬,在马上向下伏身,看似凶险却又刚刚好的又避开钺锋。

    二马盘旋,又反冲回来。高俊是上一刺,下一挑,左一劈,右一砍,连出数招,招招取江凡要害。而江凡既不还手,又不格档,只通过连续不断的闪身,将对方的攻击一一化解。

    两人你来我往战了近十个回合,高俊一口气攻出三十多招,可连江凡的衣边都未粘上,这让高俊大为气恼,他突然勒住战马,看着对面的江凡,怒声道:“风将,你到底敢不敢与我一战,若是不敢,趁早回去,大爷可没时间在这里陪你玩捉迷藏!”

    江凡只躲闪却不还手,主要目的是想看看对方的实力到底有多强,他是暗系修灵者,不会洞察之术,想了解对手的实力,也只能通过实战来感受。

    他语气没有任何的起伏,冷漠地说道:“我不还手,你尚且伤不到我,我若还手,你焉有命在?”

    “哎呀,小子,你是找死!”高俊何时被人如此轻视过,他气极怒吼一声,飞龙惊雷钺挥舞半圈,生出霞光异彩,紧接着,对准江凡,释放出灵乱·风。

    施展这种大范围的攻击技能,是存心让江凡无发再躲闪。

    无数的灵刃向江凡飞射过去,只是刹那之间,空中腾出一团血雾,等众多灵刃刮过之后,再看场上,哪里还有江凡的身影,地上只剩下一大摊模糊不清的血肉。

    “啊——”

    战场两侧敌我双方的阵营里同时响起惊呼声,人们本以为要看到一场灵武高手之间的精彩对绝,但想到,高俊只用一招灵乱·风就把对手杀了……

    双方的普通士卒以为江凡被灵刃绞碎,但战场上的高俊可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灵乱·风根本没有击中对手,因为对方散发出来的气息还在,而且就在自己的背后。

    暗系修灵者!高俊脑中闪过这五个字,然后想都未想,也没回头,完全是本能的回钺向后反扫。

    当啷啷——这一声铁器碰撞的尖锐脆响,声音之大,直冲云霄,即便是距离战场好远的双方士卒都被震的耳膜生疼。

    人们一边捂着耳朵,一边拢目细看战场上的情况,只见高俊回手的一钺被站于他马后的江凡以一把紫金色的长弓生生挡住,这把长弓模样甚怪,只有弓身,却没有弓弦,两头尖尖,锋利如刀,冷眼望去,有些象不规则的藤条。

    自己的回击被挡下,高俊顺势拨马回身,双手持钺,居高临下,对准江凡的上中下三路来个三连刺。

    他快,江凡更快,后者就地一滚,直接轱辘到高俊的马腹底下,然后单手握弓,另只手在弓身上掠过,随着他手指的滑动,一条黑色的灵弦在弓身上生成,紧接着,他回手从背后取下一根紫金箭,捻弓搭箭,对准马腹,由下而上的射出一箭。

    说来慢,实则极快,江凡闪开对方的攻击,又回射一箭,这一切都是在瞬间完成。

    扑!

    紫金箭刺出入马腹,速度丝毫不减,继续向上窜去,马上的高俊暗道一声不好,双脚踩着马镫子,用力一蹬,整个人从战马上竟弹跳了起来,窜到半空中,可是紧随他之后,一道暗金色的电光穿透马背,直向他追去。

    高俊在空中大喝一声,腰眼用力,使其平躺在空中,而后手臂运足全力,抡起飞龙惊雷钺,向由下而来的金光劈去。

    当啷——飞龙惊雷钺斧头的那一面正劈砍在金光上,随着一声刺耳的金鸣声,金光坠落,而高俊也受其强大的冲击力,在空中翻了个跟头,斜斜摔落到地上。

    扑通!他的身躯砸在地面,尘土卷起好高,险些把地面砸出一只大坑。

    高俊有灵铠护体,这一摔之力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但在战场上被人家打的如此灰头土脸,让他感觉面子大损。他气急败坏的从地上站起身,嗷嗷怪叫,暴跳如雷,可还没等他去找江凡,江凡已主动冲了过来。

    江凡的战马被高俊的灵乱·风绞碎,而高俊的战马则被江凡一箭射穿,现在两人倒好,都失去了战马,都成了在地上作战的步将。江凡上前之后,紫金弓抡开了,时而挑刺,时而劈砍,一口气攻出二十多招。

    他的进攻异常犀利,一招快过一招,一招强过一招,连续不断,源源不绝,那瞬间的爆发力强的惊人。

    那么厉害、骁勇无敌的高俊一时间也被江凡的抢攻打的晕头转向,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整个人被*得倒退出十多步。

    趁着江凡换气这眨眼即逝的瞬间,高俊猛然大叫一声,再次释放出灵乱·风,终于是把江凡*退出去。

    双方拉开了距离,相隔数米而站,这时,两人都开始呼哧呼哧地喘起粗气。

    现在,高俊的心里shuke.com 已再无一丝轻视之意,知道自己遇到了可怕的劲敌。

    江凡的心情也同样不轻松,敌将无论是灵武还是体力、反应能力,都高人一等,强的可怕,即便是与上官元让比起来,恐怕也差不到哪去。

    “我乃贞国荡寇将军高俊!你又是何人?”高俊瞪着猩红的双目,死死凝视着江凡。

    “风国,江凡。”无论什么时候,江凡的语气总是那么死气沉沉,没有声调的起伏,也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的波动。

    江凡?好耳熟的名字啊,自己好象在哪听过。

    高俊想了一会才记起来,素闻风国有四大猛将,江凡正是其中之一。原来,眼前的敌人是风国的顶级武将啊!

    想清楚这一点,高俊心里的窘迫反而减轻了许多,如果对方是无名小卒,他被打成这副样子,确实下不来台,但对方是风国的四大猛将之一,他即使狼狈一点也不算什么。

    “哈哈——”高俊仰面大笑,说道:“原来你就是江凡,好好好,正好我的飞龙惊雷钺还没粘过名将之血,今日,就用你的血来祭的我宝钺!”说话之间,他深吸口气,拖钺冲向江凡,人未到,分身先分化出来数条,施展出风裂分身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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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二章

    光明系灵武的分身术只是虚影而已,并无实际的杀伤力,倒是能起到迷惑对手的作用。

    但这些分身对别人或许能起到迷惑的作用,但对江凡基本没效。

    江凡是箭手,眼睛尖得很,根本不会被那些分身所迷惑,目光始终落在高俊的真身上。当那些分身张牙舞爪的向他扑来时,他连动都未动,眼睛也未眨一下,任凭对方的分身用灵钺刺透自己的身体。

    直至高俊的真身冲到近前时,江凡才猛的挥出紫金弓,横扫对方的脖颈。

    见分身无效,高俊心中暗气,横钺挡下对方的杀招,而后也顺势收回分身,不再浪费贞军的灵气。

    两人以快打快,恶战在一处。虽然场上的二人都未施展灵武技能,但场面却激烈异常,叮叮当当的武器碰撞声不绝于耳,地上的尘土也被横飞的劲风卷到半空中,远远望去,战场之上飞沙走石,好不惊心动魄。

    所过时间并不长,两人已战了五十个回合,未分上下。

    这样下去,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江凡没有耐心再和高俊拖下去,他边战边仔细留意,寻找拉开双方距离的机会。由于现在是白天,战场之上又空旷,没有阴影,他的暗影漂移无法施展,想甩开高俊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时,刚好高俊一劈不中,飞龙惊雷钺又猛拍向江凡的胸口。江凡眼睛突的一亮,暗道一声机会来了,他故作促不及防,躲闪不及,窜起的身躯被迎面拍来的灵钺砸个正着,整个人如同射出膛口的炮弹,向后直飞出去。

    其实,江凡有暗中使个巧劲,在钺身拍中他身躯前的一瞬间,他的身形是向后跳跃的,如此一来,将灵钺的力道化掉很多,剩余的力道已不足以砸碎他的灵铠。不过单从表面上看,他还是被这一钺拍飞了出去。

    他足足飞出六、七米远,落地又向后翻滚了数米,等他稳住身形的时候,他与高俊之间的距离已拉开到十米左右。

    高俊以为有机可乘,大喜过望,准备要箭步上前,毙江凡于钺下,可是他才刚刚踏出脚步,只见趴在地上的江凡突然一跃而起,紫金弓上多出一根明晃晃、金灿灿的灵箭,毫无预兆,随着灵弦弹动,紫金箭离弓而出,直向高俊的面门飞射而去。

    紫金箭在空中化成一道金光,同时伴随着尖锐的呼啸声,那呼啸,如同鬼哭神嚎一般,摄人魂魄,此箭有名,追魂箭!

    高俊想不到江凡是诈败,更想不到他在受到重击的情况下还能射出要命的一箭。

    两人的距离并不算远,而且追魂箭的速度也太快了,快到他刚看到金光,金光就已到了自己的近前。高俊吓的惊叫出声,使尽全力的向旁闪身,只听沙的一声,追魂箭几乎是贴着他的身侧掠过,险险射中他的身躯。

    高俊长长嘘了口气,暗道一声好险,若非自己反应够快,今日岂不要伤于江凡箭下?他提起的这口气才刚刚松开,可忽然之间,在他的背后又响起鬼哭神嚎似的摄魂声,出于本能,他转回头一瞧,头发丝都快竖立起来。

    原来,刚刚从他身边掠过的追魂箭竟然又反折回来,这次射向的是他的后心。

    射出去的箭还可以回来,高俊这辈子也没见过如此不可思议的事,他错愕的瞬间,追魂箭又已飞到了他的近前。换成旁人,这时候可能已然绝望了,但高俊毕竟是顶级的灵武高手,反应之快也超乎想象,他就地翻滚,再次把追魂箭堪堪避开,但他还未来得及起身,江凡的第二支紫金箭又向他射了过来。

    这支紫金箭和追魂箭完全不同,整支箭,从头到尾都是光秃秃的,没有箭芒,也没有箭羽,看起来更象是一根紫金色的长锥子,它飞在空中,无声无息,但速度之快,仿佛闪电,此箭名为破魂箭!

    江凡这边几乎是箭一出手,破魂箭就钉在了高俊的肩膀上。

    破魂箭速度虽快,但高俊如果在全盛状态之下,也能将其避开,但现在,他已被追魂箭的追射*得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即便是如此状态之下,他还是将自己的要害避开了破魂箭,只让破魂箭射中自己的肩头。

    咔嚓!

    箭锋破甲,力道之大,把高俊的肩头直接射穿,箭尖由他背后的灵铠探出。

    高俊疼得嗷的怪叫一声,从地上窜起多高,他看也不看对面的江凡,抓起自己的飞龙惊雷钺,转身就跑。

    现在他想跑,江凡又哪肯轻易放他离开,他站在原地未动,从背后又抽出收魂箭,对准高俊的后心,狠狠又是一记箭射。

    高俊是真被江凡的箭射怕了,听身后恶风不善,他来不及细想,回钺向身后反扫。

    他一钺是打落了收魂箭,但他的飞龙惊雷钺也受灵箭的反弹之力,脱手而飞,在空中打着旋,弹出好远。

    顾不上再去拣自己的武器,高俊甩开双腿,拼了老命的往本阵逃去。

    江凡正要追杀,见敌阵之中同时冲出两员大将接应高俊,他只好作罢,快步来到高俊丢弃的长钺前,将其拿起,在手中掂了掂,然后什么话都未说,转身撤回己方本阵。

    哗——直到这时,风军阵营里才爆响起一片欢呼声,江凡三箭射逃敌军悍将,不仅让风军出了一口恶气,也使原本低落的士气瞬间提升起来,城内城外,呼叫之声连成一片。

    城头上的唐寅脸色缓和下来,同时暗暗点头,江凡的修为和箭术较以前都提升许多,现在连自己能不能胜他都不一定了。不过唐寅并不妒忌,而是打心眼里感到高兴。

    江凡射伤高俊,虽未能取了他的性命,但夺下了他的武器,这已称得上是完胜,对高俊而言,则是惨败。

    在两名贞将的护卫下,高俊败回本阵,见到聂泽后,脑袋搭拉下来,跪在那里,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聂泽冷眼看着高俊,憋了半晌,才缓缓开口,冷冰冰地质问道:“高俊,你还有脸回来?”

    贞军就是这样,取胜了,人人都把你当成英雄,捧着、拱着,而一旦落败,不管你以前有多辉煌的成就,人们只会把你视为一个失败者,打心眼里看不起你。

    听着聂泽的质问,高俊老脸通红,拳头握的咯嘣嘣作响,猛然之间,回手抽出佩剑,就要向自己的脖子上抹。

    聂泽快步上前,提腿一脚,把他手上的佩剑踢飞,怒声呵斥道:“要死就给我死到战场上去,别窝窝囊囊死在我的面前!”

    战场上那么飞扬跋扈的高俊在聂泽面前彻底变成软脚虾,被骂的连大气都不敢喘,脑袋垂的快要拄到地上了。

    聂泽气归气,但还真不忍心把高俊杀了,不管怎么说,高俊是他的爱将,实力也摆在那里,在战场上是不可多得的猛将。见高俊的肩头还插着敌将的箭,聂泽咬着牙沉声问道:“你要把敌人的箭带到什么时候?”

    高俊先是一愣,过了片刻才意识到江凡的金箭还插在自己的肩头,他立刻抬手,抓着箭尾,用力一拔,直接把紫金箭硬拽出来,鲜血随之喷射而出,高俊强忍着一声未吭,而后当众解下身上的甲胄,并让军医过来为自己包扎伤口,准备等会继续上阵作战。

    聂泽不再理他,走回任放的身边,说道:“任帅,没有必要再与风军干耗下去,请下令攻城吧!”

    “恩!”任放点点头,说道:“就按聂将军的意思,不过,此战是由你指挥还是由我指挥?”

    聂泽倒是也不客气,拱手说道:“首战交给我,不知任帅是否能放心?”

    任放仰面而笑,说道:“聂将军乃贞国名将,久经沙场,战绩辉煌,我有何不放心?”

    聂泽嘴角上扬,说道:“好,有任帅这话我就放心了。”说着,他侧头喝道:“众将士听令,随我上阵,进攻霸关!”说着话,他已策马向前行去。他一走,贞军众将纷纷跟随而去,许多川军的将领也跟了过去。

    看着众将们的背影,金卓悄悄凑.C0M到任放身边,不放心的低声问道:“将军,首战让聂泽指挥,他能行吗?”

    任放嗤嗤的一笑,耸肩道:“天知道。”

    “那将军怎么还……”

    “贞将的本事我们刚才已经见识过了,贞将的指挥能力我们还得再看看。等会攻城之时,你要多多留意,仔细观察贞军的特性,以后……或许用得上。”任放含笑,状似随意地说道。

    在旁人看来,川贞是盟友,是联军,但在任放眼中,川国最大的劲敌恰恰是贞国,他甚至有预感,川贞二国日后必有大战,现在多熟悉一下贞军,绝无坏处,只是这话不能明说,哪怕是对最亲近的同袍兄弟,他也只能点到为止。

    金卓完全没明白任放这话的意思,以为他让自己观察贞军是为了让自己多学习贞军的长处。他点头应道:“将军放心,我会仔细观察的。”

    任放深深看了金卓一眼,不再多言,催促跨下的战马,向留下来的川将们甩头道:“走,我们也去看看聂将军到底如何指挥这场攻城战……”话音未落,他又猛然想起什么,改口问道:“金将军,营内都安排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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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三章

    金卓回道:“有伍瑞将军镇守营内,万无一失!”

    任放点点头,不再多问,继续向前走去。

    前方,聂泽已经下达全军进攻的命令,川贞二军组成两支大方阵,分从一左一右向前推进。没有试探性的进攻,聂泽上来就动用了全部的主力,四十万的川军和四十万的贞军齐齐前压。

    对方的兵力太多,站在城上向外观望,由无数小方阵组成的两块大方阵好象两面可以移动的巨大地毯,铺天盖地,无边无沿,只能瞧见阵头,却望不见阵尾,声势骇人。

    进军时,人们整齐的脚步声甚至都引发起共振,轰轰轰的剧响声不绝于耳,地面在为止颤动。

    川贞联军在有序不乱地推进着,霸关这边也同样展开应战的准备。

    城外的士卒全部回到城内,同时把城门关闭,然后风军士卒抬出数以百计的木桩子,把两扇大铜门死死顶住。城上的风籍士卒开始撤退到城下,宁籍士卒顶上城头,一各个捻弓搭箭,锋芒直指城外。

    宁人的近战不怎么样,但箭射的本事绝对是一流的,在城上向外放箭阵,由宁人来做最为合适。现在涌上城头的基本都是西境军,主帅左双在城墙上不停的走动巡视,边走边向周围的士卒大声喊喝道:“兄弟们不用怕,敌军虽众,不足为惧,今日要让他们尝尝我军的厉害……”

    “把箭支都准备充足,等会敌军上来时,以兵团为单位轮流放箭……”

    “盾兵布好防御,都顶在城头,抵挡敌军的回射……”

    左双是基层士卒出身,也最明白士卒们的心理,他不会躲避到安全的地方做遥控指挥,而是就身处于士卒们当中,让麾下的将士都看到,他们的主帅在与他们并肩作战,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减轻人们的恐惧感,也能最大限度的提升己方士气。

    唐寅等人身处城门楼内。

    城门楼比城墙要高多七、八米之多,在这里不用担心会遭受敌人的攻击,即使敌人站在城墙下向上放箭,等箭支射到城门楼时威力业已大减,伤不到人。

    唐寅手扶墙沿,向外观望敌军情况的同时还不时低头查看己方的布防情况,对于左双的指挥风格他十分欣赏,一军之统帅是不能轻易涉险,但也绝不能贪生怕死,越是危急的时刻就越应该身先士卒,为全军将士做出表率。

    南业站在唐寅身边,额头上已见虚汗,他低声说道:“大王,敌军似乎要发动总共了。”他毕竟是初出茅庐的新将,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若说心里不紧张,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唐寅侧头看了他一眼,乐了,问道:“怕了吗?”

    南业面色一正,忙道:“末将不怕。”

    唐寅笑道:“面对这么多的敌人,怕是正常的,不怕才有鬼呢!”

    被他一语道中心事,南业老脸一红,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什么好。唐寅回头问道:“乐天、艾嘉?”

    “末将在!”乐天和艾嘉二人从众将中走出,插手施礼。

    唐寅问道:“给慕青和梁启的传书都发出去了吗?”

    “是的,大王。”

    “好。”唐寅给平原军和三水军的传书是让两军协同作战,他并没有规定两军要在什么时候必须进攻敌军大营,只是让两军见机行事。

    萧慕青和梁启都是身经百战的统帅,对战场形势的分析有各自的独到之处,什么时候该全力进攻,什么时候该虚攻骚扰,他二人心中都有数。

    在距离霸关两里左右的地方时,川贞联军的推进双双停止,接着,人们开始布置起重型抛石机。川国这次伐风也下了血本,出动的重型抛石机有近千台之多,此时一下子就布置了五百台,举目望去,两大排的抛石机都延伸出好远。

    当初进攻上京的时候,聂泽有见识过重型抛石机的威力,现在他信心十足,沉稳的下令,川贞二军各出十个兵团,做为攻城的第一批队,攻城时,两军都是分出五个兵团向城上冲杀,另五个兵团则在后面列阵放箭……

    八十万的川贞联军不可能一下子都投入到攻城战中,进攻的人员太众容易生乱,而且许多人顶不到前面,是人力上的浪费,又要白白遭受敌人的箭射和攻击,造成无谓的伤亡。分批队的进攻,可以最大限度的发挥兵力上的优势,若第一批队的进攻弱了,可以更换第二批队顶上去,使攻城的力量始终保持在鼎盛状态,不给敌人喘息之机。

    在聂泽的命令下,川贞联军二十万人的方阵脱离主阵,双双向前方的霸关*压过去。

    进攻的兵力刚一动,聂泽又立刻传令,抛石机展开齐射,打击霸关的城防力量。

    主帅一声令下,全军上下齐动,在人们的喊喝声中,五百台抛石机齐刷刷射出石弹。

    这些石弹,每颗都重达百斤往上,飞在半空中,呼啸声刺耳,五百颗石弹组合在一起,破风声震耳欲聋,正向前推进的川贞两军士卒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望着从头顶飞驰而过的密集石弹,人们本能的摸摸头顶,生怕哪颗石弹突然掉下来,砸到自己的脑袋。

    相隔如此之远,敌人的抛石机竟然能打到己方城关,这可大出风军的预料,毫无防备之下,风军士卒看到如马蜂群一般飞来的石弹,无不吓的脸色大变,人们呆站在城头上,逃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左双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喊道:“躲石弹,先下城墙隐蔽——”

    他话音还未落,石弹就砸落到近前。

    只是一瞬间,城上城下、城内城外的轰隆声就连成一片。

    有些石弹落在城外,将地面砸出一个个大圆窟窿,有些石弹落进城内,砸在营房和街道上,只要被一颗石弹击中,小型的营房就基本毁了一半,若是再连续被两三颗石弹砸中,基本全毁,大多数的石弹还是精准的砸在霸关的城墙上,石弹撞击墙面,嘭嘭直响,火星四溅,石弹也随之深深嵌入墙壁。

    好在霸关的城墙足够坚固,能承受得起重击,不然在如此密集的打击下,恐怕瞬间就得崩塌。

    对风军威胁最大的是那些落在城头上的石弹,由于风军的站位太密集,只要有石弹落下,必有风军士卒被其砸中,而一旦被砸中,要么被压成肉饼,要么被撞的骨断筋折,一时间,城上惨叫声四起,哭嚎声不断。

    这仅仅是第一轮的齐射,接着,是第二轮、第三轮……连续不断的攻击。

    大批的风军一箭未发,先死伤在对方重型抛石机的攻击之下,城头上乱成一团,人们四散奔逃,许多人稍不留神,便被同伴硬生生的挤下城墙,从城外观望霸关,城头上的风军象是下饺子似的,噼里啪啦的从城上摔落下来。

    聂泽手持竹筒,观望霸关的情况,看着风军在己方的齐射下混乱不堪,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对周围的众将傲然说道:“我想,今天傍晚我军便可在霸关城内庆祝胜利了。”

    “哈哈——”川、贞两军将领们也都大笑起来,人们满面的轻松,对着霸关方向指指点点,相互之间交头接耳,有些话多的将领已开始直接发表意见,双手比比画画的畅谈如何进攻最为有效。

    现在战场上的双方是一面天堂,一面地狱。

    川贞联军那边轻松的象是在进行一场练习战,而风军这边则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全军士卒,都不知道该向哪个地方躲,城上遭受攻击,城内也遭受攻击,无数的士卒聚集在城墙根下,拥挤的快要把人拱起来。

    左双站在城墙上没有下去,周围的将领们一各个缩着脖子,连声喊道:“将军,我们也先下去避一避吧!”

    看都未看左右的众人,左双目视城外推进的敌军,冷冰冰地说道:“你们若是怕了,就自己先下去好了。”

    他话是这么说,但谁又敢擅离职守?人们心惊胆寒的陪左双待在城头,每当有石弹飞过头顶或砸在附近的时候,人们的脖子总是下意识地向下缩一缩。

    左双对四周呼啸而过的石弹视而不见,目光始终落在敌军进攻的方阵上,当敌军已近霸关百丈的时候,他举起拳头,重重捶打下箭垛,然后转回头,对众将大声喊道:“敌军已进入射程,让兄弟们统统上城墙。”

    “是!将军!”逃是逃不掉了,这时候众将也都豁出去了,何况全军的统帅左双都留在城头之上,他们还怕什么?人们纷纷答应着,冲到城墙的另一侧,对躲避在下面的西境军士卒大喊道:“上城墙,准备战斗!”

    现在川贞联军的石弹打击还未停止,一块块巨石不停的落在城头,西境军士卒是硬着头皮跑上城墙的,人们刚刚上来,便是惨叫声四起,士卒们接二连三的被从天而降的石弹砸中,整面城墙,被砸的千疮百孔,到处尸体,英布布置的那些破城弩和破军弩还未使用,已先被石弹砸损过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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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四章

    英布把破城弩、破军弩安置在城头,目的就是为了对付敌军的抛石机,但重型抛石机的射程远远超出英布的预料,破军弩、破城弩的射程也达不到两里开外。

    风军是硬顶着敌人的石弹涌上城头,站好队列,紧接着对城外的敌军展开齐射。

    嗡!

    只见霸关城头腾起一面黑云,发出阵阵尖锐的啸声,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然后齐齐向川、贞联军的阵营落去。

    等箭阵到底近前时,如同雨点一般密集,刹那之间,川贞两军的阵列响起一片箭矢破甲声。

    等箭雨倾泄过后,原本整齐的阵列出现一排宽长的空挡,这片空地里,箭矢满地,尸体叠罗,人压在箭矢上,箭矢又把人覆盖。

    这仅仅开始,前一轮箭阵刚过,风军的下一轮箭阵又接踵而至,砸进人群中,那密集的雕翎,让身在其中的人们瞬间就变成刺猬。

    川贞二军的军中将领们纷纷叫喊:“前进!继续前进!后补前位,全体顶盾——”

    两军的士卒们在各自将领的指挥下,纷纷举起盾牌,继续向前推进。

    川军是清一色的钢盔钢甲,盾牌也是钢制的,全军举盾后,仿佛顶起一面巨大的镜子,银光闪闪,煞是壮观。

    贞军则是清一色的皮甲,盾牌也非纯钢铁打造,而是在木制盾牌的基础上又包裹了一层铁皮。贞国国内的物资十分匮乏,没有那么多的钢铁,打造不起纯钢铁的盾牌,其二,贞军喜近战,用木制盾牌即轻便又灵活,善于他们展开冲锋。

    等风军箭阵射来时,两军的情况也截然不同,箭阵射在川军阵营当中,叮当作响,雕翎纷纷反弹落地,射进贞军阵营中时,则是扑扑之声连成一片,箭矢大多钉在盾牌上。几轮箭阵过后,川军阵营如镜,而贞军阵营则仿佛一头巨大的刺猬。

    当然,盾阵布的再密实,再完美,也不可能密不透风,在风军如此密集的箭雨下,川贞联军的阵营里不时有惨叫声传出,中箭扑倒的士卒接二连三。

    城头上,左双凝视着敌军阵营的推进,心中也在默默的盘算,等敌军快要近八十丈的时候,他手臂猛的向前一挥,大声喝道:“破军弩、破城弩齐发!”

    他一声令下,风军士卒纷纷*作那些没有遭到破坏的破军弩和破城弩,瞄准敌军的盾阵,然后齐齐发射出去。

    破城弩、破军弩的弩箭威力太大了,那根本不是靠人力所能阻挡的。

    弩箭射进盾阵当中,首当其冲的士卒是人盾俱碎,由于弩箭是斜刺下来的,射穿一人后,劲道丝毫不减,又顺势射透第二人、第三人,等弩箭深深钉到地上时,上面也串起两具尸体。

    见盾阵出现了空挡,左右的士卒们齐声呐喊:“后队填补……”

    他们话音还未落,无数的箭矢已从天而降,空挡后面的士卒前胸插满雕翎,惨叫着仰面摔倒,这一下,空挡更大,更多的士卒在连续不断的箭雨中扑倒在地,再也没有爬起来。等人们好不容易把空挡填补好,被射杀的士卒已有数十人之多,可是刚刚撑起来的盾阵又要承受下一波弩箭的冲击。

    这只是川贞二军的一角而已,大批的弩箭搀杂在箭雨当中射进人群里,引得惨叫声四起,哀号声不断,两军盾阵是散了又补,补了又散,阵营都开始混乱起来。

    各兵团的将领们骑着战马在人群里来回穿梭,不断的高声叫喊,稳住麾下的士卒。

    川军中,顶的最前面的那个兵团的兵团长叫的嗓子都沙哑了,他身上罩着白色的灵铠,眼睛却因为充血而变的血红,他在人群中连连向前挥刀,喝令下面士卒们向前推进、推进再推进。

    可是他的叫喊声很快就戛然而止,原来一根突然飞射过来的弩箭正中他的胸口,那强悍的力道直接击碎他的灵铠,贯穿他的胸膛,就连他跨下的战马也未能幸免,被弩箭一并射穿,可怜这位兵团长,连与敌人面对面战斗的机会都没有,便被连人带马活生生的钉在地上,直至死,人、马的尸体都是站立着的。

    兵团长阵亡,由第一阵的千夫长代为指挥,如果又亡,就由第二阵千夫长接替,依次类推,这是川军的规矩,不会让兵团因群龙无首而发生混乱。

    看着兵团长的尸体钉在地上,附近的士卒们立刻放下盾牌,上去想夺下尸体,不过他们上去的快,倒下的也快,在风军的箭阵之下,放下保命的盾牌就等于是放弃了生命。

    上去一群士卒,被射倒一群士卒,但川军却是前仆后继,人们不管不顾的硬往上涌,哪怕是丢了性命也要夺下尸体,保存自己兵团长的全尸。

    川军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弩箭从地里拔出来,兵团长的尸体也总算是被抬了下去,但是就这么一会的工夫,川军却足足付出上百号人的性命。

    战争对于敌我双方都是惨烈的,需要无数的将士去流血牺牲,但最终的受益者却往往只有一个人或者一个集团。

    在风军近乎于疯狂的箭射之下,贞军展开出特有的强悍的战斗力,不管霸关方向的还击有多么猛烈,贞军阵营的推进非但未缓慢,反倒是越来越快。

    身边的同袍死的越多,贞军士卒的前冲就越猛,长年征战的经验告诉他们,在激烈拼杀的战场上,冲锋、杀敌是唯一的活路,至于临阵脱逃,在贞军的字典里就从来没有过这四个字。

    这时候,战场上已能看出明显的差距,当贞军已进霸关三十丈的时候,而川军还在五十丈开外呢!

    三十丈,已进入贞军射程。前冲的贞军弓箭手们纷纷扔掉盾牌,摘下弓箭,边跑边向城上回射。没有盾牌的保护,他们会被风军射杀,但他们的回射也能杀伤到风军,攻坚战中,进攻的一方能以一命换一命就算值了。

    对于贞军的凶猛,让唐寅以及众多的风将们自然而然地联想到蛮军。贞军确实与贝萨军很象,全军将士好似野兽,一旦展开冲锋,全军都变成疯子,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贞军将士也能毫不犹豫的往上闯、往里跳。

    他们比贝萨军更厉害的一点是,他们是维持着整体阵营做冲锋,而不象贝萨军那样一窝蜂的往前涌。这时候,风将们都在心里暗暗盘算,若是与贞军做正面交锋,己方能与之相抗衡的军团恐怕只有平原军和三水军了。

    贞军的冲锋是跑一路,死一路,前面的士卒倒地,后面的士卒踩着同伴的身体继续前冲,没有人去顾及伤者,甚至没有人会去多看一眼,他们的眼中只有前方的敌人。

    贞军阵营推进的快,但留下的尸体也多,他们所过之处,留下的横七竖八的尸体密密麻麻,叠叠罗罗,数都数不清,而川军则不然,川军的死伤虽然未必比贞军少多少,但却很少能见到川人的尸体暴露在战场上,前方有人战死,后方跟上的兵团会分出人力把尸体和伤者交给后勤队,然后抬下战场。

    就当时而言,川国是最为尊重将士的。

    在川国的文化中,任何一名战死的将士都属于为国捐躯,为国而亡,哪怕是最底层的士卒,他们阵亡之后名字也会被一一记录下来,并雕刻在碑上,或许没有人会记住他们,或许后辈们也不会去一一查看他们的名字,但这是对那些阵亡将士最起码的尊重。在川国的阵亡统计中,从没有几万人或几千人、几百人这种含糊其词的说法,有的是精确到个位数的详细数据。

    在这一点上,没有哪个国家能比得上川国。

    无论到什么时候,无论人口有多少,人终究是最重要的,对人的尊重,也是对国家、对民族的尊重,如果让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们最终只剩下一串笼统的数据,又是何等悲哀的一件事。

    言归正传。

    贞军率先冲到霸关城下,云梯撞击城墙,嘭嘭作响,紧接着,云梯被高高架起,贞军士卒蜂拥而上,沉重的喘息声配上他们狰狞的表情,就好象成群结队的野人一般。

    左双回手抽出佩剑,一边令人继续放箭,一边又令人向下砸滚木、擂石,与此同时,城门楼上的唐寅对身边的传令兵道:“让英步率霸关守军顶上来御敌!”

    “是!大王!”传令兵答应一声,快速跑到门楼的另一侧,对城内的风军士卒们连连挥舞令旗。

    人群中的英步看后,挺直腰身,对周围的霸关守军将士们喝道:“兄弟们,现在轮到我们上阵了,都给我*起家伙,随我上城杀敌!”

    “杀——”

    英步担任霸关主将近十年,声望之高,无人能匹敌,他一呼百应,率军冲上城墙。

    随着霸关守军上阵,以左双为首的西境军被逐步替换下战场,等全军将士都退回城内,左双令人一统计,刚才一战中,己方的伤亡已接近五千人,其中大半是伤亡于石弹之下,另外那些则是被贞军的还击射死射伤的。

    左双把伤亡都统计好后,马上令人传报于唐寅。另一边,英布率领数万关守军已与强攻霸关的贞军展开激烈的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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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在异界介绍:
他有一身出类拔萃的功夫,但在现实世界中却没有用武之地,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杀手。
而去到了混乱不堪的异界,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他的实力却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在这里,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挥舞手中的武器;在这里,为了生存,他别无选择走上那条属于他自己的王者之路。
他的名字叫唐寅,他的一切,只是存在于传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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