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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在异界全文阅读

作者:六道     唐寅在异界txt下载     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八十五章

    潘合被唐寅的快刀*得手忙脚乱,见对方的刀又至,急忙抽身向旁闪躲,堪堪躲多这一击。

    唐寅一口气攻出十多刀,潘合也整整被*退十多步,形势岌岌可危,周围的贞军修灵者见状,纷纷大吼一声,使出全力,向唐寅猛攻过去。

    这许多修灵者齐齐释放灵武技能,声势骇人,威力强劲,即便是唐寅也不敢大意,以暗影漂移闪躲出去。

    唐寅、江凡、程锦皆为暗系修灵者,身形诡异,时隐时现,贞军人数虽多,但想伤到他们,并非易事。

    趁着手下人围攻唐寅的时候,潘合边喘息着边快速环视战场的形式,心中也急如火烧,暗系修灵者的暗影漂移确实厉害,己方这么多人,竟然伤不到他们毫毛,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他急的抓耳挠腮之时,猛然想起伍瑞曾说过,对付暗系修灵者最好的办法便是用绳索。

    想到这一点,潘合眼睛也顿是一亮,大声喝道:“兄弟们,用绳子缠住他们!”

    听闻他的话,立刻有贞军士卒跑回到房宅之中,取出绳索。这些绳子皆是绊马索,又粗又结实,普通人即便用刀砍,想将其砍断都很难。在潘合的指挥下,贞军不再一味的猛攻,而是在进攻中夹杂着绳索的偷袭。

    对方会动用绳索,颇出唐寅等人的预料。

    唐寅正与数名贞军修灵者激烈交战,突然间,在他们前面的几名贞军修灵者齐齐纵身跃了出去,唐寅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一根长长的绳子打着横迎面而来,目标是他的脖子。唐寅反应极快,身子向下一缩,半蹲着将绳索让了过去。

    还没等他直起身,下面又有一根绳索横扫过来。唐寅纵身上跳,想把这根绳子也让过去,不过,他的右脚避开了,左脚却慢了半拍,正被绳索接触到脚踝。拿着绳索的两名贞军修灵者立刻穿插跑动,使绳索在唐寅的脚踝上打个扣,使其死死缠住。

    看到己方的绳索奏效,潘合大喜,大喊道:“杀唐寅!快杀唐寅!”他喊的虽欢,但自己可没冲上去,刚才他被唐寅的快刀吓的不轻,现在不敢再轻易接近唐寅。

    不用他提醒,周围的贞军都不是瞎子,自然意识到机会来了,趁着唐寅的脚踝被缠住,人们再次齐齐释放灵武技能,全部攻向唐寅这一点。

    脚踝受制,暗影漂移无法施展,而周围又有这么多的灵刃、灵刺集中飞射向自己,换成旁人,怕是早已惊慌失措,而唐寅却是不慌不忙,心静如止水,他嘴角扬起,冷笑出声,低低嘟囔道:“雕虫小技!”

    说话之间,他手持镰刀,从容不迫的向左右两侧各挥一刀,随着镰刀划过,灵波生出,耳轮中就听咔咔两声,灵波精准的斩在绳索上,瞬间将其断开亽,同时,死死缠住唐寅脚踝的绳扣也自然而然的松掉。

    几乎是绳索松开的同时,唐寅的身形立刻消失不见,周围贞军修灵者的灵武技能打中的只是空气。一旁的潘合看得清楚,急的连连躲脚,大叫道:“一根绳索不够,那就用十根、一百根,今日无论如何,也得把唐贼留下!”

    贞军众人暗暗咧嘴,想擒下或杀掉唐寅又谈何容易,以唐寅的修为,可算是顶尖级的暗系修灵者了。

    人们信心不足,但在潘合声嘶力竭的催促之下,只能振作精神,再次攻向唐寅。

    现在的贞军修灵者已自动自觉的分成两人一组,一人那着绳索的一头,一边抢攻唐寅,一边寻找机会,只要有空挡,便把绳索向唐寅身上缠。

    在敌人这种战术之下,唐寅也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应对。

    随着交战的加剧,围攻唐寅的修灵者越来越多,绳索也变的越来越密集,渐渐的,唐寅也开始招架不住。

    他毕竟只是一个人,而周围皆是敌军修灵者,他挡前挡不了后,顾左顾不了右。

    交战中,唐寅只稍微一个不慎,后面而来的绳索便把他的腰身缠住,唐寅正要挥刀斩断绳子的时候,又一根绳子将他持刀的手腕死死缠住,抓着绳索的贞军修灵者使出吃奶的力气拉紧绳子,使他的手臂难以移动分毫。

    见有机可乘,一名贞军修灵者大喊一声,抡刀冲向唐寅,刀锋直取唐寅的脑袋。

    腰身被缠,唐寅无法移动闪避,手臂被缠,唐寅无法挥刀格挡,就在周围的贞军认为唐寅必死无疑、出刀的修灵者脸上已露出狂喜之色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在他们眼中必死无疑的唐寅突然提腿一脚,这一脚来得突然,也大出对方的预料,出刀的那名贞军修灵者准备不足,被唐寅这一脚结结实实踢在胸口上,整个人象是射出去的炮弹,直挺挺的向后弹飞,摔进人群中,撞倒一片贞军。

    这时再看他,胸前的灵铠被踢出个大圆窟窿,人躺在地上,四肢抽搐,眼看着是不行了。想不到受制的唐寅还能如此厉害,还能伤人,周围的贞军相互看看,不约而同的大喊道:“放箭!射杀唐贼!”

    人们纷纷后退,拉开距离,捻弓搭箭,要一齐箭射唐寅。

    另一边的江凡和程锦也被贞军的绳索战术搞的头痛不已,自身难保,未看到唐寅这边的情况,不过单阳倒是看到了。

    单阳毕竟是川军将领,围攻他的贞军并不多,而且多数都是普通士卒,贞军并不想杀他或者伤他,只求能拖住他,让他无法帮到唐寅即可。

    面对着周围的贞军,单阳也无法下痛下杀手,但现在他看到唐寅被贞军的绳索所制,而且贞军已布起箭阵,要射杀唐寅,这下单阳可急了。

    唐寅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双方的议和不仅要毁于一旦,而且还会让川国背负上背信弃义的骂名,单阳哪肯让这种事情放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他猛然大吼一声,直冲冲的向唐寅那边跑去。挡于他面前的贞军士卒纷纷举起长矛,想把他*住,单阳连手都未动,身躯直挺挺的硬撞过去。

    咔嚓、咔嚓——连一连串的脆响声中,长矛的锋芒撞击他的灵铠,非但伤不到他分毫,反而还受其撞击,纷纷折断,持矛的贞军士卒也被撞的连连后退,扑倒一片。

    人们骇然地看着单阳,吓的纷纷退让,不敢靠前半步,在他们眼中,象单阳这种级别的修灵者已不再是人,简直就是怪物。

    看到马上要射杀唐寅的关键时刻,单阳又跑过来捣乱,潘合心中大怒,他分开己方人群,迎向潘合,将其拦住,震声喝道:“单将军,你可以适合为止了!”

    单阳举目一瞧,见是潘合挡在自己的前方,他脸色一沉,喝道:“潘将军速速让开,否则可别怪我手下无情了!”说着话,单阳将佩剑微微抬起,手腕一抖,佩剑灵化。交战了这么久,单阳才刚刚用上灵兵。

    潘合瞪着单阳,恨的牙根都痒痒,他强压怒火,冷声质问道:“你我两国现在还是不是盟国?”

    “是!”单阳答道。

    “风国是不是我们的敌国?”

    “是!”

    “那唐寅身为风王,该不该杀?”

    单阳说道:“风王殿下该不该杀,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奉命前来,保证风王殿下安全回城!”

    “单阳小儿,你屡屡坏我大事,我留你做甚?!”话不投机半句多,潘合眼珠子都红了,举起灵剑,对着单阳横挥过去,灵乱·风随之生出。

    潘合看单阳不顺眼,单阳也对潘合没什么好印象,见对方已然下了狠手,他不再客气,同样以灵乱·风回击。

    这两人,一位是川国的上将军,一位是贞国赫赫有名的猛将,他俩的当众交手,也是川贞两国联盟关系正式破裂的开始。

    单阳灵武高强,而潘合也不弱,两人的灵武技能碰撞到一起,未分上下。单阳正想还手,可就在这时候,围在唐寅周围的贞军已开始齐齐放箭。

    耳轮中就听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声,无数的箭矢钉在唐寅的灵铠上,火星溅起,雕翎纷纷折断落地。

    第一轮箭支未能击破唐寅的灵铠,紧接着,贞军的第二轮、第三轮箭雨又到了。

    在如此近距离又如此连续不断的劲射之下,即便是象单阳这样修为的修灵者也坚持不了多久,他心中很清楚,再不解救唐寅,后果不堪设想。

    单阳心头大急,断喝一声,使出顶极技能,灵乱·极!

    只见他手中的灵剑光芒大盛,随后,无数的灵刃生出,呼啸着纷纷飞射向前方的潘合。

    他下了死手,潘合也毫无保留,运起全部的灵气,同样以灵乱·极迎击。

    灵乱·极与灵乱·极的直接碰撞,声势骇人,场面上劲气横飞,飞沙走石,就连周围距离好远的贞军士卒都有昏天暗地之感。

    同样的技能,不存在谁强谁弱,比拼的就是双方的修为。

    潘合修为足可算是一流,但与单阳比起来,还是相差一截。在单阳的灵乱·极下,潘合的灵乱·极化为乌有,剩余的灵刃继续向他飞射过去。潘合吓的脸色大变,再想躲避,已然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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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六章

    潘合的灵乱·极不敌单阳释放的灵乱·极,被余威击中,只是一瞬间,潘合身上的灵铠俱碎,里面的盔甲、衣服也被灵刃撕成碎块,他整个人象是个破布娃娃似的,倒飞出去,落地后,再看潘合,浑身*,上上下下全是血口子,足有上百处之多。

    这还多亏他修为深厚,灵武精湛,身上的灵铠够坚韧,卸掉了灵刃大部分的威力,不然,他得被活活绞成肉块。即便如此,潘合也伤的不轻,躺在地上,人业已奄奄一息,两眼翻白,神智不清。周围的贞军见状,一拥而上,把身负重伤的潘合护住,而后,贞军中的修灵者象疯了似的对单阳展开抢攻。

    另一边,贞军缠在唐寅身上的绳索越来越多,对他的箭射也越来越密集,如此强度的劲射之下,唐寅的修为再精深,灵铠再坚固,也抵御不住。随着咔咔的脆响声,唐寅身上的灵铠开始破裂,射到他身上的箭支也不再反弹落地,而是深深刺入灵铠之内,钉在他的身上。

    所过的时间并不长,唐寅身上所中的箭支已有数十支,冷眼看去,象是个刺猬似的,他的身子也慢慢软了下去。

    见状,周围的贞军纷纷停止箭射,人们面面相觑,不确定唐寅到底死了没有。

    与此同时,江凡和程锦二人也发现唐寅这边情况不对,两人拼死突围,连续承受敌人的数次重击,硬是冲出一条血路,杀到唐寅这边。

    江凡的对手是武进,为了脱身,他硬挨了武进的一记重刀,此时他的背后多出一条半尺长的刀口子,他的伤比程锦要重,但速度却比后者还快,先一步杀到唐寅近前,见他被敌人绳索所困,身上又插满雕翎,江凡吓出一身冷汗,来不及细看,他捻弓搭箭,同时射出三箭,精准的将缠住唐寅的三根绳索射断。

    随着这三根绳索的断开,唐寅的身体失去支撑之力,软绵绵的瘫倒在地。江凡还想冲上去查看,可是后面的武进又杀上来了,灵刀挂着劲风,横扫他的脖颈。江凡无奈,只得回身格挡,他刚把武进的一刀挡住,脚下突然又有绳索袭来,把江凡的左脚死死缠住。

    还未等他回过神来,抓着绳索的贞军用力一拉,江凡失去平衡,身子仰面倒地,见有机可乘,武进咆哮一声,高举着灵刀,对着倒地的江凡立劈华山的猛砍下去。即便倒在地上,形势被动到了极点,江凡也没有坐以待毙,他双手持弓,硬接对方的重刀。

    当啷啷!

    武进这势大力沉的一刀重砍在江凡的紫金弓上,其力道之大,将江凡的半个身子都砸进泥土里,他背后的刀伤更是象要撕裂一般的疼痛。

    江凡身处绝境,程锦的形势也岌岌可危,他的对手虽不象武进那么强悍,但也弱不到哪去,而且对方的绳索一条接着一条的不断袭来,令程锦应接不暇,当他冲到距离唐寅只剩下不足十米的距离时,再也无法靠前一步,四面八方而来的绳索如同一张大网,将他的腰身、腿脚、手臂缠了一圈又一圈。

    江凡和程锦受贞军的绳索所困,而单阳又被大批的贞军修灵者缠住,现在唐寅真成了孤家寡人,没有帮手,只能靠他自己。

    不过,他此时的形势比江凡和程锦还要危急,虽然江凡射断了他身上的三根绳索,但还有数根绳子死死缠住他的腰身,最要命的是他身上所中的那数十根箭矢。这数十处箭伤都不轻,换成旁人,早就命丧黄泉了,但关键时刻,他体内的暗之灵气又发挥出功效,护住他的心脉。

    现在,唐寅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不疼的,体力和灵气也在急速的流失,失去绳索的拉扯,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跪坐在地,一动不动。

    周围的贞军愣了一会,其中有几名胆大的修灵者慢慢向唐寅靠近过去。其中有一人率先走到唐寅近前,手中的灵刀先是在唐寅面前晃了晃,见他毫无反应,他的胆子这才大了一些。低头瞧瞧,见唐寅的手里还死死抓着镰刀,他深吸口气,举刀下劈。

    他这一刀不是劈向唐寅,而是砍向唐寅手中的镰刀,随着当啷一声脆响,唐寅手中的镰刀应声而落,被对方的灵刀砸在地上。

    哗——在战场上,武器就是人的生命,失去了武器,也就等于是失去了生命。周围的贞军见唐寅的武器都被打掉了,人们不约而同的欢呼起来,在他们眼里,唐寅已和死人无异。

    打掉镰刀的那名修灵者胆子更大,一脚把唐寅的镰刀踢飞,而后拉起唐寅低垂的头颅,举刀向四周挥舞、炫耀。

    他当然有炫耀的本钱,能亲手擒下或者斩杀一国之君,可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的事。听着周围的欢呼声,这位贞军修灵者甚至已开始憧憬自己回国时所能受到的英雄一般的待遇。不过,他的炫耀却选择错了对象。

    原本已奄奄一息、半死不活的唐寅突然睁开眼睛,双目射出不可思议的绿光,还未等周围众人回过神来,他突然抬手,抓住插在胸前的一根箭支,用力向外一拔,只听扑的一声,箭尖挂着血丝,被他硬生生拽出体外,紧接着,他手臂向前一挥,扑,这根箭深深刺入那名修灵者的大腿根。

    “啊——”

    那名贞军修灵者感觉大腿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在大喊的同时,他也发现周围同伴的脸色都变了,眼神中充满着惊恐之色,人们的焦距并不在他的身上,而是在他的身边。

    他眼珠缓缓转动,向自己的身边看去,只见刚才还跪坐在地的唐寅已不知何时慢慢站起身形,面部、身上的灵铠生出细细的纹路,仿佛长了一层细微的鳞片似的,狰狞又可怕,他手脚上的灵铠也在变化,指尖和趾尖的灵铠在变长,并且锋利如刀,如同爪子一般,最骇人的是他的双目,蒙起一层刺眼又诡异的绿光。

    此时的唐寅,看上去不象是人,更象是头半人半妖的怪物。

    贞军修灵者下意识地张大嘴巴,但嚎叫之声已戛然而止,愣了那么几秒钟,他猛然尖叫,转身要跑,可唐寅的手掌已先一步扣住他的脖子。那堪比刀子还有锋利的指甲瞬间刺穿对方身上的灵铠,并深深嵌入到皮肉当中。

    对方还想大喊,向周围的同伴呼救,可唐寅已不再给他这个机会。

    黑暗之火由他的掌心生出,只听呼的一声,黑色的火焰在一刹那扩散到贞军修灵者的周身,对方的灵铠抵御不住黑暗之火的焚烧,化为丝丝的雾气,随着灵铠一化,黑暗之火又肆无忌惮的蔓延到他的身体上,贞军修灵者只略微挣扎了几下,人便没了动静,白色的雾气从他体内散发出来,失去精华的身躯软绵绵的挂在唐寅的手掌上。

    唐寅看都未看掌中的尸体,榨干对方的灵气,他手臂一抖,将尸体甩飞出去,然后仰起头,如饥似渴地吸食着飘荡在空中的灵气。

    他不漏过一丝灵气,全部吸入体内,而后,眼中的绿光更盛,环视周围的贞军,发出如野兽一般的嘶吼。

    贞军哪见过这样的人,或者说哪见过这样的怪物,在身中数十箭的情况下竟然还活着,还能杀人,人们从骨子里生出寒意。

    没有人再放箭,人们吓的象躲避瘟疫似的连连后退。贞军胆怯,不过此时已失去理智、脑海中只剩下原始救生欲望的唐寅又怎会放过这些‘猎物’离开。

    随着呼的一声闷响,他的双掌完全被黑暗之火所笼罩,接着,黑暗之火又由他的双掌蔓延到他的全身,使他整个人被一层黑色的火焰所覆盖。

    他一步步向人群最密集的贞军走去,一边走,一边拔掉身上的箭支,然后狠狠的甩在地上。贞军被这样的唐寅吓的魂不附体,哪敢再战,唐寅进一步,他们得退两步,最后贞军实在被*的无路可退了,人们大声呐喊道:“用绳索!用绳索缠住他!别让他过来!”

    贞军又开始用起绳索战术,一根根的绊马索凌空向唐寅飞去,将他的身子缠了一圈又一圈。

    受绳索所制,唐寅无法再前向走,他缓缓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绳子,手臂向回缩了缩,指尖弹动,那又粗又坚韧连奔驰中的战马都能被绊倒的绊马索在被他的指甲划过后,竟一根根的应声而断,断口之光滑,和用刀子劈断无异。

    绳子一根根的断开,那些用力拉扯绳索的贞军失去平衡,尖叫着扑倒在地。没有了绳索的控制,唐寅活象脱缰野马,身子下低,四肢着地,快如闪电,飞扑进贞军人群里。

    “啊——”

    唐寅冲入贞军当中,令贞军阵营里传出一片惨叫声,只是一瞬间,受其黑暗之火波及的贞军士卒就有十几人。贞军中的修灵者为了自保,以顾不上会不会误伤自己人,纷纷向唐寅施放出灵武技能。

    只可惜他们的灵武技能粘不到唐寅的身,只引来己方的士卒成群成片的倒地,而唐寅已形如鬼魅一般闪到他们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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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七章

    身负重伤的唐寅已完全失去理智,体内最原始的兽性那一面显露出,使他变的更加敏锐,身子的移动也变的更加敏捷,虽然手中没有武器,但他的指甲和趾甲的锋利程度不次于灵兵,一旦被其击中,修灵者的灵铠也抵御不住。

    唐寅冲进贞军之中,展开疯狂的杀戮,他的目标并不是普通士卒,而是能提供他更多灵气的贞军修灵者。在他的利爪和黑暗之火下,贞军修灵者一时间真成了待宰的猎物,交战时间不长,被唐寅所吸食的贞军修灵者已不下十人。

    人们被眼前这个半人半妖的唐寅吓的斗志全无,阵营终于瓦解,贞军人员四散而逃。唐寅正要追杀,突然瞥到不远处的江凡形势危急,他想也没想,本能的冲了过去。

    此时江凡倒在地上,武进正不停的对他出刀,这一记记连续不断的重刀,把江凡砍的只要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他的身躯也完全被砸进地里。

    也就是江凡,若换成旁人,这时候早承受不住了。

    武进正杀的性起,突然眼前黑影一闪,多出一个人。他下意识地倒退半步,定睛一眼,也被吓了一跳。只见他身前的这位修灵者,身上布满鳞片一般的灵铠,在其背后,腿部、手臂上还插有不少的箭支,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冒着鬼幽幽的绿光,让人分辨不出他是人还是妖。

    由于一心想斩杀江凡,武进并没有看到唐寅的变化,此时也没把他认出来,他脱口惊声问道:“什么人?”

    “要你命的人!”唐寅冷声回了一句,手臂向前一探,手掌如刀,直插武进的颈嗓咽喉。

    这是什么怪招!武进本能的抬刀格挡。当啷!唐寅的指尖正插在灵刀的刀身上,发出金属的碰撞声,同时也冒出一团火星子。唐寅没觉得怎样,但武进受其冲撞之力,噔噔噔倒退了三步。

    啊?硬接着唐寅这一掌,武进也倒吸口凉气,对方手上的灵铠怎么如此坚硬,简直和灵兵一样。

    还未等他回过神来,他面前的唐寅已消失不见,再现身时,出现在武进的背后,上面一掌,猛击武进的后脖根,下面的一记扫堂腿则横扫对方的脚踝。

    听背后恶风不善,武进吓的急忙向前纵身,跳跃出去,只听沙的一声,唐寅的手掌没有切中武进的脖子,指尖由他颈后的灵铠划过,将其灵铠撕开一条三寸多长的大口子。

    稳住身形的武进下意识地摸摸后颈,同时也惊出一身的冷汗。暗叫一声厉害,武进大吼一声,轮刀反攻唐寅。

    他一口气攻出五、六刀,刀刀都奔唐寅的要害,他以为自己的快刀能压制住对方,但他的刀速在唐寅眼中根本不算什么。

    轻轻松松将武进的杀招一一让开,而后,唐寅嗤笑一声,挥舞双掌,向武进展开反击。同样的时间,武进砍出五、六刀,而唐寅却足足挥出十多掌,其速度之快,用闪电来形容也不为过。武进一向自认为他身手过人,但在唐寅面前,则相形见拙。

    在唐寅疾风骤雨一般的抢攻之下,武进完全招架不住,为了自保,他只能后退。这一退,他是一退再退,从街道的中央一直退到街旁的墙根下,等他的后背抵住墙壁,再无路可退之时,被*的实在没办法的武进只能施放灵武技能,来*开唐寅。

    危急时刻,武进使出全力,释放出顶极灵武技能——灵乱·极。

    但他却忽视了一点,致命的一点,他此时是在墙根下,而墙根下完全被阴影所笼罩,那正是暗影修灵者来去自如的范围之内。

    见武进使出灵乱·极,抢攻的唐寅立刻以暗影漂移闪了出去,等武进把灵乱·极释放完,灵刃还飞旋在空中未散去,刚才消失的唐寅又重新在武进的面前现身,后者心头大骇,暗叫一声不好,再想躲避,已然来不及了。

    重新现身的唐寅出手如电,手掌平伸,如同一把尖刀,深深刺入武进的胸膛,他的手掌是由武进前胸刺进入的,由其后心探出,连其背后的墙壁都被唐寅这一记手刀一并刺穿,在他的掌心里,还多出一颗鲜红并嘭嘭跳动的心脏。

    白色的灵雾由武进的身子不断冒出来,鲜血淋漓的心脏也瞬间变成暗褐色。唐寅收回手臂,失去支撑的尸体靠着墙壁,软绵绵的滑倒在地。贞国大将武进,本是来刺杀唐寅的,结果却被唐寅挖掉心脏,即便到死,他都死的糊里糊涂,不知是死于何人之手。

    五百贞军,刺杀唐寅无果,反倒是两名主将一死一重伤,其中的修灵者们也死的七七八八,剩下的贞军士卒哪里还能是唐寅、江凡、程锦、单阳的对手,见大势已去,贞军也无心再战,剩余的修灵者带着重伤的潘合先跑了,余下的贞军士卒也随之一哄而散。

    唐寅不依不饶的追杀贞军,江凡和程锦急忙追上前去,把他拉住,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大王受伤了,不可再战!”

    此时唐寅的身上还插有许多的雕翎,尤其是背后,得有十多支之多。唐寅从狂暴中渐渐冷静下来,理智也重回体内。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巡视江凡和程锦二人,看他俩身的灵铠也多有破损,问道:“你俩伤的怎么样?”

    “我们没事,关键是大王……”

    唐寅随手拔掉一根腿上的箭支,又扭回头向自己的背后瞅瞅,说道:“帮我把背后的箭矢都拔掉。”

    “大王还是先回城,找军医处理吧!”程锦看着唐寅背后的箭支,咧着嘴说道。十多根箭插在背后,程锦看着都觉得疼。

    唐寅满不在乎的嗤笑一声,说道:“区区箭伤,算不了什么,拔!”说着话,他散掉身上的灵铠,席地而坐,示意江凡和程锦二人为自己拔箭。

    江凡和程锦了解他的脾气,二人无奈,只得硬着头皮为唐寅拔下箭支。

    激战的时候,唐寅失去理智,感觉不到疼痛,现在冷静下来,再拔箭支,便感觉到一阵阵钻心的剧痛由背后传来。

    不过他定力惊人,能忍受旁人无法忍受的疼痛,随着一根根的箭矢拔掉,唐寅非但一声未吭,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他举目看向站在不远的单阳,此时单阳也在看他,不过看他的眼神却象是在看怪物。

    唐寅一笑,说道:“单将军,看起来,你们的盟军对你并没有同盟之情啊!”

    经过刚才的激战,单阳并未受伤,但也杀的浑身是血。听闻唐寅的话,单阳脸色微红,沉声说道:“末将回营之后,定会把贞军的所做所为呈报将军!”

    “呵呵!”唐寅轻笑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顿了一会,他话锋一转,说道:“这次你帮了我,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回报。”

    单阳正色道:“这是末将的职责所在。”

    他话音刚落,唐寅便不耐烦地挥手说道:“我不会拖欠敌人的人情。”

    单阳默然。

    唐寅眼中绿光早已散去,眼眸又恢复幽深的黑色,他上下打量单阳片刻,说道:“贵国与贞国同盟,无疑是与虎为谋,长此下去,定受其害,单将军,你认为呢?”

    单阳是个知分寸、懂本分的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他说,他心里很清楚,虽然他现在也很赞同唐寅的观点。他垂首说道:“联盟之事,我家大王自有定夺,末将不敢妄加评论。”

    唐寅嘴角挑了挑,感觉在单阳这个人身上占不到什么便宜,转回头,不再看他。

    他和单阳谈话之间,江凡和程锦已将唐寅背后的箭支全部摘掉。

    他背后的箭伤虽多,但都不严重,毕竟灵铠还是卸掉大部分的力道,箭支射的并不算深。摘掉箭支,伤口也未留出多少血,在暗之灵气的作用下,伤口反倒开始快速的结疤。

    旁边的单阳看得清楚,暗暗咋舌,难怪都说暗系修灵者神秘诡异,今日得见,果然不假,受了这么多的箭伤,唐寅竟然还能象没事人似的和自己说话,而且伤口愈合之快,已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

    看来以后要是自己对阵上暗系修灵者,必须得直接将其斩杀,否则不管对方的伤势有多重,都有存活下来的可能。唐寅伤口的愈合速度,也让单阳暗暗加了小心。

    打退贞军的偷袭,唐寅等人未再遇到埋伏,顺利回到锦阳内城。

    单阳识趣的没有跟随唐寅入城,到了城门前停下脚步,向唐寅拱手告辞。

    唐寅邀他到城内一坐,被单阳婉言拒绝,唐寅也不勉强他,让城内的风军人员取来黄金百两,赏于单阳。这次单阳略做推迟,便接受了,而后向唐寅道谢,转身而去。

    唐寅是不虚此行,与川贞联军的统帅任放成功达成和解,虽然有遇到贞军的埋伏,但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回来了。

    而单阳回到川贞联军的大营,还没进中军帐,就听里面叫喊不断。他皱了皱眉头,问帐门口的侍卫道:“里面怎么回事?”

    “哎呀,单将军,您可算回来了!刚才聂将军怒冲冲的前来,说是单将军您重伤了贞军将领潘合,要上将军治您的罪呢!”侍卫低声说道。

    单阳听闻这话,鼻子都快气歪了,自己还去找聂泽算帐,他倒是恶人先告状,真是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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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八章

    单阳大步流星走进中军帐,到了里面,看都未看聂泽等贞将,直接走到任放面前,插手施礼,说道:“将军,我已把风王殿下护送回锦阳内城。”

    看到单阳,帐内的川将和贞将的反应截然不同。川将们纷纷松了口气,一各个如释重负,而贞将们则是两眼喷火,义愤填膺,看着单阳的眼神象是随时要扑过去咬他几口似的。

    任放很沉稳,端坐在帅案后,慢条斯理的向单阳摆摆手,淡然说道:“单将军辛苦了。”顿了一下,他看眼站于一旁满面怒色的聂泽,然后又说道:“单将军,聂将军向本帅告状,说你伤了贞军兄弟,不知可有此事?”

    单阳深吸口气,沉声说道:“确有此事!”

    他话音刚落,聂泽就迫不及待地说道:“怎么样,任帅,这可是单将军亲口承认的,并未本将冤枉他吧?”

    “哼!”单阳冷哼一声,说道:“聂将军,你不找上门来,我还要去找你呢,问问你到底是何居心?!任将军已与风王殿下达成议和,而你却在半路设伏,欲刺杀风王殿下,你这么做,不仅是破坏双方的和议,也是置我川国于不仁不义的境地,这你又做何解释?”

    任放早就猜出是这么回事了,现在听单阳把话讲明,他故作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转头又看向聂泽,似乎在询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聂泽老脸一红,然后又强硬地说道:“风国为敌国,风王为大敌,我军刺杀唐贼,有何不对?”

    任放依旧不插话,也不表态,脑袋又转向单阳。

    单阳冷声说道:“两军交战之时,无论用什么手段杀掉敌国之君皆无可厚非,而现在双方已经议和,可聂将军还是一心置风王于死地,聂将军是不是太过于胡作非为了?”

    想不到一向沉默寡言的单阳这时候变的如此能说会道,聂泽一时间也被他质问的哑口无语。正在他不知该说点什么好时,任放终于开口了,他说道:“是啊,单将军说的有道理啊!聂将军,本帅已与风王议和,而你却去刺杀风王,这么做,不是让本帅成了出尔反尔的小人吗?也让你我两国颜面扫地啊!”

    聂泽恼羞成怒,拍案而起,震声说道:“不管本将做的对与不对,但单将军重伤潘将军是事实,你们要如何处理此事?”

    这时候任放又不说话了,满脸困惑地看着单阳。

    单阳说道:“我的职责是保护风王殿下,而潘将军却是来行刺风王殿下的,我职责所在,不得不与潘将军交手。比武尚且免不了要受伤,何况是在战场之上,我若不使出全力,现在躺下的就是我。”

    聂泽怒声喝问道:“单将军的意思是……”

    单阳回道:“我的意思是,潘合咎由自取,未取他性命,我已是念及同盟之义,手下留情了!”

    “你……”聂泽气的两眼直冒金星,伸手指着单阳的鼻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单阳懒着再和他争论,转身形走到任放的下手边,撩征裙,甩征袍,盘膝而坐。单阳可是上将军,论军衔,与任放为平级,他为人是低调寡言,但不代表他没脾气,真要是发起威来,连任放也得忌惮三分。

    看他这样的态度,聂泽的脸面还哪能挂得住,他五官扭曲,表情狰狞,回头看向任放,质问道:“任帅,单阳伤我潘将军一事,你到底要如何处理?”

    任放呵呵一笑,说道:“聂将军不要生气,也不必着急,单将军下手是稍重了一点,但也是职责所在,若有得罪之处,本帅代他向聂将军赔不是了。”说着话,任放站起身,对着聂泽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礼。

    身为联军统帅,任放能放下身段当众向聂泽施礼道歉,已算是给足他的面子了,而聂泽显然不满意。

    他麾下的两员大将潘合和武进一伤一亡,武进是死于唐寅之手,那无话可说,但潘合可是伤在单阳的手上,如果此事只因为任放的一句道歉、一个施礼就到此为止,那贞军在川军面前岂不颜面尽失,自己这一军统帅在军中还有何威严而言?

    聂泽双目射出阴森森的寒光,冷冷注视着任放,一字一顿地问道:“这就是任帅的处理方式吗?”

    任放表面上总是笑呵呵的,一派和事老的模样,实际上他比任何人都要强硬,在他的骨子里,有着川国贵族特有的孤傲。

    他对上聂泽的目光,慢慢坐回到铺垫上,然后心平气和地含笑说道:“没错,这是我的处理方式。聂将军,你我两国为盟国,你我两军为兄弟之军,遇事又何必斤斤计较呢?何况,这次也确实是贞军的兄弟有错在先嘛!”

    “现在身负重伤,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不是你川军的将领,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不管受伤的是谁,本帅讲的是理。我与风王议和,这是你我双方都同意的事,而聂将军偏偏要搞出行刺风王的事来,导致潘合将军负伤,说来说去,主要的责任还是在贵方。”

    “双方都赞同议和?哈哈——”聂泽怒极而笑,厉声道:“主和的一直是你,任放,我聂泽从未赞成过!要与风贼和解,退兵,那你川军自己退吧,我贞军宁死不退,宁死也不做夹着尾巴逃跑的狗!”

    这时候,聂泽是真被气晕了头,不管不顾的彻底和任放撕破脸。咆哮过后,聂泽又怒发冲冠里指了指任放,转身大步向外走去。聂泽一走,众多的贞将们也纷纷起身,许多人都冲着任放重重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聂泽可恶,太目中无人了!”等贞将们走出大帐好一会了,处于震惊中的川将们才纷纷回过神来,人们气的满面通红,吹胡子瞪眼,就连负伤的伍瑞都连拍桌案,若不是他脚上有箭伤,非追出去和贞军理论不可。

    任放并未气恼,至少在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现。他淡然一笑,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人家想留下,就让他们留下好了,聂泽要自寻死路,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贞军作战是勇猛,但若是没有川军的支持,没有川军提供的大型武器,他们想单凭自己的力量击溃风军,摧毁风国,那是自不量力。在任放看来,贞军若是不撤退,单独留下,只有死路一条。

    聂泽说他宁死不退,那只不过是一时的气话而已,他还没冲动到真的留下来独战风军。

    回到贞军的大营,坐在中军帐里和麾下的将领、谋士们一商议,聂泽也感觉出己方无力独自留在风国境内,独战风军,最终,他也只能接受退兵的命运。

    这一场旷日持久,历时数月的川贞二国联手伐风之战,终于是以川贞联军的主动求和而告终。

    此战,双方并未分出明显的胜负。

    川贞联军共出动百万之众,在交战当中,伤亡接近四十万众,单单是在风国神秘失踪的李呈一部就有十五万人之多。不过,风国的伤亡也不在少数,霸关守军全军覆没,赤峰军几乎被打没了编制,十万的新军最终只剩下两、三万人,再加上平原军、三水军、直属军的伤亡,风国军力的减员也接近三十万。

    如果单看双方死伤的数据,可以认定是一场两败俱伤的交战,但还有许多东西是在数据中看不出来的,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在伐风之战中,川贞两国并不牢固的联盟关系出现裂痕,而两军的关系更糟糕,甚至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

    按理说两军为盟军,在撤退中应互相帮衬,但川军和贞军却是分开撤退的,川军先撤,贞军后撤,并非贞军那么高尚,要为川军断后,而是他们根本不屑与川军同行。

    在战火纷飞的年代,军队就是一国的核心,二国的军队不和,直接导致两国的关系转为恶化。

    等到川贞二军回国之后,见到各自的君主,同是互相推卸责任,川军指责贞军不听指挥,胡作非为,贞军则指责川军怯战,指挥不利。在各执一词的情况下,两国的君主也难免会对对方生出不满之意。

    川贞联盟的破裂,可以说是风军在卫国之战中获得的最大胜利,川贞两军的不和,使川贞两国无法再重新组织和集结兵力,联手向风国发动第二次伐风战争,如此一来,在战争中已筋疲力尽、伤痕累累的风国得到了难得喘息之机。

    现在的风国已吞并宁国八个郡,整体国力远胜从前,此时风国最需要的就是时间,需要时间来完全融合宁北八郡,需要时间使风地和宁地之间的资源得到合理的分配,也需要时间感化和安抚宁地的百姓,使宁人与风人合二为一。

    没有了外部的压力,没有强敌的威胁,以唐寅为首的风国朝廷便可以集中精力去做这些事情。

    如果说联莫灭宁是风国崛起的垫脚石,那么顶住川贞联军的入侵便可算做是风国真正崛起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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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第一章

    川贞联军退兵,唐寅班师回都。

    一场战争打下来,风国军力锐减,国库空虚,可谓是伤筋动骨。

    兵力不足,可以通过招收新兵来填补,钱财短缺才是风国目前最棘手的问题。

    在交战之中,风国的霸关、冲城、简城、封城、纺城等十多座大城受损严重,甚至是被烧毁,需要重建,而这些都得用钱。

    风国贫瘠,百姓也不富裕,想从百姓身上收取如此庞大的开支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事,唐寅自然而然的把目光转移到刚刚吞并的宁北八郡,想从宁北八郡征集钱财。

    正当唐寅为缺金短银发愁的时候,治粟内史张鑫向唐寅秘密检举,右相上官元吉有收授贿赂之举。

    现在是非常时期,唐寅最不能容忍的便是麾下官员贪污钱财,张鑫的举报对于上官元吉来说可是致命的。

    张鑫还真不是无的放失,上官元吉确实有私收钱财,蔡颂的钱财。

    目前风国负责管理宁地的是以蔡颂为首的蔡家,而被唐寅调派到宁地的御史大夫张哲则负责监管。

    唐寅回都不久,便给蔡颂传书,让他半个月内在宁地筹集黄金五百万两、白银两千万两,运送到风地,支援受损城池的重建。蔡颂办事十分效率,接到唐寅的王令后,立刻执行,没用上半的月的时间,仅仅十天便把金银如数凑齐,并委托天鹰军出兵五万加以护送。

    蔡颂把事情办的如此顺利,一是他确有能力,其二也说明了宁国的富裕。天鹰军押送金银去往盐城的当天晚上,蔡颂在自己的府内大摆酒席,广邀宾客。唐寅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便完成的如此顺利,立下大功一件,他当然有庆贺的理由。

    何况别人办酒宴是花钱,他办酒宴则是赚钱。蔡颂被唐寅任命为宁北八郡的总巡查使,对宁北八郡有行政管理权,上下官员的任命,全凭他一句话,有人若想谋取个一官半职,也免不了要送给他好处。

    前来参加宴会的都是宁地的达官显贵,当然,他们不可能空手而来,皆携有厚礼。一场酒席办下来,蔡颂赚的是盆满钵丰。

    不过令蔡颂意外的是,张哲竟然也有来参加。

    他倒不是没邀请张哲,而是张哲始终和他关系疏远,甚至他都能感觉得到,张哲打心眼里瞧不起自己。平日里,他二人除了公务或许会碰面,私下里毫无走动。

    今日张哲突然来参加自己举办的晚宴,蔡颂即感意外的同时,心里也有种不祥的预感。

    张哲是御史大夫,从一品的高官,唐寅身边的重臣,蔡颂对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亲自出府迎接,跟随他出来的还有他两个儿子,蔡鹏和蔡圭。

    在府门外看到一身官服的张哲,蔡颂便开始暗暗咧嘴,看来张哲是来者不善啊!见面后,蔡颂一躬倒地,献媚地说道:“不知张大人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张大人海涵。”

    “哼!”张哲生性梗直,对人也不懂得假以辞色,他冷哼一声,站在原地未动,只是侧身向蔡府内瞧了瞧,说道:“蔡大人的家里好热闹啊,不知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让蔡大人如此大排宴席?”

    “这……”蔡颂吞口吐沫,搓着手干笑道:“今天下官完成大王之命,送走大王指定的金银,所以……”

    “所以便排宴庆贺!”张哲替他说完下面的话,然后面沉似水地又道:“仅仅是完成一次大王的指令,蔡大人便如此铺张,看来蔡大人真是家财万贯啊!”

    蔡颂冷汗流了出来,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张哲继续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蔡大人,你依仗职权之便,大收贿赂,以为别人不知道吗?”

    蔡颂吓的身子一哆嗦,脑袋摇的象拨浪鼓似的,连声说道:“张大人,下官对大王、对风国可是忠心耿耿,绝无二意……”

    “好一个忠心耿耿,绝无二意,现在霸关等诸多城池毁于一旦,正需大量的钱财、人力、物力来重建,而你蔡大人却在家里吃喝玩乐,大收贿赂,好不自在,这就是你的忠心吗?”

    蔡颂被张哲说的哑口无言,膛目结舌,支吾不语。

    张哲甩下袍袖,边转身向后走边冷冷说道:“今日前来,我是通知蔡大人的,我会把蔡大人的所作所为如实呈报于大王,请大王定夺!”说完话,张哲已走回到马车前,在左右侍卫的搀扶下,登上马车。

    张哲扔下这么一句话走人了,蔡颂可吓傻眼了。张哲是御史大夫,对文武百官有监督权,他要把自己受贿的事呈报给大王,那还了得?别说自己的仕途之路要走到头了,就连肩膀上的脑袋能不能保得住都未可知呢!

    呆站了好一会他才清醒过来,惊叫一声,下意识地去追张哲的马车,想把张哲拦下来。

    这时候,蔡圭伸手把他拉住,摇头说道:“父亲,不用再追了,以张哲的个性,你即使追上他也没用。”

    “那……那总不能真让他去向大王禀报吧?”刚才还满面红光的蔡颂此时吓的脸都白了,说起话来也是结结巴巴。

    旁边的蔡鹏把眼睛一瞪,狞声说道:“父亲,我看咱们就来个一不做,二不休,把张哲先……”说着话,他用手比画了一下,做个杀的手势。

    蔡颂两眼向上一翻,险些没晕过去,张哲是想杀就能杀的人吗?那可是御史大夫,从一品的高官大员,唐寅的心腹重臣,自己要把他杀了,自己还能好得了吗?不用唐寅下令,留在良州的天鹰军就能先把自己撕碎。

    不等蔡颂说话,蔡圭已大摇其头,连声说道:“不妥、不妥!大哥不可冲动,刺杀张哲,是惹祸上身的自寻死路。”

    “老二,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张哲匹夫去向大王举报父亲?”

    蔡鹏和蔡圭是亲兄弟,但两人的个性以及才能却截然相反,蔡鹏是典型的纨绔子弟,冲动又自大,做事不计后果,目中无人肚腹空空,而蔡圭则足智多谋,聪明绝顶,城府也极深。

    他眼珠转了转,对蔡颂说道:“父亲可派人送一份重礼到盐城。”

    “送给谁?”

    “右相上官元吉。”

    “哦?”蔡颂心中一动,不解地看着蔡圭。

    蔡圭解释道:“上官元吉为人圆滑,不象张哲那么刚直,容易说话,其二,上官元吉是大王面前的红人,也是最能说得上话的人,他的进言,大王一般都会听,其三,上官家家大业大,要养很多人,而在大王起兵之初,上官元吉又捐出全部的家当,现在虽已贵为丞相,但日子过的并不宽松,父亲的重礼他应该会收下,只要他肯为父亲在大王面前美言,大王绝不会重责父亲的。”

    呦!蔡颂眼睛一亮,这倒不失为一条好办法。他问道:“那……为父要送多少为合适?”

    蔡圭一笑,伸出五根手指。

    蔡鹏疑问道:“五千两银子?”

    蔡圭白了兄长一眼,意思是这话你怎好意思说出口?

    蔡鹏顿了一下,又道:“五万两?”

    “恩!”蔡圭点点头,说道:“不错,五万两,不过不是银子,而是黄金五万两。”

    扑!蔡颂和蔡鹏闻言,这父子俩差点一齐吐血,五万两黄金,那差不多相当于五百万两的白银,一下子要送出去这么多金子,即便是财大气粗的蔡颂也受不了。蔡鹏更是暴跳如雷,脑袋摇的象拨浪鼓似的,急声说道:“老二,你疯了?五万两黄金啊!”

    蔡圭正色说道:“若是能买通上官元吉,五万两的黄金又算得了什么?以后若是有右相做靠山,再多的金银我们蔡家也能赚回来。要送礼,就要送到对方动心,送到对方都没有回绝的勇气。父亲,这件事上绝不能小气!”

    细细琢磨二子的话,蔡颂暗暗点头,儿子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啊,如果真能把上官元吉拉拢到自己这边,那自己在宁北八郡可就高枕无忧了,别说五万两黄金,五十万两、五百万两都能赚得回来。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蔡颂最终把心一横,牙关一咬,听从的蔡圭的意见,忍痛割爱,拿出五万两黄金,连夜派心腹之人秘密送往盐城,买通上官元吉。

    通过这件事,也可以看出蔡圭的为人,做事快、准、狠,头脑和城府皆超于常人。

    张哲对蔡颂的弹劾还未传到盐城,蔡颂的重礼倒是先一步到了盐城,并送到上官元吉的府上。

    五万两的黄金,足足装了十车,上百只箱子,这么多的金子,即便是上官元吉也首次见到。

    或许真如蔡圭所说,送礼就要送到让人没有拒绝的勇气。对于蔡颂的厚礼,上官元吉并没有推脱,照单全收,而后他又接过蔡颂写给他的书信,拆开细看。

    在蔡颂的书信中多是些歌功颂德、阿谀奉承的废话,只是在最后询问上官元吉,自己在宁地要怎么做才能取得大王的信任,不会受到大王的责罚。

    他的意思写的很隐晦,说白了就是问上官元吉,他蔡颂在宁北八郡能为非作歹到什么程度,极限在哪。

    上官元吉那么聪明,一看也就明白了蔡颂的意思,他当即给蔡颂写了一封回书,内容很简单,只寥寥十六字:“结党营私,国之大忌,君之重恶,切记切记!”

第十集 第二章

    第二章

    别看上官元吉只回了蔡颂简单十六个字,但这十六个字可大有学问。

    他一是在提醒蔡颂,你做什么都可以,唯一不能做的便是结党营私,这也是大王最最忌惮的事情。指明这一点,也算是上官元吉对蔡颂送来五万两黄金的回报。其二,他则是在警告蔡颂,你若是敢结党营私,必死无疑。他之所以如此警告蔡颂,实际上也是在助风国。

    经过一场卫国之战,风国本土千疮百孔,国力大损,自顾不暇,这时候,风国最怕宁地生乱,而目前能在宁地闹出乱子的只有声望超群的蔡家,如果蔡家勾结朋党,突然起兵造反,风国将难以顾及。

    上官元吉的回书,即是安抚蔡颂,别让他狗急跳墙,又有威慑之意,不管你在宁北八郡怎么折腾,怎么贪污受贿、中饱私囊,都没关系,只要不结党营私,大王便不会罚你。他的用意是先稳住蔡颂,等风国本土都安定下来了,没有后顾之忧了,到那时再怎么处理蔡颂朝廷都游刃有余。

    在张鑫检举上官元吉的第二天,唐寅还未找上官元吉谈话,后者倒是主动找上门来了,连带着,把蔡颂送给他的那五万两黄金也一并搬送到王府。在唐寅面前,上官元吉把他之所以要收下蔡颂重礼的原委始末原原本本的向唐寅讲述了一遍。

    等他说完,唐寅这才明白上官元吉的苦心,他连连点头,大赞上官元吉做的对,这时候要是把蔡颂急了,对风国极为不利,也是个巨大的隐患。对于上官元吉上交的黄金,唐寅只收下一半,另一半让上官元吉再原封不动的搬回他自己家,算是大王的奖赏。

    另一边,上官元吉的回书传回到宁地良州,蔡颂看过之后,顿有茅舍大开之感,原来大王最不能容忍的是结党营私,那自己不这么做便是了,只要能家财万贯,富贵一生,自己还结什么党,营什么私啊?

    收到上官元吉的回书,连日来提心吊胆的蔡颂如释重负,心里大赞这五万两的黄金花的太值了。果然。张哲的弹劾传到唐寅那里,唐寅非但未做出任何的惩罚,反而还褒奖蔡颂治理宁地有功,将他的官职提升为正二品,并赐伯爵位。

    这样的奖赏令蔡颂乐的快要找不到北,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自己的重礼起到了作用,让上官元吉在大王面前替自己美言了,而后,蔡颂又加送重礼给上官元吉,并写书信对其千恩万谢。

    上官元吉即收了好处,又得到蔡颂的感激,还赢得了君主的肯定和赞赏,三全其美,两面玲珑,他办事之圆滑、处事之手腕可见一斑。

    张哲的聪明和才学并不次于上官元吉,但在做事的方式上与上官元吉相差甚远,当然,唐寅也正是看准了张哲梗直的个性才任他为御史大夫,帮自己监管百官。

    此事过后,蔡颂继续在宁地过他安逸舒适的日子,不过受到了上官元吉的提醒,他不再轻易在府内设宴,也不再随便邀请宾客,刻意装出低调的姿态,不过他的揽财则是变本加厉,更加肆无忌惮。

    风国诸多城池重建,其重中之重是风国的南门户,霸关。

    因为贞军使用瘟疫战术,导致霸关内瘟疫肆虐,任放为了防止瘟疫扩散,也防莫国趁机抢占霸关,一把火把霸关烧个干净,现在风国等于是在这里重新建造一座城池。

    对这个关卡要塞,唐寅可是下了血本,拨出巨额的金银,连造两城。这两城,一座是建在霸关原址,其名还是霸关,另一座则是建于破风口,并命名为兴风城。兴风城即能堵住破风口这个漏洞,又可与霸关相互呼应,一举两得。

    重建城池的同时,唐寅又开始大规模的招兵买马,招兵的范围也由风国一地扩展到宁北八郡,不管是风人还是宁人,只要肯从军,风军照单全收。

    在抵御川贞联军的战斗中,唐寅看得出来,宁兵战斗力是不强,但并非宁人天生体弱,而是训练的不够,只要按照风军的方法训练,宁人和风人的战力其实是一样的。

    招兵的同时,唐寅又颁布了第二次的纳言令和征武令,其范围依旧算上宁北八郡。

    这段时间以来,宁人对风人虽然还有敌意,但已减轻许多,宁人也渐渐接受了宁国被风莫两国瓜分的事实。随着唐寅招贤纳武的法令一颁布,前来参与的宁人也不在少数。这预示着宁人已渐渐融入风国,但同样的,随着宁人逐渐进入风国朝廷,也使风国朝廷出现了真正的派系。

    目前,宁人在风国官职最高的人是左双,在与川贞联军的战争中,左双统帅西境军屡立战功,还曾解过锦阳之危,这使左双赢得了唐寅的赏识和信任。为了表彰左双的功勋,唐寅提升左双为上将军,并赐侯爵位,又把带有歧视色彩的西境军这个军名改为飞龙军。

    另一个以宁人为主的军团——新军也被唐寅重新组建。守卫锦阳,新军功不可没,当时战斗之艰苦,几乎把十万人的新军拼个精光,与敌交战中,新军与唐寅并肩作战,表现出顽强的斗志,宁死不退,现在唐寅也不再把新军当成炮灰军团了,升任新军统帅南业为上将军,另把新军改名为虎威军。

    至此,风国正式拥有了七个主力军团,分别是平原军、三水军、赤峰军、直属军、天鹰军、飞龙军、虎威军,其中飞龙军和虎威军属宁人军团。

    对于各军团的兵力,唐寅统一规定,一律为十五万人。另外,潼门守军缩减到十万,并自成体系,彻底与各军团分离。

    以前潼门守军都是从各军团抽调过去的,占了各军团不少名额,比如三水军,总兵力说是有十七、八万,实际上可战之军只有十二、三万人,其余的那五、六万人都在潼门。现在唐寅规定各军团的兵力为十五万,看似削减了各军团的兵力,而实际上各军团的可战之兵都有得到大幅度的增加。

    风国在紧锣密鼓的重建和扩军,这时候,宁地倒传来一件令人意想不到又十分有意思的事,提亚使节前来求援。

    当初风国和杜基合力出兵宁国,风国要河东郡,杜基要宁国撤回在提亚的驻军,最终两国都达成了目的,这已是许久以前的事了,现在风国已经灭了宁国,而杜基却还是未能击败和吞并提亚。

    单单是提亚的国度提亚城,杜基军已整整围攻了半年,使尽了一切手段,却硬是没攻下来,直到现在,双方还处于交战当中。

    提亚使节来到良州,见到张哲和蔡颂,向二人请求出兵援救提亚。提亚使节的理由是,不管宁国是不是被吞并,但提亚和宁国当初所立的盟约还在,既然现在风国吞并了宁国,那么风国就应该继承宁国的盟约,援助提亚。

    现在蔡颂的日子过的正舒适滋润,那愿意出兵打仗,那份闲心,他几乎连想都未想,当场便拒绝了提亚使节。张哲倒是觉得此事还是应先问问大王和朝廷的意见为好,他留提亚使节暂住良州,而后上书,向唐寅奏明提亚求援一事。

    唐寅目前正忙于城池的重建和风军的重整,对于援救提亚之事,他和蔡颂的态度一样,想也不想,直接就要拒绝。不过邱真有不一样的看法,他拦住唐寅,并在朝议上公开提出此事,要群臣再议。

    风国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精力去援助提亚,再者说,风国和杜基可是秘密签署过盟约的,就算要出兵,也是出兵帮着杜基打提亚,不可能反过头来去与杜基交战。

    邱真在朝堂上提出此事,武将们大多没表态,文官一致反对,唐寅甚至都觉得邱真多此一举,此事根本没有拿到朝堂上做讨论的必要。

    见众人皆认为不应该援助提亚,邱真皱起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杜基在我国北方,提亚在我国西方,若是让杜基吞并了提亚,那么杜基将成为雄霸我国西北的巨大威胁。杜基的野心未必止于提亚这一地,日后要是突然对我国发难,由西北两面出兵,我国形势堪忧。”

    确切来说,杜基是位于宁地北方,提亚在宁地西方,但宁北八郡已被风国所吞,现已成为风国领土,所以邱真自称我国。

    听闻他的话,别人还未说话,张鑫扑哧一声乐了,说道:“邱相多虑了!杜基只不过是区区蛮邦小国,怎会对我大风构成威胁?即使吞并了小国提亚,也不足为虑。再者说,我国与杜基是有盟约的,杜基不可能对我国用兵。”

    唐寅点头,表示赞同张鑫的话。

    邱真则不以为然,说道:“现在杜基是弱,但吞并了提亚之后可就不一定了。提亚有各种先进的技术,而杜基军则骁勇善战,二者要是结合到一处,杜基军将会成为一支令任何对手都为之恐惧的军团。”

    “我看……是邱相过于危言耸听了吧?!”张鑫举目看向唐寅。

    唐寅沉默未语。

    这时候,又有一人站出来说话,表示赞同邱真的观点。

    ..

第十集 第三章

    站出来支持邱真的这位,正是三水军统帅梁启。

    梁启直截了当地说道:“杜基对我国绝非没有敌意,甚至我可以断言,杜基当初有出兵侵我大风的打算。”

    这话令在场众人同是一惊,杜基有对风国出兵的意图?梁启是从哪看出来的?

    张鑫正色道:“梁将军,事关重大,你可不能妄加推测啊!”

    梁启说道:“当初宁军入侵风国时,我三水军曾奉大王之命,绕走杜基,偷袭潼门,不知诸位是否还记得此事?”

    当初三水军偷袭潼门的战役,是经典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战术,大获成功,也直接导致四十万的宁军失去归国之路,最终全军覆没在风国,对于此事,在场众人没有不知道的,人们齐齐点头,但仍是不解地看着梁启。

    梁启继续说道:“杜基和我大风接壤之地,皆为穷山恶水,瘴气弥漫,人畜皆不能过。而我三水军却顺利通过了,列位可知是何原因?”

    “这……”在场众人大多都没有亲身经历过,哪能知道其中的原由。

    上官元让开口接道:“是因为有杜基提供的药材,这些药材有预防瘴气之功效,所以我军才能顺利穿过潼门北方的山林。”

    “没错!元让所言极是!”梁启幽幽说道:“杜基境内,皆为荒漠,哪有瘴气弥漫之地?杜基准备如此多预防瘴气的药材,原因何在?难道杜基会未卜先知,早在数年之前就算到他们要与我国结盟,要助我国偷袭潼门?那显然是杜基为出兵我国所做的准备!若我所料不差,杜基早有对我国发兵之意,只是后来见到我大风势强,才见风使舵,与我国结盟。蛮邦恶国,难与共谋,我国出兵助提亚远胜杜基灭提亚,大王英明,千万三思而行!”

    梁启身为一军之统帅,并素有鬼才之称,他所做出的分析,其分量比邱真的话要重得多。杜基可能做梦都想不到,当初他们好心借路给风军,又为风军提供预防瘴气的药材,却让梁启得出一番这样的结论。

    无法证明梁启现在所做出的推断究竟是对还是错,这或许只有杜基国王自己知道了。

    听完梁启的话,唐寅和满朝的文武大臣皆倒吸口凉气,是啊,杜基为荒漠之国,它准备那么多预防瘴气的药材做什么?难道真象梁启所说,对风国早有入侵之意?若是这样,己方与其结盟,无疑是与虎为谋,更不能坐视其吞并提亚。

    梁启说完话,朝堂上陷入一片安寂,人们皆皱着眉头,沉思不语。

    上官元吉首先打破沉默,说道:“即便梁将军所言属实,但我们并没有真凭实据,如果只因为这一点便出兵讨伐杜基,难以服人,而且还会得罪莫非斯联邦,若是莫非斯诸多城邦联手出兵,反击我国,形势堪危。”

    未等梁启说话,邱真抢先说道:“只要我国能稳住贝萨,莫非斯便无法出兵我国。”

    贝萨是莫非斯联邦最大也最有实力的王国,也是实际的掌权国,如果贝萨能漠视风国破坏盟约,出兵助提亚与杜基交战,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但贝萨会这么做吗?上官元吉轻叹口气,说道:“虽然现在我国与贝萨贸易增多,联系紧密,但这并不足以让贝萨助风而不助杜基。”

    “没错!”邱真大点其头,微微一笑,说道:“所以,此事还得由大王出面,只要大王点头同意一件事,贝萨不仅会助我大风,而且以后数十年都会成为我大风最可靠的盟友和后盾。”

    哦?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人们眼睛同是一亮,目光纷纷投向唐寅。

    唐寅本来还兴致勃勃地听着他们的分析,没想到邱真突然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他先是一愣,而后又好气又好笑地嘟囔道:“我还真不知道我一个点头会有那么大的作用!”顿了一下,他扬头道:“邱真,你倒是说说,你让我答应什么事?”

    “和亲!”邱真正色说道:“与贝萨和亲!”

    唐寅扑哧一声乐了,他就知道,邱真这时候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他半玩笑半嘲讽地说道:“邱相看上了贝萨的哪位姑娘,本王可以代你去向贝萨提亲!”

    邱真可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他皱着眉头说道:“微臣看得出来,贝萨的肖娜公主早已倾心于大王,大王应赶快向普洛斯国王提亲,只要大王能娶回肖娜公主,我大风和贝萨的关系将会密不可分,贝萨也将成为我大风最坚实的后盾!”

    众大臣们边听边点头,认为邱真的这个主意极佳,这门亲事要是成了,对风国有百利而无一害。

    唐寅笑呵呵地看着邱真,他脸上是在笑,心里恨的牙根痒痒,他语气平缓,慢悠悠地质问道:“怎么?我大风现在已沦落到只有出卖君主才能生存下去的地步了?”

    此话一出,邱真身子一震,急忙屈膝跪地,叩首道:“微臣不敢!”

    邱真一跪,周围的文武大臣们也都纷纷跪地。

    唐寅没有理会旁人,站起身形,指着下面的邱真,怒声道:“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你算计来,算计去,现在又算计到我的头上,岂有此理,今天不议了,退朝!”说着话,唐寅一甩袖子,迈步就向外走。

    当他走过邱真的身边时,后者伏地的身子马上挺了起来,把唐寅的后衣襟死死抓住,急声说道:“要不要出兵援助提亚一事还未有定论,大王怎能退朝?大王不能走!”

    唐寅难以置信地看着邱真,两眼都快喷出火来,他咬着牙说道:“要娶谁,不娶谁,那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过问!放手!”

    邱真面无惧色的大声说道:“大王身为一国之君,首先要考虑的应是本国利益,怎能凭一己之喜好做决断?此为亡国之兆!”

    唐寅是真的待不下去了,他怕再停留,自己会控制不住一巴掌拍死邱真。他用手指撮着邱真的脑袋,一字一顿地说道:“即便你死了,我风国也不会亡!”

    邱真依旧是死死抓着唐寅的衣襟不放手,说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国无远见,必受其害。大王若是坐视杜基吞并提亚,风国西北将外患无穷,大王必须得出兵援助提亚,也必须得迎娶肖娜公主!”

    其实唐寅对肖娜的印象并不坏,但现在邱真这种强横的态度激起唐寅的反弹,或者说是叛逆心理。邱真越是这么说,他就越不想答应,他一边拉撤邱真的手,一边呵斥道:“本王做事,不需要你来教,放手!”

    邱真的牛脾气也上来的,死活就是不松开唐寅的衣襟。这君臣二人,在朝堂之上一个推,一个拉,最后只听嘶啦一声,唐寅的后衣襟被邱真硬生生撕下好大一快。

    唐寅满面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手指点着邱真,狞声说道:“邱真,我必杀你!我必杀你!”

    邱真手里攥着一块破布条,态度依然强硬,说道:“出兵援助提亚,迎娶公主肖娜,是利于我大风的明举,大王今日不做,日后必后悔莫及!”

    唐寅几乎是咆哮着大喝道:“那我们就走着瞧!”说完话,他象是躲瘟神似的快步走出朝堂。邱真急忙从地上站起身,飞快地追了出去,大堂外还隐约传来邱真的呼喊声:“大王等等!大王等等!”

    唐寅负气而去,邱真紧随其后,剩下满朝的大臣,站在大堂里都傻眼了。风臣们虽感震惊,但以前多少还见过一些这样的场面,而以左双为首的宁臣们则皆是呆若木鸡,一各个简直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在宁国,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哪有大臣敢如此和君主当众争论,甚至撕扯的?即便是再亲近的心腹大臣,对君主也得是必恭必敬,对君王之命不敢有所违背,若是象邱真这样,君主早下令将其拖出去砍了。

    而向来以残暴著称的风王唐寅,只是嘴上说要杀邱真,实际上却象逃难似的先跑了,这样的君臣令宁人们感觉匪夷所思,也称得上是别开生面,同时人们心里又生出一股暖意,唐寅或许残暴,但那是对敌人,对己国的大臣,他的容忍程度甚至都超过了历代的开明之君。

    唐寅要跑,没有几个人能拦得住他,要甩掉不会灵武的邱真,那更是轻而易举的事。唐寅最终是跑进了舞媚的院子,他知道,夫人的内院邱真是不敢追进来的。

    看到衣衫不整的唐寅,舞媚也吓了一跳,忙问道:“大王的衣服……”

    “别提了。”唐寅气呼呼的坐下,咬着牙说道:“邱真无法无天,早晚有一天我得杀了他!”

    听他这么说,舞媚也就大致明白怎么回事了,他衣服的口子肯定是邱真撕的。舞媚非但未气,反而还笑了,说道:“定是大王又与邱相发生了争执,把邱相急了吧?!”

    唐寅喘着粗气说道:“是我快被他疯了……”

    ..

第十集 第四章

    唐寅气恼邱真,干脆躲到舞媚的院中。

    当天晚上,邱真求见唐寅,这时候,唐寅的火气也消了很多,在书房里接见邱真。

    当邱真近来的时候,唐寅正在边吃饭边看奏疏,等邱真在他面前站定,施过礼后,唐寅头也不抬起问道:“邱真,你又是为白天的事情而来吧?”

    邱真直言不讳地说道:“微臣正是为了白天的事而来。”

    唐寅怪异地看了他一眼,暗叹口气,笑问道:“那你这次准备怎么说服我?又要拽碎我的衣服?”

    邱真正色说道:“大王,为了风国,有多少我大风的将士流血牺牲,献出了生命,现在只是要大王迎娶肖娜公主,难道大王都不能应允吗?”

    唐寅放下筷子,沉吟了片刻,反问道:“即便我答应了此事,即便贝萨能默许我国援助提亚,抗击杜基,但我又派何人统军前去提亚,又派哪支军团?”怒火散去,唐寅静下心来细细琢磨邱真的提议,也觉得邱真的想法并非没有道理。

    邱真想也没想,说道:“以梁启将军为首的三水军可担此重任。”

    “哦!”唐寅应了一声,没有马上应话。在抗击川贞联军的战争中,三水军损失确实不大,但是战争刚刚结束,上下将士疲惫异常,这时候又派三水军去远征,到提亚打仗,不知道三水军的将士们能不能受得了。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三水军的编制还算是比较齐全,派其它的军团,还不如三水军呢!唐寅凝思许多,仰起头来,幽幽说道:“又要打仗……”

    连那么好战的唐寅现在都有些打累了,这段时间,风国征战连连,先是连续对宁用兵,而后又抗击川贞联军,现在又要去援助提亚,唐寅心里生出一股疲倦之感。

    邱真见唐寅的态度已开始软化,生怕他反悔,急忙说道:“大王,我军可不是白白援助提亚,可以趁机提出种种的条件。”

    “哦?”唐寅精神为之一振,问道:“说说看,我们可以提出哪些条件。”

    “其一,提亚必须提供我军出征的费用并补偿我军在战争中全部的损失。其二,成功打退杜基军队后,提亚必须得承认自己为风国属国,年年上供,岁岁称臣。其三,以后提亚的各种技术必须输送给风国,而且是无条件的。就此三点,只有提亚全部接受,我军方可援助提亚。”

    唐寅听完邱真的话乐了,虽然只有三点,但这三条都够苛刻的。他疑问道:“提亚会接受这样的条件吗?”

    “一定会的。”邱真信誓旦旦地说道:“因为提亚已没有其他的选择。”

    “恩!”唐寅点点头,眯缝起眼睛,又思虑了一会,心里终于做出决定,他正色道:“你传书给张哲,把你刚才所提的这三条都写明白,让张哲去与提亚使节谈。”

    “大王英明!”见唐寅总算接受了出兵提亚的事,邱真大喜,拱手作揖。随后,他又问道:“那……大王向贝萨提亲的事……”

    唐寅不想多谈此事,随口说道:“也按照你的意思办吧!”

    上午唐寅还在朝堂上和邱真争执的脸红脖子粗,等到了晚上,他冷静下来,结果还是把邱真的意见全盘接受了。唐寅的个性有冲动又叛逆的一面,不过他有个最大的优点,能分辨出什么意见对自己有利,什么意见对自己无益。

    刚刚才结束抗击川贞联军入侵的战争,风国又要开战,不过这次的对手换成了风国曾经的盟友,杜基。按照邱真的意见,唐寅指派三水军出征,毕竟杜基并非强国,兵力也不多,风国要与杜基交战,还不至于倾全国之力。

    在梁启的心目中,他早就认定杜基非善邦,是对风国怀有歹意的巨大威胁。唐寅命他统帅三水军去往提亚,抗击杜基军,粱启连考虑都未考虑,当即便接受了,不过他向唐寅提出个条件,要一员大将随他一同前往,上官元让。

    现在风国暂时无战事,上官元让即使留在都城也是赋闲在家,唐寅询问了上官元让的意思,见后者没反对,也就同意了梁启的请求,派上官元让随三水军同去提亚。

    张哲和提亚使节的谈判还未结束,盐城这边,三水军已离都起程,驻扎到了潼门,一边整装待发的做休整,一边等良州那边的谈判结果。

    盐城这边,唐寅派出使节,去往贝萨,向贝萨的国王桑切斯·冯·普洛斯提亲,欲迎娶贝萨公主肖娜。

    唐寅对自己的提亲并未抱有多大希望,他知道杜基的王子帕维尔·艾伦瑞奇一直在追求肖娜,而桑切斯也没有明确的表示反对,那已是许久之前的事了,不知道现在他二人的感情已增进到什么程度,贝萨国王究竟会把肖娜许配给谁,也未可知呢!

    接下来的日子,唐寅又投入到繁忙的公务当中。

    那么多城池的重建工作正式展开,各种各样的提案每天甚至每时都会传到盐城,最后在唐寅这里汇总,只要一天未理,提案便能堆积如山。让唐寅率军打仗、冲锋陷阵可以,让他处理这些文案工作,他一个头两个大。

    连日来,他连王府的大门都走不出去,甚至都很少能走得出书房,这让唐寅生出画地为牢、度日如年之感。他埋头于书房足足三天,终于是忍受不住了,急召上官元吉来王府,让他全权处理这些公务。

    上官元吉哪敢轻易接手,这些提案,有许多涉及钱财的数额都特别巨大,即便他是右相也没有职权做出审批,只能由君主亲自核准。

    唐寅是打定主意彻底放手不管了,也不理上官元吉的反对,把手边的工作硬是塞给了他,同时唐寅还提出了问责制,如果上官元吉处理的好,那么有重赏,如果出现了问题或者纰漏,他会直接问罪于上官元吉。

    当然,唐寅也理解上官元吉一个人精力有限,即要忙他右相的工作,又要忙本应是君主处理的事务,分身乏术,所以唐寅又提出这些工作上官元吉可找朝中大臣以及直属于丞相的丞相长史们一同来处理。

    他这种做法,实际上就是君主内阁制,把君主的权利最大限度的下放给大臣,让大臣们组成的内阁成为国家的实际管理者,君主的存在更多是倾向于象征意义和精神领袖。

    正常情况下,君主是不会主动下放自己的权利,这要么通过文明的进步要么通过革命的手段,但唐寅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的思想也要比这个时代先进得多,而且他本身就是个怕麻烦的人,权利越大,事情越多,成为一国之君,刚开始的新鲜感和成就感渐渐退去,随之而来的便是枯燥和烦恼。

    别国的君主都在拼命的揽权,生怕朝中大臣的权利过大,威胁到自己的地位,而唐寅则刚好相反,只要一有机会,便要把本应属于君主的权利推给手下的大臣们。

    唐寅的做法,往好听的方面上说是开明,而实际上,就是他自己太懒惰,也没有很强的权利**。

    把手上的工作都推给了上官元吉,没有了缠身的政务,唐寅总算落得一身轻松,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换上便装,出王府到外面走走,散散心。

    现在的盐城,越加繁华热闹,而且云集了风宁两地的才俊和商人,大街小巷,车水马龙,人潮不断。

    在上官兄弟和阿三阿四的陪同下,唐寅逛到了军械司。军械司位于城南,属重地,有重兵严加把守。

    到了这里,唐寅突然想看看夏语芙现在在做什么。不过此时他穿着便装,不方便进入,而且看守的军兵也不可能放他进去。

    正在他琢磨该如此通过看守的时候,正好瞧到玄望急匆匆的从军械司的大门走出来。唐寅眼睛一亮,大步迎上前去。

    没等他靠近玄望,后者左右的侍卫便快步上前,把他拦住,侍卫们一各个警惕地打量着唐寅,同时冷声问道:“你是谁?要干什么?”

    本是闷着头往前走的玄望闻声,抬头一瞧,正好和唐寅投过来的目光对了个正着。玄望先是一愣,接着一溜小跑的冲上前来,推开拦住唐寅的侍卫,必恭必敬地施礼说道:“不知大王大驾光临,微臣有失远迎,请大王恕罪!”

    听玄望称眼前这个穿着布衣的青年为大王,周围的侍卫们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战,呆立在原地,都傻眼了。

    唐寅没有责怪众侍卫的意思,他含笑看着玄望,问道:“玄大人这是要去哪啊?怎么走的这么急?”

    玄望苦笑,说道:“微臣要出城一趟。”

    “去哪?”

    “机巧山庄。”

    夏家的机巧山庄本是在宁国,但由于夏语芙解了唐寅所中的龙鳞落,引来宁国游侠的不满和仇视,为了避免祸端和纷争,机巧山庄被迫迁移到风国境内,坐落的位置就在盐城的西郊。

    唐寅不解地问道:“去机巧山庄做甚?”

    玄望无奈地说道:“语芙小姐送来的图纸……微臣有许多不懂之处,需要当面向她请教。”玄望是军械司的总管,官职不大,但被唐寅封的品级极高,属二品大员,而夏语芙的官职是丞相长史,属三品,比玄望低了两级,但她的架子可比玄望大得多。

第十集 第五章

    唐寅任命夏语芙监管军械司,但夏语芙很少到军械司去,通常都呆在家中,绘制图纸,令下人送到军械司,再由玄望负责制造。夏语芙绘制的图纸,别说唐寅这个外行看不明白,即便是玄望这个内行也有许多似懂非懂的地方。

    机关术讲究的是精密,不能有丝毫的马虎,玄望现在几乎每天都是拿着图纸在军械司和机巧山庄两头跑。

    听他说要去机巧山庄找夏语芙,唐寅正好随他一同前往。

    机巧山庄建造的位置很巧妙,也是唐寅首肯的,就在风国宗庙的那座山上,宗庙在山顶,而机巧山庄位于后山的半山腰。这里虽然距离盐城很近,又风景如画,但一年四季是看不到游人的,宗庙重地,哪是普通百姓可以随便接近的,整座山都被风国的王廷侍卫封锁起来,严加守护。机巧山庄建在这里,等于是一并被风国侍卫保护起来,即环境优美,又远离凡尘,而且安全还得到了保障。

    路上无话,唐寅和玄望等人来到机巧山庄。

    对于玄望的拜访,机巧山庄已习以为常,但听闻风王唐寅也来了,这可非同小可,机巧山庄的庄主夏杰亲自出庄相迎。

    唐寅和夏杰早就打过交道,但见面还是第一次。夏杰看上去只有四十出头的样子,保养的极佳,白面黑髯,相貌堂堂,衣着讲究,大方得体,风度翩翩,温文儒雅,一看便知道是个很有修养的人。

    他对夏杰的第一印象不错,夏杰对他的外表也很意外。唐寅比他想象中要年轻得多,而且在他想来,唐寅要么是个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样子,要么便是个尖嘴猴腮、阴险狡诈的模样,可事实上两者都不是,唐寅相貌英俊,五官深刻又刚毅,偏偏嘴角还自然而然的向上扬起,天生一副笑面,给人的感觉很柔和,也很喜幸,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老夫夏杰,拜见风王殿下!”经过一番打量,夏杰首先施礼问安。

    唐寅一笑,摆手说道:“本王久仰夏先生大名,夏先生请起吧!”唐寅称呼夏杰为先生,对他算是非常客气的。

    “谢风王殿下。殿下里面请!”夏杰侧身,把唐寅向庄里面让。

    唐寅也不客气,背着手,含笑迈步向庄内走。

    别看他现在只穿普通的布衣,但表现出来的气势还是不容小觑。夏杰和玄望等人紧随其后。

    进入山庄,唐寅向四处观望。机巧山庄才刚刚建成,无论房宅还是院墙,甚至是地面所铺的石头,都是崭新的。唐寅笑问道:“夏先生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谢大王惦念,小人很习惯。”夏杰不是说客套话,事实上,他的生活和以前确实没什么变化,只是换了个地方罢了,吃穿住行还和以前一样。

    “那就好。”唐寅点点头,说道:“如果夏先生还有什么要求,尽管向朝廷提出来,能应允的,本王会尽量应允。”

    “多谢大王厚待!”不见不知道,一见吓一跳,夏杰做梦都想不到,唐寅竟会是如此随和又客气的人,难怪那么倔强的语芙肯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事。

    进入大厅,夏杰把唐寅让到主位,他自己坐在下手边。

    时间不长,山庄的仆从送上来茶水和点心。上官兄弟和阿三、阿四上前接过,一一检验,确认无事,这才放到唐寅面前。

    唐寅端起杯子,浅尝了一口,茶水清香,沁人肺腑,他赞道:“好茶。”

    夏杰笑了,说道:“此为宁……宁地玉泉山上的新茶。”

    唐寅不知道玉泉山是个什么地方,也不知道玉泉山的新茶有什么特别的,看夏杰略带得意的样子,想来是很有名气的吧!他放下茶杯,随口问道:“夏先生在山庄里也布置了许多机关陷阱吧?”

    夏杰先是一愣,而后也不隐瞒,点头应道:“是的,大王。”

    唐寅笑了笑,说实话,他从庄外走近来,一路上还真有仔细的观察,不过他连一处机关、陷阱都未看出来,这只能说明机巧山庄的布置太巧妙了。唐寅又问道:“夏先生不会连这座厅堂都布置了机关吧?”

    夏杰拱手说道:“回大王,若有外敌来犯,闯入厅堂,只要庄内的人启动机关,厅堂便会完全封闭,进出不能,厅堂的下面为空,里面灌满火油,将其点燃,不出半个时辰,厅堂一切皆会化为灰烬。”

    听完这话,玄望、上官兄弟、阿三阿四的表情皆有些不自然,原来自己现在是站在火油之上啊!他们下意识地低头看看脚下,又瞧瞧四周的门窗,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唐寅却是仰面而笑,并挑起拇指,赞道:“好好好,机巧山庄,果然如龙潭虎穴,日后本王建造王宫之时,可能还要麻烦夏先生指点一二。”

    夏杰面色一正,拱手回道:“大王客气了,只要大王有命,老夫一定效劳。”

    唐寅闻言,又是一阵大笑。

    和夏杰闲聊了许久,始终没见到夏语芙出现,唐寅不仅好奇地问道:“语芙小姐不在家吗?”

    夏杰暗暗咧嘴,说道:“小女在家,现在应是在闺房……”他有派人去找夏语芙出来,但直到现在也没见到夏语芙的人影子,夏杰显得有些尴尬。

    唐寅不以为然,起身说道:“许久未见语芙小姐,本王也甚是想念,另外,玄大人还有些问题要请教语芙小姐,本王和玄大人过去看看。”

    “哦……老夫给大王带路。”让唐寅这个君主亲自去找语芙,连夏杰都觉得自己的女儿太失礼了。

    唐寅没有架子,他也了解夏语芙的脾气,所以并未介意,和夏杰有说有笑的走到山庄后院。

    夏语芙是未出阁的姑娘,又出身于名门大家,闺房应布置的规矩典雅,可她的房间之乱,让唐寅都有别开生面之感。敲房门,无人应答,夏杰干脆直接推门而入,唐寅也随之走了进去。

    刚进入夏语芙的房间,唐寅就觉得脚下一滑,险些一屁股跌坐在地,好在他反应够快,及时稳住了身形。旁边的夏杰吓了一跳,忙伸手相掺,说道:“大王小心!”

    唐寅低头一瞧脚下,原来是踩到了一张又光又滑的铁皮,他举目向左右观瞧,好嘛,这哪里是姑娘的闺房,简直比仓库还要杂乱,各种奇形怪状的木板木块、铁皮铁块到处都是,有些是摆放在桌子上,大多数都是散落在地,要是向里面走,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夏杰老脸一红,又羞又怒,他咽口吐沫,强颜笑道:“小女应该在里屋,大王……还是先在房外稍等片刻,老夫找小女出来……”

    唐寅笑了,他能看出夏杰的窘迫,摆手说道:“夏先生不要责怪语芙小姐,语芙小姐聪明绝顶,又痴迷机关术,是难得一见的机关奇才,天才不拘小节,这本就不足为怪。”

    想不到语芙如此失礼,唐寅还会为她说话,夏杰甚感意外。正当夏杰不知该说什么好时,里屋传出夏语芙的话音:“多日不见,风王还是这般的能说会道,可喜可贺。自己找地方坐,如果找不到就出去坐,我现在没时间。”

    夏杰闻言,脸上的羞红顿时变成了酱紫色,不过这回是被气的。唐寅是普通人吗?那可是一国之君,是你能如此怠慢,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

    他还未来得及开口训斥夏语芙,唐寅倒是先开口说道:“语芙小姐先忙,我在这里……着话,唐寅走到桌前,随手拿起上面还未完工的小玩意翻来覆去的把玩。

    里屋的夏语芙仿佛会透视似的,又开口说道:“房里的东西不要乱动,万一触碰了机关,风王恐怕又要大吃苦头了。”

    上次身受龙鳞落之苦的唐寅直到现在还记忆尤新,听闻夏语芙这话,他象是触电似的急忙把手中的东西放了回去。

    唐寅对夏语芙的冷言冷语早已习以为常,但夏杰实在受不了了,万一唐寅火起,怪罪下来,整个机巧山庄都吃不了兜着走。他尽量压低声音,沉声怒斥道:“语芙,大王已到,你怎能让大王在这里干等?”

    “等等又不会死人,我手边的事情要是忙不完,就真的会死人了。”里屋传来夏语芙的嘟囔声。

    “你……”

    唐寅及时打断夏杰接下来的话,他笑道:“夏先生还是不要再打扰语芙小姐了,本王在这里等没关系,夏先生若是有事可以先去忙。”

    夏杰哪敢把唐寅一个人留在这里,他长叹口气,摇头说道:“都怪老夫太娇惯小女,大王务必见谅。”

    唐寅仰面而笑,摆手表示没关系。夏语芙有时候或许会表现的很骄横,但她确实有骄横的本钱。

    现在唐寅用人的理念也在发生变化,起兵之处,他用人的标准是即重才又重德,要才德双全的人,即能帮他,又能对他忠心耿耿,而现在,他的基础已稳定,再选人才,则变成重才不重德,不管对方的德行如何,只要有才华,他便会重用。

第十集 第六章

    让唐寅干等,夏杰的表情极不自然,唐寅看他副窘迫的样子也觉得别扭,随便找了个借口,还是把他打发走了。

    唐寅在夏语芙的外房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后者才神情慵懒的从里屋走出来。唐寅打量着夏语芙,没有说话,玄望快步上前,说道:“语芙小姐!”他的品级比夏语芙高,但对她的态度却十分客气。当然,就机关术的学识,夏语芙也要比玄望高得多。

    夏语芙只是略微点下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目光一转,看向唐寅,好奇地问道:“大王今日怎么如此得闲,亲自来机巧山庄了?”

    唐寅一笑,说道:“许久未见,我是特意前来拜访语芙小姐的。”

    “呵呵!”夏语芙乐了,说道:“大王是来看交代给我的事情办的如何了吧?”

    与川军的交战中,唐寅感觉到大型攻城武器的厉害和作用,班师回都后,他第一时间指令军械司,研制类似于川军所用的那些大型器械。玄望是军械司的总管,而夏语芙也负责监管军械司,研制大型攻城器械自然也是夏语芙的工作。

    唐寅倒也不说虚话,仰面而笑,道:“一半一半。”

    夏语芙并不介意,回头过头来,又问玄望道:“玄大人,这次又有什么问题?”

    玄望急忙把图纸拿了出来,递到夏语芙面前,说道:“语芙小姐,不解之处我已标注了红圈,其中……”

    他话还未说完,夏语芙已直接把图纸拿了过去,低头瞧瞧,摇头叹口气,低声嘟囔道:“我绘制的明明已经很明白了嘛!”说着话,她把桌案上的杂物胡乱的向一边推了推,然后把图纸放在上面,详细的向玄望讲解起来。

    玄望听的认真,全神贯注,生怕疏漏某些细节,唐寅在旁也听了一会,可很快就感觉兴趣缺缺,打个呵欠,信步走到别处去了。

    夏语芙和玄望二人,一个讲,一个问,你来我往,又过了半个时辰才算告一段落。

    好不容易等玄望把所有问题都搞明白了,唐寅才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他问道:“现在军械司正在研制什么?”

    “回大王,是塔楼!”玄望现在心中的疑问已解,整个人看上去轻松许多,抢先回答道。

    “哦?”唐寅手指图纸,问道:“这就是你们研制塔楼的图纸?”

    “是的,大王!”

    唐寅再次走上前来,低头细看图纸,如果不是玄望说这是塔楼的图纸,单看上面的图案,唐寅根本看不出来。他摇头说道:“看外形,这也不象是塔楼啊!”

    夏语芙翻了翻白眼,坐到桌旁,自顾自的喝着茶水,似乎懒着回答这样的问题。

    玄望解释道:“回禀大王,这并未塔楼全图,而是其中是一部分,主要是塔楼移动体系的图解。”

    “啊!”唐寅对机关术是一点不明白,他挠挠头发,干笑道:“难怪看起来不象是塔楼。”

    玄望正色道:“语芙小姐设计的移动体系实在巧妙,不需要牛马拉,也不需要人推,只要在塔楼后面拉动绳索,塔楼便会前进。语芙小姐所设计的塔楼不仅体形大,分量也重,如果靠人力去推,每辆塔楼至少得需要上百人推动,而用绳索拉,只需要二十人足以,这可大大节省了人力,推进时,也能减少我方的损失。”

    听到这,唐寅来了兴趣,他也坐到桌子旁边,扬头道:“再详细说说。”

    玄望也想细说,可唐寅是外行,在没有图纸的情况下讲解起来太费劲,他问夏语芙道:“语芙小姐这里应该还存有塔楼的全图吧?”

    夏语芙边喝着茶水边心不在焉的向书柜甩下头,说道:“自己去找。”

    玄望对夏语芙这种看似傲慢的态度习以为常,又不在意,走到墙角的书架那里,翻了一会把塔楼的整体图纸找了出来,铺在唐寅面前,边指点边讲解。

    夏语芙设计的塔楼,体形比川军塔楼要庞大得多,正面的挡箭板是由榆木、橡木这些材质坚硬的木材组成,与众不同的是,在挡箭板上,镶嵌有许多圆形的铆钉,如同一面面的小盾牌拼凑到一起,这些铆钉即可以起到保护挡箭板的供效,又不至于过于增大塔楼的重量。

    另外值得一提的便是塔楼的动力系统,这也是塔楼最为复杂的地方。塔楼的动力系统由许多的齿轮组成,两根粗粗长长的绳索延伸在塔楼的后面,移动塔楼时,只需安排兵丁拉动绳索,使其内部的齿轮转动,塔楼就可前进。这可大大节省了人力,也可使大军在推进时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等玄望全部讲解完,唐寅又琢磨了一会,连连点头,赞道:“好!这个塔楼设计得好。”这可以算是唐寅在这个时代看到的第一样半机械化的东西了。

    能得到唐寅的赞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虽然塔楼不是玄望设计的,但他也有参与,与有荣焉,夏语芙倒是十分淡漠,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她满不在乎地说道:“如果能工巧匠再多一些,我便可以设计更精妙的塔楼出来,批量建造。”

    唐寅仰面而笑,摆手说道:“够了、够了,这样便足够应付敌人的了。”现在他对夏语芙的设计信心足了许多,对其设计的兴趣也更浓,问道:“还有其他的设计吗?”

    “当然,另外还有云车、冲车……”夏语芙表面上对唐寅的夸奖很淡然,实际上心里还是非常受用的,听唐寅问起,她难得的滔滔不绝讲述起来。

    时间过的飞快,唐寅和玄望不知不觉已在机巧山庄坐了大半天的光景,等外面天色渐暗,唐寅这才起身告辞。

    婉转回绝了夏杰的挽留用宴,唐寅别过夏语芙,与玄望等人出庄回城。

    在回城的路上,唐寅与玄望同坐一车,他问道:“玄望,你觉得夏语芙如何?”

    玄望没太明白唐寅的意思,至酷书疑道:“不知大王问的是哪个方面?”

    唐寅说道:“对大风的忠诚。”

    玄望面色一正,此事可非同小可,他一句话说的不对,就有可能给夏语芙带来杀身之祸。他正色道:“语芙小姐对我大风的忠诚如何,微臣不知道,但语芙小姐在尽心尽力的为我大风做事这一点,微臣是能看得出来的。”

    唐寅听后,眯缝着眼睛沉思片刻,道:“我只是随口一问而已,你不必太认真,也不必向语芙小姐提及。”

    “是、是、是!微臣明白。”玄望连连点头。

    唐寅又道:“攻城利器,关系到战局的成败,我军将士的生死,必须得慎之又慎,你身为军械司的总管,得确保研制出来的器械没有任何疏漏和问题。”

    玄望应道:“微臣铭记大王教诲。”

    唐寅乐了,冲着玄望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等唐寅一行人下了山,天色已然大黑,唐寅坐在马车里,有一句没一句的和玄望闲聊。

    正走着,耳目异常敏锐的唐寅突然听闻车外有风声传来。

    经验丰富的唐寅能分辨得出来,那不是夜风,而是利刃快速飞行、划破长空的劲风。

    来不及细想,唐寅暗叫一声不好,身子迎面向下一倒,连带着,把身旁的玄望也一并按倒。

    玄望此时毫无警觉,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人已迎面摔在车板上。他惊叫道:“大……”

    他话音还未落,只听一阵啪啪声,有十根箭支同时击穿车板,射进车内,其强大的力道使箭支深深钉入另一面的车板。

    玄望大惊失色,脱口叫道:“保护大王,有刺客……”

    当他喊完这一句,唐寅业已消失不见,人顺着车窗急窜出去。

    刚到外面,唐寅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周围的环境,迎面又飞射过来十支雕翎。

    他反应也快,身子就地向下趴伏,嗖嗖嗖,十根箭矢皆从他头上飞过。

    这时候,上官元武冲到唐寅身边,急声说道:“大王,刺客在林中放箭!”

    唐寅举目一瞧,这才看清楚,路边是成片的密林,而冷箭正是从林中射出来的。

    他冷哼一声,肩膀晃动之间,双刀已出现在他的掌中,唐寅正想窜入林中把刺客揪出来,随着树枝的震动,从林中反而先射出十条黑影。

    这十人皆着黑色的灵铠,手持灵刀,速度之快,犹如闪电,其中有两人瞬间冲到唐寅近前,二话不说,举刀就砍。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只看对方出刀的速度,唐寅就知道对方非寻常之人。

    他不敢大意,横起双刀招架,耳轮中就听当啷两声脆响,唐寅接住对方双刀的同时,自己也被震退了半步。

    唐寅的刀速能那么快,他的力气也是十分惊人的,在硬碰硬的情况下他会被震退,这还是很少见的。唐寅惊讶,对方更是惊讶,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分向左右散开,由两个方向夹攻唐寅。

    这二人的刀路都是以快见长,一刀接着一刀,刀刀都奔唐寅的要害,唐寅还从未怕过与别人对招,他眯缝起双眼,与两名刺客战在一处。

    他一人战两名刺客,上官兄弟、阿三阿四也被另外的八名刺客缠住,这时,树林中又走出一人,这人的目标并不是唐寅,而是直奔马车而去。

第十集 第七章

    在马车的周围有许多侍卫,见一名刺客走来,侍卫们一拥而上,把那刺客团团围住。那名刺客丝毫不见慌乱,没等侍卫们动手,他手中的灵刀已抢先横扫而出。

    嗡!

    灵波破风,激射而出。

    有经验丰富又反应敏捷的侍卫见状不好,立即向下伏身,堪堪把迎面而来的灵波闪躲过去,但另有几名侍卫闪躲不及,被灵波劈了个正着,耳轮中就听咔嚓几声脆响,被灵波扫中的侍卫齐是拦腰而断,两截的尸体扑倒在地。

    想不到刺客如此厉害,普通侍卫已不敢上前,众人中有几名修灵者挺身而出,合力把刺客拦住。他们几人的修为都不高,有些人只能施展兵之灵化,有些人则只能完成半灵铠化,不过依仗己方人多,倒也不太惧怕刺客。

    哪知他们冲上去的快,倒下的更快,只见那名刺客手中的灵刀突然霞光四射,紧接着,灵乱·风释放出来。几名侍卫心头一震,各施展灵武技能,硬挡对方的灵乱·风。

    在刺客的灵乱·风下,他们释放出来的技能纷纷化为乌有,而漫天的灵刃丝毫未见减少,继续向他们飞射过去。

    这就是双方灵武修为相差过于悬殊的结果。几名侍卫无一幸免,皆把灵乱·风扫了个正着。数人齐声惨叫,身上的灵铠和盔甲被密集的灵刃撕扯个粉碎,几人仿佛刚受过凌迟酷刑似的,浑身上下全是口子,鲜血淋漓。

    侍卫中的修灵者连刺客一招都未接下,便全部倒地不起,这另其他那些侍卫大惊失色,刺客不理别人,大步流星走到马车前,挥手一刀,直接把车板劈掉好大一块,他看着趴在里面吓的面无血色的玄望,冷哼出声,举刀的同时,冷冷说道:“玄望,我来送你上路!”说着话,高举的灵刀恶狠狠的全力劈下。

    玄望不会灵武,哪里躲得过灵武高手的快刀,就在灵刀马上要劈到他的脑袋时,一名身在车旁的侍卫救主心切,猛然大吼一声,飞身向刺客扑去。

    喀嚓!

    刺客被扑过来的侍卫撞个正着,身子向旁踉跄了一下,他这势大力沉的一刀没有劈中玄望的脑袋,却重重砍在玄望的胳膊上。耳轮中随着一声脆响,玄望的左臂被刺客一刀削掉,后者惨叫一声,疼的在车内直翻滚。

    致命的一刀没有砍杀掉玄望,刺客低声怒吼,回手一刀,把刚才扑到他身上的侍卫砍成两段,接着,又要对身负重伤的玄望下毒手。这时候,玄望的叫声已吸引到唐寅的注意,见马车那边形势不对,他急攻数刀,把身旁的两名刺客退,接着,以暗影漂移闪到马车近前,先是探头向里面一看,唐寅也被吓了一跳,只见玄望浑身是血,一条断臂触目惊心的落在车内,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麾下的重臣竟被刺客斩断胳膊,这令唐寅的心里又羞又怒,他大喝一声,手持双刀,一口气向那刺客砍出十余刀。

    唐寅含愤出刀,那一招接着一招的快刀,如同疾风骤雨一般,刺客的刀虽快,却快不过唐寅。

    在唐寅的快刀之下,刺客平生第一次有目不暇接的眩晕感,他招架不住,连续后退,唐寅得势不饶人,出刀更急更猛,大有一口气压死对方的架势。

    刺客无奈,深吸口气,随着手中灵刀光芒四射,灵乱·极释放出去。

    灵乱·极声势骇人,释放出来,天地变色,不过灵刃还没飞射到唐寅近前,他已经消失不见了,再现身时,人已出现在刺客的背后,手中的双刀一左一右,分插刺客的双肋。

    暗叫一声不好,刺客急忙向前纵身,不过他的身法与唐寅的刀速比起来还是慢了半拍。随着沙沙两声轻响,刺客的后背被唐寅的双刀挑开两条大口子,不仅灵铠被撕破,里面的皮肉也未能幸免,多出两条半尺长的血口子,皮肉外翻,鲜血汩汩流出。

    “啊……”

    刺客痛叫一声,身子向前一阵踉跄,险些趴倒在地。

    这名暗系修灵者怎么如此厉害?难道是暗箭中的高手?刺客并未识破唐寅的身份,只把他当成玄望的侍卫了。现在他的伤虽不至于致命,但很麻烦,加上又认为有暗箭高手在场,难以再讨得便宜,他当机立断,嘴里发出一声尖锐的哨音,接着,抽身便走,直向路旁的树林里飞奔过去。

    唐寅哪肯放他离开,紧随其后,急追过去。

    暗影漂移的诡异就在于不受空间的限制,只见唐寅的身影向前跑出几步后突然一虚,人已消失,在那刺客的正前方现身,手中的双刀向前横扫。

    即便知道对方是暗系修灵者,但刺客还是被唐寅诡异的身法吓的浑身一激灵,此时他正全力向前冲,突然迎面扫来双刀,他几乎是本能反应的向后仰身,身子横的摔倒在地,受其惯性,倒地的身躯贴着草皮又向前滑出好远才停下来。

    唐寅转身又要追杀,这时候,刚才缠住他的那两名刺客冲了过来,二人双双出刀,分取唐寅的脖子和腰身。唐寅的目标不是他俩,不想与其多做纠缠,抽身避让,想继续去追受伤的那名刺客,但这二人却象胶皮糖似的把他死死缠住。

    他怒火中烧,暗道一声你俩找死!他再次避开两人的灵刀,紧接着,身形急速的向二人窜去。唐寅速度之快,在黑夜中象是一道黑色的闪电,由二人中间的缝隙穿过。

    两名刺客心头一惊,急忙转回身,去找唐寅的身影,可二人同是感觉肋下一凉,低头再看,二人的软肋同是被挑开一条口子,那是唐寅在他两人中间穿过的一瞬间出的刀。

    好快的刀!这两名刺客都是以出手快见长,此时碰上了出刀更快的唐寅,不由得感觉一阵阵的寒意。二人互相看了一眼,无心恋战,舍弃唐寅,飞快的往树林深处跑去。

    唐寅怒吼一声,紧随其后,追了上去。刺客的身法已算够快,但还是快不过唐寅,]o,后者三步并成两步,眨眼工夫追到一名刺客的背后,将双刀交于左手,右手抡圆了,狠狠挥出一记重拳,猛击对方的后心。

    听背后恶风不善,刺客反应也快,前冲的身子向旁一侧,堪堪把唐寅的重拳让开,哪知唐寅一击不中,紧接着还有后招,他拳头击空,手臂顺势弯曲,以胳膊肘击向对方后脑。

    这一下刺客是再闪躲不开,被唐寅的肘臂打了个正着。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刺客后脑的灵铠应声而碎,整个身躯好象皮球似的,向前扑倒后向骨碌出数米远才停下来。

    他挣扎着还想站起身,人刚刚从地上坐起,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而后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这次刺客被唐寅一肘击晕,另一名刺客已逃出好远,唐寅直接以暗影漂移闪了过去。

    刺客正向前飞快的奔驰,忽听身后有劲风声传来,他本能的回头一瞧,只见唐寅已形如鬼魅似的出现在自己的背后,刺客吓的惊声低呼,想都未想,下意识反应的回手一刀,削向唐寅的脖子。

    唐寅弯腰,让开锋芒,同时脚下也没闲着,借着前冲的惯性,提腿一脚,不偏不正,刚好点在那刺客的膝盖上。

    随着骨头破碎的声响,刺客的腿横着弯曲折断,人也仰面而倒,摔地后,他抱着大腿,疼的满地翻滚,但却硬是一声未吭。

    此人倒是够刚强的!唐寅暗暗点下头,走上前去,二话没说,一脚踢在刺客的脑袋上,刺客两眼向上一翻,当场晕死过去。

    解决掉这两名刺客,唐寅再去找那名受伤先跑的刺客,哪里还有他的踪影?

    不过已抓了两个活口,唐寅也不怕对方能跑到天上去,早晚会将其揪出来。他收回双刀,一手提着一名刺客,从树林里大步走出来。

    这时,外面的战斗业已结束,缠住上官兄弟、阿三阿四的那八名刺客五逃两死一重伤,算上唐寅擒下的这两位,总共抓住了三个活口。

    唐寅把手里提的刺客交给上官兄弟,然后快步走到马车前,查看玄望的伤势。现在侍卫们已简单包扎了玄望的伤口,后者业已昏迷过去,唐寅探探玄望的鼻息,感觉虚弱得紧,若是再耽搁下去,人恐怕就不行了。

    他急声道:“快走!马上回城,找大夫救治玄大人!”

    侍卫们齐齐应了一声,驾驶马车,直奔盐城。

    这回唐寅没有再坐车里,而是与上官兄弟等人骑上战马。

    路上,上官元彪咬牙切齿地狠声道:“刺客猖獗,竟然敢在都城附近刺杀大王,重伤朝中大臣,无法无天,可恶至极!”

    唐寅和上官元彪的感觉倒是不太一样,他觉得刺客虽说是早有预谋,但却不象是冲着自己来的,更象是冲着玄望去的,当然,还没有盘查刺客之前,唐寅也不敢肯定。

    他坐在马上,微微皱眉,沉没未语。

    阿三提醒说道:“大王,来的刺客虽不多,但都有一身出类拔萃的灵武,身份恐怕非比寻常啊!”

    唐寅点点头,说道:“回城之后,把被俘的刺客交由暗箭,严加审问,一定要查清楚他们的身份,以为是受何人指示!”

    “是!大王!”上官兄弟和阿三阿四纷纷拱手应道。

第十集 第八章

    路上没有再发生意外,唐寅一行人顺利回到盐城。由于玄望受了重伤,唐寅把他直接带到王府,并找来苏夜蕾等医术高明的大夫为玄望医治。

    手臂被砍断,在现代或许还有接上的可能,但以当时的医学技术而言是无能为力的。经过一番急救,玄望的性命是保住了,但断掉的手臂却是彻底废掉了。

    玄望昏昏沉沉的睡去,唐寅令暗箭人员亲自护送玄望回他自己家中,而后又令程锦严审刺客,无论如何都要弄清楚他们的身份以及幕后的指使者。

    都城出了这么大的事,程锦也被吓得不轻,连连应是,领命而去。这时候,邱真、上官元吉等大臣也都纷纷闻讯赶到,人们见到唐寅没什么事,无不长出口气,然后听说玄望受伤严重,一各个又都皱紧了眉头。

    唐寅环视众人,喃喃说道:“我觉得刺客并非冲着我来的,而是冲着玄大人!”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眉头皱的更深了。玄望就是个书呆子,整天和机关打交道,为人处事方面确实不怎么样,但他与世无争,在那么复杂的朝廷里都没有什么政敌,又怎么可能会有仇家呢?而且仇家还厉害到在唐寅的眼皮子底下能重伤了玄望。

    张鑫眼珠子转了转,猛然倒吸口凉气,说道:“如果大王所料不差,刺客真是冲着玄大人来的,那么事情就复杂了,很可能会和机巧山庄扯上关系。”

    邱真在旁嗤笑一声,同时摇头翻了翻白眼。他是打心眼里讨厌喜好四处煽风点火的张鑫,这就是个十足的小人,偏偏大王还比较信任他,这让邱真心里极不舒服。

    唐寅不解地问道:“张大人有何依据认为刺客会和机巧山庄有关系?”

    张鑫正色道:“大王,您想想,玄大人若是遇刺身亡,谁获得的利益最大?机巧山庄啊!大王虽然让夏语芙监管军械司,但军械司实际上还是掌握在玄大人的手里,我军军械的制造,还是在玄大人的指挥和调动之下,而玄大人要是遇害,那么军械司可就完全落到夏语芙的手上了,以后我军军械的研制也就都在机巧山庄的掌控之中,万一机巧山庄心怀二意,在我军的军械上动些手脚,后果将不堪设想。”

    听完张鑫这一番分析,在场的许多大臣都忍不住激灵灵打个冷战,唐寅也是深深吸了口气。张鑫所言并非无理,但机巧山庄真有这么大的野心吗?真敢挺而走险的去行刺朝中重臣?

    他凝思许久,缓缓摇了摇头,幽幽说道:“应该不会。夏语芙若想害我,当初便不会救我。”

    张鑫露出一副心急的样子,急声说道:“当初夏语芙救大王大也是被无奈,何况,机巧山庄做事,也不一定非要让夏语芙知道……大王英明,各中的原由,自动也不用微臣赘述。”

    唐寅明白张鑫的意思,夏语芙本就是机巧山庄的人,只要能把她抬上军械司总管的位置,也就等于是机巧山庄控制了军械司,至于夏语芙自己的意愿,那并不重要。唐寅沉默未语,这时,邱真开口说道:“事关重大,涉及到许多人的生死存亡,张大人只凭一己推测就给机巧山庄定下行刺朝中大臣大逆不道的罪名,恐怕有失公允吧?!”

    张鑫身上治粟内史,又深受唐寅的宠信,天不怕,地不怕,但对这位左丞相邱真还是颇为忌惮的。他呵呵干笑一声,说道:“邱相,下官只是就事论事,按常理做出推测而已,当然不敢保证一定是事情真相,不过,想来也不离十。”

    邱真冷言冷语地说道:“许多事情是无法用常理推测的,要定别人的罪,就一定得有确凿的证据。”

    张鑫微微一笑,还要开口争辩,唐寅摆手说道:“好了,不要再争了,等暗箭审明刺客,事情自然会水落石出。”说着话,他背在手在屋内来回踱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当着我的面,伤我的大臣,我必不轻饶!”

    众人看出唐寅现在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人们相互看看,识趣的纷纷告退。

    邱真临走前向唐寅提出亲审刺客,唐寅没有多做考虑,点头同意了。见邱真要去审刺客,张鑫心思转了转,暗骂自己糊涂,这个难得立功又讨喜的机会自己怎不去争取,反倒让邱真抢了先机。他急忙也跟着向唐寅请命,要做陪审。

    唐寅多少了解张鑫的为人,虽然喜欢到处说三道四,但对自己的忠心还是没问题的,而且在大事大非的问题上还不至于敢去颠倒黑白。唐寅略微想了想,也同意了张鑫做陪审。

    众臣前脚刚走不久,唐寅的三位夫人便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近来。

    “听说大王在城外遇刺了?”舞媚性子最急,第一个冲到唐寅的身边,一边关切地问道一边上下打量他,看他有没有受伤。

    唐寅含笑安慰道:“我没事,不用担心。”道:“两军阵前,万敌之中我尚且来去自如,区区几个刺客,又怎能伤得到我?!”

    听他这么说,舞媚的脸上总算露出宽心的笑容,而后她又皱着秀眉,说道:“大王以后可要多加小心啊,不可再随便出王府了。”

    唐寅看着舞媚忧心的样子,忍不住乐了,他突然感觉舞媚似乎成熟了许多,现在也懂得关心自己了,这让他的心里十分受用。他轻轻拉住舞媚的柔荑,点头应道:“我明白。”

    舞媚问道:“听说玄望大人也受伤了,伤势如何?”

    提到玄望,唐寅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慢慢摇了下头,说道:“一条胳膊废了。”

    舞媚脸色一白,惊讶道:“伤的这么重?!”在唐寅麾下的众多臣子中,玄望算是老臣了,是追随唐寅时间最长的臣子之一,舞媚和玄望也很熟,现在听说他伤的这么重,她心里也不好受,眼圈渐渐红晕。

    知道舞媚的个性看起来大剌剌了,实际上心软得很,唐寅拍拍她的手背,说道:“好在性命是保住了,只要人没事,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恩!”舞媚应了一声,不过语气中还是带着哽咽。

    唐寅和三位夫人正在说话之时,外面有侍卫跑近来禀报:“大王,机巧山庄庄主夏杰求见!”

    呦!夏杰的消息好灵通啊,这么快就知道出事了!唐寅挑了挑眉毛,点头一笑,挥手说道:“让夏庄主近来吧!”

    “是!大王!”侍卫应了一声,转身快步而去。

    唐寅对三位夫人说道:“你们先回去,等我忙完了再去找你们。”

    舞媚、范敏、袁千依自然明白唐寅在处理正事的时候她们不便在场,三女没有再多说什么,纷纷离去。

    时间不长,夏杰在侍卫的引领下步履匆匆地走了近来。

    “夏杰参见大王!”夏杰跪地,施大礼问安。

    唐寅摆手说道:“夏先生请起!本王刚拜访过夏先生,怎么夏先生又来王府见本王呢?”

    夏杰正面一正,说道:“老夫是听说大王离开山庄在返回都城的路上遭遇刺客,故前来探望,亲眼见到大王无事,老夫也就安心了。”

    他说来探望那只是一方面,主要的目的还是来澄清自己和此事没关系的。毕竟唐寅是在离开机巧山庄的半路上遇刺的,这很难不让人把怀疑的目光投在机巧山庄身上。

    唐寅眯缝着眼睛,虎目变成了鹰目,直勾勾地盯着夏杰,过了许久,他呵呵一笑,说道:“真是有劳夏先生费心了,本王无事,夏先生也不必再挂惦。”

    在夏杰的脸上,唐寅看到的除了平静还是平静,如果这是他装出来的,那只能说夏杰的城府太深,演技太高明。

    夏杰不是空手来的,同时还带来几包上品的茶叶,据说是有压惊凝神的功效。唐寅只是略做推迟,而后含笑收下了。

    分宾主落座后,唐寅在和夏杰的闲聊中顺便问了一些他对风械司的看法和建议。唐寅的问话看似随意,象是聊家常,实际上暗有玄机,他是想通过这样的交谈来探探夏杰到底有没有关注军械司,对军械司到底有多了解。

    不过夏杰对唐寅的问题根本回答不上来,对一个自己毫不了解完全陌生的机构,又是在君主面前,他哪敢提出什么看法和建议?

    观其形,听其言,唐寅没看出夏杰与此事会有什么瓜葛,但暗箭的审讯结果却大出他的意料。

    除了那名身受重伤的刺客无法审问,另外的两名刺客都招供了,而且供词一至,皆一口咬定是受机巧山庄指示,目的就是要刺杀玄望。

    这样的供词与张鑫的推测不谋而合,邱真却不相信,而且感觉刺客的招供太容易了,没见暗箭人员用多少酷刑,刺客便全盘供出‘真相’,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去行刺朝中大臣?

    邱真向程锦提出供词不对,必须得再审,而张鑫则已急不可耐的拿着供词去见唐寅,要给机巧山庄定罪。

    ..

第十集 第九章

    张鑫把刺客的供词交给唐寅,后者过目之后,心中亦是大吃一惊。刺客竟然真是受机巧山庄指使的,但看夏杰的言谈举止,并不象心中有鬼的样子啊!

    唐寅对这份供词将信将疑,决定亲自到暗箭那里走一趟,彻底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唐寅若想从刺客身上得到真相,是易如反掌之事,只需用暗黑之火的灵魂燃烧即可,只不过那样一来刺客也无法存活,再没有可利用的价值。

    在张鑫的陪同下,唐寅来到暗箭的老巢暗宅,这里和以前没什么变化,依旧安静、冷清又阴森。

    在暗宅的地牢里,唐寅见到邱真和程锦二人。

    此时暗箭人员正在对两名刺客严刑*供,但不管暗箭人员用什么样的酷刑,两名刺客就是一口咬定受机巧山庄的指派。

    刺客嘴硬,这让一向以铁碗著称的程锦都有些无可奈何。这个时候,唐寅到了,邱真和程锦急忙上前施礼。唐寅略微摆下手,问道:“审的怎么样了?刺客的供词有无改变?”

    程锦看眼邱真,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大王,刺客始终自称是受机巧山庄指使,以属下来看,此事应该……”现在程锦也相信刺客应该是机巧山庄派出来的,但邱真始终不赞同,现在邱真又在场,他也不好把话说的太直白。

    张鑫在旁接道:“大王,我们把能动用的酷刑都动用过了,而刺客的供词一直未变,这说明供词不假,大王应赶快下令围剿机巧山庄,不然夜长梦多,还止不定要闹出什么乱子呢!”

    唐寅未置可否,背着手,对程锦说道:“带我去见刺客。”

    “是!大王!”程锦应了一声,在前引路,把唐寅领到地牢深处。

    地牢里潮湿阴暗,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腐臭和血腥味。走到最里端的两间刑讯室前,程锦停下脚步,回身拱手道:“大王,刺客就在里面。”

    “恩!”唐寅举目望了望,迈步走进距离自己较近的那间审讯室。由于是在地下,审讯室的空间并不大,但隔音很好,即便是两间相邻的审讯室,也不会听到彼此的声音。

    在审讯室的正中央,立有一根粗粗的木桩子,一名身子半裸只着短裤的大汉被绑在上面,仔细观瞧,这人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处完好的地方,鞭伤、烙伤、刺伤甚至割伤,布满全身,大汉脑袋低垂,披头散发,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清醒还是昏迷。

    审讯室的四周,则是放置了各种各样的刑具,奇形怪状,大多都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有些上面还粘有暗褐色的血污,如果是胆小的人被带进来,基本不用动刑便会吓的主动招供。在木桩子的左右,站有数名暗箭人员,他们上身*,满身大汗,显然动刑的人也颇费不少体力。

    “大王!”暗箭人员基本都认识唐寅,见大王来了,人们纷纷跪地施礼。

    听到众人喊大王,被捆绑在木桩子上的刺客身子明显震动了一下,不过最终还是没有抬头,依旧半死不活地搭拉着脑袋。

    唐寅示意众人起身,然后走到刺客面前,上下看了看,问道:“你再说一次,你是受何人指使?”

    “机……巧……山……庄……”那大汉嗓音沙哑、虚弱,有气无力的喃喃说道。

    “哼!”唐寅冷笑一声,说道:“你的伴同已经把一切都招供了,你还嘴硬,冥顽不化,只会自找苦吃。”

    “是……是机巧……山庄……”大汉象是没听到唐寅的话似的,继续重新着这几个字。

    唐寅眯缝起眼睛,略微向后退了退。

    左右的暗箭人员互相看看,而后齐齐上前,其中一人拿着一只尖嘴的钳子,卡住大汉大拇指的指甲,恶狠狠的向下一拉。

    “啊——”大汉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身子激烈的抽搐几下,没了动静。

    知道他晕死过去了,另有暗箭人员提来冷水,对准大汉,当头淋下,刺客幽幽转醒,断断续续地说道:“是……是是机巧……山……庄……”

    唐寅目光一转,看向大汉的手指,十根指头,其中有六七根是血淋淋的,指甲已被暗箭人员硬拔了下去。

    十指连心,如此酷刑,刺客仍是咬定受机巧山庄指使,如果这是假话,那刺客的意志力已坚定到可怕的程度了。

    他沉思了片刻,转身向外走去,程锦立刻跟了出去,低声问道:“大王,您看……”

    “另一名刺客也象他这样?”

    “是的。”

    “不是还有一名受重伤的刺客吗?”

    程锦先是一愣,随后急忙道:“属下这就派人去提审。”

    “不用了。”唐寅摆摆手,说道:“带我去见他即可。”

    “是!”那名身负重伤的刺客也在暗箭这里,不过那人的伤势太严重,直到现在都是性命垂危,半昏半醒,程锦实在想不明白大王去见他能有何用。

    程锦引领唐寅离开地牢,进入暗箭的后院。

    现在已是深夜,这里灯火皆无,黑的可怕,也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即便是有夜眼又胆子大的出奇的唐寅都有种冷森森的感觉。

    在一间偏房前程锦站定,低声说道:“大王,刺客在此房之内。”

    这间偏房的外面并无守卫,看上去和其他的房子没什么区别,但唐寅能觉察得到,在偏房四周的阴暗角落里,隐藏着为数众多的暗系修灵者。

    唐寅推门而入,邱真、张鑫、程锦都要跟进去,唐寅头也未回地摆手说道:“只需程锦陪我就好,邱真、张鑫,你二人在房外等我。”

    邱真和张鑫皆是满面的狐疑,不过王命不可违,二人还是规规矩矩地站在了房门外。

    唐寅和程锦走进房内,刚进来,鼻孔里就被浓烈的药味塞满,唐寅暗皱眉头,抬起手来,以袖口遮鼻,走到床前。

    低头向床上瞧瞧,一名大汉平趟在床铺上,身上还缠有厚厚的绷带。

    “大王,此贼伤势严重,想要弄醒他,得颇费番工夫。”

    “不用弄醒他。”唐寅轻声哼笑,说道:“就让他做个糊涂鬼去见阎王吧!”说话之间,唐寅抬起手来,一团诡异的黑色火团在他掌心生出,燃烧、跳动。

    程锦见状,立刻明白了唐寅的意图,大王是要用黑暗之火来吸食这名刺客。

    黑暗之火过于歹毒,这又不是在战场上,唐寅也不希望手下的大臣看到自己用黑暗之火来吸食一个昏迷不醒的人,这是他把邱真和张鑫留在房外的主要原因,至于程锦,他本就是暗系修灵者,看不到都无所谓。

    唐寅翻转手腕,对准刺客的脑门,一掌按了下去,顷刻之间,黑暗之火烧遍刺客的周身,没有发出任何的叫声,身体也没有任何的伤痕,但刺客业已一命呜呼,丝丝的白色灵气从他身上飘出。唐寅吸气,将灵雾全部吸入体内,随后,他席地盘膝而坐,闭眼冥思,从刺客的记忆中搜寻对自己有价值的线索。

    在刺客的记忆里,唐寅搜寻到的信息令他大吃一惊。

    这名刺客并非风人,而是宁人,乃宁国游侠出身。

    自从宁国被风莫两国联手吞并之后,一大批不甘心宁国就此沦亡的宁国游侠成立了两个秘密组织,一个是针对莫国,另一个则是针对风国,针对风国的这个组织名叫逆风流,而这名刺客就是逆风流的成员。

    以前风国和宁国交战的时候,宁国游侠也曾组织起来过,联手对付风国,只不过那时候聚拢在一起的宁国游侠还不能称为组织,大多都是各自为战,而现在出现的这个逆风流不同,是一个纪律严明、等级森严、极为系统的秘密组织。

    在这名刺客的记忆里,唐寅可以确定他是逆风流的成员之一,但根本就没有找到有关于他上级或者其他同伙的记忆,他的上级是以书信的方式遥控他做事,把书信事先放在一处隐蔽的地方,然后他再去取,按照书信的内容行事。

    这些刺客,以前甚至都未见过面,是接到同一个指令临时聚集起来,并埋伏在机巧山庄和盐城之间的树林里,目标也很明确,就是要致玄望于死地,至于为什么要杀玄望,则全然不知,不过,书信中有明确提到,一旦被俘,则咬定是受机巧山庄指派。

    通过刺客的记忆,唐寅只得到两条有用的信息,其一,知道了逆风流这个组织,其二,对方的目的即是要杀玄望,也有嫁祸机巧山庄的意图。另外,唐寅也能感受到这名刺客对风国那股刻骨铭心的仇恨以及对复国报有的强烈希望。

    仇恨和信仰的力量都可以使人变的无比强大,即便是身受酷刑的情况下,仍能抵死不招。

    不知过了多久,唐寅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同时长长嘘了口气。

    一旁的程锦急忙上前,疑问道:“大王,这刺客……”

    未等他说完,唐寅苦笑道:“张鑫的推测未必准确,但有句话他说对了,刺杀玄大人的这件事,很复杂……”

第十集 第十章

    唐寅瞥了床上的尸体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出房间。

    程锦急忙跟了出去,到了外面,对等到门口的手下人向房内使个眼色,暗箭人员会意,默不做声的走进房内,去处理尸体。

    见唐寅出来,邱真和张鑫立刻迎上前去,问道:“大王,刺客伤的怎么样?能不能受审?”

    唐寅微微一笑,说道:“他已经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

    “啊?”邱真和张鑫同是吃了一惊,大王进去这才多大一会工夫,刺客竟然都交代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张鑫顾虑忡忡地喃喃说道:“只是不知这名刺客交代的事情是真是假……”

    唐寅说道:“绝对属实。”人的嘴巴会说假话,但人的记忆绝不会有虚假。

    听他说的如此肯定,张鑫甚是不解,不过也未敢追问,又道:“那……大王,刺客有交代他是受机巧山庄的指使吗?”

    唐寅摇摇头,说道:“这个还不确定。”刺客接到的指令中有明确提到一旦被虏,要一口咬定背后的主谋是机巧山庄,若按照常理推断,此事应该和机巧山庄没关系,后者是受人陷害的,但逆风流实在神秘诡异,谁又能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机巧山庄欲盖弥彰之计,所以唐寅还真不确实此事和机巧山庄到底有没有关系。

    刺客把一切都交代了,但受何人指示还不确定,这下子,邱真和张鑫都听迷糊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又不解地瞅着唐寅。

    唐寅也无法三言两语把事情说清楚,他苦笑一下,说道:“你们陪我走走,我们边走边聊。”

    暗箭的老巢暗宅实在不是个让人有闲情逸致散步的地方,但这里清净安全,谈论要事,再稳妥不过了。唐寅边漫步边把他从刺客记忆中搜寻到的信息原原本本的向邱真、张鑫、程锦三人讲述了一番。

    三人是越听越吃惊,越听越觉得事情诡异,等唐寅把话说完,三人的脸色也都变了。

    程锦深皱眉头,低声说道:“逆风流?这是什么帮会?根本就从未听说过。”

    邱真疑道:“这个逆风流确实很神秘,想必所招募的刺客也绝对不止此次出现的那十几人,上级不亲自出面,只靠书信下达命令,这可需要极高的忠诚度,不象是刚刚成立的帮会所能做到的。”

    唐寅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只靠书信给部下下达命令,又要确保部下一定会按照书信的内容去执行,这确实需要很高的忠诚度和信任。我不知道别人,但我审问的这名刺客和风国是有仇怨的,他的家人在第一次河东战争中全部被我风军兄弟杀害,现在宁国又被我国和莫国联手吞并,他对大风称得上是家仇国恨,也正因为这样,他才心甘情愿的加入逆风流,为逆风流做事,我想,其他那些刺客的情况也都和他差不多,逆风流正是利用这些宁国游侠对风国的仇恨才顺利将其招募到麾下,死心塌地的受他们指使。”

    “原来如此!这就能说得通了。难怪刺客嘴硬,能忍受常人所无法忍受的酷刑,打死都咬定是受机巧山庄指使,现在看来,是仇恨的力量在支撑着他们。”邱真分析道。

    唐寅应道:“是的。”

    邱真沉思片刻,又道:“那……如此来说,应该和机巧山庄没关系了?”

    唐寅一笑,道:“我开始也这么想,但别忘了,有一条计谋叫欲盖弥彰,是不是和机巧山庄没关系,现在还无法肯定。”

    邱真细细琢磨唐寅的话,也觉得有道理,刺客招假供,轻易说出是受机巧山庄指使,反而让人觉得和机巧山庄没关系,若是刺客受不住酷刑,招认出实情,那更加说明机巧山庄是被人陷害的,所以无论刺客招与不招,机巧山庄都能置身于事外,若真想唐寅所说,这是欲盖弥彰之计,那对方算计的可就太精明了也太深远了。

    现在,事情让那么聪明的邱真都觉得头大,毫无头绪,张鑫则在旁急的直搓手,眼看着自己的判断被一点点推翻,他又怎能不急?他低声问道:“大王,那我们……还要不要严查机巧山庄?”

    “暂时不要,毕竟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机巧山庄身份特殊,不能等闲视之,它曾经对我大风有功,我们若是拿不出证据便去审查机巧山庄,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大做文章,说我大风卸磨杀驴,更有甚者还可能拿此去煽动宁人的仇风情绪。”

    “大王所言极是!”邱真连连点头,暗赞唐寅心思缜密。

    张鑫并不是肚腹空空的酒囊饭袋,自然也明白唐寅说的有道理,他轻叹口气,不再多言。

    这时候,程锦开口问道:“大王,剩下的两名刺客还要不要继续审下去?”

    已经没有再审的必要了。唐寅微微摇下头,说道:“这些刺客,都属于逆风流的最底层,所知道的事情甚少,也毫无价值,若是能抓住他们的上级,或许会让我们对逆风流了解的更多。”

    要揪出逆风流的高层又谈何容易,连刺客们都不清楚甚至都没有见过他们的上级,己方要将其找到,无疑是大海捞针。张鑫眼珠转了转,说道:“大王,微臣倒是有一计,不知可不可行。”

    “哦?”唐寅扬头道:“说说看。”

    “大王,把刺客关押在暗箭这边,其同党绝不敢来救,若是把刺客打入大牢,或许,还能引出他们的同党。只要他们的同党一出现,我们便可顺藤摸瓜,找到起老巢,将其一举歼灭。”张鑫信誓旦旦地说道。

    “恩……”唐寅沉吟一声,没有马上说话,引蛇出洞这么肤浅的计谋,对方不会看不出来,不过唐寅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琢磨了一会,他问邱真和程锦道:“你二人的意思呢?”

    邱真眼珠转了转,拱手说道:“微臣觉得,可以一试。”只是成功的希望十分渺茫。他在心里又默默加了一句。

    见邱真也赞同,唐寅随即应允道:“好吧!就按照张大人的意思,把刺客先关押进死囚牢。程锦?”

    “属下在!”

    “你派人盯紧刺客,如若真有人前来搭救,绝不可阻拦,打草惊蛇,只需跟踪其形迹即可。”

    “属下明白!”程锦拱手应了一声。

    唐寅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完,而后幽幽叹口气,同时轻拍下自己的额头,语气略显疲惫地说道:“程锦,接下的事情你来处理,我先回府了。”

    风国虽然挡住了四国的伐风联军,但仍不太平,川贞两大强国的威胁依然存在,对风国虎视耽耽,同时内部也矛盾重重,想完全吞并和吸纳一个国家、民族,哪是那么容易的事,这需要几十年甚至数百年的民族融合,逆风流只不过是风宁之间种种矛盾中的一个而已。

    唐寅身为君主,现在已完全失去了新鲜感和成就感,所感受到的只是越来越多的问题和压力。他本就是浪子性格,自由自在懒散惯了,而风国的王位则象是一把无形的枷锁,把他死死束缚住,唐寅甚至都开始后悔自己当初争夺王位的决定。

    但一国之君可不是他想做就做,想放手就能放手的,如果现在他突然放弃王位,风国就得大乱,那时宁人会反扑,川贞等强国会入侵,风国将面临四分五裂灭国的命运。所以唐寅在风王这个位置上再心不甘再情不愿,也得硬着头皮坐下去。

    当然,这条君王之路,也是他当初自己选的。

    唐寅留下张鑫,协助暗箭处理刺客的事,他和邱真同乘一车,返回王府。

    路上,唐寅面露倦意,懒散的躺在车内,双手枕于脑后,喃喃说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想过段清净的日子怎么就那么难?”

    听着他的埋怨,邱真只能报以苦笑,说道:“风国虽然已成立千百年,但大王实际上仍属于开国之君,问题众多、国务繁忙在所难免,微臣觉得大王放权给上官丞相的做法非常明智,也大大减轻了大王的负担。”

    邱真可以算是最了解对唐寅性格的人了,也能感觉到他对自己君主的身份越来越厌烦,邱真无法*迫唐寅,又怕他哪天突然撂挑子不干了,他所能做的只有时不时的好言鼓励唐寅,对于唐寅放权给右相的事,邱真是打心眼里反对的,上官元吉可以信任,也可以放权给他,但这若是养成了传统,日后右相成为朝中独揽大权的人,将祸患无穷。

    听邱真这么说,唐寅眼睛顿了一亮,也来了兴趣,详细解释道:“其实,这叫内阁制……你懂不懂什么叫内阁……”唐寅并不是没有政治理念,只是他的政治理念太先进,在这个时代没人可以理解,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赞同自己理念的人,又是他身边最亲近最重要的邱真,他哪能不高兴?

    唐寅讲的滔滔不绝,邱真表面上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实际上,心里一直在摇头。

第十集 第十一章

    正如唐寅料想的那样,刺客被关押进大牢里后,根本无人搭救,其同党似乎并未在乎他们的死活。刺杀玄望的案子也就暂时成了悬案。

    不过逆风流针对风国大臣的刺杀行动并未终止,玄望遇刺的第三天,又有风国官员遭遇到神秘杀手的袭击,而且当场毙命。

    这名遇害的风国官员名叫王呈,官居御史中丞,品级为正三品。王呈并非风人,而是宁人,是唐寅颁布第二次纳言令时选拔出来的才子。唐寅十分欣赏王呈的才学,觉得他的许多理念和自己不谋而合,所以唐寅也极为重用他,直接封为正三品的高官,可惜王呈还未来得及为唐寅为风国大展拳脚,就窝窝囊囊的死在刺客的手上。

    更令人愤怒的是,在王呈的尸体旁边还堂而皇之的留下一行血字:亲风贼之变节者,天诛地灭!

    唐寅听闻此事后,大为震怒,责令天眼、地网、暗箭以及都城守军全力追查刺客的下落,哪怕是挖地三尺,也要将其揪出来。

    追查刺客是一定的,但未必能解决目前的燃眉之急,现在由于连续发生两次刺杀朝廷官员的事,闹的满朝上下人人自危,尤其是王呈的遇害,导致许多宁籍的人才对风国官职望而怯步,许多已被封官的宁人甚至萌生退意。

    刺客猖獗,朝中官员为了自保,只能花费重金聘请门客,但刺客都是出类拔萃的修灵者,聘请普通的壮丁无济于事,只能聘请灵武同样高强的修灵者,但那许多不少的开支,而风国官员的俸禄又一向偏低,许多官员就算把自己全部的俸禄都拿出来也未必能聘请到一名灵武高手。

    邱真向唐寅分析了眼前的局势,并向唐寅提出两点建议,其一,增加官员的俸禄,其二,成立专门的安全机构,专司负责保护朝廷命官。

    听完邱真的建议后,唐寅仔细思索了一会,说道:“一场战场打下来,我们从宁国掠来的那些金银消耗个精光,国库空虚,再增加俸禄,朝廷怕是承受不起啊。”

    邱真点点头,说道:“所以,臣的第一点建议是下策,而且就算增加了官员的俸禄,许多人也可能心存侥幸,未必会把钱花在聘请门客这上面。那么,成立专门的安全机构,由朝廷来保障官员的安全就很有必要了。”

    “恩!”唐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道:“要招募如此多的修灵者,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邱真一笑,说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另外,大王也可从灵武学院抽调优秀的学生。”

    唐寅眼睛先是一亮,而后细细一琢磨,又缓缓摇了摇头,说道:“我国的灵武学院成立的时间并不长,还未到一年,其中的学生恐怕也未有所成。”

    “呵呵!”邱真乐了,说道:“大王是对灵武学院还不了解。第一批投入灵武学院的学生有很多都是具备灵武基础的,甚至是灵武高手,他们之所以进入灵武学院只是把这里做为一个跳板,其目的是为了结识权贵,谋取仕途。现在,我国的灵武学院虽然成立不到一年,但其中的灵武高手可为数不少。”

    “原来如此。”唐寅听完邱真的讲述也乐了,点点头,说道:“那好,邱真,此事由你去办。”

    “是!大王!哦……大王,那,这个安全机构又叫什么名字好呢?”邱真问道。

    唐寅想了想,说道:“就叫都卫营吧!”

    在邱真的提议之下,又经过唐寅的首肯,风国都卫营正式成立。由于都卫营内部的成员以修灵者为主,所以一成立地位就很高。如果说天眼和地网是风国的眼睛,暗箭是风国的一把尖刀,那么都卫营就是风国的一面坚盾,带刺的坚盾。

    邱真的招募行动很顺利,告示张贴出来后,报名的修灵者甚众,其中即有风国游侠,也有宁国游侠,对这些报名的修灵者,邱真是极为小心,将其资料分发给天眼、地网、暗箭,令其协助审核和调查。

    他也怕有奸细混入都卫营里,成为己方的祸患,所以宁可少收一名灵武高手,也却确保其背景绝对清白。邱真对招募的修灵者是一审、再审、再再审,称得上是小心翼翼,而他对灵武学院的学员则宽松很多。

    只要有学生报名,灵武又不差的,他一律收纳。只是灵武学院报名参加都卫营的学生很少。在游侠看来,都卫营是个条件优越的栖身之所,而灵武学院的学生眼光甚高,他们的目标是日后在军中做将军,谁愿意去这个刚刚成立不知前途如何的都卫营?

    招收不到灵武学院的学生,邱真倒也干脆,提出军兵,直接冲进灵武学院,在学生们还在上课的时候,点名提人,只要是被他提到的,不管愿不愿意,一律由军兵带入都卫营,算是正式加入了。

    邱真的做法强硬又野蛮,引来灵武学院的极大不满,学院的院长张秀随即跑到唐寅那里去告状。张秀是典型的书生,死板又倔强,但做事认真,一丝不苟,担任灵武学院院长一职正合适,向唐寅推荐他的人是上官元吉。

    张秀见到唐寅后,把邱真的所做所为一五一十的向唐寅讲述一遍,他本以为唐寅会找来邱真痛斥一番,然后再归还灵武学院的学生,哪知唐寅只是点点头,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本王知道了。”而后便没了下文。

    很显然,唐寅是默认了邱真的做法,但张秀却看不明白,也不肯善罢甘休,在唐寅面前列举邱真此举的危害和弊端,说到最后,唐寅实在没耐心再听下去,摆摆断了张秀的话,说道:“张大人,邱相之举是经过本王允许的。国家为难之际,一切皆有特殊,如果张大人这时候再斤斤计较,就太不近人情,也太不明事理了。张大人快回去吧!”

    张秀非但未告成邱真的状,反而还挨了唐寅一顿训,无奈之下,张秀只好告退。

    邱真双管齐下,一边招募修灵者,一边强行征调灵武学院的学生,未用上十天的时间,风国都卫营正式成立,其成员足有三百余人,皆为修灵者,另外还有两万的专署军兵归都卫营调遣。

    至于选何人为都卫营的总管,唐寅也费了一番脑筋,想来想去,他心中只剩下三个人选。

    其一为展鹏,展鹏文武双全,灵武精湛,又善于谋略,是风军中难得的将才,其二是孔炎,孔炎的灵武只是一般,但头脑精明,心思敏捷,反应奇快,善于应付突发事件,其三便是在宛城之战中立下赫赫战功的雷震。雷震的为人太低调,以前唐寅对他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此人灵武了得,为人倔强,宁死不出风国半步,但在宛城之战中,雷震的表现可圈可点,几乎是凭一己之力挡下了以李呈为首的贞军精锐,一战成名。

    唐寅拿不定主意,这天上午,他令人去找邱真,想问问邱真的意见。邱真还未到,舞媚倒是先来了。近日来刺客猖獗,舞媚一直未敢离府,今天她实在待不住了,想回娘家探望父母,特意来向唐寅知会一声。

    听闻舞媚要去舞府,唐寅沉默片刻,说道:“媚儿,等会我随你一同去,现在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难得唐寅肯陪她一同回娘家,舞媚自然非常高兴,连连点头,而后又好奇地问道:“寅,听说最近成立了都卫营?”

    唐寅乐了,点头应道:“是啊!我已派人去找邱真,要商议的正是都卫营的事。”

    “都已经成立了,还有什么好商议的?”

    “虽已成立,但负责掌管都卫营的将军还未敲定。”

    “原来是这样。”舞媚点点头,未再多问,而后说道:“我先回房等你。”她转身刚要离开,唐寅伸手把她拉住了,笑道:“邱真的速度一向很快,你在书房里少座一会就是了。”

    舞媚也想留在唐寅身边,不过君主议事的时候,妻妾需要回避,这也是王廷的规矩,现在听唐寅说自己可以留下,舞媚欣然接受,喜滋滋的在他身边坐下。

    唐寅说的没错,邱真来的确实很快。

    见舞媚也有在,邱真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向唐寅和舞媚施礼问安。

    唐寅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截了当地问道:“邱真,都卫营的总管将军我想到了三个人,你帮我参谋参谋。”

    “不知大王的人选是谁?”

    “展鹏、孔炎、雷震。”唐寅端起茶杯,慢悠悠地说道。

    本来舞媚对唐寅和邱真的议事不怎么关心,但一听有雷震,她立刻关注起来。宛城之战中,雷震是救过舞媚的,她也是打心眼里感激雷震。

    听完唐寅的三个人选,邱真笑了,觉得大王心目中的人选还是不错的,至少展鹏和孔炎都不错。

    其实邱真对雷震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在宛城之中表现得不错,但展鹏和孔炎都是随军参加过灭宁战争、卫国战争的,邱真对此二人是再熟悉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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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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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在异界介绍:
他有一身出类拔萃的功夫,但在现实世界中却没有用武之地,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杀手。
而去到了混乱不堪的异界,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他的实力却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在这里,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挥舞手中的武器;在这里,为了生存,他别无选择走上那条属于他自己的王者之路。
他的名字叫唐寅,他的一切,只是存在于传说中……
唐寅在异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寅在异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