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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六道     唐寅在异界txt下载     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集 第二百九十六章

    第二百九十六章

    萧慕青说是打设伏,实际他要打的是一场大范围的夹击战,把自己这边的三十万兵马分成四部分,分别布置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之间的距离要相差几十里甚至百里开外,相距如此之遥远,四军又要协同作战,合力歼敌,必须得有便捷又快速的沟通,这就需要天眼和地网来及时为他们传送情报和消息了。

    听明白萧慕青的意图,官元让认为可行,当即说道:“好!就按照你的主意干!”

    若是旁人来求乐天和艾嘉帮忙,两人或许还得考虑考虑,但请他二人出力的是萧慕青和官元让,两人想也不用想了,当场便点头应允。

    有了天眼和地网的帮忙,萧慕青这边也敢底气十足的分兵作战了。按照他的策略,把三十万大军分成四部分。他的分兵可不是按国来分的,而是把四国的军队混在一起来分。

    平原军两个兵团加玉、安、桓各两个兵团,合计八万人,组成东部军,负责断贞军的后路,平原军一个兵团加玉、安、桓三军合计五个兵团,组成北部军,负责堵截贞军北逃,平原军一个兵团加玉、安、桓合计五个兵团,组成南部军,负责堵截贞军南逃,平原军六个兵团加玉、安、桓合计十二个兵团,组成主力军,负责正面迎击贞军。

    从兵力分配亦可看明萧慕青的战略意图,他打算先从正面击溃贞军,然后南北两翼进行压缩,堵截敌人的同时还可协同主力兵团的作战,最后,再由东部军封口,把贞军彻底包夹起来,围而歼之。

    四路大军要进行大范围的移动,张开口袋,同时还得避开贞军的眼线,不能让敌人有所觉察,这个时候,就全靠天眼和地网的探子从中协调了。

    且说萧慕青和官元让所在的主力大军在边,于西汤和华宁之间的平原地带列好战阵,全军严阵以待,只等贞军的到来。

    他们的总兵力有十二万,而即将赶来的贞军却不下十五万,兵力反而更多一些,对此平原军没什么感觉,他们也习惯了以少对多的战役。倒是玉军、安军和桓军将士心慌不已,信心不足,认为以己方这样的兵力别说击溃贞军,想顶住敌人都难。

    另一边的贞军也得到探报,得知前方有路联军在严阵以待,欲堵截己方大军回援都城,许不凡心头也是一惊,他忙问探子道:“对方有多少兵力?主将又是何人?”

    探子摇头说道:“敌军主将是谁暂还未查清楚,不过,看兵力,应该在十万左右。”

    十万左右?许不凡挑了挑眉毛,疑问道:“你没有看错?”

    “绝对没错!敌军地处于平原,所有兵力,一目了然,小人不会看错的!”探子信心十足地答道。

    许不凡听后咧嘴笑了,如果联军主力来阻击己方,这场仗就没办法打了,但现在联军只派十万人来阻挡己方,这简直也太目中无人了,十万联军想抗衡己方十五万的大军,无疑是天方夜谭。

    他在马放声大笑道:“联军现在定是在一心围攻都城,无法分出主力来拦截我军,既然他们派出小股兵力来送死,这份见面礼我们可不能不收!”顿了一下,他面色一正,喝令左右道:“传我将令,全军加速前进,务必将前方之敌军全部消灭!”

    “将军!”随他同行的副将高冈意识到其中有点不对劲,他皱着眉头说道:“联军只派十万人来阻击我军,一反常态,将军可务必要小心,别中了敌人的诡计!”

    “你认为敌军会有什么诡计?”现在只要高冈一说话,许不凡就感到心烦,觉得此人瞻前顾后,毫无气魄,在自己身边,只会进谗言,拖自己的后腿。

    他气呼呼地说道:“这里一马平川,皆为平原,你认为敌军还会设下埋伏不成?”

    “这……”高冈确实怀疑其中有诈,但许不凡说得也没错,西汤和华宁之间都是平原,根本无处藏兵,也没有设伏的条件,但即便如此,高冈的心里总是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将军还是先派出斥候,把周围都打探清楚之后再做定夺……”

    他话还未说完,许不凡已懒着理他,大手一挥,喝道:“全军前进!”

    “此战,我军将士只许前进,不许后退!”

    “英勇杀敌者重赏,懦弱怯阵者杀无赦!”“全军将士,到战场可皆为督战,只要看到前方有人退缩或畏惧不前,后方将士可将其立刻处斩!”“……”

    许不凡一边催促全军加速前进,一边不停的喊话,鼓舞士气的同时也下达了死战到底的军令。

    在贞军的急行军下,联军和贞军终于在战场相会。等到双方距离只剩下两箭地时,贞军这才停下来,全军重新列队,摆好战阵,准备与联军展开一场正面交锋的军团战。

    许不凡身处贞军阵营当中,在战马挺直腰身,伸长脖子,向对面张望。正如探子所报的那样,联军的兵力充其量也就十来万人,奇怪的是全军下没有帅旗,只有军旗,有的面绣有‘风’字,有的绣有‘玉’字、‘安’字和‘桓’字,只看军旗便可判断出来,这支十来万人的联军就是个大杂烩,风、玉、安、桓四国的军队一个都没少。

    看罢,许不凡脸的笑容加深,脸的表情也摆出不以为然之色。这种国与国之间的联军,其战力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来计算的,每个国家的军队都有自己的特点,硬是融合到一起打仗,只会让各军战力受限,特点难以发挥,何况,各国的军队又很少在一起配合,到战场,也大多是各自为战,若能取得优势还好说,一旦陷入劣势,只会败得一塌糊涂。

    久经沙场的许不凡太了解联军作战的缺陷了,此时的他根本就没把对面的十多万联军放在眼里。

    他先是抬头望了望天色,然后向左右众将伸出两根手指,笑道:“本将敢与各位打赌,此战,我军最多用两个时辰便可结束战斗!”

    主将轻松,信心满满,下面的将士们也会士气高涨,斗志倍增。

    听闻他的话,众贞将们相视而笑,其中一人催马出列,拱手说道:“许将军,末将愿先出战打一头阵,为我军长长威风,灭灭联军的士气!”

    许不凡转头一瞧,说话的这位名叫戴召,也是一员他很喜欢的将领。或许臭味相投的关系,这位戴召也是个只知冲锋陷阵但不识统兵打仗的猛将。

    见他主动请战,许不凡点头应允道:“好!戴将军,你去给我军开个好头,多斩几名敌将的首级回来,本将日后也好为你向大王请赏!”

    戴召闻言,嘴巴乐得笑不拢,他震喝一声:“将军你就等着瞧好!”说话之间,他催马冲出本阵,来到两军中央,冲着联军阵营高声呐喊,讨敌骂阵。

    看到一名身材魁梧高大的贞将在两军阵前目中无人的提着灵刀前后徘徊,不停的叫骂,联军这边的众将皆是暗暗咋舌,谁都未敢向萧慕青请缨出战。

    他们这边没有动静,戴召的叫骂也越来越难听,官元让冷冷哼了一声,对身边的萧慕青说道:“此贼可恶,我去斩他!”

    说着,就要催马冲出去,这时候,一旁的乐天把他拉住,摇头说道:“元让将军是要取敌军主将首级的,现在出战,过早暴露,引起敌军的警惕,可就得不偿失了。”

    虽说乐天讲的有理,但官元让也无法容忍己方出现无人应战的这种情况,他反问道:“我若不出战,谁来出战?”

    乐天一笑,说道:“我去会会这员贞将!”

    “你?”官元让瞪大眼睛,看着他好一会,方问道:“你……能胜得了他?”

    可能因为做情报太久的关系,人们已经渐渐淡忘了乐天是武将出身,拥有着一身不俗的灵武修为。他微微一笑,说道:“我若胜不了他,元让将军再出战也不迟!”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官元让还真有些担心乐天有去无回。

    他正要说话,艾嘉凑了过来,笑呵呵地说道:“难得乐将军有如此雅兴,肯阵与敌正面厮杀,元让将军就成全乐将军!”

    艾嘉不怕事大,她也乐于看乐天的热闹。当然,作为竞争对手,她也很了解乐天的实力,就算胜不过对方,保命还是没问题的。

    官元让看了看他二人,低声嘟囔道:“你俩是我和慕青背着大王请出来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俩回去如何向大王交代?”

    乐天笑道:“元让将军放心,区区贞将,还伤不到我!”说着话,他又向萧慕青拱了拱手,拍马冲了出去。

    很快,乐天和戴召在两军阵前打了照面。后者率先开口说道:“我乃贞国天威将军戴召,来将通名!”

    乐天在马提枪拱手,说道:“风国,乐天!”

第十集 第二百九十七章

    第二百九十七章

    “乐天?无名小卒!”听闻乐天的报名,戴召嗤之以鼻。别看天眼在风国的作用很大,但了解它的人却很少,乐天身为天眼的大头目,知道有他这么一号的就更少了。

    乐天并不在意对方知不知道自己,他微微抬了抬手中的灵枪,说道:“阁下尽管放马过来!”

    “你要找死,我就成全你!”

    戴召大喝一声,催马抡刀,直奔乐天而去。他速度飞快,到了乐天近前,力劈华山的就是一记重刀。乐天横枪招架,只听当啷一声脆响,灵刀被他的灵枪硬生生弹开。

    呦!这名风将好大的力气啊!戴召心头暗惊,加起小心,与乐天战到一处。

    平日里,乐天和人交手的机会基本没有,但不代表他的灵武不如人,恰恰相反,他的修为和身手都堪称出类拔萃,此时与贞国的猛将戴召战在一起,丝毫不落下风。

    他二人在战场走马盘旋,刀枪并举,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只眨眼工夫,二人就恶战了三十个回合。

    三十个回合下来,两人依旧不分高下,乐天暗暗皱眉,戴召的武力并不弱于自己,照这么打下去,没时候是个头。

    想到这里,他突然虚晃一枪,拔马向北面奔去。见他跑了,而且还慌不择路,没有往联军的本阵跑,戴召大喜,哈哈狂笑一声,大喊道:“风贼,我看你往哪里跑?”

    乐天在前,戴召在后,一跑一追,两人双双奔驰而去。不过乐天并非真败,而是诈败,听身后传来的急促马蹄声越来越近,知道对方已然当,他快速地把灵枪横在马鞍子,然后从马侧摘下弓箭,以自己的身子挡住戴召的视线,悄悄把弓拉圆,猛然间,乐天急转回身,对准背后追来的戴召,突的就是一箭。

    和江凡一样,乐天也是以弓射见长,虽说他射出的箭支不如江凡的紫金箭,但那也是经过灵化后的钢箭,威力并比寻常。

    眼看着自己要追敌将,可以把对方一刀斩于马下,满心兴奋的戴召哪里想到乐天会突然射出冷箭。他准备不足,意识到不好的意思,灵箭已飞射到他胸口近前。

    出于本能的反应,千钧一发之际,戴召尽量把身子向旁偏了偏,可惜他只是避开了要害,并没能把灵箭完全让开。

    耳轮中就听噗嗤一声,乐天的灵箭结结实实钉在他的左肩,力道之大,别说射碎他的灵铠,就连肩膀都被灵箭贯穿,箭尖由他的后肩胛骨探了出来。

    “啊——”戴召发出一声惨叫,仰面摔落到马下,手里的灵刀也脱手而飞。

    乐天一箭得手,立刻拨转回马头,返冲回来。

    躺在地的戴召暗叫一声不好,强忍着肩头的剧痛,还想去捡自己的战刀,可是哪里还来得及?

    乐天催马前,手中的灵枪用力向前一捅,扑!这一枪,正刺在戴召的小腹,后者再次发出一声惨叫,被乐天挑飞出好远,落地后,四肢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

    一名骁勇善战的猛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敌将杀害,而且还是用冷箭这样的阴招,观战的许不凡气得暴跳如雷,大骂风贼阴险狡诈、卑鄙下作。

    他提起自己的大刀,准备想亲自下战场,和乐天决一死战。

    见状,高冈把他拦住,正色说道:“将军乃我军主将,万万不可亲自出战!现在我军兵力占优,没必要和联军纠缠,将军还是下令全军进攻!”

    许不凡虽然不喜欢高冈,但也觉得他现在说得有理。他强压怒火,嗓子里发出野兽般的咯咯声,缓了好一会,他方稳住情绪,深吸口气,对左右大声喝道:“擂鼓,进军!”

    贞军这边本以为派戴召出战能开个好头,长一长己方的士气,结果却适得其反,不仅戴召被杀,还让对面的联军气势大振。

    在许不凡的命令下,联军全体前进,向联军压过去。

    等乐天退回到本阵之后,萧慕青也下达了全军进攻的命令。

    联军和贞军两边战鼓喧天,呐喊声阵阵,很快,双方之间的距离已近到射程之内。接下来,两边的阵营几乎同一时间射出箭阵。

    漫天的箭雨在空中相会,交错而过,然后画着一道道的弧线,落进对方的阵营里。

    一时间,箭支撞击盾牌声、破甲声、惨叫声在双方的阵营里响成一片,无数的军兵在箭幕之下扑倒在地,再也没有爬起来。

    双方的箭阵仅仅是厮杀的开端,接下来,是针尖对麦芒的正面交锋。象这种军团与军团之间在平原的正面交战,没有任何的投机取巧,全凭各自的战力和士气。

    贞军看不起联军,认为正面作战,没有任何的悬念,联军不可能是己方的对手,可真一交手,却感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联军的勇猛和进攻的犀利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像,眼前的联军,更象是一支骁勇善战的虎狼之师。

    他们的感觉没有错,顶在联军最前面的确实是一支名副其实的虎狼之师,那正是由萧慕青和官元让亲自率领的平原军六个兵团。

    平原军自成立以前,打的一直都是硬仗,什么样的对手没遇到过,贞军作战再刚猛,再骁勇,也厉害不过当初的贝萨军,曾经和贝萨军争战如家常便饭的平原军早已不把任何对手放在眼里了,另外,让平原军底气更足的是他们这边还有‘战神’官元让。

    随着双方正式接触到一起,联军没有象贞军想像的那样一击即溃,不仅顶着了贞军的推进,而且还能把他们顶退回去。

    平原军将士的进攻又娴熟又犀利,攻守兼备,重盾手顶在最前面,牢牢守住己方的阵脚,后面的将士们高举着手中的长戟、长矛,不停地向前猛刺,乱战当中,弩箭也会时不时的从平原军阵营飞出,射向贞军的头顶。

    不过贞军将士也凶狠异常,当他们陷入被动中时,向来不乏拼命赴死之士,无数的将士能在关键时刻扔掉手中的长武器,叼着短刀,不管不顾的硬往平原军的重盾撞,然后踩着盾牌向平原军的头顶爬,就算他们被刺成马蜂窝,也会尽力的砍下一名或几名风军的脑袋。

    双方的交战很快便进展到白热化的程度,平原军推进时,贞军拼死抵抗,等平原军力衰,贞军又开始返攻推进,平原军又奋力抵挡,顶住对方。

    双方将士你来我往,进进退退,战斗陷入到艰苦的拉锯战中。

    战场,贞军并未落下风,但也没占到风,如此局面,已大出许不凡的预料了。他眉头紧锁,喃喃说道:“对面的联军到底是哪国的军队?怎么如此厉害?”

    高冈边观战边回道:“看军装,象是风军,至于是平原军还是天鹰军,现在还判断不出来。”

    “风军?哼!”许不凡冷哼一声,点点头,说道:“也好!现在对风军,总好过在西汤和风军交战!”

    说着话,他从战马的得胜钩取下自己的乾坤刀,然后向前方大吼道:“前方的兄弟统统给本将让来,本将要亲自破敌!”说话之间,他拍马冲了出去。

    听到他的喊喝,前方的贞军将士如潮水一般向两旁分散,给他让开一条通道。许不凡罩起灵铠,并将乾坤刀灵化,冲出本阵,直接来到两军交战的中心。

    到了这里,他的战马已无法再向前奔跑,前方皆是平原军顶起的重盾。

    许不凡大喊一声:“开!”与此同时,他手中的灵刀横向挥出,随着一连串的咔、咔声响,挡在他前面的三面重盾竟被他一刀砍成两截,持盾的风兵受其震力,连连后退,摔进风军的人群里,再看他们的双手,鲜血淋漓,虎口全被震裂。

    见敌将霸道,后面的风军抬弩便射,密集的弩箭钉在许不凡的灵铠,叮当作响,火星四溅。许不凡怪笑两声,手中的灵刀闪现出霞光异彩,紧接着,灵乱?风释放出去。

    无数的灵刃飞进风军的人群里,引来惨叫声一片,数十名风军士卒被其击了个正着,身的盔甲支离破碎,身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血口子。

    把风军的阵脚打开一处缺口,许不凡顺势冲了进去,手中的灵刀连续挥砍,还不时释放出灵武技能,他只一人,却把这边的风军阵营搅得一阵大乱。

    风军一乱,贞军立刻抓住战机,趁势往前推进。在许不凡的率领下,这边的风军被贞军杀得连连后撤,纵观整个战场,联军阵营这边出现了个大凹坑。

    眼看着他们这边的劣势就要影响到联军整体的战局,这时候,风军阵营里突然冲出一将,此人身材魁梧,白马,身披白甲,手中持有的灵刀两边带刃,前有三尖,这位不是旁人,正是素有风国第一猛将之称的官元让。

    “贞狗休要猖狂,接我一刀!”他喊声未落,人就到了,灵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寒光,直向许不凡的脖子扫去。

第十集 第二百九十八章

    第二百九十八章

    许不凡硬接官元让的重刀,双刀碰实,仿佛晴空炸雷一般,那震耳欲聋的金鸣声让附近的双方将士无不面露痛苦之色,掩耳后退。

    好大的力道!这是官元让和许不凡心里同时生出来的想法。

    官元让本以为自己一刀就算不把对方震伤,也的震落下战马,可对方硬是接住了。不过许不凡也不轻松,他被这一刀震得臂膀发麻,虎口生痛。

    “你也接我一刀!”许不凡怒吼着回手反劈官元让一刀,后者哼笑出声,冷声说道:“老子还怕你不成?”说话之间,二人的灵刀又碰撞到一处。

    当啷啷,那剧烈的铁器碰撞声象是化成了刀子,要把周围人的耳膜刺穿,由灵压所引起的劲风在战场都形成了旋风,飞沙走石,卷得天地变色。

    这回不用人们自己退,战场的旋风已推得他们不由自主地连连后撤,官元让和许不凡周边十米之内也形成了一块偌大真空地带。

    这员风将能把自己全力的一刀硬接下来,果真厉害!许不凡心头暗惊,他震声喝问道:“来将通名!本将刀下,不死无名小卒!”

    官元让仰面大笑,说道:“你听好了,我乃风国将军,官元让是也!”说着话,他又轮刀杀了来。

    啊?竟是官元让!听闻这四个字,要说许不凡不吃惊那绝对是骗人的,不过惊归惊,他却不怯阵,反而还极为兴奋。如果自己能取下官元让的首级,那功劳可就立大了。

    许不凡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并非他愚昧无知,而是他确有狂妄的本钱,就灵武而言,他在贞国就算不能排在第一,但排进前三名还是没问题的,他纵横沙场十多年,还真没遇到过能与之相抗衡的敌手。

    官元让和许不凡的交锋,可谓是风、贞两国顶尖级灵武高手的对决,二人时而力战,时而互拼灵武技能,打得难解难分,势均力敌。

    在二人激战当中,周围的双方将士退得更远了,两人战场的空间也达到了二十米开外。

    在这二十米的范围之内,地面布满了被灵刃撕开的划痕,一条条,一道道,触目惊心,双方观战的将士们也看得是心惊胆寒,头皮发麻,腿肚子转筋。

    人们眼中,战场厮杀的这两位简直不象是人,更象是两头可怕的怪物。

    也不知二人战了多久,打了多少个回合,官元让率先求变,使出压箱底的本事,兵之灵变。他一用出兵之灵变,对面的许不凡哪敢怠慢,随即也急忙使出兵之灵变。

    官元让和许不凡同走刚猛一路,又同是用刀,完成兵之灵变后,灵刀变化的形状也相差不多。

    随着官元让一声呐喊,灵刀凌空虚斩,硕大无比的虚刀在空中生出,向许不凡的脑袋狠狠压落下去。

    许不凡急退数步,然后全力将手中的灵刀向外一抡,同样生出一把巨大的虚刀,急射出去。

    两把虚刀在空中相撞,发出闷雷一般的轰鸣。这回的响声并不刺耳,但却异常的沉闷,仿佛变成一块巨石,压在周围每一个人的心头。

    即便位于二十米开外的双方士卒,有许多人已受不了地扔掉手中武器,双手捧着胸口,跪伏在地,口吐白沫,四肢抽搐,他们的心脏已在剧烈的闷响声中被震得停止跳动。

    兵之灵变与兵之灵变的对抗,堪称惊天动地。

    战场,官元让连续出刀,一刀快过一刀,一刀强过一刀,许不凡在抵挡之间,时不时的还能反击一刀,双方幻化出来的虚刀在空中来回飞射,不时的碰撞,直震得地面尘土扬起多高,遮天蔽日。

    现在他二人比拼的已不是灵武技能了,而是灵武修为,谁的修为更精深,谁的兵之灵变就能维持的更长久,其进攻也能更凶猛。

    随着二人在兵之灵变下越战越久,许不凡渐渐露出不支的迹象。

    他的修为是深厚,修炼灵武的时间也比官元让长得多,但他毕竟还称不旷世奇才,也不具备官元让灵神一体的体质。

    二人又打了几个回合,许不凡释放出去的虚刀强度明显在变弱,官元让立刻意识到机会来了,他猛然跨前几步,手中的灵刀高高举起,在大喝声中,使出浑身的力气,注入全身的灵气,将灵刀恶狠狠的劈砍下去。

    嗷——在鬼哭神嚎般的嘶吼声中,长达数米的虚刀被甩到半空中,在空中打着旋,向许不凡的头顶落下来。

    许不凡来不及闪躲,只能拼出吃奶的力气,把体内每一丝、每一毫的灵气都灌注到灵刀里,然后由下而的挑出虚刀。

    官元让的虚刀由而下,许不凡的虚刀是由下而,两把虚刀在空中垂直碰撞,随着一阵地动山摇的碰撞,许不凡的虚刀被撞得支离破碎,化为无数的光影,消失无形,而官元让的虚刀却只是在空中停顿了片刻,然后去势不减,继续向许不凡的头顶砸去。

    哎呀!许不凡大惊失色,危急时刻,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横起手中的灵刀,硬架虚刀。

    当啷啷!虚刀结结实实地砸在灵刀,那一瞬间席卷而来的强大力道把许不凡震得怪叫一声,整个人好像射出的炮弹,直挺挺的倒飞出去,兵之灵变后的灵刀也脱手而飞,在空中打着旋,钉在十数米开外的地面。

    再看许不凡,他倒飞出去有数米之远,才摔落在地,落地后又向后轱辘出十多米,才堪堪把身形稳住。身子刚停下来,他一翻身,从地站起,手指官元让,怒吼道:“风贼,你……扑……”他话才刚出口,便喷出一口血箭,猩红的血水顺着他灵铠的眼孔缓缓流淌出来,他身子左右摇晃几下,然后再支撑不住,眼前发黑,胸口发闷,颓然倒地。

    幸好他摔在贞军阵营那边,附近的贞军将士见许不凡倒地,吓得脸色大变,生怕官元让追杀,人们一拥而,把他硬拽回己方阵营当中。

    官元让并未追杀,正确来说,他现在也是无力追杀,和许不凡的这场恶战,耗费他太多的体力和灵气,虽说是胜了,但也是惨胜。现在他是有心杀敌,却无力发难。

    兵之灵变后的灵刀在他手中变回普通灵刀,官元让强支撑着身子,把手中刀向前一指,喝道:“兄弟们,随我杀——”

    话是这么喊的,他却站起原地没有动,不过对于平原军将士而言他所做的已经足够了,人们越过官元让,如潮水一般向贞军阵营冲杀过去。

    许不凡不出战,贞军还能和联军打个势均力敌,不落下风,而现在他败了,其结果就是直接导致贞军的士气跌入谷底。

    人们再与联军作战时,已做不到心无旁骛,毕竟对方阵营里有一个骁勇无敌的猛将,连己方的主将都敌不过人家,自己又怎能是其对手呢?

    贞军将士们一边打着仗,还一边顾虑着官元让会不会想自己这边杀来,如此心态之下,哪里还能抵挡得住平原军的冲击。

    很快,许不凡战败的消息在贞军传过,贞军的整体士气一落千丈,而对面的联军却越发凶狠勇猛,渐渐的,贞军已呈现出不敌之态,其阵营也不受控制的连连后退。

    前方作战的平原军占据风和主动,无形中让后面的玉、安、桓三军将士的信心更足,人们皆看到了取胜的希望,嘶喊着、大吼着跟随平原军往前冲杀。

    这种军团间的正面交锋,劣势一旦产生,再想挽回,势如登天,何况,贞军当中根本就没有能力挽狂澜之人。

    随着双方交战的进一步加剧,贞军的劣势已渐渐变为了败势,前方的将士们要么被杀,要么被迫后退,整体阵营已出现松散之状。

    在军团战中,阵形一旦出来散乱那可是要命的,哪怕贞军将士各个能以一敌十,在一盘散沙的状态之下也不可能打得过阵形齐整的弱兵,何况,以平原军为首的联军还不是弱军。

    眼看着许不凡重伤昏迷,己方将士士气低落,战场的劣势越来越大,高冈意识到这场仗己方已经输了,再打下去,只会输得更多。

    主将不在,身为副将的他接管全军,紧急下令,留下两个兵团断后,阻挡联军,其它兵团,后队变前队,原路往回撤退。

    高冈的决定还是很正确的,虽说可能要牺牲掉两个兵团,但至少能保证主力不损,日后还有再战的转机。

    十五万的贞军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无奈地留下两个兵团殿后。这两个兵团,很快就被十万的联军团团包围,萧慕青下达军令,无须劝降,全军围攻,杀光一切敌军。

    可怜这两个贞军兵团,在数倍于己的联军围攻之下,死伤殆尽,最后无一生还。不过,他们总算是死得其所,把联军的追杀大大拖慢下来。

    等联军消灭掉这两个兵团之后,高冈早已率领贞军主力跑得无影踪了。

第十集 第二百九十九章

    第二百九十九章

    华宁军与联军的正面交战,最终以许不凡重伤、贞军大败而告终。萧慕青倒是不着急追杀,敌军已经钻进了他事先布置好的大口袋里,不怕对方能飞到天上去。

    果然。高冈带着贞军主力正往华宁方向败逃的时候,前方突然鼓声大作,旌旗竖起,一支人山人海的联军出现在路中,挡住贞军的去路。

    高冈看得真切,暗叫一声不好,紧急传令全军,全力冲杀过去。

    这支负责截断贞军退路的联军可是有备而来,等贞军进入他们的射程时,全军放箭,一幕幕的箭阵仿佛蝗灾一般,铺天盖地地射入贞军阵营里。

    在冲杀过程当中,未等与联军正式接触,贞军的死伤就已极为惨重。

    等双方厮杀到一起后,贞军首先碰上的是顶在联军最前面的两个兵团的平原军将士。这又是一场昏天暗地的恶战。

    联军这边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守不攻,只要把敌军顶住即可,而贞军那边不同,背后有随时可能赶上来的追兵,现在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向外突围。

    双方的交战打得血腥又惨烈,两边将士杀得难解难分,一时间也分不出个高下,不过贞军的冲锋业已被联军死死抵挡住。

    高冈仔细观察战场的局势,暗暗摇头,这支的联军的战力也不容小觑,力战下来,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万一背后的追兵赶到,己方腹背受敌,可就全完了。

    在无法短时间内突围过去的情况下,高冈只能再次改变军令,全军向南撤,往通城的方向跑。不管怎么说,通城还有己方十多万的大军,只要逃到通城,己方也就有救了。

    可是,在萧慕青布置好的天罗地网中,又哪会给他逃到通城的机会?

    当贞军向南方败逃时,刚刚跑出二十里,前方的道路又被一支联军封堵住。这支联军的兵力也有七、八万人之多,早已列好了战阵,严阵以待,似乎已等候贞军多时。

    高冈看罢,脑袋嗡了一声,这时候他总算反应过来,己方已中了联军的诡计,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皆有联军堵截,业已陷入联军的重重包围当中。

    仗打到现在,当初随许不凡出城的十五万贞军已剩下不到半数,即便是剩下来的人,也大多都有伤在身,一个个气喘吁吁,疲惫不堪。

    明知道己方战力不足,但高冈也不甘心坐以待毙,传令全军,再做一次冲锋,无论如何,也要突围出去。

    可是,贞军的这次突围已成强弩之末,与联军交战时间不长,便呈现出后力不济的疲态,虽然全力猛攻了数次,但始终未能突围出去。

    贞军面对联军的合围战术,屡次突围,屡次失败,等战至翌日天明,贞军已累得疲惫不堪。

    反观联军方面,四路大军业已汇合到一处,形成铁桶阵,把贞军的残兵败将彻底围拢起来。

    至此,萧慕青亲率的三十万大军已基本完成任务,接下来,战局的主动权已牢牢掌握的联军手中,无论选择强攻还是围而不打,都能将贞军至于死地。

    萧慕青这边将战报传回己方大营,向唐寅报捷。唐寅在接到萧慕青的捷报同时,又接到另一份情报,通城的主将关战已率领通城守军悉数出城,直奔己方而来。

    看到这两份情报,唐寅担忧不已,他倒不是怕关战打来,而是根据萧慕青的捷报,他们围困贞军的地点就在通城至西汤的道路附近,相距仅有五十里而已,关战若是率军赶过去救援,萧慕青前期所做的努力可就都白费了。

    他立刻写了一封回书给萧慕青,让他尽快消灭被困之贞军,如果实在做不到,也要堤防通城的关战来援,提前作好相应的防备。

    令人把回书送走之后,唐寅召集军中诸将,再次选帅,迎击通城援军。

    由于萧慕青开了一个好头,轻取以许不凡为首的华宁军,这让联军众将底气足了许多,皆是跃跃欲试,有主动请缨之意。

    现在他们想请战,唐寅反而还不信任他们呢,他直接点名,说道:“子缨!”

    “末将在!”听闻唐寅的召唤,子缨急忙跨步出列,插手施礼。唐寅正色道:“子缨,我给你三十万兵马,迎击关战,你可有取胜的把握?”

    “这……”子缨犹豫了一下,没有马上答话。关战可是贞国著名的猛将,其实力不在许不凡之下,萧慕青之所以能轻取贞军,皆因有上官元让打伤了许不凡,现在大王让他去迎击关战,可他手里没有象上官元让那样的猛将,谁能在战场上克制住关战呢?

    见子缨显得有些犹豫,唐寅挑起眉毛,沉声问道:“怎么?你认为你胜不了关战?”

    子缨忙答道:“回禀大王,关战素有贞国猛将之首的美誉,末将的部下,恐怕……难是关战的敌手啊!”

    唐寅笑了,说道:“这有何惧?”说着话,他转头说道:“江凡!”

    “末将在!”

    “你与子缨将军一同出征!”

    “末将遵命!”

    唐寅眼珠转了转,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也别让玉、安、桓三国的猛将闲着了。想到这里,他又扬声说道:“石宵、炎辉、张贲何在?”

    呦!想不到唐寅会点中自己的名字,石宵、炎辉、张贲先是举目看眼各自的大王,见大王没有任何的表态,这才跨步走出来,纷纷插手施礼道:“末将在!不知风王殿下有何吩咐?”

    “你三人随子缨将军同行,等在战场上碰到关战,可与江凡将军联手,合力拿下敌将!”说着话,他又看向灵霜、越泽、黎昕三人,笑问道:“王兄、王妹都不介意借出各自的爱将吧?”

    唐寅已然开了口,灵霜、越泽、黎昕三人还哪好意思拒绝,他们齐齐点下头,笑道:“王弟(王兄)尽管调派,小说就来o现在大家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

    “甚好!”唐寅一笑,再次看向子缨,问道:“这回有江凡、石宵、炎辉、张贲四位将军助你,你总该有必胜的把握了吧?”

    子缨说道:“大王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

    “恩!”唐寅点点头,而后又叮嘱道:“你的速度一定要快,慕青与贞军决战的地点距离关战一部的行军路线不远,你务必要赶在关战之前抵达,策应慕青一部!”

    “末将明白!”

    针对以关战为首的通城军,唐寅又派出子缨、江凡、石宵、炎辉、张贲诸将,率领三十万大军前去迎敌。

    子缨的战术没有萧慕青那么复杂,就是正面迎击敌人,以己方优势的兵力,击垮对手。

    即便是在排兵布阵上,子缨也和萧慕青截然相反。后者与贞军交战时,是把自己麾下的平原军顶在前面,可子缨则是反过来,把玉、安、桓三国的军队放在前面,把自己的天鹰军留在后面。

    他考虑得很清楚,大王既然让自己做主帅,若不照顾己方的将士,那就太过意不去了,也浪费了大王的一番苦心。要与贞军力敌,就让玉、安、桓三军去拼吧,己方的将士只负责首尾就好。

    从萧慕青和子缨的排兵上也能看出他二人性格的不同,前者刚猛,喜直来直去,而后者则心计较重,相比起来也阴险狡诈得多。

    子缨率军,紧赶慢赶,可还是没能赶在关战的前面抵达萧慕青与贞军决战的地点。

    不过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关战对于近在咫尺的许不凡一部,连理都没理,直接率军走了过去,与其擦肩而过。

    就算关战的消息再不灵通,但距离联军和贞军的决战地点这么近也应该有所察觉才对,他之所以未去援助,当然也有他自己的打算。

    首先他和许不凡向来不和,让他去救许不凡之危,他打心眼里不愿意,其次,利用许不凡的残部能拖住三十万众的联军,对于他而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等他率军赶到西汤与联军交战的时候,对方的兵力能少很多,他更能有取胜的把握,另外,他如果这时候去援助许不凡,真把联军打退了,那么此战的功劳要记在谁的头上?是算许不凡立功还是算他关战立功,日后论功行赏的时候就说不清楚了。

    出于这些方面的考虑,关战才对形势岌岌可危的许不凡一部见死不救,视而不见。

    当通城军距离西汤仅剩下百余里的路程时,正好和迎面而来的子缨一部碰了个正着。双方是狭路相逢,谁都无法避让,各自列好战阵,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看到对面的联军兵力众多,关战一开始还挺担心,但仔细一瞧,对面打的是桓军的旗号,关战的斗志立刻被激发出来。讨伐贞国的六国联军,贞人最狠的有两国,其一是川国,其二就是桓国。当初贞国得势的时候,桓国对贞国马首是瞻,全然一副属国的姿态,而现在贞国失势,对贞国打击报复最狠的也正是桓国。如此反复无常、两面三刀的势利小人,贞人又怎能不恨呢?!

第十集 第三百章

    第三百章

    旁人或许不了解桓军的战力,但关战可心知肚明。让桓军欺负个弱小或许还绰绰有余,真打起硬仗来,根本不堪一击。别看敌军数量远多于己方,但此仗还是有很大的机会取胜。

    对阵桓军,关战可谓是即有信心又斗志激扬,他率先下达全军突进的命令。同一时间,对面联军阵营里的子缨见贞军列着战阵主动求战,他心中暗笑,本来他还真有些担心贞军一碰到己方人多势众就调头往回跑,可现在看来,自己把桓军布置在全军的最前面还真做对了,果然勾起贞军的仇恨和轻敌之意。

    他眯缝着眼睛,目测贞军摆出的是强攻阵型——飞矢阵,他传令下去,全军以鹤翼阵迎击。

    天鹰军一分为二,做为全军的两翼,安、桓、玉三军则在中央集中,做为中军,迎击贞军的主力。

    这又是一场数十万人正面厮杀的大会战。安、桓、玉三军合计二十万众,对抗十五万人的贞军,按理说场面应占有绝对优势才对,可事实却恰恰相反。

    三军二十万将士,根本抵挡不住贞军的突进,前面的士卒如被收割的稻草一般,成群成片的倒地,战场的哀号声此起彼伏,惊天动地。

    再看贞军方面,下将士一个个简直象是皆杀红了眼恶魔,越战越勇,踩着安军、桓军、玉军的尸体不停的向前压。

    此情此景,让站于子缨身边的石宵、炎辉、张贲等将不约而同地滴下冷汗。他们不清楚萧慕青那边是怎么战胜贞军的,但现在在他们眼前的这支贞军绝对是我们所熟悉的贞军,骁勇善战,又作风刚猛,打起仗了,完全不顾性命,象疯子,又象嗜血的野兽,虽说只十来万人,但其如宏的气势却不弱于百万大军。

    眼看着己方的中军被贞军打得节节败退,死伤惨重,混乱不堪,敌人距离自己这边已越来越近,众将都是心急如焚,纷纷对子缨说道:“子缨将军,这样打下去,我军必败,快想想对策!”

    子缨倒是满脸的轻松,似乎此时的战况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含笑说道:“诸位不必着急,贞军只不过是做困兽之斗的强弩之末,不足为虑。”

    你说得倒轻巧,前方的将士明显已经抵挡不住了,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众将互相看了看,暗暗咬牙,最后还是石宵、炎辉、张贲三人开口说道:“子缨将军,末将愿出阵,与敌决一死战!”

    子缨好像等的就是他们这句话,连想都没想,立刻应道:“好!三位将军多加小心,本帅在此为三位将军压阵!”

    你还压阵?!石、炎、张三将鼻子都差点气歪了,子缨根本就不会灵武,仗又打到如此被动的局面,还凭什么为自己压阵?

    懒得理他,三将纷纷马,罩起灵铠,提起各自的兵器,直奔战场的中央冲去。

    他们三人的参战,总算是挽回了前方将士的一些颓势,不过在如此大规模的战场,一将或数将所能发挥的作用太有限了,就整体而言,贞军还是占据着绝对风,联军的阵型依旧被打压的连连后退。

    面对着全然不惧生死、红着双眼硬往前冲杀的贞军,石宵、炎辉、张贲这三位玉、安、桓的猛将也是越战越心寒,越打越手软。

    双方的激战整整过了一个时辰,联军被贞军硬是退出一里地之远,留下满地的尸体。

    战斗至此,联军的士气已快要泄光了,局面之危急,随时都有崩盘的可能,这时候,就连江凡都有些沉不住气了,扭头看着子缨,怀疑他是不是有意害玉、安、桓三军做炮灰,消损这三国的兵力。

    就在前方拼死拼活的联军将士几近绝望之时,子缨终于拿起帅旗,在空中来回挥摆。

    随着他的帅旗摆动,联军阵营里的鼓声变得如同爆豆一般,响成了一气。在急速的擂鼓声中,游弋于联军两翼的天鹰军终于有所行动,双双回收,如钳子似的向贞军夹去。

    其实贞军一开始就有注意到了联军两翼的天鹰军,不过并未放在心,而且等到战斗开始之后,联军的两翼一直没有动静,这让贞军误以为他们是怯怕不敢参战,等贞军在战场的优势越来越大,也就把两翼的天鹰军抛到脑后了。

    现在天鹰军突然发难,如同两记重拳,狠狠击在贞军的左右软肋,直接导致贞军阵营的两侧一阵大乱。

    子缨这时的脸色反而凝重起来,他转头对江凡说道:“江凡将军,请你阵,率领我方中军的将士,配合两翼,反杀回去,给敌军致命一击!”

    江凡早已忍耐多时,听闻子缨的话,他默不作声地点点头,然后催马冲了出去。

    他一边穿过人群往前跑,一边冲着四周连声大喊道:“我军已把敌人包围,现在正是全歼敌人的好机会!兄弟们若不想被敌军杀死,就随我去杀死敌军!杀——”

    正所谓哀兵必胜!玉、安、桓三军所组成的中军已被贞军杀得溃不成军,无数的将士惨死在贞军的刀枪之下,许多将士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袍兄弟一个接一个的倒下都已经麻木了,这时候突然有了转机,己方竟然把贞军包围了,一瞬间,人们皆看到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一线生计,玉军、安军、桓军的将士化悲愤和恐惧为力量,一个个嘶吼着,跟随着江凡拼了命的往回冲杀过去。

    战场的局势就是这样的瞬息万变,本以为胜券在握的贞军先是被两翼杀来的敌人打了个措手不及,随后又被重新振作起来的玉、安、桓三军打个迎头痛击,一时间,贞军也有些晕头转向,感觉自己的四面八方好像都有敌人,自己似乎已陷入敌人的包围之中了。

    关战也判断出己方的形势似乎不妙,急忙下令,让己方的将士们不要慌张,先把两侧杀来的联军挡住。

    但是天鹰军可非玉军、安军、桓军可比,其战力并不比贞军差,在两面夹击的情况下,真仿佛两把尖刀似的,把贞军的整体阵营拦腰截断。

    这一下,贞军彻底乱了套,战场的局势也变得更加混乱。十多万的贞军被分割成两部分,到处都有交战,到处都有双方将士厮杀的身影,双方都已没有阵型可言,兵团和兵团之间犬牙交错,混战到了一起。

    原本一场势在必得的胜利,竟然打到这般地步,是关战万万没有预料到的。他再也坐不住了,提起长枪,亲自参战,希望能把联军的中军先击溃,然后再对付两侧来袭的联军。

    关战一出战,正好碰了石宵、炎辉、张贲三将。

    双方没有二话,立刻战到一处。关战一人独战玉、安、桓的三员猛将,场面丝毫不落下风,一把灵枪在手,舞得下翻飞,滴水不漏,时不时还把对方三人得手忙脚乱。

    石、炎、张三人越打越心惊,关战不愧有贞国猛将之首的美誉,果然厉害!四人你来我往,战了二十多个回合,石宵、炎辉、张贲三人已渐渐有些难以坚持。

    看他三人露出不支之态,关战更是加紧攻势,连续释放灵乱?极、十字交叉斩?极等这种顶尖的灵武技能。

    石宵、炎辉、张贲合力抵御,仍感力不从心。当关战第三次释放灵乱?极的时候,石、炎、张合力抵挡掉大部分的灵刃,但仍有几道灵刃穿过他们的技能,向三人狠狠飞射过去。

    石宵和炎辉反应极快,身子全力向后仰,后脑勺几乎贴在了马臀,堪堪把射来的灵刃避开,可张贲的躲闪稍慢了半分,被一道灵刃正削在肩膀,就听咔嚓一声,他肩的灵铠破碎,狭长的灵刃硬是在他肩头撕开一条半尺长的大口子。

    张贲痛叫出声,险些从战马栽下去,他身子摇晃几下,再不敢恋战,拨转马头,作势要跑。

    关战正打在兴头,何况他还占据着主动,哪肯放张贲离开,他大吼一声,催马便狂追来。

    看着张牙舞爪、迎面而来的关战,石宵和炎辉谁都没敢前去阻挡,这两位倒好,分向一左一右退去,正好给关战让出一条通道。

    关战几乎是畅通无阻地追杀到张贲背后,手中的灵枪高高举起,对准张贲的后脑,恶狠狠砸了下去。

    若是真被他砸中,别说张贲的脑袋没了,就连身子都得被这一枪砸碎,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道金光由关战的身侧飞来,直奔他的太阳穴而去。

    那是一支金箭!这一箭,来得无声无息,速度之快,仿佛闪电,只转瞬之间就到了关战近前。

    关战确实骁勇善战,即便在准备把敌将一击毙命的时候,仍能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他高举起来的灵枪没有砸向张贲,而是改变方向,砸向飞射过来的金箭。

    耳轮中只听当啷一声脆响,灵枪的枪尖正砸在金箭的箭身,受其压力,金箭下沉,但去势不减,没有射中关战,却射在他战马的马肚子。

第十集 第三百零一章

    第三百章

    旁人或许不了解桓军的战力,但关战可心知肚明。网让桓军欺负个弱小或许还绰绰有余,真打起硬仗来,根本不堪一击。别看敌军数量远多于己方,但此仗还是有很大的机会取胜。

    对阵桓军,关战可谓是即有信心又斗志激扬,他率先下达全军突进的命令。同一时间,对面联军阵营里的子缨见贞军列着战阵主动求战,他心中暗笑,本来他还真有些担心贞军一碰到己方人多势众就调头往回跑,可现在看来,自己把桓军布置在全军的最前面还真做对了,果然勾起贞军的仇恨和轻敌之意。

    他眯缝着眼睛,目测贞军摆出的是强攻阵型——飞矢阵,他传令下去,全军以鹤翼阵迎击。

    天鹰军一分为二,做为全军的两翼,安、桓、玉三军则在中央集中,做为中军,迎击贞军的主力。

    这又是一场数十万人正面厮杀的大会战。安、桓、玉三军合计二十万众,对抗十五万人的贞军,按理说场面上应占有绝对优势才对,可事实上却恰恰相反。

    三军二十万将士,根本抵挡不住贞军的突进,前面的士卒如被收割的稻草一般,成群成片的倒地,战场上的哀号声此起彼伏,惊天动地。

    再看贞军方面,上下将士一个个简直象是皆杀红了眼恶魔,越战越勇,踩着安军、桓军、玉军的尸体不停的向前*压。

    此情此景,让站于子缨身边的石宵、炎辉、张贲等将不约而同地滴下冷汗。他们不清楚萧慕青那边是怎么战胜贞军的,但现在在他们眼前的这支贞军绝对是我们所熟悉的贞军,骁勇善战,又作风刚猛,打起仗了,完全不顾性命,象疯子,又象嗜血的野兽,虽说只十来万人,但其如宏的气势却不弱于百万大军。

    眼看着己方的中军被贞军打得节节败退,死伤惨重,混乱不堪,敌人距离自己这边已越来越近,众将都是心急如焚,纷纷对子缨说道:“子缨将军,这样打下去,我军必败,快想想对策吧!”

    子缨倒是满脸的轻松,似乎此时的战况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含笑说道:“诸位不必着急,贞军只不过是做困兽之斗的强弩之末,不足为虑。”

    你说得倒轻巧,前方的将士明显已经抵挡不住了,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众将互相看了看,暗暗咬牙,最后还是石宵、炎辉、张贲三人开口说道:“子缨将军,末将愿出阵,与敌决一死战!”

    子缨好像等的就是他们这句话,连想都没想,立刻应道:“好!三位将军多加小心,本帅在此为三位将军压阵!”

    你还压阵?!石、炎、张三将鼻子都差点气歪了,子缨根本就不会灵武,仗又打到如此被动的局面,还凭什么为自己压阵?

    懒得理他,三将纷纷上马,罩起灵铠,提起各自的兵器,直奔战场的中央冲去。

    他们三人的参战,总算是挽回了前方将士的一些颓势,不过在如此大规模的战场上,一将或数将所能挥的作用太有限了,就整体而言,贞军还是占据着绝对上风,联军的阵型依旧被打压的连连后退。

    面对着全然不惧生死、红着双眼硬往前冲杀的贞军,石宵、炎辉、张贲这三位玉、安、桓的猛将也是越战越心寒,越打越手软。

    双方的激战整整过了一个时辰,联军被贞军硬是*退出一里地之远,留下满地的尸体。

    战斗至此,联军的士气已快要泄光了,局面之危急,随时都有崩盘的可能,这时候,就连江凡都有些沉不住气了,扭头看着子缨,怀疑他是不是有意害玉、安、桓三军做炮灰,消损这三国的兵力。

    就在前方拼死拼活的联军将士几近绝望之时,子缨终于拿起帅旗,在空中来回挥摆。

    随着他的帅旗摆动,联军阵营里的鼓声变得如同爆豆一般,响成了一气。在急的擂鼓声中,游弋于联军两翼的天鹰军终于有所行动,双双回收,如钳子似的向贞军夹去。

    其实贞军一开始就有注意到了联军两翼的天鹰军,不过并未放在心上,而且等到战斗开始之后,联军的两翼一直没有动静,这让贞军误以为他们是怯怕不敢参战,等贞军在战场上的优势越来越大,也就把两翼的天鹰军抛到脑后了。

    现在天鹰军突然难,如同两记重拳,狠狠击在贞军的左右软肋上,直接导致贞军阵营的两侧一阵大乱。

    子缨这时的脸色反而凝重起来,他转头对江凡说道:“江凡将军,请你上阵,率领我方中军的将士,配合两翼,反杀回去,给敌军致命一击!”

    江凡早已忍耐多时,听闻子缨的话,他默不作声地点点头,然后催马冲了出去。

    他一边穿过人群往前跑,一边冲着四周连声大喊道:“我军已把敌人包围,现在正是全歼敌人的好机会!兄弟们若不想被敌军杀死,就随我去杀死敌军!杀——”

    正所谓哀兵必胜!玉、安、桓三军所组成的中军已被贞军杀得溃不成军,无数的将士惨死在贞军的刀枪之下,许多将士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袍兄弟一个接一个的倒下都已经麻木了,这时候突然有了转机,己方竟然把贞军包围了,一瞬间,人们皆看到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一线生计,玉军、安军、桓军的将士化悲愤和恐惧为力量,一个个嘶吼着,跟随着江凡拼了命的往回冲杀过去。

    战场的局势就是这样的瞬息万变,本以为胜券在握的贞军先是被两翼杀来的敌人打了个措手不及,随后又被重新振作起来的玉、安、桓三军打个迎头痛击,一时间,贞军也有些晕头转向,感觉自己的四面八方好像都有敌人,自己似乎已陷入敌人的包围之中了。

    关战也判断出己方的形势似乎不妙,急忙下令,让己方的将士们不要慌张,先把两侧杀来的联军挡住。

    但是天鹰军可非玉军、安军、桓军可比,其战力并不比贞军差,在两面夹击的情况下,真仿佛两把尖刀似的,把贞军的整体阵营拦腰截断。

    这一下,贞军彻底乱了套,战场上的局势也变得更加混乱。十多万的贞军被分割成两部分,到处都有交战,到处都有双方将士厮杀的身影,双方都已没有阵型可言,兵团和兵团之间犬牙交错,混战到了一起。

    原本一场势在必得的胜利,竟然打到这般地步,是关战万万没有预料到的。他再也坐不住了,提起长枪,亲自参战,希望能把联军的中军先击溃,然后再对付两侧来袭的联军。

    关战一出战,正好碰上了石宵、炎辉、张贲三将。

    双方没有二话,立刻战到一处。关战一人独战玉、安、桓的三员猛将,场面上丝毫不落下风,一把灵枪在手,舞得上下翻飞,滴水不漏,时不时还把对方三人*得手忙脚乱。

    石、炎、张三人越打越心惊,关战不愧有贞国猛将之的美誉,果然厉害!四人你来我往,战了二十多个回合,石宵、炎辉、张贲三人已渐渐有些难以坚持。

    看他三人露出不支之态,关战更是加紧攻势,连续释放灵乱?极、十字交叉斩?极等这种顶尖的灵武技能。

    石宵、炎辉、张贲合力抵御,仍感力不从心。当关战第三次释放灵乱?极的时候,石、炎、张合力抵挡掉大部分的灵刃,但仍有几道灵刃穿过他们的技能,向三人狠狠飞射过去。

    石宵和炎辉反应极快,身子全力向后仰,后脑勺几乎贴在了马臀上,堪堪把射来的灵刃避开,可张贲的躲闪稍慢了半分,被一道灵刃正削在肩膀上,就听咔嚓一声,他肩上的灵铠破碎,狭长的灵刃硬是在他肩头撕开一条半尺长的大口子。

    张贲痛叫出声,险些从战马上栽下去,他身子摇晃几下,再不敢恋战,拨转马头,作势要跑。

    关战正打在兴头上,何况他还占据着主动,哪肯放张贲离开,他大吼一声,催马便狂追上来。

    看着张牙舞爪、迎面而来的关战,石宵和炎辉谁都没敢上前去阻挡,这两位倒好,分向一左一右退去,正好给关战让出一条通道。

    关战几乎是畅通无阻地追杀到张贲背后,手中的灵枪高高举起,对准张贲的后脑,恶狠狠砸了下去。

    若是真被他砸中,别说张贲的脑袋没了,就连身子都得被这一枪砸碎,正在这千钧一的时候,一道金光由关战的身侧飞来,直奔他的太阳穴而去。

    那是一支金箭!这一箭,来得无声无息,度之快,仿佛闪电,只转瞬之间就到了关战近前。

    关战确实骁勇善战,即便在准备把敌将一击毙命的时候,仍能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他高举起来的灵枪没有砸向张贲,而是改变方向,砸向飞射过来的金箭。

    耳轮中只听当啷一声脆响,灵枪的枪尖正砸在金箭的箭身上,受其压力,金箭下沉,但去势不减,没有射中关战,却射在他*战马的马肚子上。rh

    【……第十集第三百零一章】

第十集 第三百零二章

    第三百零二章

    此时石宵、炎辉、张贲和关战的打斗,已毫无技巧可言,更象是地痞流氓在打架,相互撕扯、搂抱。

    想不到对方会用出这中无赖的招式,关战也有些错愕,正在他吃惊的当下,背后劲风忽至,江凡的幽魂箭直奔他的后心而来。

    感觉到危险的临近,关战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不过石、炎、张三人现在正把他抱得紧紧的,他一时之间也难以挣脱。

    关键时刻,关战倒也干脆果决,直接扔掉手中的长戟,双手反扣住搂他双臂的石宵和炎辉,然后大吼一声,将他二人硬生生的轮起,以其身躯做挡箭牌,去抵挡背后而来的冷箭。

    耳轮中就听扑哧一声闷响,幽魂箭正钉在炎辉的左肋下,其力道之大,直接把他的身体贯穿,连带着,将关战抓在他后腰上的手掌也一并射透。

    幽魂箭连续穿过炎辉的身躯和关战的手掌,但去势依然不减,最后又狠狠钉在关战的肩头,随着灵铠的破碎声,箭尖由他的背后探了出来。

    炎辉身受重创,当场晕死过去,而关战的伤势也不轻,手掌和肩头皆被射透,他吃痛的怪叫一声,扔掉昏迷的炎辉,向后连退两步。

    还没等他把这口气缓过来,江凡的追魂箭又至,这一箭的速度甚至比幽魂箭还要快,而且挂着令人心里发毛的尖叫声。

    眼睁睁看着灵箭向自己射来,关战手中已无武器,无法格挡,而石宵、张贲二人又如同胶皮糖似的死死搂住他不松手,让他也无从闪躲,无奈之下,关战只能握起受伤的拳头,等追魂箭飞至自己面前的时候,全力向箭身击去。

    关战的本事确实了得,面对着快如闪电的追魂箭,他的出拳恰到好处,不偏不倚,正击在箭头上。

    如果飞来的只是一支扑通的灵箭,或许真能被他这一拳打掉,但江凡的箭射劲道太大,他是击中了箭头,但并没有把箭支击落,仅仅是把追魂箭的方向打偏。

    先是一声脆响过后,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响。追魂箭没有射中关战的面门,却狠狠钉在他的大腿根处。关战只觉得眼前发黑,疼得险些当场晕死过去。

    他身子连连打晃,牙关咬得咯咯作响,硬是没有倒地。此时再看他,肩头挂着箭,腿上也挂着箭,浑身上下鲜血淋漓,连站都站不稳了。

    “杀——”这时候,周围的联军士卒们看出关战要不行了,有机可乘,人们纷纷呐喊出声,高举着武器,一拥而上。

    关战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连出数拳,把最先冲上来的几名联军士卒打翻在地,可是他浑身是铁又能碾碎几颗钉?

    冲上来的联军数量太多,只眨眼工夫他就被淹没在人海当中,虽说关战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但他怒吼连连的咆哮声还能不时的从人群缝隙中传出来。

    身在暗处的江凡已不知何时走了出来,在关战被围殴的人群前停下脚步,他抬手摸向肩后,手指触碰金箭,心中也不由得暗暗感叹。

    他与敌对战,放箭向来都是在三箭以内,而对阵关战,在有石宵、炎辉、张贲三员猛将的牵制下,自己已连出四箭,却仍未能致他于死地,此人的灵武,真堪称世间罕见。

    江凡深吸口气,从背后抽出安魂箭,夹着箭支的手掌抚过金弓,灵弦生出,随后,他捻弓搭箭,看准前方的人群,冥思片刻,紧接着,抬手就是一箭。

    随着安魂箭射出,围攻关战的联军将士们身子同是一僵,人们象是被突然定了格似的,保持着一个的动作,一动也不动。

    那悠扬又悦耳的哨音太动听了,充满了祥和之气,尤其在到处都有厮杀、到处都有血光飞溅的战场上,犹如天籁之音,消散人们心中的嗜血和暴虐,取而代之的是安详和平和。

    扑——飞射在空中的安魂箭先后穿过两名联军士卒的身躯,最后钉在人群最中央的关战胸口上。死去的士卒脸上没有任何的痛苦,软绵绵的倒在地上,表情之平静,仿佛睡着了一般。

    再看人群中的关战,随着鲜血从他胸前汩汩流出,他身上的灵铠开始腾出白雾,时间不长,灵铠全部气化,消散于无形,露出灵铠之下的真身。

    不知过了多久,联军士卒们才恍然回过神来,人们呆呆地向四周望了望,当他们看到满地的尸体和鲜血时,才猛然想起自己现在正处于你死我活的战场上,自己还要把那个厉害无比的贞将杀掉。

    士卒们脸上的祥和瞬间消失,刚刚才洁净下来的眼珠子再次挂满血丝,仿佛被定了格的人们又恢复成刚才嗜血又疯狂模样,大喊着继续向关战杀去。

    刚才关战有灵铠护体,联军士卒的攻击他还能顶住,现在他的胸口受到江凡致命的一箭,身上灵铠俱散,当人们再次向他杀来时,他已无从抵挡了。

    疯狂涌上来的联军士卒把关战打翻在地,手中的武器齐举,对着关战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猛砍猛刺。

    可怜,那么厉害又骁勇善战的关战,纵横沙场无人可敌的贞国猛将,到最后,却惨死于联军普通士卒的手上,连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保存下来。

    当然,联军方面也付出不小的代价,炎辉和张贲二将双双负了重伤,尤其是前者,肋下被江凡的金箭射穿,幸运的是没有伤及到内脏,伤势虽重,总算把命保下来了。

    关战一死,接下来的战斗更无悬念,贞军彻底失去翻盘的可能。

    正应了兵败如山倒那句话,十五万的大军,在主将阵亡、上下死伤大半的情况下,全军崩溃,残存的士卒们无心再战,如同一盘散沙似的向后溃败。

    刚才被贞军打得那么惨,现在贞军大败,联军将士们又哪肯放过?不用子缨下令,人们自发的展开追击,兜着贞军残兵败将的屁股,猛追猛杀。

    虎本w。落平阳被犬欺。平时完全不被贞军放在眼里的玉军、安军、桓军现在可来了精神和斗志,充当起追杀敌人的急先锋,对溃逃的贞军不依不饶,只把贞军追杀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苦不堪言。

    这一路追杀下来足足追出十里开外,一路上,随处可见贞军的尸体以及身负重伤、在路边倒地哀号的伤兵,贞国的旌旗、盔甲、武器散落满地。

    此战下来,子缨虽说没有把十五万人的通城军全歼,但已消灭了对方的主力,最关键的一点,联军方面成功斩杀了通城军主将关战,这无疑是把埋在联军背后的一根钉子成功拔掉。

    一战得胜,子缨未并立刻收兵回营,而是携完胜通城军的余威,转回头又去增援萧慕青,协助萧慕青方面围歼华宁军。

    接下来的战斗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联军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全歼被困的华宁军,其主将许不凡也被联军方面生擒活捉。

    当许不凡落到联军手里时已是身负重伤,处于半昏迷状态,萧慕青本想杀掉此人了事,但被子缨拦住,觉得把许不凡带回给大王,或许还能有用。

    萧慕青没有异议,此战己方大获全胜,至于许不凡是杀是留影响都已不大。

    萧慕青和子缨二人主导的这两场大战,前者死伤的兵力要远少于后者,不过子缨率军的损失大多出在玉、安、桓三军上,他自己的天鹰军几乎没有多少折损,但萧慕青那边就不同了,死伤主要集中在平原军上,倒是另外三军的将士伤亡不大。

    同样的结果,却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战损,这完全是由于他二人性格的不同所造成的,至于谁高谁低,谁优谁劣,就不是那么好分的了。

    平原军的损失虽大,但也留下了美名,另外三军的将士无不对萧慕青钦佩有加,对平原军的战力打心眼里佩服,在潜意识里,也深深的感到畏惧,这就是一支军团的威慑力。而同样获胜的子缨则被另外三军将士所鄙夷,觉得他以统帅之便,故意照顾风军,让另外三军将士充当炮灰,十足的卑鄙小人。

    不管怎么说,两场在西汤外围点打援的战斗,联军可谓是大获成功,一鼓作气歼灭华宁和通城两地的贞军主力,至此,联军的后方再无重大的威胁存在,这两场军团大战也基本奠定了联军对阵西汤的优势。

    两战皆胜,固然和萧慕青、子缨二人出类拔萃的帅才有关系,但没有直接参战的唐寅才是真正的厥功甚伟,若非他冒险去说服李丹,贞国朝廷也不可能临阵换将,用许不凡接替赵涣,可谓是贞国最大的败笔。

    华宁军和通城双双惨败的消息也传到了西汤,不用贞人去通风报信,联军方面主动在联营的辕门外挂起关战的人头,重伤的许不凡也被捆绑在辕门门口的柱子上,供西汤城内外的贞人观瞻。

    消息传至贞国朝廷,满朝上下,一片哗然,谁都没想到变故会来得如此之快,都城的两座卫城,竟然在转瞬之间都没了。

    此时,李弘真的预感到自己恐怕是大势已去,他有气无力地瘫坐在皇椅上,环视朝中众臣,喃喃问道:“诸位爱卿,谁还有破敌之策?”

第十集 第三百零三章

    第三百零三章李弘和贞国的大臣们对目前被动的局势一筹莫展,谁都想不出太好的办法。

    最后,右丞长史秦舒小心翼翼地跨前一步,拱手说道:“大……大王,百万联军已兵临城下,我都城守军不足四十万,实在……难以抵御,依微臣之见,我们……只剩下与联军议和这一条路可走……”

    没等他说完,李弘猛的一拍桌案,把秦舒的话打断。秦舒叫他议和,这是李弘万万无法接受的。以贞国现在的局势,已无谈和的资本,议和就等于是投降,等于是把他拉下皇位甚至王位,还得去向殷谆负荆请罪,李弘哪能接受这样的耻辱?

    “敌军业已围困都城,贞国的生死存亡垂于一线,你身为大贞的臣子,不谋破敌之策,为国为君分忧,反而还妖言惑众的要本王向联军投降?本王留尔等这贪生怕死之徒还有何用?!”说着话,李弘扬声说道:“刀斧手何在?这把奸臣给我拖出去,斩了!”

    李弘一声令下,大殿们外的侍卫立刻冲进来数位,其中有两人上前抓住秦舒的双臂,不由分说的向外就走。

    秦舒吓得脸色苍白,身子突突直哆嗦,他连声喊叫道:“大王饶命,微臣冤枉,大王饶命啊……”

    正在这时,李丹急忙出列,向正拉着秦舒向外走的侍卫们摆摆手,然后对李弘拱手说道:“父王,秦大人的进谏……或许有不妥之处,但也是出于对父王的一片忠心……”

    忠心?李弘挑起眉毛,他没看出秦舒对自己有任何忠心可言。未等他开口,李丹又继续说道:“何况,现在联军围城,又连破华宁、通城两地的大军,都城内人心惶惶,如果父王在此时再杀大臣,只怕,会让城内的人心更乱啊,还望父王三思啊。”

    若是旁人劝他,他或许还听不进去,但开口求情的是他的儿子,何况李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李弘默默沉思了片刻,脸上的阴冷渐渐缓和下来,他抬起头,先是冲着众侍卫们摆摆手,沉声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随后,他又狠狠瞪了秦舒一眼,什么话都没有再多说,环视众臣道:“以后,谁再敢轻言议和之事,休怪本王翻脸无情,严惩不贷!”

    贞国的大臣们皆吓得一缩脖,一个个垂下头,大气都不敢喘。秦舒缩着肩膀,悄悄溜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同时也感激地瞥了瞥李丹。

    说白了,秦舒就是李丹的探路石。

    提出向联军议和,李丹自己不好开口,便借秦舒之口,来试探一下父亲的态度,结果引来李弘震怒,李丹这下也就明白此事父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的,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

    散朝后,李丹刚回到自己的府内,被唐寅留在他身边的那两名暗箭人员便前来求见。李丹将他二人请到自己的书房,然后把朝堂上的事向两人大致讲了一遍。

    现在看来,想劝李弘自己主动退位是不太可能了,唯一的办法就是使用武力,把他强行拉下王位。但如此一来也就涉及到一点,是由李丹动手,还是由联军动手。

    若由李丹自己动手,他现在还没有能制服自己父亲的把握,而若由联军动手,李丹就必须得想办法放联军入城。只是,这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太难了。

    西汤四城门皆由李弘的心腹爱将镇守,驻扎有重兵,没有李弘的手谕和令牌,谁都别想打开城门,即便李丹贵为太子,他也没有那个权限。

    两名暗箭人员跟在李丹身边有一段时间了,对于他的难处,两人也都能理解。

    其中一位叫吕兼的暗箭人员提议道:“公子身为太子,出入王宫,易如反掌,如果公子能把贞王的令牌偷出,打开城门,也就不是难事了。”

    李丹苦笑,幽幽叹了口气,说道:“令牌一直由父王随身携带,想偷出来又谈何容易,何况,即便我能偷出令牌,但没有父王的手谕,依旧打不开城门。”

    吕兼眼珠转了转,脑中灵光一闪,说道:“守门的四将不会时时都在,若是趁其不在的时候带令牌前去,以公子的身份,下面的将领应该不敢为难。”

    “这……”李丹仔细想想,缓缓点了下头,觉得吕兼说的这个办法倒也可以一试,只是,要如何才能偷出令牌呢?

    李丹不急,他可以等,慢慢去想办法,但暗箭人员等不了,他俩太了解己方的情况了,军中的粮草只够维持十日所需,现在已经快到十日,再不能攻破西汤,全军可就危险了。

    吕兼正色说道:“公子,我家大王希望这场战争能及早结束,好早日返回风国本土,所以,迎联军入城之事,一定得快,最好这几日就能办好。”

    顿了一下,他又若有所指地提醒道:“公子如果能把事情办得又快又好,我家大王定会十分高兴,日后,在天子面前也更便于为贞国求情。”

    别看他只是暗箭中的一名普通成员,但现在可是代表着唐寅,说起话来也是派头十足,字里行间流露出一股傲气。

    李丹闻言,锁紧眉头,沉吟了许久,他最后把心一横,正色说道:“好吧!我今晚便入宫,去面见父王……”

    “恩!”吕兼心头一喜,拱起手来,慢悠悠地含笑说道:“事情的成败与否,就全都拜托公子了。”

    另一边,联军的情况并没有暗箭人员所想的那么糟糕,打败了许不凡和关战为首的两路贞军,联军方面顺理成章的把华宁和通城一并攻下。

    即使城中的百姓对侵入的联军反抗不断,可由于缺乏正规军的组织,已构不成太大的威胁。

    攻占华宁和通城两地,联军在城中缴获了大量的粮草和物资,这使联军的后勤补给得到一定的保障,不过,联军急于攻破西汤也是真的,原因是川莫联军已快推进到西汤,唐寅这边的着急是想赶在川莫联军之前先进入西汤城内。

    上百万的联军围困西汤,虽说城内的贞军没敢出城迎战,但麻烦一直不断。

    在西汤的外城区还住有数十万众的贞国百姓,现在西汤已经封闭,他们想进进不去,而外围又被联军包围,想出出不去,数十万的百姓每日要吃要喝,短时间内被困还好说,时日一久,恐惧的情绪自然蔓延开来,加上贞人性情又粗野冲动,趁夜偷袭联军营地抢夺粮食的情况时有发生。

    联军营地看守森严,贞人往往没有靠近到近前,就被看守的联军将士所射杀,就算有些幸运儿成功潜入联军营地之内,也会很快被发现,运气好的能及时逃走,运气差的被联军所擒,最后的结果就是砍掉脑袋,挂在联营的寨墙之上示众。

    联军围困西汤仅仅才三天的光景,被射杀、擒杀的贞国百姓就已超过千人,悬挂在寨墙上的断头一排排,一列列,触目惊心。

    但联军高压的手段并没能制止住贞人,偷营的事件非但未少,反而更多,晚间放哨、巡逻的联军士卒也时常遭受贞人的袭击,有的被打晕,有的被打死,身上的盔甲、干粮、武器被抢个精光,最后*裸的被人发现。

    随着联军士卒伤亡的不断增加,双方的矛盾越发激烈,甚至还出现了数次大批的联军士卒冲进西汤外城区,屠杀里面的贞国百姓,如此一来,之间的仇恨结得更深,晚间贞人偷袭联军的事件也变得越发频繁。

    这就是个恶性循环,贞人的大规模暴乱和联军的大规模屠杀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唐寅当然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出现,在别人眼中,贞人或许是野蛮的、未开化的异类,而在他看来,贞人可是比金银珠宝还要宝贵的财富,是可以弥补风国国力的宝藏。

    他一直在尽力压着联军,警告联军方面不可擅自闯入贞人居住区,更不可无缘无故的去屠杀贞国百姓,不过,他毕竟是风王,对于他的命令,安、桓、玉三军大多都是阳奉阴违,表面接受,背地里依旧我行我素。

    这日,唐寅正在中军帐和灵霜、越泽、黎昕三人商议军务,外面有士卒跑进来禀报,有一名自称狄尤的贞人要面见唐寅。

    一听求见之人是贞人,黎昕嗤之以鼻,冷哼说道:“区区一贞狗,也敢大言不惭的见风王?把他赶走,如有反抗,就地处决!”

    报信的士卒答应一声,正要离开,唐寅把他叫住,他对黎昕笑道:“这个狄尤我认识,当初我之所以能混入西汤,也全靠有他帮忙。”

    “哦?”黎昕一愣,喃喃说道:“原来是他!”顿了一下,他又惊又喜道:“难道,他这次前来是告诉王弟有进入西汤的办法不成?”

    “果真如此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唐寅也不想硬攻西汤,先不说战损会如何,能不能打得下来都是个未知数,现在他指望的是城内的李丹,如果李丹帮不上忙的话,联军也只能强攻了。如果狄尤这个地头蛇知道可以悄悄入城的地道或办法,可让己方大军神不知鬼不觉的入城,那可就帮了己方天大的忙了。!~!

第十集 第三百零四章

    第三百零四章唐寅满怀希望地命人把狄尤请进中军帐。

    等狄尤进来,见过礼之后,唐寅笑呵呵地寒暄道:“上次狄尤先生帮了本王的大忙,本王理应亲自登门拜访才对,想不到,狄尤先生今天竟然找过来了。”

    狄尤没有唐寅那么兴奋,只是礼貌性地向唐寅笑了笑。唐寅又道:“正好,本王也有事正要去请教狄尤先生。”

    “不知风王殿下有何事不明?”狄尤不解地疑问道。

    唐寅没有回答,而是含笑摆摆手,说道:“狄尤先生还是先说说找本王所谓何事吧!”

    听闻这话,狄尤面色一正,拱手说道:“小人今日冒昧前来讨饶,是请风王殿下放人的。”

    放人?他这一句话,把唐寅说愣住了。狄尤让自己放什么人?只看唐寅茫然的表情,狄尤立刻判断出来他可能还不知情。

    他说道:“就在昨晚,联军抓捕了小人的三名属下,小人这次也正是为此事而来,希望,风王殿下能看在小人的面子上,网开一面,放过他们三人!”

    原来是因为这个,而不是来帮己方想办法入城的。听明白狄尤的来意,唐寅和另外三王皆大失所望。

    沉吟了片刻,唐寅问道:“不知狄尤先生的这三名属下都叫什么名字?又是因为什么被抓的?”

    狄尤深吸口气,说道:“回禀风王殿下,他们三人皆是小人店内的伙计。昨天傍晚,一支联军人马突然来到小人的茶馆,说是要捉拿偷袭联军的暴民,结果,把小人茶馆里的茶客连同伙计、掌管,一共十多号人统统抓走,至今未放,所以,小人只好亲自来恳求风王殿下。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滥抓无辜,也实在有损联军的声望啊!”

    “竟有这样的事?!”唐寅皱了皱眉头,琢磨了一会,他正色说道:“本王知道了,狄尤先生请先回,本王会将此事查个明白,给狄尤先生一个满意的交代。”

    唐寅能这么说,已是给足狄尤的面子了,不过他对这样的答复并不满意,他幽幽说道:“联军进入民区抓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引得百姓们怨声载道,如果此事不能圆满解决,恐怕难以善了……”

    他话还没有说完,坐于一旁的黎昕猛的一拍桌案,怒声道:“大胆!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面威胁我等诸王?”

    狄尤并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不然他也不会只身一人的找上门来。他对上黎昕愤怒的目光,不卑不亢地说道:“小人说的都是实情。百姓对联军的不满情绪已越来越激化,若是不能化解,大规模的暴乱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当然,联军不会惧怕手无寸铁的百姓们,但是数十万人的暴乱,也足可以给联军造成不小的麻烦了。”

    “你……”黎昕手指着狄尤的鼻子,正要怒骂,唐寅这时向他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没必须发这么大的火气。如果西汤城外的贞人真发生暴乱,对联军也没有益处。

    他眼珠转了转,扬起头来,唤道:“程锦何在?”

    “末将在!”随着话音,程锦从外面走了进来,插手施礼。

    唐寅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去查查,昨天傍晚的时候,哪国的军队进入民区抓人了,查明之后,回来报于我知。”

    “是!大王!”程锦干脆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等他走后,唐寅笑呵呵地说道:“最迟中午之前,事情就会查明,如果我军真有滥抓无辜之举,本王会责令他们放人的,这回,狄尤先生可以放心了吧?”

    狄尤是情报贩子,最擅长察言观色,此时他能看出唐寅不是在应付自己,心中的怒火也多少平息了一些。

    他深吸口气,先是拱手说道:“多谢风王殿下。”随后,他又接道:“小人还有句话要说,目前的这种局势,恐怕不是长久之计啊!”

    唐寅问道:“狄尤先生此话怎讲?”

    狄尤说道:“百姓之所以会频繁袭击联军,皆因心中恐慌。住在城外的贞人大多家境贫苦,家中积粮有限,一旦联军围困都城时日一久,百姓们可就要先被活活饿死了。”

    呦,这个问题倒是唐寅以前从未考虑过的。他沉思了一会,问道:“那以狄尤先生之见,要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

    狄尤下意识地挺直腰身,说道:“最佳的办法是,联军能为百姓放开一条通道,允许都城城外的百姓离开,如此一来,百姓们便无后顾之忧了,对联军的袭击也会大大减少。”

    唐寅还没表态,越泽已连连摇头,说道:“不可!万万不可!如果李弘或者贞国朝廷的大臣们混在百姓之中,逃离都城,那可就麻烦了。”

    越泽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数十万众的百姓,一旦放其自由离开,场面何其混乱,李弘及其子嗣、亲信完全可以乔装改扮成百姓模样,蒙混过关,若是让其逃走,己方围困西汤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见诸王皆赞同越泽的说法,包括唐寅在内,狄尤暗暗叹了口气。外城区的百姓之苦,又有几人能理解?联军不敢放他们离开,是担心李弘会混在百姓中逃走,而守城的贞军也同样不敢放他们入城,因为守军也担心联军乔装改扮成百姓模样,混入都城,伺机发难。外城区的百姓现在成了两面不讨好的累赘,失去保障,没有依靠,想要活命,完全得靠自己。

    狄尤苦笑着摇了摇头,退而求其次,又说道:“就算联军不能放百姓离开,也得给百姓配发粮食啊,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数十万的百姓都活活饿死吧?”

    越泽和黎昕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哼笑出声,己方好不容易占领了华宁和通城,总算是把粮草的危机暂时度过了,哪里还有余粮去养活那数十万众的贞人?

    黎昕冷冷说道:“我军的粮草也是严重不足,填饱自己的肚子都困难,恐怕,无法分配出余粮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联军这是要把百姓们都*死!狄尤握紧拳头,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巨石似的。他转目瞧向唐寅,看他是什么意思。

    唐寅倒是没有黎昕那么决绝,他揉着下巴,沉思半晌,方缓缓开口说道:“黎王兄说得没有错,我联军的粮草确实不多,不过,这数十万的贞国百姓也不能不管,这样吧,我军每日的口粮缩减三成,把这省下的三成粮食拿出来,也足够百姓们所需了。”

    灵霜、越泽、黎昕眉头皆拧成个疙瘩,缩减三成的口粮,就等于是让军中将士的每日三餐变成每日两餐,如此辛苦己方的将士,结果只是为了养活西汤城外那些贞人,这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王兄(王弟)……”灵、越、黎三王皆露出不满之色,想要说话,唐寅向他们暗使个眼色,示意有话等会再说。见状,他们三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强耐着性子,沉默不语。

    狄尤没想到唐寅竟然肯做出如此大的让步,愿意分出联军的粮食给贞国百姓,他又惊又喜,不确定地问道:“风王殿下此话当真?”

    “君无戏言!”唐寅一字一顿地说道。

    狄尤不再多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说道:“风王殿下仁厚,小人代百姓们向风王殿下谢恩了!”

    唐寅站起身形,把狄尤搀扶起来,说道:“狄尤先生不必客气。贞国百姓,也是天子子民,我等奉天子之命,讨伐奸佞,尽量让百姓避免伤害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这番话说得义正词严,也让狄尤甚是感动。以前他听人说唐寅奸诈狡猾,但与之接触,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与灵霜、越泽、黎昕这些王公比起来,唐寅简直就是明君圣主。

    当然,如果他现在能看出唐寅心里在想什么,就绝不会有这种想法了。

    唐寅幽幽说道:“狄尤先生先请回,既然本王说了中午之前会释放被抓的无辜百姓,就一定能办到,狄尤先生也不必再为此事忧心了。”

    狄尤点点头,说道:“小人相信风王殿下!”

    说着话,他又向唐寅深施一礼,正打算告辞离去,突然想到自己和唐寅刚见面的时候他说有事要向自己请教。他疑问道:“刚才殿下说有事要问小人,不知殿下所指何事?”

    唐寅一笑,若无其事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西汤城防坚固,易守难攻,此战打下去不知要拖上多久。本王知道狄尤先生对西汤的环境非常熟悉,所以想问问狄尤先生,城外有没有可以进入城内的密道。”

    狄尤听后,连连摇头,说道:“据小人所知,城外根本没有通入城内的密道。都城的护城河又宽又深,如有密道,就必须得挖过护城河,如此浩大的工程,除非朝廷下令去做,否则没有人能够作到。”

    唐寅本就不报什么希望了,听完狄尤的话,也未觉得失落,他淡然笑了笑,应道:“本王知道了。这次麻烦狄尤先生亲自过来一趟,实在过意不去啊!”

    “风王殿下折杀小人,是小人应该感激风王殿下才是!”狄尤急忙躬身回道,随即,向唐寅告辞离去。!~!

第十集 第三百零五章

    第三百零五章狄尤所求之事,对于唐寅而言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过处理起来并没有他想像中那么简单。狄尤的属下和茶馆里的茶客确实是被联军士卒所擒,但根本没有押送回联军大营,在联军营地之外,联军士卒就把这些人统统杀光,尸体也全部在营外就地掩埋。

    程锦的办事效率很高,没用多长时间,便把事情查得清楚明白,回来向唐寅复命。

    擒杀狄尤属下的士卒是出自于桓军,一名队长带领百余名桓军以查暴民为名,进入民区抢掠财物,结果抢到狄尤所开的茶馆时,和里面的伙计发生了冲突。

    由于伙计是修灵者,冲突时,桓军方面出现了二十多人的伤亡,把伙计和茶客都制服擒拿之后,桓军出于报复,便把他们直接杀掉了。这就是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唐寅听后,暗暗皱眉,自己刚才已向狄尤作出保证,中午之前会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现在倒好,人都死光了,自己还交代什么?他深吸口气,转头看向黎昕,问道:“黎王兄,这件事,你看要如何解决?”

    滥杀无辜的是桓军,于情于理,唐寅都得问问黎昕这位桓王的意思。

    黎昕不以为然地一笑,轻描淡写道:“只不过是下面的将士们杀了十几个贞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他们是狄尤的属下,狄尤又帮过我们的忙,陪他些银子也算是有所交代了。”

    陪些银子?唐寅并不认为这样就能让狄尤和贞人感到满意。他幽幽说道:“如此处理,恐怕难以交代。”

    “那王弟的意思是……”

    “滥杀无辜的百姓,本就是我方不对,若不能做出严惩,难以服众。”唐寅慢悠悠地说道。

    黎昕一愣,疑问道:“王弟该不会是让我把那些将士们就地正法吧?”

    唐寅耸耸肩,淡然道:“若是如此,能平息众怒,也未尝不可。”

    黎昕闻言,火气立刻顶到脑门,他愤愤不平道:“我军为何要服众?为何要平息众怒?如果贞人当真不怕死,敢集体生乱,我们就把他们……”

    说到这里,他顿住,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从他充满杀机的眼神里已能看明白他的意图。

    灵霜、越泽忍不住激灵灵打个冷战,他二人是不在乎贞人的死活,但屠杀数十万的百姓,一旦传扬出去,不仅联军的声望尽毁,自己也得遭受天下人的唾弃和责骂,太损自己的名誉了。

    唐寅心中冷笑,反问道:“把他们怎样?统统杀光吗?黎王兄不要忘记,我们是奉天子之命讨伐奸逆的,而不是来屠国的。何况,在我军内部还有二十多万众的贞军,我方若大肆屠杀贞国百姓,这些贞军必反无疑,到那时所生出的乱子可不是你我所能控制的,甚至伐贞之战都可能因此毁于一旦,难道这些黎王兄都没有考虑过吗?”

    对啊,自己怎么把己方内部还有贞军这件事给忘了!灵霜和越泽身子同是一震,连连点头,应道:“王兄(王弟)说得没错,屠杀百姓,本就会被天下人所不耻,何况,还有二十多万贞军这个隐患,现在万万不可冲动啊!”

    唐寅、灵霜、越泽三人口径一致,何况,他们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黎昕仔细想想,重重跺了跺脚,气闷地说道:“好吧,就算我刚才的言语有些过激,但那些将士们……”

    “滥杀无辜者,当以军法论处,此事,决无商量的余地!”唐寅回答的斩钉截铁。

    黎昕倒吸口气,眼珠转了转,最后,他无奈地遥遥头,说道:“算了,此等小事,我也懒得再管,就由王弟作主吧!”说完话,他拂袖而去。

    此次的事件,联军方面只认为是小事一桩,但没有想到,却让贞国百姓不满的情绪集体爆发出来。

    联军进入民区杀人、抓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是时有发生,自己的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随时都可能做联军的刀下之鬼,百姓们哪能不恐慌,又哪能不愤怒?这次联军抓人之事成了导火线,等天到中午的时候,联军的辕门外已聚集起数万之众的贞国百姓,人们手里都不空着,有的持棒,有的提着菜刀,看样子,随时都有和联军拼命的可能。

    联军方面也是如临大敌,营外放哨、巡逻的士卒全部退守到营内,辕门紧闭,寨墙上站满了联军士卒,一个个刀出鞘,箭上弦,矛头直指营外的百姓。

    现场的气氛紧张又凝重,仿佛浇满了汽油,粘火就能点着。

    听闻士兵们的报信,唐寅心里也一惊,但转念一想,觉得这也是个机会。表现自己的机会。

    他没有把那数十名桓军立刻处斩,让士卒们押着,带到辕门处,而后,他亲自带人去往辕门。

    透过栅栏,向外面瞧瞧,好嘛,外面所聚集的贞国百姓只能用人山人海来形容,还都是杀气腾腾的模样。唐寅摇头笑了笑,向左右的侍卫扬头说道:“打开辕门,本王要出营!”

    “大王,外面皆为贞国刁民,现在出去,太危险了!”一旁程锦低声拦阻道。

    “如果不能解决此事,那才真的危险呢!”唐寅随口回了一句,见周围的侍卫们仍呆呆地站起原地谁都没有动,他沉声喝问道:“怎么?你们没听清楚本王的话?”

    侍卫们不敢再怠慢,急忙喝令看守辕门的将士,立刻打开辕门。随着一阵嘎吱嘎吱的摩擦声,辕门被缓缓打开,大营内的风军将士一拥而出,在辕门外列开站阵。

    外面的百姓们吓了一跳,出于本能反应的纷纷后退。他们退一步,联军将士的战阵就前进一步,向前的同时,还伴随着齐声的呐喊。

    百姓就是百姓,不管贞人有多好战,民风有多彪悍,在正规军面前,气势上还是要矮上一大截。

    狄尤并没有回家,此时也在人群之中,见联军大队人马冲出联营,以为是要对百姓们痛下杀手,他紧张异常,向周围连声大喊道:“大家不要冲动!后退!暂且后退!”

    他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只看冲出来的这支联军的军容和气势便可判断出来,这绝非乌合之众,很可能就是联军之中最骁勇善战的风军。

    当两、三万众的风军全部在营外列好战阵,前方的将士这才停止推进。重盾手齐齐顶到前方,一面面高大又厚重的铜制盾牌狠狠砸在地上,发出一连串的‘嘭、嘭’声,随后,哗啦啦声响,清一色的长戟从盾牌上方探出,整个风军阵营的正前面就象是一面钢铁刺猬,后面的士卒则是抬起弩机,再后面的士卒捻弓搭箭,箭锋斜指半空。

    这正是典型的风军战阵,前面的重盾手和长戟手负责压住阵脚和向前推进,后面的弩机和弓箭负责攻击输入,整体阵营攻守兼备,可战可退。

    风军一点没含糊,上来就拉开了要打正规战的架势,这让狄尤以及众多的贞国百姓们不由自主地流出冷汗。

    正当他们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风军阵营里传出此起彼伏的吆喝声,紧接着,阵营的中央向左右分开,让出一条通道,十数骑从风军阵营的后面缓缓走出来。

    狄尤举目观瞧,看清楚来人之后,心中长松口气,原来从风军里出来的正是唐寅一行人。

    他急忙上前数步,拱手施礼,高声呼道:“小人参见风王殿下!”

    他这一嗓子,引来百姓们一阵嗡嗡的议论声,人们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唐寅身上,窃窃私语,原来这人就是风王唐寅,想不到竟然如此年轻。

    唐寅很好辨认,他周围的人都是将盔将甲,只有他身穿锦袍,而且走在人群的正中央,周围人对他的态度也都是必恭必敬,异常谦卑。

    催马走出风军阵营,唐寅没有停留,继续向方面的百姓人群走去。直至快要人群近前,他才停下来,翻身下马,把施礼的狄尤扶起,含笑说道:“原来狄尤先生还在啊!”

    “小人的兄弟们还关押在联军大营,小人实在难以放心,所以一直在营外等候着。”狄尤正色说道。

    “哦!”唐寅应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狄尤见状,心头一颤,他举目向唐寅的身后望了望,没有见到自己那三位被联军捉拿的属下,忍不住开口问道:“风王殿下,不知小人那三位属下现在何处?”

    唐寅幽幽叹了口气,说道:“狄尤先生,很是抱歉,你的属下以及那些茶客,已于昨晚在营外被杀了!”

    “什么?”狄尤闻言,双目大张,良久回不过神来。

    他的这些属下全是当初他在军中的部下,当初他因伤退伍时,这些部下们也纷纷追随他一并退伍,和他的关系亲如手足,现在听闻他们统统被杀,狄尤的心都揪成一团。

    现场一片宁寂,声息皆无,不知过了多久,百姓的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喊一声:“联军狗贼滚出贞国!杀人凶手,不得好死——”

    这一嗓子,一下子把人们心里积压的怒火点燃,愤怒的贞国百姓同一时间向前拥挤,怒睁的双目,狰狞的表情,象是要把唐寅生吃活吞似的。

第十集 第三百零六章

    第三百零六章对于三名属下的被害,狄尤也伤心、也愤怒,但他还没冲动到去和联军拼命的程度。他站在原地未动,反而张开双臂,对蜂拥上前的百姓们大喊道:“大家先不要冲动……”

    不过数万之众的百姓又岂是他一个人能拦得下来的?就连那些在他附近的百姓也不会听他的指挥,人们的心里已被愤怒所充满,一心只想把面前的罪魁祸首唐寅撕碎。

    这时候,看到贞国百姓要对大王动手,后面的风军将士们齐齐呐喊。

    “吼——”随着震耳欲聋的吼叫,战阵前移,数万将士的战靴同时踏地,令地面都为之颤动,那一瞬间所迸发出来的震撼和威慑力,令百姓们前冲的身形不由自主地为之一顿。

    趁着众人被己方将士震住的这个空档,唐寅环视周围的百姓,大声喊道:“本王能理解大家现在的心情,这次的事错误也确实在联军身上,本王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说着话,他转回头,向左右的阿三阿四使了个眼色。

    阿三阿四会意,拨转马头,快速返回营内,时间不长,近百名之多桓军打扮的士卒被风军推了出来,一直带到贞国百姓们的近前。

    唐寅手指这些桓兵,说道:“他们就是昨晚杀害百姓的联军军兵。联军乃正义之师,奉天子之命前来贞国讨伐叛逆,滥杀无辜者,实乃居心叵测之徒,本王决不会姑息养奸,今日,本王便将他们以军法论处!”说着话,他又看向面前的狄尤,故意问道:“狄尤先生,本王这么做,可否能令你满意?”

    他放低姿态,明面上是问狄尤,实则是问众贞国百姓。

    狄尤以及贞国百姓们万万没想到唐寅会以这样的方式来处理此事。联军入贞以来,虽不能说无恶不作,但也是横行霸道,杀害百姓之事,如家常便饭,什么时候受到过惩处了?看架势,唐寅是打算把这近百名军兵全部处斩,这可是以前从没有发生过的,也算是开了联军的先河。

    没等狄尤说话,那些桓兵们可不干了,他们皆被捆了绳索,动也不动,但身子都在剧烈地扭动着。

    斩杀贞人的事,他们以前做过,另外五国的军兵也做过,大家心照不宣,向来无事,这次凭什么要严惩他们,要把他们以军法论处?桓兵心中不服,何况现在还是生死关头。

    其中有桓兵不管不顾地大吼道:“我等乃是桓兵,风王殿下无权处斩我等!”

    另有人大喊道:“我等杀的是暴民,何罪之有?风军殿下有失偏颇,我等不服!”

    “我们要见大王!我们要见大王——”桓兵们象疯了似的大喊大叫,一个劲的呼唤桓王。

    唐寅对己方军兵的严惩已令贞国百姓们大感意外,心中的怒火也平息了许多,如果这些桓兵能主动服软的话,贞国百姓们也未必会要他们死。

    但现在见他们在唐寅面前都敢脸红脖子粗的狂叫狂喊,气焰嚣张,一旦放过他们,他们还不得变本加厉的残害百姓啊?

    “杀——”不知是谁先大喊了一声,立刻引来百姓们的共鸣,百姓们齐声振臂高呼:“杀!杀死这些凶手!杀——”

    民意如此,唐寅也乐意做个顺水人情。他心中冷笑,脸上可没有表露,他腰板挺直,沉声喝问道:“刀斧手何在?”

    “小人在!”押解桓兵的风军们纷纷抽出腰间的佩刀,向唐寅插手施礼。

    唐寅手指桓兵,冷声说道:“此等滥杀无辜、目无军法军纪之徒,理应处斩,以儆效尤,杀!”

    “遵命!”风军的刀斧手可不管你是不是自己人,唐寅一声令下,众刀斧手纷纷把手中的战刀高高举起。桓兵们吓得脸色苍白,汗如雨下,许多人已是带着哭腔呼唤桓王黎昕。

    可惜,他们最终也未能把黎昕盼来。风军的刀斧手齐齐把高举的战刀劈砍下来,一时间,场上刀锋切骨的咔咔声不绝于耳,近百颗之多的人头滚落在地,喷射而出的鲜血将地面染红了好大一片,无头的尸体倒在地上,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搐着。

    即便贞人好战,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也不由得暗暗咋舌,良久回不过来神。

    唐寅向下面的风军们挥挥手,示意他们把尸体全部拖回营内,然后,又对后方的风军将士们大声喝道:“我军将士,皆要以此为戒,再有胆敢目无法纪、滥杀无辜、掠人钱财者,本王必严惩不贷!”

    “遵命!”血淋淋的例子就在眼前,风军将士们也不敢怠慢,齐齐应了一声。

    唐寅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对贞国百姓们说道:“凶手已受到严惩,本王相信,日后,也不会再出现此类事件,现在,大家都可以安心了吧?”

    他雷霆风行又毫不护短的作风令贞人对他的好感大增,许多人对唐寅的看都法有了根本性的转念。

    百姓中,有几名德高望重的老者走出人群,对唐寅先是深施一礼,说道:“风王殿下处事公正,不偏不倚,令我等贞人甚是佩服。”顿了一下,又另一名老者说道:“不过,联军围困都城,却令我等这些无辜的百姓遭受池鱼之殃,现在,许多百姓的家中已经断了粮,就算有钱也无处去买,风王殿下可否能……”

    不等他说完,唐寅淡然而笑,说道:“对于此事,本王已与另外三王做过商议,会把联军的粮食拿出来,分与贞国的百姓们,绝不会让大家饿肚子,这点,诸位皆大可放心!”

    这又是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决定。

    对于联军而言,贞国的敌国,贞人是敌国的百姓,还从未听说过两国交战之时一方会把那么重要的军粮拿出来分给敌国百姓,这比唐寅严明军纪的举动更加不可思议。

    几名德高望重的老者傻眼了,众多的贞国百姓们也都傻眼了,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唐寅,搞不清楚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唐寅知道众人不相信自己的话,他意味深长地说道:“本王与列公率军来贞国,只是为了铲除公然造反、自称为帝的李弘,从未想过与贞国的百姓为敌,更未想过要伤害贞国的百姓,只是,我军将士众多,其中难免有些害群之马,这才让百姓们对我军有诸多误会。本王真心希望大家都能深明大义,不要与联军为敌,为虎作伥,让这场战争早一点结束,大家也就早一天过上安稳的日子。”

    他这番话可谓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贞国百姓虽说表面上没有迎合唐寅,但心中已被他的话所打动。贞人对称帝之后的李弘日益不满,早已没什么好印象了,之所以还护着他,与联军为敌,一是没有别的出路,二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现在唐寅把话挑明,指出联军要对付的是李弘,和贞国百姓没有干系,如此一来,谁还愿意冒死去和联军争斗。

    几名老者无不动容,身躯颤抖着向唐寅连连拱手,说道:“风王殿下宅心仁厚,实乃我贞国百姓之福啊!只要联军不再随意伤害我等百姓,又肯配给百姓们粮食,我等也可以保证,绝不会再与联军为敌,暗中生事!”

    “如此甚好,本王也就安心了!”唐寅向几名老者笑呵呵地点点头。

    一旁的狄尤见状,非但没有感到放心,反而还慢慢皱起了眉头。他是做贩卖情报生意的,对唐寅虽然还谈不上了解,但多少也听闻过他的一些事迹。

    从唐寅起家到现在,其做事的手段和宅心仁厚一点边都粘不上,如果他真是仁厚之人,他也不可能从普通的风军士卒一跃坐上风王的宝座。唐寅现在表现出来的和善实在太过了,过到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心怀叵测,别有用心。这是狄尤最为担忧的。咬人的狗不叫。如果唐寅真是另有所图的话,他绝对要比灵霜、越泽、黎昕这三王狠毒得多。

    不过,百姓们心中的积怨、愤怒和恐慌已被唐寅的三言两语成功化解,刚才一触即发的危机也过去了,狄尤即便心有疑虑,此时也不好多说什么。

    为了让贞国百姓信服自己的话,唐寅当即便命令风军士卒从营内拉出一部分的粮食,去挨家挨户的分给贞国百姓。

    如此一来,聚集数万之众的百姓不攻自破,一哄而散,各回家中去等着联军分粮。

    百姓们来得快,去得更快,此情此景,让狄尤心生感叹。他不再逗留,向唐寅施礼告辞。

    等贞国百姓们渐渐散去,唐寅正打算自己也返回大营的时候,有人突然唤他,“风王殿下请留步!”

    唐寅一塄,扭回头一瞧,叫他的这位他认识,是狄尤属下之一的庞丽。

    见到她,唐寅乐了,同时向拦住庞丽的侍卫们摆摆手,让他们退下,等她走到自己近前,他含笑问道:“庞姑娘叫本王有何事?”

    庞丽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先围着他转了两圈,边看边发出啧啧声。人靠衣服马靠鞍。现在的唐寅和乔装入西汤时的唐寅简直判若两人,就连表现出来的气质都完全不同,这让庞丽啧啧称奇。她如此放肆地打量一国之君是很失礼的,周围的侍卫们无不怒目而视,唐寅倒是对她的粗鲁早有见识,安然处之。

    等庞丽把唐寅浑身上下都打量个遍,这才站定,笑嘻嘻地问道:“如果我肯说出让联军入城之法,不知风王殿下要如何谢我?”!~!

第十集 第三百零七章

    第三百零七章

    唐寅听闻庞丽的话,心头一震,扬起眉毛,问道:“你有进入西汤的办法?”

    庞丽背着手,含笑点点头,老神在在地说道:“当然。”

    唐寅凝视她片刻,板起脸来,幽幽说道:“你若骗本王,可就犯下欺君之罪了!”

    庞丽收敛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说有办法,就是有办法,风王殿下若是不信就算了,我走了。”说着话,她真的转身要走。

    本站于他身后的唐寅脚下一个滑步便转到庞丽面前,挡住他的去路,脸上也挂起柔和的笑容,说道:“庞姑娘不要生气,本王之所以追问也是慎重起见,此地不是讲话之所,我们入营再谈。”

    他奇快又诡异的身法让庞丽也为之一怔,但很快反应过来,她大咧咧地扬扬头,说道:“入营就入营,你……风王殿下前面带路吧!”

    唐寅带着庞丽,进入联军大营,回到中军帐,落座之后,他先是让侍卫送上茶水,边品着茶边问道:“刚才,本王有见过狄尤先生。”

    “我知道,我也看见了。”庞丽边品尝着风国的茶边点头应了一声。

    “本王也有问过狄尤先生,有无入城的办法,可狄尤先生的回复是很肯定的没有。”唐寅的语气没有质问之意,只是在陈述事实,但不代表他心中不好奇。

    庞丽是狄尤的属下,她知道的事,狄尤不可能不知,那后者为什么不说呢?难道狄尤是有意隐瞒?

    别看庞丽大咧咧的,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实际上她心思机敏得很,一听唐寅的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耸耸肩,说道:“狄大哥是主事之人,而我是去办事的人,做事的渠道那么多,狄大哥未必件件都能知道。”

    哦?听起来,庞丽说得也有道理。唐寅眼珠转了转,放下茶杯,正色问道:“不知庞姑娘想要什么酬报?只要开出来的条件是本王能做到的,本王定会应允。”

    “这个嘛……”庞丽一时间还真没想到要什么好。要钱吗,她不缺钱,而且对金银的兴趣也不大,要官吗,身为贞人,她不可能去风国为官,何况她也没有仕途上的野心。

    她沉吟了好一会,说道:“我暂时还没有想好,可以以后再说吗?”

    唐寅仰面而笑,说道:“当然可以。本王现在就把话放在这里,只要庞姑娘提出的报酬是本王能接受的,本王绝不会推托。”

    “好!我相信风王殿下!”说着话,庞丽站起身,同时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卷,向唐寅走了过去。

    阿三阿四见状,双双上前,把她拦住。庞丽不满地晃了晃手中的羊皮卷,说道:“这是地图,不让本姑娘过去,你们的大王能看明白吗?”

    阿三阿四没有任何的反应,冷冰冰的面孔一成不变,死鱼般的眼睛依旧眨也不眨地盯着庞丽。唐寅倒是笑了,向他二人招招手,说道:“让庞姑娘近前说话吧,无妨!”

    听到唐寅的命令,阿三阿四这才退让到两旁。

    庞丽不满地瞪了他二人一眼,这才扭着水蛇腰姗姗来到唐寅的桌前,把羊皮卷摆到桌案上,慢慢摊开,同时说道:“这是西汤的地图,通往城内的密道就在这里……”

    唐寅一边听她的讲解,一边聚精会神地看着地图。

    庞丽这是第一次和唐寅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近在咫尺,仔细看他,很容易便会发现他和贞人的不同。贞国环境恶劣,贞人大多都是又黑又壮,而唐寅恰恰相反,因为修炼暗系灵武的关系,皮肤白皙,却又富有光泽,身材高高瘦瘦,看上去显得有些单薄,让庞丽感觉有趣的是,他的睫毛又浓又长,随着眼睛的眨动,呼扇呼扇的。

    听她的话音越来越小,最后变得没声了,唐寅不解地抬起头来,对上她的目光,疑问道:“庞姑娘怎么不说了?”

    庞丽回过神来,象是偷糖的孩子被大人抓到似的,玉面微红。她嫣然而笑,问道:“风王殿下觉得我身上的花象好闻吗?”

    唐寅挑了挑眉毛,随后暗叹口气,这又是发的哪门子神经啊!这丫头的思维跳跃得也太快了。

    他随口应付道:“不错,很好闻。”说着话,他又把目光落回到地图上,手指着密道的地方,说道:“这条密道,本王看不太懂。按照地图上所标,它在城内的入口位于王宫之内?而城外的入口则位于护城河里?”唐寅感觉匪夷所思,甚至怀疑庞丽是在地图上随便乱画一通,便拿来应付自己的。

    见唐寅的注意力根本没放在自己身上,庞丽翻了翻白眼,心里嘟囔道:真是不解风情!

    她垂下头,语气不悦地说道:“这有什么好看不懂的?!这条根本不算密道,而是一条水道,王宫里的废水就是通过这条地下水道流进护城河里的,从护城河内的水道出口钻进去,便可以直接爬到王宫地下,这条水道早晚还都算干净,里面的空间也足可以容纳一个人爬行,我就是通过这条水道偷偷进出过王宫数次。”

    唐寅听后,倒吸口凉气,现在他彻底弄明白了,庞丽所说的这条水道用现代的说法就是下水道,他并不怀疑这个时代会有如此的先进产物,毕竟早在中国秦朝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下水道,不算稀奇,只是这条下水道能从护城河直接通进王宫里,这可太不可思议也太重要了,不难想像,如果在贞国的王宫之内突然出现己方的一支奇兵,那么,不仅可以捉住李弘,贞国的都城也将不攻自破。

    他心跳加速,眼珠转动个不停,过了许久,他的心绪才渐渐平稳下来。他审视地看着庞丽,问道:“你当真走过这条水道?”

    庞丽洋洋自得地说道:“王宫重地,可不是我这种平头老百姓想进就能进去的,但有些时候,为了弄到关于王族和朝廷的情报,我又必须得进到王宫之内偷看一些卷宗,所以,这条水道就成了我进出王宫的法宝!”

    她的话半真半假,她通过水道进入王宫是真的,至于偷看王宫内部的卷宗,那就不是她所能做到的事了,大多时候是通过宫里的内应收买消息。

    唐寅不在乎她进入王宫之内干什么,只要能从城外进去,那就大事可成了。

    他重新低下头,审视地图上标注的水道,又沉思了良久,他喃喃说道:“如此重要的一条通道,难道,贞国王宫一点都不设防吗?”

    庞丽背起手,在唐寅桌案前摇头晃脑地说道:“其实,自王宫建好不久,就已经有这条水道了,数百年过去,哪还有人会去关注它?王宫里的人早已习惯了把污水倒进水道,根本没人会去在乎水道的出口到底在哪,更不会有人钻进又脏又臭的水道内部查看究竟,对于王宫里的人而言,它就是王宫里的一部分,就象里面的花草树木石头,谁会对这些感兴趣呢?”

    恩!唐寅点点头,他能理解庞丽的话,习惯确实是件可怕的东西。他又思虑了片刻,扬头唤道:“程锦!”

    “末将在!大王有何吩咐?”程锦上前,插手施礼。

    唐寅对庞丽说道:“庞姑娘提供的这条水道,对我联军至关重要,你可否带着程将军进到水道里面去瞧瞧?”

    “当然可以!”庞丽答应得干脆,不过立刻又追问道:“只是,不知程将军是否懂水性?”

    程锦一愣,疑问道:“为何要懂水性?”

    庞丽扑哧一声笑了,翻着白眼说道:“水道的出口在护城河内,进去的时候得潜水到护城河里,何况,既然称之为水道,里面随时都可能涌来大量的水,若是不会闭气,岂不要在里面淹死了?”

    刚才听她说得轻松,原来还有这许多的麻烦!程锦暗皱眉头,他和唐寅一样,都是旱鸭子,在陆地上可以生龙活虎,进了水里就成了软脚虾。

    他沉吟片刻,把心一横,说道:“闭气我不在话下,姑娘尽管带路就是。”

    看出他是在逞强,不过庞丽也不在乎,不怕死的人是他,如果真被淹死了,那也是他自找的。

    程锦愿意去冒险,唐寅还不放心让他去这么做呢!他开口说道:“既然庞姑娘好心提醒,程锦,你就另找名水性好又机敏的兄弟代你去吧!”

    唐寅的话程锦可不敢不从,他拱手应道:“末将遵命!”说着话,他大步流星向外走去,到了营帐的门口,回头见庞丽站在原地没有动,问道:“庞姑娘为何还不走?”

    庞丽无奈地叹口气,说道:“我们要去的地方是护城河,不是去逛集市,光天化日之下,大摇大摆的过去,岂不要做箭靶子?”

    “庞姑娘的意思是……”

    “要去也得等到深夜或者黎明的时候。”庞丽不耐烦地说道。唐寅点头表示赞同,对程锦笑道:“就按照庞姑娘的意思办,等到深夜再动身前往。”

    “是!大王!”程锦深深看了庞丽一眼,退了回去。对于庞丽这个女人,程锦没有多少好印象,总觉得她心计甚重,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第十集 第三百零八章

    第三百零八章

    西汤城内。受暗箭人员的催促,李丹决定当晚入宫去找李弘,寻机偷取令符。白天无话,当晚,李丹按计划去往王宫。

    他是贞国的太子,进出王宫和回自己家一样,无须守卫通报,可随意进出。他向下面的宫女一打听,得知李弘现在还没有睡觉,仍在书房里,他心思转了转,先是去趟膳房,让里面的宫女准备几盘李弘喜欢吃的小菜,然后再准备几壶好酒,他亲自端着,去往书房。

    听闻李丹到了,李弘并不感到意外,即使他不来,李弘还打算派人去找他呢。

    现在的形势对贞国已极不乐观,百万的敌军围困西汤,一旦破城,不仅自己完蛋,贞国也将覆灭,有许多事情他还需交代给李丹,实在不行,他宁可拼上自己的性命,也得掩护李丹突围出去,为贞国的王族留下一支血脉,也让贞国能得以维持下去。

    他令人把李丹请进来。后者进入书房,先是行过礼,然后走上前去,把装着酒菜的托盘慢慢放到桌案上,轻声轻语地说道:“听说父王还没有休息,儿臣特意让人准备了些酒菜。”

    李弘一笑,向李丹招招手,让他坐到自己的身边。李弘共有二十四子,他最喜欢的就是大儿子李丹,后者也确实没令他失望,自小便聪明伶俐,学识渊博,通晓古今,身为太子,不骄不躁,也从不仗势欺人,人人皆夸其性情忠厚、仁义。

    “丹儿深夜入宫,可是有事找父王?”

    “我是担心父王为国事*劳,所以特来探望。”说着话,他把托盘上的酒菜一一摆在桌上,又道:“这些都是父王喜欢吃的,儿臣陪父王吃吃酒吧!”

    “好啊!”李弘笑着点点头,可是看着满桌的菜肴,他一点食欲都没有。

    他拿起李丹斟满的酒杯,一仰头,把杯中酒喝个精干。然后又自斟自饮,连喝了三杯,这才停下来,问李丹道:“丹儿,你觉得这次我们能不能守住都城?”

    那太难了,基本没有成功的可能!

    李丹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敢这么说。他含笑说道:“父王不必担心,都城城防坚固,又有三十多万的精锐将士镇守,纵然敌军百万,想破都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李弘心中苦笑,说道:“联军一时半刻是难以攻下都城,但若是采用围而不攻的战术,我们又当如何?”

    贞国的粮食储备一向不多,即便都城西汤,城中的粮食也仅仅够三月所需,等到三月一过,城中便会断粮,到时恐怕不用联军来攻,困也得把都城困死。

    这个道理,李丹又何尝不明白?他强颜欢笑地说道:“父王别忘了,我国西部还囤有数十万的大军,只要西部的中央军回救都城,联军必败无疑。”

    李弘摇头,忧心忡忡地说道:“父王怕西部的中央军回不到都城,在半路就会被川莫联军截杀啊!”

    联军可不是只有西汤城外这一波,另外还有一波数十万兵马的川莫联军。这也正是李丹认为都城难以保全的原因所在。

    听闻父亲这话,李丹眼珠转了转,意识到机会来了,他说道:“儿臣以为,敌强我弱,所以我方绝不能与敌力战;敌军有后勤可以补充粮草,而现在都城是受困之孤城,所以,战事又绝不能拖得太久,唯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可行,趁现在联军在城外立足未稳,我方采用趁夜偷袭战术!”

    说着话,他腾的站起身,倒退两步,然后单膝跪地,插手说道:“父王,儿臣愿亲率一支敢死队,今夜便出城偷袭敌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此战,儿臣有信心能一击成功!”

    李丹能好端端坐在太子的位置上那么久,平安无事,头脑绝不简单。

    他也担心自己一旦偷取了令牌,若事情败露或者没有打开城门,自己无法交代过去,即便他是太子,有了通敌之嫌,也人头难保,现在他主动请缨出战,若是李弘应允,令牌自然顺利到手,若是不应允,自己再偷,哪怕败露,也不用再怕了,他可以以自己就是要出城偷袭敌营为借口,虽说手段有欺君之嫌,但本意是好的,是出于尽忠报国,父王亦不会怪罪自己,大臣们也弹劾不了他,可以说,他看似临时兴起的请缨出战,实则是经过深思熟虑,一举两得的办法,也是为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先订下一份保险。

    李丹确实很聪明,只可惜他的聪明才智没有用在怎么对付联军上,却用在了自己父亲身上。

    李弘是粗人,哪能知道李丹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听他说愿意亲自出城偷袭敌营,李弘甚是感动。有不少人都说李丹虽然才华横溢,但武力太弱,性情也带有书生的懦弱,可今日大敌当前的时候,李丹却肯不顾性命之危,与敌死战,这哪是书生能做到的?李弘脸上露出宽慰的笑意,站起身,把李丹拉起来,意味深长地说道:“丹儿可是堂堂的太子,日后的君王,冲锋陷阵的事,怎能亲历亲为呢?”

    “可是——”对于李弘的拒绝,早在李丹的的意料之中,不过他还是装出不甘心的样子。

    李弘摆摆手,道:“不必再说,今晚,你哪都不能去,就留在宫里陪父王喝酒,我们父子俩也好久没有同桌共饮了。”

    李丹象是大失所望地长叹一声,道:“好吧!”说着话,他双手端起酒杯,道:“儿臣敬父王!”

    李弘毫不犹豫,喝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两父子推杯换盏,很快就把李丹带来的几壶酒喝个精光。不用李丹开口,数日来性情难得有些开朗的李弘兴致大起,又令人再上数壶烈酒,继续与李丹畅饮。

    其实李弘的酒量不错,但因为心中压抑的关系,醉得很快,当他和李丹饮完第六壶酒的时候,人在塌上已开始坐不住了,身子不停的左右摇更}}新w。晃,醉眼朦胧,目光呆滞,说话时舌头也大了。

    “丹儿……父王感觉此次……怕是在劫难逃……为父一生征战……并不怕死……战场上那堆积如山的尸体中也早就有为父这一具了,为父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啊,不过,你也不必害怕,在联军破城之前,为父定会想办法掩护你冲出重围,日后再重振我大贞的雄风……”

    正所谓酒后吐真言。李弘的话让李丹感动异常,也更加坚定,绝不能与联军死战倒底,投降是唯一的出路,只有这样才能救贞国,也只有这样才能救父王,哪怕日后到天子驾前请罪的时候,他也愿意代父前往,代父受死。

    “父王,你醉了,儿臣送你回寝宫休息!”说着话,李丹把李弘搀扶起来,向书房外走去。左右的宫女、侍卫想上前帮忙,李丹怒瞪众人,沉声喝道:“你们统统滚开!”

    他是太子,旁人哪敢得罪,一个个吓得低着头,连连退后。李丹扶着李弘往寝宫走,宫女和侍卫们远远地跟在后面。几乎不用刻意去掩饰自己的动作,李丹只是随手在父亲的腰间一划,便把挂于玉带上的令牌拿到手中,随后又很自然地揣入怀里。别说后面的宫女和侍卫没有看到他的小动作,即便是看到了,也没人敢多说半个字。

    李弘也是毫无察觉,一边走还在一边囫囵不清地说道:“丹儿……为父已打定主意……宁可战死,也决不坐以待毙!为父要出城与敌决一死战……另外,还打算派高斯、林宁两位将军护送你突围。他二人都是万里挑一的猛将,有为父牵制敌军的主力,你们从另一边突围出去也不是难事……”

    “是、是、是!父王说得是!”李丹连连点头答应着。

    把李弘送回到寝宫,李丹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令牌,然后深吸口气,大步流星向宫外走去。

    出了王宫,坐上马车,他立刻赶回自己的公子府。此时,公子府内的大堂里聚集有十多名身着甲胄的贞国将领,这些将军同属于太子党,皆为李丹的心腹亲信。

    他们对李丹的计划一清二楚,人们在大堂地坐立不安,心急如焚地地等待着。现在人们的心情都很复杂,即希望李丹成功,又希望他不成功。

    没有谁是不怕死的,贞人也不例外,以现在贞国的局势,与联军硬战到底只有死路一条,这些太子党的将领们也不想与联军再打下去,最后做李弘的殉葬品。

    可是,开城迎联军入城是有风险的,而且还是极大的风险,成功还好,一旦失败,不仅自己和全家老小的性命难保,就算死,也会落下一身的骂名,成为贞国的罪人。

    这就是一场一步天堂一步地狱的豪赌,人们情绪之紧张、复杂也就可以理解了。

    听闻公子府的下人报信,公子回来了,众将身子同是一震,不约而同地站起身,目光齐刷刷地向堂外看去。

    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李丹快步走进大堂。见到他,众将异口同声地问道:“公子可有拿得令牌?”

第十集 第三百零九章

    第三百零九章

    李丹点点头,说道:“令牌已在我这!”说着话,他伸手入怀,把令牌掏了出来。!。

    众将看清楚李丹手中的令牌,一个个皆没有说话,大堂里立刻静得鸦雀无声。人们都明白,既然公子已把令牌成功偷出来,今晚的行动就是箭在弦,不得不发了。

    他们心中的忧虑,李丹都明白,他走到众将中央,环视众人,说道:“我已经想好今晚的对策。我们就以出城偷营为借口,让守城的军兵打开城门,然后……”说着话,他看向唐寅留下来的两名暗箭人员,继续道:“然后,由这两位风军的兄弟先回联军大营报信,等到联军大军前来,我们只需守住城门即可。”

    顿了一下,他问众将道:“可有查清楚今晚四城的守将都是谁吗?”

    一位名叫李英的贞将说道:“回禀公子,今晚东城的守将是张肖、南城的守将是丁勇、西城的守将是王魏、北城的守将是侯峰!”

    听完李英的话,李丹心凉半截,好嘛,感情今晚镇守四城的主将都在啊!只凭自己手的令牌,能成功说服他们打开城门吗?李丹现在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他喃喃说道:“难道,就没有办法把他们支走吗?哪怕只支走一人也好!”

    他话音刚落,李英接道:“公子,末将有办法支开北城主将侯峰!”

    “哦?”李丹精神一振,双目大亮,忙问道:“李将军,你有何办法?”

    李英也算是王族的宗亲,只是和李丹的血缘关系太远了,若论辈分算的话,他应是李丹子侄一辈。

    他正色说道:“末将与侯峰的私交向来不错,深知此人的秉性,侯峰为人极为重家,只要家中有事,就算天塌下来也会赶回家中,所以……”

    他没有把话说完。李丹多聪明,马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你是说,只要侯峰家中有变,他一定会离开北城,返回家中?”

    “是的,公子!”李英应了一声。

    “可是……”李丹幽幽说道:“如何能让他的家里生变呢?”

    这时候,两名暗箭人员双双挺身而出,说道:“这个容易,只要公子明示侯峰家在何处,我二人足可以把他家中闹个天翻地覆!”

    恩!此事由风人动手最合适不过了,就算日后有人去查,也查不到自己头。他点点头,说道:“好!此事,就拜托你二人了。”

    “公子客气。”

    李丹和十数名贞将以及暗箭人员很快便把今晚的计划制定下来,先是由两名暗箭人员偷袭侯峰的府邸,再由李英去通风报信,只要侯峰一走,他们就带军前往北城,迫守城军兵打开城门。

    在两名暗箭人员临行之前,李丹还没忘叮嘱他俩,不管他二人在侯峰家中怎么闹腾,但万万不可伤到他的家人。

    正如传言的那样,李丹的为人确实仁厚,在他眼中,侯峰可是贞国的忠臣,即便现在立场有所不同,但也没有必要危害他家人的性命。两名暗箭人员满口答应,随即向李丹告辞。

    侯峰是贞国的中将军,属高级将领,家里的护院、门客不在少数,两名暗箭人员的灵武再厉害,在侯峰的家里也难有大的作为。但二人倚仗暗系灵武的诡异,把侯峰的官邸闹个鸡犬不宁还是没问题的。

    他们这边一动起手来,李英立刻奔北城而去,向侯峰通报消息。现在,驻守北城的贞军不下五万之众,主将为侯峰,副将为孔武,这两位,都是以骁勇善战著称的贞国名将。

    听闻李英突然前来要见自己,正在城墙巡视的侯峰甚感意外,稍微愣了愣神,随即说道:“带他来!”

    时间不长,李英被一名贞兵领城头,没等侯峰开口询问,李英快步前,胡乱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子,急声说道:“侯将军,大事不好,你家中出事了!”

    这一句话,把侯峰惊得身子一哆嗦,一个箭步窜到李英近前,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领子,喝问道:“你说什么?我家中出事了?出了什么事?”

    李英暗暗吞口唾沫,仍是一脸的焦急之色,颤声说道:“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贼人,竟然趁夜偷袭了侯将军的府邸,我闻讯赶去时,里面已经打乱了套,我没敢耽搁,立刻就赶过来找侯将军你了,侯将军赶快回家里去看看!”

    哎呀!侯峰眼前一阵眩晕,差点当场急晕过去。

    他一把把李英推开,吼道:“你不会派个随从来通知我吗?怎么不去保护我的家人……”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象疯了似的往城墙下面跑。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和侯峰一起的孔武皱起眉头,当李英说话之时,他总觉得他目光飘忽不定,似在隐瞒着什么。何况,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出现贼人,而贼人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去招惹中将军府,再者说,都城里有那么多权贵,贼人为何不选旁人,偏偏选身担重职的侯峰呢?难道,其中有诈不成?

    想到这里,孔武激灵灵打个冷战,飞快地追侯峰,一把把他的手腕子抓住,沉声说道:“侯将军请等等!”

    “等什么?现在我家中父母妻儿生死不明,你还让我在这里等什么?等人来报丧吗?”侯峰此时已失去冷静,脑袋里只有自己家人的安危,什么都听不进去。

    他狠狠把孔武的手甩开,继续向城墙下跑。

    他是北城主将,擅离职守,事关重大,孔武不敢大意,再次前拦阻,急道:“侯将军,此事蹊跷,而且派下面将士回府解危即可,何必非要亲自……”

    他话还没说完,侯峰象是被人踩了尾巴似的,怒吼道:“若是你家中有变,你还能在此说风凉话吗?给我滚开!”侯峰狠狠把孔武推开,头也不回了下了城墙,骑马向自己家中飞奔而去。

    李英不敢多加逗留,叫了一声:“侯将军,你等等我啊!”说话之间,他也骑马跑了。

    他二人离开没过多久,李丹带着万名贞军就到了。这万贞兵皆是那十数名贞将的部下,这些贞将的军阶都不算高,属于中低层将领,能东拼西凑万人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也正是李丹不敢强行拉父亲下台的原因所在,他手里没有兵权。

    看到太子亲率万名将士来到北城,孔武吓了一跳,急忙跑下城墙,拱手施礼,说道:“末将孔武,参见公子!请公子恕末将甲胄在身,无法施大礼!”

    李丹面无表情地摆下手,说道:“孔将军不必客气。”说着话,他还装模做样地向四周望了望,问道:“侯将军呢?今晚难道不是侯将军当职?”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孔武暗暗咧嘴,侯峰早不走,晚不走,偏偏赶到太子来的时候不在,一旦传到大王的耳朵里,侯峰有几个脑袋能担待得起啊!

    孔武躬身抱拳道:“哦……侯将军因家中有变,所以……先赶回家中处理,去去就回!”顿了一下,他忙把话题岔开,问道:“不知公子深夜到北城,不知所谓何事?”

    “大敌当前,侯峰倒是轻松,还敢回家偷闲!”李丹愤愤不平地冷笑一声,道:“孔将军,你速速令人把城门打开,本公子今夜要率军偷袭敌营!”

    做梦也想不到李丹能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偷袭敌营?只带这一万来人去偷袭对方百万大军的联营,这不是自寻死路吗?难道公子是疯了不成?

    他出于本能反应地连连摇头,前还把李丹战马的缰绳死死抓住,急声说道:“不可!公子万万不可……”

    “什么不可?!”李丹回手把令牌拿了出去,沉声说道:“本公子前去偷营,是经过父王应允的,难道,你想抗令不遵吗?少罗嗦,速速打开城门!”

    孔武哪肯听他的话,即便看到了大王的令牌,但双手仍死死抓着缰绳不放。

    他根本没往李丹会通敌的那方面想。在孔武心里,任何人都有可能会通敌,但李丹绝对不会,毕竟他是太子,是贞国以后的君主,谁会把自己的万里江山拱手送给敌人呢?

    他之所以不放行,完全是出于一片忠心,出于对李丹性命安危的考虑。

    他颤声说道:“公子为我贞国太子,也是我贞国未来的希望,岂能亲自去敌营涉险?公子三思,请公子务必要三思啊!”

    想不到没有了侯峰,剩下来的孔武也如此麻烦。对于孔武的忠心,李丹是很欣慰,也很感动,只是现在不是时候啊!他紧咬牙关,沉吟了片刻,猛然回手,把腰间的佩剑抽了出来,在马向下一指,抵住孔武的喉咙,厉声喝道:“本公子是奉王命偷营,你再敢横加拦阻,可休怪本公子手下无情!”

    镇守北城的将士们都傻眼了,一边是自己的副将,一边是堂堂的太子,他们前救人不是,不前解救也不是,一个个左右为难,急得连连搓手。

第十集 第三百一十章

    第三百一十章

    孔武对已到自己喉咙前的利剑视而不见,挡在李丹的马前动也不动,他正色说道:“就算今天公子要杀了末将,末将还是要说,敌军兵力不下百万,联营不下百里,哪是区区万人能破得了的?还望公子收回成命,从头计议,再做打算,万万不可做无谓的牺牲!”

    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要杀便杀但我就是不退让的姿态,令李丹也拿他没办法。

    象孔武这样的忠臣、重臣,不是他想杀就能杀的,而且他也舍不得杀,但孔武不妥协,他就出不了城,更打不开城门,这可如何是好?

    时间紧迫,李丹一时间又难以抉择,不知不觉间额头已渗出汗珠。

    在他左右的心腹贞将们也急得抓耳挠腮,对挡在前面的孔武恨得牙根痒痒,但李丹不发话,他们也拿孔武没辙,就军阶而言,他们和中将军孔武比起来差得远了。

    李丹这边和孔武陷入僵持,且说另一边被李英找走的侯峰,在返回家中的半路,正好碰前来报信的家丁。

    府里遭受神秘歹人的袭击,虽说没出现大乱子,但对方的意图不明,家丁不敢擅自处理,特意来向侯峰通禀。

    会在去往北城的半路碰到侯峰,家丁非常意外,急忙翻身下马,前施礼,问道:“将军这是要去哪……”

    看到是自家的家丁,侯峰倒吸口凉气,该不是家里的情况已糟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没有回答,而是急声问道:“家中现在情况如何?歹人是否还在?”

    恩?将军是怎么知道家里遇袭的?家丁暗道一声奇怪,他怔怔地回道:“回禀将军,府已经没事了,来袭的歹徒也被打跑,小人是特来向将军禀报的,只是,将军是如何知道家中生变的?”

    “是李英将军向我报的信……”说着话,他向身后看去,可是在他身后空空荡荡,哪里还有李英的影子?侯峰皱了皱眉头,李英明明是跟在自己的身后,怎么这一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呢?

    侯峰也不是傻子,静下心来仔细想想,他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同时也感觉到李英的报信非同寻常,难道,这是调虎离山之计不成?

    想到这里,他暗叫一声不好,二话没说,急忙拨转马头,快马加鞭,原路返回北城。

    当侯峰赶回来的时候,正看到李丹和孔武对峙这一幕。

    不知道太子是什么时候来的,但太子手持利剑,抵着孔武的喉咙,这可把侯峰吓得不轻,未到近前,离老远他就大喊道:“公子手下留人!”

    听闻喊声,李丹本能的回头观望,看到侯峰策马飞奔而来,他的心也彻底凉了。

    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他千算万算,偏偏算漏了孔武,结果这下到好,侯峰虽被他设计调走,但孔武却坏了他的大事,现在侯峰返回,他再想出城,已难如登天了。

    只眨眼的工夫,侯峰就催马冲到近前,随后翻身下马,向李丹插手施礼,说道:“末将侯峰见过公子!”

    顿了一下,他转头瞧瞧孔武,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孔将军因何得罪了公子?”

    “是公子要出城偷营,末将拼死阻拦,错确在末将,但末将宁死也不能放公子前去敌营冒险!”孔武斩钉截铁地说道。

    “偷营?”侯峰听后倒吸口凉气,他举目瞧瞧跟在李丹身后这万把来人,别说是李丹带队,就算由他带队前去,也是九死一生,难有成功的可能。

    他疑问道:“这是公子的意思还是大王的命令?”

    此时,李丹只能硬着头皮把假话说到底了。他晃晃手中的令牌,说道:“当然父王的命令,而且,本公子还有父王的令符!”

    侯峰接过令牌,低头仔细查看,然后又必恭必敬地还给李丹,令符是真的没错,但大王怎能下达这样的命令,就算希望太子能建功立业,也不该让太子去冒这么大的风险,这等于是让公子去送死,难道大王有另立太子的意思?

    可转念一想,侯峰又觉得不可能,虎毒不食子,就算大王要另立太子,也不会把大公子往火坑里推,再者说,大王向来最喜欢大公子,无缘无故,又怎会另立太子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随口又问道:“公子可有大王的手谕?”

    这句话可问到李丹的软肋了。如果他能弄到李弘的手谕,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出城,哪还至于搞出这么多的事?

    他深吸口气,故作镇定地说道:“父王只给了本公子令牌,并未写手谕!”

    哦!侯峰能担任北城主将,头脑绝不简单。现在他基本明白了,太子要出城偷营,绝不是大王的命令,而是太子自己的意思,至于令牌,太子想悄悄偷出来那太容易了。

    他也不直接点破,而是公事公办地说道:“大王早交代过末将,任何人要出城,一要有令符,二要有大王手谕,缺一不可。既然太子执意要出城,但又没有大王手谕,末将只能先派人向大王问个清楚了。”说着话,他侧头叫道:“孔武将军,你骑快马速去王宫,向大王请求手谕,日后,若有人问起此事,我也好有所凭证!”

    孔武虽然不清楚侯峰怎么突然返回来了,但他的回归,确实令他如释重负。他暗道一声聪明,向侯峰插手道:“末将遵命!”说着话,就要马去往王宫。

    李丹哪肯放他走,他一去王宫,那自己岂不全露馅了?

    他伸手把孔武叫住,同时收剑入鞘,说道:“我刚刚从王宫出来,临走之时,父王已经睡下了,连日来,父王忧心国事,一直没有休息好,今晚难得早睡,你就不要去打扰了。”

    “可是,没有大王手谕,侯将军和末将无法让公子出城啊!”孔武察觉到李丹的心虚,他装模作样、故意露出为难的样子。

    “算了,今晚,本公子就不出城偷营了,等到明日再说!”事到如今,李丹也只能选择放弃,生怕事情闹大,他再不愿多停留片刻,侧回身,向后面的众人挥手道:“撤!”

    根本不理会侯峰和孔武的反应,李丹率领一干贞军将士,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瞬之间,消失在街道尽头。

    等他们全部离开,看不到踪影了,孔武这才长长松了口气,抬起手来,以手背抹了抹额头的汗水。

    缓了一会,他转回身,向侯峰深施一礼,说道:“多亏侯将军及时赶回来,不然,末将恐怕就性命堪忧了……”

    侯峰脸表情凝重,若有所思,没有回话。

    孔武好奇地问道:“侯将军不是回家了吗?为何又突然折回来了!”

    侯峰说道:“是我回家途中正好碰到前来报信的家丁,知道家中平安无事,所以才半路返回。”说着这里,他顿住,然后看向孔武,低声问道:“孔将军,我怎么觉得今天晚的事情那么诡异呢?先是我的府邸无原无故的遭到歹人袭击,而后李英报信,把我叫走,可是我刚刚离开,太子就到了,还说要出城偷营,这……会不会太巧合了?”

    孔武早就有这样的感觉,只是涉及到太子,他不敢胡乱猜测。他反问道:“侯将军的意思是……”

    “我不清楚,太子出城……是要偷营还是投营……”

    这一句话,把孔武吓得身子一哆嗦,下意识地向左右观瞧,好在周围无人,侯峰的话音也够低。

    他靠近侯峰,在他耳边急声说道:“侯将军,祸从口出,这样的话,绝不能乱讲,一旦传扬出去,那……可是会掉脑袋的!”

    “哼!”侯峰冷哼一声,说道:“等明日朝,向大王问个明白,自有分晓!”

    孔武想劝阻他,但侯峰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甩征袍,大步走城墙,又去巡视了。孔武暗叹一声,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侯峰还真不是随便说说,翌日朝的时候,他当众把李丹手持令牌要深夜出城的事在朝堂讲出来,询问李弘,可知此事。

    李弘心头一惊,下意识地低头看看自己的腰间,果然,令牌已不见了踪影。难怪早起来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身似乎缺了点什么,只是没太往心里去,原来是令牌不见了。

    不等他开口质问李丹,后者主动站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捧着令牌,高举过头顶,说道:“父王,令牌确实是儿臣偷偷拿出来的!”

    听闻此话,在场的众人包括李弘在内,脸色同是一变。非常时期,偷盗令牌,这可是有通敌之嫌的死罪,哪怕是太子这么干,事情也难以善了。

    李丹眼圈红润,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颤声说道:“昨晚,儿臣就已向父王表明原亲自率军偷营的决心,可是父王未允,儿臣不服啊!儿臣知道,满朝的大臣皆看不起儿臣,认为儿臣只是个生,没有父王的威武雄壮,可是,儿臣也有拼死报国之决心,也想为我大贞出一份力,也想为父王分忧解难,哪怕是战死于敌营,只要能唤起我军将士的士气和必胜的决心,儿臣亦死而无憾!”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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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在异界介绍:
他有一身出类拔萃的功夫,但在现实世界中却没有用武之地,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杀手。
而去到了混乱不堪的异界,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他的实力却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在这里,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挥舞手中的武器;在这里,为了生存,他别无选择走上那条属于他自己的王者之路。
他的名字叫唐寅,他的一切,只是存在于传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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