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唐寅在异界TXT下载唐寅在异界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唐寅在异界全文阅读

作者:六道     唐寅在异界txt下载     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一十九章

    天鹰军的重建在一步步的展开,因为有此惨败,风军的西进顺理成章的终止。宁国对肖陵郡之战称之为代云城大捷,从头到尾一手布局的林翰也一战成名,成为了宁国家喻户晓的大英雄。

    就连严初都亲自下诏书,将林翰的官阶和爵位各升一品,并赐封他镇东将军的封号。

    唐寅这边的风军进攻受阻,而莫国那边的战事却是连战连捷,尤其是三水军赶到佳尚郡后,彻底打乱了那里的宁军防线,三水军如同一把刀子,深深插入佳尚郡腹地,割断了山阳城、石水城后路,也使二城失去了后勤补给。

    总共囤积十六万大军的二城一旦得不到补给,形势立刻变的岌岌可危,在百般无奈的情况下,宁军只好放弃山阳、石水二城,全军向北突围。对于突围的宁军,梁启可没傻到去拦截对方,与其拼个鱼死网破。

    他很清楚自己的目的,与宁军硬碰硬,那是莫军的任务,他的任务就是协助莫军北上,只要能做到这一点,就尽量避免与宁军交战,减少己方不必要的伤亡。

    随着宁国囤积的大军撤离,莫军顺理成章的占领山阳和石水,能占领这两城,赶过来增援的三水军功不可没,不过莫军并未感激,当莫军的统帅见到梁启的时候,还不忘挖苦几句,说什么风军西进受阻,没有办法了才另辟蹊径,跑到南方来作战。

    对于莫军统帅的嘲讽,梁启置之一笑,有时候受到旁人的轻视,也是有好处的。

    风军受阻,驻扎于河西郡原地不动,而莫军北上连连取胜,势如破竹,这让宁国朝廷清楚地感受到了来自南方的压力。严初虽然还没有把长孙渊宏派往南部作战,但已给败逃的魏征残部下达命令,让其向南进,协助南方军抵御莫军北侵。

    魏征遵命南下,连带着,把追击他的平原军也一路向宁国南部引,至此,战争的重心已全面转移到宁国南方,战争的始作俑者风国反而与宁国没有战事了。

    宁国南部打的热火朝天,而宁国朝廷却迟迟未把长孙渊宏南调,唐寅有些按耐不住了,他给乐天和艾嘉悄悄传令,将己方在河西郡所缴获的黄金秘密运往宁都良州,他要利用这些金子收买宁国的高官,让宁国朝廷给严初施加压力,调走长孙渊宏。

    风军在河西郡收刮的黄金并不少,总共有数万两之多,唐寅让天眼和地网各秘密押运两万两到良州,而后,他打算亲自动身去趟宁国都城。

    他这个举动可够大胆的,两国交战之际,身为一国的君主要亲自去往敌国的都城,没有人会有这样的胆量。唐寅在这个时代绝对可以算是个异类。

    知道唐寅决定的只有邱真,后者当然是强烈反对,不过只要唐寅认为是对的事情,即便邱真也很难改变他的主意。

    唐寅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地图看的再多,终究是地图,是纸上谈兵,远不如自己身临其境的亲自走一趟,看看从河西到良州中间要穿过哪些险关和要地,另外,他到了良州也不是去逛街的,如果可以,他会亲自出面接触宁国的高官,不管用威*还是买通的手段,总之,得拉拢一批宁国的大臣站到自己这一边,他相信,以宁国目前的形式,宁国的朝廷绝不会是铁板一块,其中肯定有空隙可钻,有墙头草可供自己利用。

    他的这些想法,邱真都是赞同的,不过让唐寅亲自涉险,邱真依旧反对,只是他的反对并未能改变唐寅的决定,后者最终还是动身去了良州,当然,知道此事的只有邱真以及唐寅身边的上官兄弟、阿三、阿四几人,就连古越和子缨都被蒙在鼓里。

    唐寅的行动也很小心,走的时候,身边只带有程锦一人。至于上官兄弟,身材太过突出,容易辨认,而阿三阿四则是神池的逃犯,带去良州更是麻烦,为了方便隐藏自己的形迹,唐寅干脆一个都不带。

    唐寅和程锦换上便装,趁夜出了己方的军营,悄悄潜入肖陵郡。

    不来不知道,进入肖陵郡后唐寅也吓一跳,河东、河西都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带,而进入肖陵郡后,眼前的一切都变了,这里到处都是高山峻岭,密密匝匝的森林一眼都望不到边,难怪当初司徒旗率领天鹰军进入肖陵郡时推进缓慢,这样的地形,换成自己也不敢贸然进军。

    唐寅和程锦在树林中休息一晚,翌日清晨,二人动身向肖陵郡的腹地行去。

    两人出来时为了躲避己方的哨卡,并未骑马,现在顿感不便,唐寅边向前走边问身边的程锦道:“你累不累?”

    只靠两条腿走了这么远的路,程锦哪能不累,不过他不敢说,摇头道:“属下不累。”

    唐寅嗤嗤地笑了,说道:“那你比我厉害,我倒是感觉累了。”顿了一下,他举目四处张望,说道:“我们得找两匹马带步。”

    程锦皱着眉头说道:“大王,这荒山野岭的,去哪找马啊?”

    唐寅一笑,说道:“按地图所记,前方不远有座宁国要塞。”

    程锦身子一哆嗦,咧嘴问道:“大王不是要进敌军要塞里抢马吧?”

    “不用。”唐寅笑道:“我们在要塞附近等,肯定能碰到骑马路过的宁兵。”

    “哦!”程锦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唐寅所说的要塞,正是先前司徒旗轻易攻下的那座,现已被宁军重新占领,只不过里面的守军并不多,才一二百人,这座要塞的意义更多是做为前方哨卡,起到侦察和预警的作用。

    他二人到了要塞附近后,隐于林中,绕到要塞的后方,然后躲藏到官道下面的草丛中。

    程锦显得十分紧张,他半蹲在草堆里,不时的张望左右,生怕有敌人会无声无息的接近。唐寅反而是一派轻松随意,双臂枕于脑下,平躺在草丛中,翘着二郎腿,嘴里还叼着草梗,有一下没一下的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眼看着日上三杆,也未见到有宁国骑兵经过,好在唐寅和程锦的耐性都很足,即便心里焦急,也未流露出来。枯燥的守株待兔,唐寅颇感无聊,拉了拉身边的程锦,笑问道:“你和那位玲珑姑娘相处的怎么样了?”

    听闻这话,程锦老脸顿是一红,神经绷紧,浑身的汗毛也随之竖立起来,他略显结巴地问道:“大王指……指的是哪方面?”

    唐寅一笑,喃喃说道:“看样子,那个‘千变女’对你也是喜欢得很啊,不然怎么会被你驯的服服帖帖?”

    程锦的白脸变成酱紫色,挠着脑袋不好意思道:“没……没有吧!”

    “其实,上次我去宁国,让她装扮成我的模样,她若想作乱,机会有很多,甚至连逃脱都有可能,而她并没有这么做啊。”

    “想必是大王的恩情令她有所感悟……”

    “这话就太假了。”唐寅睨了程锦一眼,嗤笑道:“她恨我都来不及,盼不得我早点归西呢,怎么可能会感恩?想来想去,原因还是在你身上。你要好好利用她对你的好感,争取把随机变套出来。”

    “是!大王。”

    见程锦眉头渐渐皱起,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唐寅暗叹口气,又道:“你能做到当然是最好,做不到也就算了,不用太给自己压力。”

    程锦一愣,转头惊讶地看向唐寅。

    唐寅笑呵呵地拍拍他的胳膊,说道:“在公,你是我的属下,在私,你是我的兄弟,我并不想你太难做。”

    程锦心头一热,颤声说道:“大王……”

    唐寅幽幽说道:“我这个人,常常会意气用事,起脾气来,连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上回踢你那脚,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让我看看。”说着话,他伸手就去拉程锦的衣服。

    程锦脸色涨红,急忙摆手说道:“不不不用了吧,已已经好了……”

    看程锦那副窘迫的模样,唐寅大感有趣,翻身坐起,拉着程锦的衣服道:“让我看看有什么关系?”

    “不用了,大王,真的,真的好了……”

    唐寅还想继续逗他,可身子突然一震,脸上原本柔和的笑容变的冰冷,阴笑着说道:“有马蹄声!”

    恩?程锦收敛心神,侧耳聆听,可听了一声,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听到任何的异常。不过这时候唐寅已趴在草堆里,两眼闪射出骇人的精光,整个人看上去就象是只蓄势待准备扑食的猎豹,即便是程锦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厚重压力。

    这就是唐寅,和玲珑姑娘一样多变,只不过后者的千变万化是外表,而唐寅的多变是内在,上一秒钟他对你笑的善意,但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钟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唐寅听的没错,确实有马匹在向他们这边飞奔过来。

    一小队骑兵,十匹骏马,十名骑马的骑士。

    唐寅眼睛渐渐眯缝起来,嘴角高高挑起,含笑说道:“就是他们了!程锦,你我比比,看咱俩还杀得多!”

第七百二十章

    第七百二十章程锦在唐寅面前拘谨,但打起仗来可一点不含糊,听完唐寅的话,他咧嘴笑了,点头应道:“好!”

    等十名宁国骑兵快要行到近前时,唐寅低喝一声:“动手!”说话之间,他人已消失不见,再现身时,已到了一名骑兵的背后,他的手掌中,不知何时多出两把弯弯的灵刀。

    寒光闪过,血光飞溅,那名宁国骑士连怎么回事都没搞清楚,脑袋已滚落到地上。刀斩一人,唐寅片刻都未耽搁,身子凌空后翻,后面的两名骑士还在震惊之中,嘴巴大张,正要出喊声,唐寅的身形已在二人中间落下来,双刀斜斩,只听扑扑两声,那两名骑士同时被削掉半个脑袋,尸体仰面摔下战马。

    落地后唐寅立刻又使出暗影漂移,形如鬼魅,再次闪到一名骑士背后,双刀前探,刺穿那人的胸膛,抽刀的同时,两把弯刀脱手而飞,正中前方两人的后心,随着两声惨叫,那两名骑士应声落马。

    说是迟,那是快,唐寅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只是眨眼之间,刀取六名宁兵性命,而与他同时出手的程锦稍慢一步,刀劈两人,刺死两人。

    十名宁国骑士,连唐寅和程锦的模样都未看清楚,胡里糊涂的成了二人的刀之下鬼。

    确认没有留下活口,程锦擦干刀上的血迹,然后收刀入鞘,对唐寅赞叹道:“还是大王技高一筹,属下甘拜下风!”

    唐寅一边翻查尸体,一边笑道:“程锦,你什么时候也学会阿谀奉承这套了?!”

    程锦正面一正,说道:“属下说的是肺腑之言。”

    “呵呵!”唐寅轻笑一声,手腕一抖,说道:“接着!”

    程锦伸手接过唐寅扔过来的东西,低头一瞧,原来是只小皮袋,里面鼓鼓囊囊的,打开一瞧,原来是些碎银和宁国铜币。唐寅嘟囔道:“贼不走空,咱们可不能白杀这十个人,怎么也得捞点好处。”

    拿死人的东西是普通人颇为忌讳的,不过唐寅明显不管这一套,或许说他根本就没把这十名骑士当人看。程锦看着手中的钱袋,无奈地笑了笑,不过还是回手揣入怀中。

    在十具尸体上未找到有价值的东西,唐寅这才作罢,与程锦各找一匹相对健壮的马匹,骑马西行。

    当天傍晚,两人赶到了代云城。在来时的路上,唐寅和程锦还特意进入山林中猎杀两头野猪,放在马匹上拓着,这么做主要是为了让两人看起来象猎户,好掩人耳目。

    代云城是五万天鹰军将士阵亡之地,到了这里,唐寅和程锦面色都有些凝重。

    边向前走着,程锦边凝视城头,望了一会,他疑问道:“大王,城头上怎么挂着一具尸体。”

    唐寅抬头,拢目观瞧,可不是嘛,在城头上确实吊着一具尸体,可能已有段时日,尸体开始腐烂,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而且还被尸水染的漆黑,分辨不清。

    他眯了眯眼睛,低声说道:“鬼知道宁人在搞什么。我们先入城再说!”

    两人走到城门前,立刻有宁军士卒迎面走来,拦住二人的去路。宁兵的头目上前盘查,喝问道:“干什么的?”

    不用程锦开口,唐寅用地道的宁国方言说道:“我们是猎户,进城来卖这两头山猪。”

    他没有学过宁国方言,不过通过黑暗之火吸食的宁国士卒教会了他一切。

    一听唐寅的口音,宁兵头目的脸色马上就缓和下来,再瞧瞧他二人马背上驮着的大野猪,头目乐了,赞道:“看样子收获不错啊!”

    “唉,混口饭吃,现在兵荒马乱的,都不敢随便进城了。”

    “没事了。风贼被郡大人打的落花流水,肯定不敢再来,哈哈——”

    唐寅笑着奉承几句,然后手指上方,问道:“城头上挂着的是谁啊?”

    “据说是个叫周昌的风军将领,这人厉害啊,就在这个城门洞里,足足杀了我军上千弟兄,你看看墙上,血迹到现在还没刷干净呢。”

    听闻周昌二字,唐寅和程锦的拳头下意识地握紧。宁兵头目没现二人的异常,继续说道:“这风贼可恶,郡大人已下令,将他尸体悬挂百日,以告慰阵亡兄弟的英灵。”

    “哦,是吗,呵呵……”唐寅露出虚假的干笑,问道:“我们可以进城了吗?”

    “好好好,进吧进吧!”宁兵头目未再多做询问,大手一挥,放唐寅和程锦入城。

    进入城内,程锦再也忍不住了,压低声音,咬牙说道:“大王……”

    “以后叫我大哥。”

    “是!大哥。”

    “不能让战死的兄弟就这样暴尸在外,死去的人已经死去了,活着的人总要为死去的人做点什么。”

    “大哥,你说吧,要怎么做,我听你的。”

    唐寅回头望望,眯缝着眼睛说道:“今晚夺尸,掩埋于城外,埋在一处能看得到代云城的地方,要让周昌兄弟看着,我们日后是如何血洗代云城的。”

    “是!”

    入夜,唐寅和程锦找了一家客栈,草草的吃过饭后,便回房睡觉了,等到三更天的时候,二人从客栈里悄悄出来,向东城潜行过去。

    他二人都是暗系修灵者,在黑夜中,完全是他俩的天下,身形时隐时现,往往一个闪身,人就到了数丈开外的地方。代云城内有巡逻的士兵,两人并没有费多大劲就轻易避开了,顺利到了城根低下。

    静静听了一会,唐寅向程锦点下头,随后两人同时施展暗影漂移,双双上到城头。

    就在二人的前正方,一名宁兵持枪站立,不过他是冲着城外站着,没现背后已无声无息的上来人了。

    不用唐寅话,程锦已一个箭步窜到那名士卒的背后,一手捂住他的嘴巴,另只手在他喉咙处一拧,只听咔的一声,宁兵的喉骨粉碎,当场毙命。解决掉这名士卒,程锦托着他的尸体让他靠箭垛而站,而后与唐寅向悬挂周昌尸的地方快奔过去。

    由于唐寅事先已算过方位,两位未跑出多远就找到了目标,想不到事情进展的这么顺利,程锦心头喜悦,伸手抓住绳索,用力上提,想把周昌的尸体拉上来。不过就在他上提的瞬间,悬挂的尸体身上出一连串铜铃声。

    铜铃声清脆,尤其是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响亮。

    “有人动风贼的尸体——”

    不知道是谁惊叫出声,紧接着,城头上警钟声四起,哨音不断,一队队的宁军从城下冲了上来。

    妈的!程锦暗骂一声,看向唐寅,问道:“大哥,怎么办?”

    唐寅连想未都未想,手臂一挥,随着寒光闪过,悬挂尸体绳子硬生而断,尸体也随之向下摔落。唐寅说了一声“走!”,接着,施展暗影漂移,从城头闪到城外,程锦紧随其后,跟了出来。

    城外虽然漆黑,但唐寅有夜眼,视黑夜如白昼,只略微巡视一番,就现了散落在地的尸体。尸体早已严重腐烂,这一摔,摔碎成数断,胳膊、腿都掉落下来。唐寅脱掉外套,三两下将尸骸全部收拢到衣服上,然后包裹起来,提起便走。

    唐寅的动作太快,当城头上的宁军现他和程锦时,两人已跑出好远。城上的宁军大喊大叫,与此同时,密集的箭支已向二人射过来。

    两人罩起灵铠护体,很快跑出宁军的射程,钻进一片树林当中。这时,唐寅停下身,举目望着胡乱不堪、人喊马嘶的代云城城头,他冷笑出声,说道:“这一晚上,估计够宁军忙活的了。”

    程锦忿忿不平地说道:“宁贼果真狡猾,竟然在周昌兄弟的尸体上安置了铜铃,可恶至极!”

    唐寅握了握拳头,低头看看包裹的尸骸,没有多说什么,表情落寞地向树林里端走去。

    他和程锦一直走到一座小山包上,举目望望,刚好能看到代云城,唐寅停下脚步,黯然说道:“就这里吧!”

    “恩!”

    程锦二话没说,抽出钢刀,在地上挖土。

    把周昌的尸骸安放好、埋好,生怕被宁人现,唐寅和程锦不敢留碑,甚至连土包都不敢留下,只能牢牢记住这里的方位,等以后大军打到代云城时再好好安葬周昌。

    唐寅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席地而坐,仰面幽幽叹道:“想不到这么快忠烈堂里又增添一条英魂……”

    程锦咽口吐沫,从腰间取下水壶,递到唐寅面前,问道:“大王,我们还回城吗?”

    唐寅接过水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又递还给程锦,说道:“当然要回,毕竟城里还有咱俩两匹马呢!”

    “接下来,我们直奔良州吗?”

    “不!我想先去郡城看看。”唐寅眯缝着眼睛,但挡不住双瞳闪现的锐光,他缓声说道:“看看那里的郡府,再看看林翰,如果有机会,就顺便除掉此人!”

第七百二十一章

    宁阳,肖陵郡郡城。

    与代云城比起来,宁阳要大得多,也热闹繁华得多,即便是在整个宁国来说,宁阳也是个能排进前五名的大城邑。

    不过由于风军的*近,宁阳比之以前要萧条许多,城中不少有钱的大户都已迁走,大街上冷冷清清,五成以上的商铺关业,即便是白天也看不到几个行人。

    唐寅和程锦进入宁阳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般景象。

    边走边看,唐寅嗤笑出声,对身边的程锦问道:“程锦,你看出什么了?”

    不明白他此问的意思,程锦耸肩道:“大哥,我没看出什么。”

    宁阳就是比代云城大一点,商铺多一点嘛,不过半数的商铺都关门大吉了。

    唐寅笑道:“据说宁阳是宁国主要城邑之一,只看这成排的商铺就不难想象它以前的热闹,但我军只是驻扎在河西,还未推进到肖陵郡,宁阳就变的如此冷清,说明宁人的胆子小啊!安逸的日子过的太久,人就会变的惜命,所以就算宁国的国力十倍于我国,我们也照样可以征服他们。”

    程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大哥所言有理。”

    “郡府应该在城中心,我们过去瞧瞧。”

    “好!”

    唐寅、程锦二人骑着马,在街上慢慢缓行,等快要接近城中央的时候,便不敢再向前走了。唐寅猜测的没错,郡府确实位于宁阳的正中,不过现在的郡府外,兵甲林立,守卫森严,十步一岗,五步一哨,成群结队的士卒两三分钟就走过一列,这还是明面上的守卫,看不见的暗哨也指不定有多少呢!

    只是草草打量了一番,唐寅就已暗暗摇头,如此严密的警卫,想强行冲杀进去基本不可能,即便想乔装混进去,也躲不开宁军修灵者的洞察。

    感觉正面下手没有机会,唐寅不动声色地向程锦使个眼色,示意他改变方向,向郡府的侧后方绕。

    二人骑着马,不仅不慢的钻进街边的小巷,查探郡府两侧以及后面的警备,结果令唐寅很失望,郡府另外三面的警备情况基本和正面相同,大批的宁军将郡府保护的滴水不漏,而且看宁军将士的架势,完全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己方还未打进肖陵郡,更别说打到宁阳了,怎么宁军对林翰的保护会如此严密?甚至到了反常的地步。找不到漏洞,二人只好顺势离开,路上,程锦抑制不住心头的好奇,皱着眉头,低声说道:“大哥,这里有点反常啊!”

    “是啊,是很反常!”唐寅也有同感。

    程锦说道:“郡府的警备,感觉象是林翰已预感到有人会来刺杀他似的。”

    没错!程锦随口的一句话提醒了唐寅,仔细想想,郡府如临大敌的模样好象是刚刚有人行刺过林翰似的。他可以肯定,己方这边没有暗杀行动,难道,林翰还有己方之外的敌人不成?

    看不出来,这座宁静的宁阳城还暗藏有许多的玄机呢。他微微一笑,说道:“光猜是没用的,程锦,你说哪里的消息最灵通?”

    “酒馆,或者茶楼!”

    “没错,咱们先找家酒馆,边吃饱肚子边听听风声。”

    “好!大哥!”

    两人正向前走了,突然之间,二人的身躯同是一震,心中不约而同的生出警惕之意,有杀气!

    不过这股浓重的杀气并非是冲着他二人而来的,而是一直都在这里,只是他俩无意之中闯了近来,感受到杀气的存在。

    唐寅下意识地扭头看去,在他的左侧有间大宅子,这座宅子距离郡府很近,规模也相差不多,而他感受到的杀气正是从宅子内传出来的。

    与此说是杀气,倒不如说是压力,修灵者散出来的灵压。不用进入宅子里,只是通过宅子里散出的灵压就可以判断出来,宅内有大量的修灵者,而且不乏修为精湛的佼佼者。

    “大哥?”

    程锦看向唐寅,手臂抬起,摸到腰间,做出要拔刀的架势。

    唐寅冲他摆摆手,暗示他稍安勿躁,他慢悠悠地低声说道:“不是我们的事,少惹麻烦。”

    “是!”程锦答应一声,提起的手又慢慢放了下去。

    两人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从宅子前大摇大摆的走过。

    正在二人要行过宅子的正门时,府门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三名中年人,挡住他俩的去路。

    唐寅和程锦勒马,打量三人,这三位都有四十出头的模样,身穿简朴的青衣,脚下布履,看起来和普通百姓没有分别,不过,即使无法使用洞察之术,唐寅也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三人都是修灵者,而且都有一身极为深厚的修为。

    他俩在打量对方,对方也在打量他俩,而且三人同是目露异彩,释放出了洞察之术。

    洞察是修灵者的基本技能,不过也不是随意可以使用的,当一名修灵者对另一名修灵者释放洞察的时候,如同是最大限度的挑衅,其后果很有可能会引来双方的死拼。

    见对方向自己释放洞察,程锦脸色顿时是一沉,与此同时,黑色的灵雾从他体内散出来,在他身体周围环绕,凝而不散。

    双方谁都没有说话,但气氛却紧张到了极点,此时的唐寅反而象是局外人,感觉很好笑,自己只是从这里路过,没招谁,也没惹谁,麻烦都能找上门来。

    就在他们互相对视的时候,三名中年人居中的那位浓眉大眼的汉子开口问道:“不知两位暗系的朋友是哪门哪派的?来我青云堂所为何事?该不会也是为宝物而来吧!”

    唐寅和程锦听的一头雾水,什么青云堂,什么宝物?自己根本就从未听说过。

    二人疑惑地互相看了一眼,唐寅笑而未语,程锦皱着眉头说道:“我们哪个门、哪个派都不是,只是靠打猎糊口的猎户,至于你们什么青云堂,我两兄弟也没听说过,更不知道你所说的什么宝物,我二人只是打此路过而已,如果没有其他的事,请让路。”

    “哼,猎户?真是说的好听!偌大的宁阳,你二人哪不好走,非要从这里走,我看你二人就是心怀叵测!”左手边的中年人冷笑着说道:“柳兄,没必要和这两个小贼废话,擒下他俩再说!”

    “哎?”浓眉大眼的中年人摆摆手,拦住身边的同伴,他的目光扫过程锦,落在唐寅的身上。

    修为达到灵天境的修灵者已属罕见,又是暗系修灵者的那就更稀奇了,而且这个青年相貌俊逸,气宇非凡,若说是猎户,他当然也不信,不过既然对方没有表明夺宝之意,自己也就没必要再节外生枝了。

    他冲着唐寅和程锦拱下手,说道:“既然二位只是路过此地,那么实在抱歉,我等打扰两位了!”说完话,他拉着身边的两名同伴,闪让到一旁,放唐寅和程锦通过。

    对方已退避,程锦也不愿在是非之地久留,催促马匹就要过去,这时候,始终未说话的唐寅突然开口问道:“冒昧问一句,贵府府上有什么宝物,让诸位如此戒备?”

    三名中年人脸色同是一变,左手边的那位开口呵斥道:“与你无关,休要多问!”

    浓眉大眼的中年人语气平和许多,他轻描淡写地说道:“朋友,如果你二人真不知道此事,确实不要过问的好,而且现在的宁阳已是处是非之地,两位若真是路过,还是离去吧。”

    对方不愿意说,唐寅也不勉强,他耸耸肩,抱拳还礼道:“多谢忠告,告辞。”说完,他不再耽搁,催马而去。

    现在宁阳城内的生意很差,不过这座大宅附近的酒楼、茶馆生意倒是十分兴隆,甚至是人满为患,令唐寅和程锦吃惊的是,酒馆、茶楼里的食客基本没有普通百姓,清一色的都是修灵者,说话的口音极杂,天南地北,哪的人都有,看其装扮,估计都是游侠。

    宅子里云集了大量的修灵者,而宅子外聚集的修灵者更多,到底是什么样的宝物会吸引来这许多的人?

    唐寅和程锦都好奇到了极点。

    二人本想在酒楼里探听些风声,可是二人近入酒楼就后悔了,酒楼里的气氛凝重压抑,仿佛有块巨石悬挂在头上,压的人喘不过来气。

    几乎坐无虚席的酒楼,没有人说笑,也没有人交谈,甚至都没有饮酒时的啧啧声,偌大的空间只给人一个感觉,静,死一般的沉静。

    在如此死气沉沉的地方吃饭,唐寅怕自己胃疼,等饭菜上来之后,他直接让店小二打包,然后和程锦提着打包好的酒菜离开酒楼,去找客栈休息。

    随意找到一家客栈,唐寅特意挑了一间临街的房间,等伙计离开后,他从随身的行囊中取出一只小木牌,推开窗户,悬挂到窗棱上。

    在平常人看来,这只小木牌很普通,并非特别之处,但若是天眼和地网的人看到,自然会找上门来。

    唐寅从正常的渠道探听不到风声,只能询问隐藏于宁阳的天眼和地网探子了。

第七百二十二章

    第七百二十二章

    唐寅和程锦在房中用餐,边吃饭,程锦边好奇地问道:“大哥,我看林翰未必是预感到要遭人刺杀,而是怕受池鱼之殃,才加强守卫的。”

    “恩!”唐寅赞同程锦的说法,郡府和那个青云堂是邻居,相距太近,那么多的修灵者聚集在青云堂外,谁敢保证他们不会突然闯进郡府?如果换成自己,也肯定要加强府内府外的警备。

    “大哥,你说青云堂里到底藏了一件什么宝贝,能遭到这么多游侠的窥探?看其装扮,这些游侠可不仅仅是宁国的,其他各国的游侠都有。”

    唐寅笑了,语气中带着轻蔑,说道:“游侠贪图的还能有什么?金银珠宝、神兵利器,要么就是修灵秘籍之类的吧!”

    程锦擦了擦嘴角,低声问道:“大哥,那我们……”

    不等他说完,唐寅已摆手道:“不插手!我要的是肖陵郡,再珍贵的宝物,也没有肖陵郡来的重要。”

    程锦没词了,是啊,什么样的宝物能重要得过土地呢?

    正在二人一顿饭快要完毕的时候,房门外突然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

    程锦只是稍微听了片刻,对唐寅说道:“大哥,是天眼的兄弟。”

    “让他近来。对了,不要暴露我的身份。”

    “明白。”

    程锦起身,打开房门,一名二十出头、身穿布衣、头带毡帽的青年快步走了近来。他先是回手将房门关严,然后举目看眼窗户上悬挂的小木牌,最后目光才落到程锦身上,疑问道:“阁下是……”

    回手从怀中取出一只黑色的令牌,程锦递到青年手中,说道:“暗箭,程锦。”

    青年听完,身子顿是一哆嗦,急忙接过令牌,仔细查看,确认无误后,他双膝跪地,双手高举令牌,说道:“小人王栋,参见程将军!”

    天眼、地网、暗箭在风国同属特殊职能机构,不过暗箭的地位明显要高过天眼和地网,在风国,没有暗箭不能查核的对象,包括天眼和地网在内,而后者却无查核暗箭的职权。程锦身为暗箭的责任人,对于普通的天眼探子而言,那已是天大的人物了。

    不知道程锦为何会在宁阳出现,天眼探子显得即紧张又害怕。

    “兄弟无须多礼,起来吧!”在旁人面前,程锦又恢复冷冰冰的模样,虽然语气客气,但让人听了仍能感觉到丝丝的寒意。

    “是!程将军!”名叫王栋的青年站起身形,又看向安坐在房内没有动的唐寅,面露疑惑之色。

    程锦没有多做解释,只轻描淡写地说道:“自己人。”

    “啊?啊!是!”既然程锦说对方是自己人,那就肯定没问题了。

    程锦把王栋拉到桌旁,让他落座,问道:“吃过饭了吗?”

    “回将军,小人已经吃过了。”

    “那好,我问你几个问题。”

    “将军请讲。”

    “青云堂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么多游侠云集在青云堂外,还有,青云堂里藏有什么宝物?”程锦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挑重点问。

    王栋深吸口气,回答道:“青云堂是宁国有名的游侠门派,很有实力,与鬼飘堂、圣尊堂并称三堂口。青云堂内所藏的宝物……据说是天香豆蔻,宁阳城内所云集的游侠也都是为此宝而来。”

    程锦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看了唐寅一眼,接着疑问道:“天香豆蔻?那是什么鬼东西?”

    王栋咧了咧嘴,说道:“回将军,此宝可不是鬼东西,传闻天香豆蔻有阴阳之分,食其一,有延年益寿之效,食其阴阳,能生肌续骨、起死回生!”

    扑!唐寅正喝着茶水,听闻这话,一口茶险些喷出来。他忍不住仰面而笑,开口问道:“小兄弟,你说那些游侠就是为此物而来?”

    虽然不知道唐寅的具体身份,不过能和程锦在一起的,想来也不是小人物。王栋不敢轻慢,必恭必敬地答道:“是的。”

    “愚昧、无知!”唐寅嗤笑一声。生老病死,乃是天道循环,什么起死回生,统统都是扯谈,天地之间也不可能存在这种东西。

    唐寅不相信,不过王栋却象是深信不疑,他说道:“天香豆蔻能起死回生,世间一直都有这样的流传,如果是假,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人拼死拼活的挣抢?自从青云堂得到此宝后,天下的游侠都在向宁阳聚集,如果不是鬼飘堂和圣尊堂倾尽全力协助青云堂,青云堂早就灭门了。这几天,每天早上都能看到青云堂向外搬运尸体,那些尸体都是夜晚进去偷袭或盗窃的游侠。”

    对于天香豆蔻的传言,唐寅还是不相信,不过青云堂、鬼飘堂、圣尊堂这三堂口的实力却令他暗吃一惊,那么多游侠,那么多厉害的修灵者,竟然无法攻破此三堂,很不可思议。

    他喃喃说道:“三堂口竟然如此了得?”

    王栋大点其头,说道:“青云堂的实力本就已不俗,加上鬼飘堂的机关,圣尊堂的阵法,现在的青云堂已是龙潭虎穴,有进无出。”

    “哈哈——”

    唐寅又是一阵仰面大笑,对程锦说道:“若非有事在身,我还真想试试三堂口这潭水的深浅呢。”

    程锦身子一震,连忙说道:“大哥不可!大哥要以大局为重,三堂口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哼!”唐寅冷笑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啧啧地品着茶水。

    生怕唐寅好胜心起,真去独闯青云堂,程锦又傲然说道:“什么三堂口、游侠的,等我大军杀到,三堂口只会变成死口,游侠只会做鸟兽散,到时夺得天香豆蔻,大哥也就知道传闻是真是假了。”

    王栋在旁听的一愣一愣的,己方大军要打过来,这本就是计划之内的事,他惊讶的是程锦对唐寅的态度,对唐寅的身份他就更加好奇了,只是不敢多问。

    唐寅点点头,程锦说的没错,游侠门派再猖獗,再霸道,在正规的军队面前根本不堪一击,箭阵过后,再多的活口都会变成死口。

    他目光一转,看向王栋,问道:“郡府又是怎么回事,为何一副如临大敌、戒备森严的模样。”

    “青云堂与郡府相临,青云堂出了这么大的事,郡也怕受其波及,所以加强了府邸的守卫。”

    这倒是和程锦的猜测不谋而合,唐寅点点头,挥手说道:“好了,我们要知道的事情就这些,你可以回去了,记住,见到我二人的事不得向任何人提起,明白吗?”

    唐寅身上流露出来的无形压力令王栋身子一颤,他急忙拱手说道:“明白,大人。”不知道唐寅的身份,他只好以大人相称。

    “恩!去吧!”

    “小人告退!”王栋又向程锦深施一礼,而后快地退出房间。

    等他走后,唐寅站起身形,挥手将悬挂于窗户上的木牌取下来,重新收好。

    “大哥,接下来我们做什么?”程锦问道。

    唐寅琢磨了一会,耸肩一笑,说道:“是非之地,不留也罢,明日起程,去良州!”

    程锦点头应了一声,而后又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大王对天香豆蔻真没兴趣?起死回生……听起来很诱人。”

    未等他把话说完,唐寅已不耐烦地挥手道:“起死回生,纯属无稽之谈,天下没有这种奇药,迷信这个的,没有几个得到好下场的。”中国历史上那么多皇帝追求长生不老之术,可也没见到谁真成了活神仙,倒是把自己毒死的不乏其人。

    见唐寅是打心眼里嗤之以鼻,程锦也不再多说,走到床前,一边帮唐寅整理被子一边说道:“去往良州,千里迢迢,大哥早点休息吧!”

    “恩!你也是。”连日来赶路,唐寅真有些累了,他向程锦挥下手,示意他也回房休息。

    唐寅身边没有其他的侍卫,只有程锦一个,他不敢离开,盘膝坐在塌上,说道:“属下不累,在这里打坐休息即可。”

    淡然一笑,唐寅也不勉强他,躺到床上,说道:“上半夜你打坐,下半夜我来打坐。”

    程锦打坐,是为了修炼灵气,唐寅打坐,则属于冥想了,最多是练练呼吸吐呐,调节身体机能。

    从宁阳到良州,不仅要穿过大半的肖陵郡,还得横穿云口郡,路途遥远,何止千里。

    从良州出,继续向西,地形越险峻,关卡要塞也多起来。

    其中最引唐寅注意的是卧虎关。卧虎关的地形得天独厚,位于肖陵郡的西部,和潼门相识,两山夹一沟,而卧虎关就位于山沟的正中央,把道路堵的严实合缝,己方大军要想继续西进,就必须得打下这处险地。

    卧虎关称得上关如其名,真好象一只猛虎卧在道路中央。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卧虎关的规模不大,里面充其量能囤积两万来人,城墙也不高,大概勉强有三丈的样子,唐寅草草估算了一下,以己方的战斗力,若是不计较损失的强攻,成功攻陷的可能性在八成以上。

第七百二十三章

    第七百二十三章

    唐寅和程锦继续以猎户的身份做掩护,顺利通过巡查,进入卧虎关。

    如果说以前卧虎关只是可有可无的要塞,那么现在,这里可成了宁国重要的军事关卡,里面的设施在翻新、重建,城墙在加高、加固,各种城防武器在源源不断的运送进来。

    看得出来,林翰已做了最坏的打算,要在郡城失守的情况下便准备以卧虎关做屏障,拒风军于关外。

    两人借着通关这段短暂的时间仔仔细细将卧虎关内部的情况巡视了几遍,过关之后,程锦眉头紧锁,低声说道:“大哥,卧虎关本就是天险,如果让宁人这么巩固下去,等我军推进到这里,恐难攻破。”

    唐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走了一会,他翻身下马,边向路边的山林走边说道:“程锦,我们去哪边看看。”

    不明白他要干什么,程锦也急忙下了马,紧随唐寅之后。

    卧虎关的两侧皆是高山峻岭,悬崖峭壁,而卧虎关就是位于两面峭壁的正中央。

    山林浓密,草藤横生,走了一会,马匹就进不去了。唐寅将马绑在一颗老树上,然后抽出弯刀,边斩草藤边向里面走。程锦莫名其妙的跟在他背后,几次想开口询问,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不好容易穿过山林,来到峭壁前,唐寅举目向上望了望,好嘛,峭壁光滑如镜,想攀爬上去,即便是修为精湛的修灵者也得颇费一番力气。

    毫无预兆,唐寅的双手散出黑色的迷雾,瞬间凝化成灵铠,他手掌平伸,猛的向前一插,只听喀的一声,在他的灵铠下,坚硬的山石如同豆腐一般,五根手指齐齐没入到峭壁里。

    手指回缩,顺势抽出手掌,峭壁上顿时多出一个小窟窿,他的掌心中也多出一块山石。略微掂了掂山石的分量,再稍微用力一抓,山石应声而碎,细细的石屑从他手掌缝隙中滑落下来。

    拍了拍手,唐寅散去灵铠,回头对程锦一笑,说道:“回去吧!”

    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过来了,也没见他做什么,便又要回去了,程锦实在搞不懂唐寅心里在想什么。

    边向回走,唐寅边说道:“卧虎关荒废已久,现在差不多是属于重建,需要大量的劳工,我们可以让天眼和地网的探子装成宁人,混进去,以备不时之需。”

    程锦点点头,说道:“大哥,此事由暗箭来做较为稳妥吧?”

    “暗系修灵者容易被看穿身份,天眼和地网的兄弟大多都是普通人。”

    “若是事先服下散灵丹,平时再谨慎一点,宁人未必能看出破绽。”

    “恩!”唐寅想了想,点点头,说道:“好吧,可以派出一部分暗箭兄弟混进去,但不需要太多。”

    “属下遵命。”程锦答应一声,又好奇地问道:“大王为何突然来这边?”

    唐寅一笑,说道:“以后你会知道的。”

    通过卧虎关,又穿过几处宁军要塞,再向前,就是寇宛城。寇宛城位于肖陵郡的最西部,与云口郡接壤,原本寇宛只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城,现在随着风军压境,寇宛反倒成了肖陵郡最热闹的城池。

    城内可以用人满为患来形容,肖陵郡的百姓大规模的西逃避难,其中很多人都逗留在寇宛,城内的大街小巷,行人络绎不绝,街边商贩成群,吆喝之声不绝于耳,即便年庆之时,寇宛也没这么热闹繁华过。

    唐寅和程锦在城中未多做停留,补充好食物和水,便直接穿城而过,进入云口郡境内。

    到了云口郡,仿佛又回到了河东、河西,这里是宁国产粮重地之一,每年的粮产仅次于河东,放眼望去,一马平川,皆为平原,当然,云口郡也无险可守。但云口郡毕竟是大郡,工商农都很达,人口也多,进入云口郡,唐寅和程锦最大的感触就是地方军众多。

    他俩的感觉没错,云口郡是宁国地方军最多的郡,各县各城的总兵力加到一起,接近十五万众,全郡十二座城池,基本每城的驻军都过一万,若是再加上各镇各村的民团势力,其兵力足可以达到二十万。

    这么一个地原辽阔又兵力众多的大郡,在唐寅和程锦看来是块肥肉,但却并不好啃,真要是一城一城的打,己方的大军就得被死死拖在这里。

    路上,程锦说道:“大哥,云口郡虽然都是平原地带,但地界太大,地方军的实力也不容小觑,此战打下来,怕是不容易啊!”

    “没错!”唐寅笑呵呵地说道:“看来,我们这次去良州,又多了一项任务。”

    “什么?”

    “得想办法把云口郡的地方军支走。”

    “啊?”程锦暗吃一惊,随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若是能把这里的地方军弄走,云口郡就不足为虑了,这里一马平川的平原,极易行军,若无敌军阻拦,我军穿过云口郡只需五天即可。”

    “是啊!若是骑兵,两天便可抵达良州。”

    “只是,严初会同意把云口郡的兵力调走吗?”

    “当然不会。”唐寅笑呵呵地喃喃说道:“所以,我们还得再加把劲……”

    路上无话,唐寅和程锦顺利穿过云口郡,再向前走,便是宁国的都城——良州。

    唐寅和程锦是清晨十分抵达的良州,这时候正赶上天降薄雾,举目望去,偌大的良州城迷雾缭绕,向里面观望,高台楼阁林立,朦朦胧胧,仿如仙境。

    两人坐在马上,一时间看的有些愣神。

    这就是宁都,宁国朝廷所在的地方!

    谁能想到,就在两年之前,宁国的大军还在围攻风都盐城,而两年之后,风军的矛头已反过来直指良州。

    好半晌,程锦方回过神来,忍不住感叹道:“若无大王,恐怕我风军再过百年,也打不到良州啊!”

    唐寅乐了,转头撇了一眼程锦,说道:“区区的良州又算得了什么?我还要打下更大的疆土呢!”

    程锦惊讶地看向唐寅,疑问道:“大王……大哥灭宁之后,还要动兵?”

    唐寅幽幽说道:“吞并宁国八郡,我风国的领土差不多扩大一倍,国力要增强数倍,到时谁敢不服从皇廷的指令,我风国大军便要踩在他的脑袋上!”

    程锦愣了一下,然后惊问道:“大哥是要一统天下?”

    唐寅笑道:“是帮皇廷一统天下。”

    “然后大哥再废天子?”

    唐寅身子一震,正视程锦,笑吟吟道:“不会,我……可是忠臣啊!怎么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呢?”

    程锦苦笑。大王的话象是玩笑,半真半假,不过就算大王这时候没有登顶皇位的心思,但并不代表以后没有,一国之王公与天下之皇帝比起来有天壤之别,以后的事,谁又能说清楚呢?

    他象自语又象是对唐寅所说,道:“风国可以改朝换代,帝国为何不可以呢?”

    唐寅挑了挑眉毛,没有再说话,双脚一夹马腹,喝道:“驾!”

    马匹嘶叫一声,跳跃出去,四蹄登开,直向良州而去。程锦不敢耽搁,急忙也催促马儿,紧随唐寅身后。

    宁国东境、南境打的热火朝天,但丝毫不影响都城的繁华与兴盛,即便只是清晨,入城的人就排成了长龙。

    唐寅和程锦混在百姓当中,进入城内,走在良州的大街上,两人的感觉是,第一人多,良州城内行人涌涌,而且天南地北,哪的都有,第二是楼阁高,显然宁国的建筑业是十分达的,四层、五层的楼阁在风国已属稀罕,而在这里,随处可见,唐寅还特意仔细看了看,高层的楼阁一般地基为石砌,上层为木制,非常坚固,没有丝毫摇摇欲坠之感。

    看罢之后,唐寅也在暗暗点头,宁国的文明比风国要高出很多,不仅是建筑业,其它各个领域皆是如此,正因为这样,唐寅对宁国更是垂涎三尺,吞并宁国八郡,无疑会给风国增添一大批各个领域的人才,可使风军的文明与国力在短时间内得到飞跃。

    “大哥,我们现在做什么?”经过目不暇接的惊艳之后,程锦渐渐恢复镇静,问身旁的唐寅道。

    唐寅说道:“先找家客栈住下来。”

    程锦点下头,然后又低声说道:“大哥,我们用不用再装扮一下?毕竟和我们交战过的宁军很多,万一在大街上被认出来就糟糕了。”

    唐寅暗赞程锦心细,他抬手将缠在脖子上的汗巾提起,遮住嘴巴,说道:“这样就行了,即便真碰上见过我们的人,对方也未必敢认。”

    这倒是,谁敢相信,堂堂的风王竟然会只带一名随从出现在良州?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唐寅和程锦找到一家毫不起眼的小客栈,暂时住了下来。接下来,唐寅开始选择他要拉拢的对象。

    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宁国的右相张志弘。

    在宁国朝廷中,张志弘与唐寅的仇恨是较深的,张志弘之子张楚曾经被唐寅所俘,被折磨成个废人,不过也正是因为张志弘憎恨自己,若是能把他拉拢过来,让他为自己办事,是很有说服力的。

第七百二十四章

    第七百二十四章

    另外,张志弘担任宁国右相已久,是宁国的文官之,有他自己根深蒂固的势力,他的决定,能影响到宁国朝廷上一大批重臣。这也是唐寅看中他的主要因素之一。

    张志弘位高权重,想要接近他,并不容易,但是也得看运气。唐寅和程锦只在右相府外蹲守了两天,便找到了机会。

    这天,中午,张志弘受邀出府,前往良州最为著名的酒家醉仙居。

    唐寅和程锦敏锐的意识到接触张志弘的机会来了。

    二人跟着张志弘的马车也去了醉仙居。

    到了之后,看着张志弘已进去有一会了,唐寅和程锦才走进去。店伙计迎上前来,笑容满面地问道:“客官,两位吗?”

    唐寅没有答话,程锦说道:“没错。”

    “两位是坐楼上还是楼下?”

    “刚才张相有来吧?”

    “是啊!”

    “给我准备一间张相隔壁的单间。”程锦面无表情地说道,同时从怀中捏出一颗碎银,放到店小二的手上。

    店小二见多识广,猜测这两位可能又是托张志弘办事的人。

    他含笑接过银子,连连点头,在前引路,把唐寅和程锦让到三楼。

    边走店小二边介绍道:“三楼都是华贵房,价钱不便宜啊……”看唐寅和程锦的衣着,店小二还真怕他俩付不起钱。

    程锦嗤笑,又掏出一枚足有二十两重的金元宝,托在掌中,问道:“这些够吗?”

    咕噜!店小二看着金元宝,忍不住咽口吐沫,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脸上的笑容更浓,连连点头,讪笑道:“够了够了,足够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进入包房,店小二又开始介绍道:“客官,本店的姑娘能歌擅舞……”

    不等他说完,程锦摆手道:“不需要。你只管把你这里的好酒好菜送上来即可。”

    “是、是、是!客官稍等,小的这就去准备。”店小二最喜欢这种豪爽的客人,一溜烟的跑开了。

    等小二走后,程锦看向唐寅,低声说道:“大哥,张志弘身边的侍卫有几个高手。”

    唐寅轻点下头,当张志弘从府里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了,对方的具体修为有多高,他并不清楚,但举手抬足之间自然流露出的灵压可不容小觑。他拿起桌上的茶壶,微微嗅了嗅,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道:“我们不是来动手的,厉害与否,和我们关系不大。”

    “如果大哥未能说服张志弘,闹翻了脸……”

    “打不过,你我跑路总是没问题的。”唐寅淡笑着说道。

    程锦不再多问,站起身形,低声说道:“大哥,我去外面看着。”

    “恩!小心一点。”

    “是!”

    隔壁的张志弘似乎与邀请他的人相谈甚欢,包房里不时传出欢笑之声,其中还夹杂着女人悦耳的娇笑。

    足足过了半个多时辰,张志弘才从包房里出来,看样子是去解手。这时候,等候多时的程锦立刻迎上前去。

    未等他到近前,两条人影已电一般闪到他的面前,伸手拦住他的去路。

    这两位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因为修为精湛的关系,实际年龄比外表要更大一些。这二人目露森光,眨也不眨地打量程锦。

    程锦根本未看二人,透过两人之间的缝隙,看向后面的张志弘,他拱手施礼,语气平和地问道:“前面可是张相吗?”

    张志弘不认识程锦,面露疑惑之色,疑问道:“阁下是……”

    “我家公子仰慕张相已久,有请张相一聚。”

    程锦虽然穿着粗劣低下,不过说话时的态度不卑不亢,从容有礼,在他这堂堂的丞相面前丝毫不显慌乱,定然非普通的家仆。张志弘为官多年,识人甚广,自然能看出程锦的与众不同。他好奇地问道:“贵公子是……”

    “我家公子听说张相喜奇珍异宝,特为张相准备了一份见面礼。”说着话,程锦从怀中取出一只红色的小锦盒,并作势向张志弘走去。

    挡在他面前的两名中年人极为谨慎,同时出手,将他拦住。张志弘身后的两名侍卫走出一人,接过锦盒,仔细翻看了一番,没有现问题,这才交给张志弘。

    张志弘接过,打开一瞧,锦盒里装的是一只精雕细琢的翡翠,通体碧绿,没有一丝杂色,做工的精细,显然出自名家之手。张志弘见过的宝物太多了,一看就知道,这快翡翠价值不菲,虽称不上价值连城,但也千金难求。

    他眼睛先是一亮,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将锦盒合上,神态随意地递给身边的侍卫,然后问道:“贵公子在哪?”

    “就在隔壁。”

    “哦?为何要见本相。”

    “只想结识贵人。”

    “哈哈!”张志弘大笑,对方送来的这块翡翠他很喜欢,这时候也不想去解手了,满心好奇,想看看究竟是那位显贵出手这么大方,没见面就送给自己一块极品翡翠。

    他冲着程锦点点头,说道:“头前带路。”

    “张相这边请!”

    对方没有排斥,程锦也暗松口气,他说张志弘喜欢奇珍异宝,那只是道听途说罢了,万一对方根本不吃这一套,那可就麻烦了。另外,张志弘身边这四名侍卫让程锦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压迫感。

    在程锦的引路下,张志弘走进唐寅所在的包房。看到唐寅的第一眼,张志弘就觉得眼熟,但在哪里见过,一时之间还真想不起来了。

    看到程锦把张志弘领进来了,原本盘膝坐于塌上的唐寅站起身形,含笑拱手,说道:“张相,在下有礼了。”

    程锦穿着普通就罢了,毕竟是下人,想不到主子的装扮也这么平常,不过,对方身子自然而然散出来的气势倒不容小看,张志弘清楚,那是常常号司令的人才会特有的气质。

    “公子是……”

    “我的名字,是不能随意让人知道的。”说话之间,唐寅含笑看了看张志弘身后的四名侍卫。言下之意,就是想把这四人打走。

    张志弘笑了,回头瞅了瞅,说道:“他们都是本相的心腹家臣,公子想对本相说的,不用怕被他们听到。”

    “事关重大,在下不得不谨慎。”

    “哦?有多大的事?”

    “关系到张相的身家性命,以后的前程,甚至后世子孙的荣华富贵。”

    这句话,唐寅不是用宁国方言说的,而是用的风国方言。

    张志弘多聪明,头丝拔下一根都是空的,听完唐寅的话,再听闻他的风国方言,心里已然明白了大概,这人十之八九是风国派往宁国的密史,找上自己,若无意外,就是来拉拢自己投靠风国的。

    想明白对方的身份和意图,张志弘的心里本能的生出排斥之意,不过他又不能把话挑明,一旦挑明就得撕破脸,而张志弘还不太想与风国结下私仇。

    他微微一笑,说道:“这么大的事啊,哈哈,本相承担不起,阁下还是不要说了。”说着话,他回身向后面的侍卫招招手,那人立刻将刚刚收下的锦盒取了出来,交给张志弘,后者向唐寅一递,说道:“这份见面礼,也请阁下收回去吧!”

    唐寅没有接,而是笑呵呵地看着张志弘,一语双关地说道:“一面世间荣华,一面无间地狱,难道张相要弃前者而选后者,难道张相不为自己的子孙后代做打算?”

    张志弘倒吸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心中暗道此人好大的胆子,在宁国的都城,竟然敢如此威胁自己这个堂堂的右相,不过,他对唐寅的身份也好奇到了极点,感觉他在风国的地位肯定不低,至少是个能参与到风国国务的重臣。

    停顿了片刻,张志弘脸上的表情又恢复自然,他笑呵呵道:“哪里是世间繁华,哪里是无间地狱,都还不一定呢,万一本相误把地狱当繁华,岂不悔之晚矣?”

    唐寅笑道:“张相若是这么想,那在下只能说张相对目前的局势太乐观了,大局已定,天道如此,又岂是人力所能阻挡?斗胆欲改天命者,无疑是螳臂当车,自取灭亡。”

    张志弘又是倒吸口凉气,与此同时,两眼闪烁出火光。

    唐寅并不把他的怒火放在眼里,目光落向张志弘手中的锦盒上,慢悠悠说道:“我可以保证,今天张相收下在下的这份见面礼,以后便会有百份、千份、万份于它的礼物在等着张相,除此之外,张相的仕途还能再上一级!”

    这话可太重了。张志弘本就是右相,官居正一品,再上一极,岂不就是极品王公了吗?唐寅话音刚落,张志弘的身子也随之猛然一震,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唐寅,心中暗暗猜测这个看起来年岁不大的青年到底是谁?为何敢说出这样的话?他到底有什么意图?

    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问,最后,他将牙关一咬,侧头说道:“张远留下,其他人出去!”

    他的四名家臣对主子和对方的对话都听的云里雾里,根本不明白他二人在说些什么,打的什么哑谜,现在还未搞清楚对方的身份,就让自己出去,那三人都很不放心,齐声说道:“相爷,此人来历不明,非等闲之辈……”

    不等他们说完话,张志弘已沉声喝道:“出去!”

第七百二十五章

    第七百二十五章

    张志弘只留下一名侍卫,另外三人都被他打出去。

    随后他走到唐寅的对面,缓缓坐下,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唐寅,问道:“你到底是谁?”

    “张相真想知道?”

    “说!”

    “唐寅!”唐寅不再隐瞒,轻描淡写地报上自己的名字。

    听闻唐寅二字,张志弘的脑袋嗡了一声,嘴巴下意识地张大,手指着唐寅的鼻子,结结巴巴道:“你……你……”

    唐寅脸上带着从容的淡笑,慢悠悠说道:“对于令公子的事,我很抱歉,不过也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张相能体谅,毕竟当时是站在敌对的立场上,即便我杀了他,也并不为过。”他说是道歉,不过他的态度和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的歉意。

    张志弘毕竟是宁国一等一的高官,城府深,阅历广,很快人就冷静下来。难怪他看对方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眼熟,并非他见过唐寅,而是对唐寅模样的描述听过的太多了,包括他的儿子张楚就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说过唐寅的样子。

    难以想象,风王唐寅竟然会出现在良州,而且身边只带着一名随从,这得有多大的胆子?想到这里,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瞥向程锦。

    “不要那么想。”唐寅端起茶杯,浅浅喝了一口。

    “啊?”张志弘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说愣了,茫然地看着他。

    唐寅拿着杯子,含笑道:“不要想擒住我,向严初去报功,那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顿了一下,他笑吟吟地说道:“风莫联手灭宁,已是大事所趋,不管有没有我,宁国必亡。”

    嘭!

    张志弘握紧拳头重重地砸了下桌案,桌上的碗碟都为之一震。他狞声说道:“唐寅,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跑到宁都来威胁我这个当朝右相!别说因国仇我与你势不两立,就算是论家恨,把你碎尸万断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对他咬牙切齿的一番话,唐寅非但未怒、未紧张,反而仰面轻笑,他说道:“张相,你不仅张楚这一位公子吧?”

    “你什么意思?”

    “张楚就算成了残废,但他毕竟还活着,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子女、全家老小统统死光吗?”唐寅柔声反问道。

    “放屁……”

    “风莫联军,攻破良州只是时间的问题,到时严初会死,很多人都会死,包括你还有你的家人。”

    “哼!就凭你们区区两国想灭我大宁?”

    “风莫联军,不下八十万众,而且还都未倾尽全力,若是战事吃紧,兵力可过一百万,而你宁国还有多少兵力?中央军早已所剩无几,只能靠地方军苦苦支撑,张相,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地方军与中央军的差距,你认为只靠地方军的实力就能挡得住两国的中央军团吗?”

    唐寅一连串的质问,问的张志弘哑口无言,地方军想与中央军抗衡,当然是天方夜谈,不过即便是口舌之争,张志弘也不想落于唐寅的下风。他深吸口气,冷笑一声,说道:“据我所知,贵军的一个军团在肖陵郡几乎被那里的地方军全歼……”

    “那只是我军谋略中的一部分。”

    张志弘脸色微变,疑问道:“此话怎讲?”

    唐寅笑道:“此事可以稍等再谈。这次我来找张相,是来给你指条明路的。”

    张志弘瞪着唐寅,良久,方说道:“本相的路,本相会知道走。”

    唐寅说道:“生死存亡之际,一步走错,自己亡命,全家遭殃,张相是想做亡国的冤魂还是想做一国之君呢?”

    呀?张志弘身子一哆嗦,眼中的敌意被惊骇所取代。

    唐寅继续道:“张相在宁国的官位做得再高,但毕竟是人臣,头上还有一个王公,不知张相有没有取而代之之意?”

    他问的随意,但张志弘的心都缩成了一团。若能做君主,谁愿做人臣?他茫然地看着唐寅,强压翻腾的心绪,摇头说道:“我不明白风王的意思!”这时候,张志弘对唐寅的称呼已不再是直呼其名,而改称风王。

    唐寅微微一笑,挺了挺胸膛,正色说道:“这次风莫伐宁,是奉天子之命,起因是严初对天子大不敬,心存二意,说白了,就是要*严初退位,另立一位敬重天子、会按天子旨意行事的宁王。张相身居右相多年,张家又是宁国的传统贵族,德高望重,本王觉得由张相担任新宁王最为合适,当然,这也要看张相愿不愿与本王合作了。”

    “这……”

    他这番话给张志弘带来的震撼实际太大了,废严初,立自己为宁王,这是真的吗?唐寅会这么好心吗?再者说,这是天子的意愿吗?立场问题,并非儿戏,一步走错,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张志弘哪能不小心谨慎?

    似乎看出他心中的种种顾虑和疑问,唐寅笑道:“本王之所以找上张相,是觉得张相是个能配合本王,成就大业的人。至于天子那边,张相无须担心,本王的意思,就是天子的意思,本王的决定,就是天子的决定。当然,本王欲推张相登顶宁国王位,也不会无利可图,一旦事成,河西郡归风,宁国向风国称臣。”

    他的话,半真半假,现在天子在风国,被唐寅牢牢控制在手里,无论他要推谁为宁王,天子二话不说就会批准,至于下面说的要河西郡,要宁国称臣这些则都是谎话,只是为了争取张志弘的信任。

    张志弘暗吃一惊,瞪大眼睛注视着唐寅,脱口说道:“怎么?风王殿下还想要河西郡?”

    区区的河西一郡又算得了什么?自己要的可是宁国八郡!唐寅笑道:“难道张相舍不得吗?宁国十六郡,难道还在乎这区区一郡?”

    “要宁国想风国称臣?”

    “只不过每年上些贡礼而已,张相一旦坐上宁王的宝座,还会在乎那点金银吗?”唐寅突然挺身站起,垂目俯视张志弘,幽幽说道:“俗话说的好,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张相是想做一国之君,还是想做亡国之臣,你自己选吧!”

    “哦……”

    “不过本王得提醒张相一句,本王给你的机会,许多人挤破了脑袋都要争取到,一旦错过了,小心自己后悔莫及啊!”唐寅背着手,在房中慢悠悠地来回踱步,给张志弘考虑的时间。

    是啊,唐寅开出来的条件确实太诱人了。官位坐的再高,但终究是臣子,什么荣华富贵、身家性命,全凭君主的一句话,而要是自己做了王公,那就是一国之主宰,高高在上,无人能出其左右。

    可以说地位越是显赫的人,对权利就越能深有体会,对王位也就越加觊觎。张志弘也不例外。

    他垂下头,脸色变幻不定,包房内并不热,但他的额头已渗出汗珠。看得出来,此时他正在天人交战。

    他对严初,并非忠诚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他对唐寅的伤子之恨,一旦放到王位的问题上就显得微不足道了,他若做了王,子子孙孙、世世代代皆为王,那岂是一个张楚能比得上的?

    不知过了多久,对张志弘而言,即想是一刹那,又想是一百年,他缓缓抬起头来,看向唐寅,用着颤抖着厉害的声音问道:“风王殿下……要我如何配合?”

    此话一出,程锦提到嗓子眼的心顿时落了下去,就连那名叫张远的随从眼睛都是一亮,杀掉唐寅,张志弘的官位还是右相,自己还是家臣,而张志弘与唐寅合作,成了王公,他也会跟着水涨船高,甚至可以成为大臣、将军。

    对于张志弘的反应,似乎早在唐寅的预料之中,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惊喜之色。

    他停下脚步,对张志弘伸出两根手指,说道:“张相只需为我做两件事,第一,让长孙渊宏去南方与莫军作战,第二,把云口郡的地方军调到南方去阻击莫军。”

    “啊……”张志弘吸气,唐寅的两件事,他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的轻松,但做起来可不容易。

    长孙渊宏深得严初信任,正因为这样,在国家危难的时候,严初仍坚持把他留在自己的身边,想说服严初调走长孙渊宏,那可太难了。至于调动云口郡的地方军,他就更插不上嘴了,他毕竟是右相,军务方面的事情不归他管,他也无权过问,如果在严初面前提出此事,弄不好还会引起严初的怀疑。

    哎呀!张志弘在心里暗暗叹口气,摇头说道:“风王殿下,并未本相不想帮你,而是实在……实在无能为力啊!”

    唐寅也是一国之君,并非是不了解朝政的人,明白右相想插手军务并不容易。他笑呵呵地摇摇头,说道:“张相,既然本王找上你,就说明你一定能帮得上本王的忙,你帮本王,实际上就等于是在帮你自己。”

    见张志弘又想说话,唐寅摆摆手,重新坐回到塌上,说道:“张相,现在我们可以谈谈肖陵郡的问题了。我军在肖陵郡之败,实际上就是为给你创造出一个合理的借口……”

第七百二十六章

    唐寅和张志弘密谈了许久,通过唐寅的讲述,张志弘也彻底明白了风军为何会在肖陵郡战败,为何会被区区数万的地方军吓的畏惧不前。

    风军的计谋不可谓不高明,也确实给了他足够的借口向严初谏言,甚至可以借此鼓动群臣制造压力,*迫严初纳谏。

    等交谈到最后,张志弘咧嘴笑了,点头说道:“风王殿下谋略过人,在下佩服……”顿了一下,他直视唐寅的双眼,含笑说道:“在下可以配合风王,只是,不知事成之后,风王会不会履行自己的承诺?”

    唐寅脸上从容的笑容一僵,面露阴冷之色,反问道:“张相可是在质疑本王的地位?”

    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张志弘急忙摇道:“在下绝无此意……”

    唐寅打断道:“君无戏言。本王身为一国之君,你认为本王会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张志弘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质问有些过了,君主的诚信就代表着一国的诚信,质疑一国之君的话,无疑是对整个国家的羞辱。张志弘愣了片刻,急忙站起身形,对唐寅深施一礼,说道:“老臣失言了,还望风王殿下不要见怪。”

    唐寅摆摆手,表情缓和下来,他淡然说道:“张相信不过本王,总能信得过天子吧?本王会上奏天子,给张相传份密昭,写明只要张相助我风军入良州,便立你为新宁王。”

    听闻这话,张志弘心里再无疑虑,如果天子真能下这样的密昭,那此事就是板上定钉的事了,唐寅或许能骗人,但天子绝对不会。张志弘再次一躬到地,兴奋的脸上肥肉直颤,说道:“老臣多谢风王殿下!”

    “呵呵!”唐寅笑了,说道:“下次再见之时,张相就不必自称老臣了,你我可用王兄、王弟互称。”

    “哈哈——”张志弘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也是仰面而笑,红光满面的圆脸又多蒙上一层荣光。连日来,他被风莫两国的联手入侵压的喘不过气来,本以为宁国凶多吉少,自己地位不保,没想到,这反而变为成就自己登顶宁王宝座的契机。

    该谈的都谈完,唐寅说道:“张相不宜在本王这里久留,日后有事,本王会派人联系张相的。”

    “好!”张志弘也意识到自己在这呆的时间太长了,他拱手说道:“风王殿下,老臣告退。”说完,见唐寅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忍不住问道:“风王殿下不走吗?”

    唐寅低头看了看满桌的菜肴,笑道:“宁国的美酒美食本王还未品尝,岂能那么着急离开?”

    张志弘暗暗乍舌,唐寅的胆子真是大到了极点,竟然敢在良州旁若无人的吃喝。他眼珠转了转,笑问道:“风王殿下不怕老臣离开后去告密,抓捕风王?”

    闻言,程锦眼中凶光一闪,杀气外露。

    唐寅倒是毫不在乎,他拿起筷子,插起一只红焖猪肘,笑呵呵道:“张相会蠢到这里做吗?本王是助你飞黄腾达的恩人,也是你登顶王位的台阶,只有傻瓜才会做出自毁前程的事,张相显然不是这种人。”

    张志弘又是一阵大笑,不再多言,带上家臣张远,向唐寅道了一声珍重,然后走出包房。程锦代唐寅送了出去,临分手时,程锦取出一块玉佩,掰成两半,将其中一半交给张志弘,说道:“日后与张相相见之人,会以另半玉佩做为凭证。”

    接过玉佩,张志弘点点头,只是应了一声好,没有多问以后与自己联系的人会是谁。他明白,风国在良州的探子不会比宁国在盐城的探子少,唐寅见自己一面已是冒了天大的风险,既然事情已谈成,他绝不会再冒风险与自己相见。

    等张志弘走后,程锦返回包房,见唐寅真的大吃大喝起来,他不无担心地问道:“大哥,张志弘真的不会去告密吗?”

    “当然不会。我刚才已经说了,只有傻瓜才会那么做。”唐寅啃着猪肘,吃相并不文雅。

    “张志弘竟然真的相信大哥会让他做宁王?!”程锦嗤笑出声。

    唐寅耸耸肩,说道:“不要小看王位的诱惑。一顶王冠,可以让臣弑君、子弑父,冒天下之大不韪。利欲熏心之下,人的眼睛往往会被蒙蔽。”

    程锦点点头,觉得唐寅说的有道理,在王位面前,人性最黑暗的那一面可以表现的淋漓尽致。

    唐寅冲着他一笑,似玩笑地说道:“所以,程锦,你也要盯紧我身边的人啊,我并不想做第二个展华。”

    程锦倒吸口凉气,急忙说道:“保护大王安全,属下片刻不敢怠慢。而且大王的雄才伟略,也远非先王能比。”

    “说的好。”唐寅咯咯轻笑,挥手道:“坐下,一起吃饭。”

    “是!”

    拉拢张志弘,比唐寅预想中要顺利一些,完成了此事,也算是完成了此次良州之行的主要任务,接下来便是等,等南方的莫军继续北进,给宁国朝廷制造压力,同时他又通过天眼和地网探子给盐城方面飞鸽传书,让上官元吉立刻找殷谆,写下立张志弘为宁王的密昭,并以最快的度带到良州,以此来彻底打消张志弘的疑虑,使他能尽心尽力的为自己办事。

    在唐寅的观念里,诚信一文都钱不值,别看他在张志弘面前说的好听,信誓旦旦,但他心里早已打定了主意,破良州之日,他第一个要杀的便是张志弘,至于天子的密昭,也会从张志弘的手里夺回来,秘密销毁。

    他的心中,以后根本不会再有宁国,更不会再有宁王的存在。

    接下来的几天,唐寅找来天眼和地网在良州的几位主要头目,并对他们一一做了交代,尤其是与张志弘联络的事情,他特意吩咐由几名头目亲自去做,以防意外。

    又过了两日,唐寅先前派人秘密运送的黄金抵达良州。

    唐寅把黄金交给天眼和地网的头目保管,并从中取出一万两,让程锦交到张志弘的府上,不管他怎么支配,是留为己用也好,是买通其他大臣也好,总之,他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张志弘能尽快把他提出的两件事情办妥。

    程锦领命而去,唐寅自己在客栈中无所事事,去了附近的一家茶楼,边喝茶边看街景。

    这座茶楼并不大,地脚也相对偏僻,不过前来喝茶的人却不少,其中不乏衣着华丽的权贵。

    唐寅刚开始还觉得很奇怪,但喝上小二送上来的茶水后立刻明白茶楼的生意为何这么火暴了。这家茶楼的茶很正宗,口感醇厚,又香又甜,一杯下肚,让人有神清气爽之感。

    如果这家茶楼在盐城的话,唐寅估计自己也会常常来光顾。想到这里,他乐了,他有信心,很快便能让这家茶楼搬到盐城去。

    正当他怡然自得的品茶时,从外面近来几名茶客,这本没什么,不过其中有一人却是唐寅这个时候最不想碰上的人。

    一个女人。

    怎么会是她?唐寅的眉头暗皱,如果这时候躲避的话,反而引人注意,他坐在那里没有动,只是稍微低下头,做出认真品茶的模样。

    他以为对方看不到他,结果他错了。

    由于是熟人,店小二迎上前来,将几人向楼上他们常坐的座位领,可是就在他们要上楼的时候,为的那名二十多岁、模样娇美的女郎本能的环视周围的茶客,当她的目光从唐寅身上扫过时,眼中顿露惊光,修长又娇柔的身躯也为之一震。

    原本要迈上台阶的纤足又收了回去,转过身,一对美目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唐寅。

    由于唐寅是微垂头,她只能看清楚他半张脸,看不到全貌,另外,她打心眼里也不相信他会出现在这里,只是,眼前的这个人又确实触及了她内心深处最不愿提起的那段回忆。

    女郎以难以置信的表情一步步地向唐寅走去。

    见她没有上楼,而是向一楼的窗口那边而去,跟在她身后的几人同是一愣,异口同声道:“小姐……”

    对他们的疑问,女郎置若罔闻,她一直走到唐寅的桌前,站定。

    这时的唐寅已用眼角余光看清了一切,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啊!自己和她,还真是有孽缘。

    女郎在他对面坐下,粉面已变的煞白,身躯突突直哆嗦。

    唐寅已无法再装糊涂,与其让人家开口询问,还不如自己主动打招呼。

    他动作缓慢又幽雅的放下茶杯,不慌不忙地抬起头来,对上女郎的目光,毫无预兆,灿烂的笑容爬到脸上,双眼弯弯,露出两排整齐的小白牙,温文尔雅又不失惊喜地说道:“又菱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只不过是在错误的时间加上错误的地点。

    轰!

    对面的那位女郎看着眼前俊美的笑脸,足足呆了三秒钟,脑袋才嗡了一声,恢复过来理智。有那么一瞬间,连她都快被他那温暖又迷人的笑容所迷惑,但是她比谁都清楚,那是假象,在他笑容的背后,是冰冷到骨子里的残忍和冷血。

    她不会忘记他,永远都不会,哪怕是他化成了灰,她更不会忘记他施加在自己身上的伤害和耻辱。

第七百二十七章

    这名女郎,唐寅并不陌生,她对唐寅也不陌生,她正是曾被唐寅所擒又被他侮辱过的蔡又菱。

    女人对她的第一个男人往往都印象深刻,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蔡又菱不是例外。她恨唐寅,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

    她曾幻想过上百种与唐寅再次想见的情景,显然,现在这个情景并不在她的预想之中,但无疑的,这个情景是比她所设想的那些情景都要好,都要妙。

    她脸上的苍白慢慢被狂喜的涨红所取代,不知道是因为太愤怒还是太兴奋,她的双手双腿抖的厉害,不过她的表情已彻底镇静下来。一对美目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的唐寅,柔声说道:“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来良州,而且还是一个人,刚才,我甚至以为自己眼花了。”说话之间,她放于桌下的小手也紧紧握住佩剑的剑柄。

    她的这个小动作,让她身后那几名随从意识到她并非是遇到了熟人,而是仇敌。

    几人也都下意识地将手背到身子,脚下丁字步,身子微微前倾,随时准备出手动致命一击。

    唐寅仿佛没意识到她的敌意,笑的依然灿烂,说道:“是啊,人生何处不相逢。”

    “你来良州做什么?”

    “找一个人。”

    “谁?”

    “你啊!”唐寅回答得从容。

    蔡又菱脸色一变,问道:“你找我?”

    唐寅笑道:“是啊,来提亲嘛,现在是多事之秋,动荡不安,我的女人,当然是归我带走了。”他嘴上说的轻薄,心里已在暗暗估计对方的实力。蔡又菱的那点本事他是知道的,不过她身后的那几人看起来都不简单,散出来的灵压不容小觑,一旦交手,自己在短时间内未必能摆平这几人,可是一旦交战时间过长,就会引来大批的宁军,更加麻烦。看来,自己只能以跑为主了。

    他说的随意,轻描淡写,但听在蔡又菱的耳朵里,这话象是一把利刃,刺进她的心脏。她原本涨红的脸色又变的苍白,手指着唐寅,气的说不出完整的话,结巴道:“唐……你……你……”

    听出她在刻意回避自己的名字,唐寅笑了,问道:“又菱小姐和我又不是不熟,为何不敢叫我的名字?”

    “因为我的名字太肮脏,我怕脏了我自己的嘴。”

    “是吗?你若是怎么说,岂不是脏了自己的身子?”

    腾!蔡又菱的白面瞬间再次变回红脸,她垂下头,额前的刘海挡住她已扭曲的五官,看似柔弱的身躯在剧烈地颤抖着。毫无预兆,她猛的抬起头来,两只细长的杏眼快要喷出火光,与此同时,她和唐寅之间的桌子应声而断,一柄利剑直刺唐寅的前胸。

    没见唐寅如何用力,原本坐于塌上的身子向后平移了半米,剑尖停在他胸前三寸左右的地方力尽,他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反而笑吟吟说道:“许久未见,又菱小姐的这份见面礼还真够让人惊艳的!”

    “闭嘴!*贼!”蔡又菱象是疯了似的,轮剑向唐寅扑去,同时大喊道:“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她是先出手的,而她身后的那几名随从却先于她冲到唐寅近前,四柄灵剑分取唐寅身上的四处要害。

    好快!果然是个中高手!唐寅并不与对方硬碰硬,身子一虚,人已消失不见,再现身时,他已在茶楼之外。

    “哼!”

    四名随从齐齐冷哼一声,几乎同时跳出窗户,追了出去。

    唐寅早已计划好了要跑,自然不会与他们四人恋战,到了街上,也不管会不会骇世惊俗,连续施展暗影漂移,由街上闪进一条小胡同里。他以为自己的度够快,能摔掉身后的四人,结果他错了,四人如同胶皮糖似的紧跟着他不放。

    暗叹一声麻烦,唐寅向胡同深处跑,而那四人始终穷追不舍,跑着跑着,唐寅的火气也上来了,见胡同狭窄闭塞,看不到人迹,他前冲的身型猛然停住,双手向身后一背,堂而皇之的站在胡同正中央,等对方追上来。

    时间不长,四人追杀到近前,其中度最快的那位二话没说,举剑就刺,之取唐寅的喉咙。

    当啷!

    那人连唐寅是如何拔刀的都没看清楚,手中的灵剑就被他的弯刀挡开了。

    厉害!那人不敢大意,再出剑时,也顺势罩起了灵铠。

    若是单打独斗,唐寅不把对方任何一个放在眼里。他持刀与那人战到一处。

    二人在小胡同里石火电光般打了十余个回合,谁都未占到对方的便宜,这时候,另外三人已追杀到近前,其中有人从怀里取出一只竹筒粗细的金属管,大喝道:“于纶快闪!”

    与唐寅交战的那人闻言,身形高高跃起,向后跳去。就在唐寅心中疑惑,还未搞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一团黑雾向自己飞射过来。

    不知道飞来的是什么东西,唐寅本能的意识到不好,施展暗影漂移,闪了出去。再现身时,人已在数米开外的地方,不过未等他有下一步的动作,忽觉得左臂麻,低头一瞧,原来在他的左臂上插有数根细如牛毛的钢针。

    他面露惊讶之色,自己的暗影漂移竟然未能完全避开对方的攻击,这太不可思议了,对方用的是什么暗器?

    这时候,那名手持钢筒的人向前走出几步,面露得意之色,说道:“纵然你的暗影漂移再快再诡异,也快不过我鬼飘堂的碎魂针。”

    鬼飘堂?唐寅心头一惊,他没有忘记在宁阳遇到的三堂口,当时天眼的兄弟就有说过,三堂口的鬼飘堂善于机关暗算。想不到,蔡又菱的身边竟然有鬼飘堂的人,而鬼飘堂的暗器竟又如此厉害!

    见唐寅眯缝着眼睛不说话,那人又道:“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手臂麻,脑袋晕?嘿嘿,你可以放心,碎魂针上没有毒药,只有浸过能让人安心睡觉的醉神露。”

    唐寅没有说话,不过身子周围腾出黑雾,人又再次消失,以暗影漂移闪了出去。

    他无法再于对方交手,因为对方说的都没错,他的左臂已麻木的使不出一丝力气,更要命的是,自己的神智越来越模糊,头脑越来越昏沉,眼皮也越来越沉重。

    看着逃走的唐寅,那人反而不着急追了,冷笑着说道:“中了醉神露,看你还能跑多远……”

    他话音未落,蔡又菱气喘吁吁的从后面追了上来,没有看到唐寅的身影,她脸色顿变,急声问道:“唐……那、那个人呢?跑哪去了?”

    “小姐不用担心,贼人已中了我的碎魂针,逃不了多远。”

    “碎魂针?”蔡又菱吃了一惊,她很清楚碎魂针的威力有多大,那是鬼飘堂的压箱底法宝,专破灵铠,而且一旦射,度又急又快,范围也广,极难闪避。只要被碎魂针射中,若不及时处理,不管针上有无染毒,细如牛毛的钢针都会随着人血的流动钻入人体,刺穿人的心脏。这也是碎魂之名的由来。

    蔡又菱是恨唐寅的,可是听闻唐寅中了碎魂针,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何会反而担心起他的安危。

    想必自己是想亲手杀死他,而不想假借旁人之手吧!她的心里是这样解释的。

    她脸色阴沉地喝道:“追上他!”

    “小姐,这人到底是谁?”

    听闻问话,蔡又菱的脸色更是阴冷,瞥了那人一眼,冷冷说道:“注意你的身份,不该你知道的事情,不要乱问。”

    蔡又菱的姐姐是王妃,她是严初的小姨子,在宁国的身份和地位自然是高高在上,尊贵显赫,远非做门客的游侠能比。那人被她训斥的垂下头来,躬身倒退两步,不敢再随意问。

    她看了看四名随从,尖声叫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他给我抓回来!”

    “是!小姐!”

    四人不敢再耽搁,齐齐纵身,向唐寅逃跑的方向追去。

    逃走的唐寅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连自己是怎么跑出的胡同都不太记得了,出了胡同,到了大街上,正好看到有人骑马奔来,唐寅连想都未想,箭步上前,手疾眼快,一把将马上的人拉下来,接着,急窜几步,追上马匹,翻身跨跃,趴伏在马背上,夺路而走。

    追出胡同的四人正好看到这一幕,暗叫一声糟糕,四人使出全力,猛追骑马而逃的唐寅。

    唐寅一路策马飞奔,不知撞翻了多少行人,踩烂多少小摊子,当他再抬头时,眼前已是城门。

    模糊的视线中隐隐约约看到有几名宁兵挡住城门前,正向自己摆手大喊,但对方喊的是什么,他已听不清楚了。

    现在已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放手一搏。唐寅使尽全力,双脚猛的一磕马腹,马儿吃痛,稀溜溜怪叫一声,前奔的度更快。

    见对方没有任何勒马的意思,直冲冲的撞过来,挡在城门前的几名宁兵都吓了一跳,他们可不敢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挡马蹄子,由于事突然,又没有得到任何的提前警报,这时候再想放置拒马已经来不及了,几名宁兵只能无奈的闪身,让开通道,同时面面相觑,不知该该对横冲直撞通过城门的唐寅怎么办,要不要放箭追射。

    “绝不能放他跑了,放箭!快放箭——”后面狂奔过来的四人齐声大喊。

第七百二十八章

    蔡又菱的四名随从都是百姓打扮,宁军士卒哪会听他们的指挥,前面已经跑过去个骑马的了,见又有四人狂奔过来,纷纷横戟阻拦,大声喝道:“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蔡家!”

    四名随从到了近前,齐齐亮出蔡家的令牌。守城的士卒见多识广,一看令牌,马上知道他们是来自国丈府的,吓的激灵灵打个冷战,纷纷收起长戟,规规矩矩的让到一旁。

    本还指望着守城的士卒射杀对方,但这么一耽搁,也没机会了。四人异口同声地喊道:“备马!快备马!”

    见他们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守城军卒吓的急忙拉过来马匹,还没等把缰绳交到四人手上,他们倒是抢先夺过来,飞身上马,冲出城门。四人前脚刚走,蔡又菱也到了,她也向军兵要了一匹骏马,飞奔出城。

    蔡又菱的身份非比寻常,王亲国戚,守城的军兵生怕她有个散失,急急调动骑兵,要跟着蔡又菱。蔡又菱见了,边催马边回头没好气地呵斥道:“你们滚回去!”

    要杀唐寅,也得是由她亲自动手,要抓唐寅,更得由她出手,一旦唐寅落到军兵的手里,那自己被他侮辱的事怕也要公之于众了,自己以后还如何见人?这是蔡又菱最为忌惮的。

    原本要追出城的军兵们被蔡又菱的喊喝吓了一跳,停在原地,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且说唐寅,出城之后,整个人已趴在马背上了,处于半昏迷的状态,无法也无力再控制方向,只能任凭马儿奔驰。

    唐寅在前,蔡又菱和四名随从在后追杀,但双方的距离始终保持在十余丈,难以拉进。

    一名随从无意中现马鞍侧挂着硬弓和箭矢,想也没想,提起硬弓,搭上箭支,对准前面的唐寅就是一箭。

    这一箭,本是瞄准唐寅的后心,不过他不善于在马上射箭,箭矢稍有偏移,射向了唐寅的肋下。

    沙!

    箭尖擦着唐寅身侧的灵铠滑过,虽未伤到唐寅,但却在他马匹的脖颈上擦出一道血痕。

    马匹吃痛,稀溜溜的嘶叫,同时也受了惊吓,奔下官道,向一旁的树林一头冲了进去。

    糟!放箭的那名随从暗叫一声不好,对方在官道上跑还好追,一旦进入密林之中,想追上就更难了。

    现在唐寅所剩下的唯一意识就是抓进缰绳,夹紧马腹,不让自己掉下去。在他的潜意识里他很清楚,自己若是落入蔡又菱的手里,也就有的罪受了。

    受惊的马驮着唐寅一直穿过树林,向前方的山坡奔去。

    见状,紧随其后的蔡又菱和四名随从都乐了,他们对这一带的地形太熟悉了,山坡的顶端是条死路,那里可是十多丈高的悬崖,唐寅向这边跑,等于是自取灭亡。

    看唐寅的马匹已上了山坡,五人反而追的不急了,山坡的乱石较多,一不小心便会坠马,五人干脆下了马,把马匹拴在山脚下,他们步行上山。

    边向上走,蔡又菱边叮嘱身边的四人,说道:“等会交手,你们不要伤他的性命,我要活口。”说话时,她眼中闪烁出凶狠的精光。

    这四人都是蔡又菱的贴身随从,眼前如此锋芒毕露的蔡又菱是他们以前很少见到的,他们点头答应的同时心里也好奇到了极点,那青年到底是什么人?和小姐之间又有什么恩怨?为何小姐对他的恨意如此浓重?

    当马匹奔跑到半山腰的时候,这里已是乱石成堆,马儿一脚踩到一颗活动的石块上,扑通一声扑倒在地,马上已处大半昏迷的唐寅也被甩出去好远。

    剧烈的震动以及强烈的疼痛刺激着唐寅几乎沉睡的神经,也让他恢复了一些神智,他甩了甩昏沉沉的脑袋,抬头看看,现自己已躺在地上,而身上的灵铠业已散掉,衣服上血迹斑斑,那是他在摔倒、翻滚时被山石划出来的口子。

    他深吸了两口气,艰难的从地上站起,但人已是摇摇欲坠。

    向下看,蔡又菱五人正快登上来,向上看,自己所在的山明显是座孤峰,不用上去他也能判断出来,上面是死路一条。

    自己怎么跑到这来了!唐寅的脸上没有绝望,反而还笑了,自嘲的笑。

    他试着运用灵气,现体内的灵气已完全不受他的控制,想必这也是醉神露的功效。想到这里,他的头脑又是一阵昏沉,唐寅将自己的舌尖顶在牙齿上,用力咬了下去,很快,他的嘴里就品尝到血腥的味道,刺疼感让他的神智又清醒了一些。

    他宁愿跳崖摔死,也不愿死在女人的手里,这也是身为男人的自尊。

    此时的唐寅,每走一步都得使出浑身的力气,才能抬动如灌了铅似的双腿。所过时间并不长,唐寅走到山顶,果然不出他所料,山顶是条死路,三面悬崖,一面缓坡,而缓坡上,蔡又菱和她的四名手下正凶神恶煞般的一步步*近。

    或许是看出唐寅已到了强弩之末,只靠着强的意志力在苦苦支撑,对自己不构成威胁,蔡又菱令四名随从全部留在半山腰,她单独登上山顶。

    孤山的山顶并不宽敞,只有十米见方,唐寅站在崖边,蔡又菱站在另一边,两人默默相望。

    看着业已身处绝境却丝毫不显慌乱,脸上甚至还挂着淡淡笑容的唐寅,蔡又菱暗暗叹了口气,唐寅并不是她所见过最英俊的男子,但却是最有魅力最能吸引人注意的,如果他当初没有那么冷酷无情的羞辱她,想必她也会对他倾心吧……

    收敛自己胡思乱想的心神,她怒目凝视唐寅,冷声说道:“唐寅,你已无路可逃了。”

    唐寅缓缓转头,向身后的悬崖望了望,悬崖有十多丈高,下面是茫茫的江水,这对于懂水性的人来说或许是条生路,但可惜,他是汗鸭子。

    “看来,是这样的。”唐寅回过头,又迎上蔡又菱的目光。

    “你施加在我身上的耻辱,我会加倍还给你的。”蔡又菱说的咬牙切齿。

    “哦?”唐寅俊面忍不住笑开了,慢悠悠地反问道:“你怎么还?是要反过来再*我几次吗?”他的话轻薄,但却已显得有气无力。

    蔡又菱粉面羞红,恨的牙根都痒痒,瞪着唐寅好一会,她突然咯咯笑了,说道:“抓住你的第一件事,我会亲手把你的嘴巴一针一针的缝上,让你的狗嘴里再吐不出一句轻薄的话。”

    唐寅耸耸肩,说道:“若是这样,我很快就会饿死,我以为你要折磨我很久的。”他并不喜欢说废话,但是现在他必须得拖,拖到程锦和天眼、地网的兄弟现异常,追踪过来救援。

    蔡又菱笑的阴森,说道:“这点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饿死的,吃饭的时候我会帮你拆线,吃完后再缝上。”

    “欲求不满的女人真是恐怖。”唐寅笑道:“想必残废的张楚是没有满足过你吧。”他并没有忘记蔡又菱和张楚之间的婚约。

    “我并没有嫁给他!”蔡又菱想也没想的低吼道,说完她立刻又后悔了,自己向唐寅解释什么?!

    唐寅倒是点点头,应道:“这样很好,本王碰过女人,不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再受其他男人的染指。”

    “你……”即便唐老虎变成了唐病猫,他身上仍有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阴邪之气以及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压迫感。

    蔡又菱脸色更红,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阵阵热,充满仇恨的心里也因唐寅的一句话而起了层层的悸动。

    不过很快她又恢复了镇静,她强迫自己不要心软,用力抬起手中的剑,直指唐寅,语气坚定地说道:“现在,是轮到你还债的时候了。”

    本想再拖延一段时间,看样子是拖不住了。唐寅下意识地双手摸向背后,想要抽刀,结果一摸才现,自己在跑路的时候双刀早已不知丢到何处了。

    他暗叹一声可惜,那是两把好刀……

    “你,出手吧!”

    唐寅艰难地挪动脚步,向前走了一段,手臂下垂,十指微曲,脸上的笑容不减,但双眼已射出*人的寒光。

    即便没有武器,即便无法使用灵气,即便大半的身子不受他控制,但他仍不会坐以待毙,他仍会选择战斗到底,只要他还清醒着。这就是唐寅。在他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放弃二字。

    蔡又菱被他唬愣了几秒钟,接着呵斥道:“你找死!”说话之间,她箭步上前,手中剑直刺唐寅的心口。不过在刺到一半的时候,她手腕用力上挑,使刺向唐寅心口的一剑改刺他的左肩。

    她不承认自己是心慈手软,她还要生擒他,折磨他,一剑杀了他太便宜他了。

    眼睁睁看着这一剑刺到自己的近前,千钧一之际,唐寅微微侧身,看似惊险却又恰倒好处的闪过这一剑,未等蔡又菱收招,唐寅猛然抬起手臂,一把扣住了蔡又菱纤细的脖子。

    因为中了醉神露的关系,他的出手已比正常情况下慢了许多,不过即便是这样,其度之快,出手之突然,仍让蔡又菱无从闪躲。

第七百二十九章

    人的喉咙是极为脆弱的,也是致命的要害。

    蔡又菱难以置信地看着唐寅,她想不到他在中了醉神露的情况下还能有如此矫健的身手,而自己却又犯下一个致命的错误,大意的连灵铠都没有罩起。

    完了!蔡又菱知道,以唐寅心狠手辣的性格,绝对不会放过自己。不过令她意外的是,唐寅虽然扣住她的喉咙,但却没有用力捏下去,手反而慢慢滑落,由她的脖颈向下,直到按在她的胸房上。

    蔡又菱先是低头看看自己胸前的大手,然后猛的抬起头来,尖声叫道:“唐寅?”

    “恩?”唐寅轻轻应了一声。

    “你要干什么?为什么不杀我?”

    唐寅嗤嗤的笑,反问道:“想听实话还想听假话?”

    “假话是什么?”蔡又菱没有动,任由他的手掌覆盖她的丰满。

    “我从来没有强迫的要一个女人,你是第一个,不管是出自同情还是内疚,我不忍向你下毒手。”

    蔡又菱吸气,即便唐寅已开诚布公的说明这是假话,她的心里还是被激起涟漪,一阵阵的骚动。

    她嗓音沙哑地问道:“那么……你的真话呢?”

    唐寅嘴角抽*动一下,苦笑道:“我没力气了。”连捏碎你脖子的力气都没了。

    醍醐灌顶的一句话,让蔡又菱重拾理智,原本朦胧又迷茫的双眼再次被火光所取代,她挥手将唐寅的手掌打开,叫道:“你去死啦!”说话之间,她提腿就是一脚,正中唐寅的小腹。

    也许她愤怒踢出的一脚正是唐寅所要的,就算坠崖摔死、淹死,他也无法容忍自己落入到一个女人的手里。

    借着蔡又菱的一踢之力,唐寅顺势后退,他本就距离崖边不远,没退出几步,后仰的身子已完全凌空。

    这时候,蔡又菱也猛然意识到不好,想也没想,箭步上前,伸手去抓唐寅,想把他拉回来,可就在她的手要触碰到唐寅衣服的一瞬间,后者使尽最后一丝神智、最后一丝的力气,挥摆手臂,将蔡又菱的手掌狠狠打开。

    呼——唐寅脚下彻底踏空,身躯好似断线的风筝,向崖下急坠而去。

    “唐寅——”

    蔡又菱趴跪在崖边,伸出去的手掌什么都没有抓到,眼睁睁看着唐寅在下坠时不停地撞击在崖壁突起的石头上,空中乍现出一团团的血雾,最后,落入江中,只激起一团白色的水花。

    在昏迷的情况下,又经过连续的撞击,最后落入湍急的江水里,生还的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基本没有。

    唐寅死了,那个纠缠她数百个日夜的噩梦终于结束了,蔡又菱觉得自己应该感到高兴、感到解脱才对,可是她根本高兴不起来,整个心就象是被瞬间掏空了似的,强烈的刺痛感让她趴跪的身子都直哆嗦。

    直到耳边传来水珠滴落在石面上的哒哒声时,她才恍然回过神来,在她觉自己颚下的山石已湿了好大一片,她抬手摸摸自己的脸颊,不知何时已布满泪水。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没时间整理自己的心情,她低头看着崖下的江水,嗓音沙哑地喃喃说道:“你宁愿选择自杀也不让我救,你真的那么恨我讨厌我吗……”

    在唐寅从悬崖边仰面倒下去的时候,人就已经昏睡过去,这对唐寅来说,是件好事,至少不会让他感觉到骨断筋折时的痛苦。

    他在向下坠落时,身子不断撞在石头上,每一次的撞击都是致命的,同时还伴随着骨头断碎的声音,到最后,他落入江中,还未来得及沉底,人便被湍急流动的江水卷走。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好象是一两个时辰,又象是有一两世纪那么长,当他恢复神智,慢慢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破旧又简陋的蓬顶。

    没有……死吗?他对自己还活着这一点很意外。虽然刚刚恢复神智,但他百分百确信自己是活着的。按他的所做所为,要是死了得被打进第十八层地狱,可外面传近来的日光让他觉得刺眼,如果人死了,不会再有感觉,可是现在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的地方。

    那就好象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自己身上啃咬,有成千上万的小锯条在割锯自己的骨头,席卷而来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又昏迷了过去。

    当他第二次苏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还是亮着的,他不知道自己又昏迷了几日,不过感觉身上的疼痛已减轻了许多,他猜测时日应该不短。

    他虚弱地喘了几口气,眼珠慢慢转动,这是目前他身上唯一可以动的器官。

    眯缝着眼睛巡视了好一会,他总算是把自己所在的地方看清楚了大概。这里是一间简陋的小茅屋,很小很小,屋内除了他所在的炕塌,房中就只摆了一张桌子,两只凳子,连衣柜或者箱子都没有,用家徒四壁来形容毫不为过。

    他闭上眼睛,平缓自己的心绪,很快,他听到水流的声音,鼻孔里充斥着淡淡的腥味。

    唐寅那颗出奇冷静的头脑很快便把自己的处境判断出个大概。这间小茅屋应该是在江边,而茅屋的主人应该是鱼夫,自己跳崖落江时,估计正赶上他在打鱼,无意中就把昏迷的自己打上去了。

    真是幸运啊!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此话不假。唐寅对自己的命不该绝很想大笑三声,可惜现在他没有那个力气。

    接下来,他想活动自己的身子,看自己的伤有多重,结果他才稍微一用力,那剧烈的刺痛感又蜂拥而至,那种难以承受的痛楚令坚强如唐寅都忍不住呻吟出声,眼前景物一阵天旋地转,他再次昏迷。

    等到他第三次苏醒的时候,现眼前已变的昏暗,身边的窗外一片漆黑,只是微弱的烛火之光从另一侧传来。

    吃了一次教训,唐寅不敢再活动自己的身子,他象木头似的躺在那里,眼珠转动,向茅屋内唯一的光源看去。

    破旧的木桌上摆放一只黑黢黢的油灯,桌旁坐有一人,一个村姑打扮的女人。唐寅看不清楚她的模样,也无从猜测她的年纪有多大。

    “一……”

    唐寅想说话,问问她是谁,可是才一开口,他现自己的嗓子干哑的厉害,把‘你’字说成了‘一’字,而且出的声音沙哑的吓人,好象是石头划过玻璃的声音。

    他没有说出话来,但出的怪音还是惊动了对方。

    村姑身子一震,急忙把正在缝的衣服放在桌子上,站起身形,走到唐寅近前,关切地看着他,轻声问道:“你醒了?”

    由于她是逆光而站,唐寅还是看不清楚她的模样,只看到她的两只细长的凤目以及一对比星星还亮的双瞳。

    唐寅很想说话,但却说不出来,苍白的脸上蒙起一层不自然的红晕。

    似乎看出他的难受,村姑说道:“你一定是渴了吧?等一下。”

    说着话,她快离开了。

    时间不长,她拿着一碗温水走到唐寅近前,慢慢放到他的唇边,动作轻柔又谨慎的将碗中温水引入唐寅口中。

    好甜!

    唐寅敢誓,这是他这辈子喝过的最甘甜的水。

    村姑与他近在咫尺,他还是看不清楚她的模样,他想用夜眼,但是又怕自己那两只诡异的碧绿惊吓到她。

    他暗暗叹口气,突然鼻孔传来淡淡的幽香,似花非花,似草非草,更象是药香混合着体香,那是村姑身上的香味。

    很独特的体香,唐寅喜欢这种味道,让他感觉舒服、温馨又……安心。

    一大碗水,他喝掉了大半。

    村姑用手背扶了扶他的额头,喃喃说道:“不那么热了。”顿了一下,她又对唐寅说道:“你的伤很重,刚刚醒过来,身子还虚得很,再睡会吧!”

    唐寅感觉她的手很凉,但放到自己的额头上,却又让他感觉出奇的舒适,他并不想睡,但村姑轻柔的话音好象有睡眠的功效,唐寅紧绷的神经渐渐松缓下来,神智慢慢迷糊,最后又陷入沉睡当中。

    再一次苏醒,唐寅已不知这是自己第几次醒过来,外面的天大亮,房中空空如也,除了他,再没有其他的人。

    这一次,唐寅感觉自己的精神头足了许多,脑袋也不再是昏沉沉的了,可是身子依旧动不了,想要活动一下,疼痛接踵而至,不过比先前强一点的是,除了眼珠可以动外,手指也可以动了,更让他欣喜的是,他终于可以出正常的声音了,虽然嗓音依旧沙哑、难听。

    “有……有人吗?”

    唐寅很想坐起身,可惜他做不到,只能躺在炕塌上,用最大的声音呼唤道。

    咣当!

    在他呼唤第三次的时候,房门被撞开,从外面大步流星走近来一名少年。这名少年大概有十五、六岁的模样,却生的皮肤黝黑,人高马大,若不看他略显稚嫩的脸孔,只看身材,说他二十多岁都有人相信。

    “呀!你醒了?”少年两三步就跨到炕塌前,弯着腰,低头看着唐寅。

    被一个少年如此近距离的注视,唐寅觉得甚是别扭,他微微皱眉,问道:“你是谁?”

    “我叫韩战,是我把你从江里提上来的!”少年人长的大,嗓门也大,粗声粗气的,震的唐寅觉得耳膜一阵阵生痛。

    ‘提’上来的,唐寅对少年的用词报以苦笑。

第七百三十章

    第七百三十章

    “多谢你把我从江里‘提’上来。”不管怎么说,自己终究是被这个名叫韩战的少年救了,唐寅含笑道谢,突然又想起晚上给自己喂水的村姑,他问道:“昨天晚上,帮我喝水的是……”

    “昨天晚上?”少年愣了一下,说道:“昨天晚上你一直在昏睡,娘说你前天晚上醒过来一次,喝过水后又昏睡了。”

    原来是前天,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他叹了口气,说道:“能扶我坐起来吗?”

    “不行!”魁梧少年急忙摇头,说道:“娘说你身上有十多处骨折呢,擦伤、划伤更多,至少得休息一、两个月才能动,我可不敢碰你。”

    唐寅忍不住又笑了,十多处骨折,看来自己这回伤的真不轻。那个村姑竟然是他的娘,不过感觉上年岁似乎没有那么大。他问道:“你娘是大夫吗?”

    少年摇摇头。

    “请来的大夫?”看房屋如此落魄,唐寅很怀疑他家能否请得起大夫。

    少年又是摇摇头,说道:“我娘不是大夫,但我娘的医术可高明了,比村里、城里那些大夫都厉害,可惜就是没人肯找我娘看病。”

    “为什么?”唐寅好奇地问道。

    少年正要答话,这时,从门外又走近来一人。少年回头,立刻站起身形,笑道:“娘,你回来了。”

    唐寅侧目看去,近来的是个女人,身上穿着土气的碎花布衣,破旧泛白,但十分干净,向脸上看,她大概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小麦色的肌肤,算不上细腻,但也绝对不粗糙,散着迷人的光泽,五官很精致,并不会给人惊艳的感觉,端庄秀丽,大方秀雅,让人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她是他娘?唐寅难以相信,二十七、八岁的少*妇怎么可能有十五、六岁大的孩子?即便是在这个时代,十二、三岁就生子的也算是天下奇闻了。

    唐寅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愣了片刻,才开口说道:“夫人……”

    那名村姑看了唐寅一眼,放下手中的篮子,走到炕塌前,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又轻又柔,让人听后有舒适感。

    唐寅说道:“好多了。多谢夫人搭救。”

    “是战儿把你从江里救上来的。”听闻唐寅的道谢,村姑的脸颊有些红晕。

    唐寅含笑道:“不过却是夫人为我疗的伤。”

    村姑没有再说下去,话锋一转,道:“你的身体很……强壮,如果平常人受到你这样的重伤,应该早就死了。”她在为唐寅疗伤的时候,也没想到他能活下来,对他生命力之顽强,她印象深刻。

    唐寅淡淡说道:“我不是个容易死掉的人。”

    他的话把村姑逗笑了。

    唐寅吸气,想不到她笑起来的模样竟是如此的美,让他有如沐春风之感。

    “不知夫人尊姓大名?”

    “我娘叫韩凝。”韩战抢着回答。

    韩凝?唐寅暗讨:这少年竟是随母姓。他说道:“夫人,听令公子说,我身上有十多处骨折?”

    村姑还未说话,韩战扑哧一声笑了。

    唐寅不解地看着他。

    韩战乐道:“大叔说话文绉绉的,真有意思!”

    很少被人叫成大叔,更很少有人说自己说话斯文,唐寅苦笑。

    村姑白了韩战一眼,低声训斥道:“战儿不得无礼。”然后又对唐寅道:“战儿年幼,说话有不敬之处,公子莫要见怪。”

    唐寅笑道:“夫人客气了。韩……战儿是我救命恩人,我怎能怪他?!”既然人家都叫自己大叔了,他也就只好和村姑一样,叫他战儿。

    “大叔,我是怎么被谁打成这样的?又是怎么跑进江里的?”韩战好奇地问道。

    他坠崖的时候就已经昏迷了,也不知道自己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处骨折,估计是坠落时碰到崖壁上了。他说道:“并不是被人打的,而是失足落崖时摔的。”

    韩战撇撇嘴,说道:“大叔说谎。大叔身上刺的那些奇怪的钢针也是摔上去的?”

    唐寅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中了对方的暗器,很厉害的暗器。他不知该如何回答韩战,久久未语。

    看出他不想说,韩凝倒是善解人意地说道:“战儿,既然公子不想说就一定是有难言之隐,战儿不要没有礼貌的问东问西了。”

    怕他尴尬,她又说道:“公子身上有十七处骨折,我已帮公子接上了,不过要恢复,至少得等两三个月。”

    “哦!多谢夫人。”唐寅很想起身施礼,可惜他现在还动不了。

    “我帮公子上的药都是些山中采的草药,虽不是珍品,但也不会耽误公子的伤势。”说话之间,她由炕塌的尾端拉过来一只陈旧的小木匣,继续道:“公子身上的东西都在这里,不用担心。若要通知家里的人,我让战儿帮公子去代话。”

    唐寅再次道谢,随后问道:“请问夫人,我昏迷了几天?”

    “算今天已经七天了。”韩战说道。

    这么久,竟然七天了!自己整整失踪了七天,不知道程锦得急成什么样呢,这么长的时间,程锦肯定隐瞒不住,想必早已传信回河西军营了。一想到这,唐寅顿感头痛。自己失踪的消息一旦传扬开,全军的军心必定大乱。

    自己必须得及早赶回河西,至少得先找到天眼或地网的兄弟,将自己平安的消息传回去。要命的是自己现在动不了身啊!他问道:“这里是哪?距离良州有多远?”

    韩凝道:“这里是良州南十里外的依白村,公子家在是良州吗?”

    家在千里之外呢。唐寅说道:“我是到良州避难的,家在河西。”

    “那么远……”韩凝面露忧色。

    唐寅一笑,说道:“夫人请放心,我家里没什么人,并不需要战儿前去代话。”

    被他一语道破心事,韩凝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正要说话,唐寅又问道:“依我的伤势,需要几下能走动?”

    “至少一个月。”

    太久了。自己肯定等不了这么长时间。唐寅皱起眉头。若是让韩战去良州找程锦或者天眼、地网的兄弟,恐怕未必能找得到,就算侥幸找到了,无凭无据的,非但不能取信于人,弄不好还会引来杀身之祸。

    他救了自己命,怎能让他去冒险?

    唐寅暗暗叹口气,这时,他的肚腹里传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韩凝怔了一下,随即起身,说道:“公子七天未进食,只靠汤药维持,现在一定是饿了,锅里还存了些粥,我去乘给公子。”

    “谢夫人。”

    “公子不必客气。”

    “夫人可以叫我唐方。”

    韩凝的粥还没有乘来,外面就传来吆喝声。

    “有人在家吗?别躲了,我知道你们娘俩现在都在!”外面说话的是粗生粗气的男人声音。

    唐寅虽然身子不能动,但六识依旧过人,耳力灵敏,他听到厨房里的韩凝出轻微的一声叹息。

    她迟疑了好一会,还是把房门打开了。

    “刚刚得到的消息,李家的小三子在南方战死了,这都是被你们娘俩方的,你们什么时候般走?”

    “村长让我们搬到哪去?”

    “我管你们搬到哪?反正别死赖在我们村就行!真是不知道倒了什么霉,自从你这扫把星嫁到村里,恶事就不断,先是克死丈夫,然后克死街坊,你是不是想把我们全村的人都克死?滚!你娘俩马上给我滚出村子!”

    听着外面男人的辱骂,站在炕塌旁的韩战气的咬牙切齿,忍无可忍,怒吼一声冲了出去,同时叫道:“你凭什么骂我娘是扫把星?你凭什么说村里的人是让我娘克死的?”

    “你娘是扫把星,你这小畜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放屁!”

    “小畜生,还敢动手——”

    房外的喊喝声很快被动手的混乱声取代。躺在炕塌上的唐寅轻轻叹口气,他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对母子在村子里不受欢迎。

    他想帮忙,可惜,现在的他无能为力。

    “不要打了,求求你,村长不要再打了,战儿还小,不懂事!”

    “嘿嘿,他不懂事,你还不懂事吗?饶了他也行,你先陪大爷我痛快痛快……”

    咣当——“啊——”

    随着一声惊叫,韩凝从外面直接跌到房里,紧接着,门外走近来一名膀大腰圆的中年汉子,满脸*笑地直向坐在地上的韩凝走去,笑嘻嘻道:“只要你能斥候好本大爷,没准大爷一高兴,就不让你娘俩搬走了。”

    韩凝脸色煞白,眼中流露出恐惧,连连后蹭,看她那副受惊的娇羞模样,中年汉子更是心痒难耐,一边*近韩凝,一边回手解自己的腰带。

    这是怎么个情况?唐寅哭笑不得,这位村长完全当自己是死人啊!

    就在中年汉子伸手要去拉扯韩凝衣裙的时候,韩战从外面象疯了似的冲近来,他满脸的血迹,显然刚才被中年汉子打的不轻,近来之后,一头撞在中年汉子的后腰上。后者受其冲力,向前扑到,脑袋不偏不正,刚好撞到桌腿,额头顿时破开条大口子,鲜血流淌出来。

    “该死的小畜生!”中年汉子五官扭曲,满面狰狞地爬起身,一把将韩战的脖子掐住,双手用力回缩,想把韩战活活掐死。

    就在这时,唐寅幽幽开口说道:“村长大人,在下不得不提醒你,杀人是要偿命的!”

第七百三十一章

    第七百三十一章

    中年汉子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音吓了一跳,转头一瞧,这才看到炕塌上还平躺着一尊‘木乃伊’,而‘木乃伊’本尊正眯缝着眼睛瞅着他。

    唐寅现在不能动,看不清楚自己的模样,若是面前有镜子,他也得被自己吓一跳。他浑身上下都是绷带,即便是脸,也缠得满满的,只留出眼睛、鼻孔和嘴巴,若不是眼睛睁开,和死人无异。

    “你……你还没有死?”中年汉子掐住韩战的手下意识地松开,人也又惊又怕地倒退两步。

    唐寅嘴角抽*动一下,淡然说道:“我还顽强地活着。”

    “你……”

    “虽然你是村长,但草菅人命,你也吃不了兜着走。”唐寅语气平淡地说道。

    中年汉子总算是从惊讶中平静下来。当初韩战从江里救出唐寅的时候,有去村子里求救,但根本没人理他,一是村子里的人都把他们娘俩当成扫把星,不愿意过多接触,二是唐寅的伤势太重,没有救活的可能。

    在村中居民的漠视下,韩战不忍丢下他弃之不理,只好把昏迷的唐寅又背回自己家,他知道自己的娘亲懂些医术,至于能不能救得活他,也就听天由命了,幸运的是,他最终还是活了过来。

    “你是什么人?敢教训起我来了?我是本村的村长,我们依白村的事,外人管不着!”中年汉子手捂着额头上的伤口,没好气地叫道。

    “本来我是管不着,但我的命是他们娘俩救的,他们的死活,就和我有关系了。”唐寅不急不慢地说道。

    “小子,你先管好你自己的命吧!”中年汉子冷笑着说道。

    唐寅出一声嗤笑,眼睛一闭,不再看他,语气阴冷地说道:“不要再来找他娘俩的麻烦,现在,你可以滚了,趁我没有火之前。”

    中年汉子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谁见了他都客气三分,哪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而且还是一个躺在床上不能动、奄奄一息的病夫。

    他火往上撞,想也没想,伸手去抓唐寅的头,用力一拉,叫道:“小子,你要找死吗……”他本是想抓唐寅的头,结果却抓到了他头顶的绷带,这用力一拉,刚好把他头部的绷带拉开,露出他的容貌。

    随着绷带拉开,唐寅觉得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疼痛,而拉开他绷带的中年汉子则象见鬼似的怪叫出声,眼睛瞪的又大又圆,忍不住连连后退。

    唐寅暗暗皱眉,只看中年汉子的反应,他就已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吓人到了极点,想必自己脸上的划伤也不轻。

    他猜测的没错,在他坠崖撞击山石的时候,脸上有数处磨伤,而且非常严重,尤其是左侧的面颊,几乎被磨掉了一层皮肉,连白森森的颧骨都隐约而见,随着绷带被扯开,正愈合的伤口又撕裂,鲜血流出,使他半张脸都变成黑红色,其状和厉鬼没什么两样。

    韩凝、韩战为他上药的时候都见过他的模样,自然不会感到意外,但中年汉子可是次看到他的脸,吓的不清,冷汗都渗了出来。

    他一直退到房门口,见唐寅两只眼睛仍死死盯着自己,咕噜,他吞了口唾沫,心慌意乱地说道:“小子,本……大爷不和你计较!还有你们两个扫把星,我以后再找你们算帐。”说完话,转身跑了出去。

    听着外面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唐寅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曾被自己吓跑的人很多,但都是被他的武力吓跑的,而被自己模样吓跑的,这位村长还是第一个。这让唐寅都忍不住好奇起来,自己到底变成了什么模样。

    “战儿,你没事吧?”韩凝先回过神来,先是把坐在地上的韩战拉起,见他没有大碍,这才放下心来,然后快步来到唐寅近前,急声说道:“你……我帮你重新包扎。”

    她并没有被他那张狰狞又可怕的脸吓倒,反而低下身来仔细查看他脸上的伤口。

    唐寅冲着她微微一笑,问道:“有镜子吗?”

    韩凝闻言一怔,茫然地看着他。

    唐寅笑道:“我想看看自己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韩凝暗暗叹口气,她强颜作笑,说道:“还是等伤势痊愈之后再看吧!”虽然他半张脸毁了,但通过另外的半张脸,她能判断出来,他是个相貌极为英俊的男子,如果他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她很担心他还有没有勇气活下去。

    唐寅看透她的心思,说道:“夫人不必担心,我可以向你保证,不管我现在变成什么样,都不会自暴自弃。”

    韩凝还想劝他,不过唐寅深邃的眼神表露出他的坚持。她无奈地摇摇头,犹豫半晌,还是掀开炕塌的一角,从下面取出一面铜镜,慢慢放到唐寅的头顶上方。

    “近点!再近点!”

    唐寅催促了两声才算满意,然后仔细端详起自己的模样。

    本来在韩凝想来,他看到自己的模样后即使不大喊大叫,也得黯然神伤,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唐寅竟然嗤嗤的笑了,好象不是在看他自己,更象是在看别人的脸,还对她乐道:“难怪那个村长看了我象见了鬼似的,我自己看了都觉得挺吓人的。颧骨这里的伤口很深,还好,没有伤到眼睛,万幸万幸……”

    见到唐寅这般反应,韩凝、韩战娘俩的下巴险些掉下来,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受刺激过度,精神有些不正常了。

    好一会,唐寅的目光才从铜镜上收回来,对娘俩悠然一笑,说道:“别担心,我的精神很正常,男人活着,并不是靠脸吃饭的,相貌是变美还是变丑,无关紧要。”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韩凝还是觉得唐寅表现得太洒脱了,洒脱到不象正常的人。

    唐寅一向都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人。

    他直勾勾地端详着韩凝,看着她端庄又精致的五官,目光慢慢变的幽深,凝声问道:“村长不是第一次这么对你吧?”

    韩凝垂下头,没有说话。

    韩战气呼呼道:“老东西好几次都想占我娘的便宜,不过我会保护娘的,这个村子里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欺负娘……”

    “战儿,不要说了。”

    “为什么不说?等以后,我一定为娘出这口恶气。”

    唐寅笑了,点头说道:“恩!这象是男子汉该说的话。”顿了一下,他疑问道:“你的愿望是让这村子里的人统统消失?”

    韩战没明白他这么问的意图,握紧拳头,咬着牙说道:“如果他们都搬走,就没人再来找我娘的麻烦了。”

    “三日之后,如你所愿。”

    唐寅说完这句话,疲惫的闭上眼睛,又幽幽进入沉睡。

    三日之后,如你所愿!?这是什么意思?韩凝和韩战不解地面面相觑。

    他身体恢复的度,令人咋舌,翌日,他的手脚就已能动了,当韩凝为他检查伤口的时候,惊奇的现他双臂和双腿的断骨竟已完全愈合,象是从未断裂过似的,对这种现象,韩凝除了不可思议还是不可思议。

    第二天,唐寅在韩战的搀扶下已能缓缓地下塌走动,他的身体在以不可思议的度痊愈着,而他的精神却越来越萎靡。只有唐寅自己清楚,他身体的恢复是以消耗体内大量的灵气做代价的。

    唐寅无法耗费几个月的时间等伤口自然痊愈,就算耗尽全部的灵气,他也得赶在最短的时间里回到良州,找到天眼和地网的兄弟。

    由韩战搀扶着走动,唐寅对韩氏娘俩所住的地方有了大致的了解,这里位于村子的最东头,附近没有邻居,孤零零的小院子,里面三间小茅屋,冷清又偏僻,即便有村民从此路过,也多是投来鄙夷的目光,跟有甚者会冲着院子吐水口,连呼晦气。

    难以想象,在这样的环境里韩凝和韩战是怎么生存下来的,日子又是怎么过的。唐寅的心里对他娘俩充满了同情。

    第三天,唐寅已不需要搀扶,自己便可以行走,只是苍白的脸色显得更加惨白。

    这时候的他,更象是一只饿的两眼蓝的恶狼。

    大量灵气的流失,使他体内空虚到了极点,好象连他的灵魂都被抽离了身体,这种难受的滋味,比肚腹的饥饿还要难受十倍百倍,更好象是瘾君子的毒瘾突然作,体内、体外,没有一块骨骼、没有一寸肌肉是舒服的,他的情绪也越来越烦躁,要命的是,身为内宗的暗系修灵者,他又无法通过正常的打坐修炼来补充自己的灵气。

    可能连唐寅自己都未觉,当韩凝、韩战在他面前走动的时候,他的口水都快流淌出来,一闪而逝的绿光在他眼中时隐时现。

    如果韩氏娘俩不是他的救命恩人,这时候的唐寅肯定早忍不住要扑上前去,将二人吃个干净了。

    对他那种*裸、火辣辣、毫不掩饰的目光下,年少的韩战只会觉得怪异,而韩凝则是一阵阵的面红心跳。

    第三天晚,深夜。

    唐寅已无法控制身体的本能需求,趁着韩氏母子熟睡之机,他不出声响的悄悄走出院子,到了外面,仰天深深吸了口气,提鼻子又嗅了嗅,然后直奔村中一步步走去。

第七百三十二章

    唐寅走的并不快,但却无声无息,两只眼睛闪烁着骇人的绿光,仿佛游荡在暗夜中的恶魔。

    并不算远的距离,他足足走了半个时辰,当他走到村边第一户人家的时候,身上的衣服都快被虚汗浸透。

    他一手扶墙,一边喘着粗气,好不容易走到院门前,用力推了推,门内是锁着的。

    他只好倒退几步,打算翻院墙跳进去。

    土墙并不高,若是平时,他不用暗影漂移,只是一个纵身就可以轻松跃过去,但现在他灵气枯竭又重伤未愈的身子已无法支持他这么做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笨拙的爬过一面矮墙,也从来没有象破布包似的从墙头上硬栽下来。

    他结结实实地摔落进院内,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快散了架,同时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院中的动静惊动了住宅的主人,先是主房起了亮光,接着,房门一开,从里面走出一名一手托油灯,一手持木棍的壮汉。

    “谁?谁在那里?”壮汉看到趴在墙跟底下慢慢蠕动的唐寅,壮着胆子喝问道。

    “阿强,谁啊?是近来贼了吗?”房中又传出女人怯生生的声音。

    贼?真是侮辱人啊!趴伏在地的唐寅喘着粗气,心中苦笑。他咽口吐沫,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不是贼?”

    壮汉听出唐寅说话时底气不足,而且又见他趴在地上久久没有起来,胆子顿时足了不少,他借着油灯微弱的火光,小心翼翼地接近唐寅,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进我家来做什么?要偷东西?”

    唐寅没有回话,只是大口大口吸着气。

    壮汉终于走到唐寅近前,先是用手中的木滚捅了捅他,见他毫无反应,又忍不住在他小腹上踢了一脚,怒声道:“装什么死,怎么不说话?”

    随着他这一脚,唐寅趴在地上的身子变成仰面平躺,双眼紧闭,喉咙里出痛苦的呻吟声。

    看他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壮汉彻底放下心来,嘟囔道:“倒要看看是哪个没长眼的狗贼敢进我家偷东西!”说着话,他顿下身子,将手中的油灯向唐寅的脸照去。

    等他看清楚唐寅的五官,身子吓的一机灵,人也惊叫出声,本能的向后一仰,坐到了地上。这是一张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可怕最丑陋的脸,一半是人脸,一半却是血肉模糊,伤口结疤的增生组织黑黢黢的一大团。

    就在这时,恐怖脸孔上的眼睛突然睁开,两道绿幽幽的精光射出。这可太吓人了,鬼一样的面孔,鬼一样的绿眼,这哪里还是人,活脱脱的就是厉鬼嘛!

    “妈呀——”

    壮汉的胆子仿佛被瞬间吞掉了似的,嚎叫一声,坐在地上的身子连滚带爬的就要往回跑。

    可是,已缓过气来的唐寅哪里还会让他离开,猛然出手,抓住他的脚踝,用力向回一拉,壮汉魁梧的身躯竟被他硬生生的扯到身下。

    壮汉身子哆嗦成一团,满脸恐惧的看着唐寅,嘴巴大张,却已吓的不出一点声音。

    他看到对方笑了,半个嘴唇都已豁开的嘴巴慢慢咧动,露出森白的牙齿,他甚至还能感觉到牙齿上还连着口水。

    接着,一只大手向他的面门覆盖过来,这根本不是人的手,因为没有人手上会燃烧火焰,而是还是诡异、骇人、不可思议的黑色火焰。

    这是壮汉看到的最后一幕。

    呼!

    黑暗之火由壮汉的面门一直烧遍他的周身,没有叫声,没有挣扎,壮汉的身躯瞬间化为烟雾,而他身上的衣物却是完好无损,未受到一丝一毫的烧伤。

    唐寅象是久汗逢甘雨的枯草,仰起头来,如饥似渴地吸食着飘荡在空中的白雾,随着白雾由他的口鼻进入到他的体内,唐寅终于感觉到生命的回归。

    他贪婪的不漏掉一丝灵雾,直到吸无可吸,这才舒适地长松口气。一个普通人化成的灵气,对于现在唐寅来说无疑是杯水车薪,远远达不到让他满足的程度,反而还勾起他体内更加强烈的欲望。

    他吞了口吐沫,两眼射出的绿光更盛,按在地上的双手缓缓回缩,十指嵌入到泥土中。

    “阿强?怎么了?”

    房内又传出女人关切的问声。

    唐寅眼睛更亮,腾的一下,身子从地上弹起,然后一步步向正房走去。

    “啊——”

    等他进入正房之后,里面只传出一声短暂的女人惊叫,可是很快叫声就戛然而止,房内陷入一片沉寂。

    又过了片刻,唐寅从正房走出,没有刚来时的蹒跚,脚步平稳了许多,就连他脸上骇人的伤疤都仿佛恢复了一些,不象刚才那么狰狞。

    唐寅站在门口,扭了扭自己的脖子,绿眼一转,又看向厢房。

    他嘴角上挑,露出嗜血的邪笑,大步流星走到厢房门前,一脚把房门踢开。

    “谁?”

    厢房里传出老人的惊叫,可和正房一样,叫声刚起,随之停止,接下来就是死一般的静默。

    现在的唐寅,已完全红了眼,虽然他眼中冒的是绿光。他的理智也所剩无几,只能按照身体最基本最原始的需求寻找满足。在他眼中,村里的居民根本不是人,是猎物、是食物、是满足他所需供他维持生命的源泉。

    第一家村民仅仅是他吞噬的开始,而远远不是结束,接下来是第二家、第三家、第……

    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幼,是美是丑,唐寅都会毫不留情的扑上去,用他的黑暗之火将其化为灵雾,吸食干净,即便是被他的绿眼和暴戾吓的不敢乱叫的看门狗他都不放过。

    唐寅所过之处,是真真正正的鸡犬不留,人畜俱灭。

    他最后找上的是村长一家,这也是唯一被他视为麻烦的地方。

    村长家大业大,全家老少有十多口人,而且还有长工短工、佣人丫鬟二十多人,这么多人,唐寅无法确保自己能无声无息的‘吃’完,所以他才把村长留到最后。

    吞噬到这,唐寅业已恢复一定的元气,身上的伤势即使没有完全痊愈,也恢复了七七八八,另外他脸上的伤口已完全愈合,英俊的面孔上连道细微的疤痕都未留下,好象从未受过伤似的。

    这就是暗系修灵者的奇妙之处。

    事实上也正如他料,吞噬村长一家老小时闹的鸡飞狗条,声响剧大。可惜的是,全村老小都已被唐寅先‘吃’进肚子里了,不管村长家闹的都多激烈,已无一人前来帮忙。

    直到死,村长都是糊里糊涂的,不明白到底生了什么事,自己又是怎么得罪的这个年岁不大、相貌俊秀的青年。

    通过吸食村民,唐寅也从他们的记忆中找到一些关于韩氏娘俩的事。

    韩凝和韩战并非依白村的人,而是从外地嫁过来的,韩凝嫁到依白村的时候就有韩战这个孩子了,娶她的村民名叫李义,是个病夫,一直卧病在床,当然,身体好的人也绝不会娶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

    不过韩凝很倒霉,嫁到依白村的当天,不知她夫君是兴奋过度还是看到她貌美如花太过激动,一口气没上来就一名呜呼,喜事变成了丧事,而后,李义的父母承受不起丧子之痛,先后病故,全家就只剩下韩凝和韩战这对孤儿寡母,这也是娘俩扫把星之名的由来。

    而娘俩更倒霉的是,接下来赶上风宁战争全面爆,先是二十万风军埋骨河东,而后四十万宁军覆没于风地,再后来百万宁军在河东惨败,战争的你死我亡,使依白村也丧事不断,不时传回本村壮丁在前线阵亡的噩耗。

    韩氏娘俩没来的时候,村子里平平静静,一派安详,而他俩一嫁过来,先是夫君全家病故,而后村中投军的子弟不断战死,人们心中哀伤的同时,也把愤怒泄到无依无靠的韩凝和韩战身上。

    村民*迫娘俩搬出村子,住在最偏僻的角落,即便这样,人们还是看着娘俩不顺眼,一直都想把他俩彻底驱逐出村子。

    韩凝和韩战被说成是扫把星,这当然是种迷信,不过她夫君全家的死,和她脱不开干系,而依白村的村民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全部被吞进唐寅的肚子里,也和他娘俩有直接关联。

    无法说清楚依白村的惨剧是不是被他娘俩克的,可能,这就是命吧。

    唐寅‘吃’完村长这最后一家,然后又在村中巡视了一遍,确实有没有留下活口的同时,把各家的钱财收拢了一番,合计搜到几百两的银子还有满满一包裹的铜钱,最后,他悄然无声的返回韩氏娘俩的家中。

    清晨,韩凝和韩战还在睡梦中,隐隐约约嗅到一股肉香味。

    很奇怪,怎么会突然有肉香?韩凝先从睡梦中醒过来,她瞧瞧身边的儿子,还是熟睡之中吧嗒嘴,她又提鼻子仔细嗅了嗅,确认是肉香没错,这才悄悄下了炕塌,批上一件外衣,从房中走出来。

    刚出来,就看到一名容光焕、相貌俊秀的青年在厨房的锅台前添柴火,而肉香就是从锅中传出的。

    看到她,青年没有丝毫的意外,俊美的脸上露出迷人又灿烂的笑容,轻声说道:“夫人你醒了,再等会,鸡肉就快炖好了。

第七百三十三章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谁会比唐寅更加复杂多变了,前一刻他还是杀人如麻、吃人不眨眼的恶魔,而后一刻,他又变成手忙脚乱下厨做饭、憨态可掬的天使。

    韩凝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过了好半晌,她才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是谁啊?”

    “夫人不认识我了吗?”蹲在灶台前手里还拿着柴火的唐寅故意做出难过的神情,黯然说道:“我就是被夫人医救的唐……方哦!”

    “你……你是唐方?”韩凝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唐寅的脸,没错,如果把他的另半张脸遮上,确是唐方,但他的另一半脸明明已经毁了,怎么可能一夜之间恢复原貌?

    “可你……你……你的脸……”

    唐寅摸了摸自己的面颊,笑道:“伤好了,容貌自然就恢复了。”

    韩凝身子一震,摇头说道:“这、这怎么可能……”

    唐寅耸肩道:“没什么不可能的,夫人就当我天赋异禀吧!”

    他身子的恢复能力本就够不可思议的了,而脸上的伤痕一夜消失,连点伤疤都没有留下,这更是让韩凝无法理解。又过了好一会,她三步并成两步,冲到唐寅所在的房前,推门一看,炕塌上根本没人。

    这下她不得不相信了,眼前的青年确是唐方。

    “你……究竟是人是妖?”若在以前,打死韩凝都不会相信自己有天会问出这样的话,但眼前的唐方,实在是出她所能理解的极限。

    唐寅不想吓坏自己的救命恩人,他尽量让自己笑的和蔼可亲、安全无害,他柔声说道:“我当然是人。夫人应该听说过修灵者吧?”

    “是的……”

    “修灵者有光明和暗之分,暗系修灵者的灵气有恢复受损身体之功效。”

    “所以,你是暗系修灵者?”韩凝猜测道。

    啪!唐寅打个响指,笑赞道:“夫人聪明!”

    呼!虽然还不太懂他说的话,但有一点她明白了,他不是妖怪,心中也暗嘘了口气。她顿了片刻,还是走到唐寅近前,弯下腰身,将锅盖打开,瞧瞧里面清炖的鸡肉,疑问道:“哪里来得鸡?”

    唐寅说道:“早上我起来散步的时候在村子里拣到的。”

    韩凝听后,粉红的小脸立刻变的煞白,她急声说道:“这……这怎么可以?快快快送回去,不然人家找上门来,我们拿什么陪给人家?”

    “不会有人找上门了。”

    “为什么?”韩凝怔怔地看着他。

    唐寅笑吟吟道:“因为村中的人都走*光了。”

    “走*光了?上……上哪去了?”

    他做出无可奉告的表情,摊手道:“我怎么知道?早上去村里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显然昨天晚上都搬走了,可能……”他笑眯眯地伸手指指天上,说道:“可能都搬天上去了吧?”

    韩凝傻眼了,村民一夜之间都搬走了?这怎么可能?怎么自己才睡了一觉,就有天翻地覆之感?她不确定地疑问道:“公……公子没有骗我吧?”

    唐寅看眼锅中的鸡肉,感觉还得等会才能好,他抓住韩凝的手,说道:“既然你不信,我带你去看。”

    韩凝的手并不光滑,或许因为经过干活的关系,显得有些粗糙,唐寅特意把她的手抬起来看看,上面有不少细细的疤痕。

    “这是怎么弄的?”

    “公子……”这个时代虽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概念,但一个妇女被男人如此抓着手,总不是件光彩的事。韩凝满面涨红,用力的收回手,不知是因为羞涩还是自愧双手的丑陋,她窘迫地说道:“公公子请自重。”

    唐寅先是一愣,伸出去的手僵了片刻还是收了回来,不以为意的笑笑,再次问道:“手上为何会有这么多的伤痕?”

    “是……是去山中采药时刮伤的。”

    听闻这话,唐寅心中顿是一暖,同时生出愧疚之意。

    生怕他会误会,韩凝忙又解释道:“不止是为公子采药,以前我也经常入山采药,一是留为己用,二是让战儿拿到城里换些家用。”

    “哦,是这样。”唐寅陪着韩凝边向村中走边问道:“夫人,你恨风人吗?”

    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这么问,韩凝摇摇头,反问道:“风人长的很可恨吗?”

    唐寅仰面而笑,问道:“夫人觉得在下长的可恨吗?”

    “当然不,公子很……”韩凝顿住,瞪大本就不小的眼睛,惊讶道:“公子是风人?”

    “呵呵,夫人果然机敏聪慧。”唐寅正色说道:“既然村里的人都死……都搬走了,夫人和战儿也不要再留在这里了,随我去风国吧,我会照顾你们娘俩,不让你二人再吃一点苦。”

    唐寅或许残忍无情,但也是极重恩情的人,如果没有韩氏娘俩,现在的他,早已葬身鱼腹,他不知自己怎么做才能回报二人这么大的恩情,他只能尽自己所能,给他娘俩最好最舒适的生活。

    对于村中居民一夜消失的事,韩凝一时间还是无法消化,她喃喃说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一下子都搬走呢?”

    而事实胜于雄辩,当她和唐寅进入村里的时候,整座村子,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不仅没有人声,连鸡鸣狗叫都没有,偌大的依白村,仿佛一夜间变成了毫无生气的死地。

    第一家没人,第二家没人,第三家第四家……统统都没人,就连村长家都是空空如也,正如唐寅所说,村里的人都搬走了,连家中的牲畜也都一并带走,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到底生了什么事能让人们如此仓促的全部离开?

    韩凝百思不得其解。

    不仅她没解,依白村村民无故消失之事在宁国也成了无头的悬案。

    在村子逛了一圈,连半条人影都没现,韩凝称不上难过,但多少有些落寞,随唐寅又返回家中。

    路上。唐寅笑问道:“夫人还未答复我到底愿不愿意随我回风国?”

    “公子为何执意要带我和战儿去风国?”

    “照顾你们,答报夫人和战儿的救命之恩。”

    “我不想因救公子一命而成为公子的累赘。”

    “不会是累赘。”唐寅正色道:“我是真心实意想这么做的,我可以保证,在风国会给你娘俩最安逸最舒适的环境,我想,这也更利于战儿的成长。”

    他的话令韩凝怦然心动,不过她与他毕竟是素昧平生,之间还谈不上熟悉,贸然随他去往人生地不熟的风国,她的心里也多少有些没底。

    似乎看出她的顾虑,唐寅笑了,说道:“夫人请放心,我的命是你救的,我绝不会害你和战儿。”

    被他说中心事,韩凝很不好意思,她连连摇头说道:“公子误会了,我绝没有猜疑公子的意思。”

    “既然如此,夫人还犹豫什么呢?现在风国已是天子脚下,不再是边荒蛮地,夫人到了这边,很快就能适应的。”

    听得出来,他是真心邀请自己去往风国,韩凝笑了,一直以来,除了亲人,再没有谁对她如此好过。她点头应道:“那就烦劳公子费心了。”

    “哈哈!”听她应允,唐寅大笑,话锋一转,又问道:“夫人恕在下冒昧,战儿真是你的儿子吗?”这也是他心里一直以来的疑问,她太年轻了,而韩战又太大了,这对母子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别扭。

    唉!韩凝轻轻叹口气,幽幽说道:“我是孤儿,上面只有一姐姐,相依为命,战儿其实是姐姐的遗孤,姐姐、姐夫因故去世后,留下战儿无依无靠,我便收养了战儿,当时战儿还小,总是吵着要找娘亲,我就让战儿管我叫娘。后来战儿慢慢长大,小时候的事也记不大清楚了,真的把我当成了他的娘亲。”

    “原来是这样。”唐寅想了片刻,惊讶道:“这么说夫人还未成过亲?”

    韩凝玉面一红,说道:“我的夫君已经病故了……”

    说的是李义哪个病鬼吧?成亲当日他就挂了,这叫什么成亲?唐寅笑了笑,怕她难堪,也没有点破,说道:“等到风国,风国才俊,任小姐挑选!”他对她的称呼也由夫人改成了小姐。

    回到家中,韩战业已醒了,见到娘和一位相貌英俊的青年回来,他也是吓了一跳,经过韩凝好一番解释,他才相信这青年就是他救回来的唐方。

    第一次见识到修灵者的厉害,尤其是暗系修灵者的神奇,韩战开始缠着唐寅要学暗系灵武。

    他学暗系灵武,唐寅并不反对,在他看来,暗系灵武是最适合用来自保的,不过唐寅不会外宗的修炼心法,而修炼暗系内宗灵武风险又太高,极有可能受到黑暗之火的反噬,他只能推脱回到风国后,找专门的老师教导他暗系灵武。

    韩凝对去风国有些担忧,但韩战却是十分高兴,听完之后,乐的嘴巴都合不拢。他早就讨厌生活在村民的鄙夷之下,早就讨厌再被人叫成扫把星了,如果不是舍不得他娘,他找就离开村子到外面闯天下了,现在听唐寅说带他们娘俩离开,他心中哪能不兴奋?

    印象中很少见到战儿有这么高兴的时候,韩凝渐渐打消疑虑,打定主意,决定跟随唐寅去往风国。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143/ 第一时间欣赏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 作者:六道所写的《唐寅在异界》为转载作品,唐寅在异界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唐寅在异界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唐寅在异界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唐寅在异界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唐寅在异界介绍:
他有一身出类拔萃的功夫,但在现实世界中却没有用武之地,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杀手。
而去到了混乱不堪的异界,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他的实力却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在这里,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挥舞手中的武器;在这里,为了生存,他别无选择走上那条属于他自己的王者之路。
他的名字叫唐寅,他的一切,只是存在于传说中……
唐寅在异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寅在异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