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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六道     唐寅在异界txt下载     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集 第三百七十二章

    聂泽位是久经沙场的老将,经验太丰富了,而且也熟识各种战例和战术,石桥城的情况让他马上意识到己方进攻新田的机会来了,用鱼目混珠的办法向新田城内秘密安插一万精兵。他心中清楚,在激烈的攻城战中,这一万混在敌方城内的将士所能起到的作用,比城外数十万的精兵还要重要。

    在打下石桥后,百战军于城内仅仅做了半天的休整,随后没有携带任何的辎重,全军将士仅带三日口粮,做急行军向新田方向进发。

    百战军来得太快,石桥刚刚被破,难民还没有全部逃到新田城内,百战军就已兵临城下。

    对于城外突然出现的风军,新田的守军大为惊慌,其主将仓促下令,关闭城门,把还未来得及进城的百姓全挡在城外。

    聂泽可不管你莫国百姓的死活,见新田是仓促应战,他当即下令,全军攻城。由于这次百战军是急行军赶过来的,大型武器都留在石桥,进攻时,唯一能用上的便是云梯。

    这是一场真正的肉搏战,也是贞人所熟悉的打法,不使用攻城武器,全靠人力往上顶。双方的战斗还没进行多久,先前混入城中的百战军精锐突然发难,由守军的背后冲杀上来。

    这可大出守军的预料,人们对风军本就心存畏惧,斗志不强,现在内部又生乱,防线一下子被扯得七零八落。

    趁此机会,城外的风军一鼓作气冲上城头,与守军展开面对面的白刃战。

    短兵交接,连风人在贞人面前都得甘拜下风,何况是莫军呢?

    新田之战,前前后后仅用了两个时辰,莫军的抵御就彻底被摧毁,上下将士全被打散,如同一盘散沙似的往城内逃命。百战军可不会给对手留下喘息之机,兜着莫军的屁圌股追杀,双方又在新田城内展开一场混乱的巷战。战斗至此,莫军已无斗志,战局也再无悬念,最终,新田守军一败涂地,包括其主将在内,被百战军砍杀殆尽。

    或许是此战赢得太轻松,也或者是连日来的争战让百战军将士实在太疲惫,占领新田后,难得的没有发生大规模屠圌城事件,百战军一半驻扎于城内,一半驻扎于城外,作短暂的休息调整。

    百战军于新田驻扎了三天,等后方的辎重跟上来后,又继续南下,向定山方向进发。在百战军将士看来,莫军的主力已逃至定山,己方势必要在这里与莫军展开一场决战。

    可事实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莫军主力根本不在定山,定山的守军才只有万余人,百战军几乎是一走一过之间便轻取定山城。至于莫军的主力去了哪里,百战军的探子也没有查探清楚。不过,在百战军攻占定山的第二天,后方传来急报,百战军于盘岭驻扎的军队遭到大批莫军的偷袭,现在盘岭已然失守,驻扎的数千将士伤亡殆尽。

    听闻这个消息,聂泽一点也没感到意外,这反而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当初陈修等人也做过这样的分析,莫军引敌深入在先,而后再折回盘岭,切断己方的退路,想来个关门打狗。

    只是莫军似乎忘记了一点,百战军名义上是风军,实际上却是贞军,对于贞军而言,后勤补给可有可无,无关紧要。

    他环视左右众将,问道:“列位将军都猜猜,敌军主将现在在想什么?”

    陈修一笑,说道:“莫军主将必定会认为当我军得知盘岭失守的消息后,势必要全军回撤,夺回盘岭,好打开后方的通道。”

    “没错!”聂泽点点头,道:“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现在莫军主力已在盘岭严阵以待,只带我军回头去攻,而这次,盘岭则不会象上回那么容易攻破了。”

    一名贞将冷哼一声,说道:“区区莫军,何足为惧?既然他们想在盘岭与我军决一死战,那我们就成全他们好了!将军,依末将之见,我军马上折回盘岭,和莫军决战!”

    聂泽摇首,幽幽说道:“我们已经打过一回盘岭,现在回头再打,将士们的心气定然不足,另外,莫军在盘岭也势必会做万全的准备,以敌军所占的地利优势,我军即便能打赢这一仗,只怕,损失也会很惨重。”顿了一下,他深吸口气,振作精神,嗤笑道:“既然莫军在盘岭等着我军回头去攻,那么,就让莫军在盘岭等着好了,我军继续南下,直取泽平的郡城——常都。”

    众将皆无异义,纷纷插手施礼道:“末将遵命!”

    百战军在明知道后路被断的情况下,却依然选择向南推进,这确实大出莫军方面的预料。其实莫军的部署也是很精妙的,把盘岭的拱手相让,确实是引敌深入之计,等把百战军引进到泽平郡腹地之后,莫军主力兵分两路,一路绕道取盘岭,另一路则藏进盘中县的山林当中,只要百战军回头去攻盘岭,莫军便可以前后夹击,打百战军个头尾难顾。

    不过让莫军主将袁诚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百战军却来了个将计就计,根本没管后路被断的问题,而是趁着莫军主力不在的空档,去取郡城常都了。

    现在摆在袁诚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放弃盘岭,全力回救常都,而是弃常都于不顾,继续坚守在盘岭,阻断风军的补给线和撤退之路。

    到底要如何选择,袁诚一时间也没了主意,他询问麾下智囊沈元的意见。

    当初给他出引敌深入之计的人就是沈元,如果现在选择放弃盘岭,救援常都,就等于在说他当初所献的计谋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沈元又怎肯自己打自己的脸呢?

    所以明知道是错,沈元也只能将错就错,他向袁诚提议,己方绝不能放弃盘岭,至于郡城的防御,可以召集各县各城的地方军去守,只要能顶圌住风军十天半个月,没有后勤补给的风军不战自败。

    听完他的分析,袁诚觉得也不是没道理,最终决定,采用沈元的办法,中央军主力继续驻扎于盘岭,让地方军去守郡城常都,他不奢求地方军能把风军打败,只要能拖住风军一段时日就好。

    当然,沈元给他出的这个计策本身就是异想天开,百战军之凶狠,连莫国中央军都难以抵挡,又何况是临时征召凑到一起的地方军呢?别说顶圌住十天半个月,哪怕是三五天都是往多了说。

    果然。百战军的南下势如破竹,一路上,连战连捷,当真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仅仅用了十天的工夫,就从盘中县一路打到常都。

    现在,常都的守军勉强聚起十万人左右,其中的两万是泽平郡郡军,另外的八万,都是从各地召集过来的,其中过半的人连军装盔甲都没有,是各地的官圌府征召壮丁、奴圌隶滥竽充数硬凑起来的。

    这样的一支军队想抵御住如圌狼圌似圌虎的百战军,无疑是天方夜谭。

    在百战军抵达常都的第二天,全军做了一次试探性的佯攻,虽说是试探性的,百战军连三分战力都没用出来,但也差点把常都的城防攻破,观战的聂泽只看到一半就回营了,并责令身边的众将,杀掉军中的猪羊,等到明天做庆功宴之用。

    城还没打下来,聂泽已开始琢磨在城中庆功了,他如此自信,下面的将士们自然也是信心百倍。佯攻草草结束,休息一天,等到翌日,百战军真刀真枪的进攻开始了。

    常都的十万守军,除了那两万的郡军可以一战外,其余的八万兵力基本都是摆设,即没有实战经验,也没受过战斗训练,面对百战军这样的对手,一击即溃,一溃既是千里,毫无还手之力。

    泽平郡的郡城,偌大的常都,在百战军的全力猛攻之下,连半天都没守住,其防线便被撕了个粉碎,溃不成军。

    城外的风军一鼓作气杀入城内,连最基本的巷战都没有发生,溃败的莫军便由郡首带领着,打着白旗,缴械投降。

    对手软弱,百战军将士也提不起精神,对于这些投降的莫军,只要是没穿军装盔甲的,全部赶走,其余的集中关押起来,听候处理。

    聂泽没有处死这些战俘,只是令人吊死了泽平郡的郡首,然后改旗易帜,在常都的城头挂起风国大旗。

    占领了常都,聂泽决定全军短时间内不再征战,以此为据点,驻扎下来,日后只派小股兵力去征讨常都周边的村镇。

    现在百战军已深入泽平郡数百里了,再往南打,就要打到皓皖郡,那已近莫都镇江,到时引来镇江圌的中央军主力也是很麻烦的。此时他需要等,等平原军和飞龙军跟上来,同时也是等这两军帮他把盘踞于盘岭的莫军主力清理掉。

    不管怎么说,没有了后顾之忧总比后路被断要好得多,为风国效命,他只需尽力就好,还不至于拿全军数十万将士的性命去冒险。@!!

    “”

第十集 第三百七十三章

    第三百七十三章以聂泽为首的百战军占领常都之后便不动了,一是牢牢控制住了泽平郡的中心,使风军在泽平郡处于主动,其次,也使全军的补给得到了保障,常都是郡城,粮仓储备充足,就算养不起百战军的数十万大军,但以贞人的掠夺能力,饿也是饿不死他们的,充其量就是苦了常都内外的莫国百姓。

    百战军停下来做修整,驻扎于盘岭的莫军主力就只能留给平原军和飞龙军去应对了。原本按照唐寅的意思,百战军是先锋军,与莫军主力力敌的任务自然也是落在百战军的头上,这样一来即能消灭泽平郡的莫军主力,又可大大削弱百战军的实力,一举两得,可机缘巧合之下,百战军与莫军主力擦肩而过,倒是平原军和飞龙军不得不啃下这块难啃的硬骨头。

    别看当初百战军打开盘岭很容易,现在轮到平原军和飞龙军,形势已然不一样了。百战军打盘岭时,莫军是有意放水,根本没做像样的抵御,但现在,盘岭已成为莫军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只有守住盘岭,他们才能阻断百战军的增援,还有胜利的希望,而一旦盘岭失守,他们在泽平郡的作战也就彻底失败了,到那时,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此时对于莫军而言,盘岭之战只能取胜,不能失败,是破釜沉舟的最后一搏。

    还没等平原军和飞龙军对盘岭展开进攻,两军的主帅萧慕青和左双就已预感到此仗将十分艰难。

    左双有对莫军目前的形势做过详细的分析,得出的结论是,驻守于盘岭的四十万莫军定会死守盘岭,而设于盘岭之内的十六座营寨又个个得天独厚,位置极佳,易守难攻,只要莫军斗志顽强,就算平原军和飞龙军合力强攻,也难以攻破。

    对于左双的结论,萧慕青倒是不以为然,他也承认盘岭不好打,但总不能因为盘岭难打,己方就不打了吧?

    他对左双说道:“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设身处地的亲自去瞧一瞧,看一看。”

    左双苦笑,说道:“只怕看过之后,萧将军连攻打的都失去了。”

    “那可未必!”萧慕青一笑,与左双率领一干武将,出营去往莫军在盘岭设立的第一座营寨。

    这座营寨建于一道缓坡之上,要攻打,得从下往上攻,光是地势,就让攻方先陷入三分劣势。

    萧慕青和左双等人不敢靠得太近,两人在距离敌营百米开外的地方远远眺望,观望好一会,左双转头看向萧慕青,问道:“萧将军以为如何?”

    “强攻不易啊!”萧慕青憋了半晌才说出这么一句,他皱着眉头,手搭凉棚,仰面望天,嘟囔道:“天怎么这么热!”

    现在已是盛夏,周围又没有遮阳庇荫的地方,加上莫国的气温本就高过风国,萧慕青极不适应。在阳光的直射下就站了这么一会的工夫,额头也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左双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天至九月,能不炎热吗?这时,后面的风将们催马上前,低声说道:“将军,此时太阳太毒,我们还是先回营地吧!”

    “不着急!”萧慕青摆摆手,又向周围望了望,想找一处可以庇荫乘凉的地方,猛然发现左右山坡上的树木又高又粗壮,笔直得直冲天际,他问左双道:“左将军,山上长得都是什么树?”

    什么树?左双怪异地看着他,心中忍不住低估:难道萧慕青被晒糊涂了,连松树都不认识了?他深吸口气,说道:“都是松树。”

    “松树!”萧慕青点点头,拨转马头,向附近的树荫下走去。到了树下,他翻身下马,摸了摸树干,举目再瞧瞧对面的莫军营寨,他嘴角扬起,噗嗤一声笑了,对身后众人说道:“今夜,我们便偷袭敌寨!”

    夜间偷袭?左双诸将皆是面露错愕之色,敌寨防守森严,白天强攻不易,晚上偷袭就能打下来了?左双眼珠转了转,问道:“萧将军可是想到了破敌妙计?”

    萧慕青淡然一笑,说道:“妙计不敢说,但若进展顺利,今夜连续拿下它个三、四座营寨还是没问题的。”

    左双闻言,心生疑问,刚才他还是眉头紧锁,对能否攻破敌寨毫无信心,怎么一转眼的工夫就变得信心十足了呢?还要连续拿下三、四座敌寨,这怎么可能呢?左双百思不得其解,但也没有追问,反正等回营后做战术布置的时候,萧慕青自然会把他想到的那个‘妙计’说出来。

    视察完莫军的营寨,在返回己方营地的路上,萧慕青边走边询问周围的众将道:“我军中的莫装还有多少?”

    一名平原军的将领答道:“并不多,只是在抓捕莫军俘虏的时候缴获了一些,不超过万套。”

    百战军所过之地,把莫人基本都杀了个精光,被平原军和飞龙军抓获的俘虏只是一些散兵游勇,少得可怜。

    萧慕青琢磨了一会,说道:“虽说少了一些,但也差不多够用了。”

    山中的天气变幻无常,白天还是晴空万里,一览无云,但到了晚上,却又阴云密布,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这样的天气,对于要趁夜偷袭的一方当然是十分有利的,但萧慕青却是脸色阴沉,愁眉不展,对今晚还要不要动手有些拿不定主意。

    经过再三的考虑,他还是决定今晚行动,拼一拼运气。

    借着夜幕做掩护,风军方面悄悄把军中的抛石机和破城弩统统推了出来,悄然无声的向莫军营寨前运去。

    抛石机和破城弩的射程都在两、三百步开外,可风军一直把抛石机和破城弩推进到距莫军营寨只剩下一百五十步时才停下来。

    这么近的距离,运送抛石机和破城弩的风军士卒都已能清晰地看到敌营寨墙上摇曳摆动的火把。人们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半蹲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其实如果莫军真能看到他们这边,他们即使一动不动也没有用,毕竟抛石机和破城弩的体型都太巨大,想藏也藏不住,但今晚的能见度实在太低,寨墙上的莫军士卒充其量能看到二十步左右的地方,根本瞧不到他们那边。

    就在风军士卒都把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后方突然传来萧慕青直接下达的命令,让他们马上发动进攻。

    有数名风军士卒提着油桶走出人群,将里面的火油一股脑的倒进事先已经挖好的地沟里。接着,吹着火折子,将地沟里的火油点燃。

    一瞬间,地面上好像钻出一条火蛇似的,长长的地沟熊熊燃烧起来。早已做好准备的风军士卒纷纷借助地沟的火势,点燃火把,再用火把烧着抛石机的石弹和破城弩的弩箭。

    石弹和弩箭都已被风军做过特殊处理,弩箭是直接浸过火油,而石弹则是由数块碎石组成,这些碎石同样浸泡过火油,然后再由麻绳捆绑到一起。石弹和弩箭粘火就着,一时候,风军抛石机和破城弩这边烈火熊熊,火光高照。

    如果他们这边不起火,寨墙上的莫军士卒还看不到这里,此时他们这边火光一片,莫军士卒又怎么可能不发现?

    “那边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起火了?”一名眼尖的莫兵最先发现营寨外的异常,大声尖叫起来。

    其他莫兵也纷纷眺望,七嘴八舌地说道:“难道是起了山火?”“不对,刚才即没打雷又没闪电,哪来的山火!”“难道……是敌军夜袭?”

    就在莫军士卒还猜测营外的火光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突然之间,黑幕中那一点点的火光急速地飞腾起来,弹射到半空当中,接着,画出一道道半圆形的弧线,向他们的头顶砸落下来。

    “不好!是敌袭!是敌军趁夜偷营——”直到这时,莫军士卒才反应过来,营外的火光并非山火,而是被风军点燃的。

    可是这时候反应过来为时已完,那一颗颗熊熊燃烧从天而降的石弹仿佛是天火下凡一般,砸在寨墙上,发出啪啪的脆响声,冲击力在损毁寨墙的同时,也将捆绑石弹的麻绳震断,散乱的石块飞溅得到处都是,要命的是,石块上皆附着着火焰,而寨墙却是粘火就着,想扑都扑不灭。

    莫军于盘岭内设置的营寨都是就地取材,用盘岭的松树建造的。这么做,一是剩力剩时,二是松木坚硬,而且又高又壮,高度达三十米开外的松木都是很常见的,用其构筑防御,刚好合适。但它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怕火,尤其是在天气炎热的盛夏,松木在烈日的照射下,会生出松油,而松油一旦着起来,那就很难再被扑灭了。

    白天,萧慕青来巡视的时候,正是看到了盘岭漫天遍野的松树才恍然想到莫军的营寨很可能就是由松木构建而成的,加上天至盛夏,气温炎热,正是用火攻的好机会。

    事实上还真被他预测对了,唯一让他担心的是今晚天阴,一旦下雨,火攻之计必败无疑,还会引起莫军的警惕,日后再难奏效,但兵贵神速,他也只能赌一赌,博一博自己的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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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第三百七十四章

    第三百七十四章萧慕青的火攻之计起到的奇效,打莫军个措会员手打=*

    那一颗颗燃烧着烈火的石弹,仿佛天降流星雨一般,场景煞是迷人,但对于营寨中的莫军而言,这更像是一场可怕的噩梦,自己防佛身处于地狱当中。

    石弹落地,立刻破碎开来,着火的石块弹飞得到处都是,松木粘火就着,牛皮帐篷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在顷刻之间,莫军的营寨就陷入到一片火海之中,寨墙变成了火墙,帐篷变成了火堆,原本站于寨墙上的莫兵被烧成了火人,哀号着,惨叫着,挣扎着从寨墙上跳下去,随着落地的脆响声,叫声也戛然而止,最后身躯被烈火烧成黑炭。

    而那些在营帐里睡觉的莫兵则更惨,许多人还是在睡梦之中,糊里糊涂的被烧成碳灰。莫军营寨起四处起火,到处都能看到惊慌失措、四散奔逃的莫军将士,到处都充斥着皮肉烧焦的糊臭味,被烧得皮开肉绽变了形的尸体随处可见。

    此时,莫军营寨已然成了名副其实的人间地狱。

    久经沙场的风军哪会错过这样的机会,萧慕青直接下令,近万名身穿莫军军装、盔甲的风军士卒冲出己方阵营,直奔莫军营寨奔去。

    为了辨别自己人和敌人的区别,他们每个人都在胳膊上系了一条白圌带。这批乔装改扮的风军几乎没受到任何的阻拦,直接冲到了莫军的营寨前。

    举目向前一看,好嘛,现在连莫军营寨的寨门都不用再想办法撞开了,因为寨门早就被烧没了,他们一口气直接冲入到营寨当中。

    随着这批风军的攻入,等于是给营寨内的莫军最后一击,被烧得晕头转向、分不清楚东南西北的莫军将士哪里还有半点反抗之力,被冲杀进来的风军如劈柴切菜一般,纷纷砍翻在地。剩下的莫军斗志全失,再无心恋战,仓皇仿如丧家之犬,尖叫着向莫军的第二座营寨逃去。

    那批乔装改扮的风军没有追杀溃败的莫军,而是跟在莫军的屁圌股后面,也向莫军的第二座营寨跑。莫军的第二座营寨刚刚收拢住这批残兵败将,其主将还没来得及问清楚怎么回事,风军那边已然故技重施,继续对第二座营寨使用火攻战术。

    莫军的第二座营寨虽说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但情况比第一座营寨也没好到哪去,风军发射过来的火箭和火弹威力太大,首先是寨墙起火,接着,营寨里也是四处窜火。

    为了救火,营寨里的莫军已忙得满头大汗,可先前混入进来的风军士卒又开始发难,在敌营之内与莫军展开了混战。莫军主将还想集结兵力,消灭混进来的奸细,但这时候,风军主力已于营寨外展开了大规模的强攻。

    在内忧外患、四处火起的情况之下,第二座营寨的莫军也是一败涂地,向外溃逃。刚才还四处追砍莫军的风军奸细这回又装成莫军的模样,跟随着莫军一同向下一座营寨跑。

    由于现场的情况实在太混乱,六神无主的莫军也很难观察到那些乔装改扮的风军和他们到底有何不同之处,双方混在一起,根本难分敌我。

    在外面,风军用火攻,在莫军内部,风军又安插进奸细,以此战术,在短短的两个时辰之内,竟然连下莫军三座营寨,杀死杀伤莫军无数。

    正在萧慕青志得意满,欲一口气连破莫军十六营的时候,哪知天有不测风云,盘岭突然下起倾盆大雨。这也正是萧慕青最为担心最害怕的。

    大雨一起,风军的火攻战术不攻自破,其进攻的势头也被莫军的第四道营寨硬生生地挡了下来。

    见己方难以再取得战果,萧慕青也只能感叹天不助他,传令下去,全军收兵,择日再战。

    在外面进攻的风军主力撤退了,可先前混入莫军营寨里的风军却撤不出去,不过这批风军反应也很快,人们第一时间把胳膊上的布条扯下,悄悄藏起来,既然出不去了,他们就只能在莫营里暂时作莫军了。

    当然,在过后莫军研究风军此战战术的时候也发现了有一批风军乔装改扮成己方模样,混在己方当中,莫军对此还做了特别的调查,调查的对象就是针对从失守那三座营寨里逃回来的残兵败将。

    一些风军士卒没有准备,被调查的莫军揪了出去,可也有不少较为机灵的风军在混战当中偷偷拿了战死莫兵的军牌,冒名顶替,顺利蒙混过关。

    被揪出来的风军一个没跑掉,皆被莫军处死,并把他们的人头挂在寨墙上,以此来警告和羞辱风军,而侥幸逃过一劫的风军数量也不少,足有两三千人之多。

    吃一堑长一智。此战过后,莫军总算意识到了松木的致命弱点,此后,不管是白天黑夜,莫军总是会定时的为营寨浇水,让风军的火攻之计难以展开。

    风军方面,虽说是旗开得胜,连续烧毁莫军三座营寨,但却无法把胜利延续下去,对于莫军的第四座营寨,风军也做过两次强攻,可结果都是无功而返,最终,双方在盘岭陷入到僵持状态,风军攻不破莫军的营寨,而莫军也没有胆量做主动出击。

    现在这种情况下要如何才能破敌,萧慕青和左双皆一筹莫展,二人想来想去,不约而同的想到了百战军。如果百战军能配合己方,由盘岭的南面向北攻,己方再由盘岭的北面向南攻,两面夹击之下,不愁敌军不破。但关键的问题是,他们这边的信息无法传递给百战军,而且就算传到了百战军那里,以聂泽高傲的个性,也未必会听从他二人的调遣。

    向来善打硬战的萧慕青和一向足智多谋的左双在盘岭这里被难住了,二十多万大军被三十多万的莫军死死阻挡住。

    当唐寅率领直属军和第九军抵达盘岭的时候,平原军、飞龙军已在此地和莫军对峙了大半个月,除了先前攻破的三座营寨外,再没有其它的进展。

    四军汇合一处,认真听完萧慕青和左双的战报后,唐寅扬起眉毛,锐利的目光在萧慕青和左双身上扫来扫去,幽幽说道:“平原军一向以虎狼之师自诩,这次竟然被那个名不见经传、靠裙带关系才做到中将军的袁诚阻挡于盘岭,当真是可笑至极!”

    唐寅的话如同一把尖刀插进萧慕青的心头,也让萧慕青有些无地自容。他老脸涨红,单膝跪地,插手施礼道:“大王,末将愿再攻一次敌营,这回不破敌营,末将绝不收兵!”

    其实以平原军的实力,要强行攻破莫军的第四座营寨是没问题的,但关键是,就算攻破了敌营,平原军自身的损伤也会很惨重,接下来的十二座莫军营寨还怎么打?身为一军之统帅,萧慕青不得不考虑这些。现在大王来了,当众奚落,萧慕青也只能豁出去了,哪怕把平原军拼个元气大伤,也不能让平原军在大王心目中的地位受损。

    听闻他的话,唐寅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如果能打下来,你早就打下来了,何止于等到现在?”顿了一下,他侧头问道:“齐横何圌在?”

    “末将在!”齐横振声出列,在唐寅面前插手施礼。

    “你率本部兵马,两个时辰之内,给我拿下敌营,不得有误!”唐寅沉声说道。

    “末将遵命!”齐横答应得干脆,他心中暗喜,这次连平原军都打不下来的地方,若是让自己的第九军打下来了,那自己的脸可露大了,以后第九军也将取代平原军的位置,成为风国的第一军团。

    他正要迈步向外走,这时候,左双急忙站出来拦阻:“齐将军等一等!”说着话,他又对唐寅急道:“大王,第九军是骑兵军团,只适合两军对阵,怎能用来攻城拔寨,此为兵家大忌,还望大王收回成命,重长计议!”

    唐寅哼笑一声,说道:“用步兵,你等打不下敌营,现在本王要用骑兵,你又站出来反对,你倒是说说,这区区几座莫军营寨,要如何才能攻破?难道我风国的数十万大军,还不如他贞人的百战军?”

    百战军当初可是轻取盘岭,轻松通过,现在论到了纯正的风军,却久攻不下,这让唐寅都觉得脸面挂不住了。

    正当左双语塞之时,众将当中的胡夏挺身而出,插手说道:“大王,交给末将两万兵马,末将定能攻破敌营,取敌将的项上人头!”

    胡夏是最近这次征武令选拔圌出来的灵武高手,原本他们这些人被派去军事学院进修,这次风莫之战爆发,他们又被唐寅临时征调出来。在唐寅看来,只有在实战当中,一名将领的成长才是最快的,至于书面上的东西,学得再多也只是纸上谈兵。

    看到胡夏主动请缨,唐寅的脸上总算露出一丝笑容,他点点头,说道:“好!本王给你直属军将士五万,并让第九军为你压阵,你务必要给本王攻破敌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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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第三百七十五章

    得到唐寅的首肯,胡夏率领五万直属军,并由第九军为其略阵,出营后直奔莫国营寨而去更新超快

    他没有上来就下令全军出击,而是先催马来到两军阵前,对着莫营方向讨敌骂阵。由于胡夏在风国还属于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莫军方面倒也不怕他。

    在他讨敌骂阵不久,莫军营寨的寨门便打开,从里面涌出来一波万余人的莫军,并于营寨前列好战阵。

    这支莫军堪称精锐,个顶个的精壮,士卒们魁梧又高大,一手持盾,一手持矛,腰间还挎着佩剑,站在那里,精神抖擞,斗志昂扬,为首的一员莫将,红鬃马,身披金盔金甲,大红的征袍,手持一柄倒钩狼牙刀,好不威武雄壮。

    那莫将催马冲出莫军阵营,在距离胡夏五米左右的地方勒住缰绳,上下打量了胡夏几眼,嘴角一撇,冷笑出声,用刀遥指胡夏,喝问道:“来将报名!”

    “我乃风国……胡夏!”胡夏现在还没有受封称号和军阶,报名的时候,也无法在自己的名头前面加上响亮的称号。

    莫将闻言,更是面露鄙夷之色,他振声回道:“我乃莫国镇北将军姚之远!胡夏,本将劝你还是快点回去,换一有名气的风将出来与本将一战!”

    胡夏也乐了,耸肩说道:“收拾汝等鼠辈,我胡夏一人足矣!”

    呦?对方名气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姚之远心中震怒,他冷笑道:“好良言难劝你这该死的鬼,既然想找死,本将就成全你!”

    说话之间,他周身腾起浓浓的雾气,紧接着,灵铠化与兵之灵化同时完成,随后,催马上前,灵刀高举,立劈华山的直取胡夏的眉心。

    对方来势汹汹,胡夏倒是不慌不忙,等对方的灵刀已劈到他近前时,他也完成了灵铠化和兵之灵化,从容不迫的举起灵刀,硬接对方的重劈。

    耳轮中就听当啷一声剧烈的金鸣声,姚之远那势大力沉的一刀竟被他硬生生的弹开了。

    啊!此人好大的力气!想不到身材并不粗壮的胡夏还拥有一身如此了得的蛮力,姚之远脸色微变,他急忙收刀,变劈为刺,以刀攥猛击胡夏的胸口。

    后者依旧是稳如泰山的模样,单手持刀,状似随意的向外一挥,当啷,姚之远的直刺也被他挡开。

    而后,两马错蹬,眼看着二人要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姚之远又来个横扫千军,横挥灵刀,猛斩胡夏的腰身。后者这回没有力挡,身子后仰,后脑勺几乎要贴在马臀上,灵刀的锋芒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掠过。

    要说姚之远也算是战法精纯、武艺了得的猛将,上来就连出三刀,一气呵成,换成寻常的武将,还真未必能抵挡得住。但胡夏都不是普普通通的灵武高手,他本就是军中的将领出身,实战经验丰富,只是一直没有受到重用罢了。

    招架住姚之远的‘三板斧’后,胡夏对其实力已做到心中有数,此人傲气冲天,目中无人,但本事却不怎么样嘛!在两马已经交错而过的情况下,胡夏突然转身一记回马刀,反劈姚之远的脑后。

    听闻身后恶风不善,姚之远吓了一跳,急忙收刀,背于自己的身后,就听当啷一声脆响,胡夏的灵刀正砍在姚之远的刀杆上,灵刀与灵刀的碰撞,火星子四溅,他这一刀的力道之大,险些让姚之远大头朝下的从战马上栽下去。后者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身形堪堪稳住,不过业已惊出一身的冷汗。

    这是两人走马错蹬的半个回合,你来我往,共出四招,虽说姚之远出了三招,胡夏只回一招,但场面上,即便外行也能看得出来,胡夏占据了上风。

    己方主将场面占优,后面的风军士气大盛,鼓手们使出吃奶的力气,挥舞着手中的鼓锤,把战鼓敲得如同爆豆一般,下面的士卒亦是齐声呐喊:“风!风!风——”

    喊声震天,直冲云霄。

    对面的莫军也不敢示弱,战鼓齐鸣,呐喊声同样震耳欲聋。

    双方的主将在战场上拼命,两边的士卒也在场下较劲,生怕己方这边的声势被对方压下去。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半个回合之后,姚之远再不敢心存半点轻敌之意,他大吼一声,拨转马头,重新杀向胡夏。胡夏亦反冲向姚之远,二人走马盘旋,双刀并举,你来我往的厮杀到一处。

    转瞬之间,胡夏和姚之远打了十余个回合,期间二人或是单纯的比拼武艺,或是比拼灵武技能,场面时而刀光剑影,时而灵波四射,飞沙走石,好不精彩。

    即便站于远处观战的齐横也在暗暗点头,这个靠征武令筛选上来的胡夏好生厉害啊,看样子,一身的灵武即便不如自己,但也差不到哪去。自己这个军团长的位置可得坐稳了,不然哪一天被后辈超过去可就后悔莫及了。

    其实齐横的年岁和胡夏相差无几,但他在风军中的资格的确比胡夏要老得多,以军中的规矩来算的话,胡夏确实可算作他的后辈。

    且说战场上的胡夏,现在他对姚之远的斤两已摸得一清二楚,没有耐心再拖延下去,他突然加力,掌中的灵刀闪现出万道的霞光异彩,十字交叉斩?极释放出去。

    那一瞬间聚拢成一团的灵刃铺天盖地,将地面都划出无数道的裂痕,场上风沙走石,天昏地暗,仿佛刮起了龙卷风似的。

    姚之远见状,脸色顿变,他哪里敢怠慢,也不敢投机取巧,中规中矩的使出和胡夏相同的技能——十字交叉斩?极来应对。

    两道顶级的灵武技能碰撞在一处,称得上是山摇地动,风云突变,一时之间迸发出来的灵压将地面以他二人为中心,方圆十米左右的地方硬生生压出一个一尺多深的凹地。

    再看场上,血雾都卷起到半空中,那是他二人的战马被灵压活活挤压成了血沫,漫天飞扬的尘土连百步开外的双方阵营都受到波及,站于前面的士卒根本睁不开眼睛,双手掩面,被强烈的劲风吹得连连后退。

    这就是顶级灵武技能碰撞时所爆发出来的威力。

    一招十字交叉斩?极的碰撞过后,胡夏和姚之远的战马都被震没了,前者站在原地,如同木桩子似的,一动不动,反观后者,身不由己的接连后退,他一口气退出七、八步远,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紧接着,哇的一声喷出口鲜血,血水顺着他面部灵铠的裂纹缓缓滴出。

    同样的技能,但由于二人灵武修为的差距,导致胡夏安然无恙,倒是姚之远元气大伤,已失去再战之力。

    看到坐在地上,挣扎着向要站起却怎么也站不起来的姚之远,胡夏哼笑出声,说道:“胡某在风军当中确实是无名小卒,但对付你这样的莫国鼠辈,业已绰绰有余!姚之远,你受死吧!”说话之间,胡夏提刀走上前去,看准姚之远的脑袋,作势要一刀劈砍下去。

    正在这时,在姚之远的身后有人突然大喊一声:“休伤姚将军!”随着话音,于莫军阵营里一连冲出三员莫将,三人快马加鞭,呈一字排开,人未到,灵武技能已先释放过来。

    不知来者的高低深浅,胡夏也不敢大意,他舍弃姚之远,抽身而退,将三员莫将所释放的灵武技能一并让了过去。三名莫将并不与胡夏纠缠,到了姚之远近前后,其中一人伸手抓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拉,将其扯上战马,随后拨马往回就跑。另外的两名莫将同样拨转马头,风驰电掣一般冲回莫军阵营。

    双方将领的交战,是不容旁人插手的,这是两军交战不成文的规矩,也关系到将领的声誉,对于军中将领而言,声誉可是比生命还重要的。

    可此时,姚之远已然战败,眼看着他要死于胡夏的刀下之时,其他莫将突然出手,将他抢救回去,这让风军这边又是错愕,又是愤怒。

    胡夏看着莫将们绝尘而去的背影,气得直咬牙,他眯了眯眼睛,猛然高举起灵刀,回头大喊道:“莫人厚颜无耻,兄弟们,随我杀——”

    “杀——”风军上下,群情激愤,五万直属军将士齐声呐喊,方阵随之向前推进。

    五万大军的推进,声势也不容小觑,军队在前进时,踏地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方圆数里之內都能清楚地感觉到地面的震颤。

    不过,对面的莫军可不是草包的地方军,而是莫国久经沙场的中央军,这万名莫军精锐并没有慌忙撤回到营寨里,反而还在营寨之前列出迎战的架势,士卒们纷纷擎起盾牌,长矛架于盾上,后面寨墙上的莫将也在连声下令,让寨墙上的莫军张弓,准备放箭。

    双方大战的序幕业已悄然拉开,接下来的,便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血战。@!!

    “”

第十集 第三百七十六章

    第三百七十六章

    莫军方面的主将显然也是个经验丰富又善于统兵打仗的将领,当风军已推进到营寨的射程之内时,他没有马下令放箭,而是故意放风军继续深入。

    很快,风军的先头军队率先和营寨外的莫军接触到一起。两军迎面相撞,一时间,轰鸣声阵阵,喊杀声连天,盾牌与盾牌的碰撞,火星四溅,身躯与身躯的碰撞,血肉横飞。

    只有万余人却又训练有素的莫军没有被风军排山倒海的气势所压倒,反而与之展开针锋相对的贴身白刃战。莫军一边用盾牌顶住冲杀过来的风军,一边用长矛向前猛刺。

    当他们的长矛在穿过风军盾牌的缝隙杀伤到风军的同时,对面的长矛往往也贯穿了他们自己的胸膛。直属军在风军当中的战力也是数一数二的,将士们作战凶狠,骁勇善战。

    看到前面的兄弟纷纷倒地,后面的风军眼睛都红了,许多人踩着同袍倒下去的身体弹跳起来,向莫军阵营飞扑过去。

    当然,他们在落下时就已被莫军如林的长矛刺成了马蜂窝,但同样的,他们的尸体也重重砸在莫军的头顶,把莫军阵营撞得凌乱不堪。

    即便这支莫军的战力已经很强了,即便他们拥有与敌血战到底的决心,但依旧抵挡不住风军疯狂的冲击。正在这时,寨墙的莫军主将终于下令,全军放箭。

    主将一声令下,顷刻之间,寨墙乱箭齐发,如倾盆暴雨一般倾泄下来,落进风军阵营的中央地带。随着一片箭矢破甲声,风军阵营的中央地带倒下一片人。

    这仅仅是开始,莫军的箭阵一波接着一波,之间都没有任何的空档,密集的飞矢源源不断的飞落下来,受到集中攻击的风军阵营中段,士卒们倒下一排又一排,尸体叠罗,惨不忍睹。

    寨墙莫军的箭阵如同一把刀子,将风军的阵营由正中间切开,使其首尾不能相连,如此一来,风军的进攻就出现了断档,前方的将士们在与莫军拼命,不断的出现死伤,而后面的风军却跟不来,使其冲击力锐减。

    胡夏急得抓耳挠腮,但又想不出太好的应对之策,最后他把心一横,他亲自顶到前方,想凭一己之力,撕开营寨外莫军的防线。胡夏的灵武是很高强,他每次灵武技能的释放都能杀到前方一片莫兵,但对方的人数太多,死了一片,又冲来一片,杀不尽,斩不绝,如此大规模争战的战场,局势又怎能靠他一个人就可以改变呢?

    风军的攻击青黄不接,莫军的士气大振,其主将跑下寨墙,下令打开寨门,率领莫军主力主动冲出营寨,对前来进攻的风军展开了反攻击。

    被莫军箭阵堵在前面的那批风军哪里还能抵挡得住近十万莫军的反冲锋,人们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可是他们一退,便进入到莫军的箭阵当中,头、身中箭者不计其数,成群成片的风军士卒被密集的箭矢所淹没,仿佛刺猬一般,惨死于战场之。

    这时候,连胡夏都顶不住了,在莫军人海的冲击下,战马也不受他的控制,被冲撞得一退再退。五万直属军,在战场已完全陷入被动,后半段的兵力跟不去,前半段的将士退不下来,中间受莫军箭阵覆盖的地方,已是堆尸如山,血流成河。

    在直属军后方略阵的齐横见状,眉头大皱,再这么打下去,估计这五万直属军将士都得交待在这。

    他深吸口气,缓缓抬起手臂,在空中停顿片刻,猛的向前一落,侧头大喝道:“我军出击!”

    直属军落入下风,第九军被迫出战,十万人的重装骑兵方阵开始缓缓向前开动。

    骑兵的推进,开始时速度缓慢,和步兵差不多,但随着战马跑开,速度也越来越快,只眨眼工夫,第九军的先头部队已接近到直属军的阵尾。

    重装骑兵们在马纷纷扯脖子呐喊:“前方的兄弟让开!快让开!”

    听闻喊声,人们回头一瞧,直吓得魂飞魄散,那如旋风一般袭来的骑兵马队已快到自己的近前。

    重装骑兵的分量太重,一旦冲锋起来,惯性使然,可是不会急转弯让人的,不管前方是敌是,都会直冲冲地撞过去。

    直属军将士纷纷向旁躲闪,一避再避,有些人动作快,把第九军让了过去,而有些动作慢的,被从背后冲来的重装骑兵撞了个正着,身躯都向前弹飞出去,即便不死,也是骨断筋折。

    横冲直撞的第九军穿过后半段的直属军,来到直属军的中间地段,这里还正遭受着寨墙莫军的集中箭射,直属军不去,但第九军可不管这些,马队如同推土机似的向前推进。

    叮叮当当!莫军的箭阵射到第九军的骑兵身、马,脆响声不断,但却如同蚊虫叮咬一般,根本构不成实质性的威胁,那密集又威力强大的箭阵甚至在他们厚重的盔甲都未留下任何的痕迹。这就是重装骑兵的可怕之处。

    顺利通过莫军的箭阵,再穿过前半段直属军的阵营,第九军终于和莫军接触到一起。

    莫军的盾牌挡人没问题,但却挡不住重装骑兵的冲撞,一人一马再加厚重无比的盔甲,其重量何止千斤,奔驰起来,惯性之大,更是在千斤往。不管莫军手中的盾牌有多坚固、结实,受到这等的重撞,也会人盾俱碎。

    莫军和第九军接触的一瞬间,前方士卒的惨叫声就已连成一片,无数的莫军士卒被撞飞出去,还有更多的士卒被马队踩成肉泥,尸骨无存,重装骑兵手中的长枪也给莫军造成巨大的杀伤,一枪刺出去,往往能连续串死两三名莫军。

    随着第九军的参战,战场的局势也开始发生逆转,莫军的反冲锋戛然而止,风军的反击又全面展开。在重装骑兵的冲击之下,毫无防备的莫军死伤惨重,吃了大亏。

    如何能克制住风国的重装骑兵,莫军主将一时间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看眼着己方将士已被杀得溃不成军,他只能无奈下令,全军退回到营寨之内,全力防守。

    别看莫军杀出营寨容易,此时想退回去,可没那么简单了,必须得留下一部分人抵挡住风军,阻止风军趁乱冲入营寨里。

    莫军的主将临危授命,让麾下的一员爱将率领一个兵团的兵力阻拦风军,他自己则带领莫军主力,撤回营寨。

    莫军主力要回撤,后队变前队,却迟迟没有撤回去,莫军主将大急,派人去后方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时间不长,他派出的人返回,称营寨的寨门已然关闭,里面的士卒根本不给己方开寨门。

    听闻这话,莫军主将脸色大变,这么危急的时刻,营寨里的人竟然敢不开寨门,这还了得?

    他分开己方众人,一直走到寨门前,向里面高声喊喝道:“我是张延,营内的将士速速打开寨门,若是延误战机,本将要你们的脑袋……”

    他话音还没落,就听寨墙突然响起一连串的惨叫声,紧接着,被他留在寨墙向外放箭的弓箭手们像是下饺子一般纷纷摔下寨墙,与此同时,寨墙还传来激烈的打斗之声。

    “你们要干什么?怎么自己人打起自己人来了?快住手!”“不对,他们是奸细!有奸细混在我军营内……啊……”

    听着头顶寨墙的吼叫声,莫军主将张延的脑袋嗡了一声,自己的营寨里什么时候混入了风军的奸细?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当初不是已把混入己方的风军都杀干净了吗?

    战场的形势就是这么的瞬息万变,谁都没想到,莫军在全面占优的情况下被突然杀来的一支风国骑兵所逆转,更令人意外的是,风国的奸细竟然还在莫营之内,并趁着莫军主力出营的机会,控制住了寨门,把莫军的主力统统关在营寨之外。

    他们不开寨门,被关于外面的十万莫军是毫无办法,他们是出来反击风军的,不可能带攻城武器,也不可能携带云梯这样的东西,现在就算他们想反攻回去,也毫无办法。

    此时就连第九军的主帅齐横都有些看不懂莫军的战术了,莫军显然已被自己的重装骑兵打蒙了,苦苦支撑,只剩下挨打的份了,没有任何的应对之策,但莫军却迟迟不撤退,硬是要和己方力敌,这得是多么愚蠢的主将能犯下这般不可饶恕的错误?

    不过对方要找死,齐横又哪会手软,对方硬要送给自己一个大功,齐横又哪会往外推?他心中窃喜,向麾下部众连连下令,全速突击,务必把莫军斩尽杀绝。

    现在战场已然不是势均力敌的拼杀,而是一边倒的屠杀,在重装骑兵面前,步兵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战马的铁蹄之下,莫军的士卒接二连三的倒地,被践踏得血肉模糊的尸体随处可见。

第十集 第三百七十七章

    莫军的兵力越打越少,由最开始的十万之众,打成了八万,又由八万打成六万,等天至正午时,莫军的兵力已不足五万人。

    直到这时候,莫军主将张延也没想到如何克制风国重装骑兵的办法。

    在战场上临阵抱佛脚是毫无用处的,如果事先没有针对重装骑兵做过细致、系统的研究,只靠在战场上的随机应变就想到破解之道,那是天方夜谭。

    眼看着己方就要全军覆没,十万将士将无一能生还,最后张延把牙关一咬,心一横,传令下去,打起白旗,向风军缴械投降。

    作为一军之主将,投降自然是奇耻大辱,但他不能为了自己的荣辱而拿麾下数万将士的性命做赌注。此战他已经败了,再打下去,只会徒增伤亡。

    现在齐横正打在兴头上,突然见莫军打起了白旗,放弃了抵抗,他即便心有不甘,也只能下令,全军暂停进攻,接受莫国降兵。

    一仗结束,风莫两军的伤亡都很惨重,风军这边的死伤主要集中在直属军上,接近两万之众。虽说此战的结果是风军大获全胜,但胡夏可高兴不起来。

    如果没有第九军参战,只靠他所率领的五万直属军,最后肯定不会是这个结果,恐怕包括他自己在内,全军将士都得死在莫军手上。

    此战之前,胡夏还是志得意满,心高气傲,而此战之后,胡夏的信心大受打击,也认识到自己的灵武虽强,但统兵打仗的本事还差得远呢!

    风军这一战的胜利,第九军固然功不可没,但功劳最大的还要属先前混入莫军营寨里的那批风军。这批风军在关键时刻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导致十万出营反击的莫军被关在营寨之外,退不能退,逃不能逃,最终全军覆没。即便对萧慕青颇有微词的唐寅在听完战报之后,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先见之明,事先在莫军内部埋下这么一支奇兵,太出人意料了。

    在论功行赏的时候,唐寅先重赏的就是这批乔装改扮成莫军模样的风军,赏其主将黄金千两,并赐封子爵爵位,赏其下面的士卒每人白银百两,并记大功一次,而后,唐寅又分别赏赐了齐横、萧慕青和胡夏。

    众人受到赏赐,自然都是满心欢喜,喜笑颜开,只有胡夏郁郁寡欢,觉得自己实在愧对大王的封赏,毕竟自己在此战当中不仅无功,反而还有过错,正是由于他的指挥不当险些葬送直属军五万将士。

    唐寅当然也看出了他的不自在,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没有谁天生下来就是会打仗的,再出色的将领也是靠实战一点点磨练出来的,这次让胡夏吃个教训,消消他的傲气,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在论功行赏结束之后,唐寅令人把莫军的主将张延押上来。纵观此战,张延的指挥没有任何适当的地方,只是他运气不佳,碰上了第九军,又被己方安插进莫营的内应所出卖。

    如果有可能,唐寅也希望把这样的人才收为己用。

    看到张延被五h1a大绑的推进中军帐,唐寅故意面露不悦之色,皱了皱眉头,指着左右的侍卫,喝道:“张将军可算是本王的贵客,快给张将军松绑!”

    “不必了!”张延可是见过世面的人,唐寅一开口,他便猜出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他站在下面,昂起头,挺直腰身,震声说道:“在下投降风军,并非贪生怕死,只是不忍心看着麾下的弟兄们白白送命罢了。如果风王殿下真是英雄的话,就给在下一个痛快,在下在九泉之下也会感念风王的大恩大德!”

    呦!这倒是条硬汉!大帐两侧的风将们暗暗点头,张延在莫国虽算不上名将,但统兵打仗还是很有一套的,对莫国的忠诚也令人佩服。

    不等唐寅说话,齐横已然笑出声来,他跨步上前,在张延面前站定,含笑说道:“张将军,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邵方昏庸,残暴不仁,凡追随他的人最终都不会有好下场。齐某正是看明这一点,才早早的转投风国,在大王帐下听命,现在已贵为一军之统帅,我想以张将军的能力,并不会比齐某差到哪去,现在机会摆在眼前,张将军可千万不要错过啊,何不效仿齐某,一同为我家大王效命呢?”

    张延没见过齐横,听他自称齐某,又是莫国出身,已然猜出他的身份。听完他的话,张延仰面大笑起来,笑了好一阵,他才收住笑声,冲着齐横呸的一声吐口唾沫,冷笑道:“你这卖国求荣的匹夫、奸贼,还敢在本将面前大言不惭,你也配?!本将就算被碎尸万段,被下油锅,也羞于与汝等小人为伍!”

    他这番怒骂一点没留情面,把齐横骂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周围风国出身的风将们都在心中暗笑,同时也在暗赞张延骂得痛快。

    齐横并非风人,但却掌管着风国战力最强的第九军团,怎么可能不遭人嫉恨,尤其是那些风国出身的风将,恨不得齐横早点垮台呢。

    他低头看了看胸前盔甲上被吐的口水,齐横的眉毛渐渐竖立起来,眼珠子也因充血变得通红。在风国风人都不敢如此羞辱他,张延区区一降将竟敢如此对他,他哪能忍得了?

    毫无预兆,他猛的一挥手,抽出腰间的佩剑,剑锋直抵张延的喉咙,他满面狰狞,咬牙切齿地说道:“给你脸你不要脸!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劈了你?!”

    张延索性把眼一闭,全然一副安心受死的模样,这时候,帅案后的唐寅沉吟了一声。

    齐横身子一震,急忙放下佩剑,转回身对唐寅拱手说道:“大王,此贼羞辱末将,就如同羞辱大王,可恶至极,死有余辜,还望大王下令,即刻处斩此贼!”

    唐寅对张延只是稍微生出点那么爱才之意而已,还远没到非要他不可的程度,见张延态度坚决,他也就决定放弃了。他最后一次问道:“张将军,你真是执意不肯降我大风?”

    “没错!在下生为莫人,死亦为莫鬼!以在下的死来报我家大王的知遇之恩,在下死而无憾,还望风王成全。”张延依旧闭着眼睛,朗声说道。

    “大王您看,此贼执迷不悟,断不可留。”齐横恨透了张延,在旁一个劲的添油加醋。

    唐寅点点头,无奈说道:“既然张将军对莫国如此忠贞,本王也不好再强人所难了。”说着话,他目光一转,看向齐横,悠然说道:“齐横,张将军就交由你来处置了,毕竟你们同是莫人,你对张将军是放是留,都随你。”

    他这话表面上看很大度,实际上就等于是宣判了张延的死刑。齐横的心胸一向不大,小肚鸡肠得很,刚才张延当众辱骂他,他又怎么可能会给张延活路呢,后者如果能在他手上痛快的死掉都算是善终了。

    果然。听完唐寅的话,齐横大喜,他先是回头阴笑着瞥了张延一眼,然后向唐寅拱手施礼道:“末将多谢大王!”

    被莫军布置下重兵防守的第四座营寨最终被风军攻占,包裹其主将张延在内,十万大军,全军覆没,这对盘岭内的莫军而言,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兵力由三十多万一下子锐减到二十多万,和来攻的风军兵力比起来,彻底陷入劣势。

    不过通过此战,唐寅也看出盘岭内的莫军营寨确实不太好打,这次因为有己方的内应帮忙,轻松获胜,但后面的敌营当中可再没有己方的内应了,想强攻下来,己方的损失也必然不小。

    他召集众将,询问有没有其他的道路可以绕过盘岭。萧慕青和左双都是连连摇头,说道:“在泽平郡内,想穿过盘岭,只此一条路,若想绕过盘岭,就得走泗水或田阳郡,而此二郡又都在莫军的控制之下,想走此二郡,战事就得从头开始,那么先前军政堂所制定的方案就全作废了。”

    唐寅听后,心凉半截,看起来,现在选择绕过盘岭,已然是不可能的事了。

    他若有所思地喃喃说道:“既然绕不过去,就得硬打,可有什么办法才能让我军即不付出重大的损失又可消灭盘岭内的莫军呢?”

    “只有一个办法!”萧慕青接道:“大王传令百战军,回撤进攻盘岭,到时我军两面夹击盘岭,使莫军收尾难顾,便可轻松获胜!”

    唐寅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办法!可转念一想,他又皱起眉头,说道:“有盘岭做阻隔,我的命令又如何能传达到百战军那里?”

    他话音刚落,艾嘉挺身而出,她信心十足地说道:“大王放心吧,此事交由末将去做。”

    “你能做到?”唐寅难以置信地挑起眉头。

    艾嘉笑了,说道:“大王还记得末将新收的那批部下吧!他们不仅会训鹰,而且本身也是猎户出身,善于攀山越岭,不走官道,避开莫军营寨,由群山峻岭之间穿过盘岭,对他们而言,并非难事。”

    【……第十集第三百七十七……】a!!

第十集 第三百七十八章

    听艾嘉这么一说,唐寅也想起了前阵子地网新收一批贞国猎户的事,当时她还把那些人带到王府让他看过,为的是位叫阿木柯的汉子。

    既然艾嘉有信心能把命令传递到百战军那边,他当然也乐见其成。唐寅点头说道:“好吧!此事就交由你地网去做。”

    “属下遵命!”艾嘉答应得干脆,拱手而退。

    艾嘉的自信并不是平白无故生出来的,阿木柯和他的族人确实擅长翻山越岭、跋山涉水,盘岭对于旁人而言或许是只有一条路可走,但对于阿木柯等这种常年生活于深山之中靠打猎、采药为生的猎户而言,如履平地,根本构不成阻碍。

    当日,艾嘉找来阿木柯,让他挑选出两名精明强干的族人,翻过盘岭,把大王的命令传达给身在常都的百战军。阿木柯领命,按照艾嘉的要求,在族人当中挑出两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然后把唐寅的手谕交于二人,让他俩从群山峻岭间穿过盘岭,去往常都。

    阿木柯的族人没有让唐寅和艾嘉失望,他俩仅仅用了三天的工夫,就顺利出了盘岭,并用猎鹰把消息传回给到风军大营。

    接到这条消息后,唐寅十分高兴,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等,等百战军从莫军的背后杀到,己方前后夹击盘岭内的莫军,大事可成。

    可是,事情并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顺利。

    又过了数日,地网的书信再次传回,这次是由常都传回来的,书信中的内容是由百战军的主帅聂泽亲笔所写。在信中,聂泽明确地表示,百战军已无折回盘岭的可能。

    并非聂泽不服从唐寅的命令,而是现在百战军确实撤不回去了。自从知道风军攻占了泽平郡的郡城常都,莫国朝廷大为震惊,由镇江直接抽调了二十万的中央军赶往泽平增援,同时邵方还下令,命泗水和田阳二郡分兵增援泽平。现在,莫国的三路援军已由东、西、南三个方向挺进泽平郡,并迅向常都聚拢,对驻扎于常都的百战军已形成三面合围之势。

    现在百战军若是撤离常都,北上攻打盘岭,恐怕都走不到盘岭,就得被莫军追上,到时三路莫军围攻百战军,即便贞人再骁勇善战,怕是也会吃大亏。所以此时的百战军只能留在常都,以常都的城防做倚仗,与莫国援军决一死战。

    可以说百战军的局势比唐寅那边要危急得多,三路莫国援军,合计不下六十万众,来势汹汹,百战军自身难保,非但帮不到唐寅那边,反而还急需以唐寅为的风军突破盘岭,前往常都增援。

    聂泽的书信传回到风军大营,令风将们一片哗然,想不到,莫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又集结起规模如此庞大的军队。

    俗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莫国可是传统强国,虽说在第一次风莫之战和伐贞之战中都有所损失,但还未伤到全国的元气,而且莫国已长达百余年没有战事,人丁兴旺,轻壮众多,这使得莫国具备极强补充新兵的能力,只要没把莫国一棒子打死,只要没有彻底摧毁莫国的朝廷,以莫国雄厚的国力,在很短的时间内便可恢复鼎盛的军力。这也正是莫国的可怕之处。

    唐寅这边受盘岭所阻,百战军那边又要面对六十万莫军的合围,风军出兵莫国的优势期已然结束,现在开始进入到两军恶战的时期。

    由于战事渐渐变得艰难,直到这个时候,人们才想起玉、安、桓的三**队。

    现在风军急需玉、安、桓三军挺进莫国,从而牵制莫国的中央军,为己方赢得机会,但三国却迟迟没有兵,更准确来说,三国的军队迟迟没有进入莫境。

    其实,玉、安、桓三国的军队都已囤积于莫国边境,之所以没有突破进来,主要有两个原因。在风国刚刚出兵莫国的时候,川王肖轩就已放出话来,风国对莫国的战争是野蛮的入侵,任何公国都不应站在风国那一边,不然就是与正义为敌,与川国为敌,川国日后定要对其采取报复。

    肖轩如此直截了当的威胁对于安、桓二国起到极大的威慑作用,两国想出兵莫国,想和风国一起瓜分莫国的领土,但又不得不顾虑川国那边,所以两国的大军虽在莫国边境集结完毕,却不敢贸然进入。说白了,这两国也是在等,等风莫之战出现明显的优势方。如果莫国占有了压倒性的优势,那么他们也就放弃出兵莫国的打算了,站在川国这一边,如果风国占有了压倒性的优势,那么吞并了莫国的风国在国力上已不会比川国弱,他们也可放心大胆的站在风国那一边,不再怕川国日后报复。

    至于玉国,它没有安、桓二国那样的顾虑,不管玉国听不听川国的号令,以玉国和风国的关系,它都是川国的敌人,现在玉国只能站在风国这一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玉军没有进入莫国,不是玉军不想进来,而是没有打进来。

    玉军出兵莫国的地方是泗水郡,要进入泗水郡,就必须得拿下莫国的边境城邑赤龙坛,赤龙坛的位置比较特殊,背后靠山,前方是洼地,攻城本就不易,而要攻打赤龙坛,还得由下往上打,难度更是倍增。莫国守军在赤龙坛内以逸待劳,坚守城邑,玉军动数次猛攻,结果都无功而返。打不下赤龙坛,玉军就不敢贸然深入,不然后勤被断,玉军的形势就得大危。

    玉、安、桓三国的军队,一方面是想进入莫国却打进不去,一方面是心存顾虑,可以进去却又不敢贸然行动,正是因为这两点原因,才使得玉、安、桓三国的军队迟迟没有挺进莫境,配合风军作战。

    各地方的情报源源不断地传进风军大营,好消息基本没有,全是不合人意的坏消息。知道安、桓二国的军队在边境按兵不动,风将们无不大骂两国厚颜无耻,当初答应得好好的,说好了要合力灭莫,现在倒好,两国的大军全抱着观望的姿态,简直就是反复无常的小人。

    唐寅心里也是恨得牙根痒痒,象安、桓这样的国家,当真是难以共谋大事啊!只是恨解决不了问题,就算现在他把两国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一遍,也不可能把两国的军队骂进来。

    眼前最要紧的是,得赶快对莫军取得优势,不然的话,战事一旦长时间的拖延下去,川国可能会插手,安、桓二国也可能倒戈到川国那边,与川、莫两国联手和自己为敌,到那时,弄不好就会形成第二次伐风同盟呢。

    风军要对莫军取得优势,必须得先消灭泽平郡内的莫军主力,要想消灭莫军主力,只靠百战军自己是远远不够的,还得靠全军的配合,说来说去,突破盘岭还是重中之重。

    这时候,唐寅已然下定决心,哪怕全军付出再大的损失,也得尽快攻破盘岭,和百战军汇合。

    唐寅强攻盘岭的命令还没下达,倒是盐城方面先来了飞鸽传书,内容是出自于军政堂。

    军政堂对目前风军的形势做了详细的研究,随之也改变了当初设计的部署,现在他们为唐寅又提出一个新方案,果断放弃盘岭,撤出泽平郡,改攻泗水郡。

    现在驻扎于泗水的莫军已经接受邵方的调派,过半的兵力进入泽平郡去围剿百战军了,泗水的兵力空虚,己方进攻泗水,一是可占领这个战略要地,其次,又可帮玉军打开莫国的门户,协助玉军,进入莫国。

    不过,这个方案也可以称之为一个假象。按照军政堂的预测,己方的大军一旦撤出泽平,那么驻扎于盘岭的莫军也定会退出盘岭,和另外的三路莫军一同去围剿常都的百战军。

    所以,己方的军队要撤出泽平,就得撤的大张旗鼓,而在暗中,悄悄留下一支军团埋伏于盘岭附近,只要驻扎于盘岭的莫军一退走,这支军团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占盘岭。

    若是莫军没有上当,即便看到己方的大军撤走也不为所动,继续留在盘岭,那么己方就把改攻泗水的假象变成真实,用百战军做诱饵,吸引莫军主力,己方趁机拿下泗水,与玉军汇合。

    可以说此举是一计两用之策,如果莫军受风军假撤退的蒙蔽,那么风军就顺势占领盘岭,如果风军的举动没有骗过莫军,那也没什么,就改佯攻为真攻,占领泗水。

    唐寅看完军政堂提出的这个方案,忍不住连连敲打自己的额头,军政堂的这个新作战方案说起来复杂,实际上很简单,就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熟悉历史上那么多战例的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不需要仔细琢磨,单凭直觉唐寅就已断定军政堂提出的新方案是条良策,他随即召集军中众将,把此计公布下去。

    【……第十集第三百七十……】a!!

第十集 第三百七十九章

    第三百七十九章唐寅公布军政堂的新作战方案,他根本就没让众将去讨论此方案到底可不可行,直接就商议执行该方案的具体细节。

    要做出主力撤退的假象,同时悄悄留下一个军团做埋伏,无疑那个留下的军团要担负重任,人们谈论的重点便是到底留下哪个军团。

    先,众人一致排除了第九军。第九军是骑兵军团,还是重装骑兵,阵前杀敌可以,但攻城掠地还得靠步兵。剩下的平原军、飞龙军、直属军三个军团都可以做考虑的对象。

    最先站出来请缨的是萧慕青。

    就步兵而言,平原军的战力那可是屈一指的,而且以萧慕青为的全军将士肚子里还憋着一股久攻不下的怨气,留下平原军做埋伏,似乎是再合理不过的了。

    不过唐寅却不同意,平原军的名气太大,也太扎眼了,如果全军撤退时,平原军不在其中,很容易会被莫军的探子看出破绽,使己方的计谋功亏一篑,直属军也不行,原因和平原军一样,在唐寅看来,最应该留下又最不容易暴露目标的就是飞龙军。

    飞龙军是以宁人为主的军队,在风军中的表现还不错,也只能算不错,名气远不如平原军和直属军,另外,飞龙军的兵力是十五万,留下十万,还有五万人可撑场面,不至于让莫人起疑。

    听完唐寅的分析,众将纷纷点头,觉得有道理。见众人都不反对,唐寅拍板,振声说道:“这此,就由飞龙军抽调十万将士,埋伏于盘岭一带,由我和左将军亲自率领。”

    众人闻言,脸色同是一变,包括左双在内,异口同声地问道:“大王也要留下?”

    唐寅笑了,说道:“此战关系到我国对莫之战的成败,如此重要的一战,我怎能不在?”说着话,他眯缝起眼睛,目现精光地幽幽说道:“军政堂的方案没有问题,这次,我势必要拿下盘岭,打开莫国的这道门户!”

    见他的态度如此坚决,众人也就不再相劝了,其实,这次作战方案的风险也不是很高,只要莫军上当,己方便可轻取盘岭,大王要留下督战也未尝不可。

    没有经过太多的争论,风军这边就把新的作战方案敲定下来,风军主力做出撤退的假象,而以唐寅、左双为的十万飞龙军则秘密埋伏在盘岭一带,至于埋伏的地点,那太好找了,盘岭那么大,随便哪个犄角旮旯藏下十万大军都是没问题的。

    长话短说,三日后,盘岭的莫军主将袁诚突然接到报告,称对面的风军已经撤退了。

    袁诚听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前几天风军刚刚打下己方的第四座营寨,令己方损失惨重,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撤退了呢?

    他不太相信手下人的禀报,亲自带人去往第五座营寨,上到寨墙,向对面眺望。

    远远的,只见第四营寨的寨墙上还挂满了风军的战旗,营寨的大门也是紧紧关闭的,哪里有半点撤退的迹象。

    看罢之后,他心中大为恼火,令人把‘假传战报’的士卒直接处死。

    这时候,第五营寨的主将急忙站出来阻拦,向袁诚言之凿凿地说道:“将军,风军确实是撤了,末将刚刚派人去打探过,营寨里现在已是空无一人,风军也跑得一个不剩了。”

    如果说下面的士卒敢假传战报,袁诚或许还认为有可能,但第五营寨的主将也这么说,就由不得他不相信了。

    不过他还是派出自己的侍卫,让他们去往第四营寨瞧瞧,看风军是不是真的撤走了。

    很快,他派出的侍卫返回,带回来的消息一样,第四营寨里确确实实没人了,已然变成了空营。袁诚听完,愣在当场,风军竟然真的退走了,是什么时候撤退的?又为何原因撤退?现在他心里已说不出来是忧是喜,怔住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对周围的众将大声喊道:“你们都先愣在这里做什么?快派人去打探啊,看看风军都撤到哪去了!”

    “是、是!将军!”众将们一窝蜂的向寨墙下跑去,纷纷派出各自最得力的部下,出去打探风军的消息。

    袁诚则在众多侍卫和军兵的保护之下,亲自到第四营寨查看。

    别看寨墙上风旗林立,实际上,营内已是空空荡荡,风军把能带走的都带走了,很显然,风军的撤退是早有预谋,而非临时决定的仓促行动。

    哎呀!袁诚暗暗跺脚,早知道风军要撤退,自己应该引兵追杀才是,这次可错过了大好的战机啊!不管怎么说,风军撤走,自己成功保住了盘岭,就算先前犯有丢失郡城之过,这回也总算是将功补过了。袁诚心里长长松了口气,连日来的压力一下子消失,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仿佛一瞬间年轻了好几岁。

    当天下午,莫军的探子纷纷返回,带回来的消息一致,风国的平原军、直属军、飞龙军、第九军合计四个军团已然退出泽平郡,正改变方向,向泗水郡进,看样子,风军已放弃攻打泽平,改攻泗水了。

    只要风军不打泽平,那就是事不关己,不过袁诚还是装出十分担忧的模样,把风军的动向传书于镇江。在传书中,他没有重点描述自己是如何带领部众英勇作战成功抵御住风军的,只是轻描淡写地讲了自己抵御风军一月有余,最后久攻不下的风军只能被迫放弃,改攻泗水,并请大王提醒泗水方面,早做应战的准备。

    能把数十万众的风军挡住一个多月,使风军毫无办法,只能撤退,其中的功劳,已不言而喻。

    以目前的战局来看,他当初故意放百战军进入泽平郡腹地的做法还真做对了,现在的百战军已成为瓮中之鳖,被死死困在常都,全军覆没,只是时间问题。

    战局就是这样的瞬息万变,也是这样的令人感觉不可思议。自以为大难临头的袁诚随着风军主力的撤退,一下子变成了‘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奇才。

    邵方在接到袁诚的战报之后,亦是大喜过望,连赞袁诚深谋远虑,是个天生的帅才。唐寅以为莫国好欺,这回怎么样,撞了南墙,还把费尽苦心得来的贞人军团丢在莫国,正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令人痛快。

    在接到袁诚战报的当天,喜出望外的邵方便嘉奖了袁诚,爵位提升一级,赐伯爵位,并封其扫北将军号,军阶上将军,品级正一品。

    不过,袁诚在泽平也仅仅是挫败了风军,这场莫风之争还远没有结束,根本袁诚的情报,风军是向泗水进,要去攻打泗水。

    莫国的大臣们纷纷向邵方讲述泗水的重要性,一旦让风军打下泗水,不仅使己方失去了西面门户,还为玉军打开大门,使玉军得以进入莫国,无论如何,泗水也是不能丢失的。

    邵方赞同大臣们的分析,但现在再从镇江派兵去增援泗水,似乎也有点来不及了。

    大臣们也是这样认为的,想救泗水,还是靠泽平,毕竟己方近百万的大军都在泽平,而泽平又紧邻泗水,由泽平出兵,最为合适。

    “可是,云集在泽平的大军是为了对付霸占常都的百战军,现在调动大军去往泗水,那百战军怎么办?”邵方忧心忡忡地皱起眉头。

    “所以说,要救泗水,就得尽快解决百战军。”左相郭辉摇头晃脑地说道:“现在,我国的三路大军已然困住常都的百战军,大王还可让驻扎于盘岭的袁将军率兵南下,与三路大军合力围攻百战军,到时,近百万的大军展开猛攻,就算贞人再凶狠,再勇猛,也难是我军的敌手啊!”

    邵方边听边点头,还没等他表态,太傅张荣也站出来说道:“左相所言极是,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何况袁将军麾下还有二十多万将士呢,我军只有在常都战决,方能解泗水之危!”

    大将军李进接道:“袁将军携挫败风军主力之余威,参与常都之战,定会让我军将士士气大振,全歼百战军,指日可待!”

    左相、太傅、大将军三位重臣的口径一致,皆认为调派袁诚参与常都的围歼战最为合适,邵方不再犹豫,点头应道:“就依三位爱卿之见,本王这就给袁将军传书!”

    其实,郭辉、张荣、李进三人的提议并没有什么不对,既然风军主力撤退,去改攻泗水了,那么再把二十多万的大军驻扎在盘岭就太浪费了,现在泗水危急,泽平这边急需战决,抽调盘岭的驻军参与对百战军的作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谁又能想到风军的撤退只是个幌子,用的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

    在邵方的授意之下,镇江方面给盘岭下达了围攻常都的命令。接到命令后,袁诚没有多做考虑,立刻下令,留下两万将士驻守盘岭,主力大军随他南下,返攻常都。

    【……第十集第三百七十九……】a!!

第十集 第三百八十章

    第三百八十章

    袁诚率领麾下主力向常都进发,在离开盘岭的时候,包括袁诚在内,许多将士都发现头顶空盘旋着几只硕大的黑鹰。

    盘岭这一带本是没有鹰的,现在却突然出现数只黑鹰在空中飞来飞去,人们心中都大感不解。

    “这该不会是有什么预兆?”袁诚也是个挺迷信的人,他仰头望去空中的黑鹰,面色凝重地喃喃嘀咕着。

    一旁的谋士沈元耳朵尖得很,听闻袁诚的嘟囔声,他噗嗤笑了,乐呵呵地说道:“将军,这即便是预兆也应该是好的预兆。”

    “哦?”袁诚心中一动,笑问道:“沈元先生此话怎讲?”

    “鹰击长空!”沈元说道:“这显然预示着我军南下作战,可大破敌军,再立奇功!”

    “恩!”听完沈元的话,袁诚的心里别提有多敞亮了,通体舒畅。他仰面而笑,连连点头道:“借你吉言!”

    莫国的四路大军,合计八十多万的兵力,合围常都,把常都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此时,百战军业已全部龟缩于城内,严阵以待,作好了坚守城池的准备。

    攻坚战,守军本就占有地利的优势,再加贞人善战,三十多万的百战军死守孤城,莫军兵力虽众,但想强行攻进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在袁诚一众到来之前,莫军方面已经做过两次强攻,但结果都是在百战军的顽强抵抗下铩羽而归,损兵折将不少,等袁诚帅军赶到之后,莫军又做了一次全军强攻,可最终仍旧没有撕开百战军的防线,常都仍然牢牢掌控在百战军的手。

    这三次大规模的攻城,百战军固然死伤不少,莫军方面也是伤亡惨重。

    四路大军的主将聚在一起,商议对策。现在,人们心里都已有了共识,欲强攻常都已然不太现实,但用什么办法可以突破百战军的防线呢?

    这时候,沈元又站出来说话了。他微微一笑,故意问袁诚道:“将军,百战军有多久没有接受补给了?”

    袁诚先是一愣,紧接着说道:“自百战军越过盘岭,盘岭就一直控制在我们手,这段时间以来,百战军都是没有后勤补给的。”

    “是啊,现在算算,已有月余。这么长的时间里,百战军自身所带的粮草也应该消耗得差不多了,就算他们在占领常都的时候掠夺了一批粮草,但也养不起数十万众的大军。以属下判断,现在百战军内粮草已严重不足,我军无须强攻,只要再困它个十天半个月,便可以活活饿死敌军,到时常都不攻自破,我军坐享其成,以逸待劳,岂不痛快?”沈元含笑说道。

    听闻他的话,另外三军的主将不约而同地拍下巴掌,其中田阳军的主将何聪更是高挑大拇指,赞道:“先生妙计啊!我军虽然强攻不下常都,但困住里面的风军还是没问题的。”

    “没错!”恍然大悟的袁诚也是大点其头,笑道:“破敌为下,攻心为!百战军粮草不济,时日一久,不攻自破!”

    在沈元的提议下,莫军放弃持续强攻的战略,改攻为守,准备困死常都城内的百战军。

    这条计谋也是够毒的,如果常都城内的军队不是百战军,而是其它的风军,恐怕真就要凶多吉少了。但百战军不是风人,而是贞人,他们之所以不依赖后勤,也是有其原因的……

    且说盘岭。莫军的主力刚一南撤,潜伏于盘岭群山之中以唐寅为首的飞龙军就接到了地网的探报,不过,飞龙军并未着急进攻,而是等袁诚率军已抵达常都了,确认莫军主力短时间内赶不回盘岭,唐寅这才下达出击的命令。

    这晚,月黑风高,盘岭内,山风阵阵,白天的炎热一扫而光,即便穿着军装和盔甲,人们仍能感觉到凉飕飕的阴冷。

    风军撤离盘岭之后,莫军顺理成章的把失守的第四座营寨重新接管,至于第一、第二、第三营寨,早已在平原军进攻时就被烧毁了,现在变成一片废墟。

    向第四营寨的寨墙观望,可清晰地看到守夜的莫军士卒一个个披着毯子,抱着长矛,无精打采的打瞌睡。

    根据他们莫军这边的情报,风军主力已然进入泗水郡,不可能再在泽平出现,莫军士卒们也都放松了警惕,守卫松懈。

    唐寅、程锦以及十余名暗箭人员最先向莫军营寨靠近过来,查看了片刻,唐寅心中暗笑,他向程锦点下头,然后从暗处窜出来,直奔莫军营寨而去。

    他冲刺的速度极快,而且身形时隐时现,只是眨眼工夫,他便到了寨墙之下。毫无停顿,他以暗影飘移直接闪到寨墙,在一名莫军士卒的身侧现身。

    那名士卒正处于半睡半醒当中,忽然感觉身边刮起一阵阴风,他下意识地睁开眼睛,转头看去,正好看到了突然出现的唐寅。

    那莫兵先是一愣,紧接着,眼睛瞪圆,嘴巴下意识地张开,正要大叫,可是却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唐寅的弯刀已先一步刺进他的喉咙,与此同时,刀身所依附的黑色火焰顺着他咽喉的伤口一直烧进他的体内。

    淡淡的白雾从他周身生出,他的双目也渐渐失去神韵,最后变成死灰色,身子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伸手将他的尸体接住,随后唐寅将其轻轻放到地,可正在这时,一名巡夜的士卒刚好由台阶走来,看到一席黑衣的唐寅,他大吃一惊,下意识地问道:“什么人……”

    他话音还未落,唐寅已如同鬼魅一般闪到他的面前,与此同时,弯刀深深插进对方的心口窝。

    不过这名莫兵的低叫声还是惊醒了周围打瞌睡的士卒,人们纷纷睁开睡眼,可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怎么回事,随后跟来的程锦和暗箭人员以迅雷之势将其喉咙一一割断。

    十数名莫兵,就这样悄然无声的被唐寅等人全部解决掉。巡视一圈,确认没有留下活口,唐寅向程锦等人甩下头,闪下寨墙,进入营寨之内。

    别看他们才十几个人,但皆为暗系灵武高手,加莫军准备不足,防守松懈,他们几乎是畅通无阻地来到营寨的大门前。

    看着那些守门的莫军还在蒙头大睡,无须唐寅发话,暗箭人员纷纷前,一手按住莫军士卒的嘴巴,另手持刀,石火电闪一般割断了他们的喉咙。

    可怜这些莫军,许多人还在睡梦当中就糊里糊涂的丢了性命。

    清理到营寨守门的莫军,暗箭人员冲到寨门前,将面的门闩合力抬下来,然后拉开寨门。唐寅随手抓起一根竖立在一旁的火把,走出寨门,向外面连连摇晃。

    随着他这边放出信号,藏于营寨外的风军不约而同的从地站起来,人们举着盾,提着刀,如同潮水一般涌向营寨。

    等大批的风军冲进营寨之内,接下来发生的就是血腥的屠杀。

    第四营寨里的莫军也仅仅是两千来人罢了,而且大多数人都在呼呼大睡,做梦也想不到,风军竟然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杀进营寨里。

    只见三五成群的风军不时冲进营帐当中,里面没有打斗声,只传出了阵阵的惨叫,猩红的鲜血溅在营帐,将营帐染红成一条条,一片片。

    有许多受到重创浑身是血的莫军挣扎着从营帐中爬出来,在外面高喊同伴搭救,但扑向他们的不是莫军,而是更多的如狼似虎的风军。

    在一片刀光闪烁之下,侥幸逃出营帐的莫军也成了风军士卒的刀下鬼,连具完整的尸体都保留不下。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唐寅连参战的欲望都没有,在众多暗箭人员和侍卫的保护下,他站在营寨中央,冲着周围四处乱窜的风军士卒大声喊喝道:“烧!烧光你们所能看到的一切!”

    唐寅这回是打定了主意,拿下盘岭之后,这里的营寨一座不留,全部烧毁,让莫军以后也再无死守此地的可能。

    在唐寅的指挥下,疯狂的风军让第四营寨很快便陷入到一片火海之中,寨墙变成了火墙,营帐变成了火堆,那些受伤未死以及被俘的莫军士卒被风军连拖带拽着活生生地抛进起火的营帐里,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使整座营寨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屠宰场。

    退出营寨,唐寅又立刻下令,对莫军的第五座营寨展开进攻,他和暗箭人员依旧打头阵。

    莫军的主力已然撤离,留下来的武将屈指可数,又都分散在十余座营寨当中,对唐寅等人根本不构成任何的威胁。

    唐寅、程锦和暗箭人员在莫营当中简直如入无人之境,一走一过之间,莫军士卒纷纷惨叫着中刀倒地。

    风军还没完全攻占第五座营寨,杀红了眼的唐寅和程锦等人业已向第六座营寨而去。等风军主力烧毁第五座营寨,开始对第六座营寨进攻的时候,唐寅等人已经杀到了第七座营寨。他们这一路,势如破竹,无人能挡,也把莫军的防守搅得大乱,为后面的主力大军的破营创造出不少的便利。

第十集 第三百八十一章

    第三百八十一章

    只是在一夜之间,莫军于盘岭内辛苦建造的十多座营寨最终只剩下一座,其余的全在风军的攻击下毁于一旦。-

    最终,被打得溃不成军的莫军残兵败将们全部逃到最后一座营寨里,下下加到一起,也才一万来人,而且大多都有伤在身,一个个灰头土脸,好不狼狈。

    现在对于风军而言,已是胜券在握,唐寅一边下令全军将士停止进攻,暂作休息,一边命令地网,给进入泗水的己方大军传送消息,令其立刻回撤,和自己汇合。

    风军仅仅休息了一午,吃过午饭,当日下午,又开始对莫军的最后一座营寨展开强攻。十万之众的飞龙军就算战力不如平原军、直属军,但也不是万余名疲惫不堪、浑身挂彩的莫军所能抵挡得住的。

    战斗还不到半个时辰,莫军的防线便被风军冲击个粉碎,大批的莫军士卒已毫无斗志,放弃营寨,向盘岭的南面仓皇逃窜。

    唐寅也不下令追杀,顺理成章的占领莫军营寨,让全军将士原地修整。

    现在他要等,等己方主力大军的到来,不然让他只带这十万人的飞龙军南下去解救被困的百战军,他心里也没底,毕竟围困常都的莫军兵力太多,八十多万,恐怕一走一过之间就能把他们这十万将士淹没。

    不过风军主力要从泗水郡撤回到泽平郡,也需要时间,即使急行军,最快也得四、五天才能抵达盘岭,然后再从盘岭去往常都,起码还得需要三、四天的光景,前前后后加到一起,得接近十天,如此一来,风军方面就要面临一个问题,受困的百战军还能否支撑十天。

    对于常都城内的状况,唐寅也不是很了解,这时候,地网新征收的那批贞人又发挥出了功效。

    唐寅的信息以猎鹰做媒介,在最短的时间内传送到常都城内,然后再由先前进入常都的地网人员将消息转交给聂泽。

    现在被困的百战军,情况其实比唐寅预计中的还要糟糕许多。全军的可战之兵勉强够三十万,最要命的是,军中的粮草已颗粒不剩,全军断粮已有两天。聂泽还能沉得住气,倒是唐寅为他指派的那四位副帅陈修、陶元丰、张程、管戴都坐不住了,一再要求聂泽,赶快向大王请愿,再不来援军,百战军全体将士就得被活活饿死于常都。

    听完他们四人的请求,聂泽幽幽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大王能赶过来,大王能不来吗?现在大王的军队被盘岭的莫军所阻,我们这时候再向大王求援,不是让大王更着急吗?于事无补!”

    “可是军中无粮……”

    “一天两天不吃饭,饿不死人的。”聂泽若无其事地耸肩说道。

    可关键是,大王的军队再过个一两天也未必能赶到常都啊!

    陶元丰重重跺了跺脚,语气中透着悔恨,说道:“当初我们过盘岭的时候,就应该把莫军设立的那些营寨一把火都烧掉,如此一来,也就没有今日之危了。”

    听闻这话,管戴皱起眉头,他这么说,等于是埋怨聂泽当初考虑不周,现在己方的情况已经够危急的了,如果内部再发生矛盾,离全军覆没也不远了。

    他沉声说道:“现在再说这些已然无用,我们还是想想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

    聂泽根本就没理会陶元丰的埋怨,他微微一笑,说道:“让将士们再到城中百姓的家中搜一搜,找找余粮。”

    陶元丰气道:“将士们在城内已经搜刮过无数次了,就连老鼠洞都掏空了,哪里还能再搜到余粮?”

    聂泽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没有呢?”

    陶元丰无话可说,憋着一肚子的闷气,拂袖而去。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唐寅的传来到常都。

    听说大王的传到了,百战军下兴奋不已,陈修、陶元丰、张程、管戴四人更是第一时间赶到聂泽的住处,看看大王送来的是什么消息。

    结果看完唐寅的传,得知大王的军队最快还得十天能到,四人心里刚刚生出来的希望又宣告破灭,随即陷入绝望。

    一个人,三天不食,便会浑身乏力,六日不食,便可能丧命,大王的援军还要等十日能到,己方哪里还能等那么久?十日后,就算大王的援军到了,己方将士也都统统饿死了。

    陶元丰仰面哀叹,喃喃说道:“想不到,我等征战沙场无数,今日,却要饿死于常都城内!”

    看完唐寅的传,聂泽反倒长松口气。既然大王那边已经指望不了,他也就可以放手一搏了。

    他冲着陶元丰淡然一笑,说道:“陶将军不必那么悲观,再者说,瓦罐不离井口破,大将难免阵前亡,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是我辈之荣耀。”

    你说得倒轻松,若能活,谁愿意死啊?陶元丰看着聂泽直瞪眼。

    聂泽环视四人,说道:“杀战马!军中的战马,一匹不留,统统杀光!”

    他的话令四人激灵灵打个冷战,杀掉战马,这是断粮后的最后一招,也是破釜沉舟的一招,一旦把战马杀光,那么连突围出去的希望都没有了,再者说,百战军非骑兵军团,军中的战马数量有限,就算全部杀光,恐怕也仅仅能喂饱全军将士一天,以后又怎么办?

    管戴急声说道:“将军,这……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不必考虑了,就按照我的意思去做!”聂泽摆摆手,打断管戴的话,说道:“我们可不能让将士们长时间的饿肚子,战力不足是小,一旦士气没了,我军也将难以守住常都。”

    “唉!”管戴也明白其中的道理,思前想后,最后长叹一声,拱手应道:“末将……遵命!”

    为了充饥,百战军开始屠杀战马,即便聂泽的马匹也让他令人拉出去,交给下面的将士们处置。

    另外,他又传令下去,马肉先给那些没有受伤可以战斗的将士们食用,至于那些受了伤无力再战的将士,则少分或者干脆不分,以此来保持全军的战力。

    最为全军的统帅,聂泽所分得的马肉自然是最多的,足足有半匹战马,但他却一口未吃,将其让给了陈修、陶元丰、张程、管戴四人。

    他们是副帅,各自也都分了不少的马肉,此时见聂泽那他自己的那份拿出来分给他们,四人也都很感动,一再推辞,不肯受下。

    聂泽见状笑了,说道:“对于你们而言,食物就这么多,以后也再没有吃的了,但对我而言,食物还有很多,你们也就别再客气了。”

    食物还有很多?哪来的食物?陈修四人满脸的茫然,可再追问,聂泽已不再多言,四人也只好硬着头皮收下聂泽送给他们的半匹马,算是先帮他留着,等日后他饿得不行了再拿给他食用。

    连日来颗粒未进的百战军将士终于吃了顿饱饭,人们的体力也得到了暂时的恢复,可等到第二天,饥荒像瘟疫一般又再次袭来,没有战马指望的将士们饿得两眼直冒蓝光。

    又过了一天,聂泽突然下令,全军将士,自由觅食,只要是能吃的,随便他们去吃。

    这一道命令传达下来,对于常都城内的莫国百姓而言,则成了真真正正的噩梦。

    常都城内,哪里还有半粒粮食,就连路边的枯草、老树的树皮都被百姓们啃光了,饿得发疯发狂的百战军将士,眼中所剩下的唯一的粮食就只有人了——常都的百姓。

    这时候,百战军的将士已不能称之是人,而是群野兽,成群结队的军兵冲进百姓家中,有些是抓了人就跑,有些则是当场把人杀光,就地起炉灶,烹煮人肉。

    一时之间,常都城内鬼哭神号,哀声连天,和六道轮回里的饿鬼界已无分别。

    聂泽的侍卫效率也很高,出去不久,就为他抓回两名城中富户的黄花闺女。

    这两名女子年岁都不大,也就十六、七的样子,皮肤白净又粉嫩,一看便知是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富家小姐。

    侍卫们把她二人带进聂泽所在的郡首府,刚到院中,侍卫们就七手八脚的把二女的衣服扒了个精光,院子的中央,早已架好了两口大锅,侍卫们把赤身裸体的二女按在地,等聂泽前来查看。

    接到部下的通报,聂泽走出房间,站在台阶,向下看了看,微微点下头,面无表情的脸也终于浮现出一丝笑意,说道:“就她俩!”

    听闻他的话,一名侍卫回手抽出佩刀,对准一女的脖颈,一刀劈砍下去。

    随着刀光闪过,院中的哭嚎声戛然而止,一女身首分家,另一女则完全被吓傻了。那名侍卫甩了甩刀的血迹,又向另一女走过去……

    都没用一盏茶的时间,两名少女已被侍卫们开膛破肚,空空的躯体被投进锅内,一干侍卫们又是添柴又是加水、加调料,忙得不亦乐乎。

    聂泽一边拍着肚子,一边问身边跟随他时间较长的侍卫道:“还记得我们次吃人肉是在什么时候吗?”

    “是在南雄之战!”一名老兵咧嘴笑道:“那时候我们可比现在凶险得多。将军只率五千勇士,深入南雄国八百里,歼敌数万,一直打到南雄国的国都呢!”

第十集 第三百八十二章

    第三百八十二章

    “是啊,算起来那已经是六七年前的事了。”聂泽唏嘘道:“纵观天下列国,要说最能吃苦的还得属我们贞人,没有粮食,我们就自己找粮,没有军饷、军备,我们就自己去抢。”说到这里,聂泽笑了,只不过是苦笑,摇头说道:“只可惜老天对我贞人不公啊,大王昏庸,导致贞国国破家亡,贞人勇士,流离失所。”

    听闻这话,那名老兵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聂泽看了他一眼,说道:“想说什么就说!”

    老兵低声说道:“将军,风王殿下雄才伟略又胸怀大志,小人觉得,将军作出追随风王殿下的选择,甚为明智,切不可三心二意,瞻前顾后啊!”

    聂泽乐了,拍拍那老兵的肩膀,说道:“这些我心中有数,你,过虑了。”

    老兵急忙拱手说道:“将军恕小人多嘴!”

    聂泽摇摇头,说道:“只有老兄弟,才会和我说这样的肺腑之言啊!”

    老兵听后,心中顿是一暖,眼眶挂起红晕。

    聂泽残暴归残暴,甚至有时候对自己人都显得太过残忍,但他也有自己独特的人格魅力,对部众一视同仁,而且从不贪功,每次立下战功所得的奖励,都会拿出来分于部众。

    他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也有这样那样的优点,正因为如此,他在贞军当中的威望才甚高,当他做出投靠风国的选择时,四十万的贞军能毫不犹豫地随他一同倒戈,愿意与他同生死,共进退。

    当聂泽等人在院中烹煮人肉的时候,陈修、陶元丰、张程、管戴四人急匆匆地赶来。今天贞军的疯狂行径让他们大感震惊,想阻拦也阻拦不住,没有办法,只好来找聂泽。

    没想到,聂泽这里也正准备吃人肉大餐呢!看到在大锅的沸水中翻腾的人肉,四人直觉得胃里一个劲的向返酸水,陈修颤声问道:“将军,你……你是在作甚?”

    聂泽淡然一笑,说道:“你们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陈修抬起手,颤巍巍地指着大铁锅,颤声说道:“里面……里面可是人肉?”

    “没错!”聂泽完全一副心安理得、毫无不妥的表情。他悠悠说道:“本帅和将士们要抵御敌军,当然不能饿着肚子打仗,城中有这么多的莫人,与其让他们统统饿死,先不如给我军将士充饥呢!”

    “可是……这……这有违人伦啊!”人吃人,这简直就是逆天行道,用十恶不赦来形容都显得过轻了。

    “有违人伦?哈哈——”聂泽仰面大笑,说道:“如果人都死光了,还有个狗屁的人伦!明明有活路,却偏要选择死路,那是傻子的行径。当然,你们是风人,本帅也不强求你们接受我贞人的思想,这也是本帅先前为何多送你等半匹马肉的原因。”

    现在陈修等人总算明白了,当初聂泽为何肯把他那份马肉分给他们,为何说他以后的食物还有很多,原来他指的就是人肉,他的食物就是全城的莫国百姓。

    大锅里咕嘟咕嘟的冒着气,浓浓的肉香味不时钻进鼻孔里,可陈修四人却毫无食欲,反而五脏六腑都在剧烈地翻腾着。性情最为冲动的陶元丰是第一个受不了的,他突然呕了一声,手捂着嘴巴,踉踉跄跄的向外跑去。陈修、张程、管戴三人也没好到哪去,脸的血色褪去,一个比一个惨白,最后也随着陶元丰跑到院外。

    看着四人相继‘落荒而逃’的背影,聂泽冷笑一声,说道:“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像这种满口仁义道德之辈,若是以前,在我贞军当中早死个十个来回了。”

    左右的贞人侍卫们也笑了,有人说道:“就是没饿到份,真要是饿极了,别说人肉,就算拿刀割自己身的肉也能吃得下去!”

    “哈哈——”侍卫的话引来周围众人一阵大笑。

    聂泽向众人摆摆手,说道:“煮得差不多了,兄弟们话的同时,他从腰间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率先向大锅前走去……

    莫军用困字决,想把百战军活活困死于常都城内,结果百战军没被困死,倒是苦了城内的莫国百姓,饿得发疯的百战军丢弃了人性,以百姓充饥,这也酿成了常都惨案。

    无法统计百战军在受困期间有多少莫人进了他们的肚子,只是等常都一战结束之后,城中的数十万百姓仅仅剩下了数万人,其余的几十万都神秘失踪了,倒是在城墙根底下,挖掘出大量的白骨。

    十日后,百战军依然坚守着常都,城外的八十万莫军依旧无法跨越雷池半步,不过这时候,以唐寅为首的风军主力业已穿过盘岭,近常都地界。

    地网利用猎鹰,不时的把己方动向传递给百战军,同样的,百战军也利用猎鹰,把他们的状况及时回传给唐寅,双方之间的消息传递频繁又迅捷,根本不受围困常都的八十万莫军阻挠。

    彼此之间可以畅通无阻的传送情报,这也为风军方面制订出最佳的作战方案打下良好的基础。

    通过和众将的商议,唐寅决定与常都城内的百战军里应外合,一举击溃莫军主力,为己方的入莫之战奠定胜局。

    但莫军方面也是兵力众多,和风军的总体兵力旗鼓相当,想要一鼓作气击溃对手,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萧慕青向唐寅做出分析,莫军由四路大军组成,如果己方也把兵力分成四部分,分头进攻莫国的四路大军,己方不占明显的优势,所以己方应该集中优势兵力,先主攻四路莫军中的一路,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吃掉对手,确立己方的优势局面。

    而莫国的四路大军当中,属北面的袁诚一部最为心高气傲,他刚刚受到邵方的嘉奖和提升,春风得意,士气正盛,而且也是另外三路莫军的主心骨,只要消灭袁诚一部,另外的三路莫军必然士气跌落,人人自危,不战自乱,到时,己方的战机就来了。

    听完萧慕青的分析,唐寅觉得甚有道理,随即采纳了萧慕青的意见,把主攻的方向锁定在袁诚一部的二十多万莫军身。

    有了目标,唐寅马令艾嘉把消息传给百战军,让百战军作好准备,协助自己这边,内外夹击袁诚一部。

    现在艾嘉的地网在风军当中可谓是大出风头,猎鹰的广泛应用,使得风军内部的情报传递不再受地域的限制,异常及时。

    当然,地网的表现也被天眼看在眼里,乐天还能沉得住气,但下面的部众们已开始纷纷表示出自己的不满。

    地网新征收的这批贞人猎户,根本就没和天眼打过招呼,甚至连口风都没透漏过,在风莫之战中突然使用出来,这对天眼而言太不公平了。

    以前天眼一直都是压着地网的,现在地网突然反超天眼,这让天眼下都感到极不适应,也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严重威胁。

    天眼的部众一再向乐天提议,要共享猎鹰的使用方法,让天眼也能用猎鹰传递情报。

    乐天对此倒是不以为然,使用猎鹰,是艾嘉想到的主意,取得了成绩,自然也是人家艾嘉的,自己又何必跟风,非要和艾嘉一较长短呢?

    在传递情报的方面,天眼比不地网,但天眼也可以通过其它的方面来超越地网嘛,比如,情报的取得……

    随着地网应用猎鹰,使得天眼和地网的竞争变得更加激烈,好在乐天为人低调,又不太看重名利,才使得二者之间的竞争仍处于暗处,还不至于浮水面,全面激化。

    且说常都城内,接到唐寅下达的命令,百战军将士异常兴奋,被困了这么久,己方终于要反击了,终于要脱困了,都无须聂泽去做动员,全军下的士气已然提升到顶点,人们一个个擦拳磨掌,就等面一声令下,他们好杀出城去,与莫军决一死战。

    在唐寅的命令中,百战军就在今晚的亥时向北面的袁诚一部发动进攻,同时,风军主力也会有外围进行袁诚这一点,双方里应外合,内外夹击。

    聂泽强压心头的兴奋,传令下去,全军饱餐战饭,务必要在今夜之战中大获全胜。

    百战军的饱餐战饭,倒霉的还是莫国百姓,这也是百战军对城中百姓最后一次大规模的屠杀。

    城内的凄惨暂且不提,长话短说,当晚,亥时,由聂泽亲自下令,打开北城门,全军向北突袭。

    随着聂泽一声令下,百战军士卒抬下门闩,拉开城门,紧接着,无数的贞人士卒一窝蜂的冲杀出去。

    对于百战军的突围,莫军方面也是做了相应的防备,毕竟风军主力已经近常都,按情理说,百战军也该突围了。

    唯一令莫军方面感到意外的是,百战军的突围来得太快,风军主力才刚刚抵达常都,还没做任何的休整,甚至都没有风将突破己方的联营进城去通知风军,百战军的突围就突然开始了。

第十集 第三百八十三章

    第三百八十三章

    袁诚麾下的莫军没有料到常都城内的风军这么快就攻出城来,人们仓促迎战,但有营寨的寨墙做倚仗,他们也不太惧怕风军。

    只是他们现在所用的营寨可远不如盘岭营寨那么坚固,此时的营寨是临时搭建起来的,当初在搭建的时候,莫军根本没想过百战军还能反杀出来,做工粗糙,又是偷工减料,又是投机取巧,如果百战军不来攻倒也没什么,可现在百战军攻过来了,当初建造营寨时的种种问题立刻暴露出来。

    百战军将士趁着莫军准备不足的空档,一口气直接冲到寨墙底下,士卒们身的盔甲撞击寨墙的闷响声连成一片,不绝于耳。

    本来百战军还准备搭起云梯,向寨墙攀爬,可随着冲过来的兄弟越来越多,撞击寨墙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竟然发现莫军营寨的寨墙在连连的摇晃。

    见状,百战军的将士皆是一愣,莫军的营寨是怎么建的,怎么像纸糊的似的,这么不结实。

    打头阵的将领最先反应过来,冲着周围的士卒大声喊喝道:“兄弟们合力,把敌军的寨墙给我撞开!”

    他这一嗓子,把周围众人统统惊醒,反应过来的百战军士卒皆来了精神,纷纷簇拥到寨墙底下,一边高声呐喊着,一边齐齐用力,死命地顶撞寨墙。

    在他们的顶撞之下,寨墙摇晃得更加厉害,不少站于寨墙的莫军控制不住身体,不由自主地从寨墙一头栽了下来。

    若是落在营寨里面,那还好点,大不了就是摔伤,可如果掉在营寨外面,结果可就凄惨无比了,都不用等他们从地爬起,四周的百战军士卒就把他们淹没在人海之中,最后连俱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只剩下一摊模糊的血肉。

    随着冲撞寨墙的百战军将士越来越多,寨墙摇晃的也越来越厉害,营寨里的莫军自然也感觉到形势的危急,在莫军将领的连声命令下,大批的莫军士卒搬来木头桩子,把寨墙顶住,希望能挡住外面百战军的冲撞。

    只是莫军临阵抱佛脚,哪里还来得及?虽说他们用了大量的木桩顶住了寨墙,但还是抵御不住百战军将士的蛮力。

    双方的战斗并没有展开多久,突然之间,就听一连串咔嚓、咔嚓的脆响声,莫军营寨一面长达五、六米宽的寨墙轰然倒塌,顶住寨墙的木桩子齐齐折断。

    在寨墙倒地的一瞬间,外面的百战军将士也如同潮水一般涌进莫军的营寨里。

    这一下,莫军下皆慌了手脚。如果有寨墙做倚仗,他们还有信心和百战军一战,但现在寨墙倒了,百战军能畅通无阻地冲杀进来,他们还拿什么去和贞人力战?

    祸不单行。就在百战军撞开莫军营寨的同时,在莫军大营的后方,以唐寅为首的风军主力又杀到。此时,莫军的注意力都放在百战军那边,哪里想到自己的背后又杀来敌军。

    在两面受敌的情况下,袁诚麾下的部众彻底乱了套,有些莫军向前跑,想去抵御百战军,而有些莫军则向后跑,想去抵御风军主力,没有统一的指挥,莫军四处乱窜,也不知该重点防守哪一边好了。

    莫营已经打得四处开花,到处都在发生混战,而此时袁诚还在营帐中蒙头大睡。就在傍晚的时候,他刚刚和另外三路大军的主帅喝过酒,由于最近又是立功又是升迁,袁诚心情大好,酒也喝得很多,直至酩酊大醉才由手下的侍卫搀扶着返回自己的营帐,回来之后,他倒在床就睡着了。

    正当袁诚还在床榻做着美梦,忽听有人急声呼唤他。他嗒嗒嘴,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睁开朦胧的醉眼,发现沈元以及众多的侍卫都聚在自己的床边,正大眼瞪小眼起看着他。

    袁诚皱起眉头,用力敲了敲隐隐作痛的脑袋,囫囵不清地问道:“你们都聚在这里做什么?”说着话,他突然发觉帐外乱哄哄的,又是喊叫声又是厮杀声,他喘了两口粗气,疑问道:“外面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乱?”

    “将军,大事不好!”沈元一边抹着额头的冷汗一边颤声说道:“风军趁夜偷营,现已攻入我军营内,是战是撤,将军快做定夺!”

    “哦!”袁诚先是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过了片刻,他眼睛猛的瞪圆,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元,脸的醉意也一扫而光,他惊问道:“你……你刚才说什么?风军杀进我军营内了?”

    “是的,将军,风军兵力众多,我军难以抵挡,将军,现在可怎么办啊?”沈元急得汗如雨下,五官都快拧成一团。

    哎呀!这一句话,彻底让袁诚醒了酒,他骨碌一下从床坐起,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沈元,过了半晌,他激灵灵打个冷战,尖声叫道:“那你还站在我这做什么?快派人去另外三营救援啊!”

    “已经派人去了,但风军的兵力太多,我军只怕……只怕坚持不到援军的到来!”

    “什么?”袁诚傻眼了,另外的三营和自己这边的营盘近在咫尺,就算是最远的南营,一个时辰之内也能赶到啊!风军到底来了多少兵力,让己方等救援都来不及?

    “风军……有多少兵力?”

    “无边无沿,人山人海。”沈元颤声说道:“常都城内的百战军业已倾巢而出,四十多万的风军主力也由我营的后方攻入进来,将军,现在如何是好啊?”

    沈元是谋士,让他出谋划策还可以,领兵打仗就属外行了,现在莫军形势危急,他心乱如麻,再想不出半点主意。

    袁诚腾的站起身,一把把沈元推开,连鞋子都没顾得穿,把悬挂于一旁的宝剑抽了出来,光着脚,提着剑,步履蹒跚的走出营帐。到了帐外一瞧,袁诚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莫军的大营里业已乱成了一锅粥,举目望去,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有风军的旗帜,到处都有风军将士的身影,头顶红缨、穿着黑色军装盔甲的风军简直如蚂蚁一般,黑压压,密麻麻,分不清个数。

    完了!自己苦心经营的功业就此毁于一旦!眼前的情景让袁诚心凉半截,呆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这里还有敌军——”袁诚的不远处突然有人大喊一声,接着,三名风军手持战刀、长矛,如下山的猛虎一般向袁诚冲杀过来。

    袁诚可不是文将,修为精湛,一身的本事不容小觑。当三名风军士卒冲到他近前时,后者猛然回过神来,想也没想,甩臂膀就是一剑,狠狠劈砍出去。他的出招又快又突然,最先冲过来的那名风军士卒连怎么回事都没有看清楚,便被袁诚的宝剑劈了个正着,随着咔嚓一声脆响,风军的脑袋从肩膀滚落到地,无头的尸体又向前跑出两步,才扑通一声扑倒。

    看到同伴在敌军手惨死,另外两名风军士卒如同疯了似的不管不顾的向袁诚举刀就劈。

    后者哪把他们放在眼里,两名风军出刀在先,但袁诚的剑却先一步刺穿他们的胸口,两名风军士卒各发出一声惨叫,随后颓然倒地。

    袁诚干净低落的连杀三名风军,可是他的举动也把更多的风军吸引过来。

    密压压的风军由四面八方向袁诚围拢,这时候,营帐里的侍卫们纷纷冲出,护在袁诚的左右,沈元也在其中,扯脖子大喊道:“保护将军!快来保护将军!”

    说是保护将军,实际,他是想让自己能更安全点。

    只不过他的叫喊没有召来多少莫军,倒是把附近的风军吸引过来不少,眼看着周围的敌兵越聚越多,袁诚气极,一把扯住沈元的衣领子,怒声喝道:“别他妈叫了!”

    说着话,他又狠狠把沈元推开,然后对周围的侍卫们喝道:“兄弟们随我突围出去!”

    这时候,风军已把他们这群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想突围出去,又谈何容易?

    现在袁诚也豁出去了,将手中的宝剑灵化,身也罩起灵铠,一马当先的冲进风军阵营当中。

    袁诚的灵武确实不错,灵剑在手,下翻飞,舞得虎虎生风,周围的风军粘就死,碰就亡,最终倒还真被他杀开一条血路。

    等他冲出重围,逃到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回头再瞧,原本跟随在他左右的众多侍卫仅仅剩下了三人,不过即不会灵武又不是打仗的沈元倒是奇迹般地跟随他逃了出来。

    沈元满脸满身都是汗,紧张地向四处张望,颤巍巍地问道:“将军,我们现在该往哪边跑?”

    袁诚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边跑,现在已经完全打乱了套,不管向哪个方向观望,都有风军的身影,似乎不管往哪跑,都不太安全。

    见他沉默不语,沈元更是六神无主,结结巴巴地说道:“将军……我们……我们今日不会死在这里……”

    他说得还真准!沈元话音未落,猛然间,他身子僵住,接着,他缓缓地低下头,只见自己的胸前竟然探出一支滴血的箭头。

    箭头是由他背后插入的,在其胸前探出来,直接将他的身躯贯穿。

第十集 第三百八十四章

    第三百八十四章

    “将……将军……”看到自己胸前探出来的半截箭矢,沈元的脸露出难以置信又惊恐万分的表情,伸出手来,本能的想去抓袁诚,可惜他还没碰到袁诚,身子已然软绵绵的摔倒下去。

    见状,袁诚也吓得脸色大变,对方是什么时候又是从什么地方射来的这一箭,他毫无察觉,如果这一箭的目标是他,估计也会和沈元一样,直至箭矢贯穿了身体才会有所感觉。

    沈元毕竟是跟随他多年的智囊,看到他惨死于敌军箭下,袁诚在大感惊骇的同时也是悲愤交加,转身向四周观望,同时厉声喝问道:“谁在暗中放冷箭,有本事的就出来,与本帅一战!”

    他话音才刚落,就在不远处的一座营帐后面转出一人。

    这人从头到脚一身黑,周身下,皆被漆黑的灵铠所覆盖,在他手中,还拿有一柄紫金色的长弓,诡异的是,紫金弓并无弓弦,如同一根扭曲的铁条。

    看见敌人现身,袁诚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无须使用洞察之术,只是感觉对方散发出来的气势和灵压,他已判断出来自己遇到了劲敌。

    他抬起灵剑,指向来人,大声喝问道:“来者通名!”

    “风国,江凡!”黑色灵铠的风将语气冷漠毫无起伏地报出自己的名字。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听在袁诚的耳朵里,却如同五雷灌顶,惊得目瞪口呆。自己碰是谁不好,怎么碰了风国四大猛将之一的江凡?这可如何是好?

    无须交手,单单是听到了江凡的名号,袁诚的心就凉了个通透。

    他对自己的灵武有信心,但那也看和谁比,对付普通的风军士卒绝对绰绰有余,但对江凡,他连一成取胜的把握都没有。

    袁诚眼珠连转,猛然间,他对身边仅剩下的三名侍卫大吼道:“你们!给我杀掉江凡!”

    三名侍卫闻言,险些一同吐血。眼前的敌人可不是普通风军,那是江凡,是他们能杀得了的吗?不过袁诚下令,他们三人又不敢不从,只能硬着头皮,一点点的向江凡靠近过去。

    眼看着三名侍卫缓慢地蹭到江凡近前,后面的袁诚连招呼都未打,转身就跑。不用回头,只听背后传来的脚步声,三名莫军侍卫的脸就变成了土灰色,拿起佩剑的手都直哆嗦。

    “如果我是你们,就扔掉武器,乖乖投降!”江凡看都没看仓皇逃窜的袁诚,阴冷的目光在面前三名侍卫的身子扫过。

    三名侍卫对视了一眼,顿了片刻,异口同声的呐喊出来,将手中的佩剑高高举起,向江凡的脑袋猛劈过来。

    沙!三道寒光被一道突然乍现的金光所淹没,三名侍卫仿佛遭受电击,身子僵住,一动不动,过了半秒钟,三人僵硬的身子才齐刷刷倒地,再看他们,皆是喉咙被划开,鲜红的血雾如泉水一般喷射出来,溅出好远。

    且说袁诚,他并不奢求自己的三名侍卫真能伤到江凡,只要能扰乱他的视线,为自己创造出逃命的空档,那就足够了。只是他跑出还不到十步远,耳轮中忽听一阵刺耳的鸣叫声。

    那声音如同锯条划过玻璃似的,让人听后,感觉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揉捏自己的心脏,有股说不出来的难受和压抑感。袁诚连怎么回事都没弄清楚,小腿处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紧接着,整条腿都失去了知觉,他向前奔跑的身形也不由自主地向前翻滚,像皮球似的,一直咕噜出五米多远才停下来。

    还没等他查看自己的小腿到底怎么了,眼前的地面突然多出两只脚,两只罩着黑色灵铠的脚。他趴在地,慢慢抬起头,此时站在他面前和他近在咫尺的不是江凡还是谁?

    “啊?”袁诚吓得惊叫出声,下意识反应地抓起灵剑,向江凡的小腹猛刺过去。

    他快,江凡的箭更快,紫金箭挂着劲风,精准地钉在他持剑的胳膊,力道之大,将他的手臂瞬间贯穿,连带着,探出来的箭头又深深嵌入地面,等于是把袁诚钉在地。

    “哎呀——”袁诚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倒在地的身子缩成一团,疼得直哆嗦。

    现在袁诚的小腿和胳膊各中一箭,而且同是贯穿筋骨,那席卷而来的剧烈疼痛让他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头昏脑胀。

    看着无法再爬起的袁诚,江凡将手中的紫金弓背到身后,语气依旧毫无起伏波动,淡然问道:“你自称‘本帅’,想必你就是袁诚?”

    袁诚一边喘息着,一边艰难地抬起头,对江凡冷冰冰的目光,咬牙切齿地问道:“是本帅又待如何?江凡,你要杀就给本帅个痛快……”

    “找的就是你!”由于袁诚现在只穿着中衣,还光着脚,江凡也无法判断他的身份。此时袁诚自己承认了,江凡也省去了麻烦,他前一步,提起手臂,对着袁诚的面颊就是一记重拳。

    啪!这一拳打得结结实实,将袁诚面部的灵铠击了个粉碎,后者闷哼一声,眼神涣散,随即陷入半昏迷状态。

    见他失去了反抗能力,江凡这才把自己的紫金箭从袁诚身拔掉,收回到箭壶之内,随后,他单手提起袁诚,大步流星的向唐寅所在的方向走去。

    袁诚的被俘,如同压垮骆驼的那最后一根稻草。在风军的前后夹击之下,莫军已然大乱,毫无章法,现在主帅又成了风军的俘虏,莫军败的更快了。

    当距离最近的两路莫军赶过来增援的时候,袁诚一部的二十多万大军已在七十多万风军的前后夹击之下打散了,全军将士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已然溃不成军。

    袁诚一部惨败的情景,让赶来的两支援军连救援他们的欲望都失去了,当二军的主帅又听说袁诚被俘,更是心头大骇,非但放弃了救援,反而率领各自的部众,没有返回己方大营,直接向常都的南面败退下去。

    现在他们想跑,风军反倒是不依不饶,由唐寅直接下令,全军追击,务必要击溃莫军主力。

    三路莫军,镇江支援的中央军、田阳支援的中央军、泗水支援的中央军,合计六十多万众,被七十多万的风军一连追出五十里。

    其实双方的兵力相差不多,莫军主要是输在士气,袁诚一部败得太快,让另外三军措手不及,同时也丧失了战斗下去的斗志。

    见风军紧随其后,不依不饶,似乎不把己方追就绝不罢休似的。

    莫国三路大军的主帅吴免、高宗、何聪三人一商议,都觉得这样逃下去不是个办法,与其被风军活活追死,还不如拼死一搏,与风军决一死战,没准还能打赢这场仗呢!

    他们三人的分析并非没有道理。风军主力是长途跋涉而来,全军必然疲惫不堪,百战军被困十多天,按理也应该饿成强弩之末,仔细想想,这样的风军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

    吴免、高宗、何聪三人商议好之后,收拢住各自的部下,在常都城南五十里开外的平原地带列好阵势,做出与风军决战的架势。

    风军方面自然不会惧怕他们,全军应战。这回打头阵的不再是百战军,换成了第九军,骑兵军团在前,步兵军团在后,全军摆出中央突破的锋矢阵。

    他们这边有骑兵,莫军方面的骑兵更是不少,三路莫军皆有马队,加到一起也有十多万众。

    远远的,望到对面的莫军派出骑兵应战,第九军的主帅齐横心中冷笑,回头张望了一眼,心中奇怪,大王怎么还没下达进攻的命令。

    此时唐寅正在观察莫军的阵形,见到莫军和己方一样,把骑兵排在阵前,他暗暗皱眉,己方的骑兵来之不易,万一要是被莫国的轻骑兵所克制,那损失可就太惨重了。

    唐寅清楚,用骑兵打步兵占有绝对的优势,但骑兵打骑兵,谁输谁赢可就难说了,何况莫国骑兵之骁勇,威震天下,第九军团是不是人家的对手,现在还真就两说呢!

    出于对莫国骑兵的顾虑,唐寅才久久没有下达进攻的命令。他要考虑清楚,但齐横可等不及了,正当唐寅暗自琢磨的时候,齐横的副将石乐宣催马而来,到了唐寅近前,他插手施礼,说道:“末将参见大王!大王,齐将军派末将过来问问,我军要等到何时才能出战?”

    唐寅是一军之主帅,他不下达命令,齐横可不敢轻易行动。

    看到来人是石乐宣,唐寅扬了扬眉毛。石乐宣并非风人,而是莫人,和齐横一样,匪寇出身,一直都是齐横的左右手。俗话说得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齐横做了第九军的主帅,他那些匪寇兄弟们都得到了他的重用,石乐宣便是其中之一。

    唐寅对这个人的印象并不怎么好,但为了拉拢齐横,对其重用心腹之事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并未多加过问。

    他问石乐宣道:“看到了吗?莫军也派出了骑兵打头阵,你们第九军团有没有把握战胜莫国的骑兵?”

第十集 第三百八十五章

    第三百八十五章

    听闻唐寅的询问,石乐宣的脸顿露鄙夷之色,他含笑说道:“大王请放心,区区莫国骑兵,旁人怕它,但我第九军可不怕,此次破敌,易如反掌!”

    呦!这口气可够大的!第一次风莫之战时,己方可没少吃莫国骑兵的亏,第九军竟然如此有信心,倒是很让人意外。

    唐寅嘴角微微挑起,慢悠悠地提醒道:“石将军,你可明白,军中无戏言?”

    “末将明白,末将此话绝非儿戏!若我第九军打不垮莫国骑兵,末将乃至全军将士,皆提头来见大王!”石乐宣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是你立下的军令状吗?”唐寅眯缝起眼睛,笑呵呵地柔声问道。

    “是的!大王!”

    “好!传本王命令,第九军全军突击,务必给我拿下莫国骑兵!”

    “末将遵命!”石乐宣在马再次拱了拱手,随后拨转马头,返回本阵。

    他快马加鞭回到齐横身边,见后者正用询问的眼光看着自己,他低笑一声,说道:“大王已经下令让我第九军出战了!”

    “早说嘛!”齐横深吸口气,振作精神,一边从得胜钩取下自己的九转断魂刀,一边不满地低声嘟囔道:“拖了这么久,莫军还以为我们怕了他们呢!”

    石乐宣向齐横近前靠了靠,小声说道:“我看大王是让莫国骑兵打怕了,若非末将在大王那里立下了军令状,不战败莫国骑兵就提头去见大王,估计,到现在大王也未必肯下令出战呢!”

    “哦?”齐横听后也咧嘴笑了。

    “将军,莫国骑兵的威名太大,我看,不仅大王怕它,全军的将士们也都对其畏惧三分!这次可是将军立功表现的大好机会啊,只要打败了莫国骑兵,我第九军的兄弟以后无论走到哪里都能高人一等,压人一头了。”说话时,石乐宣的脸难掩兴奋之色。

    齐横眼睛一亮,暗道一声有理!风军打败过莫军无数次,唯一没有打败过的只有莫国骑兵,若是自己今日做到了这一点,以后,无论是谁,对他和第九军都得另眼相看。

    想到这里,他甩了甩掌中的九转断魂刀,扬头说道:“那还等什么?传我军令,全军兄弟,随我出战!”

    “遵命!”石乐宣答应一声,随即把齐横的将领传达下去。看到他们这边的帅旗摇动,军中的鼓手们开始齐齐擂动战鼓。

    咚、咚、咚!鼓声一起,战马长嘶。军中的战马也都是通灵性的,听到了鼓声,知道要战场,战马变得异常兴奋。

    在震耳欲聋的鼓声之中,第九军的马队开始齐齐向前推进。刚开始战马是慢跑,随着之间的距离拉来,战马由慢跑变成了冲刺,十万骑兵的全速冲击,场面之壮观,真好像排山倒海一般,就连数里之外都能清楚感觉到地面的颤动以及沉闷的轰鸣声。

    看到风骑兵迎面而来,卷起的尘土有数米之高,仿佛吹来一面飓风似的,莫国骑兵们也不由自主地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通常时候,都是他们给敌人带来这种强烈的震撼和压迫感,现在的情况倒是反过来了。

    莫骑兵中的将领们纷纷呐喊出声,指挥各自的部下,出击迎战。时间不长,莫军阵营里也是鼓声四起,马嘶声不断,十多万人的骑兵方阵齐齐向前冲锋。

    就当时而言,莫国的骑兵战术是诸国当中最为成熟的,变化也是最多的,看到对面的风骑兵来势汹汹,莫骑兵在迎战的过程中,快速地分裂成三支马队。

    中间的那支马队方向不变,继续与风骑兵做迎面相撞的正面交锋,而另外两支马队则不约而同地向两侧分散,准备绕到第九军的两侧,由侧翼发动进攻。

    齐横倒是能沉得住气,以不变应万变,保持原状向前推进。他的骑兵战术大多是从肖娜那里学来的,是原封不动的贝萨骑兵战术。

    重装骑兵不同于轻骑兵,它没有高机动性,对阵轻骑兵的时候,就是以中央突破为主,至于两侧所受到的攻击,则以防御为主。如果重骑兵也像轻骑兵那样,兵分多路的分头应战,那等于是被轻骑兵牵着鼻子走,最后还得输在自己的低机动性。

    齐横心中很清楚己方的优势是什么,劣势又是什么,所以看到对面的莫骑兵采用分兵战术,他根本不为所动。

    很快,两军的骑兵相距已不足百步,这已进入莫骑兵的射程之内。莫骑兵率先发难,阵营中的弓骑兵们纷纷捻弓搭箭,看准对面的风军,齐齐把箭矢射了出去。

    骑兵箭阵的威力也是十分恐怖的,箭射的力道融合了战马冲刺时的惯性,一箭射出,往往威力无穷。

    如果他们碰的是普通步兵或骑兵,对方或许会吃大亏,但这次他们碰的是重装骑兵,是由钢铁熔合而成的‘怪物’,莫骑兵的箭阵失去了以往的威力。

    无数的箭矢落进风骑兵的阵容当中,耳轮中就听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声,但放眼望去,连个中箭落马的人头没有。如此怪异的情景,令对面的莫骑兵们脸色无不大变。

    军中的将领强压心头的恐慌和惧意,连声呐喊道:“放箭!继续放箭!都不要停——”

    在莫将的连番催促之下,弓骑兵们在拉弦的时候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密压压的箭阵如同狂风暴雨似的,不停的由莫骑兵头顶腾飞到空中,再由空中砸进风骑兵的阵营里。

    不过接下来的箭阵和第一轮箭阵的效果差不多,根本破不开重装骑兵身的厚甲,在一阵阵的脆响声当中,射到重装骑兵身、马的箭矢纷纷反弹落地。

    莫骑兵的箭阵也仅仅展开四轮,双方的将士便已接触到一起。双方的骑兵迎面相撞,有些将士还能交错而过,但有些将士是结结实实的撞到一起的。

    这时候,帕布马的强壮发挥出作用,双方两马相撞,往往是莫骑兵连人带马的翻滚在地,摔成一团,反观另一边的风骑兵,战马仅仅是被震退几步罢了,蹬了蹬蹄子,甩了甩脑袋,接下来还能继续向前冲锋。

    莫骑兵还从没碰到过重装骑兵这样可怕的对手,箭射伤不到对方,相撞撞不倒对方,即便用长枪、长矛刺在对方身,也伤不到对方分毫,这根本就是钢筋铁骨的怪物嘛!

    他们拿风骑兵毫无办法,也想不出破解之术,但风骑兵可没对他们手软。

    重装骑士们端起长长的钢枪,无情地刺穿莫骑兵的盔甲以及他们的身体,在混乱的战场,莫骑兵一声声的惨叫不绝于耳,翻身坠马的莫兵犹如下饺子一般。

    战场之,到处都是莫骑兵的尸体,鲜血业已染红了大地。

    就在莫骑兵陷入被动,局势快要崩盘的时候,另外两支骑兵赶到,由第九军的两翼发动猛攻。

    第九军的应变速度极快,两翼的将士们纷纷拨转马头,列出防守阵势,抵御攻过来的莫骑兵。

    双方在两翼的战斗和前军的交锋相差不多,莫骑兵依旧拿风骑兵的重装盔甲毫无办法,自己伤不到对方,可对方却能轻而易举的伤到自己,这样的仗还怎么打下去?

    实战就是对兵种相克的最佳检验。轻骑兵和重骑兵虽说都是骑兵,但两者的战力相差太悬殊了,要说真正能作到克制轻骑兵的,那也只有重骑兵了。至于克制重骑兵的兵种,则还要靠步兵,当然,前提是步兵需采用正确的战术。当初唐寅担任平原县县首的时候,正是用步兵杀得贝萨重装骑兵大败,从而改变了风国边境的被动局面。

    唐寅了解中国几千年的历史,哪怕是听评也能知道斩马腿是克制重装骑兵的办法以斩马腿克制重装骑兵并非评里的胡编乱造,历史确有其事,发生于宋朝,宋军正是以这种办法打败了金国的重装骑兵,所以当唐寅碰重装骑兵的时候,他拍拍脑袋灵光一现就能想到办法,但莫军以前从未接触过重装骑兵,让他们在战场也要像唐寅那样拍拍脑袋就想出应对之策,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以速度见长,骁勇善战可横扫天下各军的莫国骑兵这次算是碰了真正的克星,中军抵挡不住风骑兵的突进,连连溃败,而两翼突击的莫骑兵又无法撕开风骑兵的外围防线,构不成实质性的威胁,在接下来的交战中,战场完全变成了一边倒的局面,大批的莫军惨死在第九军的铁蹄之下,十多万的莫骑兵,在交战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竟然折损过半。

    战斗至此,不仅莫骑兵下一片慌乱,将士们被打得六神无主,在后面观战的三路莫军主帅也都慌了手脚,甚至他们连风国用的到底是什么兵种都搞不明白。

    如果说那是骑兵,但怎么可能如此厉害,连人带马都穿戴着如此厚重的盔甲,战马怎么还能跑得动?如果说他们不是骑兵,那又是什么?他们骑得明明就是马匹嘛!

    田阳军的主帅何聪率先摇头,声音颤抖着喃喃说道:“不能打了!这仗不能再打下去了,再打下去,我军骑兵就得全军覆没!”

第十集 第三百八十六章

    第三百八十六章

    风莫两军的正面决战,不仅莫骑兵被风国的重装骑兵打得晕头转向,就连莫军的三名统帅吴免、高宗、何聪也都信心不足,失去了再战下去的斗志。

    三人凑到一起一核计,都认为此战己方必败,与其最终拼个全军覆没,还不如保存实力,暂时撤出泽平郡,等日后重整旗鼓,再与风军一较长短。

    他们达成了共识,各自下令,让麾下的大军继续向南撤退,不过这次他们的撤退已经有了目标,那就是皓皖郡。

    前面的战场还在厮杀,他们这三位主帅却在后面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如此一来,莫骑兵败得就更快了。

    好在莫国骑兵的机动性是独步天下的,他们打不过重装骑兵,但跑是绝对能跑得过的。

    在战场苦苦支撑的莫骑兵听闻后方的金鸣声,如释重负,一股脑的溃逃下去,他们能轻而易举的甩掉第九军团的追杀,但莫国的步兵可做不到这一点。

    见到莫骑兵溃败而逃,第九军主帅齐横信心倍增,率领麾下部众,不管不顾地追杀下去。

    莫骑兵跑得比兔子还快,如旋风一般,眨眼工夫就不见了踪影,齐横把怒火都倾泻在了莫国步兵身。

    他一马当先的冲进莫国步兵的阵营里,九转断魂刀挥舞开来,见人就砍,逢人就劈,在他周围三米之内的地方,几乎都找不到完整的尸体。

    齐横勇猛,麾下的重装骑兵也不含糊,人们催马冲进莫军的人群里,不用拿枪刺,仅仅是一走一过之间,撞死撞伤、踩死踩伤的莫军便已不计其数。

    可怜莫国的步兵阵营,被第九军突杀得支离破碎,已毫无阵形可言,更失去了反抗之力,现在人们心里只想着赶快逃离这个恶梦般的战场。

    前方只第九军一军之力,就把莫国六十多万的大军杀得大败,后方的唐寅见状,喜眉梢,他直接跳下马车,窜到车旁的战马之,信手抓起一面风国的大旗,一边向前催马狂奔,一边大喊道:“全军将士,冲杀敌阵——”

    哗——随着唐寅一声令下,风国的平原军、直属军、飞龙军、百战军四路大军齐齐向前开动,现在的形势是棒打落水狗,谁都不想错过这个立功表现的机会。

    下面的士卒们甩开两条腿,如疯了一般向前冲杀,许多人为了减轻身的负担,让自己能跑得更快点,连盔甲都甩掉了。

    风军追杀敌人的疯狂场面完全可用‘丢盔卸甲’来形容,跑一道,盔甲扔一道,了解内情的知道他们是在追杀敌人,若是不了解内情,恐怕还得以为是风军战败了正在逃命呢!

    风军的到周围风人的模样,百战军的将士们也都咧嘴乐了,贞人向来争强好胜,不落人后,此时更是抱着较劲的心理,一马当先的冲在最前面,紧随第九军之后,也杀进莫军阵营当中。

    第九军事先已经冲散莫军的整体阵形,现在如狼似虎的百战军再杀进来,莫军的溃败之势已如同雪崩,任谁都无力回天。

    这一场大败,莫军败得凄惨无比,方圆百里之内,皆能看到莫军的尸体和伤兵,六十多万的大军,可谓是一泻千里,当他们溃败到泽平郡和皓皖郡交界处时,仅仅剩下三十万人,另外的三十多万,要么战死,要么被俘,要么被打散,全军下,斗志全无,犹如一盘散沙,只此一战,莫军主力元气大损,再无和风军做正面交锋的实力。

    此次莫军的大败,最关键的一点还是败在了袁诚一部的身,如果袁诚一部能坚守住营寨,使百战军和风军主力无法汇合一处,那常都之战的结局还不一定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而袁诚一部的惨败,归根结底还是败在百战军的手,如果莫军能在围困百战军这十多天的时间里将其一举歼灭,那么就等于改变了此次风莫之战的格局,只可惜,莫军没有抓住这个天赐良机,而是听信了沈元的主意,企图用困的办法活活困死百战军,结果酿造了今日的苦果。

    对于莫军而言,此次的决战错误连连,而对于风军来说,泽平郡的大获全胜则主要归功于百战军。

    或许第九军在战场杀伤的敌人更多一些,但若无百战军在常都牵制住莫军主力,风军连盘岭都过不去,更不用提常都一战的大胜了。

    百战军能起到如此之大的作用,全部归功于他们自己。贞军的特点就是独立性特别强,它没有协同作战的观念,更不强调后勤补给的支援,打到哪就抢到哪、吃到哪,完全可以自给自足,正因为这样,贞人不善于本土作战,更擅长在别国作战,尤其是陷入困境的时候,几千人乃至几百人的贞军就敢抱成一团,深入敌人的腹地,与敌周旋,这正是贞军的可怕之处。百战军虽说名誉是挂着风军的旗号,实际,由到下就是彻头彻尾的贞军,同时也继承了贞军的种种传统。

    在莫军主力逃出泽平郡后,大获全胜的风军驻扎于常都。在论功行赏的时候,唐寅对百战军和第九军的表现大加赞赏,尤其是百战军,全军断粮断补给的情况之下,竟能在常都坚守十多天,而且还保存有强盛的战力,这太不可思议了。

    此时连唐寅都不清楚百战军是如此做到这一点的,但根据他的推测,很可能是常都城内囤积的粮草、辎重甚多,为百战军创造了长期坚守的条件。

    为了表彰百战军和第九军,唐寅分别赐封聂泽和齐横一等伯爵位,并将二人的俸禄各提高三成,另外,全军的将士也皆有封赏。

    对于奖励军中有功将士这一点,唐寅向来不会手软,哪怕国库空一点,也得把将士们喂得饱饱的,也只有如此,将士们才能在以后的战斗中更加卖力、拼命。

    封赏刚刚结束,百战军的四名副帅陈修、陶元丰、张程、管戴便一齐来找唐寅,请唐寅收回成命,剥夺聂泽的伯爵位,最好能将他百战军主帅一职也一并削去。

    唐寅听完他们四人的话,颇为惊讶,以聂泽在此战中的功劳,以百战军将士的勇猛表现,即便封赐聂泽伯爵位他都觉得有点低了,怎么陈修等人还要他把聂泽的爵位和军职一并削掉呢?

    他暗暗皱眉,没有马说话,转头看向自己的贴身侍女纪怜烟,说道:“怜烟,倒茶。”

    纪怜烟小心翼翼地应了一声,她一边帮唐寅倒茶,一边又悄悄让下面的侍女给陈修等人茶。

    很快,侍女们一一把茶水送,还没等她们放下茶水,唐寅已摆了摆手,说道:“四位将军现在火气都大得很,不适用茶,你们先下去!”

    听闻这话,陈修四人相互看看,皆慢慢垂下头。听大王的语气,似乎对自己密告聂泽很是不满啊!

    唐寅端起茶水,吹了吹面的茶沫,慢悠悠喝了一口,然后清清喉咙,说道:“聂泽虽是贞人,但现在已投靠大风,那么,他就是我风人,他作为你等的顶头司,现在受到封赏,你们应该高兴才对,为何悄悄跑到我这里,来告他的刁状?可是眼红了不成?内部的团结与否直接关系到一个军团战力的强与弱,这点难道你们不懂?”

    陈修、陶元丰、张程、管戴四人的额头皆渗出冷汗,不约而同地站起身形,在唐寅面前一躬到地,连声说道:“大王,我等绝非妒嫉聂泽,而是……而是他的所作所为,实在不配做一军统帅,更配不伯爵爵位!”

    “哦?”唐寅眯了眯眼睛,同时心头也是一颤。

    实战证明,百战军太好用了,是一支可以像平原军那样委以重用的军团,他最为担心的就是忠诚问题,如果聂泽在这方面犯了错,那让自己都很难办。

    他深吸口气,扬头说道:“详细说来。”

    “大王可知百战军在断粮的情况下是如何在常都坚守十多天的吗?”陈修小声问道。

    唐寅缓缓摇了摇头,等他继续说下去。陈修颤声说道:“那是靠煮食城中的百姓才做到的。”

    见唐寅面露不解之色,陈修随即把百战军烹煮常都百姓,全军啃食人肉过日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向唐寅汇报一遍。最后,他动容说道:“大王,如此有违人伦的伤天之举,日后必遭天谴,让聂泽这种人做我风军统帅,挂我风国的伯爵位,实在是对我风国的奇耻大辱,日后,只怕我国也会受其连累,遭天怒人怨……”

    他本以为大王听了自己的阐述之后会和自己一样,大为震怒,哪知他越说唐寅的表情越开朗,嘴角也随之微微弯了起来。

    等他说完,唐寅面带微笑地问道:“你们就是因为此事才来向我告状的?”

    “是的,大王!”陈修、陶元丰、张程、管戴齐齐点头。

    “哈哈——”唐寅忍不住,仰面大笑起来,边笑边喃喃说道:“烹食人肉,也亏聂泽想得出来啊!”只要聂泽没有对风国不忠的表现,那么无论他做什么,对唐寅而言都是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何况,就当时的情况来说,他并不觉得聂泽的做法有什么不对,反而还很佩服聂泽的果断,以及百战军将士的‘勇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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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在异界介绍:
他有一身出类拔萃的功夫,但在现实世界中却没有用武之地,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杀手。
而去到了混乱不堪的异界,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他的实力却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在这里,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挥舞手中的武器;在这里,为了生存,他别无选择走上那条属于他自己的王者之路。
他的名字叫唐寅,他的一切,只是存在于传说中……
唐寅在异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寅在异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