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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戒念     宋风txt下载     宋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六章 改变

    “犟老头儿”是王静辉对王安石与司马光的“昵称”,以前在后世读史书的时候,总是觉得王安石的性格够倔强的了,但来到这个时代后和两位历史名人经常打交道后才发掘,不仅是王安石脾气倔犟,司马光的固执也不在王安石之下,这不禁让他心中有些发苦。不过好在这两个人都是为了国家,只要是为了国事,哪怕双方吵得再厉害,他们也不至于使出什么下三烂的手段来对付自己,这份气度实在是让王静辉有些心折。

    蜀国长公主听到丈夫称帝国的大臣为犟老头儿后,虽然也听过不少次了,但还是忍不住想发笑,站起来走到王静辉的身后双手扶住丈夫的肩头说道:“司马君实和王介甫毕竟都是前辈,同时又是朝中重臣,这么和他们说话是不是有些重了?”

    “‘自反而不缩,虽楬宽博,吾不揣焉。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亦。’娘子,有些事情是容不得我后退的,后退一步固然能够成全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但于我大宋朝廷无益,更是致我大宋百姓为危境之中,此乃为国事而非私交!”王静辉说道。

    蜀国长公主身为皇族,自幼在宫中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丈夫刚才说的话很明白,孟子是儒家先贤,地位仅次于孔子,《孟子》一书她是非常熟悉的。“虽千万人吾往亦”,蜀国长公主也希望自己的丈夫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心中了解丈夫的才华,但受困于自己的身份而不能尽情发挥,这让她心中多少有些难过。

    “浅予,不用想这么多了!有些人和事都是需要时间来评价的,不过至少有些事情已经被历史所验证,我做不了魏征,而圣上还是有可能做唐太宗的,事有轻重缓急,我不会不知分寸的。娘子大可不必担心王介甫和司马君实会如何,他们都是真正的君子,如同欧阳永叔先生的《朋党论》一般,君子之间更多的时候是意见向左的,几个月之前他们两人之间也不是很不愉快吗?现在看来因为国事意见向左而引起的不愉快并不会妨碍他们的私交,而我和他们也是一样的。”王静辉温言安慰道。

    蜀国长公主从身后搂住丈夫笑着说道:“我知道,改之也是同王介甫与司马君实一般是个君子!不过夫君老是称他们犟老头儿,不知夫君也是不是过于执拗了?”

    王静辉听后哑然失笑——自己的地位和影响正在提高,不过自己的性格是否还如一开始来到这个时代一般随遇而安呢?自己给这个时代带来了巨大的变化,但不可否认的是同时这个时代所遇到的人和事也在悄然改变着自己,自己是不是也会变得如同司马光与王安石一般倔强?!不过话又说回来,今时不同往日,既然历史已经证明是错误的方向,自己就必须要尽量避免,过多的反复与犹豫,到最后苦的还是老百姓。

    几天之后,轮到了朔日,这是朝廷百官都要齐聚垂拱殿议事的日子,而王静辉身为驸马都尉和龙图阁直学士,自然也要到垂拱殿议事。西夏派来的和谈使节已经开始和大宋统治高层商议了几天了,王静辉的耳朵也竖直了倾听这次和谈的进程,不过令他很安慰的是——大宋再一次坚决拒绝了西夏要求岁币的要求,并且提出了数额客观的战争赔偿费用!

    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以往王静辉不明白,为什么在中国历史上会出现作为战争的胜利者会要签订如此丧权辱国的条约,在宋朝也同样有很多这样的条约,最著名的当然要数襢渊之盟,大宋当时已经占据了优势地位,将辽国的主力部队团团围住,还干掉了当时辽国头号大将萧达榄,但最后却签订了每年岁贡的耻辱条约——这也是开了中国历史的先河——中原正统皇帝与异族皇帝称兄道弟!

    王静辉曾经仔细研究过襢渊之盟的始末,问题不是出在军队作战不力上,而是出在大宋统治高层,出在真宗皇帝和他的大臣身上,那种自欺欺人的鸵鸟精神彻底埋葬了自太祖太宗皇帝以来收复汉唐故土的意志,尽管有寇准这样的一代名臣,但同样也有王若钦这样每种的家伙,不巧的是真宗皇帝比王若钦的勇气大不了多少,有这样的君臣才会诞生如此荒诞不经的结果。

    王静辉知道现在宋朝的统治高层在治国思想上已经发生了悄然的变化,皇帝赵顼在强大武力的后盾支持下,态度日趋强硬,更重要的是他有着强烈地扩张思想;而君臣当中,自己这个本不应该参政的驸马都尉,几年来不懈的努力所产生的效果更是给皇帝插上了腾飞的翅膀。皇帝意志的变化同样也在影响着朝臣的思想,四年前文彦博和司马光在有大顺城捷报的时候,还主张恢复岁币,但王静辉的一力死谏让皇帝赵曙改变了主意,正如王静辉相信有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的翻版一样,四年过去之后,现在主持和谈的中书省同样也是司马光有着很大的影响,但连恢复岁币的想法都没有了,相反还要要求战争赔偿!

    “王道还需霸道辅!连司马光的立场都发生变化了,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王静辉心中连连冷笑。

    宋夏和谈是个重要的题目,但在朝廷君臣心目中还有比宋夏和谈更加重要的事情——抡才大典的结果以经出来了,今天在垂拱殿讨论的事情便是由皇帝亲自接见参考士子,以便定下最后的高低——状元的归属。

    有宋一代,文人治国已经达到了中国历史的巅峰状态,在这个时代,读书人所享受到的待遇是其他中国各个历史阶段所不能想象到的,在这个时代,尽管在历史上曾经出现过“乌台诗案”这样的事情,但文人根本就没有把“犯禁”放在心上,相对于他们,在清朝历史上著名的“文字狱”和八股文的双重压制下成长起来的文人简直视宋朝如天堂一般,嘴上不仅不敢大声说出自己的主张,还要屈辱的自称奴才,这一点连清朝的大才子纪小岚也不能幸免——他尽管才高八斗编纂四库全书,但他也要时常如磕头虫一般来面对皇帝,也要自称奴才!

    在宋朝,被文人视为巅峰的有两个——一个是成为欧阳修那样的一代学宗;另外一个便是能够成为状元。甚至在许多人心目当中,即便能够立下收复燕云十六州之故地的大功,也远不如金科高中状元的荣耀——收复失地再高不过是一武夫行径,哪里能跟状元相提并论?!

    皇帝赵顼还没有到达垂拱殿,但殿上的大宋臣子都已经齐聚一堂,分成几个小堆在细声谈论,话题都是金科状元花落谁家。王静辉冷冷的看着周围的人,名单是皇帝赵顼差人送到驸马府的——驸马倔强的很,尽管有很多学生参加考试,但驸马作为老师不管不问,连判卷和排名的事情都推托给别人了,丝毫不为自己的学生着想,想当年欧阳修碰上苏轼的考试文章之后,误以为苏轼是自己的学生,为了避嫌还给苏轼排在第二名,这驸马做得比欧阳修还要绝,除了负责考试的一些杂物之外,只要涉及到判卷排名的问题,一概退避三舍。

    皇帝赵顼通过下面的人得知驸马对自己的学生来了个大撒把,心中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来评价驸马——身边的御史早就有人以此来弹劾驸马,驸马虽不肯出面当官,但他的学生也可以完成驸马的心愿,此不可不防,就连太上皇赵曙也曾有过这方面的忧虑,不过皇帝赵顼与驸马相识多年,不仅仅是对自己这个老是行事出格的妹夫才学钦佩的五体投地,还因为其人品,最终还是让驸马以龙图阁直学士的身份来担当主考官之一——并非是每个人都可以拒绝这样的诱惑的,只不过皇帝赵顼没有想到这个楞头妹夫居然真的什么也没有做,在接受任职的当天便把所有的学生都给赶出了驸马府,除了处理那些谁都不愿意做的杂事之外,核心部分是一概不管。

    也许在外人眼中驸马这样做无疑是和傻子画上了等号,但真正的实情是这样做才是最聪明的选择,皇帝赵顼以此不仅轻松的驳斥了那些时常弹劾驸马的御史,并且在心中给王静辉打了一个非常高的分数。就因为如此,皇帝赵顼才差人将中书省拟定好的名单送到驸马府,尽管王静辉表示不愿意讨论这些事情,事实上皇帝赵顼把名单送出去之后,还真的没有等到驸马的回信——赵公公传过来的消息是驸马看过后便束之高阁了,没有对此再说过一句评论的话。

    王静辉知道在垂拱殿上的众人都无不想借着这次朝廷抡才大典来扩充自己的政治实力,尽管王安石的变法被他压得抬不起头来,根本就没有历史上这么轰轰烈烈,但是在朝中也隐隐出现了新旧两派。尽管司马光是对王安石的新法进行拾缺补遗,但在王静辉的运作下,王安石虽然领衔变法,不过实际上连一部新法都没有实行,这不能不说是让王安石及其新党成员非常郁闷的事情。

    不过这次抡才大典却给了王安石一个机会——扩充新党的影响力,搜罗支持变法的人才。不光王安石这么想,旧党也是如此,这通过殿试的明经进士多达几百人,这些人都会充实到大宋的县级行政机构,或是担任主簿等职务,如状元等人更是深受恩宠,按例将会直接进入馆阁,不出十几年便是参知政事,所以说抡才大典排名越是靠前,其政治倾向就事关乎两党力量平衡多寡了。

    王静辉对抡才大典倒是没有什么兴趣,更不会借着这种机会来扩充自己的政治势力,能够形成自己的政治势力圈对于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完成大宋变革固然会更方便,但这样的风险太大了,根本就不是一个外戚所能够完成的。这几年来王静辉已经通过各种手段构建了一个与众不同的政治关系圈,没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干秉持权柄的事情。

    历史上的宋朝新旧两党之间的争执直接将百年来所形成的政治环境破坏殆尽,甚至出现了乌台诗案这样的文字狱,这不能不让王静辉有所警惕,相比直接在政治这种他所不擅长的领域与王安石和司马光及其他们的追随者展开竞争,对自己也是十分不利的。相比之下他更看重的是采用利益结合的方式来团结政治力量,王安石和司马光团结政治力量是靠他们的魅力和人格,凭借的是大义,但这些东西对于王静辉来说实在是太虚无缥缈了,他们的追随者可没有这么高的觉悟,更多的是新党成员借此来爬上更高的地位,活脱脱的一帮政治投机贩子。

    王静辉不需要这些类似吕惠卿、邓绾、蔡确之类,这些人的心中可以为了自己的权贵致百姓的死活于不顾的人,这不是自己需要的同道者,也不符合自己的心性。相比之下他宁可采用联合入股组建皇家海运这种方式,直接将朝中大臣的利益和自己绑在一起,甚至把皇帝的利益与自己捆绑在一起的方式来实现自己的政治目的,只有金钱利益才是最真实的,尤其是士林阶层普遍都属于穷困状态,如果能够通过这种方式将整个读书人阶层绑在自己的身边,那是最美妙不过的了。至少现在他做的非常成功,皇帝信任自己,手上不是很干净的大臣经济权柄落在自己的手上,而司马光、欧阳修等人又看重自己的才华,王静辉现在一个人扮演着多种角色,不管中间有多少隐忧,至少他凭借着这些力量在深刻的影响着的大宋,甚至主导着大宋帝国前进的方向!

    抡才大典的名单王静辉已经看过了——司马光将李慎的排名放在了第二,而王安石不知道出于什么考量,将李慎放在了第一。王静辉没有看过考试的卷子,但也可以想象得到其中的缘由,他曾经授意过李慎等几个学生,在殿试策论中要稍微偏向变法的言论,但立场不可太过,可想而知,这样的策论王安石自然是十分喜欢的,同时无论是司马光还是王安石,他们两人都知道驸马是十分倾向于变法的。

    李慎的殿试策论几乎是秉承了王静辉的衣钵,虽是赞成变法图强,但却反对“骤变”——当然在王静辉的“点拨”下,这种“反王安石”的论调是经过加工的,不过总体上看来,明眼人一眼便可以看出这是打上了驸马“寒暑论”的深深印记的策论,皇帝赵顼也是十分好奇想要看看驸马的学生是个什么样的水平,为此还特别把拜在王静辉门下学生的试卷单独抽出来过目。

    不过皇帝赵顼这样的特殊“关照”却使得下面的官员发生了错觉,在判卷上对这些出自驸马一系的学生放宽了相当的尺度。不管怎么说,王静辉一向奉行的中立路线此时给他的学生带来了莫大的好处,旧党的人和驸马的关系一向就很不错,而新党的人怎看重驸马也多少算是个具有变革精神的重要人物,对他的学生也没有过多的留难。新旧两党的这种态度使得王静辉的学生躲过了处处险礁,基本上只要自己的有真实的才学,排名基本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而作为王静辉的第一门生的李慎更是顺风顺水,司马光之所以没有把李慎列为第一,倒不是处于对李慎策论立场上的考虑,更多考虑的是驸马身为外戚,政治势力必须得到遏制,相反王安石就没有这么多想法——李慎的文章虽然不是附和自己的政治主张,但也是很偏向的,加之在众多参考士子当中,李慎的文笔明显胜过其他人很大的一段距离,至此对于排名问题上自然把李慎放在了第一位。

    果然,在皇帝赵顼上朝后,所讨论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抡才大典的排名问题。皇帝赵顼自继位之来就对韩琦、富弼为首的保守派深为失望,启用王安石便是为了变法图强,而保守派目前的首领便是司马光,两人同时启用来主持抡才大典,但在内心中皇帝赵顼是偏向王安石更多些的,不过他又不能看着王安石做大,司马光的出现也是理所当然是出于政治平衡的考量。王安石和司马光分别呈上的名单已经早就交给皇帝赵顼过目了,正是出于自己的政治抱负,皇帝赵顼决定大部分都遵从王安石的选择,但还是要根据司马光的建议来做适度的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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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状元

    王静辉偷眼看了一下正襟危坐在御案之上的皇帝赵顼,不知道他该怎么来协调司马光与王安石之间的分歧,不过他并不关心那一方会得胜,不管是王安石也好还是司马光也好,他们哪一派得胜,到头来都还是要受到自己的制约,唯独让他心中有些不安的是,他怕李慎会成为双方角力的牺牲品,尽管双方对他的评价都很高,不过这状元的位子可不是你写得一手好文章就能够拿得下的。

    李慎跟随自己多年,是自己最早的学生,同时也是王静辉与徐氏之间合作的象征,尽管徐氏对李慎能够参加考试并且能够获得进士就已经很满足了,但王静辉还是希望能够看到李慎拿下状元高位,一是可以算作自己报答徐氏对自己的照顾;二便是李慎跟随自己多年受到的影响甚深,行事风格也是同出一辙,自己受到驸马身份的限制不方便去做一些事情,但李慎还有这个机会,有自己从旁协助,李慎将会以最快的速度步入大宋统治高层,他日为国持权柄也是指日可待。

    “臣以为李慎不能为第一,而叶祖恰诋毁祖宗更不能进入三甲!”司马光说道。

    “君实先生,李慎为第一朕以为亦可,朕观此子所作颇有三分驸马的功力,驸马为国培养一干才!”皇帝赵顼笑着说道。

    王安石说道:“驸马教的好学生,李慎行文流畅,文理俱属上乘,不过少年进士还需多加磨练!”

    王静辉听后连忙说:“不敢,这都是欧阳永叔先生和苏氏三父子教的好,臣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王相评判得理,李慎还年轻,当派往地方任职多加磨练,方可成为朝廷之栋梁!”

    不管王安石和司马光心中怎么想李慎,王静辉是绝对不愿意他们两人来挖墙角的,况且自己若是一个弄不好,王安石和司马光所率领的新旧两党之间起了纷争,无论李慎如何从中相处,难免会中招被人引为新党或旧党,到时候想要翻身可就难了。最好的办法便是把李慎送出汴都开封,以状元公的名头当然会是一大县甚至是知州的位置,以徐氏和他的力量不难让他在地方上做出非凡的成绩,到时候等局势明朗些的时候再回汴都,那效果会好的多。不光是李慎,所有属于自己的学生,王静辉都不愿意让他们留在汴都,这里有他一个就足够了,免得他们年轻气盛站错了队,到时候便是天才变费才了。

    皇帝赵顼笑着说道:“本朝惯例是进士三榜入馆阁为职,既然朕点了李慎为状元,那自当入馆阁!”

    司马光不肯把李慎列为第一,并不是李慎的文章不好,虽然李慎的文章有些激进,但总的来说还是保持了和驸马提出的“寒暑论”的一致。司马光虽然反对王安石的“骤变”,但并不代表他反对变革朝廷弊政,只不过力度没有王安石这么强烈罢了,倒是驸马的寒暑论更符合他的主张。只是李慎和王静辉的关系天下皆知,为防外戚做大,不让李慎成为状元更多的是出于政治考量,也是想挽住驸马不要想走歪路毁了自己,把李慎列为第二也是出于爱护之心。王静辉的话也是初步打消了司马光的想法,不过这事关国家社稷赵宋正统,他日驸马有变谁有能够防得住?

    王静辉不知道司马光心中所想,对皇帝赵顼说道:“本朝惯例,进士第一人及第,直入馆阁为官,不出十年往往仕至辅相,士人尤以登台阁,升禁从为荣……”

    司马光打断他的话说道:“驸马,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王静辉笑着说道:“圣上,臣只觉得这有些不妥,若点李慎为状元,想他还未过二十,如果真的如惯例走,一步一步不犯什么大的错误,十年过后大宋最年轻的辅相将会站在众位眼前,不知圣上及各位大臣作何感想?”

    王安石沉思了片刻说道:“圣上,臣亦认为驸马所说有理,十年禁从不知百姓疾苦,这样的辅相恐于朝廷社稷不利!”

    王静辉笑着说道:“王相说的好!入朝为官就是为社稷圣上操劳,为百姓谋福,若是连百姓的疾苦都不知道,这样的辅相又如何做到安邦治国呢?!所以臣建议圣上对这条惯例进行改革,臣虽为李慎的启蒙老师,但亦觉得圣上点他为状元就应该把他放在地方上多磨练几年,只有深入百姓的生活,才可真正为国谋利,为民谋福,他日回到汴都定为国家社稷之栋梁!”

    皇帝赵顼笑着说道:“驸马所虑倒是朕从来没有想过的,没有想到本朝官制中还有这样的缺陷。好,这样的惯例可不好,朕也不希望自己的状元连五谷都不分,不知百姓疾苦,朕就点李慎为状元,责吏部他日选一大郡为知州,君实先生以为如何?”

    司马光躬身说道:“臣无建议,圣上此举实为百姓之福!不过臣对叶祖恰为第二不当!”

    李慎及其殿试高中的准进士们也都听到了这段朝议,心中对驸马多事感到有些不平,但也说不出什么来,毕竟状元公李慎还是驸马的学生,连自己的学生都这么不给情面,这话说的公允!而李慎跟随了王静辉多年,对自己的老师敬爱非常,如同亲生父亲一般,更是钦佩老师的才学,既然老师这么安排自有老师的道理,老师这样安排是绝对为自己好,所以心中没有对王静辉有任何怨言。

    叶祖恰也是才高八斗,不过位列王安石名单中的第二,对排在他上面的李慎倒没有什么感觉,人家李慎在两份几乎截然相反的名单中都能够站稳三甲,这就是实力的证明,他叶祖恰虽爱功名,但却没有多少文人相轻的毛病。不过听到司马光说他为第二不妥,原本比较兴奋的心登时就凉了下来。

    从小接受儒家正统教育的叶祖洽,怀着报效国家,光宗耀祖的理想,来到了能施展他抱负的京城。王安石正准备大张旗鼓地推行变法,他先进的治国思想,虽然不被朝中许多官员认可,却受到容易接受新鲜事物的青年才俊们的欢迎。叶祖洽自然不能免俗,年仅二十二岁的他,正是个热血青年,深深地被王安石的思想所打动,认定变法一定能使衰败中的大宋江山,走上富国强兵的正途。因此他在考状元的试卷中,大胆地写道:……祖宗以来至于今,纪纲法度因循苟简而不举者,诚为不少。祖宗多因循苟简之政,陛下即位,革而新之……对变法大唱赞歌。

    殊不知叶祖恰在为王安石大唱赞歌的同时却大大得罪了保守派,即便是有些变革想法的司马光也看不惯他这篇殿试策论,毕竟这样的策论献媚的痕迹实在是太重了,司马光不仅仅是看不过眼,在名单中把这些类似叶祖恰的策论的名次都排得很靠后。

    皇帝赵顼见司马光这么反对叶祖恰为第二,便好奇的让内侍将叶祖恰的文章找出来。皇帝赵顼继位快一年了,也是满腔抱负想要做番事业,叶祖恰这篇文章当真说得他是热血沸腾,在看过司马光名单中叶祖恰的名次后,觉得司马光做得实在是有些过了。

    王安石说道:“臣以为叶祖恰为第二没有什么不妥,此文也是文理俱佳,虽不如李慎行文流畅,但已是不可多得。臣亦知晓李慎师出名门,叶祖恰能够有此才学亦是难得!”

    司马光刚想说话反对,皇帝赵顼手一挥说道:“定叶祖恰为第二,不必多说了!”

    叶祖恰的名头王静辉是知道的——在以前的时空当中,王静辉一次去泰宁地质公园旅游得知叶祖恰是那里的状元,不过其名声真是好坏参半——叶祖恰应该是熙宁三年的状元,他能够成为状元和王安石手下头号战将吕惠卿有着莫大的关系,这么一个有名有号的状元生在这个时代自然是不可避免的卷入了变法大潮——这也是他的不幸,一生官运比较坎坷,《宋史》把除王安石之外的变法官员统统打入奸佞卷,这位历史上的状元公的命运可想而知,就连他的家乡也不愿意宣传他,要不是千年后中国变革为王安石变法翻案,估计王静辉就是到了这位状元公的故居门口也没有人告诉他这里曾经出过一个状元。

    现代人永远也不知道考个状元有多难,王静辉来到这个时代后可是深有体会,若不是盗版苏老大的“大江东去”,自己很可能是和状元擦肩而过的。王静辉去泰宁玩的时候知道那里总共才出过两个状元,导游只是重点介绍另外一个邹应龙,对叶祖恰只是一句话带过,现在可不是千年以后的大学扩招,这个时代的状元名号那是金字招牌,千百年才出一个状元,就因为跟随王安石而被家乡人所淡忘,这个叶祖恰也真够衰的。

    叶祖恰虽然在历史上是王安石的跟随者,但王静辉并不反感他,毕竟又不是吕惠卿和邓绾这样的无耻之徒,有很多历史上王安石的跟随者并不都是真正的奸臣,现在立场还没有多大变化的苏轼也不是站在王安石一边,难道说苏轼老兄是奸臣?!什么事情都要时间来证明的,况且这个满面红光的叶祖恰也不是状元,状元已经落到自己学生手里了,还是慢慢等等看吧!

    除了名单前面的几个受到争议之外,其他的人都是配角,垂拱殿上少不得一些唇枪舌剑,不过两份名单送到皇帝赵顼手里面已经有段时间了,皇帝心中早就有了打算——王安石的名单除了前三个是被皇帝给点了,其他的前十名都是司马光的。

    王静辉冷冷的看着朝中这些人在争论,并没有插话——赵顼的处理这件事的方法很明显带有权衡的色彩,他已经变得很成熟了——用自己的影响力来制衡王安石和司马光,严格的算自己也是变法派,按照变法意志的强弱来看,正好处在王安石和司马光之间,拿自己来做万金油,对此王静辉也乐得看到这样的现状。

    李慎为殿试第一,赐进士及第。这是朝中大臣都乐于看到的结果,变法派和保守派在这次抡才大典中都各有收获,但毫无疑问,收获最大的还是驸马,但对于王静辉本人来说最重要的是完成了一个盟友的心愿,其次李慎作为自己思想的继承人,也算是把种子播了下去。

    状元公和这次殿试上榜者都被拉出去游街了——这是莫大的光荣,汴都开封一百多万的人口几乎是万人空巷,都集中在通贯汴都的御街上,争着看状元公的风采。而此时皇帝赵顼召集中书省、枢密院的相公和枢使们,另外不忘记夹着王静辉来到福宁殿——宋夏冲突已经落幕,能够从中捞取多少好处并且不激怒党项人从而按照大宋君臣的意图来扫尾就成了现在最为迫切的事情。

    在福宁殿偏殿的沙盘区内,大宋参谋总长郭逵将三个已经制好的精制城寨标识安放在白于山北边——韩琦催动数万战俘和从洪州虏来的党项人以奇快的速度完成了三座城寨的基本建筑,这样的速度堪称大宋立朝以来第一,所创下的另外一个第一便是花费最低——战俘和虏来做劳工的党项人是不用花钱的,建筑材料也是从洪州拆来,并且在白于山附近就地取材,况且连人家洪州城都给拆了,城中的党项富户都成了劳工,他们的财产也都成为韩琦的战利品——当初韩琦戏称自己的一世英明全都被自己的义子给毁了。

    “圣上,有这三座城寨为依托,可驻扎一万到两万军士,战时可依托城寨互为救援,就是十万党项精兵来攻打亦能高枕无忧,此三寨彻底灭了党项人想取我保安军的念头!”郭逵笑着说道。

    “筑城为何如此迅速?”文彦博在旁边说道。

    皇帝赵顼笑着说道:“这要问驸马了,驸马派去的一个弟子……嗯,好象是叫天机吧?这个天机擅长机关制作,他带去了一种驸马发明的配方,以煅烧石头得到‘水泥’,是以大大加快的筑城速度。”

    看到文彦博用疑惑的眼光看着自己,王静辉笑着说道:“圣上所说的天机正是臣的一个书童,臣不过看他天资聪颖便教会了他一些小道而已,魏国公在西北抵挡十数万党项精兵,臣无法上阵杀敌,便将自己的书童派过去代劳了!”

    皇帝赵顼和众位大臣听后点点头,王静辉又接着说道:“这‘水泥’是臣发明的一种建筑材料,它可以像泥巴一样做粘合材料,用水泥磨成的地面如同用白灰混合黄土压成的地面一般,十数年不惧雨水冲刷,用来筑城不仅速度快而且价格低廉,其坚固程度不亚于岩石,可以有效的抵抗投石机的冲击,不过党项人现在还造不出投石机这样的武器,用来对付他们是绰绰有余了!”

    “那三四层的砖楼要用至少一年的时间才可建成,怪不得驸马建华英书院的时候能够如此短的时间建成。只是不知用水泥筑城可比汴都城墙否?”王安石笑着说道。

    “在下也曾相互对比过,这开封城墙选材精良,比水泥坚固得多,即便用火器来炸也是多半徒劳,不过开封城墙造价昂贵,建筑时间太长,若是用来对付党项、契丹,用水泥筑城已是足矣,相比之下还是水泥更为划算多,朝廷若选此材料筑城或是修缮城池,那可以大大的节省朝廷财政开支。”

    若说水泥的方便和坚固,王静辉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不过他只知道这最原始的水泥制作方法,刚才说道用水泥筑城墙可以抵御投石车倒是有些夸大了,不过投石车精度极差,挡上一下是没有问题,若是连续击中,那肯定是土崩瓦解。虽然这原始水泥有着种种的不足,但在这个以冷兵器作战的时代,用来筑城是绝佳的廉价材料,尤其是大宋现在还是以守城战为主,每年都要维护城墙,大规模使用水泥确实能够有效缓解财政压力。

    在场的人就数司马光和文彦博最为尴尬了,前段日子他们还和王静辉在报纸上打嘴仗,现在又是驸马所发明的“奇技淫巧”帮助宋军在前线火速筑城成功,更让他们非常郁闷的是,驸马特别爱谈利,什么事情都能够引导到朝廷财政问题上,两相一来到真的显得前段日子是他们的错了。

    “圣上,三城呈三角形布置在白于山北端险要之处,其间各相距不到两里,其地势不易被围困,且三寨之间可互为支持,来往兵将调动亦是十分方便,城头主要是使用弩炮来防御,当然也有床弩,攻守兼备!”郭逵继续介绍这三座城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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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渴望

    “弩炮?就是月前陆诜用来守保安城的弩炮?”文彦博问道。

    “文大人,本来在下试制好弩炮后还有很多不足之处,在下也正琢磨着改进,不过当时西北军情紧急,天机也曾参与过弩炮的试制,当时情急之下便用当地的材料制作了大量的弩炮助陆诜守城,没有想到会收到如此奇效。之前没有向枢密院报备这是臣的罪过,还请圣上责罚削了臣的官职,以作警戒!”王静辉说道。

    此时王静辉一听文彦博提起弩炮,自己的心中就郁闷的很,他没有想到洋鬼子的这东西还这么有用,在火炮没有被发明出来之前,恐怕这弩炮将会是炸药包最好的发射器,虽然距离上与床弩有很大的距离,但其精度和发射距离却大大超过了先前投石机的极限。不过这弩炮也是王静辉先画了张图纸和天机等几个学生略微提到了一些而已,连样品也只做了一台,还老是出毛病,哪里想到天机在西北做出来的弩炮居然这么有用。现在文彦博身为枢密使居然不知道这种大宋军队装备了弩炮,穷究起来,致自己一个私造武器之罪,自己也是灰头土脸的,先自行请罪才是正道。

    王静辉可不知道魏国公韩琦看在他的面子上下令所有的人尽可能的满足天机等人的需要打造武器,先前王静辉在汴都所试制出来的弩炮,关键的绞筋材料只是凑合而已,而在陆诜的大力支持下,几乎把保安军的牛羊宰杀一空,抽掉筋全力制作弩炮,虽然故障率也很高,但比之汴都的原型机可是强上了很多,用来守城几乎成为党项人的噩梦。

    皇帝赵顼问明缘由之后,笑着说道:“爱卿此事不妥,朕罚你半年俸禄以儆效尤!”

    皇帝赵顼的态度令周围的人心中都很明了,驸马经常干些比较出格的事情,皇帝对驸马宠信非常,并不想去追求这件事了,这件事若是放在别人身上,那便是吵架灭族的大祸,皇帝这么做也是顾全皇家的面子,总不能拿自己的妹夫来开刀。

    王静辉躬身说道:“这虽是臣的疏忽,圣上对臣的爱护,臣是铭记于心的,圣上对臣的惩罚是太轻了,臣请圣上革去臣的官职不仅是让臣心中有所警醒,更是对天下的交代,还请圣上成全!”

    周围的大臣听后都赞许的点点头,皇帝赵顼沉思片刻后说道:“爱卿于西夏有立策之功,朕便将此功与爱卿之过相抵,朕还需要爱卿担任龙图阁直学士,以为朝廷社稷有所借鉴,此事就此揭过!不过朕刚才听这弩炮也是发射震天雷之用,倒是颇有些相似于前段日子爱卿所说的火炮,不知两者这件那件威力更大?”

    王静辉说道:“单从武器的先进性来看,弩炮和火炮两者之间的差距如同日月之分,不过火炮现在终究还是图纸上的东西,实现起来困难重重,中间还有甚多难点有待解决,而弩炮不仅可以发射震天雷等火器,还可以发射小型石弹当作投石机来使用,集群发射的时候威力非常,正好适用于守城所用,臣建议在此现状之下,我大宋应该加强弩炮的装备!不过弩炮也有很多缺点还有待改善,臣会会同一些工匠对此改进。”

    郭逵在一旁说道:“这弩炮比投石机要小得多,也很轻便,一匹马便可以拉着走,射程虽不及床弩远,但造价却很便宜,只要有足够的牛羊筋便可以大规模制作非常方便。投石机用来对付党项人有些过了,有弩炮在就足矣了,听说陆诜守保安城,用弩炮发射砖头把整个保安城的房屋都给拆了当炮弹,终于撑到了魏国公的援军,不然一天杀伤上万党项精兵,这是大宋自立朝以来打仗中从来没有过的战绩!”

    郭逵毕竟是打仗的将军出身,能够得到他的夸奖可见弩炮在保安城保卫战中的重要性,自太祖太宗北伐,真宗襢渊之盟之后,宋军便再也没有一天干掉对手上万的记录,沙盘周围的众位君臣听后也不禁欣喜非常,弩炮大规模装备宋军已经成为定局,而王静辉为这样的结果也是比较同意的,毕竟以这个时代的科技水平,就算火炮做出来,恐吓多于实战杀伤,而弩炮的多功能用途却是明摆着的。

    下面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是郭逵的个人表演,掌握了全部的西北战线详细现状的他准确的从军事上进行分析宋夏之间在边境上的力量对比。王静辉在沙盘旁边看着郭逵拿着指挥棒在沙盘上不停的指点,心中想到当初拉了郭逵一把是千值万值的,虽然现在的大宋参谋部还是个空架子,但他相信这一切都是发展的必然过程而已,用不了多久更多的参谋人员会充实这一机构,而大宋的枢密院文人力量肯定会被削弱。

    如同火炮、参谋部、庞大的情报网络等新生事物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来发展完善,不过在王静辉眼中对付一个小小的西夏根本用不着费如此大的周章,党项人不过是个磨刀石起到促进作用,真正能够用得上的时候是对付大宋的宿敌——契丹人!不知不觉,王静辉走神了,他看到更多的是北方——郭逵的讲解不仅让郭逵自己找到了叱咤疆场的快感,也使王静辉找到观敌于辽国中京大定府的感觉!

    “辽国啊!”王静辉在心中默念,对于辽国他的认知程度已经比后世通过史书所了解的多多了,但对于这么一个正在走下坡路的北方老牌强国,他心中还是多少感到有些无力——在这个时代也唯有辽国可以轻松的动员三十万以上的骑兵进行大规模会战,而宋朝虽然以富有著称,但地理位置却是糟糕的很——物产丰富唯独不产马!

    “还是慢慢来吧,击败辽国收复故土固然振奋人心,但穷兵黩武则是祸国殃民!对付这么一个日落西山的大帝国还有很多种方式,军事手段又不是唯一的选择,何苦现在给自己找麻烦?!”王静辉将目光从宋辽沙盘艰难的转移到宋夏沙盘上来,安心的听郭逵讲解,毕竟军事上自己不在行,有郭逵这样戎马一生的老将来负责讲解的机会并不是很多,趁机多长长见识才是真的。

    郭逵的讲解非常精彩,所有的人现在对西北的局势都有了很深刻的了解,白于山三寨的建成已经彻底奠定了保安军局势的稳定,今后只要能够悉心经营这三个城寨,不仅成为威胁西夏的突破口,今后也绝对不会发生党项人围攻大顺城三年的事情。

    皇帝赵顼说道:“党项使节已经到汴都和中书省谈了好几天了,不知有何结果?”

    王安石回答道:“岁币是可以免掉的,所有的问题都归结在战俘和要求战争赔偿问题上,党项使节强烈要求归还战俘,这战争赔偿更是不肯付出!”

    王安石回答皇帝问题的时候,也朝王静辉这里看了一眼,不仅仅是王安石,沙盘周围所有的大臣都注视着王静辉——无论是战俘还是战争赔偿,这些都是在四年前大顺城一战驸马力荐之后才有的,就是免去西夏岁币也是他的主张。

    王静辉看到所有人都在看他,便说道:“圣上,可否使臣来和这个党项使节来谈谈,也许会有所收获!”

    王静辉知道这个问题他必须来亲自解决,况且漫天要价落地还钱这样的谈判方式,宋朝高层中没有一个大臣能够抹得开这个面子,相对于自己这个有着商人出身背景的驸马来做这件事更为妥当一些。现在中书省的几位相公能够把战争赔偿这样的条款都摆到桌面上来了,这个“进步”是巨大的,王静辉在底下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是目瞪口呆,紧接着便是笑破肚皮,王安石这个时候提出来这个问题,恐怕是中书省最初的勇气已经消耗殆尽了,自己接手过来不仅可以解决他们的面子问题,更重要的是真的把战争赔偿落实下来,那以后便会开了这个惯例,今后遇到这类事件的时候也好让大臣来援引当自己的遮羞布。

    王静辉看看神色有些尴尬的王安石,笑了笑对皇帝赵顼继续说道:“看来这个角色还是臣来做最合适!”

    郭逵也在一旁说道:“这次宋夏之战,驸马有立策之功,臣亦以为驸马去和党项人谈最合适!”

    郭逵曾和党项人交过手,手下众多部将都长眠在西北战场,这里面数他对党项人的仇恨最大,同时他也知道驸马对党项人下手那才叫一个“狠”字,让驸马来和党项人和谈,估计依照驸马的商人作风,党项人会在驸马的手心中被榨干最后一滴油水。

    皇帝赵顼沉思片刻后说道:“爱卿去和党项人谈自然是最好的了,不过爱卿打算开个什么样的价钱呢?”

    皇帝赵顼自然知道中书省的相公们几乎个个都是当今士林名流,若是让他们放开架子和党项人谈钱,估计恐怕没有一个人愿意把自己的名声作为代价牺牲掉,而驸马一贯的作风便是如此狂放不羁,加之经营有道,让他去谈判,大宋能够得到的东西会更多,再说驸马连人家战俘都给买下来了,让王安石和司马光在党项人面前背这个黑锅实在是有些不合适,左右一想便以玩笑的口吻来打趣驸马。

    “臣自当会尽最大努力,在谈判桌上让党项人输掉最后一条裤子!”王静辉笑着回答皇帝赵顼。他之所以敢有这么大的把握,就是在于他在等待,等待西北的那些官方“和尚”们传回的消息,只要有这个消息作为砝码,情急之下的党项人就真的有可能如输急眼的赌徒一般输掉自己的内裤了。

    玩笑开过后,王静辉正色说道:“战争赔偿不仅仅是钱财多少的问题,更主要的是要制作出一颗毒丸让党项人心甘情愿的吞下去,为日后彻底平定党项打下基础。关于谈判的条陈,臣这里仅有个大致的想法,请圣上给臣一天时间,臣自会写出一道札子交给圣上和众位大臣过目!”

    王静辉揽下了和谈讨价还价的活后,并不敢说大话,说白了这就是走钢丝,在谈判桌上把党项人逼向绝地又不能够撕破面皮,这是件技术活,他本来不擅长这些,但总比这项任务交给“不谈利”的儒家传人要好的多,相比之下他的脸皮至少要比文彦博和司马光要厚得多,真是闹僵了他也不怕名声扫地,只要能够落到实惠便是完成任务了。

    回到驸马府后,王静辉就将从中书省借来的谈判记录打开仔细研读,这才发现司马光他们要价也太低了——战争赔偿不过才十万贯,光是战争中所消耗的火器成本也是此数目的两三倍,就是这样的价格还是拿不下党项使节,这不禁让他心中郁闷非常——这些儒家“大家”可真是好面子啊,既然都谈利了,还这么遮遮掩掩,干脆来个狮子大开口不就得了!

    王静辉站起身来看着宋夏地图,在地图上沉思良久,心中不断的衡量着双方手中的筹码如何,到了这个时候,对手手中的牌已经打的差不多了,手中的王牌不过就是盘踞在嘉宁军司不出来的李清和其泼喜军了,但韩琦的王牌却还有许多——手中七万多的俘虏还外带洪州城的党项居民,对于西夏这样还处于刚刚转变农耕文明的游牧民族来说,人口是最为宝贵的资源,要不然也不会因为延边熟户而多次和大宋大打出手了,这都是很好的价码。

    正在王静辉还在对着地图发呆的时候,妻子蜀国长公主轻声走进来,看着丈夫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地图,便走上前去柔声说道:“夫君,夜深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王静辉此时才意识到天色已晚,不过他有过人的体质来支撑加之想问题太过投入所以才没有发现时间流逝。轻轻搂住妻子的肩头说道:“娘子辛苦了!璇儿睡下了吗?”

    蜀国长公主轻轻依偎在丈夫的怀中说道:“璇儿早就被红玉哄着了,我倒是没有什么,不过夫君不要太过操劳,免得伤了身体!刚才徐氏来府上送礼,我见你在书房忙于政事,所以便大发回去了,知道今天慎儿拿了状元,顺便把上次太后赏赐的玉壶送给他们以为祝贺了!”

    “这件事娘子处理就好了,现在实在是没有什么时间来应酬这些事情,不过慎儿拿了状元,为夫在怎么忙还是要去见见慎儿父子的……倒是真难为他们能够在这个时候还抽得出空到我这里来,而我这个做老师的却把他放到外地为官。”

    “夫君,此时朝中动荡多变,慎儿年纪还小不晓得这其中的厉害,留在汴都也未必是好事,我已经和慎儿的母亲说过了,相比徐氏上下应该了解夫君的苦心!”

    王静辉轻轻抚摸着妻子的头发说道:“也真难为娘子还要为为夫操心,过段日子等朝中安静些的时候,我就和娘子到江南游览一番如何?”

    蜀国长公主轻笑道:“夫君哪里有这么多的时间?”

    “又有何不可?!等西夏的事情一了,我就向圣上告假,我一个驸马都尉,朝中政事自有王介甫和司马君实两人撑着,又不是少了我一人朝廷就转不了了。况且为夫在江南有着大片的产业,早就听说西子湖畔的醋鱼是天下美味,咱们一家三口到西子湖去吃鱼!”王静辉笑着说道。

    “若是能够一家三口坐在湖畔吃鱼就好了……”蜀国长公主双眼迷蒙的说道,好像在憧憬有这样的悠闲时光。

    王静辉就这样一动不动的抱着妻子,书房中的蜡烛熄灭后,外面的月光透过窗户斜照在两人身上,谁也不愿意动弹,怕破坏了这难得的安宁。王静辉的心中对妻子也是十分有愧的,自己整天忙这忙那,婚后对妻子的关心实在是太少了,这更加坚定他要离开朝廷中枢一段时间去陪妻子,原本是想转移司马光、文彦博对自己的注意力,缓和其中的关系,也好把王安石放出来把水搅浑些好开始下个阶段的改革,看来现在这一切都不是那么迫切了,迫切的是陪妻子泛舟湖畔安宁的渡过一段时间。

    怀中的娇妻均匀的呼吸,王静辉觉得公主已经在他怀中睡熟了,便把妻子抱起来轻放在书房的软榻上,自己也和衣躺在上面,拽过薄被拥着妻子睡下了。至于此刻他脑袋中想得不再是朝廷社稷,不是如何攻伐党项,这些事情留给明天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政事,而是让自己的妻子睡在自己的怀中更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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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军费

    “什么?!爱卿想要对熙河下手?!”皇帝赵顼手中拿着王静辉写的札子,这是今天早上王静辉根据昨天晚上想好的思路一挥而就的。

    皇帝赵顼原本是想让王静辉出马来摆平党项使节做好收尾工作的,但没有想到下午这个妹夫便送给他厚厚的一沓奏章,这本奏章几乎把他吓了一跳,不仅仅是党项人要付给大宋战争赔偿高达七十万贯,这还不包括战俘问题,若是有能力的党项家族可以赎回自己的家人,但要按照其在军中的职务和在部队的番号有着明显的区别,比如说在擒生军的士兵足可以顶上一个小都头的价钱。更重要的是王静辉力主朝廷着手实行《平戎策》,趁宋军大胜党项的机会,来收复熙河招安或者彻底粉碎吐蕃人在那里的势力。

    “不错!圣上,几年前臣和王韶上《平戎策》,到现在已经是时机成熟的时候了,圣上可启用王韶来解决熙河的问题,以王韶之能,两年后熙河之地可尽归我大宋所有。根据王韶的保守估计,熙河地区每年至少可以产战马三四万匹,至此我大宋可无缺马之忧!”

    皇帝赵顼沉默了半天说道:“这件事不是小事,朕还是召集中书省与枢密院的众相公与枢使商议公决的好,免得其中有些差错。”说完便叫内侍传下手谕召集众位大臣于福宁殿议事。

    皇帝赵顼此时还是便装在花园水池边和王静辉说话,但此时要召集大臣福宁殿议事,这样的装束可就不妥了,便起身更衣前往福宁殿,走出两步后回头对王静辉说道:“爱卿,朕左右思量复我熙河故土到没有什么,不过朝廷大臣多有不便,惹出非议恐有变数。”

    王静辉笑着说道:“两国之间敌对存在,双方都是坐在对面,以天地为棋局,讲的便是你进我退,看谁给对方下的套子更深,比得便是谁的实力雄厚!收复熙河此乃连手紧气,我大宋几年布局到了此时正是拉紧手中绳套扼住党项要害的时候,如此今日紧一气,明日逼一步,三五年之后臣倒是要看看党项人手里还有什么筹码来和我大宋争雄!”

    皇帝赵顼听后眼中精光一闪,“爱卿的几手棋艺看似更为精进,两国博弈正如方寸棋局,朕明了了!”说完便在内侍的引导下去更衣了,留下王静辉一人站在凉亭之中,从旁边内侍要得一些鱼饵朝池中一撒,水池中的红白锦鲤纷纷游过来争而食之,王静辉看到这番景象后,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臣以为现在收复熙河不妥,朝廷财政收入虽有所好转,但保安城之战刚刚结束,臣以为现在朝廷最重要的便是修养生息。只要圣上能够内修德政,四夷自然会朝拜!”司马光说道。

    皇帝赵顼将王静辉的札子交给众位朝中大臣传阅后,王静辉便从这些人的脸上看到不同的表情,当然从脸色上来看,司马光和文彦博自然是反对的,郭逵则是点头,而王安石脸色本来就是黝黑,神情没有司马光那样明显,但眼神却是益发光彩。其他的几位大臣都是附和之辈,无论是在中书省还是枢密院,都是属于“人形图章”的功能,只不过根据自身的利益而左右变动罢了,对于这些“骑墙派”大臣,王静辉有的是办法来搞定他们,所以最为关注的主角便是王安石、司马光、文彦博,当然还有自己的半个盟友,最近风生水起的参谋总长郭逵了。

    对于司马光的态度,王静辉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典型的儒家“鸵鸟”作风,什么勤修德政,四夷来朝?不过是哄骗小孩子的把戏罢了!不过中国古代君臣都好这道道儿,有些事情还是以此来堵对手的嘴,怎么用全看个人的本事,不过王静辉在这个时候是绝对不欢迎这种言论的,并且他相信皇帝赵顼内心中早就被自己的奏章给打动了,历史宋朝同期朝廷财政比现在可差得太多了,尽管有王老头儿疯狂敛财,哪里有现在王静辉大搞贸易和走私来钱快?!司马光说朝廷财政困难根本就不成立,况且韩琦不愧为宋朝一代名相,在保安城一战中对党项人当真是不留后手,连人家的边防重城都给拆了,这一场仗打下来所收获的财富若是变成金钱足够支持三四场这样的战争了。

    “臣不敢苟同,驸马此奏章虽然是对党项人和谈所呈,但对收复熙河更在此之上。《平戎策》已经上了三年,现在党项在这几年当中元气大伤,此时夺取熙河恐怕党项是心有力而不足,朝廷扫平几个蛮夷正是最容易的时候。至于收复熙河故土的人选,臣亦觉得王韶最为合适,一方面《平戎策》是出自驸马和他的手笔,另外一方面臣观其在保安城之战当中围困诱降党项之敌颇有智勇之风,以其为将定当有所斩获!”王安石站出来说道。

    对于王安石能够有如此积极的态度,王静辉并不奇怪——历史上王韶的发迹和王安石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王安石正是出于为壮变法派声威而大胆启用王韶,并不仅仅是因为王韶的《平戎策》。现在王安石同样也需要这么做才能够打破这种“平衡”僵局,施展自己的变法强国的抱负。

    其实王安石赞成以王韶为将收复熙河,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他和王韶有着一段时间的交往——他们同是颍邸旧人。王安石被太上皇赵曙所启用后,出于稳定的考虑尽管升王安石为翰林学士,但并没有重用他,而是送去太子府给当时还是太子的赵顼当老师,这也是赵曙知道自己的身体不会允许他过久的坐在龙椅上,想要借着王安石这位蜇声士林的大家来培养太子赵顼,以后赵顼继位,王安石自然会受到重用。宋朝的皇帝并没有太多的忌讳,重点培养某个人,以便将来留给继承者当宰相用的皇帝有的是,最为出名的便是仁宗皇帝,他就想把苏轼兄弟留给赵曙当宰相,不过苏轼兄弟命运多坎坷,这就不是仁宗皇帝所能够预料的了。

    王安石正是在那个时候碰上王韶——王静辉也想让王韶在太子府先做积累,等皇帝赵顼继位后顺理成章的启用王韶来当打手,不过王静辉虽然抢在王安石的前面得到了王韶,但却没有想到正是自己把王韶又还给了王安石。王韶本是读书人,考制科不中后才到西北考察军事的,而王安石身为士林之中最受追捧的人,自然会得到王韶的敬重,多次交往下来之后,王韶也被王安石的变法图强所感动,两人援引为知己。

    对于王安石和王韶在太子府的这段交往过程,王静辉也多少知道一些,对于王韶来说,驸马于他有知遇之恩,虽然很少见到驸马,但两人之间的书信来往却从来都没有断过,而在书信中王韶没有少提到王安石。对此王静辉心中也是无可奈何,不过王韶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超级大手,两个人有着不错的私交便足矣了,需要打仗的时候自然是让王韶冲锋陷阵,以宋朝的传统政治惯例来说,自己过于结好王韶,这对自己和对王韶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而王韶也终究受制于文臣,郭逵的归宿便是他的榜样。

    “就算你有王韶又如何?!没有正确的战略眼光,王韶充其量不过是个将军,用过一次就要到汴都参谋部窝着了,王安石就算一时得了王韶的助力也是有限的很。在这个时代只有自己有着比较清晰的大局战略,也唯有自己才能给王韶仗可打,以王韶军人的习性,利之所在便于战争,王韶终归还是跳不出自己的手掌心,更何况自己还与他有不错的交往,不大可能站在自己的对立面。”王静辉心中暗暗的想到。

    王静辉与司马光和文彦博之间的摩擦最近是越来越多,这是他所不愿意看到的,为了缓和双方的矛盾,他决定在西夏问题上再干上一票,收了熙河大宋稳稳当当的便对西夏有了压倒性的优势,随后抽身退出来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便是王安石的表演时间了,也唯有让朝局恢复到一年前两强相对的状态,他王静辉的作用才能够最大限度的发挥。王静辉心中也早就盘算好了,自己自成为驸马之后便忙得不可开交,功劳多的自己都数不过来,这样下来自己也太扎眼了,倒不如趁机退下来一段时间,松驰一下,除了缓和朝局对他的压力之外,还可以抽出比较长的时间和妻子在一起。

    司马光一听王安石赞成收复熙河,心中很不高兴,冷冷的说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收复熙河终究不是件小事,粮草何来?!”

    王静辉笑着说道:“君实先生莫急,先不谈军费问题,三年前学生和王韶同上《平戎策》,其中对熙河地区对我大宋的重要性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夺取熙河不仅仅是为了马匹,那里水草丰美,除了可以从中得到马匹之外,还有大量的牛羊等牲畜,现在朝廷屯田重点就在西北,以后还要在河北诸路屯田,这都需要大量的畜力,但牛马这等畜力并不是有钱你就可以想买多少买多少的,得到熙河所获得的马匹除了供我大宋军队不缺马匹之外,也可以解决屯田所需要的牛马畜力,加快屯田的步伐,想那屯田早一日见利,则朝廷财政便可以得到根本性的转变!”

    皇帝赵顼和王安石听后点点头,而司马光脸上也有解冻的迹象。王静辉接着说道:“熙河地区多是吐蕃人,常年受到党项人的攻击,熙河又是块肥肉,谁得到它便可以极大缓解国内局势,学生敢断言,若是我大宋不先于党项人下手,那熙河不出两年便为党项所有!”

    屯田是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司马光之所以这么热衷于屯田,其根本原因便是屯田不仅能够解决西北和河北驻军的补给问题,更重要的是便厢军为农夫,变相的裁减了庞大的厢军数量,若是能够顺利完成,那朝廷财政将会得到彻底的好转,所以刚才王静辉所说以熙河所产牛马为屯田提供畜力,这确实是说动了司马光,不过现在司马光却又不屑一顾了:“驸马恐怕是危言耸听吧!党项自保安军一败,恐怕是没有能力再去进犯熙河了!”

    王静辉笑了笑说道:“若是党项人的皇帝也是二十多岁亲政的话,那自然是没有能力进犯熙河,不过可惜党项国政为梁氏所把持,保安军党项人不败还好,一败,那梁氏为了挽救其在权势,必然会举国发动对熙河的战争!”

    说完王静辉拿起指挥棒在沙盘上指着西夏周边地区说道:“圣上及各位大人请看:这西夏周围除了我大宋之外便没有其他更为富庶的地方。以游牧民族的性格,他们恢复元气最快的办法不是什么内修德政、宽以养民,而是掠夺!这熙河地区为吐蕃土著所有,以前党项人就经常打这里的注意,不过我大宋西北虽然相比汴都中央要荒凉的多,但在党项人眼中却是富足无比,掠夺我大宋更容易得手,现在形势逆转,他们的下一个目标便是熙河了!梁氏政权要想快速平定保安城之战,唯一的办法便是尽快发动战争,只有发动对外的战争,才能靠掠夺缓解国内财政紧张,并且驱虎吞狼,以此来削弱国内比较大的反对势力,如此好事,想那梁乙埋兄妹又如何放过?!”

    众人听后包括司马光和文彦博都点头同意,宋夏之间几十年的老对手,对于对方的本性都了解的非常透彻,这里面认识最为浅薄的便是皇帝赵顼和王静辉了,不过皇帝赵顼是为了开疆拓土一洗百年来大宋没有扩张的记录,而王静辉则是对游牧民族历史上的作为比较了解——大宋想要发展想要生存,游牧民族必须元气大伤,两种文明必然要有一个被击垮才行,这中间不存在什么人道主义,只有赤裸裸的血腥,任何一方都不能后退一步。

    不过司马光还是说道:“收复熙河所耗甚巨,经过保安城一战,朝廷短时间也拿不出这么多军费!”

    王静辉笑着说道:“君实先生,其实要筹军费又有何难?遍地都有的!保安城一战我方大胜,不过这次大胜可不同以往,魏国公从党项人那里可得了不少好处,不仅战马数万匹,那洪州可是著名的草场,所获牛羊更是一个巨大的数字,这些战利品恐怕已经在路上了吧!战马是要留下来充实军队的,但牛羊在我大宋虽不如马匹这么昂贵,但也是价格不菲,这战利品一买不仅实惠了老百姓,朝廷所耗费的军费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捞回来,所获数字恐怕够魏国公再打上两次仗所用的了!”

    “其实我们手中握着的底牌还有很多,而党项人要比我们可惨多了,臣在与党项使者和谈的时候,再狠狠的敲他一笔,估计五十万贯是没有问题的。对于党项,它可不如契丹,契丹经过百年的发展,即便人口被虏也不会至于发生太大动荡,而党项人可完全不同,他们是游牧民族刚刚定居下来,还没有转变成农耕文明,人口对于他们来说至关重要,要不然先前也不会索要沿边熟户了……”

    “驸马的意思是魏国公手中的洪州居民?!”曾公亮在一旁问道。

    “曾大人所说不差,党项人打了败仗,朝中就算再没有钱,他们还是有牛羊的!还有战俘赎回……等等,这一切都是军费!”王静辉面带笑容的说道,而周围的君臣看到的笑容却感觉不怎么样——这驸马可真是吃人不吐骨头,这下党项人可真得要被驸马给上下搜刮干净了!

    “况且圣上可以先立下规矩,以熙河所产牛羊为抵押,向我大宋商人发行债券!熙河的吐蕃人常年受到党项人的骚扰已经是强弩之末,有王韶率部突袭熙河,哪有不胜之理?!只要拿了熙河之地,对于大宋商人来说,那里最为宝贵的便是牛羊了,圣上只要战马,把牛羊作为先期抵押空头买个商人,这样军费是完全不成问题的,日后这债券回收的时候,既可以使用牛羊来还,也可以用银钱来还,就是朝廷视财政收入好坏量力而为了!”

    沙盘旁边的众位君臣经此一说,当真如驸马所说的一样——这军费可真是到处都有啊!如此一盘算,收复熙河打的不过是强弩之末的吐蕃土著,又不是北伐,动用兵力也不会太多,以刚才驸马所计算的那样,收复熙河的军费确实不是很难筹到,况且朝廷财政也有点宽裕,也可以补贴一下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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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七十万贯!”对面的党项使者拍着桌子站起来朝王静辉大声吼道。党项使者名为阿里提,是个党项贵族,在西夏像他这样依附梁氏的党项贵族还有很多,这次受梁太后之命来大宋进行和谈。

    阿里提的日子并不好过,临走的时候梁太后根本就没有告诉他实情,只是说梁格嵬兵败而已,对他隐瞒了梁格嵬和梁乙埋已经死去的消息。宋夏两国交兵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打了十几年双方互有胜负,不过西夏占得便宜更多些而已,不过现在大宋日趋强硬,自己来到汴都开封和大宋和谈,不仅被凉了几天不说,大宋的参知政事居然在和谈条款中提出了战俘等种种问题,更加让阿里提愤怒的是大宋居然索要战争赔偿十万贯,就是在狄武襄收复灵武,党项最为虚弱的时候也未曾给过大宋战争赔款,这简直是让阿里提火冒三丈。

    这两天不知怎得,大宋暂停了和谈又换了一个人,在了解对手后才得知眼前这个年轻人恐怕是他所面临最为棘手的家伙——大宋驸马都尉、龙图阁直学士王静辉,若是普通驸马甚至是中书省的相公做对手,阿里提也不会太紧张,但是他之所以知道王静辉之名就是在于眼前这个年轻人买走了四年前大顺城之战中三万党项俘虏,就是这个驸马建议大宋的朝臣对党项提出了种种苛刻的条件,战俘赎回也是出自他的手笔。

    阿里提知道自己可能遇上大麻烦了,在来大宋的时候,梁太后就亲自面授机宜——尽快与大宋达成和谈协议,岁币可以不要,但是战俘必须拿下来!但偏偏宋庭派的是在战俘问题上最为强硬的小王驸马来谈判,这次棘手的程度让阿里提心中不禁沉了沉,不过现在阿里提更为愤怒的是前几天和他谈判的宋朝高官还多少是谦谦君子,但这个小王驸马相对以前的谈判对手,更像是个无赖,不仅俘虏问题寸步不让,就连战争赔偿的数字也突然增大到七十万贯的数目!

    “这难道就是大宋的状元吗?!”阿里提心中愤怒的想到。虽为党项人,但阿里提却是非常爱慕中华文明,相比本民族那繁杂绕口的语言,他更喜欢中华的文字,并且在上面下了很大的功夫,不仅可以说一口流利的汉语,甚至对苏轼、欧阳修等大宋名家的诗词也是琅琅上口。阿里提知道中华文明是信奉儒家的,对面的谈判对手不仅仅是大宋的龙图阁直学士,还是大宋上一任皇帝任期内唯一的一个状元,他相信对手是深通儒家经典的,但就是这么一个人,阿里提从对手的身上找不到任何一丝儒家的“忠恕”之意。

    王静辉看到对面满脸愤怒的对手,笑咪咪的说道:“不错,是七十万贯!”

    “王都尉,不要欺人太甚!几日前贵国的中书省大臣们可是要的十万贯,而且在下也对贵国的儒家非常精通,难道你们便一点也不讲‘忠恕’、‘仁义’吗?”

    王静辉听后哈哈大笑,站起来双手撑住桌面身体向前靠近阿里提肃容说道:“儒家的‘忠恕’、‘仁义’是对君子来说的,是对朋友来说的,而不是对强盗、对杀人狂来说的!贵国肆虐我大宋西北几十年,杀人放火,劫虏我大宋百姓,简直是比之强盗都不如!”

    说完王静辉也用力拍了下桌子,居然把他的桌子给拍塌了,吓得在他身边同坐了的一位翰林编修跳了起来,惊讶的看着驸马。

    “阿里提,你说你们国家是不是强盗?!是不是土匪?!对于你们的罪行简直是罄竹难书,对你们讲‘忠恕’、讲‘仁义’,你难道以为我大宋君臣是傻子吗?!”

    阿里提被王静辉的愤怒给吓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在这间房屋里面,不仅有阿里提等四个党项使者,还有大宋方面的翰林院官员。在大宋官员的眼中,驸马一想都是很和气,好说话的名声远播四方,不过他们也被王静辉给吓傻了,本来和王静辉同桌而坐的那个翰林编修更是被突然爆发的驸马给吓得跳起来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王静辉非常享受一个胜利者的感觉,尽管战败者仍然还有很大的力量,但他手中握着的王牌不是一两张,他和对手之间的关系更像猫和老鼠。阿里提比王静辉要大上近二十岁,但王静辉还是直呼其名:“阿里提,七十万贯一文钱也不能少!实话告诉你,梁太后不过是把李清派到了嘉宁军司来镇守,除了这一支部队能够对我军有些压力之外,其余皆不在我的眼中,不过宋夏交界的地方也不是白于山这么一小段,能达到兴庆府的路并非都要经过嘉宁军司,若是你国不答应条款上包括战争赔偿之内的所有条件,我大宋圣上可以一纸手诏让魏国公率军到兴庆府朝梁太后去要!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一个消息,有机会还要请你到汴都城外十五里的一处庄园去游览一下——在那里,我大宋皇帝已经给秉常母子兴建了一座宫殿,想必要比在兴庆府住的舒服多了!”

    说完,王静辉便一拂袖子起身走出屋外,留下满屋子的人在那里发呆。阿里提也是既惊又怒,但是却是无可奈何,毕竟现下形势比人强,阿里提虽不是党项统治高层,但他也有很大的根基,对自己国家的内部事务还是洞若观火的。他知道若是宋朝铁了心趁着西夏内部虚弱强行进犯,除了李清手中的泼喜军还可以正面作战之外,其余的精锐部队以经经过两次大规模会战被大宋消耗殆尽了。就是李清和泼喜军的态度也是颇令人玩味,最麻烦的便是李清是个汉人,与梁氏兄妹这样的汉人不同,李清对大宋有着莫名其妙的好感,这是每个党项高层都知道的,只是李清手中握着重兵,并且长期游离在西夏统治高层之外,可谓是泼喜军到那里,那里便是李清做土皇帝,这可是西夏内部的一个重大隐患。

    看到自己的头儿都走了,屋内的大宋谈判使节也都跟着走出去,不过他们早就看不到王静辉的影儿了。阿里提半晌长叹一声也收拾了下东西独自走了出去,今天是他和驸马的第一次交锋,驸马与他以前所遇到的谈判对手相比,那里是“强硬”两字可以道尽,简直就是一幅喊打喊杀的模样,他早就听闻大宋有一个驸马足智多谋但是对党项俘虏心狠手辣,现在看来不知为何自己的对手对党项人不仅仅是半点好感都缺乏,恐怕是恨之入骨了,想到梁太后临来的交代,阿里提心中也是茫然的很,解决的办法也只有一个——让李清和宋军大打出手,大胜宋军才可以,不过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对此阿里提心中是非常有数的,唯有摇头离开。

    “圣上,驸马如此作为是不是太过,臣恐如此下去会激怒党项人,西北又要战事不断了!”司马光躬身说道。

    皇帝赵顼现在正在中书省,他自继位以来勤于政事,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出入中书省与枢密院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对于帝国的政事他是从来不曾有过懈怠的。不过和王静辉一同参加谈判的人员把今天早上的谈判过程绘声绘色的向周围人讲述的时候,同样的内容都已最快的速度传到了皇帝赵顼和中书、枢密的耳朵里,当皇帝赵顼摆驾中书省的时候,司马光当然会把这件事拿出来说事,在他眼中根本就不能让驸马来碰关于党项人的一切事务,恐怕连契丹人的事务也同样不能让驸马碰,一旦驸马接触这些事情,恐怕所施展出来的手段不是常人所能够受得了的,要是换了他是阿里提,恐怕就要和驸马拼命了。

    “圣上,臣觉得驸马虽然有些做过了,但这是顺应大局,党项人现在如同菜板上的鱼肉,就是驸马再过些,党项人亦是无可奈何的,不过还是圣上来劝导驸马一些的好,毕竟阿里提不是梁太后!”王安石站出来说道。

    皇帝赵顼听后哑然失笑:“两位爱卿的想法朕已经知道了,驸马年轻气盛,难免对党项人有些不客气,但大局已定,党项人是翻不起什么风浪的。驸马在和谈之后就来见朕了,之所以这么强硬,无非是想尽快的把和谈条款全部落实而已,驸马想要从党项人口袋里面掏出七十万贯,最少也是五十万贯,这个难度很大,必须给党项人以压力才可以达到目的!”

    司马光微微一皱眉头,说道:“驸马所提出来的条款未免对西夏太苛刻了,能够党项人能够同意一半便已经是难得了,难道王改之还要给党项人什么颜色看看?!”

    “上午他来见朕,希望能够让枢密院融通一下,请那个阿里提去看场表演,说是当阿里提看完后,想让西夏应下所有条款并非是难事!”皇帝赵顼也是笑咪咪的说道。

    “表演?!”司马光和王安石惊讶的反问道。皇帝赵顼这幅表情在司马光等人的眼中很容易联想到驸马那非常诡异的笑容,通常当驸马出现这幅表情的时候,捅出来的篓子都不会小。上午的时候还在和谈中大发无名之火,转脸就到皇帝那里要求让党项使者看表演,恐怕这“表演”不是歌舞吧?!

    王安石笑着说道:“能够求到枢府,王改之该不会是像让枢府把火器拿出来给阿里提看看吧?!”

    王安石刚说完,所有大臣都非常领会的点点头——枢密院在这个时候除了火器能够给党项人一点颜色看看,也拿不出手什么东西了。

    皇帝赵顼点点头笑着说道:“介甫先生所料不差,驸马是想让枢府给阿里提一点颜色看看,并且这次‘表演’也不是光给党项人看,还有各国的使节和汴都的百姓!”

    “王改之这是借势压人,有魏国公在西北来镇住党项人,枢府这么一来,不仅仅可以大大的震慑党项人,看来连契丹人也算上了,若是党项人狗急跳墙向契丹人求救,联合对我大宋,那确实不是一件好事,这么以来通过契丹的使节也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臣早闻军中有震天雷等火器,但从来没有见过,想来这次可有机会一观了!”参知政事曾公亮笑着说道。

    皇帝赵顼笑着说道:“爱卿所说正和驸马不谋而合,现在党项也就是向契丹求救一条路可走了,尽管宋辽之间未必会发生战争,但契丹人总会提出敲诈的,驸马也正是担心这点儿才如此安排!”

    司马光说道:“这么如此做来,是不是会泄露火器的秘密?”

    皇帝赵顼笑着说道:“火药的配方是驸马改进的,现在大宋的火器所使用的火药全都在朕的‘天罚岛’上,那里重兵把手与外界完全隔离不说,周围全是水,人也是只进不出,防卫上比朕的皇宫还好,党项人还是契丹人休想从朕的眼皮底下把火药配方偷走!再者说来火器是好,不过制造费用有些贵了,党项和契丹就是知道其配方,以他们的国力也难以装备军队,再等上一段时间,驸马便可以做出更加廉价的火药了,到时候契丹和党项……哼!”

    众位大臣听后也是点头——这火器实在是太贵了!众位大臣都是中书省的高级官员,都虽然不知道战场上火器是如何风光的,但他们都对火器是“恨之入骨”,用这东西简直打仗不如说是朝外面撒钱,不过好在大宋通过海运将火器以六七倍的价格卖给高丽和倭国,中间补足了很大的差价,才使得大宋的军事开支没有因为大规模装备火器而出现太过明显的增长。

    不过皇帝赵顼的后半句话让所有的大臣又都想到了驸马王静辉,最近驸马做出来的新东西可不少,不过一气拿出这么多的新奇玩艺,多半是因为……想到这里,屋里面的众位大臣都用比较古怪的眼光看了司马光一眼,司马光当然也很清楚这种目光所包含的含义,脸上不禁有些发烫。

    王安石站出来说道:“圣上,近日中书省接到楚州知州薛向之的信件,说是高丽将会派出一个重要的使节来大宋,估计使节可能是高丽王族……”

    皇帝赵顼问道:“高丽使者来访的事情就交给礼部来负责好了!”

    王安石说道:“根据薛向之的来信,高丽使者这次来大宋,除了朝拜圣上之外,还希望我大宋能够向高丽出售更多的震天雷和其他火器!”

    听了王安石的话后,皇帝赵顼本来想要走也停下了脚步,好奇的问道:“这两年高丽好象大量购买震天雷,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王安石说道:“具体情况臣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这与辽国有很大的关系。高丽北部接壤辽国,不过辽国对那里的管理并不是很严格,当地的女直部落经常骚扰高丽,但是这些女直部落后面有辽国做支持,高丽人对此既恨又怕,长期以来都是忍过算完,高丽人也向辽国纳贡称臣,但是中间有很大的矛盾,估计高丽想要联合我们来对抗辽国,购买火器也是如此!”

    皇帝赵顼听后点点头,说道:“高丽的贸易都是我们来控制的,驸马还因为高丽国力薄弱而削弱贸易往来,这震天雷等火器本身就是造价高昂,我们又是以四五倍的价格卖给高丽人,他们的国力能够担负的起吗?”

    王安石说道:“具体怎样还无从得知,因为大宋和高丽陆上隔着辽国,中间又隔着大海,往来不便,消息也比较闭塞,在驸马主持海运以前,我大宋和高丽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密切,现在状况虽然好转,但中间的距离也不是一天所能够消除的。不过高丽盛产人参,功效比大宋的人参要好的多,价格昂贵,还有众多的物产,根据楚州市舶司官员的估算,每年两国之间贸易达到一百万贯到两百万贯还是不成问题的。只要有贸易便有税收,不仅我大宋从海运中所获利甚多,就连高丽也是一样,不过我大宋更加占便宜罢了,即便如此高丽获利也不在一个小数目,以此来购买火器还是承担的起的。”

    皇帝赵顼朝众人说道:“各位爱卿,以为如何?”

    司马光说道:“高丽要是来买火器,可以增多,但要控制,毕竟臣听说当初驸马主持楚州海运的时候,海途之上也曾遇到高丽海盗打劫,我大宋的船只上可以装备火器,想那高丽人也可以,虽然路上不通高丽,但在海上,大宋有着重要的厉害,若是用来偷袭我大宋商船,那后果不堪设想!”

第二百三十章 施压

    “什么?!七十万贯!”对面的党项使者拍着桌子站起来朝王静辉大声吼道。党项使者名为阿里提,是个党项贵族,在西夏像他这样依附梁氏的党项贵族还有很多,这次受梁太后之命来大宋进行和谈。

    阿里提的日子并不好过,临走的时候梁太后根本就没有告诉他实情,只是说梁格嵬兵败而已,对他隐瞒了梁格嵬和梁乙埋已经死去的消息。宋夏两国交兵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打了十几年双方互有胜负,不过西夏占得便宜更多些而已,不过现在大宋日趋强硬,自己来到汴都开封和大宋和谈,不仅被凉了几天不说,大宋的参知政事居然在和谈条款中提出了战俘等种种问题,更加让阿里提愤怒的是大宋居然索要战争赔偿十万贯,就是在狄武襄收复灵武,党项最为虚弱的时候也未曾给过大宋战争赔款,这简直是让阿里提火冒三丈。

    这两天不知怎得,大宋暂停了和谈又换了一个人,在了解对手后才得知眼前这个年轻人恐怕是他所面临最为棘手的家伙——大宋驸马都尉、龙图阁直学士王静辉,若是普通驸马甚至是中书省的相公做对手,阿里提也不会太紧张,但是他之所以知道王静辉之名就是在于眼前这个年轻人买走了四年前大顺城之战中三万党项俘虏,就是这个驸马建议大宋的朝臣对党项提出了种种苛刻的条件,战俘赎回也是出自他的手笔。

    阿里提知道自己可能遇上大麻烦了,在来大宋的时候,梁太后就亲自面授机宜——尽快与大宋达成和谈协议,岁币可以不要,但是战俘必须拿下来!但偏偏宋庭派的是在战俘问题上最为强硬的小王驸马来谈判,这次棘手的程度让阿里提心中不禁沉了沉,不过现在阿里提更为愤怒的是前几天和他谈判的宋朝高官还多少是谦谦君子,但这个小王驸马相对以前的谈判对手,更像是个无赖,不仅俘虏问题寸步不让,就连战争赔偿的数字也突然增大到七十万贯的数目!

    “这难道就是大宋的状元吗?!”阿里提心中愤怒的想到。虽为党项人,但阿里提却是非常爱慕中华文明,相比本民族那繁杂绕口的语言,他更喜欢中华的文字,并且在上面下了很大的功夫,不仅可以说一口流利的汉语,甚至对苏轼、欧阳修等大宋名家的诗词也是琅琅上口。阿里提知道中华文明是信奉儒家的,对面的谈判对手不仅仅是大宋的龙图阁直学士,还是大宋上一任皇帝任期内唯一的一个状元,他相信对手是深通儒家经典的,但就是这么一个人,阿里提从对手的身上找不到任何一丝儒家的“忠恕”之意。

    王静辉看到对面满脸愤怒的对手,笑咪咪的说道:“不错,是七十万贯!”

    “王都尉,不要欺人太甚!几日前贵国的中书省大臣们可是要的十万贯,而且在下也对贵国的儒家非常精通,难道你们便一点也不讲‘忠恕’、‘仁义’吗?”

    王静辉听后哈哈大笑,站起来双手撑住桌面身体向前靠近阿里提肃容说道:“儒家的‘忠恕’、‘仁义’是对君子来说的,是对朋友来说的,而不是对强盗、对杀人狂来说的!贵国肆虐我大宋西北几十年,杀人放火,劫虏我大宋百姓,简直是比之强盗都不如!”

    说完王静辉也用力拍了下桌子,居然把他的桌子给拍塌了,吓得在他身边同坐了的一位翰林编修跳了起来,惊讶的看着驸马。

    “阿里提,你说你们国家是不是强盗?!是不是土匪?!对于你们的罪行简直是罄竹难书,对你们讲‘忠恕’、讲‘仁义’,你难道以为我大宋君臣是傻子吗?!”

    阿里提被王静辉的愤怒给吓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在这间房屋里面,不仅有阿里提等四个党项使者,还有大宋方面的翰林院官员。在大宋官员的眼中,驸马一想都是很和气,好说话的名声远播四方,不过他们也被王静辉给吓傻了,本来和王静辉同桌而坐的那个翰林编修更是被突然爆发的驸马给吓得跳起来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王静辉非常享受一个胜利者的感觉,尽管战败者仍然还有很大的力量,但他手中握着的王牌不是一两张,他和对手之间的关系更像猫和老鼠。阿里提比王静辉要大上近二十岁,但王静辉还是直呼其名:“阿里提,七十万贯一文钱也不能少!实话告诉你,梁太后不过是把李清派到了嘉宁军司来镇守,除了这一支部队能够对我军有些压力之外,其余皆不在我的眼中,不过宋夏交界的地方也不是白于山这么一小段,能达到兴庆府的路并非都要经过嘉宁军司,若是你国不答应条款上包括战争赔偿之内的所有条件,我大宋圣上可以一纸手诏让魏国公率军到兴庆府朝梁太后去要!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一个消息,有机会还要请你到汴都城外十五里的一处庄园去游览一下——在那里,我大宋皇帝已经给秉常母子兴建了一座宫殿,想必要比在兴庆府住的舒服多了!”

    说完,王静辉便一拂袖子起身走出屋外,留下满屋子的人在那里发呆。阿里提也是既惊又怒,但是却是无可奈何,毕竟现下形势比人强,阿里提虽不是党项统治高层,但他也有很大的根基,对自己国家的内部事务还是洞若观火的。他知道若是宋朝铁了心趁着西夏内部虚弱强行进犯,除了李清手中的泼喜军还可以正面作战之外,其余的精锐部队以经经过两次大规模会战被大宋消耗殆尽了。就是李清和泼喜军的态度也是颇令人玩味,最麻烦的便是李清是个汉人,与梁氏兄妹这样的汉人不同,李清对大宋有着莫名其妙的好感,这是每个党项高层都知道的,只是李清手中握着重兵,并且长期游离在西夏统治高层之外,可谓是泼喜军到那里,那里便是李清做土皇帝,这可是西夏内部的一个重大隐患。

    看到自己的头儿都走了,屋内的大宋谈判使节也都跟着走出去,不过他们早就看不到王静辉的影儿了。阿里提半晌长叹一声也收拾了下东西独自走了出去,今天是他和驸马的第一次交锋,驸马与他以前所遇到的谈判对手相比,那里是“强硬”两字可以道尽,简直就是一幅喊打喊杀的模样,他早就听闻大宋有一个驸马足智多谋但是对党项俘虏心狠手辣,现在看来不知为何自己的对手对党项人不仅仅是半点好感都缺乏,恐怕是恨之入骨了,想到梁太后临来的交代,阿里提心中也是茫然的很,解决的办法也只有一个——让李清和宋军大打出手,大胜宋军才可以,不过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对此阿里提心中是非常有数的,唯有摇头离开。

    “圣上,驸马如此作为是不是太过,臣恐如此下去会激怒党项人,西北又要战事不断了!”司马光躬身说道。

    皇帝赵顼现在正在中书省,他自继位以来勤于政事,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出入中书省与枢密院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对于帝国的政事他是从来不曾有过懈怠的。不过和王静辉一同参加谈判的人员把今天早上的谈判过程绘声绘色的向周围人讲述的时候,同样的内容都已最快的速度传到了皇帝赵顼和中书、枢密的耳朵里,当皇帝赵顼摆驾中书省的时候,司马光当然会把这件事拿出来说事,在他眼中根本就不能让驸马来碰关于党项人的一切事务,恐怕连契丹人的事务也同样不能让驸马碰,一旦驸马接触这些事情,恐怕所施展出来的手段不是常人所能够受得了的,要是换了他是阿里提,恐怕就要和驸马拼命了。

    “圣上,臣觉得驸马虽然有些做过了,但这是顺应大局,党项人现在如同菜板上的鱼肉,就是驸马再过些,党项人亦是无可奈何的,不过还是圣上来劝导驸马一些的好,毕竟阿里提不是梁太后!”王安石站出来说道。

    皇帝赵顼听后哑然失笑:“两位爱卿的想法朕已经知道了,驸马年轻气盛,难免对党项人有些不客气,但大局已定,党项人是翻不起什么风浪的。驸马在和谈之后就来见朕了,之所以这么强硬,无非是想尽快的把和谈条款全部落实而已,驸马想要从党项人口袋里面掏出七十万贯,最少也是五十万贯,这个难度很大,必须给党项人以压力才可以达到目的!”

    司马光微微一皱眉头,说道:“驸马所提出来的条款未免对西夏太苛刻了,能够党项人能够同意一半便已经是难得了,难道王改之还要给党项人什么颜色看看?!”

    “上午他来见朕,希望能够让枢密院融通一下,请那个阿里提去看场表演,说是当阿里提看完后,想让西夏应下所有条款并非是难事!”皇帝赵顼也是笑咪咪的说道。

    “表演?!”司马光和王安石惊讶的反问道。皇帝赵顼这幅表情在司马光等人的眼中很容易联想到驸马那非常诡异的笑容,通常当驸马出现这幅表情的时候,捅出来的篓子都不会小。上午的时候还在和谈中大发无名之火,转脸就到皇帝那里要求让党项使者看表演,恐怕这“表演”不是歌舞吧?!

    王安石笑着说道:“能够求到枢府,王改之该不会是像让枢府把火器拿出来给阿里提看看吧?!”

    王安石刚说完,所有大臣都非常领会的点点头——枢密院在这个时候除了火器能够给党项人一点颜色看看,也拿不出手什么东西了。

    皇帝赵顼点点头笑着说道:“介甫先生所料不差,驸马是想让枢府给阿里提一点颜色看看,并且这次‘表演’也不是光给党项人看,还有各国的使节和汴都的百姓!”

    “王改之这是借势压人,有魏国公在西北来镇住党项人,枢府这么一来,不仅仅可以大大的震慑党项人,看来连契丹人也算上了,若是党项人狗急跳墙向契丹人求救,联合对我大宋,那确实不是一件好事,这么以来通过契丹的使节也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臣早闻军中有震天雷等火器,但从来没有见过,想来这次可有机会一观了!”参知政事曾公亮笑着说道。

    皇帝赵顼笑着说道:“爱卿所说正和驸马不谋而合,现在党项也就是向契丹求救一条路可走了,尽管宋辽之间未必会发生战争,但契丹人总会提出敲诈的,驸马也正是担心这点儿才如此安排!”

    司马光说道:“这么如此做来,是不是会泄露火器的秘密?”

    皇帝赵顼笑着说道:“火药的配方是驸马改进的,现在大宋的火器所使用的火药全都在朕的‘天罚岛’上,那里重兵把手与外界完全隔离不说,周围全是水,人也是只进不出,防卫上比朕的皇宫还好,党项人还是契丹人休想从朕的眼皮底下把火药配方偷走!再者说来火器是好,不过制造费用有些贵了,党项和契丹就是知道其配方,以他们的国力也难以装备军队,再等上一段时间,驸马便可以做出更加廉价的火药了,到时候契丹和党项……哼!”

    众位大臣听后也是点头——这火器实在是太贵了!众位大臣都是中书省的高级官员,都虽然不知道战场上火器是如何风光的,但他们都对火器是“恨之入骨”,用这东西简直打仗不如说是朝外面撒钱,不过好在大宋通过海运将火器以六七倍的价格卖给高丽和倭国,中间补足了很大的差价,才使得大宋的军事开支没有因为大规模装备火器而出现太过明显的增长。

    不过皇帝赵顼的后半句话让所有的大臣又都想到了驸马王静辉,最近驸马做出来的新东西可不少,不过一气拿出这么多的新奇玩艺,多半是因为……想到这里,屋里面的众位大臣都用比较古怪的眼光看了司马光一眼,司马光当然也很清楚这种目光所包含的含义,脸上不禁有些发烫。

    王安石站出来说道:“圣上,近日中书省接到楚州知州薛向之的信件,说是高丽将会派出一个重要的使节来大宋,估计使节可能是高丽王族……”

    皇帝赵顼问道:“高丽使者来访的事情就交给礼部来负责好了!”

    王安石说道:“根据薛向之的来信,高丽使者这次来大宋,除了朝拜圣上之外,还希望我大宋能够向高丽出售更多的震天雷和其他火器!”

    听了王安石的话后,皇帝赵顼本来想要走也停下了脚步,好奇的问道:“这两年高丽好象大量购买震天雷,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王安石说道:“具体情况臣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这与辽国有很大的关系。高丽北部接壤辽国,不过辽国对那里的管理并不是很严格,当地的女直部落经常骚扰高丽,但是这些女直部落后面有辽国做支持,高丽人对此既恨又怕,长期以来都是忍过算完,高丽人也向辽国纳贡称臣,但是中间有很大的矛盾,估计高丽想要联合我们来对抗辽国,购买火器也是如此!”

    皇帝赵顼听后点点头,说道:“高丽的贸易都是我们来控制的,驸马还因为高丽国力薄弱而削弱贸易往来,这震天雷等火器本身就是造价高昂,我们又是以四五倍的价格卖给高丽人,他们的国力能够担负的起吗?”

    王安石说道:“具体怎样还无从得知,因为大宋和高丽陆上隔着辽国,中间又隔着大海,往来不便,消息也比较闭塞,在驸马主持海运以前,我大宋和高丽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密切,现在状况虽然好转,但中间的距离也不是一天所能够消除的。不过高丽盛产人参,功效比大宋的人参要好的多,价格昂贵,还有众多的物产,根据楚州市舶司官员的估算,每年两国之间贸易达到一百万贯到两百万贯还是不成问题的。只要有贸易便有税收,不仅我大宋从海运中所获利甚多,就连高丽也是一样,不过我大宋更加占便宜罢了,即便如此高丽获利也不在一个小数目,以此来购买火器还是承担的起的。”

    皇帝赵顼朝众人说道:“各位爱卿,以为如何?”

    司马光说道:“高丽要是来买火器,可以增多,但要控制,毕竟臣听说当初驸马主持楚州海运的时候,海途之上也曾遇到高丽海盗打劫,我大宋的船只上可以装备火器,想那高丽人也可以,虽然路上不通高丽,但在海上,大宋有着重要的厉害,若是用来偷袭我大宋商船,那后果不堪设想!”

    今天是元宵节,祝愿所有的读者节日快乐,万事如意.不过今天戒念要上班,先奉上一章让大家高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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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诱惑

    现在司马光已经开始尝到发展海外贸易的甜头,他实在不敢想象如果朝廷没有海外贸易的收入,大宋现在会成为什么样子——他不是不知道,只不过他不愿意去面对一个半死不活的大宋朝廷。

    这个时代还没有整体经济效应的学说,但司马光还是敏锐的察觉到大宋发展海外贸易有着种种说不出来的好处,明面上市舶司的海外贸易税收和大宋皇帝的参股,使得朝廷的财政和皇帝的内库都能够在每次出海归来的时候获得极大的收入,正是有了这些收入,加上皇帝赵顼大幅度的削减皇宫开支,才使得已经持续十几年亏本儿运营的大宋朝廷除了能够达到财政平衡之外,居然还略有盈余。

    更重要的是,司马光虽然没有掺和大宋皇家海运,但他也知道皇家海运的主要股东是什么背景——驸马王静辉使用了经济手段将朝中的一些小派别团体利益都捆绑在一起,并且连太皇太后和太后的关系也没有放过,这样做极大的缓解了朝中剑拔弩张的气氛,也使得驸马以“老好人”的形象频繁出面,或明或暗的调和朝中派别的分歧。

    司马光也相信王静辉当初对他所说过的话:发展海外贸易不过是才刚刚开始,眼前的这些利润不过是些蝇头小利罢了,今后随着海外贸易的不断发展,规模逐渐扩大,将会使大宋得到更多的好处,这些好处不仅仅是金钱上的,还有政治上的!

    正是海外贸易的巨大诱惑,使得司马光才这么格外紧张,他也知道即便高丽人装备了火器,但他们并不会制造火器,就算成为海盗从武器上还是船舶上相比,大宋都能够轻松压倒高丽。他所担心的是高丽虽弱,但并不代表它不能够打击大宋,正如西北的党项一样,国力和大宋根本就不能够相比,但愣是纠缠了几十年,除了弄得大宋经常灰头土脸之外,国库收支中军费更是常年保持在上千万贯。若是高丽也跟党项一样走上了这条道路,那大宋的海外贸易必然会受到严峻的考验,司马光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至少在朝廷解决“三冗”问题之前,他不能够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

    司马光的话让所有人心中都有所思量,皇帝赵顼更是脸色骤然变得很差劲。曾公亮站出来说道:“圣上,何不让驸马来此一叙,驸马足智多谋,当初海外贸易和向高丽出售火器都是尤其一手促成,想来对此亦应该有精辟的见解供圣上取舍!”

    中书省的各位相公听后连连点头,就是司马光和王安石也想知道驸马对此事的建议,毕竟海外贸易和向外输出火器都是驸马力主成事的,这些事情驸马最为清楚,而其他大臣也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说话,他们当中有很多人都是大宋皇家海运的股东,若是真的如司马光说的那样,那海外贸易这个会下金蛋的鸡以后可是很有问题了。在这件事上,谁说话谁就要担上政治风险,更何况也和自己的钱袋子有很大的关联,打仗需要找郭逵来讲解提建议,这海上的事情还是要问问驸马,在这种事情上驸马的发言才是最为权威的。

    皇帝赵顼看到周围的大臣都同时点头表示同意,心中也觉得这件事还是要问问驸马比较稳当些,火器贸易量虽小,但利润却是惊人的,用来平摊枢密院旗下的大宋火器作坊的生产成本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像这次宋夏冲突中,魏国公韩琦虽然打了大胜仗,但光是震天雷便一口气用掉了近两千枚,这么高昂的成本即便连对金钱没有什么具体概念的皇帝赵顼也极为炸舌,不过细细盘算一下,两次向高丽输出火器的震天雷收入足可以让韩琦再打上一场这样的战争,合算是高丽人替大宋掏了这笔军费。不过平抑火器成本相对海外贸易来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中间除了什么差池发生司马光所说的事情,那还不如不卖火器给高丽,这笔帐倒是容易算得很。就这样,皇帝赵顼叫旁边的内侍前往驸马府,召王静辉立刻到福宁殿议事。

    “圣上,臣以为向其他国家或者藩属国出售武器都是依据两国之间的交往状况而定的,是不断的变化的。契丹人不会如我大宋一般对待其藩属国宽容忍让,据臣所知现在辽主道宗耶律洪基穷奢极欲,酷爱游猎,而辽国大权旁落,其国内矛盾比较紧张。正是因为辽主生活奢华,其国内的税赋也是非常高,高丽在向我朝称臣的同时,也向辽国称臣,不过这并不妨碍契丹人压榨他们,虽然双方没有比较大的战争,但小摩擦是接连不断的,多是契丹驱使高丽北部的女直部落到高丽劫掠,估计高丽人在看到火器的巨大威力之后,兴起了报复之心。”

    王静辉站在殿中侃侃而谈,不过要命的是他对高丽和辽国之间的历史并不是很清楚,好在为了发展海外贸易,才多方了解了一番,但这个时代的人哪里有走四方的习惯,多数还是道听途说罢了,经过两三次商船往返贸易之后,才对高丽的现状有了一点清晰的认识,正好用在这个时候来卖弄了。

    “那爱卿以为高丽人购买火器是否对海外贸易产生影响?!”皇帝赵顼问道,这个问题同时也是所有人都关心的。

    “圣上,对此臣也不好判断,不过臣可以肯定在未来的几十年之内高丽是不会对我大宋不利的,只要辽国还存在,高丽就不会得罪我大宋。还有便是火器的存储问题,火器是不能存放过长时间的,若是时间长了,火器内部的填充火药便会慢慢吸收水分,这会大大降低火器的威力,甚至不能够爆炸,并且火器的运输也并不是件容易事。高丽人若是用在陆上还好说,但是在海洋当中使用火器作战,这对火器的存储更为严格,我大宋是唯一可以制造火器的,我们可以给海运船队的护航舰只换装火器,而高丽则没有这个条件,除非它能够掌握火器的制作,这不是短时间内便可以做到的,所以圣上及各位大人不用担心我大宋的火器会落到自己的头上!”王静辉笑着说道。

    皇帝赵顼和众位大臣听后都觉得有理,毕竟他们现在刚刚尝到海外贸易和军火贸易的甜头,两者之间要放弃一个实在是让他们太为难了。

    王静辉说道:“对付像高丽这样的小国,最重要的便是恩威并施,不能够以为的宽容忍让,两只手要随时紧握大棒和甜点,这‘甜点’便是利益——我们都有着共同的敌人,并且双方贸易都是利于双方的事情,这就是利同,这比什么都保险;但这并不代笔我大宋不会用大棒来招待高丽,海外贸易利润甚厚,高丽人也会眼红,总有人会想做那强盗的无本买卖,若是出现这种状况,不论是不是他们指使的,我大宋都要对此行霹雳手段铲除毒瘤,以震慑他们!其实两国之间唯有四个字可遵守,脱去了这四个字,就是兄弟之邦也会大打出手。”

    曾公亮好奇的问道:“驸马,是那四个字?”

    王静辉笑着说道:“无非是‘利益’和‘武力’,有利益才能够促使双方合作,关系友好;但正是因为有利益才会有争斗,这就要看谁更有武力,谁的拳头更大了,只有武力保护下的利益才是最安全的!就如同宋夏之间一样,现在我们的拳头大,党项人就必须乖乖的坐下来和我们大宋和谈,虽然不能够说是为所欲为,但只要在他们接受的底线之上,我们想要什么,党项人就必须给什么!”

    千年之后的大国不都是这么做的吗?不过现在辽国是个空壳子,西夏也快要残废了,大宋内部虽然还存在着种种内忧,但王静辉相信这不过是暂时的困难,只要皇帝赵顼还活着,而自己说话有能够被统治者所倾听实施,那这些困难不是不能够解决。现在的大宋在东方无疑是隐隐的头号强国,等着摆平党项人和契丹人之后,那将会又是一个新的时代!这么一个大国必须要有其行事的基本准则,而以前的老规矩太过迂腐了,想来想去还是后世美国佬的那套比较合适,打击对手壮大自己,只有这样才能够最大限度降低战争对大宋的影响,战争才能够产生红利,不然像汉武帝那样越打越穷,这可是王静辉不愿意看到的。

    王静辉的话虽然是实在话,但毕竟是以他千年以后世界的准则,在这个时代深受儒家思想教育成长起来的大臣心里面却觉得不是个滋味,尤其是司马光,他的心中听起来格外的不顺耳,在他心中打仗就需要花钱,而花钱对于现在的大宋来说是不堪承受的,大宋远未达到汉武帝那样强盛的程度,连汉武帝打了一仗后都把大汉朝给打的穷疯了,更何况是大宋?!

    皇帝赵顼沉思片刻后说道:“那爱卿以为高丽之事该如何应对?”

    “卖!他们不是要火器吗?那我们就卖给他们,他们要多少我们就卖多少!大宋与西夏产生军事冲突的时候,契丹人就会从中搅局,进而陈兵宋辽边境以图讹诈我大宋,不是要土地便是要求增加岁币。这一次我们大宋保安城之战动手快,辽国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党项大军就已经灰飞烟灭了,契丹人这才无可奈何。所谓风水轮流转,若是能够鼓动高丽去骚扰一下契丹人,那大宋不仅能够从火器交易中获得丰厚的利润,还可以减缓契丹人对我们的压力,反正打仗的是另外两个国家,一个是我们的敌国,另外一个是左右摇摆的骑墙派,他们的死活对我大宋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营造出一个对我大宋有利的外部环境,大宋正好可以趁机进行内部的变革处理朝廷百年遗留下来的弊政,况且我们还要取熙河,这一切都需要外部的稳定,党项人暂时被打残废了,而契丹人要是被高丽人给缠住了,那对我大宋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王静辉笑着说道。

    “臣也赞同驸马的建议,不过火器制作繁琐,尤其是其中的一些原料不是钱所能够解决的。朝廷既然打算收复熙河,那所需火器也是不少,虽然朝廷有库存,但总是显得略有不足!”王安石说道。

    “对于火器的原料问题,臣已经有所准备,这次皇家海运南方船队出海将会有二十艘船专门驶往硫球,除了常规的满载货物与硫球进行贸易之外,其中最为重要的任务便是到硫球采购硫磺、硝石。这两样矿物在硫球有着丰厚的存储,开采起来比大宋容易的多,而且价钱也便宜的多,这两样矿物是制造火药的重要组成部分,火药之所以成本居高不下,重要的原因便是这两样矿物在我大宋的产量太少和价格实在是太高昂。现在通过海外贸易,可以从硫球进口这两样矿物,势必会使火器的制作原料和成本得到极大的缓解。况且硫球正处在海运船队南北航线都可以到达的范围,交易方便,一年可以往来多次,若是这次探路成功,那今后火器大规模生产将不会是问题!”王静辉笑着说道。

    “这就是爱卿曾跟朕所说降低火器生产成本的方法?”皇帝赵顼笑呵呵的问道,对于他来说火器能够大规模生产无疑是天籁之音,若是大宋在守城的时候有着充沛的火器储存,那对于对手来说将会是最大的恶梦,大宋的城池将会固若金汤。

    “不错,圣上,如同硫球这样的海外之国虽然地处偏僻路途遥远,但各国都有不同的物产,而这些物产当中有很多是大宋极为缺乏的,臣也正在进行海外贸易的同时,在船队中安插了各种人才,在贸易的同时绘制精确的地图和了解当地的物产。就臣所得知,硫球盛产硝石、硫磺足以满足大宋的火器制造,不过我们能够从那里购买到这些原料,相信其他国家也同样可以买到,火药配方是唐朝就开始有了,难保契丹那里没有人知道,不断改进火药配方使其达到我大宋的水平并非不可以实现,所以垄断硫球的硫磺交易对我大宋而言势在必行!”王静辉说道。

    “哦?爱卿有何良策?!”

    “硫球不是高丽,在陆上是不和契丹接壤的,即便硫球国主与契丹交恶,他也不用担心马上被契丹所攻击,但是对我大宋他不敢得罪,因为大宋有着比他还要先进的航海技术,凭借着大宋的国力想要全其国也不存在什么悬念。我们提出限制硫球与他国进行硫磺和硝石的贸易,硫球国主必然不敢不答应,但同时这就要求大宋为其提供保护。想在海上不同于陆地,需要的是船而不是马,我大宋现有的水军船只足以担任这个任务,这对我大宋来说不过是个口头上的应允罢了。况且除了硫球之外,大宋南方航线上有许多岛国,他们那里愚昧落后,仅仅是一个个部落而已,但其土地肥美适宜水稻等农作物生长,一年可以做到三熟,并且还有丰富的矿产,仅仅臣所得知,海外麻逸(今菲律宾)上就有丰富的铜、金银矿,其中铜矿的蕴藏产量将会是大宋的数倍之多,开采容易。大宋现在铜钱所需甚大,每年都要铸造大量的铜钱,有时候一些地区缺乏铜而采用铁来铸钱,那麻逸不过还没有淮南东路的一半大小,距离大宋也不是很远,完全可以占领那里开采铜矿为我大宋所用!”

    南洋之国盛产水稻等农作物,这早就被宋朝的大臣所得知,去年的海外贸易当中,有很多船只就运回了大量的米粮,一时间还使得大宋南方的米价稍微下降。不过更吸引他们的便是王静辉说麻逸上有着大量的铜矿,这才是他们所真正急需的。

    中国缺少铜矿这是王静辉在后世便知道的,但知道这一点的原因便是在于他非常遗憾中国在历史上没有把东南亚视为自己的势力圈,东南亚丰富的矿产尤其是铜矿的储量也为他所震惊,常常以此为憾。不过现在他来到了宋朝后,就再也不会让中国犯同样的错误,现在大宋统治高层赞成发展海外贸易不过是因为国家财政紧张,并没有对外的扩张的想法,这是王静辉所不能够满足的,唯一驱动大宋占领直接统治南洋的办法便是找到一个大宋不能够拒绝的诱饵——火药的生产原料加上以铜矿、金矿为首的丰富矿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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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武策

    “改之可以确定麻逸有铜矿?难道比大宋还要多?!”听到王静辉说到麻逸的铜矿居然是大宋的好几倍,司马光暂时抛下了火器贸易问题,相比之下他更关心铜矿。在他看来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麻逸他并不知道,但听王静辉这么说,估计距离大宋应该不会太远,就这么连淮南东路一半都不到的小岛上居然有比大宋还要多的铜,这实在是超出了他想象的范围。不仅仅是司马光关心这个问题,福宁殿内所有的人听到铜矿和金矿后,两眼都泛出了精光——金矿虽然珍贵,但其用途远不如铜矿对大宋的作用大。

    王静辉笑着肯定的说道:“在下哪里敢欺瞒圣上及各位大人?!麻逸虽然小,但它的铜矿却远比大宋要多得多,并且矿石的品位也是极品,提炼起来不仅能够节省泥炭,同样重量的铜矿石能够得到更多的铜。并且南洋各个岛屿上都有着我们很多所不了解的物产,各有个的用途,若是能够纳南洋诸岛于我大宋之下,那获益不是一时半刻便能够说得清楚的,千百年后世人也会赞许圣上及各位大人的眼光!”

    大宋缺少铜矿不为别的,就是为了铸造铜钱。这个时代的大宋货币就如同后世的美元一般风行天下,宋朝皇帝的书法水平也是历代皇帝中数得着的,远的不说,王静辉知道单单就是眼前的神宗皇帝赵顼的儿子便是一个书法家皇帝,不过现在不知道还能不能出生。宋代铜钱制作精美,加上宋朝的强大经济实力,使得宋钱得到所有人的追捧,辽国和西夏不是没有发行过自己的货币,但这两国的商户和居民更喜欢宋钱,这也是中国历史上货币信用最高的时代,手中拿着宋钱不愁别人不肯交易,王静辉的海外贸易船队回来的时候都会把身上最后的一个铜子购买高丽等国的物品,可见宋钱的购买能力有多强悍了。

    本国货币有着如此高的商业信用水平,这要是放在王静辉以前生活的时代应该高兴才对,不过宋朝的君臣却笑不起来——宋朝统治的区域内,铜的储量实在是不能够满足铸造铜钱的用度,世界上出现的第一张纸币就是为了解决铜钱不足而发行的。当然来自后世的王静辉并不明白这些,直到在这个时空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由于自己生意上的往来才得知这一状况的,当时他第一反应就是把后世菲律宾给抢先占了,那里的铜矿储量在世界上都是排在的上号的,有了菲律宾,宋朝绝对不会因为铜的问题而犯难了。

    果然,在得到王静辉肯定的回答后,所有的人都把火器给抛到一边,心中都在盘算是不是要把麻逸纳入宋朝的管辖范围之内了,他们不知道这正是王静辉所期盼的。在王静辉的眼中,东南亚就是一个宝藏,各种丰富的矿产资源、动植物资源,他可是盼望许久了,不过除了几个特别知名的地方之外,他都没有记住其资源分布状况,不过他并不在意,只要在地图上大致把那几个铜矿和金矿给标注出来,不愁宋朝君臣不上钩,到时候把地盘先圈定好了,那里的一切将都会是大宋的,以后慢慢找也来得及。

    “改之是否已经找到铜矿了?!”皇帝赵顼笑着问道。

    “圣上,铜矿不是臣找到的,所派出去的大宋皇家海运船队也还没有找到铜矿,就是当地的土著估计也不知道他们正在生活在矿山上。臣在未下山的时候,就听师傅说过南洋那些岛上有丰富的矿藏,臣的师傅早年喜欢游历四方,大宋周边的国家如党项、大理和契丹都去过,最后乘船出海到了南洋诸岛,曾在那里生活过六年的时间。臣的师傅在博物方面非常精通,可惜臣没有跟随师傅学过这些,但是大致的地点还是听闻师傅闲谈的时候说起过,若圣上有意的话,臣可以画出南洋的大致分布图,在上面标注出师傅所知的矿产分布地点,日后圣上只要派人去找便可以坐享其成了!”

    对于王静辉的师傅,在场的众人都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赵顼的老子太上皇赵曙还专门派人去秘密求证过到底有没有这个人,王静辉可不知道这件事,但在开始编造自己身份的时候便想到他打虎的那片原始森林连周围的猎户都不敢进去,便把自己的来历安在原始森林里面,对于隐瞒自己的身世是再好不过了,事实证明这项决定是绝对的聪明,赵曙派出去不少人,但都终止在那片森林之外,不过知道驸马第一次出现的位置就是在这里,平氏镇的人都知道王静辉打虎的事情,便回去复命了,最后关于王静辉身世的事情就再也没有人去仔细探察过。

    既然没有人能够证明王静辉的身世,也只好听驸马来讲故事了,王静辉便将自己的“师傅”塑造成为一尊大神,几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天文地理、诗词歌赋、机关制造等等,他身上所有的本事都是师傅一手传授的。外人也只有从他嘴中的只言片语来进行想象,所有的人都被蒙在鼓里,只有王静辉一个人在角落里偷笑——这个“师傅”可真不错,既能够解释自己的身份问题,有可以将许多事情都安在他身上,可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王静辉的师傅居然是个虚构的人物。

    众人一听便都小声议论起来,王安石、司马光与赵顼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皇帝赵顼说道:“来人,上笔墨!”

    后世东南亚国家没有少给中国找麻烦,王静辉虽是一名军医,听得多了自然会知道很多,对东南亚的国家岛屿分布大致还记得挺清楚,尤其是印尼和菲律宾,其中印尼更是对华人做下了天人共愤的事情,对这两个国家的位置记得格外清楚,加之大宋皇家海运已经大规模在南方航线出海进行贸易已经有两次,李管事在船上按照王静辉的要求专门派人来绘制海图,两相对比之下也能够画个八九不离十。

    把东南亚的地图画好之后,王静辉稍微一犹豫,也把澳大利亚也给画了上去,不过在上面没有标注任何矿产——他只知道澳大利亚铁矿储量非常多,和后世的巴西与印度是世界上三个最主要的铁矿石出口国,但非常遗憾他并不知道澳大利亚的铁矿具体地点在哪里。

    “圣上,这便是南洋诸岛的大致分布了,上面标注的铜矿和金矿分布也在上面,不过这只是大致的分布地点,位置可能有所偏差,但派人在那些区域花点功夫仔细找找便可以找到。圣上、各位大人,可不要小瞧这几个铜矿,据师傅所言,单单是那几个铜矿便足以使子孙使用几百年都不愁!”王静辉笑着说道。

    大宋有专门的典籍收藏机构,对于海图更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被珍藏在秘阁之中,只有少数人才能够借阅,王静辉自然在这“少数人”当中,不过大宋官方所收藏的这份海图实在是令王静辉不忍心看,实在是太过粗糙,也曾兴起过想画世界地图的心思,但由于种种原因他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做这件事,现在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东南亚的地图先画出来给宋朝的统治高层,并且他也相信这份地图将会刺激大宋来下决心向海洋迈进——不为别的,单单是麻逸上的铜矿就可以刺激一把宋朝君臣了。

    “爱卿这可是藏私啊?有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早拿出来?”皇帝赵顼笑呵呵的说道。

    “圣上,所谓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件一件的做。臣并不以为现在拿出来就算是晚了,相反臣以为现在朝廷就派人到南洋诸岛进行采矿或是直接占领还为时尚早。”

    “爱卿以为现在时机还早吗?”

    “圣上,大宋大规模的海外贸易开始到现在还不过才两年的时间,南方航线还是今年才开辟出来,事实上在这之前大宋对南洋诸岛的情况可谓是一无所知。臣以为应该在大力开展海外贸易的同时,需要借着贸易之名大力摸清南洋的情况,并且向那里传播我大宋文明,来教化那里的土著,这也是显示大宋文治教化之功。最成熟的实际莫过于那里的当地土著接受我大宋教化之后才是最佳时刻,但现在显然时不我待,不过那也需要大宋皇家海运对那里进行四五次贸易之后,将南洋诸岛的实际情况摸清楚再说,估计这已经是一年之后的事情了。现在大宋应该做的事情应该是接着海外贸易的机会大力拓展水军,剿灭横行南洋的海盗,并且择选无人岛屿,将我大宋的军士放到岛上进行适应性训练,以备将来不时之需,带到一两年之后,各方面的准备工作已经进行的差不多的时候,便是南洋归入我大宋的时候了!”

    “驸马的意思是将南洋诸岛纳入我大宋领土之下吗?”王安石问道。

    “王相以为如南洋这块宝地还要让给别人来占吗?”王静辉反问道。

    王安石一时语塞,在他看来南洋诸国如高丽、大理一样都是有着中央集权的国家,他实在不能够想象一下子要把人家这么多的国家全部占下来是个什么样的概念,便说道:“如此以来大宋的军费可是一个不小的数字啊!”

    王静辉听后便知道王安石理解有错误,便笑着说道:“王相此言差矣!南洋虽然称之为‘诸国’,其实并非是有很多国家,他们那里还很愚昧,不过是众多数百人、千人的部落所组成,他们之间并没有太深的联系,除了相互进行以物易物的贸易之外,他们部落之间还经常发生战争,对付他们对于大宋军队来说易如反掌。不过那里的气侯独特,土著又占有地利之便,若是强取未免代价过高,所以我大宋应该以贸易为名,搞好和他们之间的关系,训练士卒来适应当地的气侯环境,待到时机成熟的时候进行各个击破,南洋便尽归我大宋所有,但是这么一来所耗费的时间便长了许多,要想安稳的得到南洋,非十数年之功不可,圣上及各位大臣要有这个耐心才可以。”

    所有的人听后点点头表示明白后,就知道该如何运作了。对于南洋的问题,在这些朝廷大佬的眼中简单的很,要采取的措施方法也原本比王静辉这个新手熟悉的多,只是他们不是很熟悉那里的状况罢了。

    经过这一次福宁殿议事之后,大宋统治高层对于将南洋归入大宋版图的想法已经坚定起来,皇帝赵顼和众位大臣也接受了王静辉对于扩大皇家海运的护航船队规模的建议,为了早日夺取南洋,扩大护航舰队也是必然的选择,况且这是以商养军,大宋海运南方航线仅仅经过上半年两次往返贸易之后,便开辟航线多大五六条之多,最远的便是到达蒲甘(今缅甸),最近的便是流求(今台湾),照这么计算,就算护航舰队在短时间扩充一倍才能够勉强够用——海盗早就被枢密院的密旨让护航舰队收拾的一干二净,所获颇丰,这些缴获来的海盗家底着实的让枢密院发了一笔大财,组建护航舰队现在更多的作用是保护大宋商人与南洋土著进行贸易的时候不受侵扰。

    现在大宋财政由于大力发展海外贸易增收,加上厢军屯田和厢军邮政系统完善等等缩减厢军编制以达到节省财政开支的目的,这一增一减使得大宋财政一举扭转了十几年来亏损的状态。而海外贸易更是活跃了大宋的手工业的兴旺,由于有了新的销路,大宋的纺织、陶瓷、造船等等方面都获得了长足的发展,带动了所在地的税收,虽然现在只是六月底,但大宋的统治高层都非常乐观的预见到今年大宋的钱袋又充实了许多。

    福宁殿议事的转天,在大宋汴都开封城外捧日军校场,平日里威严肃穆的校场现在变得人山人海,由于昨天皇城贴出告示,说要在今天大宋皇帝公开检阅捧日军,好热闹的汴都居民便早早的赶来想看看大宋禁军中的禁军捧日军是怎么样的。在校场的东边临时搭建起了看台,由层层禁军把守隔离起来——这里将是皇帝赵顼及大宋众位有身份的大臣所在的地方,当然在汴都的各国使节也将在这里观看捧日军的“表演”,党项来和谈的使者阿里提也在其中,他心中虽然还有些奇怪大宋的皇帝怎么不着急和谈了,而是让他来看什么“表演”,但是类似这样的场景,阿里提心中非常明白,这是大宋君臣借着校阅军队的机会来向自己施展大宋武力,对于“鸿门宴”这个词,阿里提还是领会的非常深刻的。

    公开检阅军队,这在大宋历史上是非常少有的事情,大宋禁军的战斗力一直是重点的保密情报,像大宋《武经》上所记载的投石机、床弩等武器的威力和射程等参数都是假的,以便迷惑敌国的探子,基本上这些参数都打折扣了。正是因为这些都是属于军事秘密,所以王静辉知道自己很难说动枢密院来进行这次公开校阅,枢密院虽然有自己的盟友,但枢密使文彦博却是自己所招惹不起的人物,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直是不近也不远,王静辉不愿意去碰这钉子,所以有皇帝赵顼来出面来调节这件事,没有想到令王静辉大跌眼镜的是文彦博居然同意了,他实在想不通一直以死脑筋著称的文彦博是不是吃错药了,不管怎么说,文彦博点头同意了,这让王静辉感到非常高兴。

    捧日军其中一支是重装步兵军,现在观操台上大宋君臣所看到的便是重装步兵矩形方阵的表演,各国使节多半不是武将出身,虽然看不出其中的门道,但捧日军威严肃穆的军阵表演让所有的人都感到这么一支军队在战场上绝对不是好惹的。虽然只是镇住了那些小国的使者,但阿里提依然不为所动,仍旧和旁边的契丹使节指着表演军阵说说笑笑,浑然不知正是重装步兵矩形方阵当年让夏主谅祚皇帝在大顺城之下吃尽了苦头,不过和重装步兵相比,大宋的火器更为有名一些。皇帝赵顼看到这一状况后,心中不禁有股莫名之火燃烧起来,但旁边的王静辉轻轻拽了下皇帝的衣袖,赵顼这才安定下来。

    半个时辰的军阵表演结束后,王静辉的嘴角泛出了一丝笑容,看得离他不远的阿里提心中直发毛,很快他便知道这个年轻的驸马在笑什么了——下一个表演正是最近几年大宋威风四面的火器!

    附:流求今为台湾省;麻逸今为菲律宾;泥渤今为马来西亚一带;真腊、占城今为越南、老挝、柬埔寨一带;蒲甘今为缅甸一带。戒念手头资料有限,所对应的国家和地区基本就是这样,若有差池还望各位书友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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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校场阅兵

    校场上一溜儿二十匹马,每匹马后面都拖着一台弩炮,这些弩炮是王静辉在汴都紧急赶制的,已经是他全部的家底了,不同于天机他们临时在西北所赶制的弩炮,这些弩炮上面还加装了荆轮机钩,一个人在那里手摇弩炮,另外一人负责装弹发射便可以轻松操作弩炮了。

    校场另外一端约一百步的地方立下了许多木桩,木桩上拴着羊,由于校场面积有限,所以事先演练过的捧日军将弩炮的拉开距离只设定了一半,对付这些羊羔根本用不了二十台弩炮齐射,但为了追求震撼的效果,郭逵一口气将手头上所有的弩炮都拉了出去。

    在场的所有人,不要说是西夏使节没有火器爆炸的场景,就是大宋君臣也很少有见过这场面的,不过这件武器在西北战场上的名气太大了,所有人都被告知要塞住耳朵。

    一声呼喊,所有已经拉开准备发射的弩炮一齐将手中的板机松开,弩炮上的震天雷引线也是经过提前计算好的,刚一落地,二十枚震天雷便一起发出了巨大爆炸声,由于是自南向北发射,北边为了安全起见没有任何人站在那里,但是东西两面站得比较靠前的人除了听到一阵爆炸声之外,感到自己的头发同时被震的竖了起来像被风吹到一样向后倒去,紧接着便是一股刺鼻的硝石硫磺味道夹杂在一片被激起的尘土中扑面而来。这种场面即便是王静辉这样在后世见过炮击场面的人看起来都有些发麻,更何况在场这些第一次见到火器发射场面的人,一时间偌大的校场居然没有任何声音,那些实现设置好的木桩不是被炸断便是东倒西歪,目标做演示的羊群早就被炸得一团血肉模糊,没有一只幸存下来,这种场面给所有观看表演的人以极大的心理冲击。

    不过这还不算完,在很短的时间内,弩炮又第二次做好了发射的准备,在弩炮列队的前段军官的指挥下,又进行了一次试射。弩炮的两次发射时间间隔的很短,这是王静辉特意提出来的,而文彦博以为这样会让敌国知道大宋的床弩及弩炮发射频率,不利于今后交战,并且以二十枚震天雷来干掉一群羊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不过王静辉还是说服了他,其他有心的敌国探子也会从党项人那里得知大宋的床弩等武器性能得到了很大的提高,防是防不住的。况且这样也可以有效的震慑蠢蠢欲动的契丹人,据说七月是太皇太后的生日,辽国方面已经派出庆贺的使节前往汴都来贺寿,不过在贺寿的同时,辽国在宋辽边境的地方也开始了一些小动作,契丹守军日常的“打草谷”数量变得突然增多起来,但都被代州军严厉击退,并且代州军已经组织了几次比较大的演习,整个宋辽边境已经严阵以待。

    辽国在宋朝汴都有着常驻的机构,文彦博之所以最后全盘接受王静辉的军事演习,正是出于宋辽边境的紧张局势,皇帝赵顼和文彦博采纳了驸马王静辉的“武力震慑”契丹的建议。同时他们也在契丹“和尚”送回来的情报中对辽国现在国内的局势有了很深的了解,辽国无论如何现在也不能够支持一场战争,宋辽边境虽然增加了许多契丹兵士,但数量太少,依照大宋对辽国原有的军事布局完全可以挫败契丹人任何不轨的行动,关键就是看今天能不能够用火器吓退契丹人,到时候相信契丹常驻大宋的人会清楚告诉来给太皇太后拜寿的契丹使节,很可能将无声化解宋辽边境的紧张局势。

    当两次弩炮试射的硝烟过后,当初的靶场被完全破坏殆尽,不仅所立的木桩被炸得支离破碎,就连严整修平的校场地面都被炸出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坑来。汴都开封的居民看到火器居然有如此威力,不禁大声的鼓噪起来,而校场看台上的大宋君臣都喜笑颜开,相比之下的各国使节心中都惊讶不已,几个大宋的属国使节当即向皇帝赵顼朝贺,而党项和契丹的使节脸上则是血色全无——这样的校场御前阅军完全不符合大宋的惯例,这说明大宋已经不在乎掩饰自己的武器装备了,联想到前不久发生的宋夏冲突,宋朝变得越来越有攻击力是一个大体的趋势已经定型。

    王静辉站起来走到党项和谈使节阿里提的身边,笑呵呵的说道:“先生以为我大宋军容如何?!”

    阿里提人老成精,在这个时候脸上波澜不惊,嘴上却犹如煮熟的鸭子一般嘴硬:“宋军军容果然不错,但与我大夏军相比仍是不值一提,在下倒是请驸马好好劝说贵国皇帝陛下,念在两国多年交好的份上平息刀兵,使两国百姓都能够和平相处,免得到时我大夏军队前来报复。顺便也想告诉驸马,国相大人也让人在兴庆府为贵国皇帝修建了住所,想必现在已经完工了!”

    王静辉听后非常放肆的大笑起来,笑得身体都躬下腰来,驸马这一放肆的举动当然惹得整个看台上的人都向他投来瞩目的目光,看台并不大,刚才阿里提所说的话,很多人都听到了,皇帝赵顼虽然隔得远,但在内侍为难的转述了他的话后,皇帝赵顼脸上勃然变色,周围的大宋文武大臣都是非常气愤。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驸马,想看看这个年轻的驸马该如何应对。

    “在下虽然不敢说是如欧阳永叔先生一般是一代学宗,但也是小有名气,听说你们党项也盛产牛,不过前几日有人告诉我党项已经没有一只牛了,在下感到十分惊奇,现在看来此言不虚!”王静辉大笑过后对阿里提用诡异的表情说道。

    他的话让周围所有的人都感到非常奇怪,但阿里提反驳道:“是谁这么大言不惭,我党项盛产牛马,天下谁人不知?!”

    “大言不惭的正是先生你啊!贵国的牛都被你给吹死了,哪里还能够找到半根牛毛?!党项大将军梁格嵬亲率十三万大军进犯我大宋保安军,身后有党项国相梁乙埋坐镇嘉宁军司以观战局,但非常不幸,这十三万大军都是不义之师,被我大宋军民重创于保安城下,歼灭近六万党项精兵,俘虏七万有余,党项大将自梁格嵬以下全部成为我大宋囊中之物,梁格嵬乱军之中溺毙,尸体明天将会被运抵汴都开封!在座的各位各国使节,如果有兴趣的话,自然可以来看看党项大将的尊容,顺便告诉大家梁格嵬的尸体经过特殊处理,保存的非常完好,大家依然可以看到其‘无敌’风采!哈哈……”王静辉说完后又大笑起来。

    王静辉此话一出让在场的外国使节都大吃一惊,尤其是契丹人更是脸色变化了好几次——党项人确实派人联系辽国出兵威胁大宋,不过却同样没有说实话,只说梁格嵬十万大军陈兵边境,辽国只要稍作姿态,大宋自然会乖乖增加岁币,而阿里提和旁边的契丹常驻使节也做下了同样的许诺。

    大宋的报纸先前宣传都是西北战场与党项交战获胜的消息,但对战果一直讳莫如深,而梁格嵬的尸体在党项使节过境的时候,便由皇帝赵顼下令运往汴都开封,只是行程上要比急匆匆赶路的阿里提慢上了许多,直到昨天才快要到汴都开封了。

    阿里提的话先前在所有人心中还有些可信,但王静辉的话现在看起来更加可信——若是真的见到梁格嵬的尸体,恐怕党项大军可能真的全部完蛋了,有尸体作为证据,这比什么好听的话都管用。

    现在全场最为尴尬的人便是阿里提了,作为一个国家的使节,没有什么再比谎言被当场戳穿更加令他难受的事情了,更何况梁格嵬的尸体对他来说是一件极大的打击,梁太后并没有告诉他党项大军全部完蛋的消息,他也仅以为军队不过是吃了败仗而已,损失大了些而已,没有想到居然有这么严重!

    “阿里提,相信你也明白你们手里面已经没有什么本钱了,识相的就赶快把和谈协议签下来,不要让我大宋军队到兴庆府亲自去取,另外便是我对你的一点忠告——莫要把手中那点儿兵马当回事,梁格嵬便是前车之鉴!”

    阿里提既气又怒,但在这个时候形势比人强,说什么话都是给人徒增笑料罢了,狠狠的看了一眼王静辉之后,便在宋朝君臣的嘲笑声中挥袖而去,在场的使节心中也是心情复杂的看着宋朝君臣,尤其是那个刚才羞辱阿里提的大宋驸马。在汴都生活很久的各国使节都知道大宋驸马当中有一个格外耀眼的小王驸马,不仅身家富甲天下,更是两代皇帝的宠臣。

    阿里提回到自己的使馆后,当即有个心腹急忙跑过来对他说道:“大人,太后懿旨,非常紧急!”

    阿里提心中一突,知觉告诉他这封梁太后的懿旨来的如此紧急可能上面的消息是非常糟糕的。果然在打开信件之后,看过梁太后亲笔用党项文写的懿旨之后,阿里提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半天说不出话来——大将梁格嵬已经阵亡,国相梁乙埋日前忧心国事病故,尽快完成和大宋的和谈,无论什么条件都要答应大宋,尽快把大宋安定下来!

    阿里提何曾想到气焰曾经不可一世的大夏居然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有着敏锐政治嗅觉的他已经意识到梁氏政权现在正在经受前所未有的考验,党项的权力构成方式和大宋大大不同,虽然有一个皇室统一代表国家,但实际上党项是有大大小小的部落所组成,部落的权力受到了极大的限制,但身为部落首领的各个党项贵族还是有很大的发言权,这种发言权若是在平时皇室力量极为强大的时候还没有什么,但皇室李氏还是幼主,主政的是梁氏兄妹,本身这种状态就是非常危险的,但现在梁氏的武力代表梁格嵬战败身陨,而文臣代表梁乙埋也在这个时候突然病死了,那其国内的状况可想而知,现在也唯有不惜一切代价尽快与大宋达成合议方为上策。

    尽管大宋合议条约非常苛刻,这是西夏所完全不能够接受的,但是阿里提现在有着充分的理由来签署这份条约,理由很简单——梁氏政权若是崩塌,那什么条约都不管用了!阿里提深谙党项内部政治斗争,他作为一个党项本土贵族,在政治站队的时候没有投向嵬名氏一个重要原因便是他对梁太后的政治才能深表佩服,那些党项贵族就是绑在一起也未必是她的对手,但是自谅祚皇帝死后梁氏已经通过各种手段控制住了西夏的政治局面后,因为这次惨败而实力大减,内部以前所压制的隐患很可能再一次爆发,在这个时候若是真如那个年轻驸马所说,宋军绕过李清的泼喜军来大举侵犯西夏,那可真是王朝危矣!

    大宋君臣自校场阅兵之后,都皆大欢喜的返回汴都城内,两府重要成员也再聚福宁殿,本来剩下的事情就没有王静辉什么事了,但他刚回到驸马府便被一个骑着马的小黄门给拦在了门口,皇帝紧急召见!

    王静辉心中直犯嘀咕:“怎么才阅兵完毕,这么快便又有事情发生了?!难道是阿里提那个老东西终于开窍了?!”尽管心中有些猜测,但他还是叫车夫调转车头朝皇宫驶去。

    王静辉走进福宁殿后,看到两府重臣都在这里,皇帝赵顼脸色非常激动,不过他可以看得出来,所有人的表情都是非常轻松高兴的,应该不是有什么坏消息传来,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下。

    “爱卿,西夏国相梁乙埋已经死了,数日之前在兴庆府下葬!”皇帝赵顼高兴的说道。

    “我早就知道了!”王静辉心中暗暗想到,不过若不是皇帝赵顼提及此事,他自己险些都把梁乙埋去世的事情给忽略了,其实这几天授命和阿里提进行和谈,之所以要价这么离谱,就是因为他知道梁乙埋已经死了,不过正式的消息还没有传来,估计是党项方面已经把这条消息给封锁了,党项的那些“和尚”没有办法得知,或是因为两国交战,边境地区不易通行,这消息传回来的慢了许多。

    王静辉猜测的不错,梁乙埋几天不上朝没有关系,但若是二十多天都不上朝,那就很有问题了,梁太后也知道这么老是遮掩着也没有什么意义,这段时间她已经严密的把御内六值班掌控在自己的手里,兴庆府的禁军也都由梁氏亲族或是亲信来掌控,党项贵族诸如仁多瀚等人的亲军都以各种理由调离了兴庆府,可以说党项的首都已经在梁太后一人掌控之下。这些布置只为了一个人——党项名义上的皇帝,梁太后的亲儿子秉常,党项王族只有秉常一人为李氏后人,若是秉常出了什么以外,西夏将毫无疑问的陷入分裂,梁太后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以自己的儿子作为护身符,整个兴庆府就是她一人的,秉常也在她的控制之下,只要反对派力量一天没有得到秉常,那她就是安全的,她还是掌控西夏的局势!

    梁太后做出了种种布置之后,觉得没有问题的时候,这才将自己的弟弟公开发丧下葬,同时也向身在汴都的使节阿里提告知真正的实情,希望能够快速结束宋夏两国之间的对峙,免得由于大宋的不依不饶对西夏大举进犯,会打破现在的平衡,出现变故。身在党项的“和尚”自然不是瞎子,知道梁乙埋身死的消息后立刻将消息尽可能的快速传回大宋汴都,不过嘉宁军司那条路是走不通了,好不容易通过种种关系经青铜峡传递回大宋,这才使得阿里提和大宋君臣同时得知梁乙埋身死的消息。

    “圣上,梁乙埋身死的消息此时到来正是时候,臣估计阿里提同样也得到了这个消息,若是如此,梁太后也会要求阿里提尽快与我大宋签订和谈条约,好平息宋夏冲突使她能够专注精力平息内部矛盾,臣以为和谈条约的战争赔款可以增加到一百万贯,阿里提必然会答应,同时这个时候也是该收复熙河最好的时机了,估计党项经此一役后,宋夏边境又是有一两年的和平时间了!”王静辉笑着说道。

    皇帝赵顼和所有的大臣被王静辉吓了一跳,王安石说道:“驸马,西夏国小,能够让他们赔出三四十万贯已经是难得了,这一百万贯想必党项人是无论如何也赔不出来的!”

    可能是戒念手中的资料与大家的不符,但戒念手中的宋朝疆域地图中,在台湾岛的标注是“流求”,而在硫球群岛位置上则没有任何标注,不过“秋雨莫风”书友的留言在我看来比较正确些,估计硫球群岛在那个时候为“毗舍耶”。不管怎么说,谢谢各位书友的严正指教,戒念常会犯一些比较明显的错误,正是书友的目光监督了我,今后我尽量再多抽出时间来核实手中的资料,谢谢大家的指教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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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去职

    “谁说一定要用铜钱来赔?大宋缺少的是马匹,纵然王韶能够顺利取得熙河,能够产马供给大宋足够使用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我们需要多种渠道来获得马匹,战争俘获纵然是一条比较快捷的方式,但未免牺牲太大,风险也颇高,这仗打胜了要求高额赔款,其用意便就是想要从西夏榨取一些马匹回来,就算他们不肯给,拿牛来顶也是一样,正好屯田需要大量的耕牛!”王静辉笑着说道。

    听到王静辉的解释后,所有人都露出了释然的表情,不过王安石和司马光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在驸马出现之前大宋的马匹、牛羊价格居高不下,但不过四五年的功夫,牲畜的价格便降低了五分之一多,汴都街市上的一些权贵之间以前出门都是牛车的,现在马车也渐渐多了起来,可以说这完全都是驸马的功劳!

    从开始的走私到最近的劫掠,这一过程多少让王安石和司马光都有些不习惯,但毫无疑问大宋凭借这驸马呈上的种种建议来挖西夏和辽国的墙角,不仅使大宋在短时间之内建立起了数万骑兵部队,在民间牲畜紧张的气氛得到大大的缓解,大量耕牛的到了市场上,使得大宋百姓的种植庄稼更加省力和快捷,尽管大小灾害不断,大宋还是在这几年中取得了很大的粮食丰收。尽管驸马的建议都是上不来台面的,但毫无疑问这对大宋有着莫大的好处!王安石和司马光骇然的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中联想到更多和驸马有关的事情后,这才发现大宋这几年状况的好转几乎都是驸马一人之力在默默扭转!

    王安石说道:“此乃良策,若是可以的话,自然是多多益善!”

    皇帝赵顼说道:“爱卿若是能够签下这份和约,自当为大宋的功臣,朕可要好好赏赐你!”

    “臣不需要什么赏赐,魏国公他们在西北的将士才是最大的功臣,臣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借着魏国公他们的声势来要挟党项人罢了。魏国公这次在西北与党项人交战,所缴获的物资甚丰,士卒久战之下难免疲惫,还请圣上下旨褒奖西北众将士,以安将士之心,臣也好趁此尽快了解了和党项人的谈判,将合议条款都给签订下来。”

    王静辉的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赞许,现在是时候该褒奖边关将士了,否则日子一旦拖长了,难免要发生变故。若是放在以前,无论是司马光还是王安石,他们都会尽量减免将士的奖励,以避免国库空虚,毕竟不是开疆拓土,适当奖励一下便可以了,但魏国公韩琦送回来的缴获物资清单却是十分丰厚,光是战马便有六万多匹,这还不包括韩琦偿还王静辉产业赠送的两千匹战马,只是从无心他们四处劫虏洪州城至嘉宁军司之间的党项牧场中的一小部分,牛羊无数,马场的大小马匹一率牵回大宋,仅此一项便是一万五千匹马,当真是大丰收。

    皇帝赵顼责成中书省定下了奖励章程,从战利品中的牛羊之中拨出了十分之一用作奖励,并且原数偿还了保安军百姓在这场守卫战中的全部损失。对于皇帝的奖励,所有的大臣都没有什么异议,毕竟魏国公他们能强,居然把一场耗损严重的大战变成了一本万利的买卖,任何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头反对的。

    三天之后,党项和谈使节阿里提怀着异常羞愤的心情与大宋驸马王静辉签订了两国合议条约,这份条约是一份彻彻底底对党项极为不利的条约,不仅规定了偿还大宋战争赔款一百万贯之外,所有被俘虏的党项将士将会以金银牛羊的形式赎回,每个品级的党项将领都有不同的价格,而擒生军中的幸存者的赎回价码更是普通军士的四倍之多,这样的价码几乎注定只有少数擒生军的将领能够被他们在西夏的族人所赎回。

    这三天之中对于阿里提是极为痛苦的,因为他面对的谈判对手是王静辉,这使得他非常后悔为什么在前段时间和大宋中书省的高官和谈的时候没有签下和谈条约,这个看起来温文儒雅的大宋驸马简直就是披着人皮的狼,在和谈中几乎没有阿里提说话的权力,所有的条约章程都是这个驸马一手定下的,阿里提几乎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在这三天里,阿里提还亲眼见到了党项大将梁格嵬的尸体——大宋驸马没有翩他,梁格嵬的尸体保存的非常好,尽管已经脱水尸体变得干巴巴的,但阿里提还是一眼认出了这就是梁乙埋的侄子梁格嵬。对于梁格嵬的尸体,阿里提还是免不了受到王静辉的一顿宰割——这位已故的党项大将的尸体居然要五百匹上等骏马!这样的要求几乎让阿里提当场爆走,连杀了王静辉的想法都有,但他还是忍气吞声的记下了这笔帐。

    大宋君臣在得知驸马连梁格嵬的尸体都卖了一个好价钱,都是面面相觑——这个驸马心可真是够黑的,连死人财都不放过,不过五百匹上等骏马在汴都的行情几乎达到了百万贯,几乎又是一个战争赔款的价钱。与大宋君臣对驸马的肆无忌惮怀着异常古怪的心情不同,汴都的大街小巷中的说书人除了对魏国公韩琦在西北力抗党项大军进行绘声绘色的描述之外,更是对大宋的小王驸马舌战党项使者,逼其在大宋历史上头一份扬眉吐气的和约上签字更是传得如亲眼所见一般,一时之间小王驸马在汴都的声势和魏国公韩琦不相上下,各处都传诵着大宋天子和小王驸马风云际会君臣相得的故事。

    就在王静辉声望几乎达到一个巅峰的时候,王静辉和妻子蜀国长公主赵浅予入宫面圣,就在太皇太后的慈寿宫内,他们向皇帝赵顼、太上皇赵曙和曹老太太要求辞去龙图阁直学士的官职,离开汴都到江南去游玩。

    面对跪着的驸马夫妇,大宋皇室的核心成员都不禁动容,王静辉这次要求致仕的态度异常坚决,恳请皇帝赵顼答应他们的请求。

    “难道以汴都的繁华还留不住爱卿吗?!”皇帝赵顼有些生气的说道。

    “圣上对臣的宠信,臣亦是铭感五内,但臣亦亏欠公主良多,自臣入仕以来就甚少陪伴浅予,浅予怀孕待产,臣亦是身在楚州不能守护在旁,以往种种,对此臣着实无法做到心安!当前大宋国祚升平,与党项之争也暂且平息,相信朝中众位大臣定能够做得比臣更好,圣上只需记得为百姓谋福,为大宋谋利,自然可以稳如泰山。庙堂之事以了,臣亦该身退,是时候陪伴浅予了,圣上也不会忍心看臣这样愧对浅予吧?!”王静辉叩首在地上头也不抬声音微微哽咽的说道。

    “那爱卿也不用跑到江南啊!难道汴都就不适合你居住吗?”

    “圣上,臣恐身在汴都心亦在庙堂,臣本一布衣,承蒙圣上不弃才使臣能够为朝廷社稷尽些绵薄之力,现在臣也该关心一下妻女了!”

    “朕还要借爱卿之智以平党项,改之怎可半途弃朕而去?!”

    “扫平党项的具体事宜基本上已经定了下来,就算臣不在,但文有介甫、君实两位先生,武有郭逵、王韶,自可以为圣上分忧解难。臣不过是到江南居住一段时间想和浅予静静的待在一起,当圣上与朝廷相召之时,臣必于千里之外回到圣上身边继续效力,不过圣上可要给臣多一些休息的时间才好!”

    “官家,驸马不过是外出小住,他不想回来,哀家还舍不得蜀国,怎能容他长久在外?!圣上尽可放他夫妇二人去吧!”曹老太太还是如往常一样坐在珠帘内见客,即便面对王静辉也是一样。

    皇帝赵顼沉思片刻,知道自己这个妹夫看似好说话,但心中不比王安石他们倔犟少,一旦心中有所决定,就是自己身为九五之尊亦不能夺其志。刚才太皇太后的话已是点明只要有自己的妹妹,王静辉是不可能长期游离在外的,到时候朝廷相召,驸马也会乖乖的随着公主回到汴都。

    “既然爱卿去意已决,朕也不好阻拦,不过朕让你做江南观风使,这龙图阁直学士也不必削去!”皇帝赵顼说道。

    “顼儿,这观风使就免了吧,龙图阁直学士也照样削去!”太上皇赵曙坐在王静辉设计的轮椅上慢慢说道。

    “父皇,驸马身上不可无官职!”

    “顼儿,驸马正是想要暂去案牍之劳,若是身上还挂着官职,那和在汴都又有何不同?!”太上皇赵曙说完转向跪着的王静辉夫妇笑着说道:“改之,此去多则半年,少则两月定要从江南回到汴都!来,这里有方玉佩你先拿着,此去江南难免会看到几个不受本分的官员欺压百姓,卿可持此佩将这些官员交给当地上级官员,由他们押送到汴都受大理寺审问,但爱卿也要附上足够的供词好治他们的罪!”

    “谢父皇!”王静辉这才笑着将太上皇赵曙所赐的玉佩双手接过,太上皇赵曙给他的才是他最想要的。本来他辞掉所有的官职就是为了逃避政治风波,他出入秘阁多年,阅读到大量的皇家典籍,其中对宋朝百年历史有着非常详尽的叙述,这也使得他对宋朝的政治传统有了非常深刻的了解——宋朝的政治风波有时候是来得非常莫名其妙的,真宗时代丁谓是寇准的学生,本来丁谓对寇准是非常尊敬的,但就是在一次宴会上丁谓帮助老师拭去胡子上的汤汁,而寇准说道:“你已经是参知政事了,不能再这样做了。”就这么一句话断送了两人之间深厚的关系,自此丁谓开始攻击排挤寇准,知道寇准倒台。

    王静辉知道自己对政治的理解远没有王安石等这些沉浮宦海多年的老手来得深刻,自己现在已经是风光独好,难免会遭到攻击,老是仗着两代皇帝对自己的宠信来过关,这样的把戏是玩不转多久的,最佳的方式莫过于一进一退韬光养晦,尽管这种方式并非是他所愿,但只要自己能够保持对大宋统治高层有着强大的影响力,这些小的损失不算什么。不过王静辉虽然觉得自己可以隐居民间来做些更加实在的事情来慢慢改变底层建筑,但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如同王安石那样“负天下大名三十年”,就算他年轻也经不起这样大的损失,此去江南也是以退为进把王安石推上前台来对大宋的保守势力进行破坏一番,自己好借着这个机会潜心发展,待到他日皇帝赵顼和现在对自己意见日益增大的保守派终究会想起自己来收拾残局。

    对于自己去江南与妻子暂时过上一段隐居的生活,王静辉心中还是有些打算的,他也想整顿江南的官场,抓几个贪官来立威,但常规的做法不过是写几封奏章进行弹劾,远没有老丈人给的玉佩来得有效,这可以省去自己不少麻烦事,太上皇赵曙给他这方玉佩,当他动用的时候,基本上就是这名官员罪名做实了,只要自己的奏折连同犯事官员送到大理寺去审判,基本上就是削官发配的问题了,所以感谢老丈人的话是发自他内心的。

    大宋熙宁元年(公元1069年),皇帝赵顼发布了圣旨,免去了驸马王静辉的一切官职,只保留了其驸马都尉的虚衔和爵位,同时任免了年仅十八岁的新科状元李慎知杭州。大宋官员在得知这一有些诡异的圣旨后,心中都不免有些惊奇,但大宋统治高层的几名重要大臣对此毫无疑义,圣旨顺利通过了中书省和门下省。

    御史台、知谏院等大宋“清流”谏官对此任命却并不买皇帝赵顼和众位大臣的丈,一时间反对和赞同并且弹劾驸马的奏章纷纷堆满了皇帝赵顼的御案,王安石、司马光等大臣也不得安生,几位参知政事的大门差点儿被来访者给踏破门槛。

    皇帝赵顼对这些关于驸马的奏章自然也有一笔小账再盘算,对于弹劾驸马的奏章,陈词滥调已经使他厌烦,他甚至不用看这些奏章便可以知道自己的谏官再写些什么,不过他虽然没有看弹劾驸马的奏章,但对那些反对驸马去职的奏章非常重视,只是默默的把奏章上名字记了下来。

    由于中书省和门下省的态度坚决,皇帝赵顼的圣旨还是最终落实了,这样有些诡异的任命在外人眼中是十分不解的,中间最为强烈的便是还滞留在汴都的党项和谈使节阿里提。在得知这一消息后,阿里提甚至以为大宋的君臣脑子都出了问题,不过更令他懊悔的是这一切来得都太晚了,自己已经签署了和谈条约,他甚至再想只要自己能够多坚持几天,自己的谈判对手会被大宋自己给收拾了,根本用不着受那份气,怀着非常郁闷的心情,阿里提非常遗憾的离开汴都,踏上了返回西夏的路途。

    阿里提是非常郁闷的,但比阿里提更为郁闷的便是弹劾驸马王静辉的那些御史谏官了——按理这道圣旨反应出了皇帝与驸马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不过自己递上去的弹章如同泥牛入海毫无反应,并且皇帝这几天一反常态,召见驸马的次数居然不减反增,就在圣旨出来的第二天,皇帝赵顼居然四次召见驸马来问对,太皇太后两次来催皇帝进膳,直到深夜才把驸马放出皇宫,这那里是驸马被贬的现象,简直就是想要再升驸马的官职嘛!

    皇帝赵顼不仅在这几天频繁召见驸马,同时也拉了一把王安石和司马光,将他们从访客的纠缠当中给解脱出来——召见驸马问对的时候,两个人大多也都同时伴驾。虽说皇帝赵顼心中明白王静辉只是跑到江南待上几天,只要有需要,自己随时可以接着两宫太后和太上皇思念蜀国长公主的名义,把自己的妹妹召回来,那驸马在江南肯定待不下去乖乖的跑回来,但还是如同此去不再相见一样,就大宋的未来发展问题详细的询问驸马,搞得王静辉头大不已,让他怀疑自己离开汴都去偷闲这个决定是否明智。

    不过此时就算王静辉想要反悔也来不及了,皇帝赵顼与司马光和王安石的问题格外的多,涉及的范围也很广,自己几乎倾尽全力来做出回答,才勉强保证了自己一向对国事对答如流的记录,不过当他回到驸马府的时候,早已是口干舌燥,脑袋乱得如同浆糊一般。

    为了逃避皇帝赵顼如同下雨一般的问题,王静辉终于忍受不住这种“宠信”,在驸马府连连催促家仆收拾东西,终于在七月中旬“逃离”了汴都开封,和自己的妻子浅予矗立在前往杭州的官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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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教诲

    王静辉所乘坐的官船很大,为了照顾妻子浅予的身体,生怕浅予的身体经受不住长途旅行的劳顿,他特地一反往日低调的性格选了这艘最大的官船,这样在行走水路的时候要舒服的多,不容易出现晕船的现象。十二书童中的红月来专门照顾他们的孩子,王静辉和赵浅予就站立在船头指点着两岸的风光,自从娶妻当了驸马之后,王静辉夫妇还从来没有这么悠闲过。

    王静辉之所以选择这么大的一艘船,除了照顾妻子出行之外,还因为他这次下江南还带着很多人,不仅他亲自培养的第一批二十多个弟子一半都跟随他前往杭州,还有华英书院中医科、数科、物科等专业的许多学生也一起走。

    王静辉打算在杭州办一所大型书院,规模上考虑到南方读书风气历来鼎盛,所以规模上要比华英书院还要大一些。不过他现在苦恼的是不是金钱方面的问题,杭州的地皮虽贵,但和汴都开封相比那还有很大的一段距离,他这几年委托徐氏在全国重要的城市广泛购置田产、地产,根本就不用担心自己没有地方建学校。自己已经通过刘账房得知自己在杭州的地产也非常多,刚提出要建书院,徐氏就派人赶往杭州去联系建书院的地盘了,有徐氏协助,哪里还用顾忌物质方面的问题,他所苦恼的是人才和书院的建设问题。

    一直以来,王静辉虽然建立了规模当数大宋第一的华英书院,并且前来讲学的学者无论在数量上还是水平上,大宋没有一家书院可以与之相媲美的,但是由于他事务繁忙,根本没有什么时间来抓书院的建设。现在华英书院虽然有医科等其他专业,但除了医科人气鼎盛之外,其他自然学科的学生都很少,整个书院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典型的儒家学院,这是王静辉所不能容忍的。

    为此王静辉打算在杭州办书院的同时,抽调华英书院自然学科的精干力量来杭州,就是想趁这次难得的机会来大力建设学院,增加偏向自然学科的比重。在他心中还有另外一把小算盘——南方人读书气氛浓重,才子大家能人辈出,不过这样的氛围一方面使江南的文化水平总体上高于北方,但另外一方面也令江南的读书人非常恼火——大宋科举考试是按照地区来分出名额的,相比之下北方文化水平低,但却能够拿到同样多的省试名额,南方可就惨了,读书人考试那叫一个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比之后世的高考不恐多让。

    考不上就接着考,直到把自己考胡为止,这个独木桥可不是这么好过的,何况就算是过了独木桥,但大宋朝廷也没有这么多官职给每年的新进士坐,没有实缺的进士光是靠那点儿朝廷俸禄是养活不了自己的。王静辉希望自己所办的新式学院能够从中分一杯羹,大宋枢密院要在军中建立医疗系统,所缺的医学人才光是靠华英书院医科来培养,那远远跟不上形势,枢密院为此都抱怨很多次了,尤其是韩琦在西北打了胜仗之后,他的医科学生在战争中起到的作用让韩琦大加赞赏,这让枢密院急红了眼,想要一夜之间就想吃成个胖子。

    医科学院照样成为王静辉的办学主打项目,江南的文化水平高,但苦无门路,整个大宋能够批量培养医科人才的学校就是华英书院一个,连北方人自己都不够用,南方人还要跑到汴都去学习,成本上也会吓退一大批人。王静辉打算在杭州办成一个医科学院,来加快完善大宋军队中的医疗体系之外,还能够分流一大批考科举无望的读书人,能够使他们找到一个饭碗。

    “老师,这次学生在杭州为官,老师可有什么指点之处要学生注意?”李慎来到船头躬身说道。

    “是慎儿啊,叫上你父亲,咱们到船舱里面慢慢谈!”王静辉笑着说道,打发走了李慎,他给浅予紧了紧薄披风说道:“浅予,我们回船舱吧,虽然天气不错,但也不能老在船外吹风,会生病的!”

    赵浅予乖巧的吐了下舌头,说道:“夫君去忙吧,这里有红月照料没事的,我一会儿再进去!”

    王静辉笑了笑轻吻了妻子的额头之后便转身回舱了,弄得赵浅予脸红的像苹果一般,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好在船上众人在他们夫妇二人出来的时候都回避了,旁边只有一个红月抱着孩子在偷笑。

    回到船舱的时候,李管事和李慎都在舱中等着了,王静辉一边打招呼,一边叫来涅心上茶。前段时间忙着和阿里提谈判,后面又紧跟着应付皇帝赵顼的盘问,他还没有时间去徐氏那里庆贺李慎高中状元,一直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要把李慎弄到外地去做官,现在正好人全都在船上,也好借这个机会相互沟通一番,免得之间有什么芥蒂。其实这倒是王静辉自己想得太多了,徐氏当初把李慎放在他的身边让其教导,无非是希望两家的合作关系更为紧密,给李慎谋个好出身,能够做官已经是最大的希望了,这次李慎不仅能够参加科举考试,还能够高中状元,这已经是超乎徐氏想象之外了,对他只有感激哪里还有什么怨言,况且只有驸马能够保护徐氏,放在其他人手中,徐氏上下恐怕连觉都睡不安稳。

    “珍泉兄,近来我事务繁忙,连慎儿考上状元,我都没有时间去道喜,真是对不住了!在殿试面圣的时候,也是在下自作主张,把慎儿调离汴都安排到地方上去做官,还请珍泉兄多多见谅,这也是为慎儿着想!”王静辉说道。

    “改之,慎儿的事情你做主就好了,对于朝廷上的事情,我们懂得比较少,慎儿还要你多多操心!”李管事笑着说道。徐氏出了一个状元,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徐氏上下并不缺钱,他们虽然富有,但还是向往着家中能够出一个有出息的后辈以弥补自己的缺憾,李慎考上了状元就是光耀门楣,连带自己的生意伙伴也因为徐氏出了一个状元格外的亲近起来,这可把徐老和李管事乐坏了,他们自然知道驸马从中出力甚多,并不认为一个状元李慎便能够真的保徐氏上下平安无事,紧随驸马的脚步才能做到长治久安。

    “珍泉兄,所谓宦海风云,很少有人能够做到屹立不倒的,我也不能例外!不过只要进退有道,真正为百姓多谋福利,百姓心中记得你,即便一时失势,终能够留下千古美名。慎儿,我的话你可记住了?!”王静辉说道。

    “恩师的话学生记住了,谨遵师嘱!”李慎恭敬的回答道。

    王静辉听后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我把你放到地方上为官除了免去圣上及各位大臣对你的疑心之外,也是为了你以后的前途着想。我和你父亲都有着庞大的产业,只要肯用心经营,难道害怕你在地方上做不出什么成绩吗?本朝惯例便是参知政事必为地方为官三年以上者才可,你的年龄还小,资历声望远不如同僚高,浮在上面在馆阁里充其量不过是皇上的一个词臣罢了,在地方上为官正好可以积累声望,不过三年五载将会带着不错的官声回到汴都,到那个时候你说话的分量也不一样,圣上和众位大臣自然也会高看你一眼,估计到那个时候你很可能成为大宋最年轻的翰林学士!珍泉兄,到时候你可要请客啊,想想慎儿年纪轻轻便可以超越我辈了!”

    李管事虽然是个商人,但在中国自古官商不分家,徐氏以前还没有遇到王静辉的时候,便与一些小的京官有些往来,在王静辉得势之后,更是门槛被踏破,每年光是用在给朝廷官员送礼的费用就不下二十万贯,朝廷中官员的一些制度徐氏还是非常了解的。王静辉这番话犹如一颗定心丸,大大的安稳了李管事父子,李管事也知道自己已经打上了深刻的驸马标记,无论是徐氏和驸马哪一个,离开了对方都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改之,对你我可真是没什么话说的了,若是没有你,我们徐氏哪里会走得到今天?慎儿又怎会考得上状元?!……”李管事心中充满感激,但有些语无伦次了。

    王静辉走到李管事身前说道:“珍泉兄,想当初我只身一人来到汴都,若是没有你们徐氏出手帮助,我不过是一个浪迹天涯的郎中罢了,哪里会有今天的显要?!你我两家什么多谢的话都不用说了,中间这笔帐是分不清的,重要的是李慎这孩子能够在以后有更大的作为,李慎,你也要记住:以后凡事心中要装着百姓,若是你要胆敢做出欺压百姓的事情,就算我身在千里之外,也定要你取你的性命,记住了吗?!”

    李慎朝王静辉跪下说道:“苍天在上,李慎在此许下誓言:此生必为百姓安危所系,不敢有辱恩师教诲!”

    李慎跟随王静辉多年,王静辉对他的心性还是非常有把握的,这孩子远比同龄人要成熟的多,有自己在一旁管教多年,相信不会成为贪官污吏之辈,想来徐氏的家产最终还是要让他继承的,他也没有必要为这些小财而铤而走险得罪自己。

    王静辉看着李慎郑重的脸庞点点头说道:“慎儿起来吧!珍泉兄,这次把你也叫上与我同下江南,事先也没有告诉你缘由,其实这也是为了慎儿能够做出一番成绩才使然,我这次离开汴都可能有段时间不会回去了,有你在身边我也好从容进行布置,要不然来往书信虽然比较快,但还是麻烦了些!”

    “改之有何想法但说无妨,只要是徐氏能够帮得上忙的,定全力以赴!”李管事非常干脆的说道。

    “慎儿这次为杭州知府虽然不是我的建议,但圣上也知道徐氏和我的关系,所以才这样有所安排。这次到了杭州,我们大力投资杭州,繁荣经济,要知道评价一个官员的政绩还是要看他能不能多交税,这农业税再怎么折腾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增长,但这商业税可是大有讲究,不受天时的限制。你我两家旗下控制着不少产业,只要稍加倾斜,便可以轻易带动杭州的经济,慎儿就可以腾出更多的精力来做别的事情,政绩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

    “老师想要在杭州大力发展工商?”李慎问道。

    “不错,杭州交通便利,只要稍有投入,便可以有成倍的回报。你也随我到过楚州,看到我在那里的作为,你只需照猫画虎便可以了。不过你可比我省事多了,不用顾忌很多,那些贪官只需要暗中搜集证据交给我来处理就是!”王静辉笑着说道。

    “老师,可有什么具体的想法?”李慎问道。

    “治理水力、修桥筑路、降低农业、商业赋税,这些手段你也都看我用过。珍泉兄,大宋连年有灾,就连苏杭这等富庶之地也不能避免,百姓吃不饱肚子便会有怨恨,慎儿若是解决不了百姓的吃饭问题,那终究是没办法立足的,但江南大户只会囤积粮食,我们需要更多的船队,通过海外贸易从占城、泥渤等地运送粮食,把粮价稳定下来,这就需要我们多建粮店和粮仓。珍泉兄可明白?”

    “这不用担心,‘食为天’在杭州也有很多分店的,至于运送粮食更是简单的很,我会安排的!”李管事笑着说道。

    “慎儿,到了杭州之后,要彻底清查常平仓,弄清楚储备,要是有什么缺失要详细调查,把原委写清楚,要是官员的问题那自不必说,我和你父亲是能够帮助你,但你自己也要多学本事,日后也好独当一面!”

    “老师教诲,学生不敢相忘!”

    “珍泉兄,等慎儿交接完毕成为杭州知府的时候,便是你我出钱的时候了,当年我在楚州可是花了四十万贯才把楚州的水利弄得完善起来,不过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亏本儿的,日后回报多着呢!”王静辉笑着说道。

    “改之说笑了,大宋谁不知道跟着小王驸马做生意从来是不会有亏本儿的!”船舱中传出一阵阵的笑声。

    正当王静辉在船上和李管事父子商议到了杭州该怎么做的时候,大宋汴都王安石的府第,王安石和儿子王雱也在商议变法事宜,当然绝对少不了小王驸马的话题。

    “父亲,这次驸马自毁前程离开汴都,正是我们大有作为的时候,我们商议良久的各项变法条例现在正是推行的好时机!”王雱一合起扇子笑着说道。

    看到儿子的神情,王安石不禁想到刚刚离去的年轻驸马,两个人都是同岁,但在见识上却差的很多,他长伴圣驾左右,当然知道这次驸马去职的真正原因。王静辉离职到江南说是去陪妻子,但实际上正是躲开了司马光和文彦博,保安军大捷这是天大的功劳,除了前线的韩琦之外,便就数这个驸马的功劳最大,当别人为了这份功劳争得头破血流的时候,驸马却舍弃了一切远避他方就是为了韬光养晦啊!

    “雱儿,驸马不是失势!况且驸马这次走的这么急,他还不忘给你留下药让你服用,这是对王家的恩情,纵然驸马有时候和为父意见向左,但这份恩情我们王家还是要记得的!”王安石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驸马是朝廷里面的万金油,有他在朝中就算分歧再大,都能够做出最有利于大宋的判断,这份见识连他自己也是非常佩服的。

    “阿父,不管驸马是否失势,有他在我们终究是施展不出拳脚,大宋现在已经到了不变则亡的地步,驸马对孩儿是有医治之恩,但与国事是不能讲恩情的!”王雱用扇子边敲自己的手掌边幽幽的说道:“王改之所做的固然是缓和了朝廷财政用度,但不过是小道,饮鸠止渴罢了,朝廷痼疾仍没有消除,朝中官员因循守旧的现象依然存在,这可不是王改之一个‘寒暑论’便可以解决的,此事还是需阿父来主持!”

    王安石摇摇头清理了一下思路,说道:“雱儿,不管怎么说,你让那些御史少上些弹章吧,王改之与国怎样,圣上心中是很清楚的,就连为父我也是很佩服的,驸马不是几道弹章可以扳倒的,与其把精力用在这上面还不如多思量一下变法条例还有什么缺失!”

    儿子王雱在暗地里搞得那些事情王安石是知道的,为了免得儿子陷得太深,他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他也知道即便王雱再怎么对驸马用计也是枉然,他更想让儿子在真实本事上下些功夫,以其才能未必会在驸马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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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人情

    “父亲,这变法条例已经商讨多时,现在就等阿父上书圣上施行便可!”王雱自信满满的说道。

    王安石接过王雱递过的一沓纸,上面便是他苦思多年的变法条例,经过自己的儿子和学生加以完善之后才形成今天的模样。这些变法条例都是他毕生心血之所在,也寄托了他富国强兵的愿望。可能是和驸马在一起的时间有些长了,多少受那个年轻人的影响,现在王安石反而对这些变法条例感到有些不自信了,心中升起了一阵怪怪的感觉……

    “雱儿,将这些变法条例整理一下,分别誊抄成奏折,明天为父要入宫面圣!”王安石终于下定决心,决定以此来实现自己治国平天下的儒家抱负。

    王静辉知道自己离开汴都,少了自己这个万金油来调和,大宋统治高层将会慢慢的发生一些变化,王安石肯定不会甘于寂寞,而司马光又是严明刚正。自己在汴都的时候还能够转移两人的注意力调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旦自己离开汴都,两个同样有着坚定信仰的人之间肯定要爆发出火化。这原本不是王静辉希望看到的,只不过没有想到自己费力周旋了半天,居然把司马光和文彦博给惹毛了,自己若是再不离开汴都来避风头,那势必与他们之间的关系进一步恶化。这倒不是他会怕了司马光与文彦博,除了一个一个驸马的身份限制他以外,他们之间的矛盾到现在为止还是王静辉占着上风,不过他不愿意他们之间的矛盾公开化,这对于一个驸马来说是非常要命的,无奈之下,他甚至将火炮等火器研发工作交给沈括和苏颂来进行,自己却远避江南。

    当王静辉刚刚到达楚州的时候,自己留下看家的关良就用信鸽报告了王安石昨天进宫面圣讨论变法的事宜。王静辉接到这封短消息后,心中也不禁有些愕然,不过随即便露出了笑容——王安石变法固然有着破坏性,但现在的大宋已经不是以前他生活过时空的大宋了,物是人非,纵然还是那帮人,在现在的条件下未必能够如同他所熟知的历史一样重演。皇帝赵顼并非是以前那个楞头小伙子,太上皇赵曙依然健在,就连王安石和司马光所领导的中书省也知道向党项人索要战争赔款了,所有人的思路都发生着变化,大宋日渐宽裕的财政,很难想象皇帝赵顼还会如同历史上那样铤而走险发动变法。

    王静辉将字条放在桌上,只是吩咐旁边的涅心发信给汴都的关良,让他把变法条例到时候及时送到自己的手上,便让涅心退下去了。对于朝廷中的事情,他决定暂时退避三舍,在自己没有回到汴都之前是绝对不会插手的。

    王静辉走的时候甚是匆忙,只是苏轼、沈括、苏颂等少数人给他送行,到了楚州他也没有张扬,不过即便是这样,薛向之、曾唯等人还是在楚州城码头上身着便服迎接了王静辉一行人,并且安排在当初知州府后衙住下。

    接风晚宴过后,薛向之和曾唯和王静辉详细叙说了这一年来楚州的变化,虽然是晚上,但王静辉在马车中穿越楚州城的时候,可以看到不下于汴都开封的繁华街道,商铺林立到了深夜还在掌灯营业,马车行进的速度也是因为人流密集的原因放得很缓慢,这些王静辉都看在眼中,不用薛向之来说,他心中也明镜的很。

    曾唯倒是非常兴奋的向王静辉汇报了楚州市舶司的运行状况,他可没有薛向之这么谨慎,他的家族可是朝廷中的重臣曾公亮可是他的亲大伯,驸马辞官的内情曾公亮早就来信和他说过了,不过没有想到王静辉动作会这么快,刚收到信没两天驸马便到了楚州。曾唯也曾私下找过薛向之,不过对于这个一脸白板表情的同僚,曾唯少有好感,但心中也佩服薛向之为官清正,两人在楚州共事到也是合作默契。

    王静辉最为关心的便是市舶司,现在大宋财政最明显的财源增长点便是市舶司的海外贸易税收,其实根本改善大宋财政的地方是王静辉所主张的削减厢兵政策,在他还没有离开楚州之前,财政因为厢兵问题而削减的财政支出足有八百到一千万贯之多,不过朝中除了少数几人能够看清这一点之外,大多数人眼睛都盯着市舶司和大宋皇家海运。这两个机构都有令人非常眼红的巨额收入,大宋皇家海运置于王静辉的直接掌控之下,股东也都是大有来头的人物,这么强悍的实力使得那些想捞好处的人都望而却步,能够做文章的也只有市舶司了。

    现在楚州市舶司与杭州市舶司是大宋最为炙手可热的官职,能够进入这两个机构任职,几乎是所有官员的梦想,不过能够在提举市舶司的位置上做稳当的人也是不容易。曾唯由于和曾公亮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而王静辉看这个年轻人品性也很端正,所以才能够做的稳当,并且在曾唯的领导下,当初王静辉为市舶司所立下的规矩都得到了非常切实的执行,楚州市舶司一直以来运作就非常高效。

    王静辉听过曾唯的汇报后也十分满意,他在朝中的时候便很关心楚州市舶司,现在曾唯干的是有板有眼,他心中也是非常高兴,至少他知道杭州市舶司那里的提举半年之内换掉了两个,除了后台不够硬,自己能力上也是非常有问题,这才被对手抓住把柄,而曾唯有能力又有后台,实属难得。

    在楚州,能够把王静辉认出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就算薛向之在知州府衙上下下了封口令,严厉要求所有的人都不得泄露驸马已经到楚州的消息,但难保没有人不把他的行踪给透露出去。王静辉也不敢在楚州多待,天亮之后便启程上船继续南下,不过在临走的时候将当初他高薪聘请的那些种田高手带走了不少。

    百姓吃饭问题一直是王静辉所最为关心的问题,在他看来国家能不能够平稳,关键就看粮食,只要老百姓能够填得饱肚子,一般是不会揭竿而起来造反的,就算有个把个起义也成不了气侯,历史上的改朝换代大多都是因为百姓实在活不下去才铤而走险起义,一个王朝很少是因为粮食以外其他原因而造成覆灭的。

    王静辉在楚州有着大片的田地,这些种田高手并没有因为他离开楚州而中断自己的工作,反正驸马临走的时候开下了价码,只要能够达到亩产所要求的水平,能够改良稻种,都能够获得非常丰厚的额外奖励。大宋能够依靠种田发家致富的,恐怕也唯有这些人了。

    对于粮食,王静辉一直是非常渴望的,在他而言,宋朝的大小灾害一直不断,要想保证政局平稳,那手中就必须有充足的粮食来做后盾;自己的一些相关产业如酿酒也需要大量的粮食,大宋人是喝不惯高度白酒的,但是在党项和契丹却是一直供不应求,契丹人为了能够得到高度白酒,简直是要什么给什么,宋辽边境的走私贸易很大程度上都是由白酒这种对于契丹人来说是不可抗拒的诱惑来推动的。每年白酒交易而获得的马匹在万匹之上,牛羊就更不用说了,而且只要宋辽两国没有爆发战争,边境的守将也会对走私这种事情都是睁一眼闭一眼的,要不然就算王静辉再厉害,这么多的马匹要通过边境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有充足的粮食,王静辉才可以放心大胆的酿酒,在宋朝酿酒也是朝廷根据每年粮食收成情况而定下的,多收粮食,这酿酒自然会放的比较宽松些。而且现在这些种田高手双季稻亩产能够达到八石了,有这么好的种田技术就必须推广出去,否则烂在自己手里那岂不是以前的心血都白费了吗?王静辉就是带着这些种田高手到杭州去,李慎为知府,以行政手段来促进双季稻在杭州附近推广种植,有这些种田高手在,实施起来也是事半功倍。

    王静辉夫妇一行人沿运河南下,离开楚州之后经扬州,过苏州,最终一个月后到达目的地杭州,这一路上除了在楚州王静辉不敢露面之外,每经过一地他都要陪妻子游玩一番,所以才走的这么慢。

    到了杭州后,李慎并没有直接到知州府进行权位交接,而是在王静辉的建议下四处到杭州的茶馆等地来了解当地的情况,而王静辉夫妇则是由徐氏在杭州的商行负责人引去到西湖边上的一座大宅子当中居住。

    以前王静辉就有和妻子赵浅予过隐居生活的打算,在各个有名的风景名胜地区都购置有地产,西湖自然是第一入选之列,他早就委托徐氏在这里的湖畔购置了一所大宅,婚后虽然没有来过这里,但宅子的翻修工作,徐氏却一直放在心上,聘请江南的名家进行园林设计和维护,这种工作从来就没有间断过。

    在定边军大捷之后,王静辉就在考虑是不是要退到幕后一段时间来消除大宋统治高层对自己这个驸马的顾忌之心,所以就通知徐氏将杭州西湖边上的这所宅子好好弄弄,以便自己随时带着老婆到这里来躲风头,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果然如他所料,自己还真的来到杭州了。

    徐氏对王静辉的嘱咐从来都是完成的很完满的,王静辉走到宅院门口单看大门的气势就知道这所宅院不比自己在汴都的驸马府差,在徐氏商行在杭州的掌柜将一行人引进宅院内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驸马府和它相比起来实在还是寒酸的很,这座宅院居然是徐氏将两座西湖边上的宅院合并而成,亭台楼阁水景比比皆是,后院居然还有一座三层高的小楼,对面正是烟波浩淼的西湖美景。

    王静辉虽然日常繁忙的很,但出入都是大宋权贵门第,皇宫自然不用说了,在他眼中皇宫不过仅比司马光的府第辉煌的很多,但让人有些发冷,倒是司马光那寒酸的资治通鉴书楼更有味道些;曾公亮、王安石的府第透露着大宋参知政事的威严和权贵,也好不到哪里去;欧阳修、苏轼的府第则是清幽深远,但这些人的住处和自己的相比起来,那实在是不值一提。王静辉在自己的宅院中就好像在园林公园中一样,到处都是美景,旁边的李管事看到这些也只是点头微笑表示满意,在前面带路兼“导游”的那个商行掌柜脸上更是自得满满,在他眼中这座宅院修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尽善尽美了,在江南找不出第二份来,若是连这都不满意,那就实在是太挑战他的想象力了。

    后院的西湖美景是属于自己和妻子的,由于宅院太大,一时也走不尽,看不完,但心中早就有所决定了,至于自己带来的这一帮人,看到前院这么大也不用找地方安排了,就是多来一些他这里照样安排的下。

    李慎到外面走访杭州民情去了,两三天也未必能够回得来,但王静辉心中却很着急,他知道自己在杭州最多不会超过一年肯定会被皇帝弄回汴都开封去,所以一些事情要早作安排的好。在安顿好老婆后,他来到前厅和李管事与杭州商行的负责人叙话。

    “珍泉兄,我来到杭州除了在此闲居一段时间外,还想在杭州办学,不知道已经准备的怎么样了?”王静辉坐下来喝了一口茶说道。

    “改之,这就要看敏元兄的了,你来说说吧!”李管事朝旁边的杭州商行掌柜说道。商行掌柜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是在徐氏长大的,叫徐钲字敏元。

    徐钲站起来说道:“请驸马放心,在西湖附近属于驸马名下的地产还有很多,本来在这里有四座紧连的宅院都是属于驸马的,原本是想连成一体修成府第的,不过工程太过浩大所以仅仅合并了两座宅院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驸马要想建学院,在下接到徐老和珍泉兄的信后,便想把这剩下的两座宅院先简单修饰一下,暂时来充当学院所用,想来也是足够了。若是驸马还不满足,在据此不到五里地的地方还有更大的一片地产,我们可以在那里修建书院,只是需费些时间,想必两年之内便可以达到汴都华英书院的规模。好在书院刚刚开始的时候也不会太过庞大,有旁边这两处宅院先用着,看驸马的心意在决定是否重新修建书院!”

    王静辉听后觉得也是如此,旁边的两处宅院他没有见过,相必应该和自己的住宅差不多大,学院初期也应该够用了,最大的便利就是离自己的住处近,来往上比汴都的华英书院与驸马府要方便的多。他想了一会儿说道:“敏元兄,这毗邻西湖的地方想必地价不便宜,风景优美恐怕不是有钱便能够买得到的,在购买这些地产的时候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吧?!”

    徐钲躬身说道:“请驸马放心,这些地产来源都是公平买卖,绝对没有仗势欺人或是贱卖,做出有辱驸马威名的事情!”

    王静辉点点头笑着说道:“敏元兄能够如此做便好,你也不用这么客气,我刚到汴都的时候若是没有徐老和李管事收留我,我现在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呢!请坐下来说话吧,敏元兄年长于小弟,以后就称我的表字即可!”

    徐钲坐下来笑着说道:“人道驸马温文儒雅从来不摆架子,在下以前也在徐氏见过驸马,但今日得尝一见,果然诚不欺我!”

    王静辉笑着说道:“几年前在下也不过是个浪迹江湖的郎中,只因机缘巧合才到今天,我们每个人生来都是一样的,没有谁比谁更高贵!”

    徐钲听后一愣,这样的言论倒是头一次听到,不过他是从小在徐氏长大,一步步从学徒开始走到今天的,等级观念已经在他心中扎下了根,骤然一听这话还是有些不大习惯,但多年商海沉浮早就磨练成一个事故圆滑的人,只是干笑略过。“驸马,其实这宅院确实是有钱也很难买到的,不过在下前去联系购买事宜的时候,对方听到是驸马所买,原本不想卖的卖家也出卖了地产,他们也都是徐氏和驸马名下产业的来商户,所以买地产的时候确实也没有花多少钱!”徐钲笑着说道。李管事笑着说道:“改之,他们都是看在改之乃当今活财神的缘故,想要和你多加往来呢!”王静辉听后也不禁莞尔,笑着说道:“敏元兄,这也是承了人家的人情,总归是要还的!改日你列出一个名单,我是不会亏待他们的!”

    戒念的地图是从网上下载的,也许有不实之处,但能够考证的我肯定加以考证,存有疑问的也会忠于地图上的标识来写书。杭州的名字我想这是没有问题的,即便是在南宋的诗词当中也是使用杭州的名称,李清照的词中就曾用过,我想这是没有问题的。谢谢各位书友的认真阅读,希望能够继续提出意见,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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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天上掉馅饼

    李管事笑咪咪的问道:“改之,是否有什么买卖?!”

    王静辉笑着说道:“知我者珍泉兄也!我倒是有笔买卖,虽然利润比较薄,但胜在量多,若是悉心经营也未必不可以成为一条发财的门道。不过以后能够让你我两家吃独食的买卖越来越少了,为了慎儿能够坐稳杭州知府,说不得我们要少赚些了!”

    李管事笑着说道:“哪又有何妨?!不知改之有何安排,敏元兄身为杭州商行大掌柜,是这里的地主,有什么事做起来也方便的很!”

    王静辉说道:“不急,这件东西我还要仔细琢磨一番,不过是用来洗澡和洗衣服之用,当然从中稍加做做手脚,高价卖给权贵之家不成问题!”

    王静辉心中所想的买卖便是肥皂,不过他只知道肥皂的基本做法,也从来没有试制过,这还是在初中化学课上所学到的东西。早在几年前自己开平民医馆和汴都防疫的时候就想制作肥皂了,但几年下来也没有什么时间来试制,连自己也习惯使用皂角来洗浴了,现在要还人情,还要促进杭州的商业发展,说不得要拿肥皂来充数了。虽然肥皂这东西做出来恐怕也就是中低端产品,后世的香皂他虽然不知道怎么做的,反正就是在肥皂的基础上往里面继续添加一些香精一类的东西,实在不行自己往里面添加香水,做出来的东西也可以糊弄一下那些有钱人,算算利润也不在少数。

    有了肥皂这东西,将会对提高生活质量有着非常显著的作用,尤其是在古代对流行疾病和瘟疫没有什么特效药的情况下,紧抓个人卫生就显得格外重要,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遏制疾病的传染。王静辉心中盘算了一番,觉得肥皂这东西在目前来说在技术上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所需要的动物油脂也算不得什么,都是下脚料的货色,整体成本也很好控制。

    王静辉对徐钲说道:“敏元兄,这次还是需要你出马,就放话给这些贱卖地产给我的人,我有项买卖,是生产肥皂,虽然利小但数量大,只要他们肯干,给他们六成的股份让他们自己分配,由他们来购置地皮!”说完继续对李管事说道:“珍泉兄,这两成股份当中你们徐氏占两成,剩下的两成就交给你们来管理,专门给书院日常运作所需!”

    李管事笑着说道:“改之这不是小瞧我们徐氏了吗?!不过我倒是看不出这对慎儿的前途有什么好处。”

    王静辉笑着说道:“珍泉兄父子情深在下可以理解,但你也要听我把话说完啊!这件事看似对慎儿没有什么好处,但这生产肥皂是需要很多人手的,杭州就是再繁华,这里照样有流浪乞讨的人,也有一些身有残疾之人,肥皂的制作方法不需要什么壮劳力,让李慎以杭州知府的名义来召集人手,这也算得上是一场功德!”

    李管事笑道:“改之妙策,慎儿拜了你做老师真是他的福气,徐氏现在也不缺这笔收入,这两成股份改之来安排吧!”

    王静辉说道:“珍泉兄可知集腋成裘?莫要小看这两成股份,若是真的把这肥皂的买卖做大了,那可真是一笔横财!”

    李管事笑着说道:“你王改之都可以不要这横财,难道我徐氏就是守财奴?!改之不用多想,这笔生意也不用你来掏钱了,我徐氏来出这四成的分子,徐氏的这两成股份所获红利你来看着安排就好了!”

    王静辉笑着说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这书院以后想要规模变得更大,名气更响,今后说不得有很多地方需要用钱,这四成股份的红利就交给你们来打点做书院的校产吧!”

    “就依改之心意,徐氏会派人来打理的,这些事情改之就放心好了!”李管事非常干脆的说道。与自己儿子的前途相比,莫要说是这笔生意的两成股份,就是奉上一半家产,徐氏上下也会心甘情愿,一个家族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们缺得并非是黄白之物,更需要的子孙后代能够彰显声名,在仕途上能够取得更大的成就。

    制造肥皂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了,但对于王静辉来说他必须在这几天当中尽快拿出肥皂的样品,以便给那些想要搭上他这班快速致富列车的商人们以信心。同时也考虑到肥皂这东西制作工艺简单,自己又没有打算彻底垄断肥皂的生产工艺——事实上也无法保守住其中的制造工艺,所以只能够以抢时间,以规模来取胜。所以王静辉和李管事商定在汴都开封、延安府和河北的大名府等人口密集或者是行政中心设立肥皂制作作坊,抢在别人推出肥皂的前面将自己的蛋糕给做大,一边保证合理的利润空间。

    肥皂这东西的制作原料就是动物的油脂和烧碱,反正又不是制造后世所使用的各种用途的香皂、洗衣皂等产品,王静辉只需要提供一个切实可行的生产工艺即可,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作坊的伙计来完善了。

    不过这小小的肥皂在这个时代也不是这么好制作的,动物的油脂还好说,杭州这样的比较大的省级中心每天都会有几百只牛羊被宰杀,汴都开封更是有单天屠宰上万只牛羊的记录(《宋会要~食货志》),动物的油脂来源完全可以靠当地收购的办法来解决,只是这烧碱可是麻烦的很,不过好在这个时代已经有了小苏打,而且还有天然碱的岩盐矿,可以通过石灰进行简单的化学反应就可以得到烧碱溶液。

    王静辉已经很久没有亲手攻关过一个项目了,给他最刺激的便是玻璃和铅活字印刷术的“发明”,这两个项目一举奠定了他的财源问题,现在他是不怎么需要考虑金钱的问题了,但能够尽可能的将后世的发明在他手中再现出来,对他而言仍然是一件非常紧迫的事情。

    李管事对于王静辉要制作新物品的热情最高,他虽然同样也不在乎金钱,但这和他儿子的前途有一定的关系,所以格外的上心。王静辉一开列出所需要的单子之后,他便亲自派人到杭州市集上去购买,对于这些原材料的品质更是要求的比王静辉的还要严格,什么都要最好的,搞得王静辉有些哭笑不得。

    在后院差人支起一口锅,旁边备好泥炭,用来通过化学反应制取烧碱的大水缸也准备了三四口,材料买回来后,府中的仆役便在王静辉的指挥下进行操作。将澄清后的石灰水倒入水缸中,在将买回来的天然碱也倒入其中加以搅拌,待到一个时辰之后王静辉又命人将水缸中的水舀出来倒入锅中沸煮,不一会儿水分蒸发后便得到了白色颗粒,他知道这便是烧碱了,虽然其中的杂质成分不得而知,但其纯度在六七成以上还是没有问题的,应该可以供制作肥皂之用。

    有了烧碱,剩下的事情便好做多了,将收集回来的油脂加水混合烧碱在锅中沸煮,半个时辰之后王静辉便叫人从锅中舀出一点来放在小瓷瓶中,加水一看还有油花在上面漂着,他知道这是皂化反应不完全的缘故,除了继续叫人向锅中加入烧碱,还命人取来一坛酒倒入其中——“呵呵,酒精可以提高油脂的溶解度,加快皂化反应。”王静辉微微笑着想到,看来自己的化学知识还没有全部还给老师。

    过了一会儿后,王静辉从一个家仆手中拿过一把铁锹朝锅中插进去,提出后铁锹上没有多少油脂依附在上面,他知道这已经是分层了,上面的皂基浮在水面上,而水的下面便是甘油。

    作为一个医生,显然皂基要比甘油有价值的多,但现在王静辉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医生了,他身上背负了更多的东西,所以锅中的甘油在他眼中价值更高——这东西只要和硝酸反应便可以得到甘油三硝酸酯——这就是鼎鼎大名的硝化甘油!

    本来王静辉也没有想着去制取硝化甘油,但在刚才回忆如何制作肥皂的时候,突然想到甘油是制造肥皂的副产品,只可惜在这个时代没有发达的化工行业,硫酸恐怕只有道士手中也许会有,而硝酸更是没有影的事情。

    见到王静辉提着把铁锹在那里愣神儿,旁边的李管事比他更担心,连忙小声问道:“改之,是否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没有关系,大不了我们不做了!”

    王静辉在听到李管事的话后,才醒过神来,笑着说道:“珍泉兄,你可曾见过我什么时候半途而废过?!现在非常顺利,只不过刚才我有些走神了而已!”

    王静辉说完便叫人熄了炉火,用早已经准备好的锅盖盖在上面,然后叫家仆看管好,不要让人随意来动后,便和李管事回到不远的花厅说话去了。

    徐钲知道王静辉好吃,那张嘴也不是一般菜肴所能够满足的,所以费尽心机张罗了一桌午饭,吃的王静辉是酣畅淋漓,毫无大宋驸马的文雅举止,让旁边坐陪的众人差点儿把下巴给掉下来。

    饭后,王静辉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吩咐家仆将锅中已经凝固的皂基捞出来,切割成小块儿,顺便让人从厨房拿来几件厨子穿过的脏衣服,让家仆用肥皂来清洗。

    这试制出来的肥皂呈暗黄色,王静辉心中估计是中间的杂质所造成的,不过看起来效果还算不错,便得意的对李管事和徐钲说道:“两位,给这肥皂估个价吧!”

    李管事和王静辉共处多年,知道王静辉对机关或是其他新奇物件有着特殊的“情节”,早期的时候经常发明一些东西,正是因为如此,他们两家的财富才可以在短短几年之中能够在以豪富著称的大宋快速崛起成为有数的富豪之一。不过徐钲对此到不是很了解,他对这肥皂的功用简直有些转不过弯来。

    李管事笑着说道:“这肥皂远比日常所使用的皂角要方便多了,况且皂角价格不菲也并不是所有的百姓都能够用得起的,这肥皂成本一块不过是几文钱而已,一块卖上他二十文钱来个对半开,相信也会有很多人来买的!”

    王静辉略微一盘算,对李管事说道:“这肥皂虽然没有玻璃这么好赚钱,但拿来给慎儿的前途铺路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李管事笑道:“真是有劳改之费心了!”

    王静辉知道李管事赚钱赚得眼光都高了,心中未免看得上这肥皂,便摆摆手说道:“珍泉兄可不要小看肥皂利小,你可曾想过我们拿出肥皂不过是想让慎儿安置城中流民所用。这肥皂虽然利小,但要大规模生产所需要的人手可比咱们以前做过的生意可大多了。要是乐观的估计,这百人的肥皂作坊能够供应杭州一地,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我两家的商行连辽国和西夏都有分布,如此广阔的销售网络天下还能够找出第二家吗?一地就建一个百人作坊,天下比杭州人口多的城市多的很,累计起来恐怕靠肥皂吃饭的人不下万人!想我大宋并不抑土地兼并,各地富豪之家那个不是拼命的累积地产,就连我也不例外,很多人都会因此失去饭碗,若是不加以疏导给他们找到新的饭碗,恐怕时间长久了便会有变。慎儿若是真的能够通过肥皂给这上万人找到饭碗,珍泉兄以为此大功属谁?!”

    李管事对于王静辉这套东西非常熟悉了,尽管他是个商人,但并不代表他没有想过这些东西,联系到自己的儿子未来的前途,他很快便得出这不仅仅是一场功德那么简单,其中还隐隐影射到当今天下的安定!

    王静辉看到李管事脸上的神情变化,便知道他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关节,用手阻止他说话,继续说道:“珍泉兄,恐怕这笔买卖又要被咱们给做大了!肥皂的制作工艺并不复杂,生意一旦火爆起来难免会有人来偷师,这是怎么防都防不住的,要想达到理想的目标,说不得我们要下先手,在人口多的大城镇抢先设立制造肥皂的作坊!敏元兄,晚上把我欠人情的那些商人都集中到府上,这笔生意若是做大了,利润也是集腋成裘也是很惊人的,这次算是便宜了他们!”

    李管事笑道:“谁都知道和改之做生意绝对会发大财,若是这次让他们捡不着便宜,那岂不是堕了改之财神的名头?!”

    王静辉听后也不禁有些莞尔——在别人眼中恐怕自己充当印钞机的角色更多些吧,朝廷中是,民间也是,看来自己这“财神”的外号是跑不了了!

    晚上在王静辉的新居,一些曾经贱价出让土地田产给王静辉的杭州本地商人都一个不拉的全被请到了这里。这些商人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被驸马召见,心中也是惊奇的很,不过在他们心中更加期盼着即将到来的财富——代驸马出面宴请他们的徐氏杭州商行大掌柜给他们透风:说驸马最近刚做了一件东西,在得知他们肯贱卖地产驸马之后,便决定将这件东西拿出来,让大家一起跟着发财!

    这个消息不禁让这些商人欣喜不已——谁都知道跟着驸马做生意,那他日富贵亦不在远期!当年的徐氏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个末流商家,攀上驸马这条线,仅仅四五年的时间便达到了一个家族几十年甚至是上百年都不能达到的高度,这不仅仅是金钱上的,新科状元便是徐氏大掌柜的儿子李慎,同时更是驸马的高徒!他们心中对能够有李慎那样的想法倒是不敢奢望,只是驸马曾任楚州军州事的时候,楚州的商人便在驸马的大力提携下,发财不说,连带着自己的子孙也可以堂堂正正的参加大宋的科举考试,能够有楚州商人那样的运气,他们心中便知足了。

    杭州这些商人早就把当今大宋头号财神的底细给摸得一清二楚,他们并不介意王静辉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来到杭州的,是失去皇帝的宠信还是游玩暂住也好,这些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趁机搭上驸马这条致富快船便可以。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驸马和徐氏之间的关系,徐氏在杭州商行的掌柜徐钲在收购土地的时候,他们便知道这是王静辉来杭州住的地方,纷纷贱价出卖地产,只要徐钲看得上眼的地产,都已很低的价格出让,为得便是和驸马撤上关系,尽管其中要冒着血本无归的风险,但依然不能阻挡他们的投机心理,做生意做到这个份上,能够守业便是难得了,更何况是发展,搭上驸马便是今后的“钱途光明”!现在驸马设宴款待他们,这就表示他们以前的投资并没有打水漂,天上马上就要掉馅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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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宴请

    王静辉来到大堂,来人还是非常多的,足足摆了两桌酒席,他没有想到来的人这么多,倒是一时间愣住了,旁边的李管事悄声在他的耳边说道:“改之,这些除了出让地产给你的杭州商家之外,还有一些闻风而动的杭州大商家,他们的家产就是在汴都也是数的上的。今后这肥皂买卖铺的越大越好,我就做主把这些人都给找来了,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就不用客气啦!”

    王静辉听后差点儿没有摔倒,他没有想到一直挺威严的李管事居然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心中思量了一番觉得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像在楚州那里一样来个肥皂联盟,把生意在全国第一时间铺开,反正原本他就打算借鸡生蛋,李管事这么做也正是应了他最初的设想。

    王静辉也知道自己“好利”的“恶名”在外,所以面对商人恐怕是他最为轻松的时候,也不多言,走到主座上拿起一杯酒便向在座的杭州富商敬酒,酒过三巡之后,他便让家仆将下午切割成块的肥皂呈上来,分发给各位商人说道:“本人虽贵为大宋驸马,但也是经商的,在座的诸位算起来都是我的前辈,这里也不用客气,不用称驸马,直接称我的表字即可!杭州人杰地灵,我在这里修建宅院承蒙各位鼎力相助才这么顺利,但也让大家多有破费,所以今天召集杭州的各位前辈来赴宴,一是感谢各位前辈的抬爱,二便是合伙做一笔生意!”

    杭州这些本地富商功课做的充足,而且驸马在楚州任军州事的时候和楚州商人来往密切几乎共成一体,没有少遭御史弹劾和士林诟病,这些富商这些传闻自然不会不知道,所以对于王静辉这一番“妄言”都是心领神会。不过当他们看到手中肥皂的时候,虽然知道以后财源广进就靠这小东西了,但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猜出这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用的,都知道驸马好说话,所以很快便有人问了这个问题。

    王静辉朝李管事打了一个手势,李管事自然明白,叫下人端进一个泡着脏衣服的洗衣盆来,反正宴请宾客的大堂非常宽敞,就算在多上两三倍的客人来,也不会觉得有拥挤的感觉,两桌客人都想看看驸马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当他们看到家仆居然用肥皂将衣服洗的干干净净的时候,他们都明白这肥皂的功用是什么了。

    王静辉笑着说道:“不瞒各位,这肥皂一块成本细算下来不足十文钱,可以用来洗手或是洗衣物都很方便,就算是卖上二三十文,但因为需求量巨大,一个四口之家一个月用两块,大户人家就更不用提了,集腋成裘,这其中的利润就不用在下多言了,怎么样?如果有意这笔买卖的前辈,就站起来,咱们一起把这笔生意做大,一起发财!”

    都知道驸马嘴边并不隐讳自己言利,但说话这么露骨,这让在座的各位商家老板也不禁有些异样,但他们非常喜欢驸马这么说话,本来就是这样,当初贱价出让地产便是求财,驸马的话更是深合他们的意思。不过这肥皂就算是卖上二三十文钱,与自己出让的地产相比起来还是有些单薄啊。

    当中一个五十多岁的商家站起来说道:“驸马,这利润分成上怎么算?”虽然钱少些,但杭州的这些商家也都认了,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能够搭上驸马这条线便是达到目标,相比之下他们所结交的那些官员来说,驸马至少还和他们一起做生意,没有吞并他们财产的倾向。

    王静辉说道:“各位放心,在下做生意从来不会赚合作伙伴的便宜,我和徐氏两家出资四成,你们来出资六成,谁出的多,利润分成就多。想想这肥皂光是在杭州生产是远远不够的,要是靠运输又不划算,这笔生意可以依托在下和徐氏旗下的产业,在大宋各个人口能够达到五万的城镇来设立肥皂制造作坊的分店,相信哪怕只要拥有其中的一成的股份,那一年下来的分红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王静辉知道他们可能瞧不起这肥皂买卖的利润,但是只要细心一算便可以知道这中间有着十分惊人的市场——一个五万人的城镇,就算五个人一个月用两块肥皂,每块肥皂卖二十文钱,一年下来纯利润也会达到两三千贯。当然整个大宋能够达到五万人口的城镇可海了去了,汴都开封这样的巨型城市有一百多万人口,若是真的顺利的话,一年肥皂的利润达到十七八万贯不是什么难事,整个商业网络一旦运行起来,这里面的利润总额恐怕连王安石也会动心!

    此时王静辉才蓦然惊觉——肥皂产业才是他心中真正向往的劳动密集型产业,真可谓是一块肥皂在手,几万人的饭碗便可轻易解决,这远比暴利中的暴利玻璃产业能够解决的问题可强多了!

    一直以来王静辉所苦苦寻求的便是如何创造更多的“就业岗位”,给更多的人解决饭碗问题,纺织业曾经让他欣喜若狂——并不是因为纺织能够给他带来多大的利润,他并不在乎钱的问题,关键是创造多少个就业岗位!在他看来只要有不断的就业岗位诞生,就可以极大的缓解土地兼并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在没有全面开发南洋等地的土地之前,尽可能的将失去土地的农民变成产业工人,这样便可以极大的缓解宋朝的社会矛盾,减少因为土地兼并而产生的农民起义的可能性。

    在王静辉看来,农民起义虽然可以通过改朝换代来对全国土地进行重新洗牌,但不过是换个皇帝解决不了老问题,用不了多久随着人口的增加这将会又成为社会的老大难,同时带来的社会危害极为严重——一次改朝换代就要人口减少一半,在他眼中实在是太可怕了!土地兼并问题在某种程度上促进了改朝换代的进行,这使得中国在历史的怪圈中不断的转圈。

    对于土地兼并,王静辉的心中没有什么深刻的感觉,但是对于失去饭碗人群的壮大对社会的稳定性带来危害,这可是他深有感触的——在后世衡量一个国家政局是否稳定,其中“失业率”是一个重要的指标,后世中国在改革开放的时候还不断的挖空心思来降低社会失业率,来保障社会稳定发展。放在这个时代,“失业率”就是失去土地农民数量的代名词,若是“农民失业率”持续升高或是居高不下,那离爆发农民起义的时间也就不远了!

    这个时代的中国也仅仅是出现了资本主义萌芽,还远没有达到工业化的水平,王静辉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思路——将“农民失业率”向“工业”转化。其实王静辉不知道的是在这个时代,宋朝的生产力水平已经远远超过了处在工业革命前夕的英国,无论是在钢铁、矿业、纺织等手工业方面,都全面超过了后世的英国,不过可惜的是宋朝一直是靠“自己的内需”来拉动经济,没有想到向外扩展,钢铁产量以几倍的规模超过英国,但都是用来制作兵器,用在民生方面反而很少,无法有效的推动社会发展。

    宋朝国内的市场很难容下已经是高度发达的手工业,产品卖不出去,海外市场有没有被充分的重视起来,陆上传统的交易路线——丝绸之路因为党项和大宋关系的交恶而中断,此时的西方对东方的认识便是契丹为中国的代名词,表现最突出的便是俄语中的中国便是“契丹”的音译。陆上商业交流通道被堵塞,目光又没有投在海上,只会造成手工业产品打不开销路,连生存都是问题,更不要说是容纳失去土地的农民,最终帝国经济还是要被大量失去土地的农民所拖垮。也许命运和王静辉开了一个玩笑,把他送到宋朝来,现在才让他发现其中的一些彻底改变这片古老土地的方法,虽然还有些模糊,但前面已经露出了一丝曙光。

    另外一位杭州商人说道:“驸马,这毕竟是小本生意,在整个大宋来设立作坊,这可能吗?!”

    王静辉在意识到肥皂产业的关节后心情格外的舒畅,虽然这个商人说的话有些难听,可能若不是顾忌到自己是驸马的身份,恐怕当场就要走人了。他笑着说道:“正是因为肥皂是小本生意,所以要想从这里面赚大钱,唯一的选择便是在整个大宋的各个州路的中心城市全面铺开设立作坊!在下到想问问各位心中一年要赚多少钱才算是大生意呢?!”

    宴会上的杭州商人刚才还都在心中咒骂那个提出这个弱智问题的商人,这不是削驸马的面子嘛!肥皂赚不赚钱倒是先放在一边,只要能够搭上驸马这条线,那还愁不会发达?只要从驸马主导的大宋皇家海运的订货单中分上一杯羹,那也会实现家产翻番!不过当看到驸马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么刺耳的话后,心情还这么好,看来驸马好说话的程度远远超乎他们的想象之外,所以在王静辉反问到他们什么是大生意的时候,都放下心中的疑虑,都在和左右讨论什么是大生意了。

    当然,这些杭州商人也并非无能之辈,在这交通发达的杭州,虽然城市面貌远远不如汴都开封那样繁华大气,但中间隐藏的富商也是极为富有的,水平各有高低,心中大生意的标准也不一样,整个大堂中虽然说不上变成菜市场那样喧闹,但气氛也是热烈的很。

    王静辉见到他们左右商量也定不出一个大生意的标准,便笑着说道:“由于各位前辈产业不同,可能这标准也各不相同,但晚辈想了想将这标准定为一年赚上三十万贯的纯利润,相比在座各位应该不会有什么异议吧?!”

    “一年三十万贯的利润?这当然不少!”尽管在座的各位那家的家产都有几十万贯,生平经手的生意规模亦不在少数,但这三十万贯意味这什么,他们心中还是颇为震撼的。“难道这肥皂真的能够这么赚钱?!”所有人心中都在想这个问题,这当中也自然包括李管事和徐钲,尤其是徐钲心中暗暗叫苦:“这怎么可能?!这牛皮若是吹爆了,恐怕日后在杭州街面上,自己都没脸做人了!”

    王静辉便把刚才心中所想的产业规划又仔细的说了一遍,中间少不得用汴都开封的市场来打比方,当场便把众位商家说的掉了下巴——这小东西居然这么赚钱?!不过想想也是,这些杭州商人都是走南闯北的强人,基本的见识还是有的——能够数得出来人口超过五十万的城市不下三四十个,每户最低人口按五人一个月用两块肥皂来计算,那将是个远远超过驸马利润估计的天文数字!

    在座的众位杭州商业“强人”们经过简单的加减乘除计算后得出一个最基本的结论——肥皂大大的赚钱!这小东西成本低廉,就算每块卖上十五文钱也能够赚上一倍的利润,只要能够卖的出去,再小的生意也架不住人多,聚沙成塔、集腋成裘将会是这笔生意的真实写照。最可怕的是眼前这个年轻驸马手中还掌握着一个非常恐怖的销售渠道——海外贸易!驸马既然掺和进来做了这笔生意,那肯定少不了在这海外贸易的采购订单中有这么一项,这么算下来,肥皂这个有些发褐色的小东西在他们眼中俨然变成了一个个小金块!

    王静辉看了看所有的宾客的脸上表情变化便以心中了然——这些家伙终于被自己说得心动了!他笑呵呵说道:“在座的众位前辈,有谁愿意和在下来做这笔生意?!”

    下面的杭州商人都笑道:“如此赚钱的买卖,哪里还不做之理?!”本来答谢宴变成了一次商业策划会,众人谁都没有吃饭的心思,这也影响到了王静辉的胃口——这可是徐钲费心请来杭州大厨精心张罗的一桌饭菜,可惜只能够看着流口水了。

    在仔细敲定了各个方面环节的细节之后,已经是快半夜了,王静辉举杯说道:“只要我们能够熬过最初的推广阶段,让大宋的百姓都知道用肥皂洗涤是件很方便的事后,就是我们坐着数钱的时候了,希望大家都能够锻炼一下,免得到时候数钱数到手抽筋!”

    王静辉引用后世的一段“名言”引起了所有人会心的大笑,都纷纷说道:“这赚钱的大头都让驸马得去了!”

    面对这样的打趣,王静辉听后只是神秘的微笑并不回答,而徐钲则是站起来大声说道:“大家这可误会了,驸马和徐氏入股的这四成股本所得的红利将会用在筹建西湖学院上面。大家可能都知道驸马在汴都开封建了华英书院,现在驸马来到杭州也打算建这么一座书院!”

    众人听后都不禁赞叹,虽然中间也少不得有两三个人暗中在骂驸马是傻子,但大多数人都被驸马如此仗义疏财的行为而打动,都纷纷表示出资捐助。现在就算是在王静辉从未踏足过的江南地区,也都知道当今大宋小王驸马对办书院支持读书人有着令人惊异的“嗜好”,在以文治立国的大宋,这样的做法是十分受推崇的。王静辉朝李管事对视一笑,心中也佩服徐钲如此机智,有这些杭州地头蛇来协助,再加上自己的学生李慎就是杭州最高行政长官,那还有什么事情做不成的?!有这些人来协助,那他有信心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西湖书院建成一个江南最大的书院。

    李管事不知道王静辉为何如此重视办学,在他看来不过是搏取一个好名声罢了,纵然有多次王静辉曾经解释到这是改变商人地位的行为,但李管事还是感觉到这其中的缘由远远不止王静辉所说的那么简单,不过这终究是一件好事,他也不缺钱,更何况徐氏和驸马是绑在一根线上的蚂蚱,跟着驸马的脚步就是了。

    不过王静辉现在不缺钱,他更想推广楚州的模式,将这些杭州商人联合起来建立一个强大的商会。虽然商会的结构和功能在这个时代还显得很原始,相比之下更像是个同乡会,但楚州商会在西北和河北诸路屯田中所起到的强大推动作用,使得王静辉不敢小瞧商会的力量,此时正好借此机会来组合杭州商家成立商会,将来说不定什么时候能够用到,尤其是在江南,自己的商业力量和政治影响力还远远不能够与北方相比,不过他相信有李慎和杭州商会,这个状况不久就会得到极大的改善。

    最近戒念的事情是比较多,现在戒念结婚用的新房已经下来了,已经进入装修流程,并且这个月的月底还要赴上海参加作者年会,这的确是对我极大的考验,我将尽力保证更新的质量和数量。最近是因为忙而没有仔细检查,犯下了一些低级的语法和逻辑错误,在这里戒念向大家道歉,谢谢各位读者长期以来鼎力支持,戒念将会再接再励将《宋风》写好!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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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沉醉

    王静辉笑着说道:“大家太抬举在下了,不过这倒是让在下有个想法:在下在楚州当地方官的时候就组织了楚州的商人联合组成了商会,其实我们也可以按照楚州的模式来组建杭州商会,就以这肥皂生产销售为纽带,将大家的力量联合起来,或是在生意上相互照拂,或是在做善事的时候联合起来,个人即使在富有总有力有不济的时候,只要联合起来就能轻易的干出一番大事业!”

    王静辉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私下讨论起来,其实他们今天坐到这里就是搭上驸马,楚州的事情他们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在他们眼中楚州商人就是一群走狗屎运的土包子,但偏偏驸马到了那里当了快两年的地方官,愣是使这些他们原本瞧不起的土包子鸟枪换炮,实力在短时间内便有了质的飞跃,成为大宋商圈中极为有势力的一群人。

    楚州商会的各项章程他们都有所耳闻,虽然有会费这一说,但这点儿会费在他们眼中都是小意思,在没有驸马到楚州之前,杭州商人实力和楚州商人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上的,这点儿会费在楚州商人眼中可能算是回事,但在杭州商人眼中那是天大的便宜。况且这些会费都是以商会的名义在当地做些修路架桥,资助读书人完成学业和照顾孤寡老幼的善事,楚州商会的成员还有着令各地商人眼红的一条政策——只要个人捐助达到一定数目的时候,经当地官府验证核实后便可以授予勋章,可以使自己的儿孙后代正大光明的走进科举考场,这才是他们梦寐以求的!

    所有的杭州商人经过短暂的衡量之后,都出声赞同王静辉的提议,成立杭州商会。王静辉听后也是非常高兴,说道:“今日时间有些晚了,这商会的细则以后在细细商谈,不过有楚州商会作为榜样,这商会的细则也是大同小异,相信很快便可以定下来。来,让我们满饮此杯,预祝今后各位财源广进!”

    宴请的宾客散去后,王静辉终于心中松了口气,他迁入新居的第一天居然是这么渡过的,真是有悖他的初衷,当来到卧房的时候,他才发现妻子赵浅予正卧在房中的躺椅上打瞌睡,心中不禁有些愧疚。王静辉将自己的外衣解下在躺椅上拥着妻子将外衣盖在他们的身上。

    王静辉是用不着睡觉的,但此刻他真的希望自己能够入睡,臂膀之间传来妻子的温热,手背上有着凉丝丝的水珠儿在滑下,这让他心弦感到颇为振动,两个人都是醒着的,但谁也没有说话,都是静静的依偎在一起,静静的让月光撒在他们的身上……

    两匹纯白色的马拉着一辆马车在西湖边上的小道上缓慢行驶,车上的马车夫轻轻的摇着马鞭控制着马车平稳的向前走,仿佛是怕惊醒这周遭的静谧。用马来拉车这是极为奢侈的,即便是在汴都开封也不多见,更何况是两匹没有杂色的白马?!用这样的马来拉车,这马车乍一看没有什么特别的,远远望去除了马匹非常特别之外,马车倒是没有什么出彩的,车厢显得非常普通,只有在走进的时候才发现这车厢做工极为精制,就连马车的车窗上都是用玻璃镶嵌的,透过纱帘隐隐的看到车厢里面有两个人在相互指点外面的风景,还不时传出一阵悦耳的笑声。

    坐在马车当中的便是王静辉夫妇了,早上一起来吃过早饭后,王静辉便拉着妻子浅予登上马车想要看看这个时代的西湖景色。马车是徐氏专门为他们准备的,这两匹白马可是让徐氏煞费苦心,两匹骏马足足花了徐氏十五万贯,花钱多少倒是其次的,重要的是上哪里去找两匹毛色体型都一致的白马?!不过徐氏这几年来也是手掌通天,这两匹马都是分别从西夏和辽国找到的,通过走私的方式弄到大宋,中间着实费了不少手脚。

    西湖是美,在以前生活的时空中,王静辉并没有到过西湖,不过此时的西湖在官方的称谓上并不是叫西湖,他知道苏老大在修建苏堤之后向朝廷上了一道札子《乞杭州西湖状》,此后西湖的名称便沿用下来……

    “晕倒!自己搞得王安石变法到现在还没有开始,苏轼那家伙还和王安石热乎着呢,自然没有机会到杭州来当知府,现在的苏堤还没有影子呐!”王静辉心中暗暗叫苦,不过即便没有“西湖十景之首”的苏堤,此时的西湖依然美丽,六合塔、灵隐寺等处风景极佳,在游览中也有不少乐趣。

    对于苏轼的生平,王静辉可谓是倒背如流,不过现在历史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别的他不敢肯定,经过自己这么一番折腾,至少苏老大的成名作被自己至少“剽窃”了一多半,而且自己还把他老婆的病情给稳定了下来,弄得现在苏轼还没有再娶,估计以后那首“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也要胎死腹中了。对于苏轼娶老婆的问题上,王静辉一点也不用担心,就算王弗没有生育的可能,但人家苏老大风流倜傥,小拇指一勾,恐怕后面要跟上无数铁杆追随者。不说别的,人家苏老大虽然精华作品被自己盗版了一多半,但在汴都开封的名妓中声势依然稳坐头把交椅——当然前提是自己不掺和搅局,自己才是大宋诗词第一才子,年少多金又有闻名天下的才学,要是自己参与竞争,苏偶像未必是自己的对手!

    不过现在是没有这个可能了,老婆浅予自然不会阻止自己纳妾,但自己实在是提不起那个兴趣,在他眼中浅予便是一切魅力的化身,使他心中再也容不下第二个女人,况且自己整天忙得脚跟踢后脑勺,哪里有这个时间来泡女人?!

    “苏堤绝对不能少,况且没有苏堤,这西湖终究还是一个泻湖,大不了改名叫‘驸马堤’好了!”王静辉在心中恨恨的想到,没有想到自己真是第一盗版贩子,苏轼从诗词到事迹都被他直接拿过来使用,要是苏轼知道这中间的原委,恐怕脸色会极为不好看!

    王静辉刚才也曾在岸边上看到离得近的一些小岛上还有人烟,一问才知道这并不是以前想到的大户人家的庄园,而是百姓在岛上耕种。王静辉这才知道现在的西湖和自己想象中的还差的很远,至于西湖边上的地产也并非都是天价,只是风景独好的那段被富豪所追捧,其他的地段不过都是农田而已。

    王静辉在仔细向车夫了解后才知道西湖现在的现状,心中倒是升起了另外一番感慨——他在以前的时空中不是搞地产的,但稍微有些脑筋的人便知道杭州地产的精华可能尽在西湖周边地区了,放在后世若是在西湖边上取一地段比较不错的地盘盖成别墅,翻手一卖恐怕比什么来钱都快。

    “盗版”苏堤的行动计划就这样在王静辉的脑海中定了型,不过与之同时开始的是他的开发西湖地产的计划,他不会平白无故的放弃这么一个赚钱的好机会,尽管他已经富甲天下,但谁也不会反对在自己庞大的家产上再添上一笔。

    此时的西湖尽管没有苏堤依然魅力无限,周遭区域又是庞大无比,在浅予的眼中,这里到处都是美景,到处都是诗画,好在王静辉此时在诗词上面的造诣已经非常深厚,不用靠“盗版”来混日子了,尽管在境界水平上远不如自己的“起始”阶段,但确实都是他的原创。

    诗词到还好说,不过这要是论起笔头功夫,王静辉可就蔫了,他连字都写不好,让他作画还不如让他去跳湖,不过正是因为丈夫的“笔拙”,才显出了妻子浅予的深厚底蕴,那一支素笔轻描淡写的勾勒出她眼中西湖的美态,让王静辉赞叹不已,同时也让他心中得意忘形——历史上蜀国公主可是大画家王诜的老婆,不过被自己“横刀夺爱”后,王诜可谓是彻底没有成为驸马的机会了,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窝着呢!

    “这样也好,人家王诜胸中自有抱负,让他成为驸马恐怕在他心中还是负担,与其迁怒如仙女一般的浅予身上,还不如让他去闯荡尽情发挥自己的才能,只有自己才是浅予最好的归宿,而浅予也是自己最佳的心灵港湾!”王静辉看着喜笑颜开的妻子心中默默的想到。

    美丽的西湖不是一天能够尽数游览的,这几天王静辉夫妇两人或是乘车或是泛舟西湖之上,玩得是不亦乐乎,这可苦了李管事和徐钲等人,在第一天敲定了肥皂生意之后,驸马就再也没有露面,就连他们也很难见到王静辉来商量成立商会的细节。不过好在李管事曾经在楚州的时候协助王静辉组合楚州商会,并且还担任过会长,虽然有些费神但还顺利,他知道就算找到驸马也是一样,王静辉并不见得会比自己做得更好。

    对驸马夫妇这种“放肆”的出行同样苦恼的并不只是李管事他们,更头痛的是驸马夫妇的护卫,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那个皇室成员有这么放纵的,这给他们的保卫工作带来了非常大的麻烦——王静辉下令让他们不要出现在自己夫妇两人的视线之内。这些出身御内直班卫士的护卫没有办法,只有头领徐昌来充当马夫和船夫的角色贴身保护。

    开始的时候这让徐昌极为不适应,但又不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干活——驸马在和党项和谈中出人意料的大大的羞辱了党项使臣,这让所有大宋军队系统中的人都竖起了大拇指,但难保这些党项蛮子来个千里追杀,那可就惨了——驸马的安全可是和自己这班兄弟的脑袋挂钩的!看到这班护卫的倒霉样,守在书房的赵公公在和徐昌错身走过的时候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驸马的本事不错,比你还要高上两筹!”

    徐昌是禁内出身,还是御前带刀的身份,自然知道赵公公的来历,能够让这个老怪物嘴上说“不错”,那这个人的功夫远不止“不错”那么简单。受到启示的徐昌心中大定,只是从护卫当中挑选了几个身手极佳的人化妆成普通的杭州居民散布到四方暗中保护,遇到危险的时候,只要自己能够挡上一阵便可以了,只要这班兄弟不开口说话,是不会有人能够发觉他们不是本地人的。

    这段时间恐怕是王静辉夫妇两个人自成婚以来最为开心的时候,每天游山玩水好不快意,以前在汴都开封的时候他们也曾化妆外出到街市上游逛,但哪里有现在这般自由?就是在楚州的时候浅予虽然和丈夫到处游走过一段时间,但那时丈夫还要了解楚州民情,哪里有现在这般放松?!

    浅予知道这份难得的快意是短暂的,丈夫终究还要为朝廷社稷所谋划,终究还是要回到汴都开封卷入那永无休止的朝政当中去,这是丈夫所负的才学所致,能够得到父皇和皇兄如此重视的人天下又有几人?!浅予为丈夫的本事而自豪,有时也为此而烦恼——丈夫实在是太过出色,要是一个普通官员,迟早要宣麻拜相,但身为驸马则是永远失去了这个机会!不过丈夫对待政治的豁达更是让她着迷——天下又有几个能够男人为了老婆做这么大的牺牲?至少她知道曾布为了求得在官场上的发达,把自己的发妻放在老家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过面了!

    浅予看着旁边正凝神欣赏她画作的丈夫,棱角分明的脸庞此时让她格外心动,不禁用手将丈夫头上有些散乱的头发捋到耳鬓后面,从梳妆台上拿来一把檀木梳子给丈夫梳理头发——自从来到杭州之后,这几天丈夫一反常态的不梳理自己的头发了,而是随意束到背后,说是“既然来玩的,又不见朝中的大臣,就要显得舒服些!”

    妻子给自己梳理头发,王静辉并没有挪动身子,而是趁势后仰到妻子的身上,心中感受那发间传来的温柔。这几天他吩咐书童涅心,将所有来自汴都开封的消息先封存起来,他要全身心的陪伴自己的妻子,自己亏欠浅予太多,纵然不能一生一世过这样轻松的生活,他也要抓紧一切机会来陪伴妻子,享受这样难得清闲的日子,享受夫妻之间的温柔。

    半晌,王静辉开口轻声说道:“浅予,我打算在西湖修一道堤,除了疏浚西湖之外,还可以让西湖更加美丽,估计到时候修建完工后,这又是一道西湖美景。呵呵……到时候浅予你正好可以用手中的画笔来将它留下来!”

    浅予将手中的梳子放到一旁,用手抱住丈夫的头向前探身说道:“你啊,什么时候都不忘修水利,在楚州的时候如此,到杭州也是一样!不过这道堤真的能够成一道风景吗?万万不可破坏了现在西湖的美景,那可真是罪过了!”

    “怎么会?!我已经想好了,这道堤就叫‘公主堤’,浅予这么美丽,若是这堤修得不美,那我就……我就去跳湖!”王静辉笑呵呵的说道。

    女为悦己者荣,丈夫这一记“马屁”让浅予陶醉了半天,说道:“那你打算在哪里修建湖堤呢?”

    “南起南屏山麓,北到栖霞岭下,差不多有六里地吧!”王静辉当然顺口就把后世苏堤的模样给搬过来了,他哪里懂得水利,不过苏堤和苏轼这么有名,就算没有见过也知道大致的情况:“这几日咱们两人也差不多走遍西湖了,西湖美则美矣,可惜有些淤积严重,若是不加以疏导,这西湖美景不知咱们的小宝贝长大后还能不能看到,干脆为夫就修道堤来疏浚西湖,放在西湖也是美观又可以利于周遭百姓!”

    王静辉说完反手将浅予抱在怀中,笑着说道:“让西湖和你一样美丽,让你永远和西湖一起存在,让后人一提到美丽的西湖就想到同样美丽的你!”

    听着丈夫热辣的话,浅予脸上的温度直线上升,脸上红得就如秋天的枫叶一般好看,把头深深的埋到丈夫的怀中眼色迷离的说道:“夫君的嘴老是这么不老实,我哪里能和西湖连在一起……”

    王静辉用嘴挡住了妻子后面的话,热吻过后轻声说道:“谁说不能?!天下没有为夫做不到的事情!同你相比西湖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无论我身处何方,那里都会变成西湖一般美丽!”

    浅予被王静辉吻得脸上越发红润,不过更令她心驰神往的是丈夫的话,犹如甘露一般流遍全身,消融了她心头的顾虑,让她如身处云端一般轻盈,面对丈夫热辣的眼神,她沉醉了……

    不仅是浅予沉醉了,就连窗外的西湖和月色也跟着一同沉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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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风介绍:
又一个穿越历史时空的故事,希望大家能够喜欢。感谢《明》、《新宋》,正是读了这两本小说才让我提笔写网络小说的。宋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宋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宋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